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梁冰最近最常做的娛樂——派李安嫻到風棠經常「出沒」的地方去,然後自己跟在後頭看戲
像這次,她就仗著李安嫻剛來這裡不久,對地形不熟悉,所以畫了一張地圖給李安嫻,叫李安嫻按照路線去幫她拿回「不小心」遺落在那裡的髮簪。
李安嫻拿著地圖,很疑惑地照著路線走,這個地方明明就是直走拐個彎就到了,為什麼阿冰偏偏要把它畫成九拐十八彎呢?雖然她剛來不久,但對寒香院附近的地形可一點都不含糊。
看她疑惑地偏著頭,梁冰躡手躡腳地跟在她身後大約十步的地方,全神貫注,以致沒有注意到接近自己的身影,而被狠狠地嚇了一跳。
「梁姑娘!」何敏寒在她背後拍了一下。
這幾天何敏寒一直在寒香院附近徘徊,好不容易等到梁冰步出寒香院,她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叫住梁冰。
哼!以為她會就這樣放任那女人跟楚靖祥過幸福快樂的日子嗎?想都別想!
梁冰撫著胸口看著眼前的何敏寒,這個人是不是對她上次的路見不平感到不爽,現在想來嚇死她?
「有什麼事嗎?」梁冰冷淡地問,一面心急地望著李安嫻愈走愈遠的身影,完了,快要看不見她了,現在不迫去就來不及了。
「有點事想跟你淡一談。」她順著梁冰的視線看過去,不懂她對一名下人為何焦急成這個樣子。
「我……」認命地看著李安嫻在遠處拐了個彎,梁冰挫敗地歎了一口氣,轉過頭直視著何敏寒,「談什麼?」來不及了,她錯失一個看好戲的機會了,梁冰在心中惋惜著。
「跟你談慕憶蓮的事。」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何敏寒說出了這個梁冰最感興趣的名字。
何敏寒相信楚靖祥一定會瞞梁冰,不可能把慕憶蓮和他之間的事告訴她的;而梁冰對這個耳邊聽見,但卻所有人都對她刻意隱瞞的人名一定會非常感興趣才對。
看吧,她非把他們兩個之間攪得天翻地覆不可。
「慕憶蓮?」果然不出她所料,梁冰馬上出現一臉好奇的神情。
「是啊,慕憶蓮。」眼看成功地挑起她的興趣,何敏寒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不同於一般的,那是令人看了就毛骨悚然的詭笑。
「她是誰?」梁冰問出了長久積壓在她心中的問題。
也不是她自己願意把它埋在心中的,而是不論她問誰都沒人願意回答她,沒辦法,只好把它放在心裡深處了,即使她真的很想知道慕憶蓮是誰。
「我表哥心愛的人。」何敏寒邊說還邊觀察梁冰的反應,期望在她臉上可以看到有趣的現象。
「靖祥心愛的人?」果然,梁冰聽了臉色馬上倏地變白,心愛的人?他心愛的人?這是怎麼一回事?既然他有愛人又為什麼要來招惹她?為什麼?
小心地掩起得意的笑容,何敏寒裝出一副帶著淡淡憂傷的表情,「但是她已經死了。」
「死了?」聽了這句話,梁冰的臉色微微好轉,人都已經死了,她又何必再去和一個死人爭風吃醋呢?
「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何敏寒神情沉重地道:「那就是你跟慕憶蓮長得一模一樣,你要謹防表哥拿你當她的替身。」
話一說完,梁冰那微微好轉的臉色又馬上變了,變得比剛才更蒼白,替身?!她竟然是別的女人的替身?!
「誰說的……都是真的?」梁冰問話的嘴唇開始顫抖。
「當然是真的。」何敏寒看了梁冰一眼,又虛偽地安慰她, 「不過你也別擔心,或許表哥是真心愛你的也說不定,」那帶笑的語氣就可以讓人感覺得出來何敏寒有多沒誠意。
梁冰扶住旁邊的牆壁,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對不起,我失陪了。」說完之後就搖搖晃晃地走回寒香院。
現在她的頭腦好亂,眼中熱熱地,想要哭又所別人看笑話,只好趕快回到一個只屬於她的地方,整理那一頭混亂的思緒。
冷冷地看著梁冰那站都站不穩的前影,何敏寒滿意地轉回竹園去,她倒要看看這下子表哥怎麼跟梁冰解釋。
楚靖祥、傲龍莊,甚至是那她現在連踏進一步都沒資格的「嵐湮閹」,就快要都成為她的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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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按照地圖上所畫的,李安嫻急急趕路,想要早點拿回梁冰遺落在池邊的髮簪,好早點回去。
驀地煞住腳,她看著攔住自己的手,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一定是那個整天吃飽了沒事幹,在她周圍閒晃蕩的副莊主。
認命地退後一步,抬起頭,李安嫻心裡暗自嘀咕,為什麼最近她不管走到哪裡都會遇上他呢?是他故意還是她倒霉?
「副莊主,對不起,我趕時間,請您讓路。」
風棠不悅地皺起眉,又叫他副莊主!跟她說了那麼多次就是說不聽,寧死都不叫他一聲「風大哥。」
「你趕著去哪?」他沉著臉問,他不會接受「趕時間」這個說辭的,分明就是要避開他,他就這麼惹人嫌嗎?
「我趕著去……」說了一半李安嫻抬起頭瞪著他,怪了,她為什麼要跟他交代去處?
「你瞪我?」風棠玩味地瞧著她那使憤怒也不減嬌俏的臉蛋,故作驚訝地說。
聽了他的話,李安嫻不情願地收回視線,發覺自己最近愈來愈沒大沒小了。
都是他害的!再度瞪了他一眼,她在他身邊尋個縫要繞身而過。
等一下,先不要走。風棠伸手拉住她,語氣免不了揶榆。
「副莊主有事嗎?」李安嫻幾乎是從鼻孔哼出這句話的,她撇過臉,把視線停留在花團錦族的園子裡,怕自己的白眼球又不聽使喚地霸佔黑眼球的生存空間。
「當然有事。」風棠拉過李安嫻的身子,要她面對他,「你為什麼老是躲我?」
又來了,他那種奇怪的眼光。
不自在地閃避他的眼光,李安嫻說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的答案,「我沒有躲您。」
「有沒有你自己心知肚明,」風棠不放鬆在盯著她。
「我只是覺得以您一個副莊主的身份是不宜和我們下人太接近的,並沒有躲您的意思。」
風棠瞪住她,極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掐上她的脖子,真的會被她氣死,跟她說了那麼多了還是不開竅。
「你馬上就不是下人了。」說了這麼一句她聽不懂的話,他就不由分說地拉著的手往「聚賢堂』』走去。
一路上,任憑李安嫻怎樣問、怎樣,風棠都不理她,只是一個勁地拉著她往前走。
反正現在跟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不如等她見了雷傲鷹之後,有了事實證明還來得好教她相信。
邊想風棠邊加快腳下的速度,想要早點見到雷傲鷹,早點證明他的看法是正確的。
「靖祥,我把人帶來了。」不理會其他下人的疑惑眼光,風棠拖著一路掙扎的李安嫻走進「聚賢堂」。
幾乎是立刻地,雷傲鷹一見到要了李安嫻馬上不能置信地站起身來。
「湘雁?」雷傲鷹喚著眼前的人,但看了一會又改口,「不,你是湘雪。」
太像了,在湘雁身上完全沒有那種「靜」的特質,而眼前這張和湘雁一模一樣的臉的主人,全身上下充滿了恬靜的氣息。
原本在猛力掙扎的李安嫻聽到他叫聲之後馬上靜止下來,眨了眨眼,滿臉問號地看著他,湘雪?是在叫她嗎?
察覺到她不再掙扎後,風棠放開了她,但看以他們彼此互相凝視時,他又假裝清喉嚨,咳了一聲,搞什麼?就算他們真的是兄妹,也用不著這樣彷彿眼中只看到到對方地對望吧!
靜默在一旁的楚靖祥玩味地瞄了風棠一眼,敢情是有人在吃醋了。
聽到那打擾的一聲,他們的視線不再膠著在一起,雷傲鷹一個健步走過去擁住李安嫻,「湘雪,我終於找到你了,父王一定很高興。」
「你幹什麼?」風棠馬上反射性地、完全沒有經過大腦地把李安嫻從雷傲鷹懷中搶過來,隨後警戒地瞪著他。
才剛擁住的人又被搶走,雷傲鷹一臉莫名地瞧著風棠,幹麼起這麼大的反應?雖說男女授受不親,可是他是兄,她是妹,久別重逢互擁應該—為過吧?
「哈……哈……哈……」看見好友失常反應的楚靖祥則朗聲笑了起來,幾時見過一向以冷靜自恃的風棠失去控制了,真是奇聞,天下奇聞!
「你笑什麼?」風棠不悅地瞪了楚靖祥一眼,有這麼好笑嗎?
「我……我……」楚靖祥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有幾年了?好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過了。
困窘地微紅了臉,風棠恨恨地把頭移向窗外。「笑吧,笑死算了!」
嘴裡這樣說,摟住李安嫻的手可一點也沒放鬆,不免讓楚靖祥又興起捉弄他一番的興趣。
狠狠發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好不容易止住笑,楚靖祥的視線在雷傲鷹與風棠身上暖昧地溜來溜去。
風棠被他看得心底直發寒,更加用力地摟住李安嫻。
李安嫻終於被他摟得受不了,而出聲抗議:「喂,你放開我啦,很痛呀。」
風棠尷尬地放開她,楚靖祥見狀又哈哈大笑。
「報!」
就在風棠被楚靖祥笑得準備一拳揮過去的同時,卻被通信的人給打斷,風棠只好咬牙切齒的瞪他,那眼神一再地告訴他:你給我走著瞧!
毫不在意風棠憤怒的瞪視,楚靖祥整了整臉色,正色問道:「什麼事?」
「有一位名叫許毅凡的人說他是雷堡主的好友,想要找雷堡主。」
楚靖祥用眼神詢問雷傲鷹,雷傲鷹朝他點了點頭。
「請他進來。」
「是。」
づづづ づづづ づづづ
吹著口哨,許毅凡嘴角浮著一抹淡淡的笑,踏著輕快的腳步走進傲龍莊。
他會這麼高興實在是不無原因.原因就在他真的是太幸運了,這次進宮並沒有碰到那個表面可愛,內心可怕的公主,真是可喜可賀,抬頭望望藍天,真是萬幸、萬幸,不幸中的大幸,那天那片烏雲並沒有遮去他的希望。
但他內心的雀躍並沒有持續很久,當許毅凡一腳才剛踏進「聚賢堂」的大廳時,那抹笑容馬上凍結在他的唇邊,雙眼睜得比平常大一倍的瞪著李安嫻。
錯愕地愣在那裡,他顫抖地舉起右手,伸出食指指著她,連問出來的話也因為驚嚇過度而顯得斷斷續續,「你……你怎麼……怎麼會在這裡?」難怪他在想怎麼會這麼幸運,原來是那個惡魔並不在宮裡啊。
莫名地看著那因為看到自己而明顯被嚇到的許毅凡,李安嫻不由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臉,不會吧?雖然她不是長得國色天香,但也還不至於會丑到嚇壞人的地步吧?
雷傲鷹站在一旁漾著滿臉笑,他想,毅凡是不是真的被湘雁虐待得很嚴重,否則,怎麼會驚嚇到這般田地?
好笑地看著快要被嚇死的好友,雷傲鷹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放心,她不是湘雁。」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十幾年的老朋友,總是不忍心看他被嚇到昏倒,瞧瞧他的眼角,似乎可以依稀看到一點晶瑩的光芒。
還未從剛剛的驚嚇中平復的許毅凡,又被狠狠嚇了一跳。
伸手反握住雷傲鷹, 「你說什麼?她不是那個惡……不,平昌公主,那麼她是誰?」
拉下他的手,雷傲鷹揉揉被他握住的地方,臭小子,使那麼大勁。
「她是失蹤多年的平瑤公主李湘雪。」
「平瑤公主,你說好是平瑤公主?」許毅凡瞪大眼睛的看著李安嫻,怎麼會?從來投有人告訴過他,失蹤的平瑤公主跟那個可怕的平昌公主會是雙胞胎,這下他只有祈禱上天保佑她不會跟平昌公主一樣可怕了。
不然……兩個惡魔?天啊,先殺了他吧!
不理會他的哀嚎,雷傲鷹走到李安嫻面前去,拿出一塊精美的玉珮,上面刻著一個「唐」字,「你有沒有這種玉珮?如果有的話,你應該是刻著李字的。」
望著躺在他手心中的玉珮,李安嫻從她懷中也掏出一塊與它一模一樣的玉珮,「是這塊嗎?」
「對,就是這塊,太好了,你果然是湘雪。」雷傲鷹從她手中拿過那塊刻著李字的玉珮。「『唐霸南北,李臨天下』,因為你是排行第五,所以是刻著李的。」他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尋尋覓覓了十幾年,終於教他找到了,父王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等等。」李安嫻抽回自己的手,「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雷傲鷹心疼地瞧著她,她在外頭一定吃了不少苦,她的面貌就沒有湘雁那般的容光煥發。
「當年。」雷傲鷹的眼光望向遠方,憶起了往事。「後宮群妃爭艷,彼此競爭,四處尋求仙藥,法師之類的,希望自己能個麟兒,生個龍種,以後能當下太妃,令父王煩不勝煩,於是,有了四個兒子的他,忽然想要有個女兒。」說到這他頓了一下。
「但又因群妃互相勾心鬥角,使得他信心全無,不想把希望放在她們身上,轉而把目標放在母后身上,母后賢淑良德,並無心於後宮爭寵之上,使得父王對她更疼愛有加,卻也不免遭人嫉妒。」
「過了一年,她終於如父王所願生了一下對雙胞胎女兒,原本在暗處伺機而動的各宮妃子全都想要除掉那對雙胞胎,她們認為只要除掉那對雙胞胎,父王的愛就會再回到她們在上,於是千方百計地要對付那對雙胞胎。」
「終於,讓她們等到機會了,那天剛是父王的壽辰,整個皇宮內熱鬧非凡,人人都沉醉其中,她們趁嬰兒疏於照顧的時候動手,妹妹湘雁被母后的貼身丫鬟拚死護住了,然後姊姊卻下落不明,那個失蹤的嬰兒——就是你。」
雷傲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說下去。「事發之後,母后肝腸寸斷,曾幾度病倒,父王也無心政事,致使國事差點荒廢,後來雖然恢復正常了,即使他表面上不說,仍看得出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下落不明的你。」
聽完他所說的話,李安嫻眼裡淚光閃爍,她想不到自己的身世竟是這樣曲折離奇,她本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棄嬰而已,沒想到真實身份竟是個公主,這……一時之間教她要如何相信?
「我……」李安嫻困難地開口,不知該說些什麼,是相信呢?還是不相信?
看出她眼底的猶疑,雷傲鷹知道她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於是拉過許毅凡,指著他對她說:「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問他,他被湘雁虐待得很慘,一定終身難忘她的臉,你沒看見他剛看到你時那一臉拙相。」證實之時,還不忘損許毅凡一損。
李安嫻不由得笑了出來,真的,他剛看到她之時活像看到什麼似地,眼睛瞪得快要比嘴巴大了。
許毅凡苦笑地接受雷傲鷹的揶揄,沒辦法,誰教他是君,自己是臣呢?為人臣子除了惟命是從、為君亡、為君死之外,還要附加三不五時被主子娛樂一番。
「是的,平瑤公主,我可以證明你真的長得跟惡……不,平昌公主一模一樣。」好險,好險。「惡魔」兩字差點又脫口而出了。
都是她害的!許毅凡在心中指責李湘雁,都是她害他整日把惡魔掛在嘴邊,說不定她真的是惡魔來轉世的,愈想他愈覺得有可能,還贊成自己的想法地點點頭。
望著許毅凡又望望雷傲鷹,最後李安嫻把眼光落在風棠身上。
要相認嗎?可是相認之後她一定得回宮去,那她不就見不到他了?她撫著胸口,沒來由得一陣心痛。
風棠以眼神鼓勵她,「相認吧!」
相識之後她就是尊貴的公主了,不再是卑*的下女,那她也就不會整天把副莊主掛在嘴邊,至於回宮嘛……他不露痕跡地露出一抹笑,對自己承諾,她是他的,今生今世不管她是什麼樣的身份,她還是他的,永遠不會改變。
雷傲鷹站在一旁,把他們深情地對望的目光全收進眼底,看來父王這下要失望了,這情形看來,湘雪留在父王身邊的日子不會太久的。
只是可憐那已明顯被摧殘過度的後宮,就快要被無法無天的湘雁給掀亂。
雷傲鷹把視線放在失散多年的大妹身上,等著她的決定。
接到風棠鼓勵的眼神,李安嫻這一切都要去面對,知道自己從此將是大唐的平瑤公主——李湘雪,於是她鼓起勇氣走到雷傲鷹面前,輕輕喊了句:「大哥。」
雷傲鷹欣喜地抱住她,抱住自己找了十多年的寶貝妹妹。
站在一旁的許毅凡也情不自禁地咧開了嘴笑著,據他所觀察,平瑤公主並不像平昌公主一樣,她不具任何殺傷力,所以他可以接受她,很高興地接受她,至少以後他看到這張臉時,只要不是那個惡魔,就不必再抱頭鼠竄了,一個大男人這樣怕一個小女人實在難看。
過了好一會,雷傲鷹才放開她,搭著她的肩對她說:「我們明天就回宮去,父王一定等得很心急了,而且這些年來,由於你的失蹤,父王把全部的愛都放在湘雁那丫頭身上,把她寵得無法無天,現在你回去了剛好可以中和一下。」
明天?!李湘雪聞言倒退一步,「那麼快?」眼裡有著明顯的不捨,風棠也同樣用深情的眼神望著她,熾熱的眸裡盛滿了比她還要多的不捨。
雷傲鷹瞭然地看著他們膠著在一起的目光,這次回去除了要讓父王見這個他朝思暮想的女兒之外,最重要的是要父王可以準備辦喜事了。
楚靖祥的目光與他相撞,眼裡閃著笑意,偷偷把他拉到一邊,「有沒有興趣玩個遊戲?」
「什麼遊戲?」雷傲鷹明知故問,心知肚明他指的是什麼。
「哪!」楚靖祥沒正面回答他,努努嘴,把惡作劇的視線投到那兩個正含情脈脈對望的人身上。
「有意思。」一旁的許毅凡也上前來插一腳。
就這樣,三個惡毒的人正在算計那對郎有情、妹有意的璧人,他們辱邊漾著的那三朵惡魔的笑以及不懷好意的眼神,令人忍不住為那對璧人捏了一把冷汗。
「咳!咳!咳!」大事議定之後,由楚靖祥這個莊主打斷他們的深情對望。
看他們急忙把視線調開的狼狽樣真好笑,不過三個人極有默契地把快要逸出來的笑聲吞進肚子裡。
雷兄,我看你這樣風塵僕僕地從北方趕往江南來,一定是很累了,而且跟初次見面的妹妹也一定有許多話要談,我叫僕人們先帶你們下去休息吧!」楚靖祥極力忍住笑,很有威嚴地一字一句說著。
「那我就在此先過楚莊主了。」雷傲鷹也很恰當地配合著他。
「來人哪,帶雷堡主到薰荷院去休息。」
「是。」
雷傲鷹牽著李湘雪的手跟著那名帶路的僕人走,邊走邊故意運用著風棠可以聽得見的音量對李湘雪說:「湘雪,這次回去你可要有心理準備接受父王的逼婚,你今年都十八了,當然湘雁也一樣,但湘雁卻老是以上有長姊還未嫁為借口,這次你可要小心父王把目標指向你。」
只是說還好,他還故意把音調裝得很「沉重」,讓人有一種錯覺,好像要所她嫁到國外去和番似地。
本來沒有在注意他們談話的風棠,一聽到這些話臉色大變,本來想上前去把李湘雪搶回來,不讓她走的。
但在一旁憋笑的楚靖祥卻是一個勁地住他,「風棠,人家兄妹久別重逢一定有許多話要說,你就不要去打擾人家了。」說完不理會風棠那殺人的目光,楚靖祥硬把他給拖回莞芙院去。
看來,今晚有人要睡不著嘍!
瞄了瞄身旁臉色難看的風棠,楚靖祥告誡自己,今晚得要把門給鎖緊,免得睡到半夜被人給暗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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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地,楚靖祥就備了輛馬車,準備讓雷傲鷹帶李湘雪回宮去。
三個男人對笑互望著,心裡暗暗計算時間,奇怪,主角怎麼還沒出來,該不會是認命了吧?
這可不行!楚靖祥伸手招來一個僕人,才要叫他進去請副莊主出來時,就見風棠臉色陰鬱地從門裡晃了出來。
楚靖祥遣退那個僕人,環顧一下四周,奇怪,怎麼不見冰兒?風棠不高興是情有可原,她跟著不高興什麼?自從昨天雷傲鷹來了之後,就沒見過她了。
莫非她是因為湘雪被帶走而不高興?楚靖祥失笑,這個傻丫頭,待會送走他們再好好開導她一番。
「楚莊主。」雷傲鷹打斷他的思考,「我們走了。」
「風大哥,我走了,再見。」李湘雪從馬車裡探出頭來跟他揮著手,昨天大哥有跟她說要整整他的事,她忽然興起惡作劇的念頭,也想整整他。
看到心愛的人兒的笑容,風棠失神了好一會,呃——她剛剛叫他什麼?風大哥?她終於肯叫他風大哥而不叫他副莊主了。
可是他不要當她大哥,他要當她夫君,他要她當他的娘子!風棠在心裡瘋狂地吶喊。
當馬嘶吼一聲,馬車飛奔而去揚起一陣塵沙,風棠才清醒過來,馬上轉身要時馬房牽馬,他要把她留下來,她不准走,不准走,誰都不能把她帶離他身邊,就是當今聖上也不能!
「風棠。清醒一點。」楚靖祥拉住他,制止他那太過瘋狂的行動。
「靖祥,放開我,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風棠甩開他的手,繼續往馬房的方向走去。
楚靖祥又拉住他,悶笑地對他說:「我知道你很清醒,所以你就乖乖地等著當駙馬爺吧!」
「我不……什麼!你剛剛說什麼?」才剛要甩開他的手的風棠,這會兒卻使勁地扯住他,焦急地問,自己沒聽錯吧?他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要你準備當新郎官了。」楚靖祥也不吝嗇地,再一次向他宣佈這個連天塌下來都不會比它大的大消息。
風棠聽之後放開楚靖祥,咧開嘴:「你……是說真的?」他想向楚靖祥再確定一次。
「當然是真的。」楚靖祥百分之一百地肯定,百之兩百的地確定朝他點點頭。
忍下想大聲歡呼的衝動,風棠只是走上前去,拉起楚靖祥的手,對他說了一句:「恭喜你,」然後只著口哨走回莞芙院。
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楚靖祥搖搖頭,現在楚靖祥可以肯定——他瘋了,該恭喜的人應該是他,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