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她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他乖乖地閉上嘴巴,卻怎麼也藏不了笑,「哈哈哈……」
慢吞吞地把皮包收進吧檯後方的櫃子裡,取出制服要到隱藏式的更衣室換衫。
換好了制服,聆蘭倒了杯熱咖啡啜飲著,「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第一班通常從十點開始到下午四點半,第二班從四點半到十點半,然後大夜班是十點半到半夜四點半,由於這是一家豪華五星級飯店,所以外國房客很多,在酒吧裡混到半夜三、四點也是常事。
飯店生意非常好,福利也不錯,她一個月基本薪水有三萬元,若是加上客人給的小費,至少能飆高到四萬元出頭,所以就連保守如大姊也同意她是找到份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好工作了。
對於這份工作她非常的珍惜與重視,雖然昨晚失眠一整夜,她還是睜著酸澀的熊貓眼爬下床來上班。
討厭,昨晚腦子裡統統都是貝磊原的身影和「一顰一笑」,害她又氣又惱、又癡又發癲心臟更是亂跳個不停。
想那個凶巴巴又下懂得溫柔為何物的男人幹什麼?她懷疑他全身上下可有一根精緻體貼的骨頭。
聽到她提出的問題,湯米擺出一臉哀怨,「沒有女朋友的日子就是這麼淒清無聊,你不要再問了,待會我哭出來可不好看。」
饒是眼圈似熊,聆蘭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會缺少女朋友?別騙人了,應該是女朋友太多了難以選擇,最後乾脆獨守空閨。」
「還是你最瞭解我。」他頓了頓,突然神秘兮兮地道:「昨天五、六點後你姊有打電話來找人,喂,你昨晚到哪裡去了?」
她被嘴裡的咖啡燙著了,小臉迅速泛紅,「昨、昨晚?昨晚我……我沒去什麼特別的地方見什麼特別的人啊!」
湯米忍著笑,「妹子,你現在的表情叫作『此地無銀三百兩』。」
「才不是。」她趕緊放下杯子,藉著擦擦洗洗的動作逃避他的追問,「冰咖啡煮了沒有?我發現最近晚上愛喝冰咖啡的客人變多了,不事先準備都不行。」
「下午再煮。」他正想再問,可是數名衣著筆挺的上班族已經走進來,看情形是要喝咖啡聊是非順便談公事的。
於是早上就在有點忙又不會太忙的情況下過去,等聆蘭注意到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半,這時酒吧內只剩下一、兩桌客人在低聲聊天談笑,她對湯米打了個暗號——我上樓吃飯。
星海大飯店的另一項貼心福利,就是有個二十四小時的員工專屬餐室,無論什麼時候想吃什麼樣的食物,都可以在那兒得到滿足。
最重要的是它好吃又免費。
湯米用嘴型表示——幫我帶一份海鮮飯。
她比了個OK的手勢。
聆蘭邊走邊扭了扭泛酸的肩背和腰際,忍不住歎口氣,「唉,老了,熬一個晚上就腰酸背痛……」
專屬餐室在三樓,可以走迴旋樓梯上去,可是最害怕走路及爬樓梯的她,最好的選擇當然是電梯了。
她撳下電梯,等待電梯從地下停車場升上來。
當地一聲,電梯門開啟,她低著頭走進去。
她睜大眼,「什、什麼?誰跟你有事要談?你……咦?」二十七樓?二十七樓不是大老闆的辦公室跟專屬休息套房嗎?
磊原也注意到她身上的制服,「你是飯店的員工?」
「你是傳說中的大老闆?」最近要選妃的那一個?
說不上誰的表情比較震愕,不過最後是磊原先恢復鎮定好個踏破鐵鞋無覓處。」
「原來你是飯店的員工」
「幹嘛,要找我報仇還是報恩?」她的小臉蒼白了好幾秒,最後還是心一橫,她跟大老闆淵源可深了,現在要假裝誠惶誠恐、恭恭敬敬也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她也不覺得有用。
他瞇起眼睛,沒有回答。
有時沉默遠比大聲吼叫更令人恐懼
聆蘭此刻的感覺就是那樣,她舔了舔乾燥的唇瓣,小手冰涼、胃部翻攪。
他居然就是她的大老闆……她的腦袋因為這個驚人發現而發暈。
「呃……其實我還在上班時間……」她試圖落跑。
磊原瞪了她一眼,「閉嘴。」
惡霸!絕對是超級惡霸。
她委屈地閉上嘴巴。好吧,反正這是他的飯店,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算爵士酒吧被投訴也下關她的事。
饒是如此,她靜待了幾秒後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下如我先撥個電話下樓說一聲……」
「你原本到三樓做什麼?」他突然問道。
「吃飯呀。」一提到這個,她的肚子適時咕嚕咕嚕響起,聆蘭禁不住憤慨地道:「我肚子餓了。」
「我也還沒吃。」他瞥了她一眼,好像他沒吃飯也是她的錯。「等一下自然會有食物送上來,我們就趁著吃東西的時候談。」
「我還有反對的餘地嗎?」她低聲嘀咕。
「沒有。」他悍然道。
「我就知道。」她翻翻白眼。
兩分鐘後,聆蘭尾隨在磊原身後走進傳說中的套房。
氣派的套房和辦公室有兩個不同的大門,隔間的牆壁上有一扇櫻木大門連接著,她踏進的是套房部分,近五十坪的套房比她家三房兩廳的房子還要大,佈置擺設簡單而舒適,充滿了濃濃的男性風格。很有他的味道。
然後她的眼睛很自動地瞥向那張大床——
老天,她下是故意的,但是當她看到那張足足有尋常床三倍大的大床時,脈搏又發瘋跳動,心臟難以自制地狂悸起來。
「你在看哪裡?」
聆蘭像是做壞事被當場發現的小孩一樣窘紅了臉,「我只是……在參觀。」
「坐下。」他皺眉,大手鬆開了領帶。
「坐床上?」她面紅耳斥的問道。
「沙發上。」他又想吼人了。「我並不是把你叫上來『辦事』的。」
她的臉又紅又燙,「真是的,你可以含蓄一點嗎?」
「我還沒有直接說出那兩個字。」他走到咖啡色沙發椅坐下,按下淡藍色玻璃茶几上的電話鈕。「送兩份餐上來,還有一壺熱咖啡。」
聆蘭則是在距離他最遠的一張沙發椅上坐下。
他抬起頭,虎眸專注地盯著她,「昨天晚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字典裡還真是沒有「婉轉」這個詞啊!
「昨天晚上……」她皮笑肉不笑,「沒事啊,有什麼事嗎?」
「你氣沖沖地走人,甩上門的聲音大到吵醒了小傑,他揉著眼睛跑出來瞅著我看的表情,好像是我把你趕跑的樣子。」他不爽地瞪著她,「你要負責向他解釋清楚,我不想回家後再看到一個哭哭啼啼的小毛頭。」
「他哭了?」她所有的怒氣與矜持統統消失了,內疚瞬間充斥整個心房。「哎呀,都是我不好。」
磊原深深地凝視著她自責甚深的小臉,有些遲疑地問:「你和小傑非親非故的,為什麼這麼關心他?」
她一怔,「也許是……因為有緣分吧,而且我討厭看到有人被欺負,尤其是無辜的小孩。」
「無辜嗎?」他有一絲失神,嘴角緊抿。
聆蘭驀地想起小朋友們所講述的內容。
「你並不討厭小傑,對不對?他是你弟弟,你是要他的對不對?」她像是安慰自己也像安慰他地追問。
聞言,他的臉色登時化為一片毫無表情的漠然
「除此之外,其實你對他也是——」
「我對我父親有過承諾,我會照顧他。」他眼神鷥猛而危險,憤怒地道:「不干你的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道德重整抑或是家庭倫理解析嗎?林小姐,你越界了。」
聆蘭被他的怒氣震懾住了,內心深處也明白自己的確是衝動得跨越了那一道界線,她太過關心他們,以至於忘記了時機與身份。
對他們而言,她的確什麼也不是,沒資格也沒立場這樣說話。
她心亂如麻又難過地絞擰著小手,小小聲地道:「對不起。」
他倏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手指微顫地點燃一根香煙,不一會兒一股屬於他的特有的辛辣煙草香氣瀰漫在空氣中。
看著他寬闊的肩背,略微分開站立的長腿,充滿男性化的濃密黑色髮絲,以男人而言是稍微長了點,而且有些不羈的凌亂,但是她從未看過比他還要更有男子氣概與味道的男人。
他像是中上世紀的王者,身上背負著沉重的責任與壓力,卻依舊屹立不搖,堅忍挺拔。
在這一瞬間,聆蘭突然清清楚楚地發現自己愛上他了。
低垂的視線觸及了一雙頂級義大利黑色男鞋,她本能道:三一樓,謝謝。」
一隻長臂越過她的頭頂撳下三樓的按鈕,聆蘭陡然感覺到一股奇異的騷動與熟悉的氣息。
淡淡的刮鬍水香氣和濃濃的男人味,一種教人怦然心動的氣息……
她情不自禁抬頭,卻蹬蹬蹬驚退三步緊貼在電梯鏡面壁上。
貝貝貝……貝磊原!
他顯然也很訝異會在這裡見到她,「你?」
真是巧,太巧了。
聆蘭四處張望著有什麼地方可以逃出去或鑽進去的——啊!電梯,三樓很快就到了,到時候她就可以……
她驚愕又絕望地瞪著他撳住「關閉」的鈕不放。
「你在做什麼?」她急得脫口質問。
「我們有事要談。」他不由分說就改按二十七樓。
原來愛情的降臨是這麼沒預警卻又是再理所當然不過,她熾熱的心在悸動,滾燙的血液在體內狂歌奔騰,她的指尖瘋狂地想碰觸他……
這種渴望與衝擊太過強烈,她不禁一陣暈眩,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沒有破解這種魔咒,卻使她稍稍冷靜鎮定了一點。
「貝先生,您的餐好了。」
如吟詩歌唱般的優雅聲音是屬於五樓巴黎廳的副理,聆蘭並不陌生,但是今天他的聲音顯得太黏膩巴結了些。
「請問您想擺放在哪兒用餐?」
現在躲是來不及了,但聆蘭還是努力側身掩面低頭一個勁地往沙發深處鑽去其人家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不用了,你放著。」磊原淡淡地道。
「是,那麼……」
「沒事的話就下去吧。」
說也奇怪,她聽得出他語氣裡勉強釋出的一絲耐性。
真是的,對別人就可以那麼自制,脾氣控制得很好,對她就完全不是那樣——不過她可以解釋為,因為他對她另眼相看嗎?
她又高興起來了。
「我好餓。」聆蘭摸著肚子站起來,好奇地走到銀色餐車邊,伸手掀開了一隻銀盅
嘩!
一大份……不對,是一大尾的龍蝦做成沙拉,底下是可口的薯泥,旁邊鋪著嬌紅的草莓,在新鮮誘人的龍蝦片上頭還淋著濃稠的沙拉醬,銀盤邊緣還排列著一片片烤得金黃的香蒜吐司,她的口水差點掉下來。
磊原像是恢復了平靜,泰然自若地掀開另一隻銀盅,是同樣香噴噴卻全然不同的菜色,一大瓷盆局烤海鮮貽貝義大利炒飯。
「吃吧。」他伸手拿起叉子。
她歡呼了起來,隨即面有難色——
「兩種都好好吃喔,太難選了。」
磊原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了……他一見然笑了…... ·
她稀奇又著迷地癡癡望著他的笑容,他的笑聲渾厚愉悅得如同最好聽的古鐘敲擊聲。
慘了,她真的沒救了。
「一人一半。」他的大手再自然不過地罩住她的頭,輕輕搓揉著她的髮絲,隨後拿起一隻雪白瓷盤裝盛了一些食物,笑容裡有一絲打趣嘲弄,「這並不是太困難的數學題。」
她下好意思地撓撓頭,學著他裝了兩種食物在盤子裡,然後坐在沙發裡大快朵頤。
聆蘭吃得一頭汗,卻是暢快淋漓心滿意足極了。
等到她再裝第二盤時,磊原已經端著杯黑咖啡啜飲起來了。
看著她吃得不亦樂乎的小臉,他心中微微一動。
「我還沒有見過像你這麼不在乎形象的女人。」他燃起一根煙,輕輕呼出了一圈白霧。
聞言,她使勁嚼著一隻貽貝的動作停頓了下,訕訕地道:「那是好還是不好?」
天啊,希望他不會太嫌惡她。
「沒有什麼好或不好,最起碼你很自然。」他攤了攤手,「而且很坦率,有話必說,這樣簡單多了。」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應付得游刀有餘,但這不表示他喜歡那種人,坦白至少是種美德。
聆蘭的臉頰因他的讚美而紅了起來,一顆心怦怦跳著,低頭對著一片龍蝦竊笑。
他把玩著金質名牌的打火機,「有件事情想找你做。」
她耳朵一豎,「什麼?」
「你有考慮過換另外一個更適合你的工作嗎?」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聆蘭心一跳,他該不會要求她做他的地下情婦吧?或是援助交際?還是……
哎喲,怎麼突然這樣冒昧開口,害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而且那是小說裡的情節,雖然年輕卻保守如她,怎麼可能會這樣隨隨便便就答應?雖說她垂涎他的身體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了……
啊!理智跟情感大拔河,她好難決定,此刻的情況比要選龍蝦還是海鮮飯要困難太多太多了。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表情又是心慌又是心動,「我……」
「小傑需要一個保母,我想過,由你來擔任是最適合的。」磊原不拖泥帶水的把目的說出來。
聞言,聆蘭呆住,傻眼了,「你……」
他眉頭又打結了,「要還是不要?」
「原來你說兼差的意思……就是要我當小傑的保母?」她努力從呆滯狀態中清醒過來。
「當然,要不你以為是什麼?」磊原投給她一個諷刺的微笑,「做我的情婦嗎?」
她一張臉倏地滾燙大紅起來,「當然不是!那是最無聊、最齷齪、最無恥、最可笑也最豬腦袋的人才會想出來的爛想法。」
唉,她就是那個豬腦袋,也不用客氣了。
「小傑喜歡你,雖然你很會給我找麻煩。」他略挑一眉地望著她,「我答應過我父親要照顧他,但是我沒說我會親自照顧他,所以我想你是最好的人選。」
聆蘭有點失望……是很失望,不過想到小傑那張天使般的小臉,還有以後可以理所當然地經常跟他碰面——她是這麼希望啦——她的心又開始雀躍了起來。
而且她再次發現其實他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排斥、以及不關心幼弟。
這個面惡心善的男人呵。
「我是很願意陪小傑,但我也很喜歡我的工作。」說到這裡,她有一絲猶豫「可不可以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我能繼續上班,也能照顧到小傑。」磊原皺起眉頭,像是不悅居然有人對他的提議猶豫難決,但他還是控制住心底的不豫,「你現在在哪一個部門?」
「一樓的爵士酒吧,我是個調酒師。」
他掩不住一抹詫異,「你是調酒師?」
她看起來太柔嫩、太清純,完全就是那種滴酒不沾的女孩子,沒想到竟然還是個調酒師。
星海用人一向嚴格,這麼說來,年紀輕輕的她還是個專業調酒師了?
「對啊。」聆蘭指指鼻頭,得意的說:「不要小看我,我在學校的調酒科目成績是全校第一,校外賽更是所向無敵……」
她很少會這麼臭屁,但是哪個女孩子不希望在愛慕的男人面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面?她想要向他證明,她也是個有能力的女孩,不是在星海裡混吃等死的。
「難怪你的咖啡煮得不錯。」他恍然的點頭。
「我調的酒更棒,有機會要不要試試看?」
「再說吧。」磊原將煙在銀色煙灰缸捻熄裡。「一樓的酒吧是采三班制,你就繼續上早班,下午下班後就到幼稚園接小傑回天母別墅,照顧他直到晚上九點半睡著後,你就可以下班回家,我會讓司機每天接送你回去。」
聆蘭的心窩不禁漾起一陣暖意。雖然只是小小的一件事,卻可以感覺到他的細心體貼之處。這個人臉上老是一副酷酷、凶巴巴的樣子,但事實上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溫柔周到了。
發現自己心儀的對象這麼優,她忍不住又開始竊喜,連連傻笑。
「月薪三萬,但沒有周休二日,因為我經常要出門,所以週六日也需要你帶他。週六日的薪水加倍,你一個月可以排休四天,如何?」
果然是個精明幹練的生意人啊,為什麼他就連談錢的時候都還是那麼樣地迷人呢?
唉,她真的沒藥醫了。
「你會天天回家嗎?」因為昏頭了,所以聆蘭在這當頭問出了最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
他不禁皺眉,「這個跟我們正在談的事有什麼關係?」
她驚覺失態,急忙搖頭,「沒、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
「就這麼決定。」他再度霸氣、不容反對地道。
「我都還沒有答應呢!」她抗議。
「你也沒有反對。」他橫眉豎目的瞪著她。
「是是是……」她忍不住抹汗。
他很是滿意,「從今天晚上開始。」
「不!」她急急道:「太快了,我沒有心理準備,至少也要明天……」
他眉眼閃過一抹得意,「好,明天見。」
聆蘭這才發現自己掉進他的詭計裡了,「可是……」
他看了看腕際的表,「你該去上班了。」
啊?
她錯愕,「呃,噢,是。」
唉……老闆就是老闆,不過她早就陷進去了,就連這時候也依舊覺得他公正無私得好帥……呵呵!
磊原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皺眉道:「你的魂飄到哪裡去了?」
她臉頰紅了,「在啦、在啦。那我去上班了。」
「明天我會派司機過來接你,你幾點下班?」
「四點半。」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道:「等等,我還是自己坐公車去幼稚園好了,我不希望被同事看見……誤會了。」
到時候沒吃到羊肉還惹了一身騷,以後她還要在飯店裡上班做人哩!
他點點頭表示瞭解,「那麼我讓司機直接到幼稚園接你們倆。』
「好。」她笑咪咪的回道。
驀然間,她感覺到他們好像是老夫老妻……嘻嘻。
「不要再偷笑了。」他再敲了敲她的額頭。
聆蘭連忙藏住笑,一本正經的起身,「是,老闆。」
他反而被她這表情逗笑了。
聆蘭口裡哼著歌愉快地離開大套房走進電梯,手指按下一樓的數字鍵時,倏地驚醒「啊!湯米的海鮮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