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她肯見我了?」周汛驚喜地看了身旁的翠秋雨一眼。
單秋雨則是看著綠兒。不知道為什麼,她對貌不驚人的綠兒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總覺得綠兒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綠兒,明君她的身體好嗎?她有吃廚房為她燉的補品嗎?」
「有,小姐她都吃了,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錯,如果大少爺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臼去看看小姐。」綠兒笑容叮掬地道。
「好,我這就去看她。」周汛執起單秋雨的手,挑眉看向她,「一起去好嗎?」
「這……」她遲疑地看綠兒一眼。
綠兒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樣搖著頭,「大少爺,這樣不太好,小姐只想見你一個人啊!」
「是啊,你去就好了,何必惹她不快呢?」
「話不能這樣說。我們一起去,跟她把話說明白,反正遲早都要說的,早說總比晚說好。」周汛仍是執意要帶單秋雨一同前去。他認為這樣才能讓況明君正視單秋雨的存在,同時也能夠強迫況明君接受他和單秋雨在一起的事實。
就這樣,在周汛的堅持了,單秋雨隨他一同前往竹林探視況明君。
況明君見單秋雨也來了,好不容易擠出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
「周大哥,我只想見你一個人,你為什麼要帶她來呢?」
周汛溫柔地道:「我知道你不高興,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排斥小雨,能好好和她相處……」
「我為什麼要和她好好相處?她是我姐姐的情敵耶!」況明君狠狠地瞪了單秋雨一眼。
單秋雨被她充滿怨恨的眼神嚇了一跳。她知道況明君已經恨她入骨了,也許她早已恨不得把她這個破壞者給殺了……
「明君,你不要這樣……」
「周大哥,我可以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況明君哀求地看著他。
周汛歎了一口氣,「好,小雨、綠兒,你們先出去。」
綠兒先行離開,單秋雨則看了周汛一眼,見周汛給了她一記溫柔的目光,才點頭出去。
況明君並沒有忽略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換,心中頓時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明君,你可以說了。」
「周大哥。」況明君走到他面前,一雙大眼盛滿了淚水。「其實我對你……我一直隱瞞著,姐姐在的時候我不能說,姐姐走了之後我不敢說,可是我現在非說不可。周大哥,我……我愛你,我一直愛著你呀!」
「你說什麼?」周汛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說你愛我?這怎麼會呢……」
「是真的。姐姐喜歡你有多久,我就喜歡了你多久啊!」況明君淚眼汪汪地道:「我知道我嚇到你了,我早該告訴你的,可是我不能啊!姐姐她是那麼的愛你,你的眼中也只有姐姐一個人,本來我打算把這個秘密藏一輩子的,可是姐姐死了,現在你的心中又有了別人,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忍耐下去了!我愛你,真的愛你呀!」
「明君,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對我……唉!」他百戚交集地又歎了口氣,「你為什麼這麼傻呢?我一直當你是妹妹,我也以為你當我是大哥,可是你卻……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長久以來,他一直拿她當妹妹看待,現在她不想當他的妹妹,他以後要如何面對她?
「周大哥,你討厭我了是不是?」她痦啞地問。
「不,我怎麼會討厭你呢?」周汛搖廠搖頭,安撫道:「你是這麼的溫柔,這麼的善解人意,我喜歡你都來不及了,我永遠都不可能會討厭你,你明白嗎?」
「周大哥。」聞言,況明君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手,「你願意接受我嗎?我不要當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戀人、你的妻子,就像姐姐那樣,我想代替姐姐來愛你,好不好?」
「這怎麼行呢?對我而言你是妹妹、是家人,我能給你的足親情不是愛情啊!何況我現在有了小雨,怎麼能再要你做妻子?明君,對不起,我做不到。」
況明君大受打擊,踉艙地向後退去,臉色白得嚇人。
「如果我求你呢?」她的眼中滿是乞求,「我求你要我,我求你讓我愛你,可以嗎?」
周汛長歎一聲,不發一語。
況明君承受不住心中的痛楚,淚如雨下。「周大哥,求求你,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我會死的……」
「住口,我不許你這麼說。」周汛大聲斥責,「為什麼要說這種傻話?為一個不能給你愛情的人去死不值得啊!」
「值不值得由我自己決定。」況明君從懷中掏出一把剪刀,在周汛的注視下迅速劃過自己的手腕。
「住手!」周汛慘叫一聲,奔過去奪走她手上的剪刀。
在屋外的單秋雨聽到周汛的叫聲,心驚地打開門衝進房裡。
她看到況明君躺在周汛的懷中,她的手和衣服被血染紅了一片。
大夫在房內醫治昏迷不醒的況明君,周汛陪在她身邊,而單秋雨則待在房外,腦中不斷浮現況明君自殘的一幕。
她沒想到況明君會用這麼激烈的方法來宣誓她對周汛的愛,愛一個人一定要這樣嗎?她不瞭解況明君,真的不瞭解……
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看到大夫先走了出來,後面則是一臉疲憊的周汛。
「小心不要動到她的傷口,更不能碰到水,我明天再過來看她。」
「麻煩大夫了!」周汛對著站在單秋雨身後的陳嫂說:「陳嫂,跟大夫拿藥去吧!」
「是。」
陳嫂和大夫離開後,單秋雨急忙問道:「她怎麼樣了?」
「還好,大夫說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左手腕的傷也不至於影響往後的活動,不過她流了很多血,可能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健康。」
「沒有生命危險就好。」單秋雨鬆了一口氣。「她真傻,為什麼要用死來解決問題呢?難道……」
她定定地看著周汛,「她跟你表白了對不對?因為你拒絕她,所以她才會想不開,是嗎?」
周汛無奈地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綠兒好像也知道,就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是我害了她,要是我早點知道的話,也許她就不會陷得這麼深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單秋雨拍拍他的肩,柔聲說道:「還好她這一刀沒有傷及性命,你就別再自責了。」
周汛才想擁單秋雨人懷,綠兒就突然跑出來,喜出望外地叫道:「大少爺,小姐醒了,她說要見你!」
「明君醒了?」周汛立即進入房內。
單秋雨看著周汛和綠兒離去的身影,喃喃道:「算了,就把周汛讓給她一天,誰教她是周汛的妹妹呢!」
十天過去了,周汛幾乎都待在況明君那裡,他白天會出門工作,中午一到就趕回來看她,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單秋雨以為自己已經很大方了,這段日子她都沒有多說話,因為她知道脆弱的況明君現在一定很需要周汛的安慰。
可是,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她不相信況明君還需要他整天守著。看來況明君是在利用這個機會把周汛拉離她的身邊,雖然她不願意這樣想,但事實擺在眼前,周汛待在況明君身邊的時間遠超過她,她不是聖人,她也是會吃醋的,再這樣卜去,她一定會跟周汛翻臉的。
她以為周汛會適可而止,沒想到十五天過去了,他還是每天都往況明君那裡跑,長達十五天的冷落,終於讓她受不了了。
她偷偷地跑到況明君的住處想一探究竟,沒想到卻看到了足以讓她氣上三天三夜的畫面。
她看到況明君坐在床上,不僅不像個病人,氣色還很好,而周汛則坐在她身邊,端著碗一口一口地餵她暍湯。
「燙嗎?」周汛很溫柔地問道。
「不會。」況明君癡癡地看著他。
見狀,單秋雨只覺得一股怒氣直衝腦門。
她無法再忍受了!她生氣地推開門大喊:「你好過分,你不要來找我了!」說完,她轉身就跑。
「小雨……」周汛錯愕了下,很快地追上她。「你怎麼了?你在生氣嗎?」
「廢話!」她恨恨地瞪著他,「你幹嘛追我?你回去陪你的好妹子,不要理我!」
周汛頓時瞭解她的想法,伸手摟住她,柔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陣子冷落了你,可是明君需要我照顧,我實在分不開身……」
「我看她現在好得很,還需要你照顧嗎?」單秋雨沒奸氣地瞪他一眼,「你這麼喜歡照顧她就去照顧她,我算什麼東西?你不用管我,免得她又死一次給你看,去啊!」
周汛不敢相信單秋雨竟會說出這種話,更不敢相信在這種時候她還吃況明君的醋。「你怎麼這麼說呢!就算你不喜歡明君,也該對她有點同情心,她還不夠可憐嗎?我不能愛她,只能待在她身邊照顧她,這麼做可以讓我心裡好過一些,為什麼你就不能瞭解呢?」
周汛近乎苛責的語氣讓單秋雨所有的怒氣在瞬間爆發出來,她怒聲叫道:「對,我是不能瞭解!我沒有同情心,我也不想對她有同情心,這樣你滿意了吧?」
「你簡直不可理喻!」周汛也動怒了。既然她愛他,為什麼就不能體諒他呢?
單秋雨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對,我是不可理喻,你後悔選擇我了對不對?沒關係,反正我也不要你了,你去找她吧,我退出,這樣可以了吧?」她不再看他,低著頭直往外跑。
周汛氣呼呼地看著她越跑越遠的身影,重重地歎了口氣,還是追了上去。
單秋雨像只無頭蒼蠅般地亂闖亂撞,才剛要跑出大門,卻一頭撞進一個人的懷裡。
「哎呀,好痛哦!」她抱頭痛呼。
「是哪個冒失鬼?痛死我了!」被她撞到的人也撫著胸口喊痛。
「咦,你是誰啊?」單秋雨抬起頭疑惑地看著眼前那張年輕的面孔。這個人是誰?他是周府的人嗎?
「怎麼是你問我?我才要問你是誰呢?」他張大眼睛看著她。
「小雨,你……」這時周汛追了過來,瞪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驚訝地道:「周洪,是你?」
「大哥,好久不見。」周洪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周洪?大哥?單秋雨看看周汛再看看周洪,猜測地問:「你就是周汛的弟弟,那個離家三年的周洪?」
「答對了!」周洪又是咧嘴一笑,「在下就是周洪,請多指教。」
這對兄弟一點都不像,難怪她認不出他是周汛的弟弟。單秋雨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出周汛和周洪的相似之處。
他們各有各的優點,不過她還是覺得周汛比較英俊……
「沒想到我離家三年,家裡居然出了這麼多事。爹死了,明玉也死了……」聽完周汛的話,周洪的臉色越來越沉重。
突然,他一把抓住周汛的肩,激動的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爹死了,我連爹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是爹要我別告訴你的,他說不想打擾你的修行……」
「去他的鬼修行,告訴我會怎樣,我又不是瘟疫!這個死老頭,他就快死了還怕會被我氣死嗎?」周洪一拳打在牆上,把單秋雨嚇了一跳。
「啊,你流血了……」
「流一點血不會死人的!」他不理會單秋雨,逕自看向周汛,問道:「明君現在怎麼樣了?她還好吧?」
周汛瞪了他一眼,「她現在受了傷,正在休養,你不要打擾她。」
「她受傷了?她怎麼受傷的?」聽到況明君受傷,周洪更激動了,發瘋似的搖著周汛的肩。「快告訴我她是怎麼受傷的,快說啊!」
「你不需要知道!」周汛推開他,厲聲道:「我警告你,不要去招惹她,不然我會再把你趕出去一次,我說到做到!」
「哼,那就要看你有沒行這個本事了!」周洪挑釁地看著周汛。「明君就在府裡對不對?她在哪裡?你不說,我自己去找!」
「不准去!」周汛抓住他的手,卻被他揮開,兩人互瞪著對方,周圍充斥濃濃的火藥味。
「喂,不許打架!你們不是好多年沒見了,怎麼可以一見面就打架呢?」單秋雨站到他們中間。
「哼!」周洪重重地哼了聲,大步離開。
「周洪,你去哪裡?」
「別管他,讓他去!」周汛沒好氣的說。
「哼!」單秋雨白了他一眼,追著周洪而去。
「小雨——」
單秋雨在後花園找到周洪,他坐在池邊看著蓮花,聽到她的腳步聲才抬起頭。
「是你啊!」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對他很好奇,想多知道一點他的事。
「我在懺悔。」
「懺悔?」
「是啊!」周洪點了下頭,「你不知道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吧?你想知道嗎?」
「嗯。」她喜出望外地看著他。
「我小時候很皮,到處闖禍,我和大哥正好相反,他是個穩重的人,我則是一天不闖禍就不快活,我爹對我很頭痛,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大哥身上,但我一點也不在乎。那時候我只在乎一個人,她就是況明君。我真的好喜歡她,可是她不喜歡我,每次我一靠近她,她就躲我,小時候是這樣,長大後也是這樣。在我十四歲那年,我不知道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強吻了她,大哥差點把我給殺了,我就是因為這樣才被我爹送到山上交給一位老師父調敦。現在我回來了,卻已經人事全非。唉!我真是個不肖子,我爹臨死也不想見我,你一定覺得我很壞吧!」
「不,我不覺得。」單秋雨堅定地看著他,「你在十四歲時強吻了況明君,那時候她才十三歲吧?哇,你真是有夠特別的!」
「是嗎?」周洪有點不好意思,「對了,你到底是誰?我聽大哥叫你『小雨』,你和我大哥是什麼關係?」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你要聽嗎?」
「當然。」
「好吧!」單秋雨把自己和周汛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周洪。
「原來你是我的准嫂嫂,你真厲害耶!居然可以打敗況明玉,佩服、佩服!」
「你別取笑我了!」單秋雨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可以讓他佩服的地方。「我才沒有打敗況明玉,應該說是我跟她勉強戰成平手。如果她還活著的話,我根本毫無勝算。」
「嘿,你太低估自己了吧!」周洪笑了笑,「我剛才看到你好像在生我大哥的氣,你們吵架了嗎?」
「嗯。」她悶悶地道:「我們是吵架了,因為周汛實在太過分了,我知道他對況明君心存愧疚,可是他也要在乎我的感受啊!他那樣全心全意地呵護她,難道他就不怕況明君會更喜歡他嗎?他……」
「等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周洪著急地問:「難道明君受傷的事和我大哥有關,還是與你有關?」
看樣子他真的很關心況明君呢!單秋雨被他毫不掩飾的關心所感動,立即把所有的事全盤托出。
「我就知道,我早就懷疑明君喜歡大哥,沒想到真是如此。」周洪心疼不已,「她怎麼這麼傻呢?我大哥不喜歡她,她還有我啊!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愛她的人尋死,她到底在想什麼?不行,我一定要跟她把話說清楚。秋雨,你帶我去找明君,你知道她被我大哥藏在哪裡吧!」
她皺起眉,「我是知道,不過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去找況明君比較好。她現在身上還有傷,而且她對周汛還沒有死心,別忘了你強吻她的那件事,雖然事情過去很久了,但她應該還是對你有所畏懼,你自己不也是這麼認為?所以還是再等幾天,至少等她完全康復,對不對?」
「有道理,好吧,就聽你的。」
周洪無奈地歎了口氣。誰數他要做錯事讓況明君怕他,他是應該等她身體好一點再去見她。
「我和明君的事就先擱下,那麼你和我大哥的事呢?」他賊賊一笑。
「什麼我和周汛的事啊?」單秋雨故作若無其事,不想多談。
「你該不會想和他永遠冷戰下去吧?」周洪笑著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我認為你生我大哥的氣是應該的,你想不想要我幫你?」
單秋雨眼睛一亮。「你說要怎麼幫我?」
「幫你氣我大哥如何?」周洪奸笑出聲,「他從來就沒有看我順眼過,我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整整他,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合作?」
「好啊、好啊!」單秋雨用力點頭,笑得很樂。
翌日。
「大少爺,事情不好了!」陳嫂著急地到書房找周汛。
周汛放下看到一半的書,「發生什麼事了?」
「是……是秋雨小姐和二少爺。」陳嫂神情古怪的說:「可能是我多心了,可是我真的覺得有點不對勁。」
周汛神情一凜,問道:「不對勁?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二少爺教秋雨小姐劍法,教著教著二少爺和秋雨小姐就靠得好近,然後……」陳嫂怕周汛生氣,越說越小聲,「然後他們兩個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我看到二少爺的手好像碰到了秋雨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總之,他們看起來很要好……」
「有這種事?」周汛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往外衝去。
「啊,這麼容易就上當啦?」陳嫂偷偷笑著。
單秋雨的十兩銀子付得很值得,因為陳嫂不費吹灰之力就圓滿達成任務了。
周汛氣得滿臉通紅。陳嫂說的沒錯,單秋雨和周洪正在練劍,他們不但站得很近,還嘻嘻哈哈的,看起來好不快樂。
「周洪,他來了嗎?」單秋雨一面使劍一面小聲地問。
「來了,他躲在那邊的大樹下呢!」周洪興奮不已。
「真的耶!」單秋雨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要是讓周汛識破他們的計劃就不好玩了。「他好像在生氣,臉色很不好看呢!」
「他當然會生氣,因為我們演得太逼真了嘛!」周洪故意碰了她一下,還摸了下她的手。
「咦,他怎麼走了?」她困惑地眨眨眼。
「他氣得不得了,看不下去了嘛!」周洪覺得很好玩。
「我們會不會玩得太過火了?」單秋雨心中有些不安。
「不會啦,他越生氣就表示他越在乎你,只是生氣又不會死人,不用擔心啦!」
單秋雨想想也對。她只是讓周汛生氣而已,不像周汛讓她傷心難過,她比他仁慈多了。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周洪想了下,回道:「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我們出去玩到天黑再回來,讓他更氣,好不好?」
單秋雨覺得很好玩,笑著點頭,「好,走吧!」
打從周洪回來後,周汛的臉上就沒了笑容。
他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周洪一回來就每天帶單秋雨出去,早上出門晚上才回來,問他們去哪裡也不說,有時候兩個人還手牽著手,感情好得不得了。
他們究竟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周洪就算了,因為他本來就是個惹禍精,他最氣的還是單秋雨,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她忘了他才是她的戀人了嗎?她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他的存在!
是夜,周洪和單秋雨過了二更還沒回來,周汛心急如焚地在大廳等他們。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回來,卻看到他們暍得醉醺醺的。
當他看到單秋雨被周洪半抱半扶地帶進大廳,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上前一把拉過單秋雨,而她則是雙眼迷濛地看著他,賭氣的說:「你不要碰我!周洪,我們再出去喝個痛快……」
「你給我閉嘴!」看她喝得這麼醉,周汛憤怒地瞪向周洪,「周洪,你竟敢帶她去喝酒!你到底想對她做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周洪睜著醉眼,笑嘻嘻的說:「我想安慰她嘛!大哥,秋雨她好可憐,她說她愛錯了人,她後悔來到杭州,還說要回徐州呢!」他醉歸醉,卻還記得說些謊話讓周汛生氣。
周汛看看單秋雨,再看看周洪,感覺自己壓抑已久的怒氣就要爆發。
「大哥,我看你就把秋雨交給我好了,她說跟我在一起很快樂,她說只有我瞭解她,還說和我在一起不用擔心我會被別人搶走。對了,她還說……哎呀!」周洪的臉上莫名其妙挨了一拳,不禁痛呼出聲。
「可惡,敢打我周洪,我跟你拼了!」周洪醉眼迷濛地找著周汛,找了老半天還不知道周汛早就抱著單秋雨離開大廳了。
「來呀,來打我啊!我不怕你……你是老大就了不起嗎?給我過來,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周洪擺出戰鬥姿態,但話才說完就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哎喲!我的頭怎麼這麼痛?」翠秋雨一醒來就喊著頭疼,她揉揉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秋雨小姐,你總算醒了!」一直守著單秋雨的陳嫂立刻遞上一碗湯,「這是醒酒湯,喝下去頭就比較不會痛了。」
「陳嫂,怎麼會是你在照顧我?」她撫著發疼的頭,發現陳嫂已經幫她把身體擦乾淨了,因為她身上穿的不足昨天那套衣服。
「你昨夜醉成那個樣子,沒有人在你身邊照顧不成哪!」
「謝謝陳嫂。」單秋雨喝下湯,「我記得我和周洪在喝酒,我們兩個好像喝了不少,然後我們就回家,回家以後……糟了,周汛——」她慘叫出聲。
她想起來了!她和周洪回家後遇到了周汛,然後他們好像吵廠起來,接下來她就什麼部不記得了。
「陳嫂,周汛呢?」她得趕快找到他才行,他一定誤會了她和周洪。她只是想氣氣他,並不是想讓他以為她真的栘情別戀。
「大少爺今天沒到店裡去,應該在他的房間……秋雨小姐……」陳嫂目瞪口呆地看著單秋雨七手八腳地穿上衣服,然後像一陣風似的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