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環顧房間一眼,雷大哥呢?她推開棉被,赤足踏在地板上,卻虛弱得差點癱在地上,她聽見客廳傳來笑聲和電視機的聲音,於是蹣跚地走到門邊,打開房門。
「茵茵。」她叫了一聲。
茵茵躺在沙發上哈哈大笑,看樣子電視節目似乎滿好笑的。雨濃走近她,又喚了聲:「茵茵。」
她轉頭,立刻跳起。「你醒了,快坐下。」她拉雨濃坐在沙發上。「幹嘛跑出來,叫我一聲就好了。」
「雷大哥呢?」雨濃問。「我明明記得他在房裡。」
「舅回去睡覺了,他照顧你一整夜,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所以我就把他趕回去了。你肚子餓了吧!廚房有稀飯,我幫你端過來。」
雨濃正要開口,茵茵已經跑進廚房,裝了一大碗稀飯和一些醬瓜出來。
「喏!快吃。」茵茵將碗塞在她手上,繼續看電視。
「謝謝。」雨濃扒了口稀飯,心裡則是忐忑不安地惦記一件事。
雷澈說要和她在一起到底是真的,還是她在作夢?
「雨濃。」茵茵叫了一聲,見她沒反應,左手在她面前晃著。「雨濃。」
「啊?」她這才抬頭。「什麼事?」
「你昨晚怎麼回事?跑到屋頂上幹嘛?還喝悶酒。」茵茵問。「你把我嚇一跳,我還以為你被壞人抓走了。」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她點頭致歉。
茵茵瞄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也不用這樣啊!我不是已經答應過你要幫你想辦法。」
「什麼?」雨濃搞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就是你那個單戀,你還忘的真快。」她拿起遙控器,隨手切換頻道。「先告訴我他是怎麼樣的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不用了——」
「快點,我是好意要幫你耶!」她可是難得這麼古道熱腸。
雨濃紅了雙頰,這叫她怎麼說?
「拜託,別害躁行不行,這裡又沒有別人。算了,我問你比較快,他是不是你班上的同學?」她吃口魷魚絲。
「不是。」
「那是學長?」
雨濃仍是搖頭。
「不是我們學校的?」她揚眉。
「不是,你也認識的。」雨濃的雙頰愈發躁紅。
「誰啊?」茵茵托腮直想。「你直說行不行?」她眼睛一亮。「難道是阿輝?」
「不是。」雨濃詫異地直搖頭,小聲道:「他……他……」
茵茵瞪她一眼。「別他他他的好不好,老天!不會是楚大哥吧!」她想起昨晚楚烙還跟她跳舞。「他已經這麼老了,而且還神經兮兮的——」
「不是。」雨濃急忙搖頭。「是……雷大哥……」她囁嚅的說。
「誰?你講大聲點行不行?」
雨濃連耳朵都紅了,她鼓足勇氣。「雷大哥。」
魷魚絲卡住她的喉嚨,茵茵扼住脖子直咳嗽,雨濃被她嚇壞了,急忙拿起桌上的水遞給她,茵茵不停咳嗽,她站起身,拍拍胸口。
「天啊!」她喝口水。「你喜歡舅舅?」她尖叫。
雨濃點頭,這下子連脖子都呈現一片粉紅。
「拜託你,舅舅已經三十三歲了耶!」她要暈倒了。
「我知道,那沒有關係。」她酡紅著臉說。
「你有戀父情結是不是?」茵茵受不了的說。
「沒有。」
「那就是戀兄情結。」她下結論。「你那些變態哥哥影響你太深了。」她又喝口水,這刺激實在太大了。
「不是,我就是喜歡他。」雨濃肯定的點頭。
茵茵歎口氣,坐下來。「你聽我說,舅舅他……我們很難跟他溝通,他……你也知道……雖然這不是他的錯,只是……天呀!我到底在講什麼?」她拍拍額頭。
「反正你別再單戀舅舅了。」茵茵下了最後一個結論。
「為什麼?」雨濃不解。
「我就是覺得很奇怪。」她實在無法接受,更何況雨濃還比她小。「而且我不懂你為什麼會喜歡舅舅,不過,我應該早一點看出來的,難怪昨晚他會為你破例。」
「破例?」雨濃更聽不懂,難道昨晚還有發生什麼事嗎?
「就是跳舞,我從來不知道舅舅會跳舞,他昨晚竟然跟你下舞池。」
「我沒有和雷大哥跳舞。」雨濃搖頭。
氣氛在空中凝結了兩三秒,茵茵瞪著雨濃,手中的杯子滑落地板,「鏘」一聲,碎成片片。
「你喜歡的是雷澈舅舅!」茵茵再次尖叫,她要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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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濃站在雷澈的門前,猶豫著要不要按門鈴,她好想見他,問他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她的心一直靜不下來,她好怕那只是南柯一夢。
可是雷澈需要睡眠,他昨晚照顧她一整夜,她實在不應再打擾他。
就這樣,她在門口交戰了十分鐘之久,終於她決定晚一點再來好了,她不能像個任性的小孩一樣不停叨擾他,她轉身準備離去。
突然「卡」一聲,門被打開,雨濃迅速轉頭。「你怎麼站在這兒?為什麼不按鈴?」雷浚穿著一件毛衣和西裝褲,正準備出門。
「沒有——」
「你來找雷澈?」她臉上升起的紅暈已給了他答案,他微笑道:「進來吧!」
「不用,我待會兒再來,他可能還在睡。」她顯得有些慌張。
「他也差不多該起來了,你進去吧!我去買晚餐回來,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我還是等會兒再來——」
「誰在外面?」裡頭傳來雷澈的聲音。
雨濃的心開始撲通撲通地跳得好快,她該跟他說什麼?她絞緊雙手,心好像快跳出來了。
「我就說他該起床了,進去吧!」雷浚走出大門,推她入內,順手關上門,他們兩個應該沒問題了。
雨濃站在玄關,望著正在客廳擦頭髮的雷澈,他似乎剛洗完澡,鬍子也刮乾淨了,只是臉上的瘀青仍在,這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她還問過他和誰打架,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不是告訴你今天別亂跑。」雷澈挑高眉毛。
雨濃回過神。「我……因為……」
「怎麼回事?又發燒了嗎?」雷澈走到她面前,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溫溫的,應該沒事才對。
「我……」雨濃說不出話來。「我……」
「怎麼了?」雷澈彎身貼近她的臉。「哪裹不舒服?」
「不是。」她盯著他的下巴,深吸口氣。「我剛剛醒來,沒有看見你……然後我以為我在作夢……就是你說的話……」她拉扯著裙子。「……我是不是很傻……我……」
「雨濃,看著我。」他托起她的臉,終於明白她不安的原因。「那不是夢。」
雨濃眨眨眼,感覺一股熱氣又衝向她的眼眶,她努力不讓淚水掉出來。「我……」
雷澈摸摸她的頭頂。「進來吧!別站在這兒。」他攬著她的肩往屋內走。
「對不起,我就像個傻瓜。」雨濃將頭髮梳往耳後。「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她絞緊雙手。
「沒關係,要不要喝點東西?」他問。
「不用了。」
雷澈感覺得出她仍是不安、緊張的,他傾身問:「要不要跟我跳舞?」他記得她喝醉時說過的話。
雨濃瞪大眼,不知該說什麼。他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邀她跳舞?
雷澈打開音響,柔和的樂聲傾洩而出,雨濃手足無措地立在原地。「放輕鬆。」雷澈將她攬在身前。
「我會踩到你的腳。」雨濃緊張的說。
「沒關係。」他微笑。「又不是踏到就碎了。別看地上,放鬆就好,跟我跳舞有這麼可怕嗎?」
「當然不是。」雨濃急急地搖頭。
「那就放鬆。」他帶她轉了個圓圈,聽見她驚呼一聲,他微笑。「有這麼可怕嗎?」
「不是。」她喘氣。「只是被嚇了一跳。」她隨即露出笑容,仰望著他。
他又帶著她轉了幾圈,雨濃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雖然她偶爾會踏到他的腳,但是兩人都玩得很開心,最後雨濃喘吁吁地靠在他懷裡,貼著他的腳步移動,柔柔地偎著他,嘴角帶著甜甜的笑容。
雷澈的雙手環在她身後,將她圈在臂彎中,心情是這幾天來最愉快也最平靜的。
「你的牙齒還疼嗎?」雨濃抬首仰望著他。
「已經好了。」當他決定和她在一起時,就已經不痛了。
「那就好。」她淺笑,眸子綻出閃亮的光彩。 她的眼神已不會再讓他想躲避,他抬手撫著她柔嫩的臉龐,一朵紅暈浮上她的雙頰,她害羞地移開目光,直盯著他的下巴。
「我……我會讓自己變得成熟的。」她鼓足勇氣說。
他挑眉。「為什麼?」
「茵茵說你喜歡高挑成熟的女人。」她有些結巴的說。「雖然我已經長不高了,不過我會讓自己變得……更成熟的。」
他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別聽茵茵胡扯,如果我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就不可能喜歡你了;你就是你,不需要像別人,我會掙扎是因為你的年紀而不是你的外在或是性情。」
「為什麼年齡那麼重要呢?」她不懂。
「十八歲畢竟太年輕了,有很多事情在以後回想起來,你會覺得當時做的是錯誤的決定,我不希望你後悔。」他歎口氣。「更何況一個老男人顧慮的總是比較多。」他撫著她光滑的臉蛋。
「你才不老,為什麼老要這麼說?」她搖頭踮起腳尖,抓著他的襯衫,認真地注視他。「而且我才不會後悔呢!十八歲已經很大了,古代的女人十二、三歲的時候就結婚了。」
他因她的話而微笑。「現在可不是古代。」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雨濃的臉蛋臊熱起來。「我打算給你一年的時間反悔,別說話,聽我把話講完。」他的手指輕按住她的雙唇。「說不定過沒幾天,你就發覺你把我想得太好,而且對我只是迷戀,若真是如此,我會放你走。」
雨濃拉開他的手。「我才不會這樣,聽起來好無情,不過我會證明我是認真的。」她定定地凝視他。
「怎麼證明呢?」他微笑地拂過她的髮際。
「就是……」她頓了一下。「我還沒想到。」她不好意思地說。
他咧嘴而笑,雨濃漲紅臉。「我是說真的。」她一臉羞澀的說。
「我知道。」他攬著她,微笑地撫著她的發。
兩人輕輕隨著音樂擺動,雨濃偎在他胸前,幸福地閉上雙眼,幻想兩人在柔和的月光下翩然起舞,她不自覺地環緊他,嘴角浮起醉人的笑容。
「你身體不要緊吧!有什麼不舒服的嗎?」他問。
「沒有,我很好。」她仰頭對他說道:「經過這次發燒後,我發現我很健康,哥哥他們都太擔心了上
他挑高一邊眉毛。「你發燒很健康?」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因為以前我發燒還並發了肺炎,結果這次都沒有任何併發症,表示我健康多了。」她高興的說。
他糾結著眉毛說:「有人這樣判定身體健康的嗎?如果我昨晚不在你身邊,說不定等我們發現你生病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
「所以我才要謝謝你照顧我啊!」她微笑的說。
他搖頭。「我想你把順序搞混了,事情可不是這樣判定的,我們先來談喝酒這件事——」
「我很抱歉,真的。」她搶先說,他看來好像生氣了。
「我不是為你喝酒這件事生氣,而是地點,你在頂樓上喝醉,如果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怎麼辦?」
「不會的,上面有護欄——」
「雨濃。」他沉聲道。
她被他的嚴厲嚇了一跳。「我……」
「有人連曬棉被都會從陽台上摔下來,更何況你已經醉了。我不會限制你去做任何事,除非它危害到生命安全,而這是我絕對不會允許的。」他皺著眉把話說完。
雨濃低下頭。「對不起,那時候我好想看星星,我覺得好孤單。」她落寞地說。
他歎口氣。「沒關係,過去就算了。」畢竟他也有錯,他不該趕她回去的,都是楚烙那傢伙在挑釁。
這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雷澈輕拉開雨濃。「等會兒。」他跨步走到大門口,打開門。
「舅,雨濃是不是在你這兒?」茵茵站在門口。
雨濃聽到聲音走了過來。「什麼事?」
「你哥打電話給你。」茵茵說。
「噢!好。」雨濃走下玄關穿上拖鞋。「我等一下再來。」她笑著對雷澈說。
他點個頭。「快去吧!」
雨濃愉快地轉身跑出去,雷澈見茵茵還杵在門口,揚眉道:「還有事?」
茵茵瞄了一眼已跑上樓的雨濃,大驚小怪的說:「舅,你一定要想個辦法。」
「什麼事?」
「雨濃剛剛在樓上跟我說她喜歡你,害我打破了水杯。」她抱怨地交叉雙臂。「你快點開導她。」
「開導她什麼?」
「還有什麼,當然就是叫她別喜歡你嘛!」
雷澈挑眉。「喜歡我有這麼糟嗎?」
「不是啦!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你總不希望她愈陷愈深吧!她那個人腦筋又死又呆的,剛才不管我怎麼說,她就是聽不懂,只會在那裡講:『我還是喜歡他』,我都快發火了;你去跟她說你不喜歡她,只把她當妹妹,她就會死心了。」
「我說過了,沒有用。」雷澈聳肩。
茵茵蹙起眉頭。「那怎麼辦?啊!有了,就說你是同性戀,不喜歡女的,怎麼樣?」
雷澈瞪她一眼。「少胡扯,行不行?」
「哎呀!沒關係啦!反正這個圈子多的是同性戀。」也不知為什麼,傳播圈裡同性戀比其他圈子的都還要多。「可是你花名在外,誰會相信?」她自言自語的說。
雷澈敲她的頭。「誰花名在外,不要每次在那裡亂嚼舌根。」
「這又不是我說的。」她喊冤。「我聽來的嘛!反正不管了啦!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雨濃死心。」
「這恐怕不可能。」雷浚突然出現在茵茵背後。
茵茵被嚇了一跳,轉身瞪他。「舅,別嚇人好不好,你們兩個聲音一樣,臉色一樣,很可怕你知不知道?」
「頭髮不一樣。」雷浚正經的說,他手上提著剛買回來的便當。
茵茵現在可沒這種幽默感,她問道:「為什麼讓雨濃死心不可能?」
「因為他們在一起了。」雷浚說。
茵茵張大嘴,大叫一聲:「騙人!」
雷浚推開茵茵走進屋裡。「你們慢慢聊,我肚子餓了。」他要先吃飯,這才是正經事。
「我也要吃飯了。」雷澈轉身就要進屋,他已經將近一天沒進食,快餓垮了。
「等一下。」茵茵抓住他。「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雷澈點頭。
「為什麼?你們……」她第一次說不出話來。
「我要吃飯了。」雷澈拉開她的手,走進客廳,伸手接過雷浚遞來的便當。「你怎麼知道的?」雷澈挑眉問道,大哥如何曉得他已決定要和雨濃在一起?
「因為我的牙已經一天沒疼了。」雷浚理所當然的說,他的牙會不疼一定是因為雷澈已做了正確的決定。
雷浚瞥了一眼仍站在門口,處於愕然狀態的外甥女。「我想這件事一定會有很多人被嚇到。」
雷澈聳肩,不以為意,別人的態度可不關他的事,雖然事前他掙扎了很久,但一旦下定決心,他可是不會受到外界影響的。
而在樓上聽電話的雨濃卻還未下定決心告訴家人她和雷澈之間的關係,因為她知道他們一定會反對的,而且說不定立刻坐夜車趕上來,她擔心打架事件會再次重演,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所以她打算過一陣子再說,因為她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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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兩人成為情侶後,會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但是雨濃髮現事實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美好,因為接連幾天雷澈下午都得進錄音室,一直待到凌晨三、四點,所以兩人根本沒有時間聚在一起,她已經四天沒見到他了,感覺像是一輩子那麼久,她很想他。
她開門進去他的工作室,想找幾片古典音樂CD,等會兒她得到學校MIX帶子。
她站在偌大的房子中央,早晨的陽光在屋子裡灑著一片金黃,她不由自主地走到鋼琴前坐下,雙手下意識地在琴鍵上滑動,想到上次和雷澈一起彈奏的畫面,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她愉快地沉浸在音樂中,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當她感覺到身旁有人坐下來時,她驚訝地停下樂曲,轉頭注視著對方。
「嗨!」雷澈微笑,他背對著鋼琴,坐在她身邊,伸手拂過她的臉蛋。
詫異的表情閃過雨濃的臉上,但隨即被喜悅的笑容取代,她不假思索地撲進他的胸膛。「嗨!」她含笑的抱著他。
「好像很久沒看到你了。」他撫著她的髮絲,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在睡覺嗎?」他最近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工作,雨濃抬手拂過他散落的頭髮。
「我剛剛才從公司回來。」因為他這些天都忙著製作娜娜的三首新歌,所以很少在這兒,方才回來時,在門口聽見隱約傳來的鋼琴聲,曉得一定是她在裡面,因為只有她有工作室的鑰匙,那是他在聖誕節後第二天送給她的禮物。
「最近在忙什麼?」他問。
「要交幾份帶子,你看起來好像很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她瞧見他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這麼想把我趕回床上。」他挑眉。
「不是。」她急急地搖頭。「我很高興看到你,只是你好像很累了。」
「和你說些話不會佔用到多少時間的。」他微笑。「等我忙完了,要不要去陽明山上看星星?」
雨濃點頭如搗蒜。「好。」她的眼睛閃亮著動人的光彩,他對她真的很好。「謝謝。」
「跟我在一起不用這麼多禮。」他偏頭笑笑地盯著她。
「我知道,我只是很高興。」她的臉因他靠近而泛紅,和他在一起她還是會害羞。
「你還想去哪裡嗎?」他問。
雨濃搖頭,但後來又想到什麼似的笑逐顏開。「我想去合歡山。」
「想看雪?」他撫著她嫣紅的臉蛋。
「嗯。」她仰望著他。
他凝視她的雙眸,它們正一瞬也不瞬地回望著他,純真的明眸閃爍著對他的情意,他靠近她,輕吻她的鼻尖,每當她深情款款地瞅著他時,他心底潛藏的柔情、愛戀便會湧洩而出,他擁著她,細吻過她似水般的肌膚,緩緩印上她嬌艷的朱唇。
雨濃的呼吸開始不順,心臟猛烈地跳動著,她眨眨雙眼,小手圈著他的脖子,顫抖地偎向他,慢慢地閉上雙眼,只覺得全身漸漸燥熱起來。
雷澈輕啟她的雙唇,溫柔地吻她,感受她甜美的氣息,他的呼吸沉重,雙臂不自覺地縮緊,漸吻漸深,纏綿於她的唇舌之間,渾然忘我。
沉浸在熱情中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大門已然開啟,茵茵原本要踏入工作室的右腳僵在半空中,一臉錯愕,半晌才回神過來,轉身走回三樓。
她實在不敢相信,舅舅和雨濃……
雖然她早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但是她一直以為舅舅不可能是認真的,更何況這幾天也不見他們兩個人相處在一塊,但是方纔那一幕……她歎口氣,看來舅舅是認真的,否則他也不會吻雨濃。
只是她還是很難接受,畢竟雨濃比她小,她從沒想過未來的舅媽會是個小女生,這實在是……她不知該怎麼說,反正就是很奇怪。
她走回屋裡,癱在沙發上,無意中瞥見未掛好的電話筒,這才想起她方才下樓是為了叫雨濃聽電話的,她拿起話筒。
「喂!你還在嗎?」她說道。
「小雨呢?」陳學煌推一下眼鏡。
「她不在。」茵茵說,她實在是很受不了雨濃的哥哥們,每天晚上打電話就算了,現在連一大早也來查勤,煩不煩呀!
而且他們每個人叫雨濃的方式都不同,有小妹、小雨、雨濃、阿妹,真的是很變態,受不了。
「你不是說她在樓下找CD嗎?」陳學煌又道。
「你很煩耶!她現在沒空接電話。」她可不想跟這種人講什麼禮貌。
「為什麼?」他追問,他今早打來,其實是要告訴雨濃,他今天因為有些事要到台北,所以會順道去看她,叫她別亂跑,沒想到茵茵竟說她「沒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反正她就是沒空。」她火大的說。
「為什麼?」
「你很煩耶!她跟我舅在接吻,沒空接你電話。」她砰一聲掛上電話,挑高眉毛。「再見。」這才露出笑容,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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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澈勉強自己與雨濃分開,沙啞地呻吟一聲,他們最好停下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雨濃輕顛地眨眨雙眼,仍顯得意亂情迷,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吻她了?她靠向他主動貼上他的唇,滿足地歎息。
「雨濃。」他沙啞地喚了一聲,無法抗拒地親吻她微腫的紅唇;當他驚覺自己又開始沉淪時,急忙拉開她。
雨濃困惑地睜開眼,不懂他為什麼又停下來了?她再次偎向他。
「我們得停下來。」他喘氣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不敢盯著她嬌紅的唇瓣,試著平復體內的慾望。
「為什麼?你不喜歡吻我嗎?」她難過的問。
「不是。」他擁著她,下顎在她頭頂輕輕磨蹭。「再這樣下去,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雨濃搖頭,她的腦袋瓜還沒恢復運轉,仍處於被他親吻時的渾噩狀態。
「我會帶你上床。」他親一下她的頭頂。「而這裡甚至連床都沒有。」
雨濃因他直言不諱的言語而漲紅臉,這下子腦袋清醒了。「我沒想到,我……」
「我明白,所以才停下來上。」他撫著她柔軟的髮絲,輕吻她的太陽穴。
雨濃紅著臉,小臉埋在他的頸項,兩人靜靜擁抱好一會兒,雷澈才開口道:「你該去上課了。」
她不捨地離開他的懷抱,戀戀地瞅著他,她還想在他身邊多待一會兒。「你晚上還要去公司?」
「我中午就得過去。」他只是回來休息一下而已。
「這麼快。」她訝異的說。
「今天忙完應該就告一段落,沒我的事了。」
「那我中午帶吃的回來給你。」她說。
「沒關係,不用特地回來。」他不想她東奔西跑的。
「反正我下午七、八堂才有課。」她想和他一起吃飯、聊聊天。
雷澈看穿她的心思,溫柔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也好,我們已經很久沒一塊兒吃飯了。」他微笑,隨即又想起一件事而歎口氣。「不過今天是不可能了,我差點忘了楚烙中午要來拿帶子。」他的片頭音樂已經完成了。
「我要幫他買便當嗎?」雨濃問,她的雙手繞到他頸後,解開他束著的橡皮筋,他的頭髮好紊亂,她想幫他重新綁好。
「不用了,他說不定吃過了。」雷澈轉過身子,背對著她,好讓她方便梳理。
「你的頭髮過肩了。」雨濃將他的頭髮全塞到後面。「你要繼續留嗎?」
「太長也很麻煩,我過幾天可能會去剪掉。」他會留發是因為懶得每個月上理髮店理髮,但超過一定長度就覺得累贅了。
雨濃幫他綁好頭髮,雷澈轉回身子,輕啄她的唇。「你該去上課了。」
「好。」雨濃紅了雙頰。
雷澈起身朝她伸出手,雨濃甜笑地將手放在他寬大的掌心中,與他交纏,暖意自掌心滲入,她的笑容更形甜蜜,每次他握著她的手她就覺得安心。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他低頭詢問。
「沒什麼,只是喜歡和你牽著手。」她羞澀地低著頭。
雷澈的心掠過一絲激盪,她表達感情的方式總是這麼直接而率直,他沙啞的說:「我也喜歡牽著你。」他握緊她。
雨濃抬頭,雙頰酡紅,漆黑的眸子含著氳氣,他無法自己地傾身刷過她的唇。「別這樣看我,否則我們別想出去了。」他拂過她的嘴角,眼中有著對她的情慾。
她紅霞滿佈,眨了眨雙眼,雷澈清清喉嚨。「走吧!」他覺得自己快像頭大野狼了。
「嗯。」雨濃害羞地低下頭。
當雷澈瞧見開啟的大門時,不由得皺下眉頭,他明明記得進來時有順手關上門,為什麼現在卻是開啟的,難道剛剛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