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驚惶地叫出聲,突然醒了過來。
窗外陽光明亮地灑落床前,溫暖了一床的棉被。
卻沒有辦法溫暖她的心。
櫻桃疲憊地扶著汗濕的額頭,緩緩地下床走向浴室。
待會兒她還要去咖啡館兼三個小時的班,千萬不能夠遲到。
她梳洗換衫完畢後,拿了皮包和機車鑰匙要出門去,客廳茶几上一張淡色紙箋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是什麼?
她拿起那張紙,看見上頭龍飛鳳舞的字跡,輕輕念出來。
「沈小姐,請你安心睡吧!機車我會教人送來,還有咖啡館和泡沫紅茶店的工作請不要去了,你會累壞身子的。」她手微微發抖,「呂頌奇留。」
是頌奇!
他的字溫暖了她的心房,也奇異地撫平了她因噩夢所帶來的傷心。
也許……老天爺在給他們一個重新認識的機會,也許事情並沒有她想像的那樣糟,也許頌奇會再度愛上她,或者是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櫻桃將那紙箋貼近心房,感動好半天。
只是,上一次他這樣突然離開她的生命,就已經讓她痛徹心扉了,這一次,她可還能信任他?
倘若他最終又將離她而去,她該怎麼辦呢?
她不認為自己還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
櫻桃既為難又矛盾……
☆☆☆
中午休息時間,櫻桃坐在內科診療室的椅子上,無聊地翻動著報紙。
突然,診療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大束紅色玫瑰花伴隨著奔放的瑪格麗特,繽紛地盛放在她眼前。
「現在是休診時間……」花突然被拿開,露出那張英俊愛笑的臉龐,櫻桃頓時驚喘一聲,「你!」
「中午有空嗎?可否賞個臉吃個飯?」頌奇一身閒適的羊毛衣褲,看起來清爽又懶洋洋的。
「我吃過了。」她懷中被迫塞入那一大把幽香四溢的花。
「那好,我們去喝杯咖啡。」他微笑。
「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他挑高眉毛,笑意不減,「我在追求你。」
她的心怦然狂跳,表面上仍故作鎮定,「少開玩笑了,我沒有時間陪你玩男女遊戲。」
他的表情有些受傷,「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能喜歡我多久?三天?三個月?還是三年?」她反問。
「我猜你不是那種崇尚『只要曾經擁有,不必天長地久』的人。」他苦笑。
「當然。」她強迫自己將那把花還給他,「我相信有很多女孩子願意接受你這束花和邀請的。」
「就當它是個禮物好嗎?」頌奇溫和地道:「儘管你已經拒絕了我。」
「如果我收下,你以後就不來騷擾我了嗎?」她的心情好複雜,既希望他說是,更希望他說不是。
頌奇迷人地笑了,一本正經地道:「我可沒有答應你。」
「你的意思是?」
「我會用我的誠懇打動你的。」他輕輕將花再放入她懷中,轉身翩然欲去。
「等等!」櫻桃叫住他,薄霧微蒙上眼眸,「你為什麼要追求我?」
他想也沒想,衝口而出,「也許是因為……我的心好像在看見你時才會是完整的。我的腦袋和心裡再也裝不下其他的身影了。」
他對她的思念一日日加深纏綿,教他怎樣也忘懷不了。
櫻桃哭了,淚撲簌簌地掉下來,宛若斷了線的珍珠,晶瑩剔透。
頌奇心驀然抽痛,一個箭步向前將她擁入懷中,憐惜地叫道:「別哭,我求你別哭,我最怕看到你哭……」
這句話如此熟悉,頌奇說完,不由得一愣。
可是櫻桃聽見他這麼說,哭得更大聲了;頌奇顧不得要抓回在腦袋中閃過的某些片段,急急將她抱得更緊。
只要她停止哭泣,只要她展開笑靨,叫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強烈至極的情感淹沒了頌奇所有的理智,在這一瞬間,他對自己發誓絕不再讓她傷心哭泣。
「櫻桃……」他的心都揪緊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不要說話,這樣抱著我就好。」她在他懷中啜泣。
頌奇只得乖乖地抱著她,直到她的哭聲漸漸變成了抽噎,最後再沒聲音。
她把滿臉的淚水鼻涕全往他上衣擦,抬起頭時,小臉蛋倒十分乾淨。
「我渴了,請我喝茶。」
頌奇一怔,隨即歡愉地笑了,「遵命。」
他們之間可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櫻桃不知道,但是她注定沒有辦法忘記他,沒有辦法將他推離身邊了。
無論是離魂時的他,還是已經還魂的他……當她再擁著他時,熟悉的味道再度包圍著她,教她怎麼也放不掉了。
她不要再離開他了,從此刻起,她要聽憑心底的聲音,讓心決定一切。
☆☆☆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形容的是逝去的永遠最美,未來的也不可能帶給自己快樂了。
可是對櫻桃而言,頌奇是她生命中的曾經滄海,而現在又換了另外一個「身份」與她邂逅。
放開胸懷後的她,已經不再那麼執著於某些事、某些細節了。
現在的她,每天快快樂樂的上班,頌奇熱烈的追求帶給她生活中無數的驚喜與甜蜜,人生如此,她再無所求。
只是當她與他獨處時,仍忍不住想告訴他,有關於他們兩個所發生的事……那段離奇的離魂記。
只怕他不能接受,還會嗤之以鼻。可是對她而言,那一段是最美麗的回憶,她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忘懷。
若要遺忘割捨那一段,等於是要將她的心活生生地撕掉一個角落。
唉,如果他也能記起那一段蝕心刻骨的甜美歲月就好了。
那她的生活就太完美了……
☆☆☆
櫻桃抱著靠枕,斜倚在沙發上邊吃鱈魚香絲邊看電視。
由於是休假的晚上,她也懶得煮飯,情願窩在沙發裡懶洋洋地看電視影集。
頌奇今天要去香港參加一個會議,臨行前還一直交代她一定要記得吃飯,念得她耳朵快長繭,可是心裡卻好甜。
但是答應歸答應,她的懶骨頭一動,還是全身上下都會進入冬眠狀態,寧願胡亂吃些束西或讓它餓,也不願起身煮飯。
更甭說要她出去買便當了。
就在櫻桃吃鱈魚香絲吃得不亦樂乎時,門鈴陡然大作。
她眼睛猶盯著電視螢幕,手裡捏著那包鱈魚香絲,緩緩地往門邊移動,然後打開了門。
「你開門都不看的?萬一是壞人怎麼辦?,」一身帥氣銀色西裝的頌奇皺著眉頭,在瞄到她手上的鱈魚香絲時,眉頭蹙得更緊。「沈櫻桃!你答應過我什麼?」
「啊?呃……」她吞了吞口水,想把那包證物往身後藏。「這個……這個……咦,你不是在香港嗎?」
「事情辦完就趕著回來看你了。」他伸出手,她只得乖乖地將零嘴交給他。
櫻桃嘟著嘴回到沙發上,盤起兩條腿咕噥道:「每次都會設陷阱給人家跳。哼,勝之不武。」
他啼笑皆非,「那是你自己每次都做壞事,所以才每次都被我逮到。上次是誰偷偷吃科學面的?還有還有,是誰吃一包酸梅就想混過一餐的?」
「男人的記憶力不要那麼好行不行?這樣我們女人怎麼混呀?」她嘀咕著。「對了,幹嘛穿得這麼帥?」
他這才想起,「瞧我,差點給你氣暈了。我是要帶你出去吃飯的,換個衣服吧!有沒有正式一點的?」
「幹嘛要正式?有人請喝喜酒嗎?」
「不,是一個社交晚宴,想帶你去玩玩。」他微笑。
「我不要。」櫻桃二話不說就拒絕。
「為什麼?」
「我又不是你們那個圈子裡的人。別說我不會端著香檳酒四處跟人寒暄問好,我甚至連一件可以看的衣服都沒有。」她挑眉,「最正式的是護士服,要不要?」
「那我帶你去買衣服。反正晚宴七點半開始,我們晚些到也沒關係。」他輕笑著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我不要。我沒錢。」她拚命搖頭。
他又好笑又好氣地道:「是我邀請你去的,治裝費當然是我出。」
「我不會花你的錢的。」她的立場依舊堅定。
頌奇瞪著她,「兩條路給你選,一條是換上衣服跟我去買禮服,第二條是我扛著你出去。」
「我要選第三條。」
「抱歉,沒有第三個選擇。」他衝著她笑。
櫻桃驚嚇地看著他,「你該不會是開玩笑的吧?我去宴會只會鬧笑話,要不然就是去那邊睡覺……你找別人去吧!我相信一定有一大堆女孩子等著你邀請。」
他略帶不悅地道:「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的女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難道他看不出來嗎?她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去那種上流場合只會顯出她的突兀呀!
他不由分說地攔腰抱起她,眼神堅定。「我們走。」
「喂……」
同樣的情形再次重演,櫻桃又這樣被他給硬押走了。
☆☆☆
高貴的名牌專櫃前,小姐正慇勤忙碌地打扮著櫻桃。
櫻桃一下子被推進更衣室換衣服,一下子被拉出來看衣服,雖然能夠體驗到自己美麗的一面,可也把她折騰慘了。
好不容易挑到了一件玫瑰紅的小禮服,貼身的剪裁將她美好的身材展現無遺,大膽的露背設計更是讓櫻桃雪白的背袒露在眾人面前。
櫻桃自己都看呆了,沒想到她也可以變得這麼窈窕嬌媚,艷冠群芳。
嘖嘖,真的是人要衣裝呀!
頌奇眼眸的顏色一下子變深了,他緊緊張張地推著櫻桃道:「不行,再換另外一套,要不然你剛才試過的也都很美。」
「為什麼不能選這一件?」櫻桃故意斜睨著他問。
他的心臟差點跳了出來,這未免太刺激了……而且他絕不可能讓另外一個男人見到這大片春光。
不行不行!
「為了我的心臟好,請你把這套衣服換下吧!」
「為什麼不能穿這套?你覺得這套小禮服不美嗎?」
美!就是太美了,它足以讓台北市一半的男人心肌梗塞。
光想到她小禮服底下只穿一件小褲褲,上身因剪栽的關係而無法穿胸罩……
頌奇覺得汗流浹背,小腹隱隱滾燙起來。
他臉上卻是帶著懇求之色,「你好美,可是這件禮服的效果太驚人,我只要你穿給我一個人看……今天的宴會,你絕對不能穿。」
櫻桃很高興自己讓他吃醋了,咧著嘴道:「好好好。唉,真是難伺候的人啊!」
專櫃小姐看出頌奇對她的寵愛,急忙再拿過一件柔美又俏皮的櫻桃色禮服。
「小姐要不要試試這件?」
「好。」頌奇如釋重負。
待櫻桃換上這件櫻桃紅的及膝小禮服,頌奇眼睛倏然一亮。
雪紡紗質料柔軟服帖,櫻桃紅的色彩將她雪白的肌膚襯得更形動人。
「你覺得這一件如何?」他自己是好滿意。
「很漂亮。」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小公主一樣。
頌奇彈了彈手指,對專櫃小姐微笑道:「方纔試過的所有禮服都包起來,包括這一套。但是這套不用換下來了。」
專櫃小姐笑逐顏開。
櫻桃猛地倒吸口氣,「拜託……」
頌奇眼神溫柔極了,「就讓我寵愛你吧!你知道這對我而言根本不成負擔。」
櫻桃還能說什麼呢?他是那麼堅持,就算她反對也沒有用。
只不過這一堆美麗的禮服她又沒什麼機會穿。
真是搞不懂有錢人的心!
之後,他們又趕到造形沙龍,將櫻桃從頭到腳點綴得亮麗一新,淡淡卻優雅的彩妝將櫻桃的特色韻味都展現出來。
頌奇心中漲滿了強烈的驕傲,當他挽著櫻桃走入宴會會場,感受著四方驚艷激賞的眼光時,他覺得自己好愛好愛櫻桃……
不只是因為她打扮過後的俏模樣,而是她那緊張卻依舊掩不住大方雅致的氣度,讓她比在場所有佳麗名媛更出色。
「呂先生您來啦!真是我莫大的榮幸呀!」宴會的主人急忙而來,哈腰慇勤地笑道。
頌奇神態英偉翩然,笑容誠摯而禮貌……櫻桃沒有興趣聽眾人對他的恭維和諂媚,著迷於他自在尊貴的應答。
他的確有風靡萬人的魅力。
頌奇一直緊緊攬著櫻桃纖細的腰肢,佔有也保護性地不肯讓任何男人稍越雷池一步。
有他呂公子在此,恐怕也沒有人敢對他的女伴打什麼主意。
頌奇體貼地擁著櫻桃穿過人群,來到了食台前。
「想喝點什麼?還是餓了?要不要吃點魚子醬?」
「我想喝可樂。」
頌奇微笑,「好,我去幫你拿。自己取用些食物,別讓自己餓著了。」
「我知道。這點常識我還有,不會叫店小二過來點菜的。」她扮了個鬼臉。
頌奇笑了笑,步伐優雅地走向吧檯。
櫻桃捂著肚子,她還真餓極了,反正這些東西都不要錢,那麼她還客氣什麼呢?
她拿了白瓷盤子,挾了烤牛肉片和白酒燙明蝦,開始大快朵頤。
驀然一個高大的灰鬢男人走了過來,他手上挽著一個模樣高貴艷麗的婦人,在見到櫻桃時,他們倆都驚愕地怔了怔。
櫻桃也險些被喉裡的牛肉嗆死——
拜託,這太扯了吧!
難道台北就這麼小,居然會讓她碰到她最不想遇見的人。
她迅速地轉過身去,試圖閃過他們。
可是那對中年夫婦已經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睥睨與驚訝。
「你怎麼會在這裡?」
躲不掉了。櫻桃心中暗自祈求頌奇來救她,可是她從重重身影間望去,他正被兩個美麗女郎纏住了。
櫻桃一口氣嗆在氣管中,不上也不下;不過逃避問題向來不是她的作風。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面對他倆。
「世界真是小。」她對父親和父親的元配道。
「果然是櫻桃。︺她父親訝然,皺著眉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法律有規定我不能夠出席宴會嗎?」
「你有那個資格嗎?」她父親的元配一仰下巴,哼了聲,「鄉下的賤種就是鄉下的賤種,永遠上不了檯面。」
「是喲,你們兩個大概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了。不過當心這只是國王的新衣,自以為好看卻笑破人家的嘴。」櫻桃毫不留情地反擊。
他們兩個人已經欺侮她們母女很久了,難道這幾十年的折騰還不夠嗎?男的敗光家產還連累她這個女兒,女的則是自以為比誰都高貴。
在她看來,他們比街邊的垃圾還不如!
「沈芳生的女兒果然是個賤胚子,竟敢用這種口吻跟我們講話!」父親的元配橫眉豎目,氣唬唬地低叫。
儘管怒極,她還是必須顧及身份形象,不可破口大罵失了氣質。
她父親則是眉頭攢得更緊,「櫻桃,不要說我這個父親沒有照顧你,參加這個宴會的都是上流社會人士,你還是趕緊離開,省得丟臉。」
櫻桃氣得渾身發抖,她趕緊把盤子放下來,免得無法控制,失手砸壞了。
她冷冷地道:「也只有你們兩個才會結成夫妻!一個是黃鼠狼一個是烏鴉,配起來正好是禽獸一對!」
「你這個……」父親的元配怒叫。
她父親則是臉色大變,氣憤地舉起手甩了她一個耳光。
這個響亮的聲音驚動了所有人,正當他自覺失禮時,臉頰腫得老高、眼眶噙著淚水的櫻桃已經抓過手邊的一大盤義大利番茄醬面,往他們兩個身上摜了過去!
剎那間,驚叫聲四起,她父親與元配在尖叫吼叫聲中被潑得渾身污穢,麵條和醬汁沾了一身。
櫻桃這才仰高下巴,驕驕傲傲地轉身往大門大步走去。
頌奇擠穿過人群,望見這一切是既驚駭又好笑,但更多的是迷惑。
櫻桃向來不是這樣的人呀!她今天怎麼會這樣失禮?
不過情況不容得他再遲疑,他迅速地趕上櫻桃,拉住了她的手臂。
「發生了什麼事?」他心疼地看著櫻桃紅腫的臉頰、淚光粼粼的瞳眸。
櫻桃回頭見是他,直覺就想撲進他懷中哭出委屈,可是眾人都在看著,於是她只忍著淚水冷冷地道:「我早說過了,我不適合這個場合。」
他愣了一愣,皺眉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潑了人家一身?高先生和高夫人是長輩,你怎麼可以……」
他居然還責怪她?!
雖然只是蹙著眉輕聲責備,但是這卻比剛才那對夫婦給她的辱罵還教她心痛!
他竟然不幫著她,還幫著那對惡夫婦來責罵她?
櫻桃滿腹委屈傷心頓時都化作了酸楚的淚。
她要以前的頌奇,要以前那個保護她、守候著她不被傷害的頌奇……
櫻桃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傷心地凝視著頌奇,「你是個大混蛋!竟然幫著外人來欺負我……」
多年來的心結和今天的打擊融成了最強烈的傷痛,櫻桃幾近瘋狂地叫著。
頌奇看著她的模樣,心疼欲裂,可是眼見她已經失去了理智,他不得不握住她的肩頭輕搖,試圖搖醒她。
「櫻桃,櫻桃……」
櫻桃看著這群衣飾高貴,臉上都露出驚駭與厭憎的上流社會人士,痛苦與屈唇感越發深重。
「你們都一樣,你們統統都一樣!別人的孩子不是孩子,別人的命不是命……」她恨恨地道,眼光冰冷若刀地掃過每一個人,激得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她瘋了,她是瘋子!」高夫人高聲尖叫。
櫻桃瞇起眼,狂亂卻心痛地望向頌奇。
他的眼神迷惘又不敢相信,好像完全搞不懂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似的。
櫻桃的心被這樣的眼光撕成千萬片——
沒有人幫她,就連她最愛、最親的男人也一樣……他們都是有錢人,他們全當她是個鄉下來的瘋女孩,配不上他們高貴的世界!
櫻桃緩緩地冷靜下來,心痛依舊刺得她渾身發抖,可是她的眼神己經化作了冷淡。
「很抱歉為你們帶來了麻煩,還驚嚇到你們。」她美麗至極地做出一個完美的曲膝禮,眼神是過度傷心的空洞。「請接受我最誠摯的歉意。我先告退了。」
眾人都為她這一瞬間散發的美麗震懾住了。
「櫻桃!」頌奇直覺要拉她的手,卻被她輕輕地閃開了。
她已經決心將他和自己畫分為兩個世界……他屬於他的上流社會,而她依舊是她。
一個鄉下來的,再平凡不過的女子,和他再無瓜葛。
櫻桃緩緩地走出大門,所有的人都被她的淒艷撼住了,全場鴉雀無聲。
頌奇震撼地看著她,有種感覺好像她要永遠地離開他了。
等到他回過神來追出去時,街上早已不見櫻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