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華看著被紅筆劃得慘不忍賭的報紙,不由得歎了口氣。想不到畢業即失業的事實,會毫不留情地降臨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每天打扮得整整齊齊所為何來,尤其是明知道所有的努力皆徒勞無功。但是只要太陽還會升起,在尚未找到工作之前,她仍會日復一日地重複著這樣的生活。
外頭的溫度高達三十八度——這要是發生在人體,已經是發高燒,得去打針吃藥才行——她實在是提不起勁再去衝鋒陷陣,寧可躲在咖啡廳裡吹吹冷氣納涼。
想著自己已成為居高不下的失業率中的統計數字,沈清華不禁後悔家教的工作辭得太早,否則騎驢找馬也不用每天這麼煩躁憂慮。
家裡只有年邁的父母和二哥,一家人在鄉下種著幾分地,三百六十五天終年無休地耕耘栽種作物,靠著微薄的收人供她和大哥在台北念大學。既然他們都已經畢業了,自然得開始自食其力,不能再向他們伸手。
唯一值得稱慰的是,她現在所住的房子是大哥所有,省下了房租的支出。要不以她現在阮囊羞澀的狀況,隨時都有可能被房東掃地出門。
該怎麼辦呢?沈清華在心裡自問。可惜沒有一個能讓自己信服的答案出現,結果她只能抱著腦袋一個頭兩個大。
她自認並未自視甚高,只想著要進百大企業、上市公司;只要那家公司正派經營,對未來有展望,她並不計較規模大小,甚至薪水方面也好談。現在是人求事,腰桿和姿態都得放低。
不過,再這樣下去她也許只要有工作就得謝天謝地了,管它什麼學經歷,能賺到生活費要緊。
天氣這麼熱,連一陣風都感受不到,連喝西北風都是奢望。
「唉!」挫折煩悶讓她又是一口大氣歎出,要不這麼做,她只有尖叫這個選擇了。她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大叫,人家肯定會馬上報警處理,新聞台也會派SNG車來現場連線;十分鐘之後,她便會成為台灣家喻戶曉的人物。
這年頭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讓人以最快速度由二十四小時不停播放的新聞得知;疲勞轟炸之下,死了一個人會有死了十幾個人的錯覺。就不知他們有沒有辦法讓工作以這種方法成倍數成長?若是能美夢成真,絕對是造福社會。
她真是想工作想瘋了,連這種天方夜譚也能讓她這麼的興致勃勃,可即使如此,她卻也無計可施,第三口氣重重地由她口中發出:「唉!」
「好大的一口氣。台灣發生了什麼天大地大的事,讓你心情這麼沉重?」一個坐在鄰桌的男人以逗趣的口吻問道。
沈清華賞了個冰冷得足以讓水結成冰的眼神,拒他於千里之外。
若在她心情好的時候,她都不見得會和顏悅色的回應。現在人心不古,誰知道他外表是人模人樣,良心是不是被狗啃了;新聞上哪個作奸犯科的犯人不是如此,眼見不一定是事實,還是小心為上。
但這個男人不是神經和腕龍一樣遲鈍,就是故意與她作對,仍是一臉和外頭的艷陽並駕齊驅的笑容,看得她一肚子火。
她決定了,與其和他一般見識自找麻煩,不如來個相應不理,看他的獨腳戲能唱多久。
「別那麼不近人情嘛!能在同一家店偶遇也是一種緣分,何不就此順勢大家交個朋友。」他笑得十分坦然。
沈清華卻噁心得快要吐,怎麼還有人在說這種八股文句?環視店內週遭,已經有幾個似乎和她抱持相反想法的女性客人,有意取她而代之讓這個莽漢搭訕。
不可否認的,他的外表的確輕而易舉便可使女人傾心。
雖然坐著無法判定他確實的身高.依據他塞在桌下侷促的雙腿.可以斷定他絕對不是五短身材。暴露在衣袖外的手臂有著十分亮眼的古銅膚色,證明他是樂於處在陽光下;不僅如此,他的身材顯然鍛煉過,肌肉結實有力,不像其他男人疏於鍛煉,放從六塊腹肌消失成一團麻糟,鬆垮垮地都可以擠出油來。
他的髮型較一般上班族梢長,正確的說都快和她的一般長了。在具規模的公司行號中,是不可能容許員工——尤其是男性,將頭髮留到這種長度。
若他是從事演藝事業就另當別論,要是木村拓哉迷可能還會因為愛屋及烏的心理捧捧人場;雖然他的外貌不似木村拓哉俊逸,卻有他獨特的魁力。
那深邃的五官有如雕刻家以刀鑿出來的作品般,每一線條都十分具有個性,看得出來他不是個隨波逐流的軟腳蝦。
拜現代言情小說之賜,現在女人可挑剔多了。男人若是沒有錢財,是個人才也不錯,要是兩樣都沒有,有口才也行;再不然有個帥氣的外表,也能讓女人心滿意足。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有更多男人是以上皆非,還不思改進的嫌貴人眼高手低、條件苛刻。殊不知女人的心思十分單純,只是想找尋一個廝守終生的伴侶,當然得將標準調高。
想當然耳,只要有好貨色出現,眾家姐妹們便無不卯足全力向新好男人進攻。
瞧著四周幾個女子已經發動高感度偵測雷達,豎起耳朵準備傾聽他們的對話,好搶得先機,從中插隊捷足先登。
她又是招誰惹誰了?無端納涼也能招來桃花,要是工作也如此手到擒來就好了。
「別這樣嘛!枉費你父母給了你一副好皮相,板著臉多浪費,就算是老天也不會允許的。」
這人的舌頭不是精雕的,便是浸漬過蜂蜜,說起話來字字都是膩死人的甜,讓沈清華的雞皮疙瘩頓時掉落一地。
她知道自己長得什麼樣,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只不過眼睛比別人大了些、鼻子比別人挺了點、嘴巴長得像菱角,不笑時嘴角便有些上揚,看起來就像在笑。
但是這種條件的人滿街都有,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他似乎不是這麼想的,放著一旁的美女不追,反而對她緊迫盯人,讓她幾乎都快成了女性公敵。
這男人也真是的.旁邊多的是樂意與他配合的女人,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們便會像蜂兒見著花蜜般沾上;他偏偏不長眼,找了她這個硬釘子碰,活該他倒霉到家。
「大家聊聊,交個朋友殺殺時間,日子總是過得下去的。」他死皮賴臉地糾纏不休。
沈清華決定轉移陣地,全台北市又不是只有這一家咖啡店,總能找到一家能夠不受干擾的靜思場所。
將她用過的杯子端到回收台,沈清華以恰然自若的神態離去;而那個不易被人遺忘的帥哥,就留給後頭那些虎視眈眈的女人吧!
門還未開啟,熱浪便由玻璃門縫穿透襲來,外頭的熱度幾乎可與地獄媲美,讓人喘不過氣來。前有狼、後有虎,她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兩相權衡比較之下,她寧可多流幾滴汗。
她毅然的步出涼爽的店內,和其他人一樣,在太陽底下洗著免費的天然三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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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沒幾步,沈清華里裡外外的衣服便全濕透了,過肩的長髮全讓汗水沾濕,貼動在頸後,整個人像自水中被人撈出來似的。
潮濕與高溫足以擺平鐵錚錚的漢子,何況她是個嬌滴滴的小女人;再這樣汗流個不停,她非脫水不可。
她停下腳步,埋首在背包裡翻找,掏出空了的面紙袋,然後搓著它沙沙作響。真希望自己能有法力,憑空變出張面紙來。
才過午而已,她臉上的淡妝早就被不斷冒出的汗水及油脂吃得一千二淨,除非重新再上一次,否則怎麼補妝都無力挽救。這倒事小,比較緊急的是不抹去皮膚上的新膩,她恐怕熬不了多久。
這時,一條男用手帕似乎是應了她的請求般出現在眼前,她又驚又疑地看著它,全身細胞吶喊著要她接下這條手帕;但是理智卻要她自求多福,這不是科幻小說,不會真有這種奇跡出現,或許她是給熱昏頭而出現幻覺。
當她正要伸手掐掐臉頰,試試看自己是不是在做白日夢時,眼前一大片如鏡子般的玻璃帷幕映出她身後的人影。
「你是不懂我的拒絕嗎?既然如此,我只好用說的,請、你、不、要、來、煩、我。」沈清華將每一個字說得清晰明瞭,即使是三歲小孩都能明白。
但是這個帥哥就是死皮賴臉,故意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天這麼熱,我請你喝點冰涼的飲料降降火氣。」他的另一隻手從身後變魔術般地現出兩罐飲料,飲料罐上的水珠說明它們的涼度正在快速銳減中,隨時有可能被太陽加熱成同等溫度。
自保的念頭讓沈清華遲遲未接下冰涼的飲料,誰能保證裡頭沒有文章。但是居高不下的溫度也讓她的防備像烤箱中的起司熔化一樣的撤下,乾渴的喉嚨要求水分的滋潤。
不過長年的教育令她把持住最後的矜持,連幼稚園的小孩也知道不能隨便接受陌生人的飲食。
「請問我看起來像是白癡還是笨蛋嗎?」沈清華鄭重地問。
今天早上出門攬鏡自顧時,她自認看起來還算精明幹練,沒道理讓人看扁了。可是她有種感覺,這個男人不知為何好像將她看得透徹,似乎對她知之甚詳;但她想了又想,記憶中並沒有這一號人物存在。
要有,她絕對會是其他女人仇視的焦點。
當她的哥哥還是活會時,她的女性朋友無不找盡理由死纏著她一同回家,就只為了看他一眼;要是知道有這麼一個高級品存在,她一定會被五馬分屍,不過得先把他介紹出去之後。
「就我所知,你的智商並不低。」那個男人笑道。
他的話讓沈清華愣了一下,忘了自己先前說過什麼,而後想起來又是一陣惱火。「不要說得好像我們認識一樣,我和你素昧平生。」
男人眨了眨眼,想不到會是這種情況,他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沈清華不明白自己將哪一句話說成了笑話,怎會引發他不正常的反應?看來這熱度不只讓人發汗,還會讓人發神經。她悄悄的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生怕他身上的神經因子會隔空傳染到她身上。
好不容易才將笑意發洩完,他不由分說地將手上的一瓶易開罐塞人她掌中,並將自己手中的打開,對著罐口咕嚕咕嚕地灌下大半瓶。
他橫手將唇邊的水珠抹去,眼中還有殘存的笑意。「天曉得,這還是半年來我笑得最暢快的一次。」
「真高興聽到我還有這樣的功用。」沈清華的語氣並不符合她的遣辭用字。
「我說這話的意思不是在消遣你,而是我真的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能和你輕鬆說話是很難得的經驗。」他的臉頰無法克制的震顫著,想來還有不少的笑意。
不樂意成為別人的笑柄,沈清華要將手上的飲料還給他,但是他堅決不收回。
「別客氣,這是你應得的,你方才讓我笑得這麼開懷,才請你一罐飲料我還佔了便宜。」說完,不等她反駁,他迅速的揮手道別,不一會兒便走人人潮中,失去蹤影。
看不到他的身影,沈清華的第一個反應是將飲料丟棄,可是環顧四周卻不見垃圾桶;而且她已經讓熱浪折磨得沒有骨氣,趁著飲料涼意未退之際,她不讓自己深思,順手拉開拉環吸著飲料。
喝了數口她才發現,那個男人給她的飲料,居然是她喜歡喝的可爾必思。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沈清華百思不得其解,這其中似乎透著一絲邪門,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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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回來了。」聽到鑰匙開鎖的聲音,沈清修說道。「怎麼這麼晚?」
「別跟我窮哈拉,今天倒霉到家了,找不到工作不打緊,還碰到變態,而且不只一個。」心情惡劣到極點,沈清華盡手足情誼,先小人地警告大哥。
「先別說這些,你幫我煮個飯吧!我們快俄壞了。」沈清修撫著肚皮急忙說道。
沈清華的目光移向客廳方向。「不是有淳淳在,她沒幫你做飯?」
賢慧的林淳淳怎麼可能會讓大哥餓著肚子等她回家,肯定出了什麼問題。
「你被甩了?」話才一出口,她的頭上便被狠狠的賞了一掌。
沈清修才沒有那麼好脾性,對這個狗嘴裡吐出不像牙的妹妹,自然得像教育狗兒一樣,讓她明白說話得看場合。
「她今天加班。」他惡聲惡氣地道。
捂著頭,沈清華的心情更加惡劣,好像今天的倒霉運在此時集大成。
「看來你跟我分手之後,過了並不怎麼美好的一天。」一個不怎麼陌生的聲音打趣的說道。
定睛一瞧,沈清華認出了那個破壞她好心情的罪魁禍首,雙眸頓時燃起熊熊的火焰。「是你!」她近乎尖叫地怒吼。
那個搭訕她的男人居然出現在眼前,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在作夢,非常恐怖的惡夢;而他還悠哉地倚靠在門框,雙腳交叉,自然的好像在自己家中。若非大哥此時就站在身旁,她還以為自己進錯了門。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白天讓你嘲弄不夠,還想來破壞我晚上的情緒嗎?」她擺出茶壺姿態脫著他。
她明白現在自己的神態有多狼狽,跑了一天披頭散髮的有如瘋子,妝花了的臉和小丑有得比,可她還是想跟他分個高下;畢竟在遇到他之後,她的運氣便沒好過,害她今天又打了一隻大烏龜。
瞧著妹妹有如看到不共戴天仇人似的瞪著他的客人,沈清修好奇地問:「你在說什麼?你今天見過他了?」
聽到大哥的話,沈清華才如大夢初醒地想起一件事。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住處?」她又近乎尖叫地問著。
隨即,她慌亂地在隨身背包中翻找著,直到看到完好無缺的皮夾,和其中的證件後才鬆了一口氣,確定自己沒有遭到扒竊。
「是我告訴他的。」沈清修不明白自己的妹妹究竟是怎麼了。「你別介意,她平常不是這麼樣咄咄逼人的,八成是今天的求職又不順利。」
他的說明讓沈清華更是火冒三丈。「拜託,這種事不必和外人說得那麼清楚。」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在心裡補充道。
現在所有關於求職的話題全都是她的致命傷,誰要是白目的提起,不要命是他家的事,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頓了下,她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著沈清修說:「拜託,人家問你你就告訴他,你的腦子是裝飾用的嗎?怎麼不會想想防範犯罪的重要。虧你還是國家公務員,要是人人都像你,這塊土地肯定是沒救了。」她不惜撂下重話。
這其中多的是意氣用事的嘲諷,她忍不住求職以來所受的怨氣,這時就像是飽和的壓力鍋般嘩嘩地警告週遭人士,要命的別礙眼地排著不動。
雖然為人木訥,沈清修卻機警地察覺到,這小妮子火力全開準備爆發了。肚皮事小,保命要緊,他連忙向後退了兩步;但怕這短短的距離不到安全範圍,又退了三步。
但是身為她火力焦點的男子卻無動於衷,仍然一派悠閒的站著。他不認為她的怒火有任何的殺傷力,相反地還具有娛樂效果。
「到我的公司上班如何?待遇和福利都還算不錯,未來的發展性更被許多人看好,每年我們的征才活動都獲得相當大的迴響。」
他樂於提供更好的條件,但是卻不言明;他要等待適當的時機,看看她會有何反應,這會是不錯的娛樂。
「見你的大頭鬼,公司是你開的啊?你說錄用就錄用。」沈清華毫不客氣的奚落他。
她知道求職有多困難,尤其是要找份自己樂於從事的工作更是難如登天。聽他說得簡單,好像對他而言公司多她一個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聞言,他將雙臂環抱在胸前。「沒錯,這家公司是我和朋友合夥開的。」
沈清華忍不住斜睨他一眼。難怪他能如此游手好閒,當街找人搭訕。
她猛翻白眼大歎老天不公,為何世上就有這種好運的人?在人家為了有口飯吃,為了出人頭地而拚命的在社會大染缸裡載浮載沉;他不但不用流半滴汗,還大搖大擺的大享老闆派頭。
真是氣死閒人,她真想將他大卸八塊。
「即是你家的事,本小姐不屑在你這種登徒子手下工作,那豈不便宜了你,稱了你的心,讓你成天大吃本小姐的豆腐?這種性騷擾有法可治,女人不用吃了悶虧後還隱忍不發。」沈清華說得義正辭嚴,宛如正義的化身。
說完了話她都對自己十分讚賞,只可惜當初沒有選擇法律系就讀,否則在法庭裡或許能有番作為。
然而這男人卻又像下午時那般無厘頭的大笑出聲,好像她又說了什麼大笑話似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有人可以忍受被人當傻子耍弄,而且還是一天之中發生兩次,這已經超過她所能忍受的範圍,她要是不發威,還會被他當成軟柿子欺侮。
「你……」沈清華掄拳衝上前去,準備賞他的鼻子一拳。
可就在兩人只有一步之距時,他不知從何處變出一張名片,在她眼前晃動。
沈清華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樣,一雙美目瞇成了一條線,卻仍瞧不出任何端倪。
自他手中奪下名片,她仔細端詳著其中文字,下一秒她卻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氣,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龍神遊戲股份有限公司,這家公司對網路玩家而言是個如雷貫耳的大公司,推出幾套網路連線遊戲都有著不錯的成績。
總裁,這個職街還算有來頭,代表他說話「話水堅凍」,他說黑底下沒人敢喊白。
這兩項還不能嚇著她。因為求職到現在面試過的主事者不下凡幾,自稱總裁的大有人在;且名片大家都能印,上頭的文字也是隨個人喜好,愛怎麼寫就怎麼寫。
讓她岔了氣的是居中的名字。這個名字她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因為這個名字可說是伴著她長大的。
「你是單天翔!」沈清華克制不住地尖叫。「那個遲緩呆滯、雙眼無神、一天到晚都在發呆的單天翔。」
她的遣詞用字之尖酸刻薄,心靈要是稍微脆弱些的,只怕會承受不了而心肌梗塞中風。
但是單天翔並不以為意。的確,那時候他給人的印象就是如此,在他清醒時,腦中所想的幾乎就是遊戲,怎麼去寫、寫些什麼、人物性格如何安排……等等的許多設計。
不過在外人眼中,他的行為舉止就像沈清華所言,只是沒人像她這樣訴諸於激烈的言語。
可她自小便是這種有話直說的個性,到現在還是沒有改變,令單天翔忍不住懷念。
「怎麼樣,現在可以到我的公司去上班了嗎?」單天翔問道。
沈清華的眼睛又再度瞇了起來,懷疑他的用心是否純良。
「你們公司若缺人不該是登報召告眾人,再讓人去擠破頭嗎,而且這應該是人事部的工作,怎麼會是你這個總裁親自出馬?」沈清華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問,卻看見沈清修在一旁吹鬍子瞪眼的無聲告誡她別造次,只好嚥了回去。
「你未來的工作是我的助理,當然是由我面試錄用。」單天翔說得理所當然。
沈清華不是傻瓜,知道事出必有因,他會出現只有一個原因,始作俑者便是她的大哥。
她回過頭瞪著沈清修,想對他吼叫要他別多管閒事。
而十分清楚她的想法的單天翔,不想好友遭受池魚之殃.立刻為他辯護:「放心,這個想法是我先提起的,不關清修的事。」
即使他這麼說,沈清華還是無法相信,她知道他們倆是好哥兒們,從高中時代至今,連服役單位都在同一個地點,互相掩護對他們而言是家常便飯,實在教人不由得起疑。
取回她手上的名片,單天翔在背後空白處寫下幾個字,再遞回她手上。「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等你想通了就拿這張名片到公司找我,再來進行面試。」
單天翔比了個手勢,代表這個話題到此結束。「請你去做飯吧,我餓得可以生啃人肉了,就連你也能吃下肚去。」
語畢,他和沈清修又回到客廳聊天,留下沉清華呆站在玄關,懷疑自己是不是撞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