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時刻,冷櫻自疲憊中甦醒過來,她再也忍不住好奇,盤問著袁真一她在書房裡聽見所有的事。
袁真一受不了她的纏功,心想她也聽了大半,就將事情全告訴了她,甚至還將龍宗門的背景告訴她。
龍宗門,是日本的一個神秘組織,在黑白二道之間佔有一席之地,尤其是龍宗門的傳人,在日本更是有呼風喚雨的地位及本事。
而袁真一要不是年少時就離開日本,或許,也會被訓練成替龍宗門效命的堂主之一。
聽完了一切,冷櫻這才瞭解到過去的袁真一,是多麼的無助。
他的母親抑鬱而死,而他所愛的女子,又上了他父親的床,他不心灰意冷才怪。
難怪他會極力逃離龍宗門的勢力範圍,甚至與他的父親斷了關係,獨自回到台灣,只因他不願再觸碰以往的記憶。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都告訴你了。」袁真一與她坐在床上,冷聲的告訴她。
這是他頭一次將心內的事,傾訴於一名女人。
但待他說出口時,他發現心裡莫名輕鬆不少。
是因為冷櫻的關係,還是他真的壓抑太久了?
「那、那你口中的那個鈴奈夫人,她希望你回去繼承龍宗門囉?」其實冷櫻的心裡,最在意的是那個鈴奈夫人。
畢竟,那是他過去的情人……
「我和龍宗門早已斷絕任何關係。」他點燃一根煙,冷聲道:「我不可能再踏進日本一步了。」
他痛恨日本!尤其是有關龍氏的一切。
「可是你不回去,能解決一切嗎?」她偏著頭說,接著來到他的身邊坐著。「別抽煙!」她皺了皺小鼻,拿掉他手上的煙。
「八年來的不聞不問,不就是默認我已與龍氏脫離關係,現下要我回去--作夢!」
袁真一將眼光移向她的小臉。「難道你也希望我回去龍宗門?」
「沒呀!這是你的事情,應該由你自己決定。」她聳聳肩。「我只是想弄懂一件事……」她嘟著小嘴,將小臉移到他的俊顏前。
「嗯?」他瞇眸,不解的望著她。
「你、你跟鈴奈夫人,有沒有舊情復燃的機會?」她問的語氣有一些酸味。
他先是愣了一下,最後大笑出聲。「你這算是在吃醋嗎?」
以往,他討厭女人爭風吃醋,但冷櫻這麼誠實的問出口,他卻一絲的厭煩也沒有,反而感覺她是個可愛的女人。
她嘟著一張小嘴,反問:「你看不出來嗎?」也看不出來,她已經愛上了他嗎?
笨蛋!
「我看到丫。」他捏捏她的小鼻。「嘴巴翹這麼高,是要我吻你嗎?」說完,薄唇還真的覆了上去。
「你不要避開話題。」她哼了一聲。「雖然我們沒有正式的關係,可好歹我有權利知道你一次跟幾個女人交往吧?至少,我要知道會不會得病……」
他瞇眸。「你的意思是說,我不乾淨?」
「呃、呃,我沒說呀!我只是怕你有多個性伴侶……」
他猛然將她拉入懷裡。
「我還沒有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他的大掌扣住她的下顎。「我承認以前有床伴,但那也是生理需要,可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的亂七八糟。」
「真的嗎?」她眼睛骨碌碌的轉著。「那你現在有女友了?」
「有。」他點了點她的鼻尖。「就是你。」
「耶?」她眨眨眼,「我又沒說要和你交往。」
「你都被我吃干抹淨了,還能說不要嗎?」他的口氣非常霸道。「而且我們在床上是這麼契合,你捨得不要我嗎?」
她的小手捶打著他的胸膛,臉上出現一抹潮紅。「你胡說什麼……我、我才不覺得和你在床上有多麼契合。」
他輕吻她的臉頰。「那你要再試試看嗎?」
「才、才不要!」她嘟嚷著。「你還沒有回答我,鈴奈夫人和你是不是……」
「我對別人的女人沒有興趣。」他歎了一口氣。「何況,她現在算是我的小媽。」
「那就是不可能了,對不對?」她主動的捧起他的俊顏。「我們這樣算是在交往了,所以,你身邊不准再有其它女人!」
「你向來都是這麼霸道的嗎?」他扯起笑容問。
「這不是霸道,這是約制。」她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她老早就想這麼做了,男色當前,她就不客氣享用了!
他緊緊的將她擁人懷裡,頭一次感覺到女人的溫暖,而不是生理需求宣洩後的空虛感覺。
「其實啊,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你不必那麼在意過去……」冷櫻躺在他的懷中,以溫柔的口氣說著。
「而且,那時你們男未婚、女末嫁的,大家都有選擇的權利。你不要把過去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而且,現在你有我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在她溫柔的語氣之下,他心中過往的那些傷痕,似乎漸漸的癒合起來。
「我會逃到台灣,一方面是我要逃離龍氏的牢籠,一方面是我想回到我母親的故鄉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對台灣如此眷戀不已,甚至不斷交代我,有機會一定要回到台灣看看。」袁真一笑道,拂著她的髮絲。
「既然你來到了台灣,就代表你重生了。」她玩弄著他的大手。「心裡的恨、心裡的痛,是不是都該隨風而逝了?」
「不可能。」他冷冷道。「我恨那個成為我父親的男人,他欺騙我的母親,讓她一生的青春全浪費在龍宗門裡頭,甚至他還背叛了我……」他緊握著拳頭。「這輩子,我不可能原諒他。」
冷櫻歎了口氣,小手覆上他的大掌。「好,我們不要原諒他,他是壞人!那你也不回龍宗門了?」
「死也不會回去。」
「可是,鈴奈夫人說你會有危險。」她比較擔心這點。
「我無心再次踏上日本,也無心回去繼承龍宗門。」他搖頭。「龍宗門的一切,與我無關。我會捎個消息給他們,讓他們知道我退出了這場爭奪。」
「對嘛,台灣是個寶島,待在這裡可以生活的很舒適,幹嘛回去。」冷櫻像隻貓兒般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他的懷中。
他笑望著她,心底流過一絲的暖意。
沒想到,短短一夜的親密,就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加溫不少。
或許當他喜歡上她的那刻,幸福就已經降臨了……
鈴奈夫人與袁真一說明一切之後,就回到飯店等候消息。
然而,經過二天的時間,她依然得不到袁真一的答案。
在第三天的早上,她又沉不住氣,決定親自再往袁真一的別墅走一趟,不管怎樣,她一定都要說服他。
只是,當轎車駛進偌大的庭園時,她透過車窗,望見有一名年輕的女子正站在庭園中,拿著水管噴灑著庭院中的花草,在陽光下,顯得十分耀眼。
可她不怎麼在意,將眼光斂回,讓司機將車子停在大門前,接著下了黑色轎車。
鈴奈夫人依然是一身和服的打扮。
在她下車的同時,正在幫花樹灑水的冷櫻,已將鈴奈夫人的一舉一動全看進眼裡。
「沒想到鈴奈夫人又來找真一了。」冷櫻有些不滿的皺皺小鼻,然後放下手上的水管,好奇的跟上鈴奈夫人的腳步。
她跟著她來到主屋,發現門口站了二名大漢,正以凜冽的眼神望著她,似乎在阻止她進門。
但她毫不理會,還是硬擠入他們之中,進入大門。
一進到大廳,她便見到鈴奈夫人與袁真一相對而坐,二人的臉色部非常的嚴肅。
而她就像個雕像般的站在一角,不敢往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好在袁真一發現了她,招招手要她過來。「櫻櫻,你站在那裡做啥?過來坐。」
「好。」冷櫻扯出一抹笑顏,蹦蹦跳跳的來到他的身邊坐著。
坐在袁真一身邊,她眨著一雙好看的美眸,盯著鈴奈夫人瞧。
鈴奈夫人一眼就認出冷櫻是剛剛站在庭院的那個女人。
她以為這女人只是女傭,可沒想到她卻和袁真一平起平坐,甚至還加入他們之間的對談,此時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真一,她是誰?」鈴奈夫人故意以日文問道。
袁真一不搭理她,依然以中文回道:「冷櫻,我的女友。」
女友?!鈴奈夫人的臉色鐵青,心裡像是被大石猛烈撞擊了一下。
奇怪!鈴奈夫人明明會說中文,為什麼在她的面前就非得說日文呢?冷櫻在心裡嘀咕著,但還是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
「鈴奈夫人,你好。我想你聽得懂中文才是,而且我不是外人,我是真一的女友,從頭至尾所發生的事情,我大都瞭解,所以請你不要防著我。」冷櫻保持禮貌說著,同時也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鈴奈夫人的臉色頓時慘白,眼前這女人是在向她示威嗎?
她盡量放鬆語氣,也揚起一抹冷笑,以中文說道:「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只是真一的床伴罷了。」
「我可不是為了錢才和他交往的。」冷櫻笑得美麗。「就算我爬上他的床,也只是因為愛上他的人,可不是為了要當上什麼夫人、少奶奶的。」她的口氣雖然溫和,但話中卻有反諷的味道。
她一向是以和為貴的,但別人要是故意要踩她痛處,她也不會乖乖接受這樣的挑釁。
鈴奈夫人是聰明人,當然聽出來冷櫻話中之意,氣得羞紅了臉,雙肩微微的顫抖著。
「我與真一要談重要的事,是不是能請你先離開?」
「她是我的女友,我的事她都得知道與瞭解。」袁真一雖然不想插手女人的戰爭,但還是為冷櫻說了話。
冷櫻見袁真一為她說話,高興的攬億了他的手臂。
「鈴奈夫人,我知道你一直要真一回閂本,可是我討厭日本、他也不喜歡日本,所以,他絕對不會和你一起回日本去的,你不要一直說服他,沒用的!」
「真一,為什麼你不考慮?」鈴奈夫人急了,皺著柳眉問著。
「我對龍宗門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我不想回去。」袁真一乾脆的拒絕了。「不管你怎麼說服我,我的心意已決。」
「是呀、是呀!我們要很甜蜜的在台灣過一輩子,他可不會回去日本。」冷櫻窩在他的懷裡,附和道。
鈴奈夫人激動的握著雙拳,眼光惡狠狠的看向冷櫻。「是你一直煽動真一不要回去的,是不是?」
冷櫻皮皮一笑。「我可沒有,決定權在真一的手上,我只是夫唱婦隨罷了!」
鈴奈夫人生氣的站了起來,惱羞成怒的對著袁真一道:「真一,我再認真問你一次,你真的連考慮都不考慮嗎?」
「不。」他的答案依然相同。
鈴奈夫人深呼吸一下,眼中掠過一抹狠戾。
「是嗎?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她朝他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便揚首離去。
見鈴奈夫人乾脆的離去,冷櫻忍不住道:「耶,她這次怎麼這麼簡單就走了呀?」
「嗯!」袁真一也感覺有異,但卻不想理會。「不理她了,或許她真的打消念頭了。」
「希望是真的打消念頭了!」她眨眨眼,雙手環繞著他的頸子。「不過你真的捨得放棄那些權力富貴嗎?」
「你是嫌我還不夠有錢?」他笑望著她,輕啄了下她的唇瓣。
「就算你不像現在這麼有錢,我還是愛你的!」她笑得好甜、好甜……
沉溺在甜蜜世界的兩人,完全沒發現剛剛鈴奈夫人眼中那抹不甘願的眼神。
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