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藉故跑了出來!聽了他那番告白,不管他是不是對她有情,還是對她偽裝的派綠亞公主有情,綠柔都決定要在他之前找到蛇狗,為了他的安全。
心還在為他剛剛的話疼痛,她如果不借口跑出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忍得住不在他面前掉淚。
他沒有錯,錯的是她!
為他的深情開心,也為他的深情傷心,他把派綠亞當成她來傾吐心聲,因為他的心清楚的告訴他,派綠亞就是他的柔兒。
他不明白的結,她懂!他不是拿誰當替身,而是他的心始終有她!
就是她!他發自內心的對她呼喚,她卻逃開了!
「原諒我!光焰!原諒我!」哽咽的聲音輕聲祈求著寬恕。
「真的希望人家原諒你,就去告訴他真相啊!光是對著木門說,他就聽得到啊?」
小草不明白,一件簡單的事,為什麼就是有人喜歡弄得複雜難懂後再來頭痛!
她和柔焰就是帶著光焰的轉世和所有精靈長老的殷殷托負,要他們夫妻團聚的,希望能將當年的痛和遺憾補全圓滿的。
「顧慮太多,你苦他也苦!為什麼不放你們彼此都自由?」
所謂情愛,若都像光焰和綠柔這般艱苦,誰還敢投身愛之中?
小草突然的出現,並沒有讓綠柔感到意外。
「為什麼要打散我的計劃?」如果不是她插手,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不打散你的計劃,我要怎麼執行我的任務?」小草反問回去,「就你的事情重要啊?任務沒達成,我要怎麼向長老們交代?你不知道我一天沒辦完這事,就一天不能回去嗎?你想過沒有啊?」
對綠柔這般的不合作,小草已經很不開心了,她還敢問她為什麼!
「你不知道蛇狗已經對這城堡的人下手了嗎!他現在很危險啊,你就只知道完成任務!」綠柔滿心都是亞倫斯將面臨的危險,而小草卻只顧著她的任務,
小草雙手抱胸,事不關己的說:「那跟我有關係嗎?蛇狗的目標並不是身為精靈的我!我著急什麼?」
著急什麼?綠柔像被人澆了一桶油在身上,心頭對小草的怒火更熾!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你回去!光焰有我保護,不用你多事!」
虧她還擔心著他們的安全,她竟然說這種話!
「我本來就沒打算多事,多事的人是你自己啊!你忘了精靈一族的族現嗎?除非危及自身及族人的安全,否則,我們的立場一向中立!阿姨,蛇狗沒有動到光焰姨丈,我可以對它出手嗎?」
飄遠的綠光,留下了這話。
「要是等它傷到光焰就來不及了!」綠柔握緊了拳頭,她不以為沒有法力的亞倫斯禁得起蛇狗的攻擊。
她要在它對亞倫斯下手前抓到它才行!
光焰好不容易有了再生的機會,她絕不容許有傷害他的因素存在!
※ ※ ※ ※ ※ ※ ※ ※ ※
幽深的角落,蹣跚的身影,一步步的走在濕源的地上,身邊的一具具人體睜著驚駭的大眼,徒留恐怖的記憶離開人間。
「可惡的人啊!你讓我帶著醜陋的模樣活著,我就要你們也帶著可怕的影像死去!」
鮮紅的蛇信舔過濕鹹的血液,喘氣難止的可怕聲音持續不停。
蛇類特有的夜綠眼光在黑暗中顯得猙獰,「嘶,嘶!」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隱隱有個小小的哭泣聲,在這個地方,這哭聲讓人備感恐懼。
「哭?你還能哭,我呢?我要找誰哭?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
「你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可以要父王給你錢、給你珠寶,求求你放我回去,」哀求的聲音充滿恐懼。
「錢?珠寶?我要那些垃圾做什麼?可以買我的過去、我的痛苦嗎?」
喘氣的聲音加劇,顯示他的情緒也起伏不定。
「我要留著你!留著你看看你們這萬物之靈對我做的是多殘忍的事!我要你看著我是怎麼跟人討回這筆血債!」
沙啞的聲音,帶著憤怒的咆哮,嚇得輕弱的哭聲更是難停。
一個不屬於這空間的腳步聲走來,「如果不是你害人在先,人怎麼會對你下毒手?」
被人侵入巢穴的憤怒讓喘氣的聲音更大,「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有辦法找到我的地方?」尤其她還能無聲無息的突破它於外的屏障。
「如果你的眼睛還管用的話,你該知道我可不是任你宰割的人!」瞬間,金髮轉暗黑,瑩然的藍色水眸也換上與夜同色的黑。
「魔!你是魔!哈!哈!」防備的心頓失,「你也被這甜美的味道吸引嗎?」
「引我來的是你醜惡的名字,蛇狗。」黑髮、黑膚的女人語氣中有著肅殺。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幫助人?我和你才是同類啊!」似哭非哭的聲音讓被囚禁的女人捂緊了耳朵。
「你要放人還是結束你可悲的性命?」綠柔問。
「不可能!我要人類付出代價!」狗身蛇頭的醜怪身軀撲向綠柔,你幫助人就是我的敵人!」
「你不是我的對手!」綠柔只唱出一個防禦咒壁,就讓它無法對她發出攻擊。「只要你收手,不對克斯利的人下手,我可以不管你想做什麼,你殺人、人殺你都與我無關!」
對蛇狗的遭遇,綠柔還有些許的同情,她知道蛇狗之所以如此暴戾,也是人咎由自取。
「你不知道魔是不該有感情的嗎?」明知自己的實力在對方之下,蛇狗仍做著困獸之鬥,「除非你不是魔!要不就是被人所騙了!人是不會對魔有感情的,他們對我們只有一個字——殺!愛上人類的魔最笨!你以為他們會真心對你嗎?」
「你走吧!我只想救人,還有,不要對克斯利的人下手,我要取你的命可是非常容易的,走吧!」
綠柔走向被囚禁的波飛公主,打開鐵欄要牽她出來。
「走開!走開!你這害人的怪物!」因為被蛇狗的魔音影響,波飛公主眼裡看到的都是蛇狗可怕的模樣,對好意要救她的綠柔又踢又打。
綠柔一時不注意,被她打了幾拳,胸口一悶,硬是忍住將衝出喉的熱液。
她受傷了,蛇狗的魔力界障讓她受了嚴重的內傷,她是硬撐著一口氣走進來的,剛才一個圍困的咒壁已讓她的法力所剩無幾。
幸好蛇狗被她那個咒壁駭住,真以為她可以輕取它的命,不敢直接攻擊她,但波飛公主的拳頭卻打中了她的心口。
「你還不走嗎?」強自再站穩,綠柔對還站在原地的蛇狗冷言喝道。
「我就等你回頭!」一口腥臭的煙霧,是蛇狗的最後攻擊!
真以為自己的實力不如人的蛇狗,不甘心的對綠柔吐出這口毒煙後立刻逃之天天。
幸好它離開了!要不……
「可惡!?綠柔的神志因這毒煙而昏沉,一口一口的吐出草綠的血液,混著地上的紅血,染出詭異的色彩。
綠柔還念起回復咒救治被嚇壞的波飛公主,「至少……至少……我幫你救回一個人了……」
力不從心的綠柔想離開這讓她不舒服的地方,但她的體力和法力都消耗過度,再也無法多走一步……
一隻有力的手臂接下摔跌的黑色軟軀,「螢?」
怎麼會是螢?
亞倫斯驚訝的接過昏迷不醒的黑色女人,他是跟蹤派綠亞過來的,怎麼會是螢在洞裡?派綠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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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派綠亞對他說要他重新考慮婚事,他就再也沒有去找她,就像她說的,他在思考他們的婚事,也是因為要查訪人口失蹤的事,就對她疏遠了。
無意中,他聽到下人們說派綠亞的行跡可疑,有時候身上還帶著一大片血跡,說不定失蹤的人就是派綠亞搞的鬼。
在苦無線索之際,任何可能都是一條線索,而且,他詢問之下發現派綠亞常常一整天都沒有踏出自己的殿房,甚至常常不知道她在哪裡。
可疑!的確可疑!
所以,他偷偷騎著炎跟蹤派綠亞,但是她出乎他意料的難追,幾次都被她甩下,只來得及看見她走進一個隱密的山巖洞窟,卻沒有辦法駕馬越過眼前的重重屏障和泥沼趕上她。
還是上回那個陌生的綠衣少女出現,幫助他走過這阻隔,才進入這個處處飄散著血腥味的洞穴。
洞穴裡只有一個搖搖欲墜的熟悉身影,和一個滿身髒污的女人,他真覺伸手接住的人竟是他在森林中遇見的黑女人!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派綠亞呢?」
當時,亞倫斯就帶著兩個女人回到城堡,飽受驚嚇的波飛公主只說得出是螢救了她,真正的兇手已經逃了,其他的都說得不是很清楚。
她也說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斷重複說兇手是個有蛇頭的女人。
怕螢的外表讓已經人心惶惶的城堡更加混亂,亞倫斯拿自己的衣服包住她!抱回自己的寢殿,親自照顧她。
如果人受傷,可以讓醫生看,可是她流的是綠色的血,要找誰幫她看?
再怎麼說她也曾經收留過他,現在,他也不想讓她死在自己的城堡裡,可是,要怎麼救她?
被帶回城堡的螢仍昏迷著,還不停的從嘴邊流出綠色的血,除此之外沒有外傷,無從得知她到底受了什麼傷。
怕她真的就這麼死了,亞倫斯還是請來了信任的醫生,灌她喝了藥,她卻依然沒有起色,嘴角仍無法遏止的流出血。
儘管著急,儘管亞倫斯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弄清楚,床上的女人就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至於派綠亞。經過查證,原先要來的以莉亞公主,的確因為急病不能參加亞倫斯的選後,而她的國家也沒有第二個公主,她更沒有一個叫做派綠亞的妹妹。
那派綠亞是誰?
亞倫斯守著螢,不知道問了多少次,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反正派綠亞也不見了,這事就不要再問了,近來城堡裡的事實在太多了!」
亞倫斯的決定也是克利斯國王的決定。
選後一事也因亞倫斯堅持照顧這神秘的女客而暫緩了。
「我來幫你如何?」一個只有他和螢的夜裡,陌生的綠色少女笑盈盈的給了他一顆藥丸。
「我幫了你這麼多次,你不會還信不過我吧?」
「為什麼你一直這麼神奇!總是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出現。」亞倫斯自然對她沒有懷疑。
「這並不重要,你該擔心的是你床上的人。對了,我的名字叫小草!以後你叫我小草就行了。」
亞倫斯拿著藥丸,卻不知道該怎麼喂昏迷的螢吃下去,藥放進嘴裡了,她卻不會自己吞下去,血一流出來,藥丸也跟著從嘴裡流出來。
「我教你,用這裡喂。」小草沒安好心眼的建議。
「對啊!我倒沒想到。」一點也不覺得被人設計的亞倫斯,高高興興的用嘴喂螢吞下了藥丸。
看來是黑色的皮膚,卻帶著草原的味道,止不住的血液更沒有血腥味,像是草汁帶著些許的甜澀。
「喂!夠了沒啊?我要你餵她吃藥!不是要你佔她的便宜,順道嘗嘗她的血是什麼味道。」
敲醒迷醉的亞倫斯!小草想做的可不只是救人這麼簡單。
「你不覺得她給你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嗎?雖然樣子有那麼一點不同,可是你應該認得出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