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文件都會送錯地方,你是哪個部門的?」俞昊鐵青著臉問。
完蛋!「我是……總務部的。」亞蓉小聲的說,完全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女同事的確是叫她拿來給總裁呀,可總裁卻說這些文件應該是拿到業務部……
「就算你進公司才一個星期,犯這種錯誤也不可原諒!」
聽著總裁嚴厲的話,她眼淚浮上眼眶,真擔心因而被解雇,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呀。她不斷道歉:「對不起,總裁,我以後會小心注意的。」
俞驥冷眼旁觀。這不關他的事,一點都不關,但是見她像個小可憐似的,低著頭不斷道歉,他心裡就很不舒服,不喜歡見到她這模樣。
在他印象中,這個小女人總是生氣蓬勃——她的確老是在「生」他的「氣」。想到她認真生氣的模樣,他心裡泛起一股愉悅的感受,對照她現在這副毫無精神的樣子,真讓他無法適應。
「送錯地方,下次注意就好了。俞昊,你未免太嚴厲了吧。」俞驥懶懶的說,手裡把玩著桌上的紙鎮。
俞昊回頭瞪他一眼,「就算你是我哥哥,也不能插手公司的事。怎麼?你認識她?」
哥哥?亞蓉猛然抬起頭來,呆滯的注視俞驥,再看看總裁。俞昊……是了,她怎麼會忘了總裁的名字,剛知道時還覺得怎麼有人的名字這麼像,沒想到他們居然是兄弟?!
「嗯。」俞驥輕描淡寫的。
俞昊瞪著亞蓉,眼裡帶著不滿,「很好,這表示你是另一個為了我大哥而來公司的女人?我真是受夠了。」望了哥哥一眼,他重重歎氣,眼裡淡淡的溫情在望向亞蓉時消失無蹤。「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本公司員工。」
什麼?亞蓉被這句話炸得頭昏眼花,欲哭無淚,「為什麼?」她是犯了錯,可是下次一定會注意的呀。
「大哥,把她帶走吧,不管你們『熟』到哪種地步,請不要牽扯到公司來,我不喜歡公私混雜。」俞昊壓根兒不理會亞蓉,只當她是俞驥的女人之一。
「總裁,請不要把我辭掉,我會很認真工作,真的!」亞蓉整個人都慌了,只差沒舉起手來發誓。才上班一星期,還沒領到薪水,她就莫名其妙被辭掉?
俞驥站起身來,「走吧,總裁大人在趕人了。」
她搖搖頭,求助的望向他,「你跟總裁說,我不是為了你而來公司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們是兄弟呀。我只是幫同事送資料,沒想到她搞錯了而已,拜託你,不要讓總裁把我辭掉,這是我找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呀……」講到後來,幾乎快哭出來了。
聽了她的話,俞驥十成十確定這個傻女人被欺負了。她這麼認真,不可能會把文件送錯地方,所以,除了被人戲弄之外,沒有其它可能。
只是,她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俞昊不分青紅皂白的辭掉她,她應該要生氣、據理力爭,像之前他故意逗她時的反應一樣,為什麼反而怕成這樣?好像要是被辭掉,她就失去一切似的,還說什麼這是她找了好久才找著的工作,有這麼誇張嗎?幾次接觸下來,他感覺得出她做事非常認真,不至於會找不到工作,到底是怎麼回事?
俞驥想了一會兒,他向來不過問公司的事,也沒那個精力去找出是誰欺負她。當然,跟俞昊說清楚之後,她還是可以繼續在公司上班,可是,一想到她傻傻的被人欺負還不知道,心裡就覺得不舒服。
「不是嗎?我三番兩次遇到你,你都說是巧合,很難讓人相信。」他笑得很邪惡,還對她眨眨眼。
「我沒有……」亞蓉有些慌亂,沒想到他不幫她就算了,還故意這樣說,這下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拜託,你們要做什麼我不管,請先離開我的辦公室好嗎?」俞昊沒好氣的下了逐客令。
「總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亞蓉連忙哀求道,卻被俞驥阻止。
「走吧走吧,有這種不講情理的老闆,這種公司不待也罷,走了。」攬住她的肩,他硬是將她拖出了總裁辦公室。
「你做什麼啦?!」她尖叫,小手不斷捶打他的胸膛,試著掙脫,偏偏他人高馬大,還壯得像頭大熊,她人被他夾在手臂下,根本動彈不得,更別提她的力氣像小鳥,落下的拳頭像在幫他搔癢似的。
把她「夾」到樓梯口,俞驥終於放開了她。
「你這個神經病!都是你啦,把我的工作搞砸了,這下你高興了吧。」她眼眶泛紅,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俞驥苦笑,她剛才的尖叫讓他耳朵到現在還轟隆作響,腦袋裡像有幾百個士兵在打架。
「沒工作再找就行了,你絕對可以找到比送文件小妹更好的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幹嘛多事,但是,看她氣成這樣,心裡莫名的有種不熟悉的愧疚感。
見他說得那麼輕鬆,亞蓉咬牙切齒。他一點都不明白為了找工作,她花了多少時間和心力!
「你這個討人厭的傢伙!你為什麼這麼閒?沒事都會遇到你?你難道沒有工作嗎?」她氣壞了,聲音尖銳,平時的溫順都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俞驥愣了一下,抿緊雙唇,黑眸陰暗下來,表情變得僵硬。
怎麼了?感覺到突然變得沉滯的空氣,她不安的望望他。她話說得太重了嗎?可是,他真的很過分呀。想到這裡,她又重振氣勢,瞪了他一眼,「你沒話說了嗎?」
他僵硬的表情沒維持多久,便清失在刻意擠出的笑容下。「沒錯,世界上就是有像我這種不必工作也有飯吃的好命傢伙。」說著,還對她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這、這是什麼話?她倒抽一口氣。這麼囂張的話,也只有他才敢講!轉念一想,他有個總裁弟弟,而俞老夫婦看起來也很富裕,難怪他不用工作也能生活。
想到她這麼認真,為了自己、為了家人努力著,那麼拚命的找工作,到處奔波去面試,卻總是被拒絕……
為什麼他什麼都不用付出,就可以過得這麼快樂?亞蓉不想自怨自艾,但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因他不負責任的幾句話便付諸流水,眼淚差點飆出來。
這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她恨恨的想,對他的觀感更差了。轉過身,她不想再多跟他相處一秒,邁步就走。
「你要去哪裡?」俞驥喊住了她。
「托你的福,我要去買報紙找工作了。」回頭瞪他一眼,她現在只想回家好好大哭一場。
他笑了,很高興她還有精神瞪他。他寧願看她生氣,也勝過剛剛的小可憐樣。看看時間,不知怎的,他不願意就這樣跟她說再見,「一起去吃飯怎麼樣?」
「吃飯?」她瞪大眼睛,「你剛剛才害我丟掉工作,現在竟然敢約我去吃飯?」
聽見自己提出的邀約,俞驥也嚇了一跳,不過,他隨即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容,「就當是完成你的心願吧。」
「我的心願?」她一臉莫名其妙。
「你上回不是想跟我一起吃飯?那就挑今天吧,順便慶祝你離開公司,有新的未來等著你。」
慶祝?新的未來?亞蓉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害她丟掉工作的始作俑者,居然還敢大一百不慚的說要慶祝她的新未來?
此時,她只預想得到,接下來又要開始找工作的痛苦日子。本來以為有了新工作,就有錢可以給母親,現在全都泡湯了。
「我不去。」她堅定的拒絕。
晚餐時間,西餐廳內多得是情侶在用餐,浪漫的燈光與悠揚的輕音樂,製造出讓人醺然欲醉的氣氛。
只是,這其中並不包括亞蓉。
她坐在俞驥對面,第五次罵自己沒用,居然真的被他半強迫的帶來吃飯。
「說些話吧,我們不是朋友嗎?」俞驥臉上帶著微笑,緩和了剛硬的線條,左眼下那道細微的疤痕,也變得不那麼明顯了。
「要說什麼?」亞蓉哪起唇,渾然不覺自己生悶氣的模樣看起來有多可愛。
除了床上之外,俞驥沒多少和女人相處的經驗,見她嘟唇生氣,他除了覺得奸玩,還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在滋長。「說一下你的事吧,家庭啊,生活之類的。」
亞蓉瞪他一眼,牛排刀用力切著還在盤子上吱吱作響、冒著煙的牛肉,像是在洩恨。「我家除了我,還有我媽跟我妹,我今年二十七歲,工作……剛被你搞砸了,滿意了嗎?」
他失笑。這女人真直率,把情緒都寫在臉上。「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找到更好的工作。」
「用說的當然比較快,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才找到這份工作。」她喃喃抱怨著。
「哦,為什麼?」他好奇的問。
她開口要說話,卻突然頓住。跟他說這麼多幹嘛?他說不定還會笑她笨呢。「沒事。」埋頭吃起牛排來。
「對了,你不是到我家應徵廚師嗎?那天我不是錄取了你,你怎麼又跑去我弟的公司工作?」他心知肚明應徵廚師根本是幌子,只是喜歡逗她,看她慌張的模樣。
果然,一聽到這話,亞蓉噎到了,咳了一陣子,臉蛋漲得通紅,喝下一大口檸檬水之後,才強裝鎮定的說:「嗯,因為工作地點有點遠、有點遠。」
他在心裡偷笑,點頭表一不瞭解。「你不喝葡萄酒嗎?」幫她倒了些酒到杯裡。
亞蓉吁口氣,慶幸他沒再多問。她望望自己的杯子,「我不會喝酒。」
「今天難得一起吃飯,喝點試試看,好嗎?」他溫柔的對她微笑。
他幹嘛對她這樣笑?還這麼專心的看著她?亞蓉很想不理他,但是他專注的凝視實在讓她很不自在,考慮了半天,她才瞪他一眼,拿起酒杯,一口氣全灌進肚裡。
「咳咳……」她又嗆到了,這次咳得她頭昏腦脹,不熟悉的味道通過喉嚨進入胃裡,讓她難過極了。早知道酒這麼難喝,她就不喝了。
「你還好吧?」俞驥關心的遞出手帖,還起身到她旁邊,輕拍她的背。
好不容易止住猛烈的咳嗽,她開始感到頭暈,醺醺然的。她抬頭看俞驥,他像座山似的杵在身旁,正一臉關懷的望著她。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啦?」她問,對他扮個鬼臉。
不會吧?俞驥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的女人,才喝了不到半杯的葡萄酒、才喝下去不到幾分鐘,怎麼已經開始出現醉態?難道是咳嗽加速了酒精在體內的運行速度?
「我對可愛的女人向來很體貼。」他故意跟她調情。
可愛?她嘻嘻笑,「你要去檢查視力了。」感覺頭腦昏沉,她連忙又灌了幾口檸檬水,突然想到俞老夫婦交代的任務,問道:「俞驥,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哼,既然他害她丟了工作,那她就拿他父母的錢來補。
見她雙眼染上矇矓,他不禁有些擔心。她都二十七歲了,居然連一點最基本的酒量都沒有?
然後,他聽到她的問題,想起她是父母雇來幫他找女朋友的,霎時,他納悶自己是怎麼了,擔心她做什麼?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具溫暖的身體,在寒冷的夜晚暖床用的,當然,還有發洩精力。而她也是女人,沒道理他對她的態度會有所例外。
視線溜過她的身體曲線,他發現她真的很瘦小,胸前只有些微隆起,但不知怎的,這反而讓向來看慣大胸脯的他,產生了比以往更濃烈的興趣。
「我喜歡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他傾身向前低聲道,眼神誘惑。
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不知道是酒精的緣故還是怎的,她感覺臉頰一片燥熱,心跳也亂了頻率。「我這樣的女孩子,是怎樣的女孩子?」她學他將聲音放輕。
「可愛、特別、直率不做作。跟你在一起,讓人覺得很快樂、很輕鬆自在。」眼眸熾熱的緊盯她紼紅的臉蛋。
她不自覺的低下頭,無法迎視他。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又為什麼要用這種……讓人心慌意亂的聲音說話?他當然不可能對她有意思吧?他……會喜歡像她這樣平凡無奇又枯燥乏味、每天為了茶米油鹽醬醋茶操心的女人?
慌亂的拿起水杯,她沮喪的發現杯子已經空了。
此時,她真的需要喝點冰涼的飲料來鎮靜一下躁熱不已的心,既然沒有水,那她只好將就難喝的葡萄酒了。
亞蓉為自己倒了半杯酒,仰頭咕嚕咕嚕一口灌下。
俞驥瞪著她,沒見過有哪個女人把酒當開水喝的,何況她又不會喝酒,到時候醉了該怎麼辦?察覺到自己的擔心,俞驥再度提醒自己,她跟其它女人並沒有不同,也許她不像他所熟悉的那種豪放女,但那並不會造成什麼差別。
再說,若是她醉了,或許更方便些,這間西餐廳樓上正巧就是賓館。注視她慌張的酡紅小臉,他知道誘惑她不用花太多時間。
不過話說回來,他從來就不需要誘惑女人,女人便會自動上門;他也不需要對女人說甜言蜜語,因為在床上不必說太多話,而下了床,就是再見的時刻。但今天,他卻對眼前這個瘦巴巴的女人講了一長串甜言蜜語,還打算誘惑她上床,也算是開了先例。
「你幹嘛不說話?」亞蓉鼓起勇氣抬頭望他,卻見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瞧,頓時芳心大亂,趕緊又低下頭。
「你的聲音比我的好聽多了。」他溫和的說,見到她緊張得把餐巾扭絞得亂七八糟,不禁彎起唇角。
「我……我吃飽了,可以走了嗎?」她小小聲的問,仍是沒有拾起頭來。
「喝完咖啡再走吧,這裡的咖啡還不錯。」他回到位子坐下,只看得到她柔順的黑髮。她當真這麼緊張?幸好她沒有尖叫,不然這裡的客人怕是會被她給嚇跑。想到第一次見面時,她所惹出的騷動,他臉上掛著連自己也沒發覺的溫柔微笑。
今晚,看來他不會是一個人了。
咖啡?亞蓉想起俞老夫婦說過他嗜喝咖啡,好吧,既然他愛喝,那就再等一下,不然留他一個人也很奇怪。而且,她的頭真的有些暈,要是她現在起身,恐怕會跌倒,那可就糗大了。
接下來,兩人之間一片靜默。
嗯,要說什麼奸呢?亞蓉低著頭猛想話題,這樣的沉默讓她奸緊張,他該不會還在看她吧?如果他真的還在看,她該怎麼辦?假裝沒注意到,還是要他別再看了?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突兀的女聲響起,她抬頭一看,整個人呆住了。
一個長相艷麗、穿著火辣的女人,正站在俞驥身邊,低頭對他親密的說著話,話聲傳進了她耳中——
「……好久不見,你最近怎麼都沒有去PUB?我每天都去那兒等你呢。」
亞蓉瞪著女人因為傾身而露出的豐滿胸部,看著她親熱的送上香唇,纖細的雙臂環上俞驥的脖子,而他竟然也沒有拒絕,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和她吻、起、來!
其實,俞驥不認得眼前的女人,他在PUB遇過的女人太多了,根本記不得誰是誰。而對於她的大膽,他也不以為意,習慣性的接受對方湊上來的紅唇,還伸出雙臂摟住她。
「……」亞蓉張大嘴巴,眼睛也瞠得大大的。
現在是什麼情形?他們要抱到什麼時候?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看著看著,她的驚訝慢慢被怒氣取代。
她竟忘了俞驥足個超級大色魔,連吃個飯都有女人投懷送抱,兩人還當著她的面又親又抱!
今天真是倒霉,先是丟了工作,現在又被迫看這種限制級、不營養的畫面,她越想越沮喪,心中的怒火也越來越高漲,想到自己剛剛還因為俞驥的讚美而心慌意亂,甚至以為他喜歡上自己,亞蓉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只要是女人,她敢說這色狼沒有不喜歡的!
「我跟朋友在一起,下次有空再聊吧。」俞驥開始覺得這女人很煩,她不斷在他耳邊說著挑逗的話,雙手更是在他胸膛游移,眼裡燃著情慾火光。
要是平常,他可能會接受,但今天不行,他已經有了對象。
女人不高興的噘起唇,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她站直身子,傲慢的瞥了亞蓉一眼,再看向俞驥,「今晚我在PUB等你。」
女人走後,俞驥把注意力轉向亞蓉,見她表情僵硬,眼裡閃動著怒火,看都不看他便逕自站起來,動作跟聲音一樣僵硬,「我要走了。」
「怎麼了?」他不解的問。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怎麼了?亞蓉咬牙,真想像連續劇常演的一樣,拿起水杯潑向他。可惜水已經沒了,她也做不出這種失禮的事,更別說他們根本就不是情侶關係。
「我吃飽了,不回家要做什麼?」語氣有些沖。
俞驥不懂她在生什麼氣,難道是因為剛剛的女人?見亞蓉開始往外走,腳步有些顛簸,顯然是酒精發揮了作用,他上前拉住她,「不要走。」
她奮力想甩開他的手,不過一如往常般沒用。她回頭瞪他,「你想幹嘛?」
俞驥深幽的眼眸望住她,「樓上是賓館,我們可以上去打發時間。」
什、麼?他、他、他居然還敢邀她開房間?再也顧不得什麼禮貌,她一古腦兒的把對他的看法全部說出來:「你花心、濫交是你的事,不要找上我!像你這種差勁到家的男人,真心愛你的好女人都會被嚇跑的!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愛啊?愛不是到處跟女人上床,而是要真心誠意的去對一個人,這很重要你知道嗎?」
她又尖叫了。
俞驥想笑,卻忍住了。他回身拿起帳單,拉著不斷掙扎的她走到櫃檯前,結完帳後,幾乎是用抱的將她帶出餐廳。
夜晚的微風有些涼,他將亞蓉放下,雙臂交抱,「好了,你還有什麼話想說的,可以繼續說了。」
微風並沒有吹熄亞蓉的怒火,她瞪視著他,慎重申明:「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話好說了。」
「是嗎?聽你剛才講得那麼義正辭嚴,什麼愛多重要的,你談過幾次戀愛?」
嗄?她噘起嘴,不甘不願的承認:「一次都沒有。但這不重要,大家都知道男女關係不是靠……靠那種事來維持的!」她講得很鄙夷,還皺了皺小鼻子。
一次都沒有?俞驥的驚訝全寫在臉上。二十七歲的女人,連一次戀愛經驗都沒有?
純真。
這兩個字猛然間躍上腦海,教他心裡產生了一股奇異的感覺,怔怔的望著她,完全忘了上賓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