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是好事,關於你們社團的。」景雯回頭對她嫣然一笑。
「社團?」她也正為這一學期的活動而煩惱呢,雖然說選舉是不選了,可是她的社團居然得以保留下來,那一定是殷亞倫的功勞。上一次在休閒廣場上的打鬥事件也被順利解決,參與打架的雖然都被警告處分,但好在沒有人被退學。
走進頂樓殷亞倫的辦公室,她意外地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也是最思念的人。
蔣凱傑轉過頭來,帶著他那迷人的笑容,神態坦然自若,彷彿早就知道她會出現一樣。他眼裡已經不見了上次見面時冷漠的光芒,而是被戲謔和溫暖所代替,這讓她再度驚詫不已。
他看來那樣的悠閒自在,還替她搬開身邊的椅子邀請她坐下,她有些錯愕、有些惶恐。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他是否也同她一樣心跳加快、情緒激動、心緒不寧呢?
殷亞倫坐在對面對他們微笑,笑容裡有絲狡詐,「我請你們來的目的你們都知道了吧?」
「不知道。」兩人同時回答。
彩櫻看向蔣凱傑,他笑容可掬地看著殷亞倫。
「你會不知道?」殷亞倫哼了一聲,「是你的提議,記得嗎?上個學期我到英國去,你找我商量的事,說是想和他們音樂社合作一出舞台劇演出。」
「是這件事呀。」蔣凱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要告訴我,你同意了?」
「這麼好的提議我為什麼不同意?」
彩櫻皺起了眉,「你們是在說什麼合作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
「現在就在告訴你呀。」蔣凱傑壞壞地對著她笑。
那笑容讓她感覺炫惑,他為何又變成過去認識的那個他了呢?
在她怔忡的一剎那,他繼續說:「這個學期我們要排一出舞台劇,音樂伴奏想用現場的,由你們音樂社來演出,你看怎麼樣?」
「開什麼玩笑?現場演奏,舞台劇伴奏?」彩櫻立刻擺手,忘記了和他之間尷尬的關係,「這怎麼可能?蔣凱傑,你是存心讓我們出醜嗎?」
「我怎麼會呢?我知道你們音樂社裡臥虎藏龍,好多人都得過國際大獎,組成一個交響樂團也不成問題,何況我們也沒有那麼高的要求,只要配樂可以聽就行了。」
「那也不可以。我這個學年有自己的計劃,如果要配合你演出,那麼其他活動怎麼辦?」她一想到跟他合作,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你有什麼計劃?說出來我們討論一下,找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好了。」
「幹嗎要和你討論?你又不是我們社團的人。」她開始覺得氣惱,他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她莫名生氣。
「討論一下有什麼關係嗎?又不是見不得人,而且多個人多分智能呀。你是怕見到我吧?」他眼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她卻絲毫未見,完全沉浸在自己慌張的情緒,馬上回答:「誰怕你了?這跟怕不怕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要混淆視聽,每次都想用這招激將法,這一次我怎麼也不會上當。」她想起自己就是這樣要同他競爭,競選什麼主席……才會愛上他的。
「他們兩個看來沒什麼問題了。」殷亞倫點點頭,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揶揄,「我相信這次合作一定會成功。」
「是呀,我本來也很擔心讓他們合作會有些尷尬。可是看見他們又開始拌嘴,應該沒問題了。」
彩櫻中止了和他的爭論,看向一邊顯然已經決定了的主席。
「具體的事宜你們自己去討論吧。我不參與任何意見,只要在這個學期結束時,按時演出就行。」殷亞倫做出結束語。
「你怎麼可以任意決定!」彩櫻大聲抗議,「景雯姐,你也允許他這樣?」怎麼回事?突然間,她發現身邊的人和事都好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櫻櫻,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他們啦。」蔣凱傑嬉笑著拉她的手。
「你不要叫我櫻櫻,我們已經分手了!」她朝著他大吼。
他立刻舉起手,「彩櫻,走吧。」
他為什麼還在笑?還笑得那麼高興、那麼自然、那麼開朗?彩櫻的心往下沉,一股無力感迅速在全身蔓延,讓她瞬間洩氣。
「可是……我不想合作……」她還在做最後的掙兒。
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別擔心啦,一切都會解決的。我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煩殷亞倫,他會解決全部。」
「他?他才不會呢。他只會製造混亂而已……」彩櫻繼續抱怨,腿卻不自覺地跟著他往門口走去。
「他們會和好嗎?」亞倫看著景雯。
「希望可以。」景雯輕聲歎氣,「愛得那麼辛苦還不能在一起,最痛苦了。」
「就像我們過去一樣?」他摟住她。
她靠在他肩上,「他們比我們過去還要痛苦。」
「你不要太煩惱了。生活是他們自己的,怎樣對他們最好,他們自己應該知道,或者說最後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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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傑把彩櫻拉出了主席辦公室,她依然睜大了眼睛,「就這麼決定了嗎?」
「是呀。」看著她迷糊的模樣,他笑著去拉她的手,「我們去找個地方好好商量一下吧。」
她驚慌地把手放在背後,無比詫異地望著他,「你……你怎麼了?」
「什麼我怎麼了?」他裝出無知的神情。
「你……」他的笑容讓她害怕,連連後退,「我不跟你談……我是說我現在不能和你談。」她有些結巴,有些迷惑地看著他,「你太奇怪了,你幹嗎還跟我嘻嘻哈哈呢?我一點也不喜歡……」好像他們的分手對於他沒有任何意義似的。
「櫻櫻——」
「不要這麼叫我!」她用手摀住耳朵,看著他依舊笑容滿面的臉,「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了!」
「我知道。」他的神情沉著。
「知道就不要再那樣叫我,不要再笑。」他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她忽然再也無法忍受站在他面前,背轉身子就往樓下跑去。
一口氣跑到樓下,她回頭望了一眼,發現他並沒有追來。
奇怪,她為什麼會覺得如此悵然和難過呢?她應該慶幸他沒有追來才是……
她開始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
彩櫻獨自一人徘徊在廣場上,四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有許多「帝威」的學生,也有許多這個城市的人群。她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呢?因為這裡有一些心靈深處的珍貴回憶嗎?
半年前,也是這樣的黃昏,她站在這裡等待一個失約的網友,結果卻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自此,她的命運就那樣改變了……那個夜晚的畫面是怎樣的?
「夏彩櫻!」一個男人充滿活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驀然回首。
「你又在等誰呢?是我嗎?」蔣凱傑的笑容和煦如天空中快要隱去的太陽光輝,他的身影襯著一輪圓日,散發著橙金色的光芒。
她望著他,一眨不眨,彷彿就在看著一項奇跡。剎那間,淚水決堤;剎那間,心房裡響起崩塌的聲音。
透明的淚珠從她空茫的眼裡落下,跌碎在腳邊,她卻依然大睜著雙眼。
「我知道你等的是我。」他向她走去,輕柔地將她拽進了他的懷裡,「彩櫻,你知道嗎?我很少看見你哭,即使在我們分手的那一刻,你還是在對我微笑。」他伸出手來,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現在,你為何要哭呢?」
她只是仰頭看著他,緊緊地盯著他,眼眸深處閃爍著急切的光芒,彷彿在他臉上尋找著什麼。
久久,她才開口:「凱傑,為什麼我不懂你呢?為什麼你會有那麼多種面目,讓我不知所措?現在你這麼溫柔,可剛才你卻那麼滿不在乎,還有那一次在餐廳——你卻是那樣冷酷無情。」她眼裡的迷惑加深,她的黑眸也閃出更晶亮的光。
他的手臂收緊,將她緊貼在他身前,「那一次,我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我渴望見到你,卻又害怕見到你。我怕控制不住的感情,又怕讓你看出我的真實想法。除了冷漠,我別無選擇。」
「我不懂。」
「是你提出分手的,那對我來說是個打擊。」他苦笑著,「我的驕傲不能讓我再表現出愛你的樣子,在那麼多朋友面前。或者,我還有一點恨你……」他梭巡著她的臉。
「恨我?」莫名地,胸口一緊,彩櫻的聲音顫抖,「你恨我了?」
他低頭凝視她,「對,恨你。恨你那麼快就放棄,那麼輕易就說分手,恨你那麼不在乎我。」
「我……」並不是不在乎你,她的內心在大聲吶喊,可她張開的嘴卻說不出這句話,只能啞然望著他,淒苦的。
他看著她,忽然神色一正,「你說分手後你會比較快樂,所以我放手了。因為我愛的是那個快樂的你,也希望我可以永遠讓你保持著幸福的笑容。當你說跟我在一起,只剩下痛苦時,我只好放手。但是,為什麼上次我見到你時,你會那樣淚流不止呢?為什麼現在你也是淚流不止呢?這就是你說的快樂嗎?」
夏彩櫻瞬間如遭電擊,淚水又湧人眼眶,滿心都覺得酸楚難當,「你又要惹我哭嗎?明知道我最討厭哭哭啼啼的女孩,你卻存心要讓我變成那個樣子……」
他將她按在胸口,輕柔歎氣,「我不能再讓你這樣哭泣,那對我來說太痛苦了。自從上一次我見到你挺直背脊卻淚流滿面時,我就作出了一個決定。」
「決定?」她抬眼望著他專注的表情。
看著她哭紅的眼睛,他用力點頭, 「不再讓你再流淚的決定。」
四目相投,千言萬語突然都變得不再重要。她在他的眼睛裡看見的只有自己,突然間,她明白了他的決定。
「我不要和你分手,我要你和我一起堅持,堅持這份愛。」他用狂妄、執拗、堅定而果斷的神情說出這一句,他的眼眸亮如星辰,璀璨的光芒讓人無法逼視。
彩櫻被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給完全震懾住了,一時間她竟啞口無言,茫然以對。
他拉起她的手,十指交纏,穩穩握住。
感覺到他手的溫暖,她這才有了真實的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舒暢流過四肢百骸,多日來的壓力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要我堅持這份愛……」她的聲音有如歎息,
「所以你又是你了,所以那個冷漠的你不是真的你。」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在這些日子裡如此多變,「那全是為了我,對不對?」
「是的。那個冷漠的我並不是真的我,今天的這個我才是我。嘻嘻哈哈的我也好,溫柔的我也好,愛你的我也好……都是真的我。」
她靠倒在他懷裡,眼淚又湧出了眼眶,趕緊閉上眼睛,她不要再讓他看見她的眼淚和她的脆弱;全身掠過一陣顫慄,她呢喃低語:「凱芸……那凱芸怎麼辦?」
「我們又要回到老路上了嗎?」他抿起嘴角,聲音低柔,「因為凱芸不允許,我們就不能在一起。那樣,問題就能解決嗎?」
睜開雙眼,困惑佈滿眉梢,「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他握牢她的手,不讓她有機會逃避,「既然我們彼此相愛,就應該勇敢地在一起。而對於她,最好的就是瞭解到我對你的愛,瞭解我對她的感情,瞭解她必須放手。」
「這樣不是太殘忍了嗎?或者你可以嘗試愛上她,或者那樣對大家都好……」
「傻瓜,那麼你呢?你能告訴我,你可以看著我去愛別人,而你不痛苦,不哭泣嗎?」他問得急迫。
「我……」她再也不能否定自己的心意,一咬牙,「我不能。」
他長吁一口氣,「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我們分開,就是三個人的痛苦,如果我們在一起,或者還能幫助她。她必須明白,我愛她,是以哥哥愛妹妹的方式,這份愛是不會變質的。」
「但她一定會更痛苦……」一想到凱芸跪在她腳邊哭泣的樣子她就不寒而慄。
「現在痛苦總好過她以後一輩子痛苦。我寧願現在殘忍地對待她,讓她死心,也不能讓她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我總有一天像愛你那樣愛她。我愛的是你!她必須清楚這一點。」他再度擁緊她,「彩櫻,我不是什麼偉大的人,願意犧牲自己去成全其他人。你曾經說過我們不可能自私地只想到自己,但我要告訴你,在愛情方面我是完全自私的。即使全世界都反對我們,即使讓我惟一的妹妹傷心,我還是會堅持站在你身邊。因為我愛你,這會是永遠的事實。」
她讓淚水流下面頰,那是欣喜和感動的淚水,「你為什麼又要惹我哭呢?每次都是這樣,讓我變得這麼軟弱……」她抱住他的腰,把頭深埋在他胸口。
他輕輕一笑,眼底也有著水氣,「你在我面前,永遠要哭就哭,要笑就笑,無須隱藏。不過,,哭鼻子總是不好,以後再也不准了。」
「你這個專制鬼……」她嗚咽著。
「告訴我,你要和我站在一起了嗎?」
「我……」她聽見自己的心臟正「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她可以和他站在一起了嗎?
「你想和我在一起嗎?」他的目光炯炯。
「我想!我當然想!」她綻出一朵含淚的甜美笑容,「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抱起她,不顧廣場上眾人的目光摟著她轉圈,在她驚訝的呼聲裡,他大聲地說:「從現在起,沒有人可以再把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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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劇?」幾個女孩感興趣地看著蔣凱傑,他們正坐在音樂社的辦公室裡。
「沒錯,《海的女兒》,也就是人魚公主的故事。」他點一下頭。
「那個為了愛而甘願變成泡沫的公主?」凱芸輕聲說。
「沒錯。」凱傑嚴肅地看著她,「我們希望你可以來擔任鋼琴手。」
彩櫻緊張地看著她。
「你們?」凱芸敏感地看著他們。
他重重點頭,「是的,我們。我和彩櫻都這樣希望。 」
凱芸在瞬間若有所悟,她望向彩櫻,「你也這麼希望? 」
彩櫻並不打算隱瞞什麼,所以她堅定地點頭。
「人魚公主是為了成全別人而犧牲自己。」她嘲弄也微笑,「你們是打算告訴我什麼嗎?」
「你願意嗎?」凱傑走到她身邊,「你有很好的音樂才能,一定可以勝任。這一次我們選擇的曲目相信你也會喜歡,有巴赫、莫扎特、肖邦……」
「當她消失的時候可以用巴赫的音樂。」凱芸忽然抬頭,清亮的眸子看著她哥哥,「我願意參加。」
「那好,我們可以一同來研究究竟用哪些音樂會比較好。我把劇本拿來了……」他走到彩櫻身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疊劇本,兩人交換了簡短的一瞥。
他鼓勵地笑笑,她也回給他一個笑容,代表著她的決心。
「凱芸,我們就只管音樂的部分,所以必須盡量配合他們的演出。可是我對音樂作品的理解不是最在行,《海的女兒》是古老的作品,所以我覺得還是古典音樂比較適合它,你認為呢?」彩櫻把劇本遞給她。
凱芸冷靜地接過,逕自翻了開來,一語不發地往下看去。
一個小時後,彩櫻送他們離開。
「你們果然沒讓我們大家失望。」宋皓在電梯裡對他們說,「我還擔心你們真的會分手。」
蔣凱傑牽起彩櫻的手,「我的事本來就不需要你們干涉,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他無所謂地聳肩,「我才不當候補,除非她肯定不再愛你。」
彩櫻看著這個一直守候在凱芸身邊的男孩,忽然感動莫名,「你真的很愛她,對不對?」
他的目光直言不諱,「沒錯,我喜歡她。」
「你覺得我們這樣做有用嗎?」彩櫻心裡還是有著揮之不去的陰影,「她看見我和凱傑又在一起,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需要一個大的刺激,好讓她看清楚一切:」宋皓沉思了一秒,「她必須瞭解你們是真心相愛,她也必須瞭解,她的真愛並不在凱傑身上。」
彩櫻歎著氣,「我就是擔心她想不明白,你們看見她剛才的表情了嗎?平靜得過了頭,她心裡一定波濤洶湧,異常難受。」
「反正傷害早就造成,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們相愛。」宋皓含笑地望著凱傑,「她不闖過這一關是不行的,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到時候我們還可以替她療傷,但現在這一劑狠藥是一定要下的。」凱傑捏捏彩櫻的手,「只有這樣,我們三個人才能真正走出這個結,而不是讓它打得更死。」
不管他們怎麼說,彩櫻還是非常擔憂,或者因為她的罪惡感吧。她看著自己和凱傑交握的手,這樣的感覺實在太好,她真的無法放棄。和他手牽手,就好像牽住了整個世界,心立刻就被填得滿滿的,再也不會彷徨不安。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無論將來如何,我都會站在你身邊。」蔣凱傑俯在她耳邊低語。
樂觀的天性開始在她身體裡發揮作用,她回給他一個真摯的笑容:「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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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是災難的綜合。彩櫻不知道其他學櫨排練舞台劇是怎麼樣的情況,但是輪到他們時,就是混亂、緊張、忙碌。
先是選演員,本來說好她們音樂社只管伴奏的事,但由於人手不夠,他們9FA座的全體女生都被拖去當評委,結果虞華借口足球隊有事,去找她那當教練的父親去了;景然被她的蕭徹帶走,他們正在吵架中;就只剩下她和凱芸,結果一坐就是一個整天。來報名的人又那麼多,多得把社團辦公室圍了個水洩不通,結果還是景雯姐來發號施令,把最大的禮堂讓給了他們。
結果,彩櫻把凱傑大罵一頓,認為這個公開選舉演員的計劃愚蠢到極點。
「你現在的團員中難道沒有人可以擔任男女主角嗎?就算沒有,你也可以暗地裡觀察,然後再去說服人家來參加。」她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實在忍無可忍,「看看今天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吧!他們不都是名家之後,富家子弟嗎?應該不屑於這樣的拋頭露面才對……」
「我們不是演戲,是舞台劇,那是有區別的。」他歎口氣,表情無奈地看著她。
她繼續發著牢騷:「你是不是在英國待了太久了?怎麼會喜歡舞台劇演出呢?當舞台劇導演真的那麼有趣嗎?」
「你喜歡音樂嗎?」
夏彩櫻愣了一下。
「我喜歡舞台表演跟你喜歡音樂是一樣的,我希望可以用我,的方式來詮釋一個故事,讓人們通過演員的表演瞭解我想要表達的東西。不需要全部,只需要一部分,就已經足夠。」
看著他閃亮著眼眸侃侃而談,英俊的臉是如此神采飛揚、自信十足。她不由得欽佩起他對理想的執著和對未來的信心。這個男人就是她愛的,雖然有時候很惡劣,喜歡捉弄她,又有些大男子主義,但她卻已經不可自拔地深愛上了他。
「反正我們白天也沒什麼事,多認識些『帝威』的其他同學不也是一件好事嗎?」說起今天那無聊的面試,笑得更加促狹,「我們要在『帝威』的全體學生裡挑選演員,當然要看遍所有人,才能選出最好的和最合適的。」
「沒其他事可做嗎?你是沒什麼事,只要找出演員排演就好。可我們還得練習,新組建一支樂隊你知道有多少事要做,而且……」她突然漲紅臉。
「而且你又是個新人,對這些一點經驗也沒有,對不對?」他立刻替她接口,笑得無比快樂。
「我沒有經驗你很高興是不是?」她憤怒地鼓起兩腮。
「殷亞倫不是聯繫了茱麗亞音樂學院的老師來輔導你們嗎?那還有什麼問題?」他坐到沙發上,一天下來的確感覺疲憊。
她窩進他懷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是不太累,可是以後你別拉上凱芸了,她一替你看完那些所謂的演員,就又趕去琴房練琴了,她真的很累。」
「她去練琴了?我還以為她是晚上有課……」他沒想到凱芸會這樣用功,「你覺得她最近有沒有一些……」
門鎖有轉動的聲音,彩櫻趕緊從他懷裡跳起,「大概是凱芸。」她依然有些緊張。
「哥,你還在?」凱芸只是冷靜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往自己房裡走去。
「凱芸……」彩櫻遲疑著叫住她,「你是不是餓了?我們一起去吃宵夜。」
她回頭看著彩櫻,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半晌才說:
「不了,我很累,明天早上要進行第一次合練,我還是不去了吧。」
「噢……」彩櫻失望地看著凱傑。
「小芸,你別太拚命了,身體重要。」凱傑向妹妹走去,「我聽過你演奏,假以時日一定會很完美,時間還長著呢,你別先把自己累壞了。」
「你認為我現在彈得已經不錯了?」她的笑容奇異,「還差得遠呢,而且等到你們正式開始綵排,我們還得根據你們的情節內容做些必要的修改,可能曲目也會做調整,所以不努力怎麼可以呢?你不是跟我說過,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嗎?」
「我是這麼說過,但我不希望你太辛苦。」
「沒關係。」她拉住哥哥的手,「我是你妹妹,就應該跟你一樣優秀。你做什麼事都那麼自信,我也要變得自信起來。」她奇異的視線又望向彩櫻,「變得跟彩櫻一樣自信才行。」
走進房裡,她關上了房門。
他們對視一眼,彩櫻顯得憂心忡忡,「我總覺得她有些奇怪。」
他皺起眉,「你多注意些她,盡量跟她多在一起。」他同樣覺得事有蹊蹺,「她好像心裡有什麼事瞞著我們,或者說是計劃著什麼。」
「你也看出來了?」他們兩個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凱芸的人之一,「她以前從來不會為了一件事情這樣努力,何況她明顯地並不喜歡這齣戲。」
「我希望她最後會喜歡,或者說能理解我所要表達的意思。」蔣凱傑心裡一沉,「千萬不要誤解。」
「她不會以為我們排演這齣戲是為了讓她像人魚公主一樣消失吧?」彩櫻突然打了個冷戰,「我們是不是選錯劇目了?」
凱傑深深地看著她,蹙起的眉頭聚得更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