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孟軒昂身邊兩個最難纏的女人,一是羅莎,一是山田貞子。
羅莎是軒昂在美國公司的合夥人之一,外形冷艷,個性強悍。據調查,這女人工作表現十分出色,眼光獨到,只要是可以賺錢的生意,下手絕不手軟,是個標準的女強人,而且一旦訂下目標,就非達到不可。
謝采瑤一直沒解決掉她,就是顧慮到她合夥人的身份,怕牽一髮動全身,影響到孟氏企業在美國的營運,所以不能用一般的方式草率行事。再者,羅莎人在美國,至少對軒昂沒有直接的干擾,也就暫時壓下這件事了。
謝采瑤並不訝異羅莎會找上門來,就跟其它糾纏孟軒昂的女人一樣,她們就是不相信軒昂會放棄她們,選擇別的女人。
依據小箏的心理分析,像羅莎這種個性的女子不做沒把握的事,所以她的出現,代表了會有一場龍爭虎鬥。
「我是羅莎。」站在門口的她很自信地報出自己的名號。
「你好。」謝采瑤回以禮貌客氣的微笑。
那對銳利的美眸很快地上下打量她,雖然沒明說,但那眼神已經表示了「不怎麼樣」的評價。
她心下竊笑,如果美麗的外貌可以代表一切,孟軒昂老早選別的女人了,不會等到她出現。
「軒昂不在。」
「我知道。」不待邀請,羅莎逕自進入,高傲的態度就像這裡是她家似的,不把謝采瑤放在眼裡。
采瑤聳聳肩,跟這種女人計較只會顯得自個兒器量狹小,兩軍對戰最忌軍心浮動,沈不住氣是大忌,先看看對方出什麼招。
「Coffee? Tea?』or Man?她好笑地想。
「就Coffee吧!」羅莎丟了句,用著對傭人的口氣。
嘿,她還真當自己是這兒的女主人啊!
謝采瑤美眸一瞇,閃過一抹燦光,本來想開口糾正她客氣點,不過最後由頑皮的笑容所取代。
「那麼你要 Doppio Danesi 極品咖啡豆呢?或是 Emerald 頂級咖啡豆呢?還是要--」
「意大利 Danesi 百年名店的極品咖啡豆?」羅莎驚訝地問。
謝采瑤故作糊塗地回答。「是呀!」
羅莎衝過來,一副沒親眼見到就不信的表情。「這些不是軒昂珍藏的咖啡豆嗎?」
「是呀,這可是選用巴西及中南美洲最上等的咖啡豆,依傳統意大利 Espresso 配方混合而成,口感溫潤醇厚、濃郁香純、不酸不澀、回甘特佳喔!」
謝采瑤故意裝不知道,還流利地敘述這些咖啡豆的產地及特色,只為了提醒羅莎一件事,自己平常不單是喝軒昂的咖啡,也從軒昂那裡瞭解這些咖啡的特色。
羅莎臉色極為難看,她知道軒昂向來有收藏頂級咖啡豆的習慣,並且視這些咖啡豆為寶貝,從不准人動他的咖啡豆,甚至連讓人聞一下都捨不得。
記得有一次,軒昂在辦公室喝著自己的收藏,她以為自己是他親密的合夥人,可以用這層特殊關係與他共享咖啡,誰知軒昂拒絕了,而且非常堅持。
那是好脾氣的他第一次展現出執拗,原本她很在意,後來發現被拒絕的人不她,山田貞子也是,所有朋友都是,就連他自己的親弟弟也不給喝。
既然沒人例外,代表沒人是特別的,並非只針對她,因此也就不在意了,想想不過是個咖啡豆而已,何苦計較。
想不到,他竟然讓這女人開他的咖啡罐,還任意享用。
羅莎嫉妒又難看的臉色盡收謝采瑤帶笑的眼底,她拿出這些咖啡,並詳盡地敘述產地及特色,目的是提醒羅莎一件事,她謝采瑤才是這兒的女主人。
「很棒對不對?」期盼讚美的大眼睛對羅莎眨呀眨的。
她越這樣,羅莎越不如她的意,硬是批評。
「難聞死了!一點都不香,我平常喝的比這要高級多了。」其實她哈得要死,那撲鼻的咖啡香,一聞便知是極品。
「降子啊,好吧,你不喝,我就收起來好了。」她故意裝出很可惜的樣子,偷瞄到羅莎因為她要把咖啡收起來而臉色愈加難看。
哈!活該!謝采瑤真想立刻跑到廁所去偷笑個夠,這女人真的很愛面子耶!也幸好這樣,不然把軒昂心愛的咖啡豆給她喝,真是糟蹋了。
最後,謝采瑤為她泡了杯速溶咖啡,還是便利商店隨便都可以買到的那種。至於自己,當然是喝軒昂的典藏極品,最好香到可以氣死對方,而喝這麼香的咖啡,當然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每喝一口,她就停頓一下,感受那熱熱的液體在口中散開的濃郁氣息,果真如軒昂所說的,有回甘的滋味哪!
羅莎在一旁乾瞪眼,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是她自己說不要喝的,見對方完全沉醉在咖啡香裡,也不問她為什麼來這裡,令她又氣又嫉妒。
「你不問我來此的目的?」終究她還是沈不住氣。
「啊,對厚,瞧,我居然喝得出神,都怪這咖啡太香了。」
這話教羅莎聽得更加咬牙切齒,不過一想到對方即將面臨的命運,她反而揚起幸災樂禍的得意笑容。
「酒店上班的小姐,也懂得講究喝咖啡的格調?」
謝采瑤端著咖啡的手倏然停住,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但外表依然保持冷靜,不帶情緒的問:「酒店小姐?」
「你以前專門陪客人喝酒,據說還是酒店紅牌不是嗎?」
謝采瑤輕笑道:「你在說什麼呀?」
羅莎冷笑一聲,即使對方裝得再鎮定,演技完美得無可挑剔,也騙不了她,有照片為證。
她從名牌皮包裡拿出一張相片晃了晃,嘖嘖稱奇。「真厲害,十三歲就在酒店裡混了,因為酒量好,又是幼齒,十八歲就成為店內紅牌。」她故作佩服道:「看不出濃妝艷抹之後的你,這麼騷。」
謝采瑤沒了笑意,只是冷眼盯著羅莎,保持沉默。
羅莎繼續敘述她的光榮事跡。「交往過的男人無數,我算算,哇∼∼有五十幾個耶,你是花癡嗎?」
原來這就是對方來此的目的。謝采瑤端起咖啡繼續品味,唇角微勾,無須猜測也知道羅莎會提出什麼要求了,不外乎是用此要挾她離開軒昂。
「不用念了,我的過去我比你還清楚。」謝采瑤淡道,表情無一絲慌色。
「呵呵∼∼你滿鎮定的嘛,還是被嚇得不知要做何反應了?」
「一點也不,我不後悔我的過去。」
對方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到她?別忘了,她可是見過世面的呀,哪裡這麼容易就慌了。
「你不怕軒昂知道?」
「我本來就打算找機會告訴他,只不過忙得沒有時間,光是要幫他打發那些厚臉皮糾纏不清的女人就忙不過來了。」
這指桑罵槐的話讓羅莎羞憤交加,掛不住面子,既然話挑明了,也懶得拐彎抹角。
「我勸你識相點自動退出,軒昂在外面可是有頭有臉的男人,要是讓人知道他娶一個在酒店混過的女人,人家會怎麼看他?何況出入酒店的大都是商場上的生意人,萬一哪天在軒昂的商界朋友中遇到你的老相好,自己的老婆居然曾經是朋友們的玩物,叫軒昂的臉往哪擺啊?尊嚴都被你糟蹋光了。」
謝采瑤淡淡說道:「這件事不勞你操心。」
「我是軒昂的合夥人,事業的共同體,軒昂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准你傷害他。」
呵,說得慷慨激昂、義正辭嚴的,總歸一句話,就是要她退出就對了,可惜她不是連續劇裡會輕易受威脅的苦情女主角,為了怕男主角成為大眾的笑柄,甘願犧牲自己成全所有人,把自己搞得很可憐。
歹謝厚,她沒有當悲情女主角的興趣,也絕不會為那段不光彩的過去感到羞恥,她的字典裡沒有「自卑」兩個字,不管是好或不好的,都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做人最可悲的是活在別人的目光下而不懂得愛自己,她謝采瑤行得正坐得穩,自認對得起良心,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呢!
「如果軒昂愛我,就會接受我的全部,若不能,我便離開他,這得由軒昂來決定。」
羅莎氣憤道:「這只是你的借口,說穿了你根本就不肯離開他,看準了軒昂好欺負是吧?這也難怪,憑你沒學歷又沒背景,還曾經是個酒家女,能釣到像軒昂這種有錢有外貌又老實的企業家,當然不可能放過了!」
笑死人了,她謝采瑤根本不缺錢好不好!軒昂也不會這麼膚淺。
像羅莎這種女人,永遠不懂真愛的定義,只會以金錢衡量價值,跟這種人解釋只是浪費口水。
「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些,我已經聽夠了,你請回吧,不送。」
對羅莎而言當然不夠,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先來通知一聲是要對方自己懂得進退,不過看樣子這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也別怪她要狠招了。
「你不肯退出?好,我倒要看看,當你那酒鬼父親跑到孟家要聘金時,伯父伯母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謝采瑤一震,而羅莎則裝模作樣地收起桌上的皮包準備離開,當走到門口時,謝采瑤終於開口。
「慢著。」
門口傲慢的身影停下腳步,嘴角扯出得逞的笑,等著她下一句話。
謝采瑤心情出奇的沉重,羅莎已經找到她的致命傷了,父親是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打從母親在她十八歲時去世後,她便決定離開家,離開暴力的父親,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
這些年來,她一直躲避父親的追尋,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因為父親的存在只會一再傷害她,也傷害她週遭的人。為了跟父親劃清界線,她改了名字,也換了地址,沒想到仍是被羅莎查出她的過去。
遇到再大的阻礙,她都可以努力克服,但是一旦牽扯上父親,事情便沒那麼簡單了。她想像得到父親為了要錢,會做出多不堪的事,她不能讓父親傷害軒昂的家人,這種痛苦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不需要拖其它人下水……
「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羅莎雙目一亮,心喜道:「算你聰明,先說好,你可別反悔哪。」
「我也要聲明,我離開,是因為不希望我父親糾纏孟家的人。」
「我知道,我也不願意軒昂的家人被你那好賭的酒鬼父親給打擾,所以才要求你放過軒昂,我這麼做完全是出自一片用心良苦。」
這個死女人,說的比唱的好聽,把自己的卑劣手段解釋成做功德,搞不好殺人放火都會被她說成幫助人早日投胎的善行。也罷,只要父親不找上門就好。
「你走吧,不送。」
羅莎對她的逐客令不以為意,能達到目的比什麼都高興,臨走前不忘刻薄一句。「好好享受你短暫女主人的時光吧,希望今天過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孟軒昂的面前。」語畢,帶著勝利的微笑離去。
客廳裡,謝采瑤一個人靜靜地思考良久,想清楚了今後的方向後,便回房整理行李,留下一張字條,離開了孟軒昂的住處。
采瑤走了,對孟軒昂無疑是一大晴天霹靂。
第一個月,他瘋狂地尋找她,但是她的住處空無一人,連傢俱都不見;到她公司去,員工說她交代完一些公事後,便說要辦私事而離開了。
她的離開令他恍如世界末日來臨,深受打擊。
他終究還是拴不住她的心嗎?努力了這麼久後,她還是選擇了離開他?!
從她消失的那一天起,他臉上不再有笑容,性格一天比一天陰沈。
第二個月,他開始自暴自棄,有時候把自己關在家裡好幾天不出門,有時候瘋狂地工作,連覺也不睡,糟蹋自己的健康。
第三個月,他借酒澆愁,頭髮不理,鬍子也不刮。沒有她的世界,活著有若行屍走肉,人都不像人了。
他的改變令所有人嚇到,也令家人擔憂,誰來勸都沒用。
安慰脆弱的他,這時候是最佳時機。
趁他在家裡酒醉神智不清的時候,羅莎逮住了親近他的機會,這時候男人通常最需要女人的安慰,也許她有機會可以和他發展進一步的關係,例如酒後亂性,她已經準備好了當他「亂性」的對象了。
「軒昂,別喝了,瞧你醉的,都快站不起來了∼∼」羅莎放柔了語氣,故意穿著一身低胸性感的衣服,倚偎著他的臂膀,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只要點著火苗,不怕他事後不認帳。
孟軒昂躺在沙發上,閉著眼一點反應也沒有,身旁堆著空酒瓶,一手還拿著喝剩的酒瓶。
「軒昂?」她推了推他,只得到他一個翻身的反應後,再無動作,彷彿夢周公去了。
「嗯!要睡也亂性之後再睡好不好,虧我等了這麼久,還穿得這麼性感,卻給我醉得不省人事。那女人有什麼好,身邊有肉吃偏要撿菜根,真不懂得惜福!」她扁扁嘴低斥,而後靈光一閃,心想不如拖他上床,扒光他的衣服,隔天一樣可以清算總帳。
打定主意後,她便立刻執行,好不容易把人扶上床後,迫不及待寬衣解帶,全然一副色女的模樣,坐在他身上開始扒他的皮帶,扯他的上衣,當要脫他的長褲時,突然一聲輕笑傳來,令羅莎大驚失色。
「誰!」她喝問,門突然被打開,進來的不是別人,居然是山田貞子,以及她幾名手下。
羅莎臉色鐵青地抓起地上的衣服,在慌忙中穿回身上,以湮滅證據。
「堂堂羅氏企業的負責人,居然是一個乘人之危的女色狼,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恐怕會上各大報紙的新聞頭條。」山田貞子訕笑道。
「你進來幹麼!」
「這裡又不是你的地方,憑什麼你來,我就不能來?」
該死!一定是孟家僕人放她進來的,早知道應該事先叮嚀僕人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破壞她的好事。
「我和軒昂是兩情相悅,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擺明了抵死不認帳,反正沒人看到。
「忘了告訴你,這裡每個房間我都裝了迷你攝影機,剛才你所做的事從頭到尾都被我的人拍下來了,過程真是香艷刺激,我很期待,當軒昂看到你對他所做的事情後,會有什麼反應?」
羅莎聽得刷白了臉,恍然大悟,原來山田貞子早就來了,卻躲在暗處等她掉入陷阱,好卑鄙的女人啊!但是……她又怎麼預料到自己打算做這些事呢?
山田貞子邪笑道:「如果讓軒昂曉得謝采瑤的離開是你搞的鬼,那一定非常有趣。」
她一聽,大驚之下,立即領悟這一切都是山田貞子的計謀。
「你早知道我派人去你那兒偷謝采瑤的資料?……不對!是你故意將謝采瑤的資料洩漏給我的人!」
「你還不算笨嘛。」山田貞子不否認,甚至大方地承認。
「你好卑鄙!」
「卑鄙的不是我忘了,別忘了,要脫軒昂衣服的可是你,如果你不做這種下流的事,我又怎麼有機會錄下來呢?」
「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威脅你嘍,咱們也鬥了這麼多年了,該有個勝負才是,軒昂是我的,請你退出,不然我就公佈錄像帶。」
「你--你下流!無恥!」羅莎突然衝過去扑打她,歇斯底里的舉動令山田貞子始料未及,也因此來不及躲開,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
「賤女人!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麼樣,我還踢你呢!」一腳再踹去。
兩個女人即刻扭打在一起,連山田貞子的屬下都來不及阻止。
「哼,我跟你拚了!」
「死醜八怪,我要抓花你的臉!」
「我才要毀你的容,臭日本鬼子!」
兩個女人又抓頭髮又扯衣服的,人前的淑女形象全沒了,說她們是瘋女人一點也不為過。
山田貞子氣急敗壞的,那些手下看她被欺負也不來幫忙,養他們真是白養了,搞不好養只獒犬都比養他們有用,才正要開口大罵,突然頸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掐住。
現場叫罵聲停了,她和羅莎驚恐地相視,因為彼此的脖子都被一隻手掌狠狠掐住,並往上舉高,力量大到讓兩人雙腿都離了地。
「軒……」
「昂……?」
脖子被掐緊,連出聲都有問題,她們的表情恐懼更勝於驚訝,無法置信地瞪著那位掐她們像掐死雞的男子--孟軒昂。
孟軒昂凌厲的眸子來回瞪著兩人,低沈冷凜的嗓音一字一字地自齒縫間進出。
「原來是你們兩個搞的鬼。」
原來他沒喝醉?
「把我的采瑤給逼走。」
天!他的力氣有這麼大?
「害她離我而去。」哇!好恐怖的表情!
「失去了她,我怎麼活下去?」他生氣時有這麼可怕?
「沒有她,活著也沒意義。」簡直變成另一個人了。
「都是你們兩個害的。」
跟平常的孟軒昂不一樣。
「我殺了你們。」
什麼!!
「唔……」
「救……」
恐懼掙扎的兩個女人,痛苦得發不出聲音,只能無助地慘白著一張臉,感覺掐住脖子的手正逐漸縮緊。
他不是開玩笑的!原本那個溫柔老實的孟軒昂跑哪去了?現在的他彷彿是惡魔的化身,讓她們打從心底恐懼,襲身的寒意令全身顫抖不已。
完了完了,她們真的會死掉!救命呀!!
「大哥!」
一進門就見到此景的孟軒轍,立刻飛也似地衝上前。
「大哥!住手!你會殺了她們!」
「死了最好,嘿嘿……」緊抿的嘴角揚起邪惡的笑容。
「慘了!大哥老毛病犯了,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嫂子,你快來阻止呀!」他對門口的謝采瑤叫道。
謝采瑤傻愣愣地站在門口,若非親眼所見,她還真不敢相信,本來還以為軒轍說得太誇大,沒想到親眼見到,連她都看呆了。
「嫂子,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阻止大哥呀!」
「他……真的力氣好大耶……」采瑤驚歎道。
「我早跟你說過了,大哥被惹毛後是六親不認的,所以父親一直告誡大哥不准用暴力,也不准他隨便發脾氣,就是怕他在盛怒下做出無法挽回的事。大哥失去你後已經變了個人,現在更是瘋狂了!只有你能喚回他呀!」
「好厲害喔,好像綠巨人耶,平常斯文弱不禁風的,一發飆起來就變了一個人,連我都不敢相信這是他……」
「天呀,嫂子!現在不是歎為觀止的時候好不好!會出人命的呀!!」
「哈--你們也有今天啊。」她忍不住壞壞地幸災樂禍一下。
「嫂子!」
「好啦好啦,別叫魂了,我來幫忙就是了。」她走到軒昂面前,清清喉嚨,說道:「喂,死鬼,我回來了,放她們下來吧。」
沒反應。
「耶?他耳聾嗎?」她疑惑地問向一旁忙得團團轉的軒轍,一下子要扳開大哥的左手,一下子又扳開右手,都不知該先救哪一個。
「再大聲點,這時候他被怒氣沖昏頭,回不了神智呀!」
這樣啊,好吧。
謝采瑤又大聲叫了幾次,但孟軒昂都沒反應,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聽不到她的話,害她十分苦惱,看來他深受打擊哪!
忽爾靈機一動,有了!
她走向飯廳,搬了張椅子過來,爬上椅子,先做個深呼吸,然後將嘴巴附在軒昂的耳朵旁,輕聲細語。
「我愛你,老公。」說完,在他臉龐啾一個。
孟軒昂全身一震,恍若石像被魔法點了一下便可以動了,他訥訥地轉過頭,盯著她的臉。
「采瑤?」
「厚!你終於有反應了!耳朵頻率跟別人不一樣是不是,大喊聽不到,小聲說反而聽到了,真服了你,還不給我把人放下,不然不理你了!」
孟軒昂立刻兩手一鬆,丟人像丟東西一樣地將她們放開,同時激動地抱緊采瑤。
「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是笨蛋還是國文造詣太差啊?我紙條上明明寫說去辦事情不用找我,你是看不懂喔!」
「我以為你不告而別……三個月都沒你的消息。」綠巨人的表情不見了,他恢復成原來那個老實好欺負的面孔,還可憐兮兮的說。
「因為我在忙呀,我去辦很重要的事,為了解決我那臭老爸,花了我好多時間呢,要先計劃,然後佈局,還有很多很多麻煩的過程要處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唉,一時說不清,反正我以後會慢慢告訴你,現在你先告訴我,你幹麼掐住那兩人的脖子不放啊?還有你為什麼衣衫不整?」她指著地上,被孟軒轍輪流急救的羅莎及山田貞子。
老婆問話,他乖乖地敘述一遍剛才發生的事。原來喝完酒後,他不想動,也不想理人,雖然知道羅莎和山田貞子都出現在他房裡,但他一點都不想理會,直到無意中聽見她們陷害她的陰謀,這才導致自己盛怒之下失控。其實他酒量好得很,根本千杯不醉,只因為怕喝酒容易情緒激動,所以從來不在人前喝,讓人誤以為他酒量差所以不敢喝酒。
「笨蛋!我是那麼容易被陷害的人嗎?那是騙她們的好不好?免得她們拿這要挾你及你的家人,一方面也讓我有充裕的時間去處理我爸爸的事,我可是十三歲就出來混,又一手創立婚姻愛情顧問公司的女強人耶!向來只有我設計別人的分,哪輪得到別人來設計我,笨!」
聽到她罵他就倍感親切,只要她肯回來,隨她要打要罵都沒關係。
「你不會再離開我了?」
「想得美喔!別忘了我們可是有簽契約的,你想違約,小心我讓你付出代價。」
他欣喜若狂,摟著她的手勁更收緊了,靠近她的臉,深邃的目光又出現那種想佔她便宜時才會有的狡黠光芒。
「那……我想重擬一份新的合約,時間是一輩子,內容是可以親親、抱抱,還有隨時隨地可以做愛做的事--」
「幹麼?想乘機勒索啊!」她氣焰囂張地質問。
他的額抵著她的,又開始擺出他那出招便靈、屢試不爽的楚楚可憐表情,向她撒嬌。
「好不好嘛……老婆……我知道我給你添了好多麻煩,也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人家就是不能沒有你嘛……剛才人家又差點被那兩個魔女給設計,『小弟弟』差點就被欺負了……」
「你在說我嗎?大哥。」孟軒轍問。
砰!
一腳將那個殺風景的二弟給踢飛,省得破壞他向老婆灌迷湯的好事。
見到那張憂鬱無敵、可憐有餘的表情,雖然明知是裝的,但她就是抵抗不了。
是上天注定吧,這傢伙生來專門克她。唉,也罷!反正她也沒差,要找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由她欺凌的老公也不容易,何況若不待在他身邊,怕哪天這傢伙又給她惹出一堆麻煩,乾脆就近看管省得麻煩。
「好啦,看你可憐就答應你吧。」
「耶!萬歲!你對我最好了!那我們現在先去公證好不好?」摟著未婚妻,打鐵要趁熱,他迫不及待有個名分好安心。
「那麼急做什麼?我要先休息。」她命令。
「好呀,先『辦事』也不錯。」
「豬頭!誰跟你說這個!」她臉都紅了。
「不如我做盤炒飯給你吃?」
哇……聽起來好、心動。
「然後你脫光光,換我吃。」
「……」
聽起來也不錯……算了,就隨他吧。
路上尖叫連連,女人拔腿就逃。
現在他看到對他拋媚眼的女人就想扁,遇到對他示愛的女人就想踹,再也不當乖乖牌了。
敢對他發春,他就讓對方「花轟」!
敢對他放電,他就插對方雙眼!
一旦惹怒他,就要有亡命天涯的準備,例如現在。
「救……救命啊……」衣衫不整的女人抱著衣服驚恐地逃跑,卻被逼入了死巷,進退不得。
「敢摸上我的床?你活得不耐煩了!」青筋畢露的面孔無比猙獰,說他是魔鬼的化身一點也不為過。
「我、我錯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見你就忍不住勾引……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請你……原諒我!」
「嘿嘿嘿--這些話到了陰曹地府去跟閻王說吧!」他已被魔鬼上身,不見血誓不罷休!
「不!不要……救命呀!!」
「孟軒昂!你又被鬼附身到哪裡去了,別玩了!給我滾回來!」身後一聲傳喚,瞬間化去他全身的戾氣。
啊咧?
他呆呆地瞪著手上掐住的女人,完全沒印象自己做了什麼。
「喂,我幹麼抓著你擠青春痘?」他問。
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女人,吞吞吐吐地道:「你說……不見血……不罷休……」
他皺眉,看看她的青春痘,果然被他擠出一滴血來。
「死鬼,你還在蘑菇什麼!快來幫我洗馬桶!」
雙手一鬆,女人掉在地上,他則轉身跑回去,漾開笑臉的俊容一片無辜純真。
「老婆∼∼我來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