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自己的衣領,苗莉莉開始懷疑津川彥一的骨子裡是不是有暴力傾向,剛剛他揪得她差點窒息。
想想,津川彥一竟然還有個兒子,而且似乎對這個兒子很在意,想來是因為愛妻及子,他將自己對妻子的關愛一併轉移到兒子的身上去了。
拋去偏見,苗莉莉重新審視著津川彥一,其實他也是很可憐的,一直跨不過自己心中那道陰影,永遠活在悲傷之中。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津川彥一的可恨之處遠遠超過了可憐之處。苗莉莉下結論,不準備再去想津川彥一那個令人頭疼的男人,現在,她要考慮的是如何面對世山籐這個頭疼的男人!
「叩叩!」苗莉莉在外面敲門。
「進來。」裡面的聲音不怎麼和善。
苗莉莉提高了警覺意識,小心地推門進去,看到世山籐正靠坐在床邊打電話。不知道誰又惹到他了,她真為電話那邊的人感到悲哀。
「你怎麼現在才到?」世山籐的頭上還紮著繃帶,但眼睛隨著眉頭皺起暗了下來,又露出陰險的目光。
他剛剛一直在打她家的電話,就是沒有人接,難她趕到醫院要花三個小時嗎?東京的交通不會癱瘓到這種程度吧。
「我到醫院有一段時間了……」
「那你晃到哪裡去了?」沒等苗莉莉說完,世山籐就打斷了她的話。
「我現在很累,不想和你吵。」剛剛獻過血,又為津川彥一生了一肚子氣,她現在沒心情和世山籐抬槓,「你的醋溜土豆絲。」將飯盒放在桌子上,精力全在剛才發洩完了,苗莉莉現在只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你剛剛到哪裡去了?」世山籐追問道。她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整個人也無精打采的?
「我想睡覺,我先回家了。」苗莉莉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打著呵欠往外走。
她簡直答非所問。世山籐瞇起眼睛,對著她要離去的背影說道:「給我說清楚。」
苗莉莉停在當場,仰起頭對天長歎了一聲,而後轉過身來,滿臉不耐煩,「世山籐,你真的很噦嗦。」那麼多的土豆絲還堵不住他的嘴嗎?
「答案。」絲毫不為她的表情所動,世山籐依舊堅持著。
又看到世山籐那種欠揍眼神了,苗莉莉呼吸,再呼吸,還是忍不住那想海扁他的衝動,他就看不出來她很累嗎?「我剛剛去……」
頭好暈,苗莉莉甩甩頭,抬眼再看世山籐,他已經虛幻成無數個。
「你怎麼了?」看到有些異常的她,世山籐瞇起眼睛問。
「世山籐,我……」
「砰!」苗莉莉應聲而倒。
世山籐一改先前的虛弱,反應極快地衝下床,將她抱到病床上,並且按下急救鍵。
「喂,苗莉莉。」他輕拍她的臉頰,沒有回應。
「你醒醒--」他加重了力道,但仍然沒有響應。
「砰!」
別誤會,這不是世山籐在揍苗莉莉,而是破門而入的醫生和護士。
「世山先生,出什麼……」衝進來的醫生看著世山籐好好地站在面前,出了口的問話卡在喉嚨裡。
「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過來!」世山籐吼道,樣子根本不像個病人。
「是,世山先生。」醫生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苗莉莉,猜想她肯定是日本商界哪位叱吒風雲人物的千金,地位不容小覷,再加上世山籐在旁邊監視,醫生和護士更不敢怠慢,迅速地開始忙碌了起來……
「她為什麼會昏倒?」世山籐問剛剛做完聽診的醫生。
「她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只是身體太虛弱而已。」醫生說出自己的看法。
她會虛弱?她可以去追汽車,可以用身體攔車,可以對惹到她的人還以顏色,還可以在摔了跟頭之後還等著看他的笑話,而且聽說她最近還加入了劍道社,她會虛弱?世山籐說什麼都不會信的。
「你到底是不是醫生?」世山籐毫不客氣地指責,「她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虛弱?」
「呃,世山先生……」醫生被說得很沒面子,但依舊得面對這個麻煩人物,「我想,這位小姐虛弱的原因是……」他將苗莉莉的手臂抬起說:「是因為獻血。」
看著苗莉莉手臂上的針孔,世山籐想起她曾經說的話,她說過她在醫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去,給我去查今天所有獻血者的情況,特別是這兩三個小時之內。」看著苗莉莉依舊慘白的小臉,世山籐的眉頭皺得很緊。她為什麼會突然去獻血?難怪她剛剛的樣子似乎很累。
醫生在為苗莉莉打完營養針後問站在床邊的世山籐:「世山先生,您還沒有完全康復,請也再檢查一下吧。」
「不必了,你們出去吧,我很好。」世山籐揮揮手打發掉醫生,而後躺到大床上,細細地看她。
從來沒發現她有這麼細緻的肌膚,白白的,嫩嫩的,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小麥色不同,看來她初來日本時經常在街上遊走,連春天的陽光都能將她曬黑;她的眉彎彎的,沒加任何人工修飾,所以不很完美,但很天然;她的眼睛是閉著的,長長的睫毛在她眼眶下投下一排影子,想起她睜大眼睛瞪著他時,他總會有忍俊不禁的感覺;她的鼻樑並不是很挺,與她其它的五官相比並不是很突出;她的唇紅潤潤的,嘴邊還有一粒黑色小痣,中國人應該管它叫吃痣吧!
手滑上她細緻的肌膚,世山籐從沒想到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在醫院裡傻傻地待了半個月,而且--他看看還沒有動的便當--還吃了十一天據說是北京最流行的菜!
「你究竟是哪裡吸引我,讓我想一直看著你的?」世山籐撫著她的秀髮問著昏迷中的她,想他世山籐也縱橫情場多年了,還未曾有哪個女人讓他如此牽掛。
世山籐去掉了所有的偽裝,像個疼愛戀人的好男人一樣輕撫著她的頭。
「可能是你的率真吧,」世山籐淡淡地說道,「可能還有你的執著。」還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無論對誰都會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觀點、努力維護自己利益的人。她的率真和執著是那些只會阿諛奉承的人所不能比的。
他的手指輕柔地滑過她粉嫩的唇辦,那紅嘟嘟的唇讓他有一親芳澤的衝動,他緩緩地低下頭,慢慢地靠近她的唇……
「叩叩!」敲門聲就這樣不識相地響起。
「呼,」世山籐煩躁地瞇起跟,沉聲喝道:「進來!」他倒要看看這個不識相的傢伙到底是誰!
聽到裡面極不友善的聲音。負責報告的醫生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對上了世山籐噴火的眼睛。
「呃,世山先生……」醫生謹慎地開口。實在不明白世山先生為什麼會用那種眼光看自己,他不是想知道今天義務獻血的情況嗎?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回報,世山先生卻用這麼陰狠的眼光看他。
「什麼事,快說!」就算他天天待在醫院裡,他也沒多餘的時間同醫生耗。
「呃,世山先生,今天所有義務獻血的人員名單全部在這裡,關於這位小姐的情況,我想急診室的山本醫生會給您一個很好的交代。」他最好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種大人物還真的不好伺候呢!
「那就請山本醫生趕快來!」世山籐的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
「是的,世山先生。」醫生匆匆退了出去,可憐的山本醫生,這回該輪到你受苦了!
山本醫生接到通知後,保持平和心理狀態,同樣小心翼翼地走進世山籐的特等病房。
「世山先生。」山本醫生進門便深深一躬。
「山本醫生,你知道這位小姐獻血的事情嗎?」世山籐指指躺在床上的苗莉莉問。
「是的。」想不到剛剛的那位小姐竟然大有來頭呀。
「那就請你將整個過程敘述一遍吧。」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苗莉莉不可能會因獻血而昏倒這麼久的。
「是的,世山先生。」山本醫生恭敬地站在那裡,將苗莉莉在病房中獻血,再到遇到津川彥一,兩個人發生爭執的經過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他很注意自己的措辭,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什麼而惹怒世山先生,說完時,他已滿頭大汗了。
「就這些?」世山籐挑眉問道。
想不到苗莉莉竟會在醫院遇到津川彥一,而且還發生了爭執,想想也對,苗莉莉已受到了處分,對津川彥一就不會再有所顧忌。津川彥一絕不可能在口頭上勝過她的,事情的結果正如他所料。
他看了看病床上的苗莉莉,一抹輕笑從嘴角漾出,「那麼津川先生兒子的病情怎麼樣了?」
「津川先生的兒子津川吉永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正在住院觀察。」山本醫生看著世山籐唇邊少有的笑容,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世山先生,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可以了。」他會給津川吉永送束花,也好感謝一下津川彥一前些日子對苗莉莉的「特殊」關照。多虧了他,才讓他找到最愛!
山本醫生迅速撤離現場,病房內又只剩下世山籐和苗莉莉。
「確實,你的麻煩都懸我製造的。」世山籐對著昏睡的苗莉莉坦誠事實,但顯然毫無悔意,「但是,我終究製造了你這個麻煩!」他再次低下頭,準確無誤地含住了她的唇,這次沒有人再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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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子,你是說籐到現在都沒有回家,也沒往家裡打過電話?」櫻井美惠坐在咖啡廳,問坐在她對面的世山靜子。
咖啡的香味逸出,她卻無心品嚐。
世山靜子點頭,這幾天偌大的家中除了傭人外就剩她一個了。
「籐去九洲有十幾天了,我也曾打他手機,可一直接不通。我也曾請父親聯絡他,可父親找遍了世山在九洲的企業,都沒有找到他。以前,他不會這個樣子的。」櫻井美惠皺緊眉頭,想不出他隱身的理由。
攪拌著杯中的褐色液體,櫻井美惠突然抬起頭說:「除非籐根本沒去九洲!」
她這一推論引出世山靜子訝異的目光。
「籐做事從不按牌理出牌,這次也不知道他要玩什麼。我們在九洲找不到他,說明他可能根本不在九洲。靜子,你記得十幾天前那個苗莉莉找到佐佐木主任,說籐受傷的事情嗎?」
「記得,可我們到醫院去找哥哥,護士說他從來就沒有來過。」世山靜子回憶著,「美惠發現了什麼嗎?」
「現在想起來,我覺得那個苗莉莉不像在說謊。」她盯著桌子的一角,卻是目無焦點,腦子飛快地轉著,努力地想找出一些線索,「苗莉莉帶我們去的那家醫院……,,櫻井美惠看了看世山靜子,詢問道:「是世山家的產業吧?」她記得世山家在東京有兩家醫院,苗莉莉帶她們去的那家似乎就屬於世山家。
「是的,那是我家的產業!」世山靜子驚呼,「難道那天護土說的是謊話,哥哥真的受傷住進了醫院?」
「如果是這樣的話,護士說的話,一定是籐事先交代的!」理出頭緒,櫻井美惠又開始思考世山籐這麼做的原因。如果籐是為了整苗莉莉的話,那後來又為什麼要為她開脫?「靜子,我想,要知道真相最好再去一次那家醫院!」
「美惠,我和你一齊去!」她也想知道哥哥在哪,也想知道哥哥為什麼這麼多天不回家。
心動不如行動,兩個人商量好後,馬上起程趕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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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苗莉莉的身子挺了挺,她的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好舒服喲!翻了個身,她抱住身邊的「大抱枕」,呵呵,還暖暖的,不過,她皺起眉頭,為什麼會這麼硬?她的抱枕是很軟的!
「砰砰!」用力拍了兩下,苗莉莉想將抱枕拍鬆軟,卻聽到類似於痛苦的悶哼聲。咦?什麼時候抱枕也會抗議了?唉,不管了,反正她現在還沒有睡夠,等醒來再說!她又將抱枕拉近了些,閉著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又沉沉地睡去。
世山籐的胸口和腹部被苗莉莉毫無預警的兩掌拍得險些內傷。看著虐待自己之後還將腦袋枕在他胸口上,腿橫跨在他腿上的苗莉莉,他微露苦笑。顯然,她睡得比他滋潤,看來她是真拿他當抱枕用了。
她還真的能睡,從昨天中午一直睡到今天早上,而且從她剛剛的表現看來,她還不打算醒。
看看苗莉莉抱著自己的曖昧姿勢,感覺著她貼著自己的柔軟身體,世山籐對苗莉莉佔自己的便宜沒有異議,甚至很甘願,他希望她醒來後,不要太大聲向他「致歉」。
時間又匆匆走過,轉眼已經到了中午十二點,苗莉莉已經睡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
世山籐的肚皮早就嘰咕作響了,而這時,苗莉莉似乎也熬不住了,她的肚子也在睡夢中嘰裡咕嚕地響著。她的小臉皺了起來,似乎在夢境中掙扎,想要起來進食,又不想放棄這麼舒適安穩的睡眠。終於,「吃」還是佔了上風,苗莉莉極不情願地將小腦袋在「抱枕」上蹭了蹭,而後揉揉眼睛,在床上伸個懶腰。
「醒了?」世山籐看著苗莉莉貓似的舉動,不禁撇撇嘴。
「誰?」懶腰伸了一半就硬生生地縮了回去,苗莉莉警覺地坐起來。
世山籐依舊躺在床上,氣定神閒地看著她。
「怎麼會是你!」看著世山籐,苗莉莉的腦袋裡多了好多問號。
「為什麼不是我?」對於苗莉莉的驚奇,世山籐已經預料到了,她吃驚的聲音比他想像的還要高。
「我,我,我好像昏倒了……」苗莉莉皺著眉頭想。
「是這樣的。」世山籐點頭,好心地幫她重拾記憶。
「然後呢?我怎麼會躺在你的床上?」咦?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曖昧?
「啊!」又是高分貝的尖叫,苗莉莉迅速從世山籐身上跳開,剛剛,剛剛她竟然跨坐在世山籐的腿上,樣子還格外親暱。再看看世山籐,他的上衣開了兩顆扣子,頭髮凌亂。
「世山籐,你,你對我做了什麼?」苗莉莉厲聲指控道,「你這卑鄙小人,竟然在我昏睡的時候佔我便宜!」
就知道事態會這樣發展。世山籐撐起身子靠坐在床頭,閒適地說:「我能做什麼,你不是還穿著衣服嗎?而且,是你在昏睡後抱住我不放,所以,真正被吃豆腐的人是我。」
「真的?」
可能嗎?苗莉莉不相信,可仔細想來他說的又沒錯!看著他頭上的繃帶和他手臂上的輸液管,還在生病中的他應該不會做什麼吧?可是,書上說,男人都是野蠻的動物,萬一他要獸性大發忘記病痛怎麼辦?
「真的。」打消她天馬行空的念頭,世山籐指著護土半小時前送來的營養午餐說:「拿過來!」
她還沒有說完,世山籐就開始發號施令了。苗莉莉瞪著他,但也看了看他要她拿的東西。
食物!
苗莉莉的眼睛開始放光,要繼續理論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現在她的心思全在營養午餐上,響應似的,她的肚子又大聲地叫了起來。
「你還愣著做什麼?端過來。」她不想吃,他還餓著呢。「你該不會想站在那裡看飽肚子吧。」她可以消化精神食糧,他可需要物質食糧。
「世山籐,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吃?」哦,世山籐現在看起來不那麼礙眼了。
「你不想就算了,別讓我餓肚子。」
「好,馬上就來。」苗莉莉喜滋滋地將營養午餐端到世山籐面前,同他一起享用。
「世山籐,我睡多久了?」往嘴裡塞著壽司,苗莉莉還不忘間情況,呵呵,這壽司真好吃!
「二十四個小時了。」世山籐吃了口什錦蓋飯。見她喜歡吃糯米丸子,就將自己的也夾過去。
「謝謝!」二十四個小時,她睡的時間還真不短,「那我豈不是又曠了一天的課?還曠了一天的工?!」完了,教授和老闆都不會原諒她的!
「那就別去打工了。」
「那可不行,你要知道,坐地鐵還要買車票呢,我租的房子還要交房租,還有電話費,水電費,還有每天的飯費,你以為錢會從天上掉下來啊。」她又沒有他那麼有錢的老爸!
「你可以用我給你的那張卡。」世山籐皺起眉頭,她的事情還真多。
「對喲,忘記了,我還沒把錢提出來呢!」這幾天就忙著補課、補筆記和同以展學長一起學劍道,都忘了要將錢劃進自己的賬戶。
「我說過了,那張卡已經屬於你了,裡面的錢任由你支配。」這女人連中國話都聽不懂嗎?
「為什麼?」苗莉莉停下吃飯的動作,不解地看著世山籐,就算他家有錢,也不至於隨便送人吧!
「就當是我答謝你將我送到醫院!」這女人,幹嗎這麼刨根問底。
什麼時候世山籐這麼通人情了?苗莉莉看著他,還是拒絕了,「不必了,你也是為了我受傷的,我劃完賬就還給你。」
「我說不必了!」這女人聽不懂嗎?
「啊?」看著世山籐有些慍怒的臉,苗莉莉咬著筷子,猜想這可能是男人面子的問題。好吧,那她就暫時替他保管吧。現在還是填飽肚子要緊。
看著苗莉莉不再有異議,世山籐滿意了,不再多說,也專心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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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進去,」櫻井美惠在特等病房外和護土糾纏著,「我是騰帆企業董事長櫻井雄的女兒櫻井美惠,她是世山家族的世山靜子小姐,為什麼不能進去看籐?」
「可是,除了苗小姐外,世山先生沒有交代過要見二位,還請兩位小姐稍等片刻。」護士看著驕橫的櫻井美惠有些頭痛。
「苗小姐?是不是那個苗莉莉?」櫻井美惠的眼睛瞪了起來,果然是她從中作怪。
「是的,就是苗莉莉小姐。」中國人的名字叫起來不太順口呢!
「美惠,哥哥一直在和那個中國女人在一起!」世山靜子在櫻井美惠身後皺著眉頭說。
「那個苗莉莉經常來嗎?」櫻井美惠問護士,眼神中的殺氣讓護士小姐打了個寒戰。
「是,是的。」這個櫻井小姐好嚇人喲,「苗小姐現在還在病房。」不知道她說多些能不能讓她消氣。
答案是--沒有!
櫻井美惠勃發的怒氣幾乎籠罩了整個醫院,她推開擋在眼前的護士小姐,直接破門而入。
聽到外面爭吵,苗莉莉停下吃飯的動作,走到門前正要開門,就見門「砰」的一聲被撞開。還好她退得快,否則快速旋轉的門板就打到她本來就不怎麼高挺的鼻樑了!誰這麼冒失?都不曉得敲門。苗莉莉怒瞪著沒有禮貌的來客,準備告訴她一些關於禮貌的問題。
咦?這不是櫻井美惠嗎?她怎麼來了?呵呵,也好,這下總該有人知道她十幾天前沒說謊了吧!
櫻井美惠一進門就看到衣冠不整、頭髮蓬亂的苗莉莉,再往裡望去,是衣冠更不整齊、頭髮更加凌亂的世山籐--風光旖旎的畫面立即呈現在櫻井美惠的腦中--而且,她看了看床上的餐盤,他們還在一起吃午餐。
再看看世山籐見到她時那毫不在乎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嫉妒排山倒海地襲向她,櫻井美惠毫不客氣地抬手就往苗莉莉臉上轟了一巴掌!
櫻井美惠這一舉動驚呆了所有人。世山籐是最先恢復平靜的,他挑挑眉,只想靜觀事態發展,並沒什麼行動。如果他猜得沒錯,苗莉莉是決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世山先生,對不起,我沒有攔住這位小姐,對不起,對不起!」護士小姐是受驚嚇最甚的人,回過神之後,她急忙向世山籐道歉。
世山籐揮揮手,讓她下去,免得干擾事態的進展。
護士小姐匆匆忙忙退下去之後,房間內就只剩下四個主要當事人。
苗莉莉被打得不知所措,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她捂著臉看著施暴者。
「你憑什麼打我?!」苗莉莉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憤怒,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放肆地打她的臉,而且是在沒有原因的情況下!
「你還問我,你這個無恥的中國女人!」櫻井美惠也毫不示弱,她眼神中的指責也顯而易見,「我曾經警告過你離籐遠一點,而你竟然無視我的話而勾引籐,還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你到底要不要臉?!」
她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了?她被迫每天給那個世山豬頭做醋溜土豆絲,還要時不時聽他的冷嘲熱諷,昨晚她讓他佔盡了便宜,今天反倒是她成了挨巴掌的傷風敗俗的人了!到底還有沒有天理?!
「櫻井美惠,你要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有本事你就管好你的籐,不要再讓他興風作怪,沒本事的話就不要在這裡指手畫腳、頤指氣使。」她已經忍了櫻井美惠好久了,現在一齊爆發出來了,「你以為你是誰,你只不過家裡有點錢罷了,去掉這層金外套,你還剩下什麼?驕橫無理、多疑好妒!你知不知道一加一等於幾呀?」
苗莉莉留出三秒鐘等她答案,櫻井美惠聽著她的問題不知所措,連世山籐和世山靜子都在皺著眉頭思考,不知道苗莉莉接下來要說什麼。
「你問我這個做什麼?」櫻井美惠聽到苗莉莉之前對她的評價就怒氣攻心,現在她又問出這種簡單的問題,這和她們今天討論的話題有關係嗎?
「答不出來了?我來告訴你,像你這樣先天不足,長得一副小人嘴臉,加上後天失調,養得一副刁鑽野蠻的個性,一加一就等於你這個笨蛋!」
她公佈的答案讓世山籐不禁莞爾,世山靜子則驚訝地倒退了一步,櫻井美惠怒瞪著苗莉莉,她竟然讓她在籐面前出了這麼大的醜!櫻井美惠再次抬起手,向著苗莉莉打去。
這次苗莉莉成功地抓住她的手,「你以為還有第二次嗎?」她甩掉櫻井美惠的手繼續說,「中國有句古話叫打人不打臉,你以為被你打的人會很舒服嗎?中國還有句古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沒有得手的櫻井美惠憤憤地瞪著她,聽著她一大堆日文後突然冒出一句中文來而感到疑惑。
世山籐則已經明白苗莉莉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就是這個意思!」苗莉莉伸出右手,向著櫻井美惠的面頰打去,「啪」的一聲脆響。
櫻井美惠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打過她,連父親都沒有;世山靜子也驚訝地張大嘴巴,下巴險些脫臼;只有世山籐有心理準備而毫不吃驚。
就在櫻井美惠還沒反應過來時,苗莉莉的左手又轟了上去。
「啪」的一聲,這次連世山籐都驚呆了,他以為她打一下就好了呢,沒想到她還要再加一下!
「中國還有句古話,叫雙倍奉還。」說完,她繞過櫻井美惠走出門,惟一遺憾的就是剛剛沒有多吃點,用的力道不足。
看來從今天開始,她要和櫻井美惠正面交戰了。
中國的古話還真多呢,以後他一定也要注意些,否則說不定哪天就被古話說中了,
世山籐看著還在震驚中沒有恢復的妹妹和美惠,知道自己不能再躲在醫院了。
「籐……」恢復神志的櫻井美惠委屈地叫著,淚汪汪地看著他。
「美惠,你還好吧?」世山靜子跑上去著急地問,她的手伸出來想碰她的臉,又怕弄疼她縮了回來。
「好了,美惠。」世山籐依舊靠在床頭,向櫻井美惠伸出手。
「籐……」櫻井美惠衝入世山籐的懷中,淚如泉湧,哽咽得不能成言。
「好了,美惠,不要再哭了。」世山籐拍拍她的頭說,「事情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世山籐的安慰讓櫻井美惠感到溫馨,可他下一句話又將她打入谷底--
「美惠,以後你不要再去招惹苗莉莉,因為,她是我的女人。」
櫻井美惠瞬間止住哭泣,抬著頭不敢相信地看他,聲音顫抖地問:「籐,你剛剛說什麼?」
「苗莉莉是我的女人,你以後不要再找她麻煩了。」世山籐的口氣是溫柔的勸解,也是溫柔的警告。
世山靜子站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哥哥,她發現哥哥在提到苗莉莉時眼中閃著光芒,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眼中閃出這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