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請您別再說了。」她撫著胸口。
「我說錯了什麼嗎?阿牛沒跟你這麼說嗎?」他煞有其事地問著,狀似玩弄與調戲。
她憨傻地搖搖頭,不解地問:「說什麼?」
「說你『裡面』特別美。」變起唇線,他挑起眉等著她的答案。
「裡面?」
「就是那兒。」他伸出魔掌,從她身後握住她的圓臀,重重的捏了下,指頭還不軌地往那柔窩一頂!
「啊!」她嚇得身子一彈,連忙跑開,一雙驚愕的眼還直對著他瞧。
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難道他當真將她當成一個不知羞恥、毫不檢點的女人?
「你這是幹嘛?我比阿牛差嗎?」僕散喬儂眸子一黯。
「您不能這樣的,如果您容不下我,我可以離開,但求您別污蔑我的清白。」被人冤枉已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更何況是被一個她所重視,幾乎將所有精神都放在他身上的男人呢?
「嘖嘖,你這是何苦?若你真喜歡阿牛,我可以成全你。省得你們還得這麼偷雞摸狗、怕人撞見,怎會有情調?」他可是當她的憤怒是哀兵政策的一種,如果他開口讓她留下,豈不上了她的當。
「僕散喬儂!」柳柳大聲吼出,受了刺激的她,早已管不了他是誰了。
「你竟敢直呼本大人名諱?!」僕散喬儂瞇起一雙幽魅大眼,「別以為我爺爺喜歡你的料理,你就敢目中無人!告訴你,會料理的人這天底下有多少,只要出高價,我一樣能到中原將江南名廚請了來。」
柳柳的翦水雙瞳已經溢滿了委屈的淚。
僕散喬儂之所以會說這番話,固然教人錯愕,但細想了下,他之所以會有損其身份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不都是因為她這個貌不驚人的女人,突如其來出現在他的府邸中,間接影響了他的生活?
再看看他這個形貌出色自不在話下的男人,渾身充滿了詭魅的俊逸風采,陽剛俊偉的臉上更不時帶了抹瀟灑笑容,可為了趕走她,他居然會一反常態,讓自己變得這般邪惡、詭魅!
看來她惟有早點離開,才能還這府中每個人安寧的生活,要不然連阿牛也被她影響,這教她怎麼對得起他呢?
「你究竟在想什麼,考慮那麼久?是不是在想,要不要讓我進去你『裡面』看一看啊?」僕散喬儂咧開嘴,話語裡的輕浮更是讓柳柳受不了。
「別說了……我順您的意思離開這兒,請您留留口德,如果您只是對我不滿,您可以針對我,但請您不要冤枉其他人。」說著,她便回頭往下人房直奔,打算立刻收拾東西離開這個地方。
「大小姐,大小姐……」
次幕使府裡傳來丫環的叫嚷聲,從門外一直喊到了孟乃琳的閨房。
「什麼事?瞧你那樣子,被我爹瞧見又會討一頓罵。」小菲是孟大小姐的貼身奴婢,由於長得可人,自然深得大小姐寵愛。
「那個……那個……」小菲喘了喘氣才道:「大小姐,您知道那個醜女上哪兒去了嗎?」
「你是指那個柳柳呀?」她不屑地撇撇嘴,「我管她去了哪兒,說不定當真流落街頭當乞兒了。倘若真是如此,一定會把路人給嚇壞了!」
她低頭竊竊一笑,「別管她了,快幫我把玉簪插上。」
孟乃琳可沒心情理會那個醜女,一心只想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因為待會兒她可是要陪爹爹去南京首府做客。
只要想起南京大人僕散喬儂,她心底就不免蕩出一絲蠢動,多希望能有機會與他花前月下暢談整夜。
若是因此讓他注意上她,那麼她就有機會成為人人稱羨的首長夫人了!
「才不呢。」小菲噘著唇說。
「怎麼了?」孟乃琳這才意會到小菲的話中有話。
「您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工作嗎?」將玉簪插上,她又為小姐噴上宋國新進貢的蜜花香露。
「你快說吧,別淨吊我胃口。」孟乃琳口氣不善地說。
「就是南京首府。」
「什麼?!」孟大小姐立即變了臉。「這怎麼可能,僕散喬儂是瞎了眼嗎?怎麼會用她這種人呢?」「這我怎麼知道,說不定那醜女會妖術。」小菲就淨會在那兒嚼舌根。
「哼,今兒個去南京首府,我一定要找機會跟喬儂說說,把那個醜丫頭給遣退了。」冷著聲,嬌嬌女開始心生不平。
「對,我想僕散大人定會被您所迷惑。瞧,這南京城還有哪家姑娘比得上小姐您的?」小菲不斷拍著馬屁。
「說的也是,誰比得上我嬌美?」孟乃琳望著鏡中的自己,非常自豪地說:「我想那個萬人迷僕散喬儂,是絕對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是啊小姐,讓小菲再為您修飾一下,定要讓僕散大人目光怎麼也離不開您。」拿起香精水,她又為大小姐灑上了些,再將她的頭飾一個個插好,小菲就等著陪小姐一塊兒進南京首府。
只要小姐被看上,她小菲就有機會成為僕散大人的二夫人呢!
想著想著,她嘴角也愈咧愈開了……
南京府邸的廚房裡,今兒個是異常的忙碌。
因為南京城的次幕使大人,攜千金前來府中做客,僕散大人特別交代一定要待以上賓之禮。
於是各式菜餚全出了籠,大人更挖出了陳年老酒,打算與次幕使孟禾達共飲,來個不醉不歸。
「柳柳、柳柳……」廚房裡的於大娘大聲嚷著,而正在外頭洗著青菜的柳柳聞聲,立刻跑了進來。
「於大娘有事嗎?」柳柳一雙濕淋淋的手胡亂抹著裙問。
「快,快將這些肉幫我剁碎。」她指著砧板上的上等後腿肉。
「是。」
「柳柳,多虧有你幫忙,否則我會忙死的。想想以前那個阿凌,若有你這麼勤快就好了,偏偏她老仗著老太爺只吃她煮的東西,連甩都不甩我呢!」於大娘一邊調整著蒸籠的火力,一邊叨念著。
其實柳柳剛來的那幾天,她也是很討厭她,直抱怨大人為何派了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怪和她一塊工作。
然而時間一久,一方面她發現柳柳是個很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另一方面則是她臉上那些醜陋的疤痕,居然神奇地漸漸消失了,現在不注意瞧,還真瞧不出來她以前那副鬼樣子的痕跡呢。
問過她是塗了什麼仙丹,她只說是去廟裡求來的符水,為此她也到那座廟宇拜拜,要了些符回家,希望自己也能愈變愈年輕呢。
「其實很多東西柳柳也不懂,都是這陣子大娘您教給我的。」柳柳動作極快地將肉剁碎,開始做肉丸子。
「你喲,就是會哄我開心。」於大娘抿嘴一笑,這時候葛總管卻快步朝這兒走了過來。
「於大娘,東西呢?快送上桌吧。」他一開口就催促著。
「你沒瞧見我正在忙,大梅這丫頭送了幾道菜過去還沒回來呢,又不知去哪兒給我偷懶了。」
「大娘,大梅她不舒服,剛剛已經回房歇著了。」聽見她叨念的柳柳,趕緊為大梅說話。
「糟了,那可怎麼辦呀?這兒人手不夠啊,葛總管。」於大娘大叫了聲。
「我看就由柳柳把這些已弄好的菜餚先送上桌吧。」想了想,葛總管只好這麼決定。
「可大人不是說了,別讓柳柳到前面去嗎?」於大娘有所顧慮道。
「最近我看柳柳已經好看多了,燙疤沒那麼明顯,感覺還挺美的,到前面去應該沒關係。對了柳柳,你是吃了什麼仙丹呀?」就連葛總管都好奇不已。
「哪是仙丹,人家是誠心感動佛祖,是佛祖下的符水治好的。」於大娘掩嘴一笑,替柳柳說了。
柳柳慚愧不已的垂下腦袋,因她為了對老太爺守信,卻對他們撒了謊,可見他們對她又是如此照顧,心底便會產生一種歉疚呀。
「那柳柳真是幸運的姑娘羅。快去吧,大人在等著上菜呢!」葛總管笑了笑,又開始催促道。
「好,我這就去。」
柳柳於是將蒸籠裡頭的粉蒸肉端出,聽說這是非常好吃的一道中原菜,也因為於大娘是來自中原,所以她熟知各種中原料理,大人也因為喜歡那種特殊口味,才將她留在府中。
將它放在竹籃內,柳柳慢慢地朝前面的花廳走著,這裡是她平日不可能來的地方,長廊、拱門、小橋、流水,再加上層層的花團錦簇,還真是讓她看得目不暇給。
不一會兒工夫,她來到了花廳,先在門外輕扣兩聲門板,「大人,送菜來了。」
「進來。」
突聞僕散喬儂低沉磁性的嗓音,她心頭又是一陣悸動。
想想自那日習字後,她已有十來天沒再見過他了,不知……他是否又忘了她這個平凡女子?
執籃的手輕輕一顫,她輕咳了聲,緩緩推門而入。
當僕散喬儂一見著她,臉色倏然一變,隨即扯了個笑臉,親暱地喊道:「柳柳,好久不見了!」
「柳柳!」孟乃琳一聽見這名字,連忙回頭一瞧,這才發現她印象中的無鹽女,居然變了……變得還有模有樣的!
「柳柳,原來你在這裡!我一回到府中發現你不在,派了不少人四處尋你。可奇怪的是知道你去向的人都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句。」次幕使孟禾達一見到她,立即激動地說道。
「孟大人……」見了這位大恩人,她禁不住也淌下了淚。
「柳柳,你變漂亮了,臉上的傷疤好多了!」孟禾達這才瞧清楚她的臉兒,難掩意外地問。
「燙傷的傷疤怎麼可能痊癒,我看她有問題,搞不好是妖魔轉世。」孟乃琳氣憤地說,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心目中的醜八怪,居然會變漂亮了!
不,她不能容忍這個醜女改變容貌的事實,尤其是她居然在南京首府工作。剛剛僕散喬儂見著她時那一聲親熱的招呼,更是激起她滿腔怒火!
「琳琳,你真是胡說!」孟禾達忍不住斥責自己的愛女。
「爹……你偏心!」漲紅了臉兒,孟乃琳可是將滿腔憤怒全部都推在柳柳身上,「我告訴你,你這妖女,我遲早會找到你的把柄!」
「我不是——」柳柳的目光轉向僕散喬儂求救道。
可他卻瀟灑的搖著扇、喝著酒,完全沒把她的憂慮與無助看在眼裡。
孟乃琳見狀,更是開心的不得了,因為僕散喬儂的冷淡,證明了他絕不是看上了柳柳。
「呵!沒人幫你說話了吧?」悶著聲輕笑,孟乃琳嬌脆的嗓音直刺激著柳柳的耳膜。
「你們……」柳柳撫著心,顫抖著手差點兒將籃子都砸了地。
「別在客人面前頂嘴,把東西擱下,你先出去。」終於他出了聲,可語氣卻是這般強硬不留餘地。柳柳咬著下唇,「是。」
她忍受不了孟乃琳的妄加之辭,為何他不肯替她說句話?
難道他也相信孟乃琳的話,認為她是個妖女嗎?心傷加上心痛,她顫著手將粉蒸肉擱在桌上,而後轉身奔出花廳。
僕散喬儂見她就此逃開,眉頭不由自主的攢緊,心底突生某種淺促的疼,想阻止卻又喊不出聲,畢竟她的身份地位不值得他這麼做。
剛剛,並非他無意為她解釋,只是他從未為哪個女人說項過,就怕愈弄愈糟。
「僕散大人,我餓了。」發現僕散喬儂的視線隨著柳柳的身影而去,孟乃琳連忙說話想移轉他的注意力。
「對,孟大人、孟姑娘,快嘗嘗我特地從中原請來的廚娘所做的料理。」他拉回遊走的思緒,趕緊招呼道。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了,孟大人借口有事先行離開。今天他來此,就是想藉機撮合琳琳與僕散大人的良緣。
這時花廳就只剩下僕散大人和孟乃琳兩人,於是她膽子更大了!
她站起來,往他身上靠,嬌聲呢喃道:「僕散大人,你年紀輕輕,就要處理南京城這麼大一塊地方的所有事務,真是不簡單!」
他撇嘴一笑,伸手摸摸她的手,柔魅地說:「這是大王重用。」
「你太客氣了,不過……有句話說,男人一旦不成家,事業將會停滯不前,所以我奉勸你該找個妻子為你分擔一些家事了。」她暗示的意味已是非常強烈了。
「哈……說的好,我是該考慮考慮了。」輕勾她的下顎,他煽情地挑弄著她的心。
「那你心底可有人選?」她嘴唇微噘地靠近他的唇。
「哈啾——」
她過分噴灑的香精刺激了他的嗅覺,使得他的鼻子發癢,忽地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你怎麼了?」她嚇了一跳。
「你給我走遠點兒。」僕散喬儂用力推開她,瞇著眼,掩著鼻說:「等你把身上的怪味洗乾淨再來,我會叫葛夙派馬車送你回去。」論著,他便快步走出花廳,徒留下一臉錯愕的孟乃琳。
天呀!怎麼會有人喜歡在身上灑上一些怪異的味道呢?!
而且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恐怖,弄得他差點沒窒息在她們這些刺鼻的味道中,所以熟悉他性情的女人,絕不會在他面前擦這些怪東西。
想想,還是柳柳單純些,不會弄些可怕的味道嚇人,如果說她是沒銀子才不抹這些玩意兒,也說不過去,因為府中的一些丫環還是會買些廉價品刺激他。
不知為什麼,只要一想起她,體內便會升起一股想去戲弄她的念頭,只要看看她那憨柔的模樣,他的心情便會好許多,進而喜歡與她相處、與她談天說地,卻忽略了自己心底那股真正的感受……一種無法抑制的著迷。
這陣子沒去見她,沒繼續行使他的誘心計劃,實在是因為他公事太忙,大王老怕他一閒就忘了做事,總會派些雜事來煩他,還真是……唉!
好不容易,昨兒個將大王交代的事忙完,今天正好無事一身輕,可剛剛又被孟乃琳的怪味弄得一身彆扭,找她聊聊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當他欲到僕人房時,正好看見柳柳坐在一旁的木亭內發呆、掉淚,腳邊則放著一籃竹簍,像是要去溪邊洗衣裳。
「怎麼哭了?」他徐徐走向她,唇際漾著抹笑。
「是您……」柳柳望了眼僕散喬儂,眼眸一黯,便面無表情地提起竹簍就要往另一頭走去。
「去哪兒?」他明知故問。
「洗衣。」淡漠地答了句,她連頭也不回地繼續走。
僕散喬儂隨即跟上,在她背後輕柔的問道:「天色已暗,一個姑娘家到河邊豈不危險?」
她頓了下腳步,只道:「我不會有危險。」
「這麼有把握?」他凝起嘴角,語氣中透著戲謔,走到她跟前,近距離地睇視著她那張漠然的臉蛋。
「就算是壞人也是長眼睛的,您不是說過我是副『鬼樣子』。」她帶著抹笑,卻是在自我調侃。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很多人都說你變漂亮了?」他扯著抹笑,伸出手輕輕劃過她原本醜陋焦乾的面頰。
柳柳被麻了下,趕緊別過臉,害怕他會追問她這些疤痕,是怎麼消失的。
說是老太爺的功勞嗎?可也太神奇,擦了幾次藥,先是有些脫皮,而後慢慢脫得厲害,直到整塊疤慢慢消失了!
難道他爺爺是神醫他都不知道?可為何老太爺又不肯她說出去呢?
「可是卻變成了妖女。」她無力地說。
「事實上我也很好奇,能不能告訴我它是怎麼弄掉的?」瞇起眸,僕散喬儂直想從她臉上找到端倪。
天,他當真問她了……
「我……我是去廟裡求符的。」她扯著同樣的謊,可僕散喬儂是有念過書的人,怎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說呢?
「你沒必要瞞我的。」他目光如火焰般地燒灼著她。
「我沒瞞您什麼,信不信在您,如果您真要把我比喻成妖女,我也無所謂。」深情地望了他一眼,柳柳便閃過他,抱起竹簍,打算趁天還沒有全部暗下的時候,趕到溪邊把這些衣服給洗了。
「想不想學字?」他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又喊住了她的腳步。
柳柳想不理會他,但是一聽到「學字」,她便邁不出腳步了。
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撫觸著衣襟內的香囊,這是她這幾天日夜趕工、精心縫製的小囊袋,上頭所繡的紅蓮是這般的精緻、栩栩如生,而裡頭裝著的就是上回「她的愛印著他的愛,她的情附著他的情」的那張紙了。
「好,我要學字。」突然她改變心意,決定留下,畢竟學字是她的興趣,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老太爺和他一樣,能寫上一手很好的字。
「行,那就跟我來吧。」僕散喬儂凝起嘴角,對她扯著抹瀟灑笑容,接著便轉身朝他的書房而去。柳柳猶豫了會兒,隨即趕緊以小碎步追了上去。
到了書房裡,她便愣住了!不是因為書房裡頭有什麼改變,而是牆上竟然多了幅畫……
畫中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她!
只是圖中的她沒有傷疤,是個徹徹底底的小美人……
「怎麼?像嗎?」僕散喬儂抬起頭,挑起眉問。
其實這幅畫,是他前陣子夜裡在這兒打盹時,突然夢見她倚窗而望的倩影,醒來後便就著這股印象,情不自禁畫出來的。
直到畫作完成,他倒是一愣,為何千百美女他獨獨只為她作畫?但隨即他告訴自已,這剛好用來做為誘心的輔助道具,並不願探究其深意。
「您為什麼要畫我?原來掛在這兒的仕女圖呢?」她愣愣地望著他,已有些無所適從。
「你還真傻,你可是活生生的人,有神韻、有脾氣,畫你是一種挑戰,可那些仕女千篇一律的模樣,我畫得都煩了。」他輕笑,神情勾勒起一抹興味。
「可是您也該畫別的姑娘呀,我……我這副樣子怎麼夠資格讓您掛在這兒呢?」
說她心頭沒有燃起一股難言的火熱那是騙人的,可是她仍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畫像,居然會高掛在他的書房裡,那麼他夜裡在這兒秉燭研讀時,也這樣看著她嗎?
「美麗的姑娘?怎樣才叫做美麗呢?」他低首一笑,突然將手指擱在她衣領上,輕繞著她的盤扣。柳柳凝了神,突地往後一退,個性純樸的她不像其他女子,只懂得對他曲意承歡、賣弄風情,對於他這種曖昧的動作,反倒是僵直了身子,像傻了一般愣在那兒,連話也說不出來。
「對我來說,懂得回應我要求的就是美麗的姑娘。」僕散喬儂瞇起眸子,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您……您別這樣……我很不自在的。」她往後一退,不注意下,臀部撞上了桌角,疼的她驚喊了聲。
「哈……被桌角頂在那地方,是不是感覺特別快意呢?」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抿唇放肆大笑。
柳柳霍然抬起頭,望著他那性感的男性薄唇勾起的一抹淡影,心跳的速度漸漸狂亂了起來。
「大人……您怎麼又變成這樣了,我……我不喜歡這樣的您。」柳柳眼露倉皇,迭步往後退著。「哈……」
喬儂撇開嘴邪佞一笑,使勁將她扯向自己,一手強勢地探進她的衣襟內,邪惡地摸索著。
「啊——放開我……」她一雙柔荑緊抓住他的手,強迫他離開她的身子。
「別怕,待會兒你就會喜歡了。」他邪笑了兩聲,撫弄的手漸漸往下移。
「不……」她啞了嗓,身子抖得就像快散了一般。
瞧她那副膽怯樣,僕散喬儂的薄唇笑得更開,他收緊雙臂,刻意將她柔軟的嬌軀嵌入懷中,眸光往下望進她襟內凹凸的春光,嘴畔的笑容更形輕狎。
「您不可以……我好怕……」
他的指尖突然鑽進她纖薄的肚兜,放肆地挑弄,使得柳柳愕然地張大了嘴!
僕散喬儂卻趁這機會,倏然低頭含住她的菱唇,滑膩的舌頭輕輕佻弄著她的小丁香,玩弄她青澀的感官。
「嗯……」柳柳身子一陣酥軟,無意識地呻吟了聲。
他霍然低笑,那低嘎的嗓音沉的魅人,「你的小舌真好吃。」
說著,僕散喬儂似滑蛇般的長舌,突然朝她的頸窩滑去,輕輕撩撥著她頸側動脈處。
柳柳抖顫了下,茫然地張大眸,「您這是做什麼?為什麼……」她那雙靈燦的大眼睛罩上了一層氤氳。
「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沒什麼理由的。」
他定定地望著她,修長的指尖輕劃她滑嫩均勻的下顎,眼神貫凝視著她被地吮得紅腫的唇瓣。「您說什麼?您喜歡我……」
柳柳睇著他,隨即搖搖頭,「不……不可能的。」
「為什麼?」他的眸光忽然幽邃了起來。
「因為我不美。」說到這,她忍不住轉開臉,不敢與他對望。
「傻瓜,如果我嫌你不美的話,還會這麼吻你嗎?」他嘶啞地笑了笑,再一次伸出舌尖挑弄著她那紅腫的唇。
「呃——」柳柳心頭又是一震,唇角上的酥麻感立刻竄過全身,讓她像被電殛般顫動了下。
「你這丫頭真有趣,乖,讓我摸摸,放心好了,我會負責的。」他誘哄般拐騙著她的心,隨即覆在她唇上喃語:「把嘴張開。」
柳柳仿若受了催眠般,真的將小嘴啟了個縫。
僕散喬儂趁勢猛力竄進她嘴裡,放浪地挑逗她的舌,愛撫著她柔軟的內壁,吮盡她口中香蜜。
「呃……嗚……」她的身子已逐漸發軟。
僕散喬儂致撇嘴,撐住她漸漸下滑的身子,將她往自己身上一拽,「很舒服吧,瞧你已經虛軟無力了。」
「大……大人,我……」
沒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他狠狠地游開她的衣衫!
「啊——不要……」
眼下這種情況柳柳已是嚇壞了,她趕緊將他猛力一推,拉攏衣衫打算往外逃離——
糟了,書房的門已被他反鎖,她根本推不開,
「別怕啊,難道你不喜歡我愛你?」他露出一臉的無辜,背後卻藏著邪惡的冷然笑容。
「不……不可以……我……」柳柳背抵著牆,不停地往遠處挪。
「我!我什麼?」他瞇著眼凝注她的眸子,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
柳柳搖著頭,心口怦怦跳,小手緊抓著衣領。突然,她看見這書房內側另有個門,於是想也不想的往那兒奔了過去——
僕散喬儂挑起右眉,撇嘴笑了笑,「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帶抹詭笑,緩緩的朝那房裡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