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玩也有玩膩的時候,近日來烈城傑對任何事情都感到興趣缺缺,心情只有「悶」字可以形容。
只見他此刻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修長雙腿擱在茶几,隨手取來雜誌翻閱,內容色彩繽紛,AV女優裸露煽情演出,大膽尺度令男人血脈僨張,但這些已經吸引不了他了。
啪!下一秒雜誌飛進垃圾桶裡。
他坐起身啜飲一口自己調製的血腥瑪莉,但很快的酒杯被擱下,提不起勁,連酒都覺得難以入口。
走到窗台邊,從三十樓俯瞰而下,他突然羨慕起那些為生活汲汲營營的人,至少他們有為生活奮鬥的動力,而他卻在此像個了無生趣的老頭。
呿!胡扯,他高高在上才是令眾人羨慕……玻璃窗上的倒影無精打采,這話顯然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悶,很悶,再不尋樂子,他恐怕會得憂鬱症。
但,問題來了,能去哪?又該做什麼事?烈城傑的表情陷入呆滯。
「可惡!在生活中尋找樂趣這麼難嗎?」低咒一聲,他抓起車鑰匙離開死氣沉沉的房間。
烈日高照,喧囂的車流更顯得天氣悶熱,尤其那車身反射出的陽光非常刺目,灼熱的太陽像是要連人體內的血液也吸乾一樣。
陷在車陣裡的烈城傑第N次咒罵,莫約又過了幾分鐘,車子仍動彈不得,他索性打手機交代司機前來取車。
掛上電話後,他將車子上鎖瀟灑離開。
黑亮的保時捷就這樣停在多線道的大馬路上,與主人一樣霸氣十足,根本不顧其它人錯愕的眼光。
烈城傑走在人行道上,心情舒暢許多,不知多少年不曾這樣在街道漫步,挺鮮的,也許日子應該回歸純樸,那就可以尋到樂子了。
忽然,眼前獨特的招牌讓他雙眸為之一亮,檜木莫約一層樓高,招牌只有簡單幾個宇,但木雕刻工令人讚歎不已,就像施展魔法般的,教他移不開視線,就連站在遠處也能嗅到檜木芳香。
真行,利用視覺帶動行人感官,教人佩服。
「茂森國際竹木雕工藝?!」烈城傑訝異的挑高濃眉,這不就是他自己所投資的公司嗎?
當初會投資木雕工藝只是一時興起,後來只有在看到年度報表時才會留意,前些日子他本來還打算剔除這項無聊的投資。
再一次確認無誤,烈城傑邁開腳步進入,發現館內風格已全然不同,猶記得初次來訪,見到的藝術品很機械化,如今手工刻出來的每一項作品都富含生命力。
「歡迎光臨,啊!烈總裁。」接待小姐親切迎向前,赫然發現他竟是教人難忘的烈城傑。
而他只是點點頭,繼續欣賞精緻的雕刻品,而接待小姐慌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得了啦!如衣食父母的大人物來啦!
不久後,茂森的負責人鄭國源,還有幾位經理級的主管也跟著出現,個個面帶笑容,心情亦忐忑不安。
鄰國源莫約六十歲,灰白鬢髮滲著汗水,「烈總裁,不知您要來……」
烈城傑揚起手打斷他文譫誨的客套話,「只是路過,順道進來看看。」
「不知您對什麼形式的展覽品有興趣?讓我為您介紹。」鄭國源的神情依舊緊繃,不停的鞠躬哈腰。
跟這麼嚴肅的人說話很累,烈城傑搭上他的肩膀,「老兄,別叫我總裁,就當我是普通的客人。」
年紀相差三十歲,這稱呼讓鄭國源錯愕,不過情緒倒放鬆了些許,「呃?是是是。」
「展示館裡的作品風格改變很多。」烈城傑滿意的點頭。
「半年前展示部經理換人,木雕師父也更換不少。」
「很好。」烈城傑嗅到「新鮮味」,興致又被勾起,更加仔細的欣賞起作品。
鄰國源始終跟在一旁,適時解說,「除木雕材質、雕工手法之外,其作品與觀賞者的共鳴度也是決定作品優劣的原因之一。」
烈城傑從眾作品裡再次感受木雕藝術的無窮變化,雕刻技法可稱為鬼斧神工,當他轉身進入另一間展示廳時,視線隨即被牢牢鎖定。
「策馬」,馬匹奔馳如電,視覺被勾起連鎖效應,這回烈城傑不只嗅到檜木芳香,還彷彿聽見駿馬鳴叫聲、風在耳邊呼嘯,真不敢相信只有一百二十公分高的木雕,竟能創造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效果。
「絕!真絕!」烈城傑急步靠向前,眼底流露出證賞。
純熟刻法給予馬匹活躍的生命力,展現出力與美,馬鬃柔和似真,肌肉充滿力量。
「是啊,雕刻刀工、鋸法純熟度,柴師父皆表現的盡善盡美。」鄭國源相當引以為傲。
「策馬與外面的招牌有同樣風格,是同一個人的作品嗎?」豪邁又細膩的刀功教他讚歎不已,這位木雕師父引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是的,柴師父的心思很是細膩,她還會毫刻,極其細膩的風格是一般師父比不上的。」
柴孟竹這位奇女子,三歲開始學雕刻,天份加上不斷的努力,年紀輕輕已俱有大師級的功力,只可惜身為女人,體力、氣力較居於弱勢,否則她早在木雕界佔有一席之地了。
烈城傑環視展示廳,「柴師父的作品不多嗎?」
「大型作品不多,其餘作品都在二樓的盡不廳。」鄭國源領著他來到二樓。
二樓的作品全是走精緻路線,茶具、裝飾精品等等,烈城傑手裡捧著竹製花器,見識到柴師父擁有女人般的細心,不過他對裝飾用的木雕沒興趣,目光很快便又被其它人的作品拉走。
木雕的裸女?挺有意思的。
烈城傑走向人形木雕,視線來回橫掃,但並不是在欣賞裸女的作品,腦海裡想得全是樓下的策馬。
如果……詭異的笑容在他唇瓣綻開。
「烈先生?」鄭國源小心翼翼的喚著。
這三十公分高的裸女雖有些煽情,但還不至於讓人想入非非,這烈城傑該不會有特殊癖好吧?
「我想要樓下的策馬。」烈城傑轉身,神色轉為嚴肅認真。
「啊!策馬?」怎麼突然扯到那裡去,鄭國源很是意外。
「價碼不是問題。」
「烈先生別誤會,我以為你是要裸女作品……」
「哈哈,我只對真實的波霸有興趣。」烈城傑往樓下移動,迫不及待要將策馬帶走。
「我我我這就要人準備。」鄭國源老臉紅透。
「包裝好即可,我會自己打電話請司機開貨車運送。」
「策馬」是用高等檜木雕刻而成,雖只有一百二十公分高,但其重量驚人,兩個大男人搬運仍很吃力。
藝術品上車,確定安全無虞,烈城傑也跟著上貨車,「到獵艷。」
「是。」司機黃士豪跟隨烈城傑三年,但面對他奇怪的行徑,仍會感到錯愕。
獵艷即是成人頻道的名稱,難不成這木雕藝術品要擺設在那裡去?
恐怕不是,依烈城傑的個性這木雕肯定是用來惡搞尋樂的。
獵艷這棟大樓的色彩很鮮明,一至四樓是普通辦公室,五樓有嚴禁管制,從這裡放眼望去可見禁忌海報、照片,甚至還有不少充滿性暗示的擺設。
六、七樓充滿淫聲穢語,有數十位擁有甜美嗓音的女子忙著應付熱情來電,樓層愈往上愈勁爆,這裡還設有拍片場地,倘若看到露點養眼的畫面不用意外,見到火辣辣的場面千萬要防止心臟病突發。
策馬被搬運至十樓的攝影棚,只因烈城傑突發奇想的準備把AV女優與木雕工藝結合。嘿!一定很有趣。
烈城傑踏出電梯的那一瞬間,興致突然削減大半,空氣中的濃郁香味與前一刻木頭的清香成反比,他的胃部隱隱抽動。
「烈……」可可扭腰撲向前。
透明的薄紗下春光一覽無遺,只貼上胸貼的巨乳劇烈晃動,私密的第三點在她故意跌倒時全部敞露。
此景足以讓任何男人噴鼻血,但是……
這頭母牛卻讓烈城傑作嘔,胃部翻攪得更厲害,決定收回只對真實波霸有興趣那句話。
可可的尖叫聲遂引來一群女人,「烈,人家好想你啊。」
母牛群蜂擁而上,他氣惱的轉身就走。可惡!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興致全被破壞了。
「烈……別走嘛。」
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出現在獵艷,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又要匆匆離去,熱情的女人們自是加快腳步緊追不捨。
操他媽的!濃郁的香水會悶死人,烈城傑現在只想速速離開乳牛牧場。
怪哉,自己從前為什麼會喜歡膩在這裡?烈城傑不但回想不起以往左擁右抱的快意,還有種再想下去會狂吐的厭惡感。
唉!沒了新鮮感什麼都不對勁。
油桐花開了。
花瓣如雪花般片片飄落,天地一片銀白,彷彿這五月天降下雪,踩著佈滿白色花瓣的石階,穿梭在樹林內,可以感受到花香帶來的溫馨。
山林盡頭有一片翠綠湖泊,它的美令人驚艷,寧靜悠然猶如塵世中最後一片淨上。
「哇!好美啊。」柴羽月愛死這裡了,拋下背包,她不斷捧起花瓣往空中灑,倩影旋轉、長髮飄逸。
「真的好像雪,難怪人們總是形容油桐花像五月雪。」她像個孩子又叫又跳,不久便弄得滿身花瓣。
「是很美,只可惜花期太短。」柴孟竹撥弄頭髮讓花瓣落下。
「姊,咱們來打雪戰好不好。」語未畢,柴羽月已將手中的花瓣灑出。
柴孟竹沒有防備,全身沾染上花瓣,「你好調皮。」
「呵呵,好玩嘛,我真是來對了。」
「就怕你住不慣。」柴孟竹拍落花瓣,拾起妹妹的背包往三合院走。
初來時三合院老舊不堪,但柴孟竹用心整修,重砌紅磚牆,拆除腐朽欄杆,鞏固房屋後再加以精雕細琢。
神乎其技的雕工改變了一切,如今三合院清幽怡人,就連小地方也美得精緻,屋內還散發著檜木的天然香氣,藝術融合在生活空間裡,讓這裡住起來極為舒適。
這三合院名為千奇閣,是柴孟竹的住所兼工作室。
「才不會,我想永遠住下來。」柴羽月輕撫樑柱,上頭的木雕花紋讓她紅了眼眶。
不孝女!這裡是父親成長的地方,也是父親生前的工作場所,而驕蠻任性的自己卻從沒來過。
她從沒見過父親認真時的神采,更別提繼承父親對木雕的執著與熱情,最過份的是,在父親去世多年後,她承受不了經濟壓力,才肯來這裡投靠姊姊吃軟飯。
不孝女罵上千萬次也彌補不了。
「怎麼了?」柴孟竹察覺她的聲音帶著哽咽。
「姊,你扁我好不好?」柴羽月拉起她的手央求。姊姊的手有些粗糙,讓人心疼的更想哭。
柴孟竹被她逗笑了,「你在想什麼?別皮了。」
「我是認真的。」
「那就給我揍你的理由。」柴孟竹只是隨口問問,便轉身到廚房裡倒茶拿餅乾。
柴羽月的手指絞動老半天,話梗在喉間出不來,索性改口,「姊,讓我幫你工作吧。」
「你想跟我學木雕?」柴孟竹很意外。
「嗯嗯,說不定我跟你一樣有天份,以後也可以靠這行吃飯。」天真的柴羽月信心滿滿的說。
「木雕不是靠天份,而是長久的努力學習。」
「努力人人都行啦!」
「只要你有心想學,我一定教你。」很瞭解妹妹的沒定性,但柴孟竹仍對她抱著期望。
柴羽月推開桌上的餅乾、茶水,「現在就學!兩天之內我一定要刻出成品,嘿嘿,高價出售啊。」
聞言,正在喝茶的柴孟竹差點噎著,看樣子妹妹的熱情只能維持幾分鐘。
果然不出所料——
幾分鐘後柴羽月便扯開嗓門嚷著要放棄,「嗚嗚……我死也不要再碰雕刻刀了啦!」
柴孟竹溫柔的替她貼上OK繃,「不會再流血了。」
「好痛!好痛!」柴羽月為了指尖那小小的血痕哭哭啼啼。
「雕刻急不得,一定要靜下心來。」
「我當然急嘍,想分擔家計,早一點把債務還清嘛!」
當年父親去世,木雕藝品館周轉不靈背負債務,母親承受不住最後病倒,長久下來醫藥費、債務愈滾愈多。
姊姊因此放棄學業全心投入木雕學習,這幾年來全多虧有她賺取生活費,否則柴家老早垮了,而她這個一年換二十四個老闆的沒用傢伙,最後還要靠姊姊養,唉……愈想愈悲哀。
「別擔心,一切都上軌道了,負擔減輕很多。」自從半年前與茂森國際正式簽長約,經濟來源穩定,柴孟竹終於能喘口氣。
柴羽月頹喪的趴在桌面,「你覺得有什麼工作適合我?」
「呃?」這問題難倒她了,老實說妹妹只要能安份的待在這裡,就萬幸嘍!
「唉唉唉!」柴羽月鬱悶得難受。
油桐樹開花不會落葉,白色的花堆在葉子上,像被托著的雪堆,當微微涼風吹動時,五月雪飄落,真是美不勝收啊!
「啊……」點子一閃而過,柴羽月猛然尖叫站起。
「你的手有這麼痛嗎?」柴孟竹被嚇了一大跳。
「油桐花的花期有多久?」
這問題冒得突然,柴孟竹能夠預料她又想打歪主意了,「五月是盛開最美的時候,花期如果長一點可以到七月。」
「幸好!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柴羽月好興奮,莽撞的奔向另一間房,「姊啊,你的工作室是那一間?這裡有幾間房?」
「工作室在後院。」
當工作室的門開啟,柴羽月搶先進入,「哇!東西還真多。」
「小心,中午趕著去接你,我沒有收拾。」柴孟竹怕她不小心又受傷,連忙將工具一一收起。
「哇,這只剛孵出來的鳥兒好可愛。」
「這是竹根雕。」柴孟竹還來不及解說,妹妹又兜到另一邊。
「真是太好了,這裡有不少寶貝,你可不可以畫這附近的地形圖給我,最好還有風景簡介。」一眨眼,柴羽月又晃到工作室外頭。
「風景簡介?」
「天哪!這裡好空曠,還可以看美景耶。」三台院後又是一番別緻風景,佇立在此,藍天一望無際,山下美景全映入眼底。
看著她東奔西跑,柴孟竹感到頭疼,「請直接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麼?」
「民宿!風景優美,三合院又舒適,這裡是享受大自然的好地方。」呵呵,她真是太聰明了。
「什麼?這裡是我工作的場所。」太荒謬了。柴孟竹急急搖頭。
柴羽月挽著她的手撒嬌,「姊啊,民宿可以跟你的工作並存。」
「我沒有多餘的時間服務客人,就算勉強騰出時間,我也沒能耐為客人張羅吃住。」
「哎呀!吃的方面有專業廚師,住由我安排。」柴羽月拍著胸脯保證未來一切美好。哼哼,她第二十一個工作正好是民宿服務生。
「聘請廚師?我們哪有多餘的經費?」
「嗯哼,我有朋友當廚師。」
「哪裡付得起高薪挖角?」柴孟竹笑她太天真了。
「呃?他剛好失業,是我的男朋友啦!」
「不會吧!」這下她頭更痛了,如果任妹妹瞎搞,未來恐怕一片混沌。
「安心啦,只要能引起客人買藝術品的慾望,就能賺錢嘍!」柴羽月小腦袋瓜裡全是鈔票如雪花紛飛的景象。
「我和茂森國際簽了約,作品只能由他們陳列出售。」
「啊?沒關係,收指導費也能賺錢,開放工作室給客人參觀,撥時間指導簡單的木雕創作即可。」柴羽月仍把一切想得美好。
「工作時我不喜歡被打擾,更不喜歡有陌生人人侵我的生活。」柴孟竹收起溫柔,嚴肅坦白的說出想法。
柴羽月卻仍不死心,嘰嘰喳喳的努力遊說,「創作要多看多聽多接觸,相信來訪的客人一定能帶給你不同的感受,然後靈感愈來愈多。」
「我……」
「我知道藝術品具有個人獨特風格才有價值,只是,如果又能增加欣賞者的共鳴度,那這藝術品就會更完美了,反正多與不同的人接觸,那你會更瞭解人的想法、需求……」嘰哩呱啦,她把好話全說盡。
柴孟竹的耳朵嗡嗡作響,「羽月……」
「孟竹在嗎?」
呼喚聲傳來,柴羽月串先奔到前院,「在在在!那位找啊?」
張立凡仔細打量面容與柴孟竹神似的女孩,「你好,你是孟竹的妹妹?」
「是啊,你又是誰?我姊的男朋友?」她挑眉問。這個男人瘦瘦高高,斯斯文文的給人不錯的印象。
「他是住在附近的鄰居。」柴孟竹加重鄰居兩個字。
「我叫張立凡。」知道柴羽月要來,他特別到市區買了些蛋糕點心,是愛屋及烏的心態作祟。
「哇!有蛋糕可以吃真好,謝謝啦。」柴羽月毫不客氣的收下。
「蛋糕多少錢?」柴孟竹則是掏錢要付帳。
「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別跟我客氣。」一直以來柴孟竹總是與他保持距離,張立凡頗為難過,但是喜歡她的心意仍不減。
「就是要客氣,才能當長久的鄰居。」柴孟竹很清楚他的心意,因此對他說話時從不曖昧、給希望。
長久的鄰居。他的心被扎痛了下,「孟竹……」
柴羽月嗅到不尋常,大聲呼喊,「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幫姊姊蓋房子的好心人。」
張立凡微笑道:「我沒那麼大的功勞,砌磚修牆這些孟竹忙下來的事情都是交給專業師父,而我只是偶爾幫點小忙。」
「你太謙虛了啦,這幾年如果沒有你照顧姊姊,她那能這麼悠哉。」柴羽月故意胡扯。
唉!姊姊也真是的,竟然為了賺錢養家,要放棄追求幸福的權利,不行,她一定要幫忙牽紅線。
「羽月。」她又想胡搞什麼?柴孟竹表情嚴肅。
以為姊姊不好意思,柴羽月更是熱心拉攏,「張大哥,我們姊妹決定要讓千奇閣朝民宿的方向經營,你一定要幫忙喔!」
他很是訝異,「民宿?真的嗎?」
「是啊是啊!已經找好廚師,我當服務生,姊姊指導客人木雕DIY,到時候就請你幫忙宣傳……」
黃昏、入夜、午夜,柴羽月那張嘴仍咯咯不停。
柴孟竹根本沒有插嘴的餘地。唉……罷了,妹妹對任何事情只有三分鐘熱度,就由她去吧。
至於與張立凡之間,是永遠都不會擦出火花的,況且二十六歲談感情還太早,努力把債務還清,讓母親能接受更好的醫療那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