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的瞪向杵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誰跟你是故知?快點讓開!」
「如果我說不呢?」陸浩磊揚起眉,譏誚的問。
杜明明試圖擺脫他的箝制,但是一切枉然。「你別擋我的路啊!」眼見那兩個男人就快追來,她的聲音中有些許的乞求。
「我對美女一向唯命是從。」他抬起她的下巴,以極近的距離對著她說。「我不但可以
讓你走,還願意駕駛吉普車載你遠離這裡,但是你得先親我一下。」
天!他果然和那個死變態是一丘之貉,可是生死存亡之際,杜明明也別無選擇。她無可奈何的閉上眼,踮起腳尖,往他頰上一吻。
韓秋旭看在眼裡,訝然的止住腳步。
陸浩磊帶著示威意味的眼神瞄了韓秋旭一眼,又莫測高深的向康樵微笑,然後親暱的攀住杜明明的肩,氣定神閒的邁開步伐。
她的眸裡浮起大大的問號,忘了拍開男人親熱的手。
韓秋旭瞪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內心沒來由的波濤洶湧。
康樵爬爬頭髮,臉上掛著一抹邪邪的笑。
海風拂來,杜明明的發在風中恣意的飛揚,望著眼前無邊際的海,一輪明月躺在海平面上,陣陣潮聲搞得她心煩意亂,一波波海浪彷彿正向她捲來,她不喜歡夜裡的海,變幻多端,深不可測,就像眼前這名令人匪夷所思的男子。
「你幹嘛幫我?」她的聲音裡帶著敵意。
「因為你是個大美女,還吻了我一下。」陸浩磊躺在沙灘上,慵懶的把手枕在頭下,挑起嘴角說。
「少唬我了!」杜明明不喜歡被人當成笨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的確複雜多了。」他親口承認。
「你到底在盤算什麼?」
「你又在盤算什麼呢?」
「陸浩磊,別跟我打哈哈,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她一向快人快語。
「榮飛運輸的干金小姐,決定坦白了是嗎?」陸浩磊俊帥迷人的臉孔頗具玩味的笑道。
杜明明聞言,心臟立刻劇烈的跳動,「你怎麼知道?找人調查我?」怎麼會被發現?她不是一直小心翼翼的「躲」在萬象嗎?
「相信大部分的人都對榮飛運輸耳熟能詳。杜淙淙,四十四歲,榮飛航空總裁,也是你的大哥。」他流利的說。「你的二哥杜洋洋,大洋雜誌社的社長,四十二歲。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捨之而委身在萬象那個破雜誌社?而榮飛海運的董事長杜深深,四十歲,他主掌的貨櫃運輸堪稱世界第一。」
杜明明詫異的張大嘴,這男人竟對她的底細瞭若指掌,她對外人絕口不提自己的家世,
而且在三個兄長的保護之下,鮮少有人清楚他們的么妹是何許人也,但是眼前這高深莫測的男人,為什麼對她的身世一清二楚?
「但是你也不簡單啊!」陸浩磊輕輕的笑。「你在他們三人的事業裡各佔百分之二十的股分,小小年紀就是大富婆一個,我還是不明白,你需要替一家小雜誌社如此拚命嗎?」
「那是我家的事,不需要你管。告訴我,你是如何摸清我的底?」她以命令的口吻說。這個叫陸浩磊的男人不可小覷。
「陸醒夫是我父親,他和令尊友好,自從令尊車禍去世後,他仍繼續和你大哥交好,所以透過我父親和杜淙淙深厚的情誼,不難發現你就是被杜家人捧在掌心呵護的明珠。一
「難不成……難不成是鴻星酒店的陸伯伯?」杜明明依稀記得那戴著大大的眼鏡,挺著圓圓的肚子,紅光滿面,笑如洪鐘,活像彌勒佛的慈祥老者,他竟是這男人的父親?!
「我父親常在我面前提起杜家明艷動人、落落大方的千金小姐,直嚷著要替我做媒呢!」
「你作夢!」她一臉的厭惡與鄙夷。
「當然啦!我只有作白日夢的份,但是……」陸浩磊吞吞吐吐起來。
杜明明也在沙灘上坐下,她倒想聽聽這男人的狗嘴裡吐不吐得出象牙。
「但是,換作阿旭就另當別論羅!」陸浩磊好整以暇的揶揄,「阿旭才有可能美夢成真。」
她氣得臉差點扭曲變形。「天!你在說什麼鬼話?」
「不是嗎?你老是跟在阿旭身邊打轉,甚至追到夏威夷來,一分一秒都捨不得離開他。唉!我真羨慕他。」陸浩磊語氣促狹。
「羨慕個頭!」杜明明惡聲惡氣的嚷。「我恨他恨得要死,巴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韓秋旭那個卑鄙無恥的大壞蛋、下流低級的大色狼,我情非得已才強迫自己面對他,天曉得我多痛苦。」
「哦?那倒是我估計錯誤了。」陸浩磊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沒錯,我若是你,也一定恨他恨得牙癢癢的,甚至想一刀砍死他。」
「廢話!要是你被惡意遺棄在墳墓堆裡,然後被……被人趁你昏迷不醒時剝得全身一絲不掛,還老是對你說一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凡是人都會想宰了他洩憤,我不信你多慈悲、多寬宏大量能饒恕他。」她怒氣衝天的喊。
「說得也是,阿旭太殘忍了,簡直可惡到了極點。」他附和著。
杜明明有點訝異,警戒的看著他。「牆頭草,你什麼時候又站在我這邊了?」韓秋旭的狐群狗黨會好心到哪裡去?
陸浩磊被她彷彿刺蝟般的模樣逗笑了。「我一向站在美女這一邊。」
那張俊逸的臉龐帶著揶揄,深幽的眼瞳夾著嘲弄,她雙手環在胸前,沉靜的問:「我說過,不要和我玩猜謎遊戲,有什麼挑明了說。」
「我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也給你一個挑戰。」陸浩磊開始打如意算盤。他唬不過這女人,她太機敏了。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要我接受你的挑戰?跟韓秋旭同夥的都是群自大的狗。」杜明明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沉,記者敏銳的直覺街上腦門,眼前這男人看似容易親近,但是眼神中若有若無的狡詐冰冷令人惴惴不安。
「但是我現在可是跟你搭同一條船呢!」陸浩磊坐起身,撥一撥被海風拂亂的發,溫和地笑著說。
「你沒那麼好心。」雖然她熟悉和藹可親、慈祥近人的陸醒夫,但是對他那未曾謀面的兒子陌生得很。「你會不想幫韓秋旭來整我?」
「當然想。」他乾脆俐落的答道。
那他說一大堆屁話幹嘛?杜明明柳眉倒豎,站起身來想離開。
「幫他也幫你呀!」陸浩磊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只是……誰才是真正的大贏家,就不得而知了。」
杜明明狐疑地審視他,按捺不住好奇的問:「陸浩磊,別拐彎抹角,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杜明明,並不是只有女人談起戀愛才會暈頭轉向,男人一旦墜人情網,也會毫無理智的。」陸浩磊揚起嘴角。「你只消略施小計,讓韓秋旭臣服在你腳下,等到他對你百依百順時,還怕整不倒他嗎?」
「我不是卑鄙小人,犯不著去玩弄別人的感情。」她白眼一翻,很有原則的說。她氣歸氣,倒也不想置韓秋旭於死地,雖然他真的不可饒恕,但是她也沒必要去欺騙他的感情。
「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惱他,換作是我被人家狠狠的耍過後,管他什麼手段,拚死也要對方跪地求饒、磕頭賠罪。」陸浩磊開始拿話激她。「你想想,要是那晚你一個人在山上出了什麼差錯,現在可能是在陰曹地府哭爹喊娘羅!」
「他的確該死,但是……」一想到韓秋旭好歹救了她,杜明明報復的意念開始有些動搖。
「還是你根本就像我先前所言,對阿旭有意思才——」
「才不是!」她俏臉一翻,生氣的嚷。「我是擔心萬一他認真起來,事情會越發不可收拾。」
「哦!」他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擔心他啊。」
「誰擔心他來著,我只是怕他玩不起。」
「杜明明,你未免也太自負了!」陸浩磊不懷好意的笑道。「也許玩不起的人是你呢!」
「你什麼意思?」她一臉怒氣的問。她杜明明就算不是什麼天仙美女,好歹也有幾分姿色,不然身旁為何總是圍繞一群想討她歡心的蜜蜂蒼蠅?這男人竟然敢懷疑她的魅力,跟那罪不可恕的韓秋旭一樣該受干刀萬剮。
「我說過幫你也幫他,但誰是贏家很難說。你怎麼能確定自己不會愛上韓秋旭呢?我也不敢斬釘截鐵的斷定阿旭會愛上你。」他再下一記猛藥。
「其實……是你想當最後的贏家吧?」杜明明沉聲問。
這女人很聰明,聰明的女人很難擺平,他得多下點功夫。「或許是吧。」
「我拒絕玩這種無聊的愛情遊戲。」她冷哼。
「無聊?」陸浩磊眉峰一斂,站了起來,低頭俯視她。「我還以為你多高桿呢,原來也只是個怕死的傢伙。」
杜明明跳起來,抬頭挺胸的說:「你這招激將法使得很不高明,但是我的確被你激怒了!我不必為了向你證明我有多高桿、多不怕死就去勾引男人,這只會讓我更不齒韓秋旭和你們這些豬朋狗友。」
「OK,談判破裂。」陸浩磊滿不在乎的聳肩擺手,作勢要走。「早知道就不跟阿旭打賭,還是乖乖回去認輸吧。」他自言自語。
「打賭?!」杜明明驚呼,眼明手快的一把揪住他。「你跟韓秋旭打賭?!」
上鉤了!他的嘴角翹了起來。「對,我賭輸了。」
「你們打賭什麼?」一定和她有關!杜明明兩道秀眉緊緊的糾結在一起。
「阿旭肯定你在倒追他,不然幹嘛整天在他身邊藏來躲去,分明是對他有意思,他還說就算你杜明明倒貼,他也不屑看你一眼。我就是不服氣,這麼個亭亭玉立、窈窕娉婷的大美人竟然愛他不愛我,還被他貶得一文不值,一時氣不過便和阿旭打賭。」陸浩磊使出撒手鑭。「我賭你絕對不可能愛上他,阿旭偏偏咬定你對他有情,所以我打算給他個教訓,而你卻不接受挑戰,沒辦法,我只好認輸羅!」
「我倒追他?!」她氣呼呼的瞪大眼。天殺的!她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逐漸蒙蔽她的理智。
「嗯哼!」陸浩磊用力的點點頭。
「就算我倒貼他也不動情?」她氣得直跺腳。
「沒錯,他是這麼說。」這招果然奏效。
「好!陸浩磊,我接受你的挑戰。」杜明明杏眼圓睜,銀牙暗咬。「我會給韓秋旭一個大大的教訓,教他不要再狗眼看人低。」她的原則瞬間瓦解,管他那麼多,只要能打倒敵人,什麼方法都成。無來由的,她就是氣韓秋旭完全不把她看在眼裡!
陸浩磊頗具深意的望向大海,海面看來風平浪靜,海底卻是暗潮洶湧,他得意的牽動嘴角。
這下有好戲看了!他想。
回飯店的途中,杜明明不自在的問:「可是……韓秋旭不是玻璃嗎?」今晚見他和康樵摟摟抱抱的,她覺得噁心。
陸浩磊緩緩揚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邪邪的說:「老實說,阿旭是雙性戀。」
「天!」杜明明震驚的尖叫。「他男女通吃啊!」沒想到韓秋旭竟然如此變態,令她想作嘔。
「知道唐夢茵這個人嗎?」
「嗯,也是一個紅牌建築師,很優秀、很傑出的現代新女性。」她遲疑一會兒接著說:「好像……和那個變態交情匪淺嘛!」
「講明就是阿旭的老情人,出名是她走狗運,至於優秀、傑出嘛,我不予置評。一他不屑的撇撇嘴。
「聽你的口氣好像很厭惡唐夢茵。」她不解的說。男人不是最喜歡那種艷冠群芳、成熟嫵媚的女人嗎?但是花名遠播的陸浩磊,這個不止一次出現在娛樂版的花花大少,竟然會討厭唐夢茵這男人眼裡的夢中情人,太不可思議了!
「是她把阿旭推進萬劫不復的地獄。」他眉頭深鎖。
「地獄?」她不懂。像韓秋旭這麼精明的男人會栽在女人手上?!
「阿旭『死』得夠久了!」陸浩磊直視前方,有些激動的說。「他的冰冷疏離只是面具,他的冷淡漠然只是假象,唐夢茵那該死的女人只留給他偽裝出來的冷血和無情,他的內斂溫和變成陰鷙深沉,他把真正的韓秋旭封閉起來,把自己關在一座暗無天日、只有孤獨寂寞的象牙塔裡。」韓秋旭需要天使的救贖,而他直覺的以為杜明明能拯救好友。
杜明明略微動容,一雙清靈的美眸水氣氤氳,久久不能言語。
「喂!你該不會同情那個……呃,死變態吧?」不行!要是她心軟了,這遊戲就不好玩了。陸浩磊慌忙的問。
「他活該。」她表裡不一。「白癡才同情他。」
「當然,你不像白癡。」有些人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其實這也是他罪有應得,誰教他老愛流連花叢,而且男女皆宜、來者不拒。」他越說越心虛。
「但是……他的花邊新聞少之又少,除了他的舊愛唐夢茵和新歡康樵,不太像花花大少啊。」她嘴裡咕噥。
「變態都很善於自圓其說。」是嗎?他不知道。
杜明明雙手環在胸前,巧笑倩兮道:「一定包括你!」
陸浩磊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杜明明慢吞吞的走在陸浩磊身後,有股想逃的念頭,正打算一走了之,誰知才一轉身,就被人直直的拎住衣領。
「想逃?來不及了。」韓秋旭皮笑肉不笑的說。
「誰說我想逃了?大變態。」她嫌惡的撥開他的手。
他飛劍般的眉冷冷的揚起,胸中怒氣積聚。「好男不跟女鬥,把底片交出來。一他已在飯店門口守候多時,怒火更熾。
「因為你根本鬥不了。」她又開始扮豬吃老虎。「至於底片嘛……我偏不高興交出來。」
「我鬥不了?」韓秋旭俊逸非凡的臉孔板了起來。「我只是不屑和你這種下三濫的記者計較。」
「不知道是誰比較下三濫?兩個大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這算不算……恩……無恥到了極點、下流低級得無以復加?」杜明明仰起看來純真無邪的臉孔,燦爛一笑。
韓秋旭滿含譴責意味的陰鬱眼眸怔了一下,眼前天真俏麗的面孔竟如此不著痕跡的撥動塵封已久的心弦。「少跟我要嘴皮子,我只要底片。」他惱怒的別過頭去,調整一時紊亂的呼吸,微慍道。
「求我。」她嘲弄的挑挑眉,眼裡閃過一抹得意。
「求你?!」他沉著臉。「憑什麼?」
「憑我有你要的東西。」杜明明晃晃黑色背袋。
「你……」多說無益,韓秋旭氣極,一把搶過她的背袋。
「你強盜啊!」她拉住一條背帶不放。
他的耐性已被這囂張女人磨光了!什麼風度、禮貌對她而言是多餘的。韓秋旭扯住另一條背帶,毫不放鬆。
眼看背袋快被他扯去,情急之下,她趕緊張口請求支援。「喂!陸浩磊,你別站在一旁光顧著看戲,快來幫我呀!」
陸浩磊正饒富興味的觀賞眼前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男女,他一點也沒有漏看韓秋旭悸動的鏡頭。有意思!這個冷漠大王一向對人愛理不理的,對事物總是冷眼旁觀,沒想到喜怒不形於色的韓秋旭碰上杜明明,情緒在臉部宣洩得一清二楚,有趣極了!陸浩磊覺得相當過癮。
他淡淡一笑,正準備加入兩人激烈的戰局,忽然有兩道陰狠的目光向他掃來。
陸浩磊不知該如何解讀,好像叫他不要多管閒事,又好像責備他胳膊老向外彎,但最像是……韓秋旭嫉妒他和杜明明的關係!
陸浩磊不自在的乾咳兩聲,正想出聲打圓場,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慌張的叫聲。
「阿旭,這群人全是衝著你來的!」康樵跑在前頭,實際上遠遠看去像是他浩浩蕩蕩地率領一群人衝過來。
杜明明和韓秋旭不明所以的睜大眼,暫時平息戰火。
轉眼閭,一群男男女女圍住他們兩人,鎂光燈猛向他們閃爍。
韓秋旭雙眉乍攏,對此起彼落的強烈閃光感到刺眼,腦中一片空白,久久無法動彈。
趁他呆愕之際,杜明明不耐煩的伸手抽回背袋。
他回過神來,低呼,「把底片給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她勇敢地抬起頭,堅決的說。「不給就是不給,除非你求我。」這男人大禍臨頭還那麼死要面子,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杜明明偏不順他意,她就不信沒辦法征服他。
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模樣,更引起記者們極大的興趣,首先開口的是繁華雜誌的記者。
「韓先生,請問你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
韓秋旭投給杜明明一個「這是你自找的」的眼神,出人意表的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強勁,不容她抵抗。
「你說呢?」韓秋旭若有所指的說,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眾人嘩然,杜明明則臉色慘白。
「根據兩名神秘男子透露的消息,你和萬象雜誌社的記者杜明明小姐暗通款曲已久,此次的夏威夷之旅正是你們倆的實習蜜月旅行,不知這消息是否正確?」另一名年輕的男記者緊接著問。
想必這消息來源一定是……韓秋旭和杜明明兩人首次很有默契地一同瞪向那兩個正在看戲的人。
陸浩磊和康樵站在人群外,向那對氣憤不已的男女眨眨眼。兩人詭計得逞,忍不住竊笑連連。
「大變態,你不要碰我,快放手!」杜明明怨恨的瞪著他,奮力掙扎。
「敬酒不吃吃罰酒,誰教你不交出底片,為了證明我不是同性戀,只好出此下策,你還真以為我想碰你嗎?」
可惡,這男人視她為洪水猛獸、毒物蛇蠍,她杜明明就這麼不對他的眼嗎?忽然陸浩磊的話在耳邊響起,她的臉上浮起詭異的笑,挑釁地仰頭看他。「你想玩是嗎?」
韓秋旭瞠目結舌,疑惑地望著她暗藏玄機的笑臉。
「好,我奉陪。」杜明明豁出去了。
她纖細的身體靠向他,伸出雙臂摟住他的頸項,當著眾人的面以吻封住他的唇。
她的舌輕柔地挑開他溫軟的唇,濕滑的舌尖親暱地挑逗他。韓秋旭先是悚然一驚,而後被她撩撥得心湖澎湃,全身熱血沸騰了起來。
從被動的接受到主動的進攻,他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手移向她的背,韓秋旭溫柔萬分的在她唇邊流連,杜明明感覺到心跳逐漸加速,一種前所未有的酥麻感不斷蔓延,她雙腳無力的癱在他懷裹,全身無助地戰慄,難以喘息。
天!她原先是想使壞耍弄他,他不是很討厭她嗎?怎麼沒有一把推開她呢?他視她為瘟疫,為什麼不惡狠狠的立刻拒絕她呢?杜明明被他吻得心慌意亂,毫無招架之力,腦中一片迷濛,找不出答案來。
韓秋旭也好不到哪裡去,只覺得身子像團火球般劇烈地燃燒,勃發的慾望讓他壓抑得痛苦,只能飢渴的品嚐她的唇。
圍觀的記者中有人看傻了眼,有人興高采烈的把鏡頭對準他們,也有人又羨又妒的驚呼。
康樵望著擁吻的男女,搖頭道:「沒想到杜明明這麼大膽直接,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阿磊,你到底是如何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拐騙她的?」
陸浩磊十分自負地微笑,花花公子的口才要是不好,怎麼能把女人迷得團團轉?「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卻是阿旭。」
「什麼意思?雖然他已經很久沒和女人接吻了,但是我瞧他技巧挺熟練的啊!」康樵的細心嚴謹只用在服裝設計圖上,平日粗枝大葉慣了的他瞧不出任何端倪。
「就是因為他太熟練了。」
「怎麼說?」
「阿旭太投入、太渾然忘我,如果沒有那麼多礙事的觀眾,而且地點在房裡,我保證他會把杜明明壓上床。」
「廢話!」康樵瞪著他,理所當然的道:「雖然平時和那堆不肖記者瞎起哄,但是你我心裡都很清楚,阿旭很正常,絕對沒有斷袖之癖。一個正常的男人熱吻一個美麗的女人,會不興奮才怪。」
陸浩磊用一種看笨蛋的眼光看他。「你忘了阿旭曾表示遇殺死他比要他碰杜明明還容易些?換作是你,你會和一個你恨之入骨的女人這樣纏綿熱吻嗎?你不會想掙脫她,狠狠的甩她一巴掌嗎?」難以相信康樵蠢到這個地步。
「對哦!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沒想到?」
陸浩磊同情他的低智商。「算了,要是讓你想到,那我混什麼呢?」他勉強擠出話來安慰他。
「真不愧是花花大少陸浩磊,不僅摸透女人的心思,這下連男人也栽在你手上,高手果真是高手,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佩服佩服。」康樵以景仰的眼神望著他,差點跪下來膜拜。
「夠了!這齣戲尚未結束,不必太早歌頌我,往後多得是時間讓你讚揚我的偉大。繼續看戲吧!」
熱情如火的男女彷彿吻了一個世紀,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彼此。
杜明明一雙翦水秋瞳茫然地瞅著他,心中仍蕩漾,微啟雙唇。
望著她微張的小嘴,韓秋旭又有股想吻她的念頭,他大口大口的喘氣,竭力克制這股衝動,他把流連在她臉上的目光調開,注意力落在身旁一群猛朝他倆拍照的記者和躲在一旁看戲的「好」兄弟身上。
韓秋旭知道多說無益,只會越描越黑,況且他的確和杜明明已經有若干牽扯,再加上那
兩個串災樂禍的男人落井下石,否認只是浪費口舌,而且證據確鑿,他也難以辯解。
他一語不發地把杜明明拎進飯店,不理會身後那群喧鬧的記者。
「走吧!這齣戲高潮迭起,越來越扣人心弦、引人人勝了。」陸浩磊低笑,尾隨他們走進飯店。
雖然不太瞭解陸浩磊在搞什麼飛機,但是只要看到韓秋旭出乎意料的慌了手腳,康樵就覺得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暢快。
韓秋旭把杜明明拎到自己的房間,一把將她甩在大床上。
杜明明心中一凜,咬牙暗叫不妙。眼前這個來回踱步、沉默異常的男人打算怎麼對付她?她望著他毫無表情的臉孔,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太可怕了!完全沒道理,他竟被杜明明搞得心猿意馬、情慾高漲!記憶中除了唐夢茵,很少有女人能吻得他天旋地轉、渾身著火,但是這個和他水火不容的女人卻如此輕易點燃他體內慾望的火種!韓秋旭搖搖頭,想破頭也找不出自己為何狂亂的理由,他來來回回不停的走,但是焦躁不安的心情仍舊難以平復,反而更加不知所措。
韓秋旭猛然停住腳步,如鷹般銳利的目光直逼向她。「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他不應該錯愕、惶恐,完全是這女人在搞鬼,此刻他不能再心浮氣躁,要弄清楚為什麼杜明明老纏著他不放。
「企圖?」天!這男人自負得緊,當真以為每個在他眼前亮相的女人都對他有某種企圖?一隻高傲自大、趾高氣揚的豬!「你太自以為是了吧?我對你沒有什麼狗屁企圖。」
「那麼你為何老是在我的四周出沒?既然沒有企圖,又為什麼主動獻吻?」韓秋旭眼神嚴峻,聲音冷冽。
「韓秋旭,你想從我嘴裡聽到什麼?你喜歡我說什麼呢?」她的雙瞳灼灼發亮,唇邊漾著引人遐思的笑意。
這不要臉的男人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倘若不是老編惡言相向、苦苦相逼,她根本懶得挖掘這種毫無意義的花邊新聞,更不可能在他四周徘徊。而且如果他沒有這麼無禮的對待她,她才不會想用吻來玩弄他,雖然她最後竟然無法把持住自己,沉淪在他的吻裡……杜明明沒想到接吻是這麼可怕的事,竟能把理智在瞬間拋到九霄雲外,甚至燒燙了她的身子,她再也不敢拿吻來懲罰人了!
他站在床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閃爍兩簇逼人的光芒。「還想玩?杜明明,別玩火,玩火容易自焚,你玩不過我的。」
望著他輕蔑的笑臉,杜明明甩開他的手,眼裡充滿怒氣。「不要老是這麼自以為了不起,你不會永遠都稱心如意的。」
「是嗎?我贏慣了。」他森冷的笑道。
「未必吧!何必故作鎮定呢?」她一針見血的說出他的心事。「你明明焦慮慌張得很,幹嘛那麼嘴硬?」杜明明的個性倔強好勝,也不想輸。
韓秋旭聞言,突然感到胸口遭受重擊,彷彿挨了一記悶棍,他兇惡的目光緊瞅著她不放,一張俊臉鐵青得嚇人。「杜明明,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開始動手解開襯衫的鈕扣。
「喂!你做什麼?」杜明明驚惶失措的大叫。
「做……」他粗魯的扳住她的肩,「愛!」他霸道的吻住她的唇。
杜明明想反抗,身子卻被兩條強而有力的胳膊牢牢箝制住,她被動的承受這狂暴的吻,覺得昏眩、迷亂,理智被他狂猛有力的唇吻碎了,推擠的雙手漸漸不聽使喚,它們緩緩圈住他的肩,身子熱烈又痛楚的燃燒起來。
韓秋旭的呼吸開始急促,人性最原始的慾望在下腹甦醒,他伸手把她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低沉而沙啞的說:「不止我焦慮慌張吧,你也挺樂在其中啊!」語畢,他炙烈的唇又覆上她的。天!他停不下來,他最初只想懲罰她,但是現在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他的確瘋狂的想要這個女人。
是的,她一樣焦慮慌張,而且……樂在其中。杜明明不懂,男人的吻怎能這樣誘人,使她逐漸臣服在惡魔的腳下,放任他火熱的唇放肆的下滑,沉醉在他纏綿濃烈的親吻裡。
韓秋旭輕吻她的頸項、她的肩,一陣女人獨特的幽香讓他心蕩神馳,情不自禁的掀起她的上衣,把自己深深的埋在杜明明柔軟的胸膛。
杜明明顫抖的低吟一聲,感覺到這男人的手正準備卸下她的胸罩。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敲醒陷在激情中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