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你?」玄皓輕笑,像是聽見了什麼荒謬的笑話。
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如炬的目光凝聚在她美麗的容顏上。
「我的影兒,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永遠也不會放開你。」
他早已下定了決心,即使將來他娶了茉影公主為妻,他也絕不放開這個嬌柔美麗的小女人。
永遠也不放開?棠榮影的心猛然一顫,眼底掠過一抹深切的悲哀。
她曾經天真地以為,能夠擁有他的寵愛,能夠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她將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但現在……
在知道了他的溫柔和深情只是殘酷的偽裝之後,「永遠」就變成世上最殘酷的刑罰!
「多少女人巴不得永遠留在我身邊,就只有你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但是……」他俊臉俯向她,兩張臉近得幾乎鼻唇相貼。」但是,你真的想離開我嗎?你捨得離開我嗎,影兒?」
棠茉影驀然感到一陣難堪,她的一切私密心事,根本逃不過他的眼!
「你愛我,你知道嗎?」玄皓刻意提醒她。
「夠了,別再說了!」棠茉影激動地搖頭,整十人快到了崩潰的極限。「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公主的下落的!而且,要是公主知道了你強擄侍女的惡行,她是絕對不可能會嫁給你的!」
「這—點不必你擔心,你只要告訴我。她的下落就行了。」
「不!不!你死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明知道我有辦法讓你說的,不是嗎?」他灼熱的目光落在她那兩瓣柔潤的紅唇上。
「不……你不可以——唔——」
棠茉影的抗議被他的唇封住,他火燙的舌強悍地探入它的唇齒之間,霸道地與她的柔嫩舌尖糾纏,大掌也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四處游移。
棠茉影拚命想抗拒他所挑起的感覺,但他對她的身子是如此的熟悉,太清楚怎麼做可以點燃她的情慾之火。
他的大掌隔著衣裳愛撫地每一個敏感的地帶,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燙,—陣陣抑制不住的嬌喘從她的紅唇輕逸而出。
一聽見她發出美妙銷魂的聲音,玄皓突然停下了一切的舉動,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棠茉影意亂情迷地喘息著,直到她的眸子不經意地瞥見他唇邊那抹勝利的微笑,整個人才驀然清醒,一股又羞又愧、又氣惱又哀傷的情緒湧上心頭,逼得她的淚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別這樣付我!」她絕望地低喊。
「那就告訴我公主的下落。」
」不!不!我不能告訴你!」
玄皓的眼中掠過一絲怒氣,但他很快地壓抑住,政以利誘的語氣說道:「影兒,只要你告訴我公主的下落,等我娶了她之後,我可以納你為妾。」對—名身份卑微的侍女來說,能成為皇子的妾,該是莫大的榮幸。
他本以為她聽了之後,會感到驚喜莫名,沒想到卻發現她眼底的傷痛變得更深了。
「不!我不要當你的妾,我什麼都不要!」她惟—要的,就只有他的真心啊!
如果得不到他真心的疼寵,那麼即使是當他的妻子,也全讓她覺得自己只是他奪權計劃中的—顆棋子。
玄皓的濃眉擰了起來,她對茉影公宅的忠心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然連納她為妾也無法打動她的心。
「看來你是希望我繼續剛才的逼供?還是你根本就很期待我那麼做?」
「你……你下流!」棠茉影紅著臉啐罵。
「但你卻喜歡,不是嗎?」他高大的身軀驀然將她壓上床,輕易地鉗制住她試圖掙扎的雙手。
「不要!不要這樣!」
「那就告訴我棠茉影的下落,只要你告訴我,我就放過你。」他刻意在她的耳畔低喃,熾熱的氣息如他所料地引起地陣陣輕顫。
棠茉影抿著唇瓣,努力不發出任何呻吟,也不給他任何的回應。
「真是倔強呀!美麗的影兒,但你難道不知道,你愈是抗拒就愈讓我想徹底地征服你嗎?」
他的黑眸進射出灼熱的光芒,知道怎麼樣能逼出她最真實的反應。
棠茉影緊咬著紅唇,及時克制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喘息。然而她雖能勉強忍住不發出聲音,卻絲毫無法控制身體的反應。
「看來你的身子比你的嘴兒還誠實。」玄皓輕輕一笑。
「啊……」—聲輕喘終於從幾乎被咬破的紅唇輕逸而出。
玄皓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唇邊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好影兒,你只要乖乖告訴我公上的下落。」他在她耳畔低聲誘哄著。
「公……公主的下落?」被撩撥得意亂情迷的棠茉影,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思考,只能喘息地重複他的問題。
等到混沌的腦子終於接收了他的問題,她整個人——遭雷殛地僵住了,心醉神迷的感受頓時被一股椎心刺痛所取代。
洶湧的淚水不斷地湧出眼眶,脆弱的情緒驟然崩潰,茉影再也克制不住地絕望哭喊。
「不!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怎麼忍心這樣傷害我?我愛你呀!」他怎麼能這麼殘忍?怎麼能這麼狠心?
她對他的愛,竟成了他逼供的工具,她最深爰的男人,竟是親手將她推人絕望深淵的人,這教她情何以堪?
心口驀然傳來一陣難以承受的痛楚,彷彿她的心硬生生地破人撕裂成碎片。再也拼湊不回去……
她那哀慟欲絕的哭喊,讓玄皓的心猛然揪緊。
女人說愛他的話,他聽得太多,早已經麻木了,可獨獨她淒楚絕望的哭喊,強烈撼動了他的心。
望著她帶淚的容顏,有一瞬間,他的心中突然升起—股願意為她拋下—切的衝動。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念頭,當場震驚得有—瞬間兒子不能思考。
為了—個女人而放棄整片江山?他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念頭?他—定是神志不清了!
就在他硬生生地揮開心中那種莫名的情愫,考慮著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時候,房外突然傳來了他手下的聲音。
「主子。」
「什麼事?」他煩躁地低吼。
「啟稟主子,屬下得到了茉影公主的消息!」
玄皓一怔,就連棠茉影也詫異得停止了淚水。
他瞥了棠茉影—眼,伸手拉攏她的衣襟,並拉起錦被遮住她的身子,這才翻身下床。
「進來吧!」
「是。」
一個男人恭敬地走了進來,棠茉影立刻認出他就是先前在桃花林和玄皓對話的那個男人。
「你說你查到了棠茉影的消息?」玄皓問。
「是的,屬下剛接獲探子的回報,說是查到了公主的下落。」
」在哪裡?」
「在三皇子的朱雀宮裡。」
「怎麼可能?」棠茉影忍不住發出—聲低呼。
玄皓驀然回頭;目光銳利地盯著她,棠茉影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
「消息可靠嗎?」玄皓的嘴裡雖是詢問那個屬下,視線卻仍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棠茉影,她的反應實在太可疑了,擺明了就是知道茉影公主的下落!
「應該錯不了,據說茉影公主是在前往靈若寺上香的途中,被三皇子的手下抓了。不但如此,三皇子還在擄走茉影公主後,派人喬裝成靈若寺的尼姑,傳口信給沁芳宮的其他侍女,說是茉影公主決定留在靈若寺裡,日日為皇上祈福,一直到皇上結束南巡迴宮為止。」
「是嗎?」玄皓的濃眉一挑,黑眸仍舊望著棠茉影。
看她那驚愕的反應,分明事有蹊蹺,似乎朱雀宮裡的不是茉影公主。但如果不是,玄厲抓到的又是什麼人?
「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朱雀宮。」
他要去朱雀宮?棠茉影的心猛然—跳,趁著他不在的時候,或許是她逃離這裡的惟一機會!
玄皓冷冷—笑,她的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全部寫在她的臉上了。
他對手下說道:「李剛,你替我看好她,要是讓人給跑了,我惟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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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皓去朱雀宮,已經將近半個時辰了,棠茉影雖然想趁此機會離開,但是房門口有個男人看守,她根本一點逃走的機會也沒有。
她一籌莫展地被軟禁在房裡,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見房外傳了談話聲。
「尹姑娘,你要做什麼?」
「李剛,讓開,我要進去。」
」可是主子有今……」
「主子不准任何人進去嗎?」
「呃……主子要我看好裡面的人。」
「那不就得了!我只是要進去,又不是要把人放出來。」
「可是……」
「別可是了,讓我進去吧!」
尹巧巧執意闖進房中,絲毫不將李剛的勸阻放在心上。
李剛也跟著進來,他皺眉望著尹巧巧,眼底除了莫可奈何之外,還有著一絲掩不住的愛慕之情。
棠茉影和尹巧巧打了個照面,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浮上心頭。愣了—會兒,她才想起這女人就是她在桃花林裡見到的那名女子。
「又見面了。」尹巧巧毫不掩飾敵意地瞪著棠茉影。
自從在桃花林裡見到了這個比自己美上幾分的女人後,她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意識。
她試探地問過玄皓這女人的來歷,但他什麼也沒說,她只好設法從偷偷愛慕她的李剛那裡套問出一切。
原來這個女人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侍女,她絕對不讓這女人有爬到地頭上的機會!
「我是二皇子最寵愛的女人,在你冒冒失失地跑出來之前,我和二皇子正在桃花林裡親熱呢!」尹巧巧刻意以炫耀的語氣說道。
棠茉影的心泛起—陣抽痛,她別開臉,不想看尹巧巧那一臉得意的神情。
尹巧巧以為她一點也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一把怒火在胸口狂燒。
「哼!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神氣些什麼?別以為有茉影公主給你撐腰,就敢這麼放肆,再說,她現在根本不在這裡,就算我把你折磨得死去活來,也沒有人會來救你!」
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棠茉影的唇邊浮現一抹淒涼的笑。
這世上怕沒有什麼痛苦,比得上心魂俱碎的痛楚,既然她都已經領略過那種剜心噬骨的感受,又有什麼好怕的?
「尹姑娘,別太過分了,主子不會高興你擅作主張的。」李剛勸道。
「別阻止我。我這可是在替主子分憂解勞,要是我能問出茉影公主的下落,那可是大功一件呢!」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棠茉影淡漠地開口。
「你那是什麼態度?」那語氣和神情,分明就是不將她放在眼裡!
尹巧巧嚥不下這口氣,忍不住衝上前去賞了棠茉影—耳光。
「你——放肆!」棠茉影捂著紅腫的臉頰,又驚又怒地叱喝。身為一名公主,哪容得一名侍寢女子的侮辱?
她那自然散發出的皇族威儀與氣勢,不僅嚇到了尹巧巧,也震懾住了—旁的李剛。
尹巧巧好不容易才回過神,憤恨地說道:「打下你又如何?你不過是—名小小的侍女,地位比我還低下,憑什麼說我放肆?」
她氣不過地揚起手,正想再舉手打棠茉影時,一個冰冷的嗓音突然在房門口響起。
「這是在做什麼?」
玄皓站在門邊,目光掠過一旁正要勸阻的李剛及尹巧巧高舉的右手,最後落在棠茉影的臉上。
當他看見她粉頰上的紅印時,黑眸驟然進射出驚人的怒焰。
尹巧巧從沒見過他這般震怒的神情,驚駭地倒抽一口涼氣。
「主……主子,巧巧只是……只是想幫您分憂解勞……」
「是啊!尹姑娘只是想替主子詢問茉影公主的下落。」李剛連忙附和,那急於維護心上人的神態表露無遺。
玄皓沒有說什麼,他走到床邊,伸手托起棠茉影的下巴,審視著她頰上的紅印,而他的舉動讓李剛和尹巧巧不由得心驚膽跳。
「李剛。玄皓突然開口叫喚。
「屬下在。」
「你一直暗中愛慕著巧巧,對吧?」
「屬下不……」
「你敢騙我?」他回過頭,目光銳利地望著李剛。
「屬下不敢!」李剛連忙跪下,滿臉愧疚地認錯。「屬下該死,屬下不該癡心妄想……」
「我沒有怪你。」玄皓打斷了他的自責,說道。「這些年來你盡心盡力地為我辦了不少事,我就把巧巧賞給你吧!」
「不!」尹巧巧連忙撲倒在玄皓腳邊,激動地嚷道。「主子,巧巧知錯了,請您別這樣懲罰巧巧!」
玄皓目光冷鷙地盯著她。「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我不需要—個擅作主張的女人在身邊!」
「主子……」
」你們退下去吧!」
「不,我……」
「退下去,別讓我說第三次。」玄皓的語氣充滿了警告,他瞥向李剛,說道:「把你的女人帶走,以後別讓她再出現在我面前。」
「是。」知道主子動了怒,李剛連忙半拉半扯地將尹巧巧帶走。
「不!二主子,巧巧知道錯了,巧巧以後不敢再犯了,您別把巧巧趕走呀!」
房外傳來尹巧巧的哭喊聲,但玄皓卻彷彿沒聽見似的,他的大掌帶著一絲憐惜,輕撫棠榮影的臉頰。
「疼嗎?」
棠榮影像破燙到似的避開他的大掌,激動地嚷道:「夠了!你不用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態!」
他那關切的語氣,比尹巧巧的那一耳光還令她難受。
她寧可讓尹巧巧打罵,也不要承受他的虛情假意,比起皮肉之傷,心底的疼痛才是最讓人承受不起的。
惺惺作態?玄皓的濃眉做微一挑。
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看見她臉上的紅痕時,胸中的怒焰有多熾烈。若不是他及時壓抑住怒火,尹巧巧絕不只像現在這樣,只是被驅離他的身邊。
為什麼這個小女人總是—再地令他失常?
其實他的心底深處隱約有個答案,但是他無意住此刻去深究。目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怎能讓微不足道的小情小愛牽絆住他的鴻鵠壯志?
玄厲是個相當強勁而且野心勃勃的對手,他絲毫輕忽不得,否則多年宋的登基夢想就要成空了!
「猜猜看我在玄厲的朱雀宮裡見到了誰?」他換了個話題。
「我怎麼會知道?」
「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玄皓的眸光緊盯著地。「我見到了一個膽大包天,敢在玄厲面前冒充公主的侍女。」
「侍女?」棠榮影暗晴心驚,猜測著到底是什麼人。
「沒錯,我見過她幾次,對她有幾分印象,她就是棠茉影的貼身侍女。」
回想起當他揭穿那名侍女的真正身份時,玄厲臉上的精彩表情,玄皓的眼中就有著掩不住的快意。
「嫿兒?」棠茉影震驚地睜大了眼,急忙追問:「玄厲他……我是說,三皇子有沒有對她怎麼樣?」
「那侍女膽敢冒充茉影公主,以玄厲冷酷嚴峻的個性來看。她恐怕是凶多佔少了!」
棠茉影倒抽—門氣,臉色驀然發白。嫿兒一定是識破了玄厲的計謀,為了顧及她的安全,才會冒充它的身份!
傻嫿兒!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呢?
玄皓望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都已經自顧不暇了,竟然還有心力去擔心別人?不過,你們這些侍女對茉影公主的忠心,倒是教人佩服。」
棠茉影的心猛然—陣剌痛,自從嫿兒八歲那年進宮以來,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她們雖然名為主僕,感情卻比親姐妹還好。要是嫿兒真的因為她而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你死心吧!我永遠也不會透露公主的下落!」
玄皓的眉久微蹙。—臉遺憾地搖頭輕歎。
「傻影兒,你怎麼還沒得到教訓呢?你明知道你是沒辦法抗拒我的,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不!」棠茉影望著他,神色堅決地說,「你要是再碰我,我就馬上咬舌自盡!一具屍體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嫿兒為了她,連自身的安全也不顧了,她怎麼可以輕易的屈服呢?不!她絕不能讓他得逞!
「你——」玄皓的臉色一變,黑眸危險地瞇起。「你這是在威脅我?」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總之,我是寧死也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她這番近乎挑釁的話語,令玄皓的黑眸驟然迸射出怒氣,他猛然伸出手,大掌扣住了她的咽喉。
「你好大的膽子!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了你?」
身為尊貴非凡的二皇子,從來沒有人膽敢用這種挑釁的語氣和他說話,更沒有人敢這樣威脅他。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然敢這麼對他說話,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棠茉影的心猛然一顫,他渾身迸發出的怒火,讓她地毫不懷疑他真的會殺了她!
她原本想閉上眼睛等死,但是望著他那張盛怒中仍然俊魅非凡的面孔,她竟捨不得合起雙眸了。
如果今天注定要死在他的手裡,她希望死前的最後凝眸,是他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太癡,太傻,可她就是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望著她眼中流轉的款款情意,玄皓的胸門驀然一緊,彷彿有人正狠狠地揪住他的心。
她的頸子是如此的纖細脆弱,只要他的五指使勁收攏,她立刻就會斷氣。既然她誓死不肯透露茉影公上的下落,他又何必再留著她?
但是……
該死!望著她那雙含情而憂傷的眼眸,他不但下不了手,反而還想狠狠地吻住她!
他忿忿地低咒一聲,用力將她甩開。
「我倒要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他惡狠狠地撂下威脅後,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棠茉影喘著氣,捂著發疼的咽喉,聽見他憤怒的叱喝在房外響起——
「看好裡面的女人。要是被她跑了,我惟你們是問!」
棠茉影倚在窗邊,目光失神地望著窗外的—株桃樹,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瓷娃娃。
她已經算不清自己到底被軟禁在房裡多少天了,雖然玄皓並沒有下令不給她吃喝,但是她一點食慾也沒有,每回非要前來送飯的侍女又勸又求的,她才勉強吃上幾口飯。
幾天下來,原已纖細的她變得更加消瘦,彷彿風—吹就會飛走似的。
惟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腳踝的傷自從沒有再敷「療傷靈藥」之後,反而一天天地好轉,這兩大已經能正常走動了。
一陣風吹過,僚起她的髮絲,拂過耳畔的細微風聲,聽起來像是一陣無奈的歎息,她也不禁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玄皓佇立在迴廊邊,望著窗內日漸消瘦的她,兩道濃眉揪擰成結。
—個不肯透露半點口風,甚至以死為要挾,不讓他再以情慾為手段來逼供的女人,對他來說根本已沒有十點用處,但是他卻狠不下心來傷害她,甚至不曾動過用刑逼供的念頭。
看著她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他竟有滿心的不忍。
「二皇子,這是您吩咐灶房燉的人參雞湯。」
—名侍女端看一盅熱騰騰的雞湯走了過來。
「端進去。」
「是。」侍女謹慎地將那盅雞湯端入棠茉影什麼也不會說的!」
嫿兒為了她,連自身的安全也不顧了,她怎麼可以輕易的屈服呢?不!她絕不能讓他得逞!
「你——」玄皓的臉色一變,黑眸危險地瞇起。「你這是在威脅我?」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總之,我是寧死也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她這番近乎挑釁的話語,令玄皓的黑眸驟然迸射出怒氣,他猛然伸出手,大掌扣住了她的咽喉。
「你好大的膽子!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了你?」
身為尊貴非凡的二皇子,從來沒有人膽敢用這種挑釁的語氣和他說話,更沒有人敢這樣威脅他。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然敢這麼對他說話,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棠茉影的心猛然一顫,他渾身迸發出的怒火,讓她地毫不懷疑他真的會殺了她!
她原本想閉上眼睛等死,但是望著他那張盛怒中仍然俊魅非凡的面孔,她竟捨不得合起雙眸了。
如果今天注定要死在他的手裡,她希望死前的最後凝眸,是他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太癡,太傻,可她就是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望著她眼中流轉的款款情意,玄皓的胸門驀然一緊,彷彿有人正狠狠地揪住他的心。
她的頸子是如此的纖細脆弱,只要他的五指使勁收攏,她立刻就會斷氣。既然她誓死不肯透露茉影公上的下落,他又何必再留著她?
但是……
該死!望著她那雙含情而憂傷的眼眸,他不但下不了手,反而還想狠狠地吻住她!
他忿忿地低咒一聲,用力將她甩開。
「我倒要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他惡狠狠地撂下威脅後,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棠茉影喘著氣,捂著發疼的咽喉,聽見他憤怒的叱喝在房外響起——
「看好裡面的女人。要是被她跑了,我惟你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