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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狼為鄰? 第四章 作者:紀瑩

  金碧輝煌偽宮殿,穿著華服的人們正隨著告東起舞,牆上掛著名畫,每根柱子上都有著壯麗的雕刻。

   美麗的珠寶閃閃發亮,華燈初上,美酒人似每似的臉上都只有快樂,他們無憂無慮的跳舞、高歌、歡笑。

   「安姆,今天好多人哩!」金髮小男孩拉了拉母親的衣角,仰高頭露出圍綠的眼眸。

   「對啊,今天好多人,比亞也好乖哦!」美麗的貴婦擦去小男孩額際上的汗。「和你堂兄們去玩什麼了?一身汗。」對於兒子玩得一身汗,女子臉上只有溫柔與寵愛的神色。

   「哥哥捉了一隻好漂亮的小鳥緒比亞,那隻鳥只有這麼小哦,而且身上有好多好多顏色哦。」小男孩誇張的又比又叫。

   「真的呀。」女子笑了笑。「有沒有看到安福啊?」

   一聽見父親,小男孩明顯地肩了扁嘴。「安福……比亞不知道安福在什麼地方。」很明顯的,小男孩不想去找自己的父親。

   而他母親似乎也意識到了,只是笑了笑。

   「安姆,比亞想睡了。」小男孩揉揉眼睛說

   「好。」女子招來下人。「帶王子回寢宮睡覺。」

   「是,王妃。」

   就在僕人牽著比業要回宮的時候,宮殿外傳來一陣打鬥聲,隨之槍聲四起,宮殿內的人亂成一團,尖叫、逃命,全慌了、亂了!

   一群身著迷彩裝的軍隊衝了進來,想也沒想的便拿著衝鋒鎗胡亂掃射,頓時鮮血飛濺,原本在人群中的國王雖被貼身護衛保護著,而與叛軍展開激戰。

   但到最後,手槍終舊敵不過叛軍強大的軍火,就連國王都無法倖免於難,死於槍口之下,王妃則躲在王座後,朝僕人大吼:「帶王子走!越遠越好!」

   她驚慌失措,親眼目睹自己的丈夫死於槍下,她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親愛的!」

   「安姆、安福!」小男孩哭喊著,急著想奔出去,僕人只好緊緊地將他摟在懷中,抱著他逃走。

   又是一陣槍響,小男孩在被抱離開時看見自己最親愛的母親倒在血泊中。

   「安姆--」

   「不要!」一具身軀從寬敞的床上彈起,冷汗佈滿額際,絲被滑過他光裸的胸膛。

   夢裡那一幕幕畫面太過清晰了,他的心好痛!

   男子緊抓住黑色絲被,冷汗不禁滑落。

   他已經好久不曾做過這個夢了,為什麼小時候的一切還要來騷擾他?

   男子閉上眼,再度睜開時,臉上的表倩已回復平靜。

   他起身拉過被在椅子上的袍子穿上,走到陽台看著屋外的夜景。

   「黑羽。」

   「宗主。」黑暗中,一道黑色身影立在他身後,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

   啪擦一聲,紅火點燃香煙,尼古丁的味道飄散出來。

   「我要你去執行一項任務。」

   「宗主講吩咐。」

   男子吸了口煙,深邃的綠眸瞇了瞇,沉默過後眼底滿是殺機。

   「我要你給雷霆一個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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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頡兄,這幾天你可能得回美國一趟。)

   雷依倫在屏幕那頭,低頭翻閱公文,對於自己說出的話似乎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雷頡可不這麼認為。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雷依倫抬起頭,看見雷頡一臉鐵青,他笑了笑。(回來,對你來說是一件很難以忍受的事嗎?)

   「依倫,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麼?)雷依倫放下鋼筆,十指交握。(頡兄,關於公司生化案的事倩,必須與長生公司做協調。)

   見雷頡想開口反駁,雷依倫繼續說下去:(還有,我發現帝國集團想插手,這陣子他們一直與長生公司接洽,我想,雷霆最高的兩位負責人也應該出面斡旋了吧!您說是嗎?)

   雷頡起身在書房裡來來回回走個不停,煩躁地爬梳髮絲。

   「老爸和小敘呢?」他兩手撐在桌面,對著螢幕大吼。

   (你知道父親與小叔父已經放手,不想管雷霆的事了。)

   「他XX的,都這時候了你說話還緒我文謅謅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古依倫愛古物成癡,連說話都慢條斯理的,成天風花雪月不離口,每回聽見他說話,他都一肚子火。

   雷依倫無可奈何地擺手聳肩。

   (頡兄,你知道我已經習慣了。)

   雷頡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不停地吸氣、呼氣,欲平緩心中的怒氣。

   「依倫,長生公司的案子,那個生化科技案……」雷頡手按在腰上,想了想。「哪個案子不是已經到快簽約的階段了?為什麼帝國還有機會插手?」

   (頡兄,與長生公司合資建造生化科技廠,我們看中的是,接下來的市場一定是生化科技當道,帝國肯定也預料到這一點。在美國這邊長生是很有口碑、而且風評不錯的上市公司,在商言商,他們也希望與條件最好的公司合作,帝國財力不輸雷霆,其實我早已想到帝國會插手。)

   「既然這樣,你應該在一開始就提出來,而不是到現在事情已有變數了才說你早有預期。」

   (頡兄,你太苛求了,你知道我在這邊過的是什麼日子嗎?)雷依倫笑了笑。

   這就是雷依倫,就算遇到再難的問題,他都有辦法解決,也鮮少動怒,向來總是笑臉迎人,可惜雷頡很討厭看見他這張臉,有時還覺得他是在嘲笑人。

   或許他真的是太苛求他了。

   雷頡歎口氣,決定放棄做最後掙扎。

   看樣子他只好暫別安一陣子。

   「吩咐秘書訂張機票,我明天就回去。還有,我走了之後,台灣這邊的出版社該怎麼辦?誰要坐鎮?」他仍在做最後掙扎。

   「我可以暫時替你管理。」門口傳來雷緒的聲音。

   雷頡立即轉頭,只見雷緒帥帥地環胸靠著門框而立。

   「這可真稀奇了,平常就沒見你有任何想接雷霆旗下企業的慾望。」好事被破壞,雷頡氣得臉直抽搐。

   「反正我待在這棟房子裡也挺無聊的,每天不是游泳就是聽音樂。看書或者是看電視,悶都快悶壞了。」

   雷頡不禁咬牙切齒。「那你大可回去繼續拍你的電影,沒人求你留在這棟房子裡。」

   (緒兄,台灣那邊就拜託你了。)雷依倫看著雷緒笑了笑。

   雷依倫的臉和普通的男人比起來,略嫌瘦削了些,應該是他的骨架比較小的原因,但偏偏他又有一百八十公分高,其實也不算矮,而鼻樑上戴著銀邊眼鏡,頗有一股書卷味。

   「嗨,依倫。」雷緒朝雷依倫揮了揮手。

   (頡兄,這下子你也可以成行了吧?)

   雷頡眉尾不停挑動。

   他肯定自己前輩子欠了雷緒這傢伙!

   「我搭明天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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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乃萱頂著兩顆核桃眼到出版社,范英姿一見她這樣也只有滿心的愧疚,馬上端出她珍藏的好茶請她喝。

   「英姿,我真的想殺了你。」

   孟乃萱撐著額頭癱在椅子上。

   那是什麼雜誌社!什麼插畫啊!

   她和雜誌社溝通了幾百遍,他們都是要她畫穿比基尼的性感妹妹做韻律操。

   天響!她是畫兒童書的耶!孟乃宣抬眼瞪著自己的責任編輯。

   范英姿將茶杯放到她面前,她實在不敢看她,她知道她在瞪她,很哀怨的瞪著她,可是她卻只能低著頭猛喝茶。

   沉默的氣氛在這個空間裡蔓延,待孟乃萱瞪夠了,她才抓起背包。

   「范英姿,交完稿,我要回去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等、等等……等一下,你等一下嘛。」范英姿急忙拉住孟乃萱的手腕,硬是將她扯回椅子裡。

   孟乃萱賭氣地看著她。

   范英姿搔搔頭,一會兒抬頭,一會兒又低下頭,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孟乃萱更火大。

   「你不會說?那我幫你說,我是畫兒童書的畫家,是寫兒童故事的作家,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畫兒童書、寫兒童故事緒小朋友看,你居然什麼Case不幫我接,替我接什麼雜誌社的插畫工作,結果你知道他們要我畫什麼嗎?穿比基尼泳裝的辣妹在跳韻律舞。跳韻律舞耶!你能想像翻開書之後看見扉頁裡寫著--圖,孟乃萱是什麼感覺嗎?你要我怎麼向那些家長、小朋友交代?」她越說越大聲,一口氣將所有怒火全發洩出來,頓時,她只覺得神清氣爽。

   倒是范英姿,被她緒嚇到了。

   她從未見過她發這麼大的火,一串話像連珠炮一樣轟個沒完沒了,一股氣像火山爆發般直衝天際!

   孟乃萱抬眉看了范英姿一眼,隨即忍不住噗吭一笑,見她笑,范英姿頓時鬆了口氣。

   「你嚇死人了。」她抓住衣領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我快被你嚇死了。」

   「我告訴你,我是真的很生氣,你知道我和出版社』喬『了多少次嗎?」她翻開保護原稿的描圖紙。

   范英姿瞄了瞄,只能愧疚地吐吐舌。

   「你知道,我希望你能多賺點錢啊!」

   「所以就幫我亂接Case?」

   「嗯,這也不是啦,反正你都已經畫好了,頂多我下次不幫你亂接了。對了,公司最近人事大異動!」范英姿趕緊轉移話題,雖然公司的人事異動和孟乃萱沒多大關係。

   「那又怎樣?關我什麼事。」她拿出包包裡的牛奶,剛剛在便利商店買的還沒時間喝。

   「公司老闆回美國,結果就從美國調來一個代理人,算是空降部隊;他只知道公司老闆換人,倒還沒人看過新老闆是誰,希望不是太難搞的。」

   「嗯。」

   孟乃直努力吸著盒子裡的牛奶,對范英姿的話根本就不感興趣。

   范英姿歎了口氣,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夾。

   「公司計劃要發一系列的兒童書,你是其中一名畫者。」她煞有其事地問:「你接不接?」

   孟乃登一聽,眼睛立即發亮,急著點頭。

   「要要要!」

   「那你等一會,我去拿備份資料給你,你拿回去有問題再來找我。」范英姿立即去資料室拿資料給孟乃萱。

   孟乃萱的心情從拿到范英姿緒她的資料到她回家,一直都處於極佳狀態。

   「嗨!」雷緒坐在躺椅上,悠閒地朝孟乃萱打招呼。

   什麼?!

   孟乃萱一聽見雷緒的聲音就渾身緊繃,有所戒備的望著他像只慵懶的豹,坐躺在草皮中央。

   面對她的反應,雷緒失笑。

   「不要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樣,你這樣會讓我認為自己對女人的魅力減弱。」

   怎麼可能減弱?孟乃萱在心裡哀號,表面上卻放作厭惡。

   「你豈會知道我不是真的看到鬼?」孟乃萱話一出口,便懊惱的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不想和他槓上,不想對他這麼不禮貌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孟乃萱腳下一轉就想逃回家去。

   她要離他遠遠的,否則她不能保證自己會再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來。

   「喂,你別見了我就逃啊。」有著性感唇瓣的雷緒急忙開口叫住她。

   不不不!她不跑難道還等著他靠近啊?

   孟乃萱的手拉緊背帶,腳底像抹了油般,快速躍過兩格階梯,踏過磁磚地……

   再一步,再一步她的手就能握到門把了,就可以躲進屋裡去了!

   然而,當她的手碰到門把的剎那,就在她鬆了口氣時,一隻溫熱的大掌已然包住她的小手。

   孟乃萱反射性地要往後彈,誰曉得,他的另一隻大手競然扶在她腰後,結果是她想逃,卻反而和他靠得更近。

   「你……滾開!」

   在這裡難講話。雷緒一句話也不說,立即把她從門口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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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尖叫了!」

   「我有賬要找你算。」雷緒的手肘靠在牆上,手掌撐著臉頰,溫和的笑容緩緩地爬上他的臉。

   被逼貼在牆壁上,她能說不嗎?

   「你……算什麼賬?」她和他能有什麼賬好算?他們又不認識。對於這樣的答案,孟乃萱心口忽然有點難受。

   對啊,他們根本就不認識,頂、頂多交談幾句,這能算什麼認識?每次見面,他只會以一個「嗨」字開頭,然後接下去說的都是沒營養的話,她和他會有什麼帳好算的?

   看著雷緒臉上掛著的笑容,她越看越覺得心亂,似乎有種他這一算就再也無法與他劃清界線的感覺。

   「第一次,你開車差點損傷我!」

   「等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啊!」她不服氣地叫嚷著。

   雷緒煞有其事地看看腕上的表。

   「四天六個小時三十六分又……三十七分整。」

   他抬起頭笑得更燦爛,孟乃萱卻開始覺得毛骨驚然。

   「你、你記得可真清楚。」說明白點,這男人小心眼。

   「第一點你承認嗎?」

   她順著嘴,雖然不倩願,不過還是點了頭。「嗯。」

   「好。現在來算第二條,你家的貓將我房間弄得一團亂……呃,這個時間比較早,在你『意圖』開車撞我的前一天晚上,我的房間被你的貓弄亂。」他故意以食指點了點她的肩窩,在聽見她明顯的抽氣聲後,他不禁樂在心裡。

   他是故意的!她睜大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瞪著他。

   他真的是那個她喜歡的偶像雷緒嗎?是剪報上的雷緒嗎?真的是他嗎?為什麼一點也不像!

   孟乃萱在心裡吶喊,希望有人能夠給她個答案。

   他傾身向前,靠在她耳邊吐氣,一絲一絲地灌進她耳裡。

   「第二點呢?」

   她不由得倒抽口氣,立即摀住耳朵,那雙眼瞪得更大了,黑眸裡寫滿了驚慌,乖順的連連點頭。

   她要崩潰了!她真的快瘋了!

   她的偶像竟然就貼者她,甚至還挑逗她!孟乃萱此刻心臟高速跳動得像要發病了。

   她雙腳發軟……

   「那好,再來算算第三條……」

   「這有第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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