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手傷,步驚天幾乎足不出戶,偶爾出門一趟都很快就回來,龍雪梨不知道他去哪,也沒有過問。她發現他每次一回來都會帶著一堆尖端計算機科技產品,然後一個人埋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幹麼。
有時候她看他很忙,就不想麻煩他,找鄰居約翰先生順道載她去超市。可他事後得知就像被踩到尾巴的暴龍,最後居然切斷她的經援,威脅著除非他載她,否則她別想出門。
在國外車是唯一的代步工具,偏偏她不會開車,就算會車鑰匙也被他把持住。
「丑三八,你別過來,啊……」
「咚嘍砰——磅!」跑太快的步驚天撞到桌子,拐到倚子,撞到柱子,最後麼……
要不然哪會受他威脅。
她現在才知道,他是一個外表很美麗,脾氣不太好的男人,而且還很獨裁霸道,他決定的事不容許任何人反駁,而這大概是他週遭的人慣出來的,沒辦法,美麗的人就算脾氣壞還是會被原諒。
他很愛美,買回來的化妝品、保養品多得可以開美容中心,被當女人誤認是常有的事。他用溫柔的微笑掩飾,隱藏住粗惡的本性,嫵媚勾魂的容顏迷炫了男女老少的眼睛,光看他養眼的臉蛋就失了魂,他說什麼大家都說好。
人美吃香,不管在哪一國都一樣。阿督仔、東方人不分男女老少通殺,要不是親眼目睹過,她還真會被他外表給騙了。
包括隔壁的約翰先生會對她示好,也是因為他。這讓她有點哭笑不得,害她還以為自己行情真的還不差。
「你太閒了是不是?那麼晚了還在拖地。」在房內忙得差不多的步驚天傭懶的走出房間,就看見龍雪梨任勞任怨的做著家務。
「我睡不著又閒得發慌就找點事……啊!妖怪。」她抬起頭,驚駭的大叫,拿起拖把防衛的一揮——
他反射動作的單臂擋下,否則他的花容月貌就要遭殃了。
他瞪她一眼,「閉嘴,沒看過男人敷臉呀!」每週兩次例行保養,世上沒有醜女,只有懶女。
「你……你是步驚天?」她呆若木雞。穿著白色睡袍的他不知道在臉上敷什麼烏漆抹黑的東西活像包公,如果沒有開燈,真的會被當無頭鬼。
步驚天連應聲都懶了,逕自繞過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取出特製的美容飲料。
「抱歉,我膽子比較小。」趕緊收回拖把,龍雪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辦法,她天生怕那東西。
他倚著廚房門斜睨著又開始拖起地的她,「你是太閒沒事做是不是?這棟房子每週都有固定的鐘點女傭會來打掃清潔,你幹麼那麼辛苦?」要不然這裡早就被荒煙蔓草淹沒變廢墟了。
「只是做家事沒什麼,要不是你收留我,我還不知道何去何從呢。」每天都悶在屋裡,沒找點事做,她會閒得發慌。
「隨你啦!」喝完飲料,步驚天轉身把杯子放入洗碗機,伸個懶腰步出廚房往房門走去——
猝來的門鈴聲讓他腳步停頓。
「我去開門。」她走去開門。
門一開,黑冥夜頭探進來,自動的脫鞋進屋,「你這地方真難找。」看了眼倚著牆正在敷臉的步驚天,似乎見怪不怪,視線一溜,發現到站在門邊怯生生的龍雪梨,「這個女傭好眼熟呀!」
「她不是女傭。」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在男廁昏倒的女孩。」黑冥夜猛然想起,朗聲大笑。「我道是你怎麼會變居家好男人,原來是金屋藏嬌。」
龍雪梨面紅耳赤的瞄了眼黑冥夜,「你是……」聲音有點熟。
「別當他是人。」看到黑冥夜色迷迷的盯著她,活像她是塊上好的肥肉,步驚天胸口就鬱結一股悶氣。
「我是他的老相好。」黑冥夜不懷好意的大手搭上他的肩。
「你是同性戀?」她驚愕。
「不是,我喜歡的是女人。」步驚天脫口否認,手肘狠狠的往後一撞。不知怎麼地他就是不希望她誤會。
黑冥夜微微吃痛退後幾步,揉了揉胸口,故作哀怨淒楚的神情,「嗚……死相,你怎麼可以用完我就不要我了。」下手真重。
在那一瞬間,他捕捉到步驚天眸底掠過一抹難以隱藏的在乎,邪惡的光芒在他黑瞳一閃而逝,他豈會放過這作弄步驚天的機會。
步驚天齜牙咧嘴,威脅的掄起準頭,「黑冥夜,你皮癢是不是?」
龍雪梨張口結舌,「你是雙性戀?」
「不是!」他懊惱的詛咒,「你別聽那個蝴蝶種的胡言亂語,他的話能信,豬都會飛上天。」
「我知道你是慾求不滿,怪我這幾天沒來找你。」
步驚天額頭青筋抽搐,「閉嘴,你給我進房來。」拎起黑冥夜的後領住樓上走。
「別急嘛,時間還多得很。」被拎著走的黑冥夜意猶未盡的對龍雪梨曖昧一笑,還煞有其事的兩手一攤表示「你看吧」。
砰!門甩上,接著是乒乓鏗鏘的聲音傳出活像打戰,聽在她耳裡不禁臉紅心跳。他們該不會真的在做吧?未免也太「激烈」了。
噪音大作的拆掉了落地玻璃窗,免得等會兒開戰的時候,被玻璃割傷。「你小聲一點。」步驚天瞪著粗暴的黑冥夜。他不希望讓龍雪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怕會引起她擔憂害怕。
「你真囉唆,學女人學得連個性也變得婆婆媽媽。」話完,側頭閃過飛來的紙鎮,他取出步驚天買來暗藏在櫃子的槍枝,開始組裝。
「他們來了,共八個。」步驚天則是盯著計算機屏幕。
「前院三個,後院三個,還有兩個打算爬防火梯上來。」弄好了槍枝,黑冥夜站在窗邊窺看,睇了眼不遠處的防火梯上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正朝窗口而來,他將一把槍扔給步驚天。
步驚天接過,指了指窗外的防火梯,「首先解決掉這兩個,避免驚動其它人。」
「你還真愛護她。」知道他口中的其它人主要是指樓下的女孩,黑冥夜揶揄。
步驚天怒橫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也不看看這些人是哪個沒大腦、沒神經的傢伙帶來的。」
他乾笑著。
步驚天比出個噤聲的手勢,當那兩個黑衣入侵者自以為沒被發現的緩緩爬進房間的同時,藏在窗簾後伺機而動的步驚天和黑冥夜旋即一擁而上,以槍托重擊黑衣人的後腦勺,輕易的擊昏了他們。
「好了,前面三個給我,後面三個給你。」還有六個入侵者,黑冥夜比了比道:「三二一行動。」
「這是你要的資料。」
在解決完另外六個入侵者後,兩個大男人從防火梯爬回屋內,汗水淋漓的累癱在地上,黑冥夜從懷中拿出一個隨身碟扔給他。
步驚天翻身而起,將隨身碟插入筆記計算機後,彈指如飛的輸入密碼,不一會兒,密密麻麻的資料在屏幕上顯示,他越看眼珠子瞪得越大,都快突出來了。
「她是元芝珠!」看完了資料和照片,他下巴險些脫臼,震撼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她居然是那個丑三八,難怪他對她總覺得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更沒想到她會整個人改頭換面,不只外表變了,舉手投足都像變了個人。
「嗯,龍雪梨逃跑了,這事要是傳了開來,龍虎幫可能會顏面掃地,為了怕被人發現當笑話,虎爺於是命人找了個替身,挑中了她。」黑冥夜怎麼也沒有料到他的未婚妻早八百年前就包袱款款逃婚去,這下他根本不需要和步驚天演戲了。他打了個呵欠,「你打算怎麼辦?」
二話不說,步驚天起身走下樓到廚房找到她,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她纖細的背影在廚房裡忙碌的洗碗盤。
「元芝珠。」他輕輕的低喃逸出嘴角。
像是沒料到他在背後,龍雪梨轉身被驚駭到,「鏘!」手中剛洗好的盤子摔落地面。
她回神,捂著餘悸猶存的胸口,「你怎麼站在這,嚇我一跳。」低下身她想撿拾破碎的瓷盤。
「別撿了,免得被札傷。」步驚天拉開她,「黑冥夜,去拿掃把和畚箕來,過來幫忙掃地。」
「叫我?」尾隨其後準備看戲的黑冥夜難以置信。他好歹也是個大少爺,居然叫他做下人的工作?!
「有意見?」他瞇起眼,皮笑肉不笑。
「掃就掃。」真是誤交損友。
步驚天牽著她走到客廳,她的手被他握得死緊,她心臟卜通卜通的猛跳,一陣紅潮自她耳根後蔓延開來。
步驚天把她安置在沙發上,自己則坐在茶几上與她面對面,深奧幽邃的凝眸看
著她,讓她心臟跳得快蹦出胸口,不自在的低首迴避他熾烈的視線。
「你……在看什麼?」吶吶低語。
「你不記得元芝珠這個名字嗎?」他注意著她的反應。
她身軀幾不可察的輕輕一震,這變化沒逃過他的眼。
「她是誰?」她無辜的眨了眨眼,顯然已將訝異收拾好了。「我應該認識嗎?」
「她是……一個讓我氣得要命又忍不住思念的人!」他有些氣結的道,在這一刻,他無法否認對她的愛戀一天多過一天,她並不美,卻是第一個敢對他動粗的女人,他大概有被虐待的劣根性,別的女人對他百依百順,他不屑一顧,偏偏對這粗魯暴力的醜三八動了情。
她又被這番話驚訝到了,大眼直盯著他。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思念她……
「你……別這樣盯著我看。」她一雙剪水秋眸盈波顧盼,我見猶憐,欲語還羞,他沙啞的低喃,伸手輕撫著她酡紅的嬌顏。
他黑瞳裡好像簇著兩團火,熾烈的火光映像著她。她呼吸一窒,心跳急劇,紅唇不自覺的愕然的輕啟。
「你這樣會讓我想吻你。」話音收尾於吻住她呆愕的雙唇。
她柔軟的唇像香甜的棉花糖入口即化,清雅似蘭花的芬芳隨著她吹拂過他臉龐的氣息盈塞他鼻間,漲滿他胸口,令他的心為之顫動。
她呆住了,無措的圓睜著眼看他放大的剛毅臉龐,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鼻端,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男性體味,濕熱的嘴佔據她的,狂野的輕圖她的下唇。
他吻了她!
他真的在吻她!
她雙眼迷濛,有些暈眩的發現自己身體彷彿在響應他的吻而戰慄、發熱,雙手不知何時攀上他的肩膀,他狂肆的舌滑入她的嘴裡,奪去她的呼吸、她的理智,她覺得全身像著了火。
「咳咳,打擾一下。」黑冥夜不識相的打岔。
猝然回神的她猛地推開步驚天,羞窘的站起,「對不起,我不該亂來,我去樓上。」狼狽的落荒而逃。
步驚天低咒,兇惡的瞪著程咬金,一張慾求不滿的臉透著騰騰殺氣。
無視於步驚天兩道殺人的目光,他戲譫的道:「我地掃好了。」
「順便把地拖一拖。」步驚天起身,拿了拖把塞到他手裡,轉身追上樓去。
黑冥夜臉頰肌肉抽動著,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的拖把。他到底是來幹麼?
砰!門才關上就被猛力推開。
「我喜歡你!」
龍雪梨又驚訝又無奈的看著門口的步驚天,狂放不羈的鬈發披瀉,一張冷峻卓絕的臉龐,凝脂玉膚,鳳目櫻唇,若生為女紅妝更是傾國傾城,這樣比女人還美的他居然說喜歡她?
望著他諱莫如深的雙目比火炬還熠亮,她心跳如擂鼓,乾笑,「你不是跟黑先生是情侶嗎?」
「那是演給外人看的。」對她就不需要演了。
言下之意,她是內人……天哪,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捂著發燙的兩頰,她退後兩三步,背過身不敢看他。
「你有什麼話說?」
「你是因為我的外表嗎?」她悶聲低問。
「你腦袋裝什麼豆渣,要比外表我長得比你美好嗎?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
或許就是那一推定情。
一張丰神俊美的絕俗容貌讓他在男人堆、女人堆裡皆無往不利,他遇到的女人不是像花癡的迷戀他,就是羞窘的任他擺佈,只有她見他就跑,還敢用背包砸他美麗的臉。
從初遇的咬牙切齒,到找不到人兒的心慌,他知道自己心動了,他喜歡上這擺地攤的醜三八,愛情來得措手不及,雖然很麻煩,但他可不會像老四驚玉怕受傷害,只會一味逃避。
這男人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可是……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她眸光一黯,心思百轉千回的,最後只是歎了口氣。
他從她背後圈住她的腰,附耳呢喃,「你會想起來的,我會幫你,不管最後你想不想得起來你是誰都沒關係,你就是你。」認定了就是一輩子,否則他也不會像個白癡一樣,還曾經特地去找她。
「我……我們只認識不到一個月。」意識到背後火熱的體溫熨燙她的肌膚,她渾身像著了火,試圖掙扎著,但他的鐵臂如鐵鉗般箍得牢緊。
「對我面言卻好像是從上輩子就認識你,大概是前世的冤家,今生來討債,每次遇到你都沒好事,可是就是沒辦法把你忘記。」第一次碰上她就被她揍,現在還跟著逃命。
「你說真的?」她痦啞的嗓音微微顫抖。
「嗯,所以就算你變成別的模樣,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你。」步驚天抬起手輕輕描繪著她變削瘦的臉蛋,一抹心疼之情滿溢出胸口。要是讓他查出是誰幹的,他絕不會放那些人甘休。
她喉頭一緊,心臟卜通一跳,眼眶泛紅,「我很笨,什麼都做不好,我只會成為你的累贅。」
「傻瓜,我有嫌棄過你嗎?」他輕敲了下她的頭。
「可是那些追我的人……」
「他們不是問題。」打斷她的話,將她轉過身,步驚天灼熱的視線凝注她,「愛我嗎?」
迴避他熾烈的視線,她結巴的低語,「你條件很好,又長得很好看,一定有很多人喜歡你,我配不上你,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事實上是美得高貴,美得讓人無法逼視,美得讓人自慚形穢。
「這簡單。」他放開她走到櫃子邊,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把刀子,迅速握住自己的頭髮一刀落下,斬斷她心中的自卑。
她驚抽口氣,駭然變色的上前就要搶下刀子,「你在幹麼?」
「剪頭髮。」大刀繼續切斷。
不一會兒,他的頭髮已經削到耳下,參差不齊,可雜亂無章的髮型無損於他俊逸絕美的容貌,還多了股瀟灑不羈的帥氣。
「你幹麼剪掉,留那麼長,剪掉不是很可惜?」她有些心疼那些漂亮的頭髮,像她就沒辦法留那麼長。
「不會呀,或許我還該在我的臉上弄一些刀疤……」
他還沒說完,她小手快如閃電的搶下他手裡的刀。
「不准。」她把刀收入櫃裡,微慍的怒視他,「你有沒有智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點道理連小學生都知道,你怎麼可以毀傷自己的身體,而且你那麼美的臉若劃上一刀,就像是精緻潔白的古董瓷器上有了傷痕不再完美。」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樣才能讓你心安?」他總覺得她有事瞞著他,是害怕,還是不相信他?
她咬著下唇強忍著急湧入眼中的淚,搖搖頭,「我……我不能,他們不是好惹的,我不想連累你。」龍虎幫的勢力大到足以和黑手黨分庭抗禮,他們要讓一個人從世界上消失輕而易舉。
「你過來。」步驚天拉著她到對面房間,大腳踹開門,「你說的他們是這些肉腳嗎?」妄想從二樓窗口攻堅,早在他們尾隨黑冥夜開車進入別墅時就被監視器拍了下來。
她登時傻了眼。癱在地上幾個壯漢,衣服上還繡著龍虎幫的標誌,此刻全都昏迷不醒。「他們……」
「沒死。」他回看著她,嘴角揚起自信的弧度,「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嗎?我會保護你的。」
「嗚……哇。」她鼻頭酸澀,眼裡熱淚氤氳,痛哭失聲的投入他懷中,哭得不能自己。
她演了好久,好辛苦,幾乎以為自己快撐不下去,他的出現為她的生命帶來一線曙光,明知道有可能會拖累他,她還是想跟他走,就像在汪洋大海中漂流找到唯一的浮木。
步驚天第一次見識到女人的眼淚足以讓沙漠淹水,她這一哭,整整哭了快半個鐘頭還不停。「好啦,別哭了。」
她哭累了,身子靠著他,眼皮重逾千斤。「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他摟著她上床,替她蓋上棉被。
「不行睡,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困盹的睡意席捲了她的神智,她眼皮都張不開了。
「乖,你該睡了,睡醒了我再聽你說。」直到她微弱的鼾聲飄入他耳裡,步驚天緩緩俯身在她額上輕啄了下,唇流連在她眉間、濕潤的眼眸,最後落在她甜美柔軟的唇上,溫柔的呢噥逸出嘴角,「元芝珠,我終於找到你了。」
聽到步驚天走下樓的聲音,黑冥夜隨手將拖把扔到一旁,轉身看到他時整個人變成銅像,過了半晌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舌頭。
「你的頭髮?」他吃驚的望著俊美無儔的步驚天,剪掉頭髮之後,他輪廓更明亮立體,陰柔的線條描繪著他深刻精緻的五宮,配上修長昂藏的體格,他就像漫畫中的美形男,美得毫無瑕疵。
「不好看嗎?」步驚天扭動了下僵硬的頸部,把頭髮剪掉還是有點不太習慣,感覺頸後涼涼的。
「好看,你幹麼想不開?」黑冥夜歎息,心裡很清楚原因。以後就不能玩同志遊戲搞怪了,他剪掉頭髮意味要與過去做個了斷。
「剪了也好,那些人已經盯上了我。」走下樓,他轉入廚房,從冰箱內拿出兩罐冷飲,一罐扔給他。
「她呢?」
「剛睡了。」
「你吃了她?」
「別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禽獸。」步驚天仰頭灌了口冷飲,歎口氣。「她每天都會作惡夢,老怕一閉上眼又作惡夢,所以很多個晚上她就拚命的做家事,地板擦到都光亮的可以當鏡子照,女傭的工作全被她包了,她讓自己累到無法思考,累到疲憊睡去,卻又容易驚醒,驚醒後整個人就無法睡著,看到她眼下的黑眼圈,我很難過,想幫她卻無從幫起,只好暗中請你調查了。」
黑冥夜也喝了口飲料,「真不可思議,她連容貌都跟原來的不太一樣,臉瘦了,單眼皮變雙眼皮。」
「那還不簡單,整形就可以辦到。」他話鋒一轉,「對了,那個龍雪梨找到了嗎?」
「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我已經找人去查了,你確定在倉庫裡看到的那個是我的未婚妻?」
「她們長得很神似,我第一次看到真的龍雪梨也被嚇了一跳,不過現在我可以確定,倉庫那個是真的,這個是假的。」是失蹤的元芝珠。沒想到她會被綁架到美國來當龍雪梨的替身。
「我知道,這個假的是你的親親阿珠妹。」空罐子迎面砸來,黑冥夜反應不慢的接住。男人果然是有了異性沒人性。「你謀殺呀!」
「會被一個小小的鋁罐打死的話,建議你乾脆切腹自殺比較不那麼丟人。」步驚天嗤之以鼻。
「謝謝你的抬舉。」他把喝光的罐子拋入垃圾桶,提出另一個疑問,「有什麼可能會讓人失去記憶?」兩人想了一會兒,同時開口——「被下藥。」
「被催眠。」
不同意見,卻都有可能。黑冥夜和步驚天面面相覷。
黑冥夜沉吟,嘴角微彎起壞壞的笑意,「不過,這樣活潑開朗的龍雪梨也不錯,說起來她還是我的未婚妻……」雖然是假造出來的。驀地凌空一記飛拳襲來,他趕緊側身閃過。「哇,你打人都一聲不響。」
「打人,我還想殺人!」步驚天陰沉著臉,橫腿一掃,攻勢凌厲的無影腿飛踢,「我還沒跟你算你把那些龍虎幫的混混引來的帳,開車技術那麼爛,連被跟蹤都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車上被裝上竊聽器。」他拚命的後退,險險避開他的攻擊。
「虧你還是黑道出身。」步驚天欺身逼近,再給他一拳。
「那已經是過去式,現在我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黑冥夜握住他的重拳,卻沒防備他另一隻手,腹部一陣吃痛!「媽的,你給我來真的!」
「誰跟你玩來著,龍虎幫那裡交給你。」步驚天不留情的橫肘猛撞他一記,他不得不放手。
「媽的,要打我奉陪!」他也不想老處於挨打的局面,掄起拳往前衝——
「我要帶她去找心理醫師——對了。」步驚天腦中靈光一閃,身子突地往旁邊轉彎九十度去拿起電話。
黑冥夜撲了個空,險些摔個狗吃屎。
「驚玉,你現在人在哪?美國費城,那很近,真是太好了,我過去找你,地址給我。」騰出手寫下地址,回頭看到黑冥夜跪在地上,他訝異的挑眉,「你趴在地上幹麼?地上沒有黃金。」
他鐵青著臉,「步驚天,我要宰了你!」一場混戰於焉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