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家門,梅真迫不及待的叫著女兒的名聲,「瑜瑜!你在哪裡?媽咪回來了!瑜瑜,媽咪在叫你……」
跟著進門的岑德烈有些吃味。女人通常在做了母親之後,就把子女擺第一位,此時的丈夫只能摸摸鼻子屈居第二位。
「可能睡了吧!」因為屋子裡是靜悄悄的,所以他放低了音量。
「不可能!瑜瑜一定要我哄才會睡!」梅真丟下皮包,一心要找女兒,她衝向了女兒的房間。
平常菲傭可以陪女兒玩、照料女兒,但如果要睡覺,女兒還是需要她才能安心入眠。
「麗莎……」她叫著菲傭的名字。「瑜瑜,你出來……」
岑德烈也嗅到了不太尋常的氣息,這時菲傭不可能帶女兒出門,所以他立刻奔向了菲傭的房間,這時梅真也衝了過來。
只見菲傭躺在床上,似乎睡死了一般,在她的身邊有一張紙條,岑德烈見狀立刻彎身拿起,而梅真則死命的搖著菲傭。
「起來,麗莎,瑜瑜呢?」她差點喊破了喉嚨,可是菲傭並沒有醒。
看完紙條,岑德烈心一沉,既憤怒又擔心,他沒有想到伍芷葳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德烈!」梅真這時轉向了自己的丈夫。「瑜瑜不見了!我們要馬上報警,一定是出了什麼事,瑜瑜失蹤了。麗莎卻怎麼也叫不醒!」
他只是麻木的走出傭人的房間,內心在淌血。他要怎麼向自己的老婆交代?他要怎麼去面對自己的老婆?真真一直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她也跟了出來,扯著自己丈夫的衣袖,美艷絕倫的臉上此刻只寫著害怕及一種對未來不確定的疑懼,她知道出事了。
「德烈,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剛剛有張紙條……」
岑德烈只是凝重不語。
梅真繼續扯著他的衣袖,屋裡雖然開了暖氣,但是她卻全身愈來愈冰冷。「求求你,快點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求求你……」
知道自己終究得面對老婆,所以他微轉過身,抓住了她的雙手,一臉的慚愧和懺侮,他真的是悔恨不已。
「真真,我對不起你。」他向自己的老婆告白。
「德烈……」她的表情一緊。
「有個……女人。」
「你在說什麼?」梅真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及不能置信。她的丈夫究竟想要讓她知道什麼?
「真真,有個女人——」
「什麼女人?」她打斷他的話。「德烈,難道你是想告訴我……你有外遇?!」
岑德烈的表情已回答了她。
梅真幾乎是無意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告訴自己這沒有什麼,這並不是世界末日,她四周不少的女性朋友都有這種切膚之痛,只是早些知道及晚些知道的差別而已,德烈不過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沒有什麼大不了,她還有女兒,還有瑜瑜!
「真真……」終於知道自己的偷情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已深深的傷了她。
梅真的唇被自己的牙齒咬到出血,但是她居然一點也不感覺到痛。
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她一直認為美滿的家庭居然是個笑話,外頭有個女人一直和她「分享」著她的丈夫,而她卻直到老公坦承了才知情。
「真真,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是一時——」
「瑜瑜呢?這和女兒的失蹤有關嗎?」她此刻不想去追究婚外情的部分,她只想看到女兒,把瑜瑜緊緊的擁在懷裡。
「瑜瑜……被帶走了。」他低沉的道。
「你是說……」梅真差點不支的昏了過去,若不是他衝過來扶住她,她會摔個四腳朝天。
岑德烈馬上說:「我不知道她會這麼做……」
她只是狠狠的瞪向他,對他此刻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我想跟她分手,我決定要結束這段沒有意義的感情,沒有想到——」
女人的確是「為母則剛」,這會兒梅真不允許自己脆弱,她推開了岑德烈,勇敢的站穩。不管是誰,最終能靠的還是自己而已,她必須堅強,她沒有軟弱、手足無措的資格。
「我要看她寫了什麼。」她冷冷的說。
「真真——」
「我要看!」她吼道。
岑德烈只好拿出他一把塞進口袋裡的紙條,交給了妻子。
梅真把它攤開,定下神,看著拿在手中的紙,上面寫著——
你偷走了我的心,我偷走你的女兒,這樣誰也不欠誰最公平,你不必找你女兒,她就像是我遺失的心,再也不會回到你的身邊了。
曾經是你的……芷葳
紙條從梅真的手中墜落,她直勾勾的看著他。
「真真,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我們可以報警!」她冷漠的截斷他的道歉。
「事情不能鬧大,我們是有頭有臉的人,這件事如果上了社會版的版面……」岑德烈不敢想像。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
「真真……」
「企業家的獨生女被自己的情婦綁架,下落不明……」梅真有點歇斯底里的說出,她雖笑著可是眼神卻是非常的狂亂。「岑德烈,該下地獄的人是你,為什麼卻是我和瑜瑜受苦?」
「我不知道芷葳會這麼瘋狂,我以為她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他知道自己失算了。
「如果她傷害了瑜瑜……」她雙眼充滿了畏懼,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她還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
「你根本不知道她會做什麼!」梅真扯著自己的頭發狂叫著。
岑德烈馬上說:「我會去找她。」
「你確定你找得到她?」
「總要去找。」
「如果瑜瑜有個三長兩短——」她眼神像刀子一般鋒利的看著他。
「真真,原諒我!」他截斷她的話,向她祈求道。
「岑德烈,我不會原諒你……」梅真咬著牙說:「不管事情會怎麼演變,我至死都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