錯!你當這是趣味猜謎嗎?
捂著臉不敢見人的曹心鶯聰明的知道自己不能開口,只要口一開就必死無疑,所以她緊抿著一張小嘴,只敢從手指的縫隙中偷窺他們的一舉——動。
兩個男人的視線全膠著在她身上,冷簧篆笑得邪佞,老爸更是笑得誇張,兩人眼中都寫著清楚的七個字——今天鐵定要整死你!
好狠!這兩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竟聯手想謀害她的性命,難道這就是最新愛人的表現嗎?
女人不開口表示意見,男人們只好一切自己來。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一瞟,做父親的暗示身旁的年輕人跟他走。
冷簧篆還算有良心,要出去前還懂得關心一下病患,「你頭疼嗎?」這關心可不是諷刺,而是真正發自他的內心。
只因這是他第一次看曹心鶯被嚇得臉色蒼白說不出話,她有點不捨,就擔心頭疼的毛病又犯。
曹心鶯還沒來得及開口承認,一旁的曹連鴻聽了隨即搶答:
「放心!我這女兒從小就是個標準的健康寶寶,什麼頭痛、氣喘,心臟病……大大小小的病菌只要見了她,全都懂得貼上退避三舍的警語,沒半隻敢來侵犯她。」妖魔鬼怪現世,生人……哦!錯了,應該說是所有有生命的東西全都迴避。
天啊!嗚呼哀哉,沒命不打緊,現在可能連死後都會慘遭被人鞭屍的命運。
不曾犯過頭疼的毛病,那也就是說……
好啊!原來翡翠來他房間的計劃,這女人也參與在內,哼哼!待會兒就看他怎麼整治她。
臭老爹、壞老爸,想你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還這樣害我,當心以後沒人替你送終!
在冷簧篆那雙犀利的眼眸盯視下,曹心鶯真是嚇得不敢開口,只能暗暗送一道警告威脅的眼神孝敬她自己的父親。
死孩子,死到臨頭竟還敢威脅你老子我?好!既然如此,老子我也不必跟你客氣,難得有機會報「老鼠冤」,新仇舊恨一併算清,要陷害就陷害個徹底。「冷總裁,我相信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女兒的某些小秘密,走!我們出去好好聊聊,我相信你會有興趣的。」
「不要!」真讓他們私下相處,那還得了!「好賺可是我的客人,你不能帶走他。」
「他是你的客人,同時也是我們公司的客戶,招待他,我也有一份責任。冷先生,我們走,不用管她。」話落,曹連鴻也不管女兒的反應,直接擺了個請的手勢,兩人就這麼肩並肩一起跨出病房。
「回來,我好孤獨、好寂寞,好賺的不要走,留在這裡陪我啦!老爸,我是病人耶,你或多或少也關心我一下下,不要拋下我啦!」
任曹心鶯怎麼呼天搶地,誰理她啊?
誰教她平時素行不良,讓兩個深愛她的男人徹底寒了心:鐵了心腸,現在總該輪到他們聯手來整整她了,這才叫作公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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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簧篆,對了!先問你個問題,我直接叫你名字沒關係吧?」人家說見面三分情,曹連鴻方才見這小子對自己女兒呵護備至的模樣,心裡也大約明白幾分,所以也就不跟他客套了。
「當然沒關係。」越是隨便越好,太過拘謹有禮反倒顯得生疏,這可不是冷簧篆想要的。
「太好了!」真的是很好,瞧這小子人模人樣的,又是一家跨國企業的總裁,橫看、豎看,曹連鴻怎麼看是怎麼滿意,只是……
「你不用這麼緊張嘛!我年紀雖大,思想可開通得很,有話就說,同是男人更毋需顧忌太多,假如你真的不好意思開口,那就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好嗎?」
有其父必有其女,這句話還真是不假,曹心鶯為人豪爽大方,她的父親說話更是直接,讓向來戴著一張面具對人的冷簧篆還真有點不能適應,只好照著老人家的要求,開口說聲:「好的。」
「既然好,那就開始囉!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跟我家女兒現在進展到哪個階段了?A、B還是C?」
選擇題嗎?還ABC呢!
冷簧篆心裡雖早有準備面對曹心鶯父親直接的問題,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老人家一開口就是這麼大膽又讓人難以啟齒的問題;這下子可真令他進退兩難,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該怎麼辦?
「是不是我的問法太過新潮,你無法瞭解?如果是的話,我可以附加註解沒關係。所謂A就是指親吻,B就是愛撫,C就是——」
「曹伯父。」再聽下去冷簧篆肯定會發狂的,他趕緊開口搶話:「您為什麼不先問我是否有意娶心鶯呢?」這才是問題的重點,也是他之所以拋下曹心鶯跟他出來的目的。
現在就談到嫁娶問題,這小子的性子也未免急躁了些,「好!既然你對這問題比較有興趣,那我就問你一句,我家那個惡女可有親口承諾要嫁給你?」如果沒有,一切都是空談。
以曹連鴻對自己女兒的瞭解,他知道他這個女兒可是個非常難搞的人物,今天冷簧篆能逼她至此已經算是很厲害了,他若真有辦法得到他女兒的親口承諾,他曹連鴻就改叫「冷連鴻」。
這對父女還真是同一個樣,同一個性子,連打賭也同樣拿自己的姓氏來賭,曹家的列祖列宗若是知道,恐怕真會從墳墓裡爬出來一把掐死這對父女吧!
唉!不談題外話,現在再把心思拉回到正題。
「她沒說。」這問題可真讓冷簧篆沮喪不已。
這些日子以來他明示暗示全用上了,逼迫威脅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可她就是固執得不肯開口說聲好來討他歡心;所以他才會想從曹心鶯的親人身上下手,但看這情況……唉,機會渺茫。
「那她有沒有對你說過『她要你』或『她要賴你一輩子』這類容易讓人誤解的話?」如果他猜得沒錯,應該是有才對。
這些話,他女兒曾對兩個人說過。
一個是電腦投資奇才,另一個則是身材高大的武術奇才,現今這兩個人全都成為她底下的嘍囉,供她無條件的任意使喚;只要她小姐一道命令,他們不想聽從也不行,只因他們都有見不得人的把柄落在曹心鶯手中。
不肯聽從,她就公佈把柄,讓他們這輩子都沒臉見人。
由這點就可以看出曹心鶯這人絕對不簡單,手段殘酷不說,心腸更是狠毒。為了一個貪字,她可以絞盡腦汁埋伏在你身邊,窺探你最怕讓人知道的隱私;等目的達成,就是地獄之門為你開啟的日子,從此永無寧日,墜落痛苦的深淵。
至今深受其害者不計其數,包括他這個父親在內。唉!想想還真是慚愧得很。他曹連鴻怎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來危害世人、荼毒生靈?甚至已達神見神怕、鬼看鬼愁的恐怖地步。
「曹伯父您知道?難道說心鶯已在您面前提起過我?」若真是如此,就不枉他對她的一片癡情。
「先別這麼高興,我怕你待會兒聽了我的話之後會怒不可遏。」看這年輕人也真是可憐,沒想到他對自己女兒的感情已放得如此深。「這些話,我並非從我女兒口中得知,而是從過往兩個受害者口中得來的消息:現在那兩個人已被迫為我女兒所用,竭盡一生也擺脫不了。」
他並非曹心鶯的唯一,曹心鶯對他的感情也非是真,過往的纏綿親暱全都是假、是虛象、是騙局。這樣殘酷的事實讓冷簧篆幾乎承受不了,他頭暈目眩,雙耳聽不見,雙眼看不到,腦裡、心裡全寫著「曹心鶯欺騙他的感情」這幾個大字。為什麼?
看這年輕有為的冷簧篆被自己的一番話打擊得臉色慘白不說,眼神更是空洞,曹連鴻使感到愧疚,更是替他抱不平。
好!既然女兒如此可惡,那他就來個大義滅親,幫理不幫親。
「你想報復嗎?如果想,我來幫你。」
當報復兩個字竄人冷簧篆那昏沉沉的腦袋瓜子時,無神的雙眼霎時燃起兩簇憤怒的赤焰,他牙一咬,把心——橫,「好!我要報復。該怎麼做?」
「在這之前,你得先把你跟我女兒相處的種種對我說個清楚,不能有半點隱瞞;另外,我還想知道你對我女兒的心意是否依舊不改?」要設計女兒,也得先顧及她的終生幸福才行;眼前又是個全身鑲滿寶石的金龜婿,實行這計劃可真是一舉兩得,看來他曹連鴻才是這場戰爭的最後贏家。
「不管心鶯如何壞,這輩子我冷簧篆是非她不娶。」就是過於在意,知道被騙之後,他的心才會這麼痛。
接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開始忙著交頭接耳,共商應敵大計。
「所以……」
當曹連鴻開口要為他們的計劃畫上完美的句點時,一聲怒咆響起,打斷了他所有的話,轉頭一下——
還會有誰?就見曹心鶯兩手扶著牆壁,一拐一拐的直朝著他們而來。
「呵呵,看來有人先沉不住氣了,小子,我祝福你啊!」話落為老不尊的父親還不忘對著他氣喘吁吁的女兒招招手,「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你好自為之啦!掰掰。」
這一別後,也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再見到自己的女兒。
女兒雖壞,但終究是自己親生的。人說:「臭頭仔子較贏人的狀元子」,這句諺語還真是有幾分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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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們聯手設計她,更怕自己的父親說得太多,讓冷簧篆瞭解她太多的底細,曹心鶯勉強拖著一隻受傷的腳,一拐一拐的衝出病房;這一看,方知為時已晚,這點可從冷簧篆瞅著她的眼神中看出。
瞅著那直朝自己而來的男人,他全身散發的氣勢不同以往,臉色難看得有如大便一般臭,曹心鶯心裡可急了。
完蛋了,真是要命!老爸到底跟他說了多少?她又該怎麼應付才好?心越是急,腦子就越不靈光,曹心鶯只好看著辦、走著瞧,強扯開笑臉露出牙齒,囁嚅的低問:「你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冷簧篆把問題丟回她身上後,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伸手攔腰抱起她,轉身往醫院的電梯前進。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好怕,他表現得越是平靜,她的心就越加忐忑。
「回家。」回他國外的家,以阻斷這女人在此的一切人脈。從現在開始,冷篆篆決定自己才是他倆關係的決策者,曹心鶯能乖乖聽話最好,若是不肯,他也想出了一套方法來整治她。
「太好了!」一聽到要回家,曹心鶯的心情霎時放鬆許多。只要有機會回家,她就有機會從他身邊逃走。
雖然這樣的行徑未免大過怯懦,傳出去更容易引人笑話,可現在的她也顧不了這許多了。
保命要緊,她年紀還輕,機會還有根多,放棄這個目標後,下一個將會更好更帥,更容易讓她掌控。
呵呵!前途光明燦爛得讓她直傻笑著。
只可惜暗自開心的時間不長,才搭上他的車,方向盤一轉,曹心鶯馬上變臉,開口大喊:「你方向錯誤,我家應該是朝反方向去才對。」
「沒錯!我所說的回家是指回我的家,也就是你以後要住的地方。」
「誰決定的?我姓曹又不姓冷,憑什麼要我住在你家?」憤怒讓曹心鶯拋棄了心裡的恐懼,吼叫的聲音比誰都大。
「你的問題很好解決,只要到法院一趟,我保證就能讓你光明正大的踏進我家門檻,最重要的是連你父親也同意這個法子。」
「什麼?」天地變色、人倫滅絕、兄弟鬩牆已經夠不幸了,現今連老爸都能出賣自己的女兒,這種事神佛怎能見死不救?「我不要,我不同意,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有婚姻自主權,我爸無權干涉,我……」
她叫了一大串,就如一隻麻雀般使人厭煩。
忍無可忍的冷簧篆乾脆猛然踩住煞車,轉頭以一張橫眉豎眼的暴怒神情威脅她說:「你只要再叫一聲,我就當場強暴你;你若不怕別人看到,儘管再叫沒關係,我絕對奉陪。」
好嚇人、好恐怖,哇!她果真惹到攻擊性極強的食肉龍了啦!現在她後悔了行不行?我不管,我要換目標啦!
可憐的曹心鶯心裡雖有百般的不滿與怨忿,可就是不敢喊出口,叫出自己心裡的委屈。
形勢比人強,想她一個弱女子,怎鬥得過怒火沖天的冷簧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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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踏入冷簧篆暫時蟄居的別墅大門,迎面而來的就是那個與曹心鶯極不對盤的趙寬達。
正常情況下,曹心鶯看到他時,一定是—聲冷嗤,跟著傲慢的把頭一甩;可今天的她可反常了,仿若見著久別重逢的親人般,藕臂一張,就對著老人家直喊:
「抱我,你家主子抱著我走了好長一段路,很辛苦,現在改你來替他效勞,抱我回那天你替我安排的房間,快!」
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女人怎會突然向他示好?太詭異了,詭異得讓人不得不小心提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老人家跟這年輕女人有一腿呢!
趙寬達心疑著,更不忘偷偷觀察主子臉上的表情。
呵!好嚇人的臉色,以他在冷家服務多年的經驗來說,這臉色他從不曾見過,這又是怎麼回事?
眼神一冷,冷簧篆無聲的警告趙寬達,要他不可接近他們。跟著才低頭對那個還想做最後掙扎的女人開口說:「趙叔年紀大,抱不動你,還是我自己來吧,千萬別跟我客氣啊!」
「我……」她沒話說了。面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聲威脅。曹心鶯怎麼還敢說話?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很好,想來你是已經無條件答應了。現在乖乖聽話不要掙扎,萬一不小心從我懷裡跌了下去,你這條腿就真的要廢了,知道嗎?」
表面看來親暱如常、溫柔如昔,其實他字字含冰帶刺,就恨不得能刺穿這女人的心,刨出來看看她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要不怎會一天到晚就想整人、害人、貪人,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已到了人神共憤、罄竹難書的地步。
「知道了。」不知道也不行,想掙扎又怕真如他所說的跌廢自己的腿,曹心鶯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聽話,少開口、少惹麻煩。
於是,冷簧篆就充當押人的僕役,把心不甘、情不願的曹心鶯帶回自己的房間,關緊閉一輩子,沒有他開口應允,誰也不許放這害人精出來繼續危害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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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低著頭不敢見人,滿臉的委屈,一張紅唇扁成一條線,雙眼中打轉著欲落的淚花,有如小媳婦般坐在床尾,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噤若寒蟬的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可憐樣。
一個是雙手抱胸、一臉怒氣,以一雙殺氣騰騰的火眼直盯這個名叫「小媳婦」的女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對峙也不知過了多久。冷簧篆耐心十足,曹心鶯則怕得不敢開口,這一來可拉長了沉寂的時刻;看似乎靜的氛圍,實則充滿了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只是不知誰會是那個倒霉的引爆者。
終於,冷簧篆低歎一聲,再這樣跟她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難道沒話對我說嗎?」只要她肯誠心向他認錯,他就能既往不咎;只要她肯開口承認她對他也有感情,不管深淺,都能討他歡心。
可偏偏這聰明絕頂的女人到這節骨眼還傻得跟他裝迷糊、裝委屈、裝可憐,她裝給誰看啊!他冷簧篆可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被騙一次就已經夠了,再被她騙上一次,連他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我沒話說,我認罪,這樣可以了嗎?」在這無路可退的緊急時刻,曹心鶯不惜竊取愛哭鬼的法寶,大聲嚎啕,還不忘邊哭邊控訴他總總罪行:「你擺凶臉對我,你偉大;你威脅說要強暴我,你了不起;你把我強押到你的地盤上,你聰明。你偉大、你了不起、你聰明,這樣可以了吧?我曹心鶯佩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你的地盤受你的威脅,我還有什麼話好說?我還能不向你俯首認罪嗎?」
看她到這時候依然執迷不悟,冷簧篆也鐵了心腸決定不再放縱她;他乾脆雙手一掐,緊箝著她的下巴,逼她正視他犀利冷冽的雙眸,「我的要求並不多,只不過想知道你對我是否有心、是否有情,就這樣而已,你也吝於跟我坦白嗎?」
心,她當然有;情,剛開始她不知道,現在好像有了一點點,但她就是說不出口啊!
不曾處理過男女感情之事的她,這種情況可是生平首次遇上,就算她臉皮再厚、心腸再黑,也不可能不顧女人的矜持與面子,大剌剌的在他面前暢所欲言吧!
怎麼做,才能表達自己心裡的意思?這是個棘手的問題,曹心鶯煞費苦心的斟酎,到最後決定還是採用老方法,紅唇往他唇瓣上一貼,抱著他往床上一滾,來一場纏綿旖旎的熱吻算了。
只是這次的情況大不相同,該喊停的時候,任曹心鶯如何掙扎也甩不開緊黏在她身上的雙手;想扯開喉嚨尖叫,偏偏又被他全面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