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會議室,幻燈片正播放著,解說的人則配合說明這次的行銷策略,以白紹卿為首共五、六個人,專注的看著現階段的成效o
「這次新車廣告的訴求是希望利用舊有的觀念來烘托車子的跨時代、引領潮流先鋒的重要性……」一個聲音徐緩解說影片傳遞的概念。
當幻燈片播放完畢,燈光重新亮起,白紹卿沉默的深思著。許久,「廣告的內容是希望強調出新舊交替的黃金點,襯托出商品的新穎、重要性。」白紹卿說著自己的意見,「我覺得這個內容還不行,完全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不夠強烈!」
「單憑音樂、幾個簡單畫面,要做出那樣強烈的對比,似乎不容易……」其中一人琢磨著替代的可行性。
「如果找出一個代表性的人物,是不是會好一些?」又一個人提議。
「嗯,會比現在的好。」白紹卿靠坐在椅背上,「大家再激盪一下,今天要把更改的形態定下來。,』
一陣熱烈的討論, 「總監,」最角落的同事靈光一閃,「我們可以請司徒老師幫忙!"
「司徒玄霜?」白紹卿玩味的撐著下顎,示意下屬繼續說下去。
「沒錯!司徒老師和她妹妹是著名的『太極女』,她在太極拳的領域上造詣高深,而且她是年輕人,所以我覺得她可以代表舊有的與新興之間的一種傳承,這比我們借用過去的情境、音樂來襯托效果會更好。」
「好像滿可行的喔!」有人覆議。
思緒隨即浮現她打著太極拳時的獨特神態,氣定神閒的小老太婆樣,白紹卿露出滿意的微笑,「好,就照你們說的去做吧!下午把相關資料呈過來。」
「是。」眾人因為曙光乍現,而興奮的精神抖擻。
大家一窩鋒的散去後,白紹卿緩緩的踅回辦公室,一聽別人說起她,白紹卿又迫不及待想跟她見見面,順便捉弄一下這好脾氣的小女人,二話不說,拿起桌上電話撥了他熟悉的號碼。
「喂、喂,司徒太極學院,找誰?」是女子的聲音,但不是司徒玄霜,因為這聲音聽來有些頑皮、鬼靈精怪卻還帶點冷然。
「我找司徒玄霜。」
「玄霜?」女子遲疑了一下,隨即嚷著,「玄霜,接電話!」
「喔。」這才是她的應答聲,一貫的溫柔與和善。
細微的走路聲響透過話筒而來。
「喂,我是玄霜。」輕輕柔柔的聲音,果然符合印象中的她。
「老師,該上課了。」他吊兒郎當的說。
「啊,是你?」她顯然嚇了一跳。
「二十分鐘後,門口見。」
「二十分鐘?怎麼……」她還在嚷嚷,他卻已經掛上電話了。
二十分鐘,怎麼可能?這人該不會又超速行駛吧?
她有些閃神的走在迴廊上,接著走進最底端的房間。
一會兒該怎麼跟他見面?昨天他突然吻她,又說他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拖拖拉拉的套上棉襪,穿上繡鞋,取下簪子重新梳攏頭髮,心中雖還猶豫著,可腳步卻已經先一步作出決定,往門口走去,站在門口,一聲緊急煞車的刺耳聲響,車子驟然停在她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他的臉, 「上車。」看他笑的,心情似乎挺好的。
她有些遲疑,但仍是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都保持沉默,窗外的景致又來到熟悉的山上。
密閉空間裡的氣氛很暖昧,司徒玄霜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搶先說:「下來,開始練習。」
看著她不安的樣子,白紹卿得意的打開車門,來到前方的空地。「快教吧,趁我還未改變心意前。」他揚起一抹邪佞又驕傲的笑容。
她輕鬆揮擺雙臂,震齊衣袖示範,配合腳下的步伐,又是流暢、優美的姿態展現,「先從吐納練起,深深的吸氣,讓腹部跟隨吸氣的動作脹起,如此反覆。」
白紹卿面對著她,跟隨她的口令動作著,心想,別人練太極是因為要休養生息,他練太極主因是為了女人,如果張三豐知道,不知會如何想啊?
司徒玄霜含蓄的看著他,他的耐力比廣告公司那些人好多了,其實他也挺有練太極的慧根,想不到他這性情堪稱急躁的人,也能心平氣和的練起太極拳。
迎面而來的山風涼爽宜人,兩人借由身體的擺動中進行著另類的交流。
結束練習,兩人並肩坐在草地上。
「最近有一個新的廣告。」看了她一眼。
「嗯?」手絹拭著汗。 ·
「大家想請你來擔綱演出。」
手停在半空中,她不解的看著他。
「請你在廣告中打太極拳。」
「可是……」
「又可是,請不要對我有這麼多疑惑好嗎?」
「很奇怪!」對著鏡頭表演,她實在不習慣也覺得彆扭。
「只要像你上課時的樣子就行了。」
猶豫著,因為她仍覺得那樣很不自在。倏地,他靠了過去壓低音量說:「不准你說不!」
「你很霸道。」
「沒錯,我就是。」沉寂不過幾小時的霸氣顯然是復發了。
瞅了他一眼,無言抗議。
他又伸手取下她的簪子,弄散她的髮髻。
「白紹……」話未說完,他這登徒子便封住她的唇。
這次的吻,霸道中帶點溫柔,讓她無力招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攫住自己的唇,不斷的加深·.….
激吻後,她腦子一片空白,只是垂首不斷喘氣。
他很得意,得意他的吻讓她亂了方寸,接著他又躺在她腿上,獨享著他身為男友的權利,雖然這是他自己硬爭取來的身份,可她也沒反對不是嗎?一抹邪氣的笑容漾起……
☆ ☆ ☆ ☆
看完最後一份文件後,白紹卿心情愉悅的在空中彈指發出清脆的聲響,腳下一蹬,椅子因而三百六十度的轉了一圈兒,下一秒,他持起外套,隨手抓著車鑰匙往外走去,辦公室裡大夥兒仍埋首奮戰,他隨意一瞥後便悄悄的離開。
近來,不管星期假日或是上班時間,只要是下午傍晚的時刻,他就會習慣性的想離開公司,開車四處兜兜。
車子慣性的轉變、前進、轉彎、前進……
不一會兒,他又將車子停在離太極學院不遠的一條巷道裡。
下午四點鐘,熟悉的白色身影又從書店步出,白紹卿靠在椅背上,正在心裡估量著一會兒怎麼嚇唬她。
驀地,一陣嚷嚷的叫喚聲尾隨著她從書店出來,「玄霜——玄霜——」
循聲用視線一掃,是一個男人!白紹卿不動聲色,僅以敏銳的視線迅速的對準目標,上上下下的來回掃射了不下數十次。
「玄霜——」那人往前追著。
連續幾聲的叫喚,但見司徒玄霜停下腳步,別過臉對著那個陌生男人露出帶著驚訝表情,接著又露出柔和的笑容,寒暄後兩人肩並肩的往前走去。
微慍的視線緊鎖著人行道上的兩個人,看她笑容可掬的樣子似乎很陶醉在兩人的交談裡,白紹卿不悅的擰住眉,臉色已越來越沉重。
打開車門,他步伐沉穩的跟著神情融洽的兩人,機靈的耳朵不忘探聽著兩人談話的內容,只是距離稍遠,且有龐雜的行人嬉笑阻撓了他探聽的內容。
「玄霜,我幫你拿吧!這些書太……」男人咧嘴笑得開朗,硬是把司徒玄霜摟在懷中的書籍全數抱了過去。
司徒玄霜仍是笑得恬靜,逕由那男人體貼服務,兩人依舊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性聊天,玄霜特有的笑聲不斷的傳來,彷彿沒有人能阻擋兩人之間良性的互動。
這傢伙是誰!為什麼他們說話說得這麼高興!
平常兩人在一起時,也沒見她這麼隨性,每次總非得他逗了老半天,才會勉為其難的施捨他一抹笑,她怎麼可以隨便對其他人綻放原本該獨屬於他的笑容?
思緒一轉,白紹卿的眉毛已經揚高不下數十度了,這傢伙怎麼染指他的女人!心中一把無名火在竄燒著,白紹卿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前大跨步而去,不由分說的攫住司徒玄霜的手腕。
手驟然被抓住,司徒玄霜反射性的一反手擒拿,轉而握著對方的手腕,緊鄰的兩隻手掌各自握著各自的目標不肯放,利用手勁較量著。
「怎麼了?」一旁的男子察覺異狀,單手擂拳便要襲上無故侵犯司徒玄霜的傢伙。
「你這小老太婆!」刻意壓低噪音,低吼著對她的稱謂。
先是一愣,「呃……」抬頭看清來人身份,司徒玄霜驚訝的鬆開手,但是白紹卿卻沒放過她的意思。
眼角餘光察覺另一隻攻擊的拳頭虎虎生風襲來,司徒玄霜反應靈敏的用另一隻手直襲而上,以手指扣住攻擊的衝勢,「兆智,住手。」
這一秒,三人同時僵在原處,白紹卿攫著司徒玄霜的手,司徒玄霜的另一隻手則扣住葉兆智的攻擊,小小的空間頓時波濤洶湧。
「他是誰?」葉兆智、白紹卿同時問。
司徒玄霜先是放開扣住葉兆智的手,接著扭扭手腕,想從白紹卿那兒縮回自己的手。
「他是誰?」他不放,白紹卿加大手勁沉聲問。
他手背上青筋暴露,不難想像他的力道有多大,然而司徒玄霜只是微蹙著眉頭,「你力氣好大,擰痛我了,我沒遲到,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不是嗎?」
「叫你放開你是耳背聽不懂啊!」葉兆智往前跨了一步,威脅的瞪著白紹卿。
白紹卿冷著眼掃了葉兆智,鬆開了司徒玄霜的手腕,下一秒,這兩人不約而同的進發出戰鬥的衝勁,揪著對方的衣襟,掄起拳頭便要使勁的往對方身上招呼過去。
「住手!」司徒玄霜弓起手肘,利用肘部頂開兩人。
好不容易暫時中止劍拔弩張的緊張情勢,司徒玄霜連忙先推開葉兆智,「你先回去,順道幫我把書帶回去。」
「玄霜,那他……」
「沒事的,我們認識。」
看著兩人拉拉扯扯的,白紹卿妒火中燒,一把扯過她,「他是誰?你為什麼急著打發他走?你是不是腳踏兩條船怕被我發現?」一張俊朗的臉漲成豬肝色,字字句句都挾帶著一股龐大的憤怒直逼司徒玄霜而來。
「不是,兆智是阿爹的學生,是我的師弟。」揮著雙手,她連忙解釋道。
「你們為什麼那麼親密的走在一起?」他瞪著眼睛怒問。
「兆智只是幫我拿書而已。」她安撫道。
「你是哪裡來的笨蛋?憑什麼管玄霜的事!」葉兆智挑釁的問,手還故意搭在司徒玄霜的肩上。
「就憑我是白紹卿。」咬牙切齒滿是怒意,一雙眼睛瞪著那只礙眼的手,巴不得拿把菜刀將它砍下采喂流浪狗。
「兆智,別鬧了,先回去。」溫婉恬靜的司徒玄霜難得擺起姐姐的樣子,命令葉兆智趕快離開,「幫我跟阿爹說一聲。」
不管葉兆智是否移動了步伐,她搶先推著白紹卿往另一個方向離開,總之能多遠就多遠。
☆ ☆ ☆
「幹麼推我!」不悅的低吼,白紹卿轉身惡狠狠的看著她。
「你今天又生什麼氣?」她有點畏懼的問。
「我不是告訴你以後不准跟其他男人說話?」他語調很霸氣。
「可是他是阿爹的弟子,我們打小就認識,很熟的!」她小聲的抗議。
「不管,不准就是不准,除非有我在你身邊,下回再讓我抓到你跟別的男人說話,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啞聲威脅。
說完,他拎著司徒玄霜往車子的方向走去,打開車門便一古腦兒的把她塞進去,司徒玄霜像只小雞似的被扔進了前座,東倒西歪的好不狼狽。
風聲鶴唳,她不敢在他盛怒之際多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得罪他這個脾氣暴躁的男人,只得狠狠的爬起身,乖乖在椅子上坐定。
白紹卿坐進駕駛座,他不馬上發動車子,只是用一種霸道、威脅的眼神直瞅著她,那種不明所以的恐懼比被他大吼大叫還令人害怕,司徒玄霜不小心觸及他的眼神,隨即低頭迴避,一徑的往椅背靠去。
這樣僵持了半個小時,他還不肯罷休,但是司徒玄霜已經是緊張的汗流浹背,濡濕了一身衣衫。
「你……你又怎麼了?」她語無倫次的探問。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分明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白紹卿惡作劇的念頭一起,顯然又躍躍欲試。
「你在怕什麼?」他低啞著聲音問,臉越靠越近。
「嗯……沒有……」她低頭掩飾。
老實說,她實在怕他怕得要死,因為她不知道怎麼捉摸他的心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他暴怒的情緒,還有……
「哈——哈——哈——」他突然朗聲大笑,笑得司徒玄霜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她還來不及反應,隨即他又收斂笑容,嚴肅的看著她,「我不跟別人分享,任何人、事、物都是如此。」他的手撫上她的臉,輕輕的撫著那細緻的臉部線條,卻又是老半天不吭聲。
密閉的空間,無言以對的熱切眼神,司徒玄霜緊張的心臟怦怦亂跳。
在她仍恍惚失神尚未回魂時,白紹卿突然發動車子往前疾馳而去,來不及反應的司徒玄霜又再一次毫無預警的擅上了前方的擋風玻璃。
「唔……」她吃痛的捂著前額。
又是慘無人道的懲罰!白紹卿老愛用這種突如其來的捉弄回報她的不經意的犯規犯到他的家規!
「把安全帶扣上,別拖累我被罰款。」他惡聲惡氣的警告著。
司徒玄霜偷瞄了他一眼,喃喃自語,明明就擔心她的安全,卻老是這樣拐彎的戲弄她,事後又強迫性的要人順從,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竟會教出白紹卿這樣怪裡怪氣的小孩?
他哥哥白紹擎看來一切都很正常,但是白紹卿卻是怪到不能言說的地步,真是天差地別的兩兄弟!
半晌,「下車,今天你耽誤了我的上課時間,得賠償我的損失。」白紹卿無禮的要求著。
「才沒有!是你自己……」司徒玄霜原想為自己辯駁的,可是一觸及他審視的目光,想說的話全都梗在喉嚨上下不得。
粗裡粗氣的拉過她,溫熱的掌心覆在她略微紅腫的前額慢慢的推揉著,雖沒有言語,但是卻很窩心。
「白紹卿……」
「嗯?」
「兆智真的只是個小師弟而已,你何必生氣……」她囁嚅的問。
「一樣,只要是男人都不准。」他停下推揉的動作,一雙眼睛直望著仍舊不明白的她。
「可是……」
「沒啥好可是的。」逕自阻斷她的話。
「但是……」她還想說些什麼。
他又擰眉,「你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可是、但是?煩不煩啊?」
她語塞,只是用深潭似的眼眸瞅著他。
「還看,快上課!」他猛地恫赫一聲。
「喔。」快速盤好頭髮,生怕又惹他不快。不懂他的脾氣為什麼會這麼壞,她走向前,「今天從『雙併旋轉』、:雙分旋轉,開始練習起。」
白紹卿乖乖的在一旁揣摩著她的肢體動作,壓低重心隨著手部的動作移動身體,現在他是聽話的學生,而不是頤指氣使的傢伙。
他不吭聲,只是依照她的指示將手掌外翻,延伸著臂膀,反覆練習許久,兩人皆已沁出汗水。
白紹卿收攏動作後,眼睛仔細端詳著她細長、白皙的手臂,長度過腰的頭髮再度讓她盤圈在她的頸子上,有好幾次,白紹卿天真的希望自己是那些備受呵護的長髮,有幸能這麼接近著她。
「坐下。」
她順從的坐在他身邊的草地上,拿出白絹擦拭著兩頰的汗珠,不經意的瞥了眼同樣一身汗的白紹卿,她遲疑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白絹,猶豫一會兒,她將握著白絹的手伸出。
白紹卿看了她一眼,只是無賴的將自己的臉湊近。
「咦?」
「你這笨女人,我是你的男朋友,連幫我擦汗也不會嗎?」沒好氣的罵她。
遲疑的看著他,司徒玄霜退卻的略微縮回自己的手,可是下一秒又在他的凶狠的注視之下,膽戰心驚的拭著他的汗水。
「白、白紹卿……」
「幹麼?」他握住她忙碌的手。
「你為什麼硬要當我的男朋友?」老早就要問他了,只是在她猶豫之下今天才問出口。
睨了她一眼,像是在指責她的不解風情, 「我高興!怎麼!我高攀不起嗎!」
他起身不想再說,只是把一隻手伸到她面前,司徒玄霜把手搭上他伸出的掌心,感覺他使勁一扯,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將她拉起身。
「時間還早,晚一點再離開。」
「喔。」
她又被他推進車子的後座,而他則是依然故我的躺在她腿上,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摟著她的腰小憩。
「你又要睡覺了?」她仍是面紅耳赤的不知所措。
「對啦!小老太婆。」他將臉埋在她身上,氣悶的說。
司徒玄霜只能被動的坐在位於上,緊張萬分的等著他睡著,他喜歡枕在她腿上睡覺,可是這樣的靠近卻總是讓她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十分鐘後,當規律的呼吸傳來,司徒玄霜以為他已經熟睡,稍稍鬆懈了心情,低頭看著他的側臉,說真的,他還真長得不較呢!濃濃的眉、高挺的鼻子、剛毅有型的臉……只是脾氣起伏太大,有點駭人罷了!
雖然他時常暴躁得像只噴火的恐龍,可是現下的他分明像個孩子——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常常任性的讓人不知所措,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一想到此,她掩不住嘴角輕洩的笑意,索性摸摸他這出自名師之手的髮型。
「笨女人,當你男朋友是看得起你!」他悶悶的聲音突然竄出。
「啊!你還沒睡著?」她訝異的問。
白紹卿眼神輕蔑的掃了她一眼,隨即咒罵著,「囉嗦!」
無辜的望著他,這人真是怪,老愛這樣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