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怎麼樣,那個笨蛋,淋了一整晚的雨,當然是毫無例外地感冒發燒,加上她身體本來就不太好,發展成急性肺炎是意料中事。」
「那醫生怎麼說?」
「還好發現得早,病情得到及時的控制,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多虧我發現她病了,馬上抓她去醫院,如果讓她自己在家磨個兩三天,就麻煩了。」
「要通知白媽媽嗎?」
茉莉是雖是家中的長女(她下面還有個弟弟),但向來體弱多病,所以她父母對她的身體很擔心。
「暫時還不用,免得她爸媽在一邊窮緊張。茉莉也千叮萬囑叫我別告訴她家人。」
丁鈴和茉莉多年朋友,對她家人自是十分熟悉。由於自幼身體不好,所以只要茉莉有個小感冒之類的她家就會全家出動來照顧她,每天喝補湯都像喝水似的,成天臥床休息不得下床,還有專人看守,大家都圍著她團團轉,病倒沒病死她,只是已經被煩死了。
「她病了這事要不要告訴凌天翔?」小青問。
「當然要,畢竟茉莉是為他而病的嘛。」丁鈴理所當然地說。
「鈴,你覺不覺得,茉莉對凌天翔的感情像學生時代的戀愛一樣,單純、不求回報、毫無顧忌、一味地往前衝、做什麼都不考慮後果。」小青微微蹙起眉心有點擔心地說。
「茉莉做事一向很出乎別人意料,平時看她總是像老大姐似的,思想成熟得嚇人,想不到在愛情上她竟單純得可怕。真讓人擔心她會為情所傷。」
「不過,現在像她這種年紀還執著於學生式戀愛的人已經絕種了。人們踏入社會後,都不復學生時代的單純無邪,戀愛也變得現實而複雜。現在的戀愛不單要考慮對方的能力、家勢、個性,還要考慮對方的喜好是否與自己相似,交往後是否會結婚,對方靠不靠得住,是否可以讓自己依靠終生等等,當所有問題都考慮過後,還剩下多少是因為喜歡而和他在一起的成分?正因如此,像茉莉這樣的,僅僅是因為喜歡對方,而不計任何條件的感情就更顯珍貴。」
聽完丁鈴的長篇大論,小青故意揶揄道:「那你和傲天呢?你又是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的?」
被小青將了一軍的丁鈴不服輸地反問:「你和子嚴又怎麼樣?難道你是要報他的英雄救美之恩才和他在一起的?別忘了,那一招是傲天的調虎離山之計。」
「不是啦!」小青著急地否認,「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和他在一起的。」
看著小青羞紅的臉蛋,丁鈴賊賊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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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多嘴的傲天傳來的消息後,凌天翔實在無法制止自己不理智的行動,最終還是來到茉莉這幢位於碧濤山莊的別墅前。
聽說這棟別墅是她從傲天手裡贏回來的戰利品,不知為什麼,他感到一種不悅。莫非是因為他不喜歡茉莉住在男人送給她的房子裡?凌天翔怔了一怔,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感到驚詫。
「叮咚!」門鈴響了,茉莉托著發漲的腦袋,穿著拖鞋睡衣出來開門。
「誰呀?」
開門一看,嚇了一跳。
「天……天翔……」只見凌天翔拿著一束馬蹄蘭站在那兒。
看她呆愣地望著他,半天沒反應,他只好先開口:「不請我進去坐?」
回過神來的茉莉慌忙搖頭,還大退三步,和他保持一丈距離。
「你別進來,我感冒了,會傳染給你的。」
凌天翔冷然地挑眉,「你認為這點小病傷得了我?」
茉莉再度搖頭。他的身體怎麼看都健康得不得了,當然不會那麼容易被傳染。
「我只是擔心。」
茉莉輕聲的呢喃令他心頭不由得為之一顫,儘管她知道不可能,但仍是擔心他。
病了一個多星期,她瘦了,原本豐腴的臉蒼白瘦削得幾乎只剩下一雙大眼睛。長長睡衣下怯弱的身子,似乎因無力支撐而微微顫抖,現在的她,像只柔弱可憐的小貓咪,用一種極其惹人憐愛的眼神看著他。
此刻,一種難以壓抑陌生的情懷突然洶湧而上,他差點想把她狠狠地摟進懷裡。
「祝你早日康復。」
勉強壓抑下難以自持的衝動,他匆忙地把花往她懷裡一塞,轉身大步離去。
「天翔,」茉莉在後面大聲叫住拉開車門的他,「謝謝你的花!我好了之後馬上去找你!」
凌天翔回頭,只見純白的馬蹄蘭映照著她柔美的笑臉。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茉莉柔緩地將潔白的花束貼在臉上,低頭輕吻那柔軟輕薄帶著清香涼意的花瓣。
茉莉心裡浮現一個預感——她將會越來越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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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易姐終於看到身穿嫩黃色洋裝,像綠色原野上的雛菊般爽朗明亮的茉莉。
「茉莉,你終於來了!病好了嗎?」易姐關心地問。
「嗯,已經完全好了!」茉莉燦爛地笑著回答。
看她神采飛揚的樣子應該沒事。
「你不知道,這兩個星期天翔的心情很不好,成天黑著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什麼事令他那麼煩惱?」茉莉好奇地問。
那天他竟然來看望自己,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後來她回到屋子裡,還特意狠心地捏了自己一把,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想,這要不是在做夢,就肯定是那天凌天翔他心情好得出奇,所以才想到分一點同情心來關懷一下自己;現在聽易姐說他心情不好也許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吧。
易姐意味深長地盯著她說:「因為你病了。」
「我病了?」
她當然不認為凌天翔是因為喜歡上她而為她的病感到擔心和憂慮,茉莉想了想,就自己下了定論。
轉過眼,看到凌天翔從大門外走來。
「天翔!」茉莉立刻奔向他。
驚訝地看著眼前人兒的笑臉,籠罩心頭多天的陰雲像被風吹散一般,露出晴朗湛藍的天空。那一瞬間,突如其來的愉悅讓他直想歡笑。
「天翔,你別自責了,我生病不是你造成的。」
「我沒有自責。」為了迅速冷靜自己的心情,凌天翔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地說。
「那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我沒有心情不好。」凌天翔淡漠地往前走,當她透明一般。
茉莉亦步亦趨地跟著,仰頭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並不像易姐說的那樣憂心忡忡呀。
「跟我來。」走過她身邊的凌天翔突然伸出手拉起她走進電梯。
她剛大病初癒,身子單薄得弱不禁風,竟還站在大門的風口處,難道還想再病一次嗎?凌天翔沒細想就把她拉進來。
當發現茉莉驚詫的眼光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不理智的舉動已引起所有出入大堂職員的高度注意。
「幹嗎這麼看著我?」受不了她好奇直視的眼光,他問道。
「沒什麼。」茉莉搖搖頭,可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我覺得很高興!」
莫名其妙的答案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的手好大、好溫暖,自己被握在手心裡的手顯得多麼的小。茉莉默默地想著,感受著他的溫柔,她覺得自己的手像被傳染了他的體溫一般微微地發燙。
同時,握著茉莉的手的凌天翔也同樣感慨著。
掌心裡的手是那麼的纖細、柔軟、冰冷,他的心又微微地絞疼了。她總是在風裡等他,夏初的晨風雖然不冷,卻總是把她纖弱的身體吹得冰涼,他多想給這小手以溫暖,讓它不再冰冷顫抖。
在兩人各自的思緒中電梯停在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凌天翔率先走出電梯,茉莉忙跟上前。
走進辦公室,凌天翔逕自走到桌前按下電話的對講鍵,「送兩杯咖啡進來。」
「是。」電話中傳來秘書的聲音。
回身看到仍呆呆地打量著四周的茉莉,他示意她坐下。
「你……不要再來了!」凌天翔帶著無奈的口氣歎息道。「
他再也不想看到她生病的樣子。
「為什麼?」茉莉問。
「我不想見到你。」凌天翔抱著說狠話能令她退縮的期望冷冰冰地說。
這樣就能使茉莉退縮就太癡心妄想了。如果這種程度的狠話能奏效,那茉莉早在八百年前就打退堂鼓了。
「可是我想見你!」茉莉毫不掩飾自己感情地直視著他說。
「你這麼做很傻,為一件永遠不可能有結果的事努力倒頭來受傷害的是你自己。你再怎麼做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你繼續下去,也是徒勞無功。」凌天翔打算好好地開導開導她,別再癡迷不悟。
「我知道這樣子像個傻瓜,但是……我不認為這麼做是徒然的!即使你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但我會將和你相處的每一個畫面,每一次感動牢牢地記在心裡,這一切是不會忘記的。你說的話、你泡的咖啡、你的表情、你的聲音,甚至你回頭時額前的頭髮隨風搖動的情景,都是我最美好的回憶,也是我喜歡你的結果啊!」
「不管今後如何,我都一定會記住,自己曾經拚命喜歡過你。就算這注定是段傷心痛苦的感情,但在我心中,它永遠是明亮耀眼的!」
茉莉真摯地說著,看著他的眼睛變得更加清澄閃亮,像淌過山林向遠方奔流的小溪,不在乎前方有什麼阻礙,也不在乎目的地是哪裡,只一味歡快地流淌著。
在她誠摯的目光注視下,凌天翔直覺地被她打敗了,他再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了,心中某處堅固的防禦牆出現更大的龜裂。
歎息了一聲,他突如其來地伸出雙臂把她緊緊地擁進懷裡。
茉莉瘦小的身體被完完全全地納入他溫暖的懷抱裡。
「希望你以後不要變得貪心。」凌天翔輕輕地喃喃自語道。
「哦?」茉莉沒聽清他說什麼。
「我是說,我們可以試著交往看看。」凌天翔說。
茉莉並沒有像他想像中一樣,聽見這話立即興奮不已,相反,她只安於享受地把臉埋在他胸襟的溫暖,根本什麼都沒聽見。
算了,與其逃避,還不如讓她徹底死心,相信時間一長,任何女人都會原形畢露,不是嫌對方不夠關心自己,就是沒時間陪自己,要不就是成天懷疑對方不愛自己。
凌天翔相信,這種迷戀會在真正交往後漸漸消退。交往前可以不計較一切的女人,在交往後無一例外地變得斤斤計較。女人對自己單戀的人不會有要求,對男朋友,就大不相同了。現在以冷言冷語對待她不行,說不定成為情侶後她會如他所願,受不了他的冷漠而離開。
感覺懷中的人兒靜悄悄地依在懷裡不動,凌天翔低頭,發現茉莉竟睡著了。
把她輕輕地放倒在沙發上,脫下外套給她蓋好,輕輕撥開她散落在臉上的長髮,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驀然發現,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細心地照顧年輕女性。
看著茉莉安心沉睡的臉,內心不由得變得柔軟溫和起來,這種溫柔寧靜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不知為何,那一刻,他竟覺得自己能體會好友傲天和妻子之間那種互相依偎、相攜永久的感覺。這股溫暖漸漸把心裡的孤寂和冰冷驅散。
他既眷戀茉莉在身邊的感覺,又不想承認自己喜歡她的感覺,這兩種相互背離的情感令他的內心矛盾不已,平常再困難複雜的公司業務、再艱巨的組織事務都處理得游刃有餘的天才頭腦,此刻卻混亂不清,連他自己也無法確定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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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凌天翔女朋友一個星期的茉莉如常來到凌天大廈大堂的前台等著他的出現。
「茉莉,你這個星期怎麼來得這麼勤?」好奇茉莉以往一周來一次變成兩天來一次的改變,前台的文員小姐多事地問。
茉莉倒追她們總裁的事早在她來公司找他的第一天上午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公司,當天下午則傳遍了下屬二級以內的子公司。大家都密切關注茉莉的一舉一動,及時報道她的最新動向。有的人暗地裡為她打氣,有的人不屑她的舉動,認為她給女性丟臉了,有的天天祈禱她千萬不要成功,可是大部分的人都很同情她,認為凌天翔雖然優秀卻也不值得她這樣執著。
「以前我怕給他帶來困擾,所以才一周來一次,現在他讓我當他的女朋友,就證明他並不討厭我,那我常常來見他也不會給他帶來困擾,因此就多來幾次了。」
茉莉的話音剛落,前台所有人都極為不雅地張口結舌,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才有人無意識地問:「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說著,茉莉抱起放在桌面上的食物盒,輕快地朝打開的電梯門走去。她現在已經能直接上辦公室找天翔了,真的好高興喔!
茉莉的身影消失後許久,她們才從著魔的狀態下恢復過來。
「這不是真的吧?」眾人眼光齊刷刷地看向總裁專屬的前台接待員易姐,大聲問道。
「假不了。」易姐笑瞇瞇地說。
這下,凌家很快可以籌備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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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翔?」茉莉小聲地叫著,輕輕地推開辦公室的門。今天她拿了點自己親手做的紅豆糕來給他吃。
凌天翔看到她小心謹慎地探頭進來張望的樣子,有點好笑,又有點甜蜜。
「進來吧。」
儘管他對她已經不再討厭,甚至開始有點喜歡,但對她的態度仍然不改慣有的冷漠。他不是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和茉莉正好相反。
「我做了紅豆糕,你休息的時候用來當茶點吧。」茉莉把一個精美華麗的食物盒放在靠邊的酒櫃上,「不打攪你工作了。」說著茉莉就離開了。
茉莉合上門的一刻,凌天翔感到有點怪異的感覺。
她和之前一樣,送吃的東西給自己,為了見上一面,在門口等自己,連說話,眼神、態度都沒變。說是說正在交往,但……有像他們這樣交往的情侶嗎?兩天見一次面,他每次回答最多不超過三句,通常是她在說。看電影、逛街、吃飯,甚至連單獨出去走走也沒有。
他從沒正式和女性戀愛過,而茉莉似乎也沒有經驗,兩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始。茉莉依舊如常地用熱情洋溢的眼神直視著他,喜歡為他做吃的,送他禮物什麼的,好像一切都由她做主動,是她在追求他,這有點顛倒了戀愛中男女扮演的角色。
對於這種現象,他感到有點窩囊,他突然想極力改變這種狀態,想讓茉莉明白自己是她的男朋友。
想到這兒,他按下電話的按鍵,叫前台工作的易姐幫他叫住茉莉,告訴她今晚和他一起去中田集團的商業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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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禮服去不了啦。」茉莉再次回到凌天翔的辦公室說。
「我叫易姐給你去買了。」凌天翔頭也不抬地埋頭工作。
「哦。」
沉默的空氣令他有點詫異,她平常不是很愛說話的嗎?怎麼現在像個啞巴似的不說話?
凌天翔納悶地抬起頭看向茉莉,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投。
面對茉莉率直,毫不掩藏的視線讓他感到一絲窘迫。
「你看著我於什麼?」他忙埋下頭,掩飾微紅的臉,佯裝慍怒地問。
「因為我總覺得視線一離開你,時間就好像被浪費掉,所以才一直看著你啊。」
茉莉的話像無聲無息地飄落在平滑如鏡的湖面的楓葉,輕輕地,不經意地在他的心底泛起層層漣漪。收抬好自己怦然的悸動後,他才緩緩地抬起頭望向她。
她的眼睛總是坦率地看著他,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對他說著「喜歡你」,從不掩藏自己的心意,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隱藏呢,還是根本沒有隱藏的必要?那是種令人痛心的真誠的視線。
易姐辦事效率快得驚人,不到十五分鐘就把衣服買好了。
連凌天翔都被她的行動迅速給嚇呆了,平時礙於她是自己的三姨,又是長輩,都不太敢指派她工作,更不敢評論她那媲美蝸牛的工作速度。他從不把重要的事交代給易姐,但這次委託她買衣服的工作效率和工作熱情倒是讓他跌破眼鏡。
「茉莉,你跟我來,我保證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易姐說著,拉起茉莉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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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怦!」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已經完成工作,換好赴宴禮服的凌天翔整理著文件應道:「進來。」
「天翔,你看!我這樣穿好不好看?」茉莉興奮的聲音響起。
凌天翔聞聲望去,頓時失神。
茉莉穿著一件杏黃色的露肩貼身雪紡曳地長裙,她一手一邊地拉起寬大飄逸的裙擺,輕巧地旋轉了一圈,再定住看著他。
「易姐說有舞會,我會跳一點點的華爾茲,是鈴教我的。我跳得當然沒她好,可能會踩到你的腳哦!」說著,再度輕旋慢舞,輕靈的身影宛如秋季飛舞在涼風中飄降的銀杏葉。
長長的頭髮高高地盤起,只在耳邊留出一股梳得整齊黑亮的髮絲,以修飾她圓潤的臉,大大的黑眼睛四周抹了層淡淡的粉紅眼影,嬌媚又清純;長長的睫毛按時下最流行的打扮刷了點帶亮粉的睫毛液,看上去亮閃閃的,與晶瑩的眼眸相互輝映,十足天上的星辰。
她不是那種美得令人神魂顛倒、傾國傾城的美女,也不是冷艷高貴、傲視群芳的冰山美人,更不是楚楚動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她的美由內而發,是種令發現者無法抗拒的魅力。他絕對相信發現到她的魅力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不過,能發現到這點的人,他相信除了自己別無他人,因為她長得不美。
「時間到了,走吧。」凌天翔沒回應茉莉的問題就率先走出門口,茉莉忙跟上前。
「等等我,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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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來到酒會時,果然引起轟動。大家第一次看到凌天翔破天荒地攜伴出席公開場合。這個酒會雖然註明了要攜伴參加,但主辦者早已認定凌天翔不會照邀請函上面要求去做,不想他今天竟打破慣例帶女伴出席,真是天大的榮幸。
茉莉絲毫沒察覺眾人驚異的目光,自顧自地沉醉在挽著心上人的手臂參加酒會的甜蜜中。
「天翔,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茉莉看著滿桌的美味佳餚問。
「要吃,你自己去拿。」天翔還是一貫冷淡的口吻。
「那我也不吃了,我要和你一起。」茉莉挽著他的手笑著說。
她為什麼不生氣?通常男人這麼不客氣地對女朋友說話,都會遭到女生氣惱的反應,她卻一臉無所謂。
雖然凌天翔也感到自己對茉莉存在著一定的好感,但他的潛意識仍壓抑著這種微妙的感情,思想中還是考慮著如何讓茉莉不再糾纏他,對他死心的問題,他完全沒發現自己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心意。
音樂響起,大家紛紛起舞,凌天翔並沒有像茉莉所期待般與她共舞,兩人只是站在宴會廳的角落看著。
儘管茉莉不是美女,但她出現在超級帥哥,有商場貴公子之稱的凌天翔的身邊,而且這位又是從不與女性交往的「貴族」,理所當然地惹人矚目。
「小姐,能賞臉跳個舞嗎?」一位身著黑色筆挺燕尾服的男子邀請茉莉跳舞。
敢對商場最俊美最強大的人物的女人出手的傢伙正是過去排在林傲天之後的花花公子二號——宋君揚。他是宋氏集團的繼承人兼總經理,濫情和擁有無數女友是他的特點。自從林傲天結婚成為住家男人之後,他就成了頭號的花花公子。
這次他的目標又對準了凌天翔身邊這個毫不起眼的女子。
眾所周知凌天翔討厭女人,卻仍有不計其數的女人喜歡他,不惜放下矜持倒追他,今天他要是把他的女朋友搶過來,不就證明他比凌天翔這個光有其表的男人更有本事。
看著眼前禮貌地邀請她跳舞的男子,茉莉溫和地笑著對他說:「謝謝你的邀請,可惜今天我的男伴不是你,不能和你跳,對不起。」
「我相信凌先生不會介意我對你的邀請。」對於茉莉委婉的拒絕,宋君揚並不放棄,刻意地盯著凌天翔說:「是吧!凌先生。」
一直漠視著四周的凌天翔沒理他,只說茉莉如果想跳就自己去跳好了,他不過問,也無所謂。
「我想和你跳舞。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寧願不跳。」「茉莉固執地說。
茉莉的話令他心裡不禁煩躁鬱悶起來。
「你不跳,我跳。」凌天翔忽然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話,就走向全場女性的聚集地,隨便邀請她們其中的一位跳舞。
凌天翔和女人跳舞,這無疑將是社交界報紙頭條,繼其攜伴出席酒會的第二大新聞。
看著凌天翔不斷地換舞伴,跳完一支又一支的舞曲,完全把自己擱在一旁,心裡真不舒服。茉莉多希望和他跳舞的是自己,可是……環顧四周,富麗堂皇的傢俱擺設,奢華的服飾,精美昂貴的食物……這是她的童話故事中才有的場景,她是一個幻想著這一切卻無法存在於此的人。
天翔是王子,是她夢中的月亮王子,高貴優雅又遙不可及地懸掛在天上,散發著華麗的光芒,供人仰望的月亮王子。她不曾奢望擁有他,只希望能一直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凝望著他,愛戀著他。她只是個構想著美麗童話故事的童話作家,而不是自己筆下的公主,這一點她很明白。
「凌先生已經有舞伴了,你可以和我跳舞嗎?」宋君揚趁機說道。
「對不起,不管天翔和誰跳舞,我都不會和任何人跳。」茉莉仍禮貌地回絕他。
「可凌先生他換了那麼多舞伴都不理你,任何一個女孩子被男朋友這樣冷落都會傷心,難道你不生氣,不難過的嗎?況且他根本就不在意你,你為什麼還……」
宋君揚沒說下去是因為看到茉莉回過來的臉。
茉莉回頭看著他說:「我當然傷心難過啦!可是我喜歡他嘛!」
透明清亮的淚水像珠子一樣滾落她微紅的眼眶,水氣瀰漫的大眼睛中含著顫抖的淚光,儘管帶著淚水,但她臉上卻展現出溫柔無奈的微笑,這微笑中隱含的苦澀是那麼的令人不忍。
茉莉離開他去洗手間補妝,好一會兒後,他才回過神來。
他頭一次驗證了從朋友那兒聽來的一句話:「男人無法抵擋女人眼淚」。那時聽到這句話還讓他笑了好半天,他向來討厭女人哭哭啼啼,可是這次……當他看到茉莉帶淚的笑臉那一瞬間,他聽到自己的心竟撲通撲通地越跳越快。
怎麼回事?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以前他也有對令人驚艷的美女動心的經驗,但這次不同,這次的感覺實在太奇怪了,連他自己也弄不清那一刻對那個平凡女孩的感覺。如果硬要解釋的話,也許是中了那個女孩眼淚的魔法。
當宋君揚回過神,再去尋找茉莉的身影時,發現她正在餐桌邊拿食物。
「又遇到你了。」宋君揚假裝也拿食物偶遇她的樣子說道。
「你也來吃東西啊,這個鬆餅很好吃,我剛才吃了一個,有很香的果仁味和可可味。」茉莉已經拭去淚痕,重新補好臉上的妝,完全沒有哭過的樣子,熱心地介紹。
「我們一起到露台那邊吃好嗎?」宋君揚再度出擊。
可惜茉莉沒有答應。
「不了,我想幫天翔挑幾樣好吃的給他。謝謝你的好意。」
「可是,他把你放在一邊,和別的女人跳舞,這不是太過分了嗎?」宋君揚假裝為她抱不平。
情緒已經恢復平靜的茉莉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不會呀!因為是我喜歡他,而他根本沒有喜歡上我,所以他怎麼做是他的自由,他不請我跳舞也不是他的錯啊!」
宋君揚還是頭一次碰到她這種女人,有點難以相信竟然有女人會不求愛情的回報。
「你的感情還真夠偉大的!」他語帶譏諷地說。
茉莉當然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不過她並沒放在心上。
「我的感情才不偉大呢!恰恰相反是最自私的感情。『喜歡』這種感情是一種最自私的感情,它不管被喜歡的對象有沒有異議,還是有什麼不滿,都我行我素地產生,是一種不受任何環境、任何條件阻擋控制的感情;『喜歡』的感情一旦產生,就算你不願意、不需要、想丟棄都是無法做到的,而它要離開、要消失時,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你說這種感情偉大,我可認為它最自我、最難以掌握,也是最自私的感情呢!所以你不應該責備凌天翔對我的冷淡,應該可憐他被我喜歡上,而我呢——也覺得自己蠻可憐的。沒辦法,誰讓我喜歡他。」茉莉笑著聳聳肩,很不淑女地吐了吐舌,向他擺了擺手示意離去。
看著茉莉離去的身影,宋君揚不死心地注視著她,身經百戰的他當然知道要攻佔一個已經心有所屬的女人的心是需要時間和耐性的。而這個有著奇怪愛情觀的小女人更是值得他花工夫。
「天翔,我拿了點吃的,你嘗嘗。」
凌天翔看了看茉莉手裡捧著的食物,隨便在裡頭挑了塊鬆餅放進嘴裡。
「好吃吧。」茉莉笑瞇瞇地看著他說。
他沒出聲,獨自走出酒會廳的露台,茉莉忙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