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水上摩托車往她的方向駛來,黑澤泛著古銅色光澤的肌膚在陽光照射下,更顯性感迷人。
他笑著朝她招手,「該回去了。」
他們在這裡已經待很久了,再下回去不行,免得又會被嚴總管罵。
雷娜往他的方向奔去,水花濺起,沾濕了裙擺,可是她一點都不在意,直接坐在他身後,白皙小手緊緊抱著他的腰。
「抱好,要走了。」黑澤甩了甩頭髮,發動引擎往前駛去。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雷娜把臉頰貼在他的背上,剛才一直在想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初次見面時,他的身高比她矮,瘦瘦小小的,可是不知不覺間,他就長高、長壯了。
「當然記得。」望著前方的島嶼,黑澤臉上的笑容擴大。他怎麼可能會忘記呢?永遠都忘不了。
那時她穿了一襲白色洋裝,可愛又有氣質,越與她相處,讓他下定決心要一輩子保護她。
從那天到今天,都已經過了七年,時間過得好快,如今他已經二十了,而她也十八歲了。
「等一下你要……」雷娜緩緩閉上眼,立即有道影像浮上腦海,「嚴總管又要叫你跟他們對打?」
下一秒,水上摩托車突然失去動力,嘈雜的轟隆引擎聲消失,迎面而來的是帶著海水鹹味的微涼海風,以及海浪濤聲包圍著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一不小心就用了能力。」雷娜向他連聲陪不是,都是她害得水上摩托車壞掉。
「沒差,反正我們也快到了。」黑澤跳下海,推著水上摩托車往前游去,並露出一抹耀眼迷人的微笑,安撫她的情緒。
她用不著自責,他一點都不在意,反正他可以趁這機會好好游個泳。
「要不要我下水幫你推?」雷娜準備要下水幫忙。
「不,你還是坐在上頭。」他連忙搖頭,要她千萬別動。
「為什麼?」她不解地看著奮力踢水的他,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你千萬別下來。」黑澤神情緊張,因為在左前方一百公尺的海面上,有鯊魚的蹤跡,數量還不少。
雷娜順著他的視線往左前方看去,只見一群鯊魚在不遠處游動。
「哇啊!快快快……我們快離開。」
嗚……她以後絕對不再亂使用超能力了,也不會害他的水上摩托車壞掉,現在還被鯊魚包圍。
黑澤見她那副緊張的模樣,伸手揉了揉她的俏麗短髮,「放心,我絕不會讓它們傷到你。」
雷娜任由他揉亂她的發,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一直陪伴在她身邊,這種被他保護的感覺真好。
她好喜歡!
「啊,瞧我把你的頭髮都弄濕了!」看著她微濕的發,黑澤在心裡暗罵自己的粗魯,他向來大剌剌慣了,以後得注意點。
「沒關係,我們回去吧。」她一點都不介意。
「嗯。」黑澤繼續推著水上摩托車往前方的一座島嶼前進。
沒多久後,來到腳踩得到底的淺灘,立即有人上前幫忙黑澤把那台「意外」故障的水上摩托車扛去修理。
「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雷娜雙手合十再次向他道歉,再也不敢亂使用超能力了,她保證。
黑澤看著她愧疚又難過的表情,伸手摘下在她身後的一朵黃色扶桑花,插在她的鬢邊。
「別難過了,笑一個。」這朵鵝黃色的扶桑花,襯得她的肌膚白皙粉嫩,也為她的美更增添一分。
雷娜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抹甜笑。他要她笑,她就為了他而笑。
只為他一人!
嚴耀堂在他們身後咳了一聲,「你們好像忘了還有事要做?」
雷娜得去上課,而黑澤得進行武術訓練。
「哇!嚴老,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黑澤被嚇到,猛拍著胸口。
這老傢伙走路都不會發出聲音,老愛躲在背後發聲嚇人。
「什麼嚴老,快去找關璟天,他等你很久了。」嚴耀堂伸手用力敲了下黑澤的後腦勺。
他今年才三十二,哪一點老來著?混蛋!
黑澤笑著撫了撫剛才被敲的地方,朝雷娜眨了眨眼,「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好。」雷娜笑著點點頭。
嚴耀堂雙眼往一旁看去,看著那些維修人員正忙著修理,那台水上摩托車會發生意外的原因,除了雷娜使用超能力外,他再也想不出全新的機械怎麼可能會突然故障,但他向來不會多說一句。
「雷娜小姐,準備上課了。」嚴耀堂領著她往主屋的方向走去,今天要學的是德文會話。
「喔。」一想到有許多課程等著學習,她就覺得很悶。
可是想起黑澤也跟她一樣要學很多事,搞不好學得比她還要多,她就不會想抱怨了。
她在長廊看到雷菲雅與雷煌宇坐在白色雕花的涼椅上,似乎在等她,她立即快步走過去。
「你們等我很久了嗎?」
「是啊,我們還在想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雷煌宇伸手想為她摘下鬢間那朵可笑的小花,卻被她給避開。
「別拿下。」這可是黑澤幫她插上的。
雷煌宇見狀,笑瞇了眼,「現在在你心裡最重要的人,該不會是黑澤吧,才會不願意我把他幫你插的花取下?」小妹終於長大了。
「啊,你怎麼知道?」雷娜瞪圓了眼。
「傻瓜,我們從沙灘那裡經過,什麼都看到了。」雷菲雅笑著回答她的疑惑。
「啊,哥,你好壞,故意取笑我。」雷娜氣得捶打雷煌宇。
壞死了,哥怎麼老是愛欺負她?
雷煌宇避也不避,讓她那柔弱無力的拳頭落在他胸上,不痛不癢。
「咳咳!該上課了。」嚴耀堂刻意咳了咳,提醒他們三人注意上課時間,那位德籍老師,可能快要等得不耐煩了。
「我們馬上過去。」雷煌宇朝他揮揮手,率先邁開步伐往前走。
「我們走吧。」雷菲雅握著妹妹的手,跟在他身後。
「姊,他們……應該不會再打傷黑澤吧?」雷娜神情擔憂的問道。
「放心,他的武功越來越高強,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雷娜想起以前他總是帶著滿身的傷回來,看了好難過。
他們得進行各種武術的訓練,為的就是將來若發生什麼事,才有能力好保護他們。
對這種主僕關係,雖然她心裡很不滿,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
「嘿,你們都到啦!」黑澤一踏入道館,就看到關璟天與利茜手中拿著武器正等著池。
關璟天手上拿著兩把武士刀,利茜手中拿著一根長棍,一見他來,立即擺出攻擊姿勢。
黑澤見狀,立即怪叫出聲:「哇!你們連動作都擺好了。」他們擺明了不給他時間喘息。
好狠!
「遲到三十六分又四十秒。」關璟天一個箭步向前,手中的兩把武士刀銀光一閃,往他身上砍去。
黑澤一個後空翻,躲過他的凌厲攻擊。
「等等……遲到是我不對,但是……也讓我喘一下氣嘛。」黑澤才往後翻去,馬上蹲下身,避開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來自利茜的長棍攻擊。
咻的一聲,從空氣被劃開的風聲來判斷,若是被擊中可不是開玩笑的,非得去掉半條命不可。
黑澤往右翻身躲開攻擊,來到角落處的武器櫃前,抽出一根鐵棍,並在關璟天朝他砍來的瞬間,擋下他的刀。
鏗鏘一聲,兩人陷入對峙場面。
「嘿,你是真的想殺了我啊?」黑澤瞪著眼前殺氣騰騰的關璟天問道。
喔喔,他今天特別冷血無情!
「誰教你要遲到。」關璟天面無表情,抽回手中的雙刀。
黑澤的身手越來越靈活,要是剛才他的動作慢一步,雙臂已經會被他手中的武士刀砍下了。
「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空耗著等你。」利茜揮舞手中的長棍一掃,就往黑澤的臉揮去。
「哇,別這麼說嘛!」黑澤連忙揮動手中的鐵棍擋下她的攻勢。
他們雖然是從同一間孤兒院來到這裡,可是他一直很懷疑他們究竟有沒有同胞愛,要不然為什麼每次看到他,就一副非要打死他的樣子?
「管你。」關璟天再次舉高雙刀,往他身上砍去。
「喂,你們很壞心喔!」黑澤嚇得往一旁滾去,在閃避的同時尋找反擊機會。
眼角餘光瞥見利茜的一個死角,他先壓低身體,再以手中的鐵棍,把她手上的長棍擊落,以另一手接住,再一個側身避開關璟天的攻擊。
關璟天手中握有雙刀,而他手上也有雙棍,勝負未定。
利茜手中的長棍被黑澤奪去,便往後退去,交由他們兩人對戰。
她看著黑澤的背影,不禁在心裡讚歎。
以前那個老是被他們打得滿頭包的黑澤,現在竟然可以把她擊敗,看來她得好好磨練自己的功夫。
關璟天與黑澤瞪著彼此,就連呼吸也保持同樣的頻率。
下一秒,關璟天丟下左手的長刀,雙手握著刀柄,刀尖指著黑澤,準備要進行最後一擊。
黑澤見狀,隨即丟下從利茜那裡奪來的長棍,雙手各握住鐵棍的一端,擺出迎戰姿勢。
下一瞬間,關璟天一個箭步向前,舉刀朝黑澤用力砍去。
黑澤則是在他砍下的瞬間,以手中的鐵棍擋住刀,兩人勢均力敵,誰也不肯先抽身離開。
「你越來越行了嘛!」關璟天瞪著他道。
以前黑澤的力量總是敵不過他,可是現在他能不能擊敗黑澤還是個問題。
「還好,多虧你跟利茜的長年關照。」
以前他根本是被他們兩人連手起來打的,這些年來他若是沒有一點進步,豈不一輩子都要被他們欺負。
「哼!」關璟天冷哼一聲,移開手中的刀。
「呼!」黑澤總算可以鬆口氣,正想將鐵棍放下,下一秒,鐵棍竟斷成兩截,落在地上發出沉重聲響。
「你沒受傷吧?」利茜走過去仔細打量黑澤全身上下,他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他還真不是普通的幸運,要是剛才他手中的鐵棍早一秒裂開,肯定會被關璟天當場砍死。
關璟天看著手上的刀,有道清晰可見的裂痕在上頭,這把他特地從日本帶回來價值不菲的名刀還是毀了。
不過……至少黑澤沒有受傷就好。
「沒事,好得很。」黑澤臉上雖然佈滿笑容,心卻在狂跳。
想不到關璟天的那把刀,竟然連鐵棍都砍得斷,要是他真的不幸被砍到,鐵定小命休矣。
「等一下得去上課。」關璟天面無表情把刀收入刀鞘。
「又要上課啊?」黑澤一聽又要上課,俊臉立即皺起。他寧可被刀砍傷,也不想去上什麼課。
他已經學了十多國的語言、歷史、政治分析……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的。
「雷娜也在上課,要知道,辛苦的人可不是只有你一人。」利茜伸手捏了捏他黝黑的臉頰。
他們在嚴耀堂的安排下,學習許多的知識與技能,就是希望將來無論遇到任何事都能處變不驚、化險為夷、應對自如。
「這我知道。」黑澤垂下眼,不再有任何怨言。
只要一想到雷娜,就會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湧上心頭,而這份情感,近年來越來越強烈。
為了她,他什麼都願意做。
「知道就好。」關璟天轉身步出道館,黑澤與利茜跟在他身後,往另一棟米色圓頂的建築走去。
一走進屋內,就有三名外籍老師各自以不同語言與他們對話。
「準備好了嗎?等一下我們要討論歐洲各國目前的情況,包括物價指數及財政、時事分析。」法籍老師率先開口。
「你們對各式槍械及彈藥有所瞭解了吧?」意大利籍的老師是教導他們三人軍事、火藥方面的知識。
「上回我提過,目前各國領導人所做出的一些重要決策,今天我來聽聽你們的分析及看法。」英籍老師還身兼他們的禮儀訓練師。
「沒問題,一定會給你們滿意的回答。」他們各自以不同的語言,回答三位外籍教師所提出的問題。
黑澤在結束一天的課程後,回到房間,洗完澡,只套了件短褲就步出浴室,髮梢上還滴著水,他拿起一旁的大毛巾拭乾。
叩叩!敲門聲響起。
「誰啊?」他打開門一看,立即露出笑容,「你怎麼過來了?」
雷娜舉高手中的托盤,上頭放滿各式各樣精緻的餐點,「說好了要一起吃晚餐,你忘了?」她不悅的瞪著他。
「呃,我怎麼會忘記,快進來。」黑澤搔了搔發,乾笑幾聲,其實要不是她提起,他還真的忘了。
但他可不敢說出口,以免惹她生氣,瞧她都快氣得嘟起嘴了。
「嗯。」雷娜走進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與整齊畫不上等號,許多原文書、各國報章雜誌丟在地上,還有許多用來鍛煉身體的物品隨處可見。
「你等等,我整理一下。」黑澤將毛巾披在肩上,動手整理散亂一地的物品。
這麼亂,怎麼可以讓她看到,好丟臉。
「不用麻煩了,我又不介意。」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房間這麼亂,早就習慣了。
黑澤這才停下來,轉身取過她手上的托盤,捨不得讓她拿這麼重的東西,另一手握著她的手,往床邊走去。
「坐。」兩人一同坐在柔軟床墊上。
雷娜看著他那身結實的肌肉,泛著古銅色光澤的肌膚,忍不住把他拿來和雷煌宇相比。
哥跟他完全不同,膚色白了許多,不過都有著寬闊的肩膀,但她還是覺得他比哥帥上好幾百倍。
「我聽利茜說,你今天差點被關璟天砍死?」她在走廊正好碰到利茜,詢問他們今天的練武情況,才知道此事。
聽到這消息,她馬上飛奔前來見他,怕他身上又多出傷痕。
「是差點被砍死啦,不過我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所以你用不著擔心。」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短髮,要她放心。
他命硬,沒那麼容易死!
「以後你要更小心一點,這情況不許再發生第二回。」雷娜抬起頭,直瞅著他的眼要他答應。
她不願見到他受傷的模樣,很心疼。
「沒問題。」他立即答允。
「嗯。」她這才放心。
「這是你做的吧。」黑澤伸手拿起一塊放滿魚子醬的蘇打餅乾,放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吃著。
他知道她最喜歡吃這種灑滿魚子醬的餅乾,有時還會在半夜肚子餓時,偷偷跑到廚房做來吃。
「你怎麼知道?」她瞪大眼,難以置信。
有時她做給哥和姊吃時,他們都以為是大廚做的。
「你的事我都知道。」只要她一打開門,不管再怎麼細微的聲音他都會馬上醒來,偷偷跟在她身後,查看她的動靜並確保她的安危。
「真的嗎?」雷娜心裡湧上一股愉悅,因為他所說的話。
「傻瓜,快吃吧。」他伸手愛憐地輕捏著她的俏鼻。
他知道她一定都沒吃,只為了等著和他一起用餐,天曉得她已經餓多久了?她啊,真是傻!
「改天我們再去那座小島玩。」雷娜拿起一塊生火腿三明治,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
那裡是她發現的地方,只想和他分享。
「沒問題,你想去哪,我都會陪著你。」只要她說一聲,不管再遠的地方,他都會陪她一起去。
「那我們約好了喔!」雷娜笑著伸出小指,要和他勾手指約定。
「約好了。」黑澤立即伸出小指,與她的手指緊緊相扣著,真虧她想得出這樣的約定方式。
好可愛!
瞧見她頰邊有塊麵包屑,沒有多想,他立即伸手為她取下,放入口中吃掉。
一看到他這麼親密的動作,讓雷娜不禁心跳加快、緋紅俏臉。
哥有時也會對她這麼做,但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為什麼對像一換成黑澤,她的心就差點跳出胸口?
「你怎麼了?臉好紅。」黑澤大掌放在她的額間採了探溫度,「咦,奇怪,沒發燒啊!」
那她又是為了什麼臉紅?
「我沒事。」她忙搖頭。
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但這種感覺她並不討厭,還很喜歡這種他一碰到她,她就心跳加快的反應。
「你等著,我馬上去找醫生過來。」黑澤還是很擔心,沒事才怪,她臉紅得不正常。
「我說沒事就沒事,現在陪我吃飯!」雷娜擰起眉,佯裝生氣的模樣,命令道。
他還真愛替她擔心,她都說自己沒事了,他還那麼緊張,真是的……他就這麼擔心她嗎?
呵,真是個傻瓜。
「好好好。」見她快生氣的樣子,黑澤只好走回她身旁,他最怕見到她哭或者是生氣,那會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肩靠著肩,挨著彼此的身體,分享著彼此的體溫,看著窗外滿天星斗,一同吃著這份遲來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