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羚已經死了把這傢伙踢出去的心,一來沒夥伴,二來他的風評口碑節節高昇,引來各地學子,將教室的排課串在短短的一個月內衝上滿點,是沒有空堂再排課了。
這些當然不是全選穆愆宇的課,畢竟他的鐘點費可是用在師資班上居多,可是有時茵茵姊問他要不要試接國小生或國中生,他竟也欣然授課,這讓她感動到痛哭流涕!
因為她可是有小小業績評量的,這個月的業績高漲,雖不全是她的功勞,可是她是第一關卡呀,沒她的「親切」號召,哪收得進來這些眼高於頂的練琴學子?!
沒錯沒錯,她招她的生,至於累就讓那狂人去累死好了!
像現在,她已經準備收拾書包回家去,那狂人還在教最後一位學生,呵呵。
她快可以去買機車了!
沒多久,小小學員走出琴室,到櫃檯前簽好練琴卡,「袁姊姊再見。」
「再見。」
棠羚收好資料,踱出櫃檯,將大部分的電源切斷,等著那個疲憊的狂人出場,可是等苦等著,沒人耶。
五分鐘後才見他一臉菜色的走出小教室,似乎連回家的力氣都沒了。
「喂,你會不會騎機車?」他癱進了櫃檯邊的沙發裡,語氣已經沒有任何修飾,就像她在站牌前攔他機車那天一樣。
「我就不信你沒看過我騎機車。」她交叉手臂,倚在櫃檯桌旁,換回牛仔褲的腿幸災樂禍的晃著。
「那好,等一下你載我回家。」似乎放下了心,他閉起眼睛養神。
又來了!這不是第一次了!
有人要求女人載他回家是這樣理所當然的口氣喔?這種口氣聽來很討人厭耶!好似她是他專屬的司機……
算了算了,別跟一個快累死的人太計較。
她嚥了咽不爽的埋怨,口氣直衝,「喂!那是要等幾下啊,走了啦。」
沒動靜……
她從櫃檯直起身子,走近沙發推了推他,生怕他會真的睡著。老天,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他手上剛好全是教室裡的疑難雜症「患者」,起初是想惡整他啦……可是看他那樣投入之後……
她確實是有些……好啦好啦,就是不捨啦!
哪知她下過才剛伸出手推他一下,竟然就整個人被他扯下。
「啊──」她叫著跌入了沙發,而他卻在瞬間彈超,走向旁邊的平台演奏鋼琴。
教室外的鐵門已經落下,只剩一個小門透著外頭昏黃的光,店內的電燈也只剩櫃檯附近幾盞。
這種氣氛下他要彈琴?!
救命,她沒有那種心臟好嗎?!
「喂……穆先生……」他真的掀琴蓋了!「喂!愆同學……」
別啊!
他真的彈了,就是剛剛那個學生怎麼也彈不來的「卡農」。
救……救命啊……
她整個人逃避的躲進沙發裡,手掌還合作的摀住耳朵,分明就是來個耳不聽為淨。
穆愆宇並沒有去干擾那個女人的動作,淡淡的嘴角總算露出一抹笑。
一整天耳朵裡淨是斷音殘調,再不讓他聽一下健康完整的琴音,他怕他會瘋掉,而若要發瘋沒找個人來欺負、欺負,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一個多月下來,他逐漸發現這個女人根本害怕鋼琴所營造出來的氣氛,連完整的琴音演奏她都會想盡辦法在演奏的時刻逃得無影無蹤。
教室裡的所有女人陶醉在他被逼上這平台鋼琴彈協奏曲時,這個女人是躲在店中隔音設備最好的角落邊間──廁所裡。
可惡的是其他老師演奏時她倒聽得臉笑嘴彎的!
她就是不聽他彈琴!
光想到此,他便情緒性的指尖一轉,彈起了另一首協奏曲,越彈越急速高昂,然後落下,然後又輕輕玩著琴鍵,再悠悠的流暢彈下。
她還是悶在沙發靠墊裡不肯見天日,他還是不管她反應的繼續彈下去,且首首相連無一停休,再來更是她沒聽過的新曲,依然轉換得毫無瑕疵,讓耳朵不靈的人聽不出不同調。
Steinway的演奏威力豈是她區區兩掌擋得住的,她當然是聽進去了,而且還鍵鍵全敲進了心坎裡!
救命!沒有人會這樣淪陷自己的好不好?她不想聽他的琴音啊……
他還在彈,而且是充滿夜色的「月光」!
不管了!
她從沙發上倏地彈起,快手快腳將櫃檯桌上的背包往背後一背,只丟了一句話給還在彈琴的男人後便奪門而出。
「沒空等你練琴了!店門給你關,再見!」
砰!她直直衝進外頭正常人的世界。
呼,外頭還真是「月光」的夜色啊,雖然這種風對她來說是冷了些,可是她還是敞開外套讓風灌進衣內、臉上。
要不然臉上那灼熱怎麼消啊?
那死穆愆宇到底懂不懂自己的魅力?整個左手音樂教室簡直快要成為他的FANS俱樂部了,他還這樣時時魅惑人心!這樣是犯法的他究竟知不知道!
嗚……偏偏這個人這樣可惡……有誰聽見她的哀號來救救她啊?
她不要和他同一家公司上班啦!
一臉哭喪的來到站牌,冷颼颼的風襲來,這下子她可知道冷了,拉緊外套,可是一個哆嗦還是猛然襲上,讓她打了個噴嚏。
「哈──啾!」
完了!果真是碰上那男人便沒好事!
她摩擦手掌生熱,連連哈氣在那雙快凍壞的手上。
公、公車怎麼還不來?
結果,公車沒來,來的是穆愆宇的機車。
站牌前等車的人還不少,他直直騎來便停在她眼前,痞痞的長腿往地上一跨,雙肘頂在車頭,懶洋洋的臉掛在雙肘撐起的掌心內。
「不是說要你載我回家?」
他、他、他這是什麼無賴啊,這種景象不就是小混混隨意搭訕女學生的活生生真實版嗎?!來人呀!警察呀!把這無賴抓去關啊!
可是這呼天搶地只容得在她內心裡煎熬,她還是喬裝鎮定。
「愆同學,你練起琴來恐怕三個小時不只,我一介小小大三學生,明天還得趕早課,沒空等你!」天靈靈地靈靈,公車快快出現呀!
「我練完了。」他言簡意賅,完全就是賴上她的那種堅持。
她可不領情,這男人週身都是危險地帶,能逃多遠就逃多遠是求生的本能。
「那就請慢騎,不送!」
男人的眼皮還是懶洋洋的,可是眼神卻固執得很,「我騎不動了。」
「騙人!不管你了,我的車來了!」她像火車頭一樣奔向公車,一個箭步便蹬了上去,連看都下想看那可惡的男人!
他沒伸手攔她,只眼睜睜的看苦她跳上公車,一雙眼還是沒有片刻離開。
公車漸行漸遠,她忍不住回頭,卻看見他像個不動的黑點定在站牌前……
可惡啊!這死男人!
車子過兩站後,她還是下了車,往兩站前的位置奔回去──
報應啊,也不過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為何同樣都是在站牌前,角色的強弱竟會這樣更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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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也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似乎從學員間傳出了穆老師總會利用教室關燈前半個小時練琴,從此,她的下班時間再不是自己一人關燈關門,而是熱熱鬧鬧一群,有時連茵茵姊都會帶夜市的好料來犒賞眾人,儼然就是另一場發表會。
當然,負責發表演奏的一定就是那位愆同學。
棠羚都不曉得這是幾時養成的習慣,以前根本沒人理會她這個夜夜獨自關燈關門的小小櫃檯啊,怎麼才短短的時間,這些個學子們都變得這樣有良心了?
文音送來了街角那問要排一個小時才買得到的上河滷味,賴在櫃檯前對著棠羚噓寒問暖。
「棠羚妹妹呀,穆老師今天也會練琴嗎?」
「我怎麼知道他練不練琴?!」棠羚抵著頰回答第三次這個問題,她要不要貼張告示明列出穆老師的練琴時問啊?這男人淨找麻煩!
「別這樣嘛,來,吃一口他們的豬血糕,鹵得又透又入味喔。」文音深諳棠羚習性,將香噴噴的滷味搬至棠羚眼前引誘她賣消息。
「這還差不多。」
只要有好吃的,她連自己都賣了,還管什麼穆先生的千叮嚀萬交代。
「今天應該會吧,九點二十到十點左右。」據她觀察,已經兩個星期了,只要教完那個國中生,他一定會先癱在櫃檯半小時,然後要她將鐵門降下,自顧自的彈琴。
「真的?!那我叫美麗她們統統過來聽!」
「隨你,反正記得叫她們帶東西來就對了,我要葡吉的蛋糕,要不然一律不放人進來。還有,打行動請至外面打,要不然音量請放小,謝謝。」嘿嘿嘿,她吸吸口水,深深覺得竹竿男的好用。
「沒問題!」說著,文音已經步出音樂教室,索命連環叩眾姊妹來聽演奏兼獻慇勤。
棠羚打打哈欠,拿出速寫本將玻璃外打電話的文音畫入速寫本內。
一幅活靈活現的女子動作躍然於紙上,連那種急切的眉眼都簡單而清晰的讓人瞧得出畫中人的心態,然後她再調皮的將穆愆宇的臉卡通化畫成一盤肉,幾個女人拿了刀叉虎視耽耽的就要動手將他撕吞入腹。
哈哈哈,吞了你!
可滿意不過三分鐘,她便聽見生硬的琴音傳出教室直往櫃檯殺來。
後,她一定要茵茵姊趕快將隔音板修整好,她耳朵快裂了!
那是竹竿的學生,聽說是學期末要上台表演,可是高中生挑戰這樣的難度不是找死嗎?聽聽那錯音和節拍,天哪,她要不要先關門溜了?!
她想穆愆寧一定比她還想奔出那一坪大的教室吧!
上個星期他教完這個學生,待學生離開後,音樂教室只剩下她等關門,他那張瞼真是可
以直接夾死果蠅飛蟲了,只狠狠丟了一句──
「再讓我教這個小女孩我就自殺!」
結果,在學生的淚水攻勢下,他再次進入刑場。
棠羚看看時鐘後,倒數著十、九、八、七……
還沒數完已經聽見琴音稍停,下一秒,一個小小黑影已經奪門而出,卡也沒簽的往門口直奔,當然,還掛著兩行淚。
文音在外頭也看見這一幕,帶著一臉訝異進來問八卦:「怎麼了?」
棠羚沒回話,繼續吃她的滷味,等著主角自己現身。果然,沒幾分鐘,穆愆宇走出琴室往櫃檯旁的沙發上一跌,閉著眼攤平四肢。
文音沒錯過表現的機會,嬌俏俏的拉了把椅子往愆宇身前一坐,遞上滷味,「老師要不要吃一個,是上河的滷味喔。」
看見眼前的學生,他轉頭望向棠羚,看著她正在吃另一包滷味,馬上知道那女人有了吃便將他交代的事給忘得精光;或者她根本沒忘,而是將消息賣得輕鬆自在,好賺頓吃的!
「我要吃雞翅,有雞翅嗎?」他看著文音,一瞼和善。
「啊,雞翅在棠羚那一包裡……」文音伸手就將棠羚手上的滷味取來。
「偶還正在知。」她口齒不清的說著,結果眼睜睜看著文音將她的美味給擄走,「文……」
只留她手上這只殘翅。
氣啊!那男人根本就是挾怨報復,明明看見她正在吃雞翅!
而文音根本察覺不出這兩人的你來我往,還一個勁兒的問:「老師今天要彈哪一首曲?」
穆愆宇再次朝棠羚瞟去一記眼光,「我沒有說我今天要練琴。」
文音花容失色,「棠羚說你今天會練啊!而且我都叫美麗她們來了耶!」
穆愆宇笑了笑,「那就只好問棠羚嘍。」
「我不管啦,棠羚說要吃葡吉的蛋糕,美麗她們都殺去買了耶!」文音不甘被騙,拔高嗓子對著棠羚叫。
「棠羚要吃葡吉的蛋糕啊……」他那頗具含意的「啊」字拖了老長。
「對啊,棠羚說的,這樣她才讓美麗她們進來聽你彈琴。」
「這樣啊……」他再度冷冽地往棠羚身上一瞧,原來他的身價不過與區區一小條蛋糕同高。
哇咧……這忘恩負義的死文音!
棠羚見著沒大腦的文音被穆愆宇一個字一個字的套出話來,連雞翅骨頭都來不及吐出,已經聰明的將包袱收收,準備逃之天天。
可是那男人若願意就這樣放她下班,她的頭摘下來讓他當球踢。果然,鋼琴王子開口了。
「那……讓我想想……」他頓了一頓,果然看見棠羚收東西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講慢點講慢點……慢慢想,等我走了再決定……」她喃喃低語,盡量不動聲色的將東西全塞進包包裡。
他若沒聽見她的聲音他就是豬,他的耳力可是世界知名。他再頓兩秒,看她已收拾完畢。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嘍。」棠羚步出櫃檯往門口奔去。
「如果棠羚要載我回家,我就彈幾首練練手指頭好了。」
文音一聽,馬上回頭叫住棠羚:「棠羚!老師答應了!」
她像只駝鳥似的奪門而出,拋下一句話,「我沒聽見,而且我下班了!」
「不行!」文音一個箭步衝出門。
果然,三分鐘後文音還是揪住了落跑被逮的囚犯回來。
囚犯口裡還在掙扎叫喊,「你們誰都可以載他回家啊!你們每一個都會騎車,而且你們不是說我騎車製造交通混亂嗎?放開我啦……」
穆愆宇吮著雞腿的軟骨,空出嘴來涼涼的說了一句──
「我就是要你載。」
那、那、那是什麼痞樣啊?報復人家出賣他也不是這種方式啊……嗚……
這群女人不是暗戀、明戀這個穆王子戀得要死嗎?幹嘛不把握機會送他回家啊!那麼聽話做什麼……
文音押了棠羚回來坐好,還遞給她另一塊雞肉,「好了,等一下蛋糕就來了,乖喔。」
乖?
!
穆愆宇一聽這個字,心情大好,笑到一個不行。
果然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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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載他回家已經快要兩星期,那次跑回站牌看見他還杵在機車上發呆,她真的是心臟險險碎成一地,他也不客氣,起身打開機車置物箱取了安全帽後,挪了挪位子,空出前座,待她上車後,他便抱著她的腰睡著了。
這次他的裝備多了一件像雨衣的外套,還有一條圍巾、一副手套。
「你也怕冷啊?裝備這麼齊全。」還3M的雨衣耶,這是怕冷的她應具備的知識,所以她一看便知是好貨,是怕冷者的必備品。
「嗯。」他應了一聲。
「那你穿啊。」她的裝備也不輕,羽絨大衣加圍巾,綽綽有餘。
「不要,你在前面替我擋風,你穿。」他率先坐上後座,等她上車。
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競叫女人替他擋風?!全世界只有他說得出這種話!
氣死人了!
「那我真的穿嘍,你冷死我可不管。」她將雨衣穿好準備上車時才發現,他、他這樣長長的腿支撐著機車,然後要她上車好像……好像要坐入他懷裡一樣!
我的媽啊……這會不會太……
「進來啊。」他懶懶的喚她,黑眸裡有一抹旁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還叫她進去,後,這沒神經的男人!
她傻了一會兒,晃晃多出來的圍巾以平衡自己的胡思亂想,「多了一條。」
他撐著機車,抬眼看了她一眼,「幫我繫上。」
這男人今天發什麼瘋?想也知道她豈會去做這種天護人怨的工作,要是一個不小心被學員給看見,光想她的死法她就覺得可怕。
「你自己系。」此時若去碰他就死棋了!所以她把圍巾丟往他臉上,以期離他遠些。
沒想到他竟在接著圍巾的同時將圍巾一繞,纏住了她的手,然後一扯,將她扯到他的身上來。
「啊──」尖叫聲不長,因為不過一臂之間的距離,而且聲音全埋進了他的外套裡。
一頭臉鼻全撞進了他懷裡,痛死了!
「你這死竹竿干什──」她將臉從他的外套掙脫出來,開口正要罵,可是根本沒罵成。
因為他竟然攬住她的後頸,輕輕啄了她正要開罵的嘴。
救郎喔!他、他、他……這是幹嘛?!
然後他根本也沒理她眼中的驚訝,將她翻轉好騎車的正面姿勢。
「好了,上路吧。」
上……上路?!
他、他的手在哪?!在、在她的腰上……
這教她是要怎麼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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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又是像載條豬一樣的將他給載到了家裡。
「喂,醒醒!」
這什麼死樣啊!整顆頭重得要死的擱在她肩上,不當她是個女人也就算了,瞧他那雙手!根本是沿路從腰間下滑,滑到、到……後!若是在古代她已經可以把他的手砍下來了!
還不醒?!
「喂!醒了啦!」她轉過身來再度吼人。
「噢……」險險耳聾的睡豬總算醒來。
可那雙手好像雷達似的,才一有知覺就又攀上她的腰,還再度環緊,然後──又睡著了!
噢!這人把她當抱枕喔!而且現在是在她家門口耶!等一下要是被魯爸看見她就等著台南的老爸上來捉人回去了!
拜託!這人是幾天沒睡啊?
「穆……」
「穆老師!」
咦?!她還沒叫完啊!怎麼有人幫她給叫全了?不,不對,她從沒叫過他「穆老師」,是……是詩晴!
「棠羚?」詩晴揚了揚不用修整就近乎完美的眉,然後甜甜一笑,「你又被穆老師奴役了?」
「對、對啦,你看他好像幾年沒睡一樣……喂!醒醒啦!」
沒動靜。
「喂!到家嘍!」
還是沒動靜。
見狀,詩晴走近幫忙,輕輕喚了一聲,「穆老師!該醒嘍!」
棠羚簡直覺得神跡在她眼前出現,詩晴才輕輕喚一聲耶,他竟然醒了!
「詩晴?!」
「是啊,你怎麼累成這樣?」
「不知道……也許是棠羚的虎背熊腰挺舒服,就這樣昏沉沉的了。」他邊打哈欠邊說。
「我虎背熊腰?!」這男人!他知不知道這樣形容女人是死棋?!
詩晴滾出細細的銀鈴笑聲,對著穆愆宇說:「老師,棠羚是因為怕冷所以穿得多,其實她很瘦的!」
「是喔!」他揚起壞壞的笑,質疑的看了棠羚一眼,然後直起身子伸了伸懶腰,「真舒服,回家去嘍。」
他那是什麼眼光!氣死人了。不等他說,棠羚早一步跳離開機車,安全帽塞進豬的懷裡,冷冷的說:「不送!」
詩晴卻在此時拍了拍穆愆宇的手臂,「老師,你這麼累,要不要到我家的溫泉館泡泡溫泉再走?可以消除疲勞喔。」
他雙眼一亮,「是喔,上次聽你提過,擇期不如撞日,那就麻煩你了,可是怎麼去呢?」
「就在前方路段右轉,我們騎機車去吧。」詩晴順勢將安全帽接了過去。
穆愆宇自然的將身子前栘,讓詩晴坐在後面,還挺體貼的將腳踏調好讓詩晴方便踩住。
兩人準備就緒後才驚覺還有個人杵在一旁。
「啊!棠羚,你去不去?!」詩晴朝她禮貌的問了問。
開什麼玩笑!氣氛這樣明顯,她又不是白目!
棠羚搖搖頭,快速的揮了揮手,「順走,拜拜。」
然後,她飛也似的進入公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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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浴缸裡的棠羚確實是很想殺人!
她辛辛苦苦「背」著他騎回家耶!
他卻、卻這樣……
咕嚕咕嚕,她沉進水裡。對啦!去泡美人湯啊!去消除疲勞啊!
浮出水面,她深呼一口氣。老天,她究竟是怎麼了?!
忽地,水滑過唇辦,她發了狠似的拿起肥皂往自己的嘴唇猛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