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一個週末父母都不在家,北條裊歌買了街口料理店的招牌排骨飯,租了心儀已久的《午夜凶鈴》美國版,準備回家一邊吃夜宵一邊看錄影帶。左手拿著租的恐怖片、右手拎著排骨飯的少女卻在經過一個巷口的時候被奪去了注意力。
她會停留的原因是發現有十多個人在圍攻一個人,而且還沒有佔到上風。
她只是轉頭多看了一眼而已,絕對沒有要在旁邊觀看的意思,但就在這一轉頭間,少年的話卻恰好飄進了她的耳朵裡——
「憑你們這樣的水平,說要得到我的身體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身體?北條裊歌的腦中飛快地閃過若干亂七八糟的香艷的畫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男孩子之間的那種……嗯嗯……說不清楚的感情?
血液中某種因子沸騰了起來,帶著十七歲的少女的好奇心,她的目光鎖定了站在人群中的那個矮小少年。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哦。
只是少年確實厲害,一口氣撂倒了七、八個人,動作之迅猛,連她這個高手都要為他鼓掌了。
畫面又靜止了下來,少年掃視著眼前還保持站立姿勢的六個人,「我呢,從來不和比自己弱的人交往的。如果想要我的話就把我打倒吧。」少年毫不在乎地說著挑釁的話語。
是個很狂傲的傢伙呢。北條裊歌心想。可惜是背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也許真是什麼人間絕色也說不定。
五分鐘內,剩下的六個人也被打倒了。暗巷內空了下來,月光從少年背後照過來,在地上拖出鬼魅般的黑影。少年抬起頭,明晃晃的月光剛好照在巷口少女的臉上。
「誰?」少年發現了她的存在。
「過路的。」一手拿著錄影帶,一手拎著排骨飯,裊歌努力擺出她認為和藹可親的表情,但顯然不怎麼成功。從少年向她跑來的姿勢看來,他不是要從她身邊過去,而是準備攻擊啊。
十萬分之一秒的時間,裊歌決定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手中的宵夜。
猛烈的一拳從她身體旁邊擦過。好險,看來這傢伙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她正想著把排骨飯放下來,沒想到少年第二拳又揮了過來,閃避不及,一個側身,拳頭正中右胸。
雖然退的時候化去了不少力道,但是那一拳……確實是打在她的胸部啊。嗚嗚嗚,她的清白啊,居然被一盒排骨飯給出賣了。這麼自怨自艾的同時,北條裊歌已經抱著她用清白換來的排骨飯,退出五六步遠。
另一邊呢,還握著拳頭的少年也發了一下呆。剛才的觸感——即使只是那麼一瞬間,那種柔軟的感覺,確實是……
小色狼,居然還盯著拳頭看,看我今天不整死你。已經安置好排骨飯的北條裊歌殺氣騰騰地活動了一下手關節。可憐的胸部啊,我來為你報仇了。
絕對沒有任何的手軟,裊歌毫不留情地攻擊著少年。她不贊成以暴制暴,可是被輕薄了的少女的矜持卻讓她怒火中燒。管他是不是絕色美少年,敢碰她的下場都一樣。
就在電光石火之間,素有「午夜修羅」之稱的少女的右腿凌空一掃,正中少年的下巴。
「咯。」很清脆的撞擊聲,然後就看到少年的身體順著那一踢的力道倒在地上,少女維持了攻擊的 POSE 0.5秒以後才收回腿。
哼,想跟她鬥,他還嫩了點兒!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因為初步估計少年至少被她踢斷了兩顆牙齒),裊歌轉身走回巷口,準備拿起她的錄影帶和排骨飯。但是她也輕視了少年的自尊心,在那一剎那間,剛剛還倒在地上的少年猶如惡狼一般從她身後襲來,於是她的右手本能地防禦了一下,然後她手裡的排骨飯立刻散架。
濃濃的肉香在小巷裡四溢著。她的排骨飯……她用清白換來的排骨飯……飯粒和排骨如同慢鏡頭般地在她面前落到地上。
「我要宰了你!」裊歌的怒氣指數立即上升,以餓虎之姿撲了過去。
「還我的排骨飯,還我的清白來!」在交手的過程中時不時傳來這樣的話。
終於,剛剛才解決掉十多人的少年被更加厲害的少女打倒在地。
北條裊歌一腳踏在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年的背上,「哼,這次就饒了你!」她喘了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道:「按你先前的說法,我現在打倒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哦呵呵呵……」少女發出恐怖的白鳥麗子般的笑聲,再冷下臉罵了句「無聊」,轉身撿起她的錄影帶就離開了。
暗巷中少年呻吟了幾聲,才對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巷口問了一聲:「你究竟是誰?」
回答他的是十一月寒冬的風聲。
他掙扎著站了起來,全身的傷痛和嘴裡的血腥味都提醒著他一個事實:他被她打敗了。
終於出現了,能夠打敗他的人——他即將屬於的那個人——還好不是男人呢。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