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那晚,他這向來精明靈活的腦子,就會無時無刻的出現一張女人的臉,那女人應該是壓搾勞力、十惡不赦的死丫頭,可是他怎麼失了心的對她著迷起來,甚至是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可惡的是,那女人再也沒現身過,害他每天都對著手機發呆,連三更半夜他都滿心期待著她的召喚,可是,已經半個多月了,他的手機乏人問津得安靜,更是讓他扼腕!
瞥了眼桌上宛若機械死屍的手機一眼,侯競語只有更添鬱悶。
冥想當下,一隻女用皮包突地凌空而降,砸在那瀕臨死屍的軀體上,換來一聲悶哼。
「呃,我的臉……」
「侯競語,大哥人呢?」別恩渲大搖大擺的拉過椅子坐下。
「不在。」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不在,去哪了?」她皺著眉,真想踹這落魄男一腳。
耳聞他已經有為期不短的時間都是這副鬼樣子,顯然是病入膏肓,不好好整治他一番,事務所的工作只會落在悲苦的大哥肩上。
「可能去拜訪客戶……」他頭依舊擱在桌上,「也可能去晃晃……」
「侯競語,你可不可以不要這副死樣子,看了很彆扭唉。」不長進的笨蛋,看了會讓人手癢想扁他。
侯競語轉了些角度,將臉完全埋人桌面,「渲,你說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子,我的心臟忽冷忽熱,一下子快一下子慢,腦子只有一片空白。」他話咕咕噥噥的,叫人聽不清楚。
「少爺,這要問你啊,怎麼會是問我?」別恩渲回說。
這傢伙看來病得不輕,連講話都這樣顛三倒四的,埋在書本裡說話,天知道他在說啥「天語」,聽得清楚才有鬼力力氣!
難道這只活跳猴真的跟家裡安靜的悶小姑擦出火花了?哇,天下奇聞。
忽地,侯競語正坐起身,一把抓住別恩渲的胳膊,「渲,我的手機有半個多月都沒響過了唉,這是為什麼?」
「你人緣差。」她斬釘截鐵的說。
「廠ㄆ,別恩渲,你實在太殘忍了,老天爺不會饒你的。」
別恩渲死命的掐住他兩頰,「你給我清醒一點,不要在這邊咳聲鬼叫,看了就討厭。」
侯競語完全沒有反抗,他也想振作些,可是就是提不起勁兒,這比之前被青青逃婚還要叫人沮喪。
「唉,還不放手啊,會疼唉。」這女人當真以為他是銅牆鐵壁喔,捏得他兩頰發疼。
「喂,青青逃婚的事情,你痊癒了沒?」
「沒,因為你股票還是不肯歸還給我,沒有金錢上的安慰,我的創傷就不會消失。」
「吱——」她啐他一口,冷冷的說:「本來想,有個好東西要跟你分享……」
「啥,快說!」侯競語期待著。
既然手機死都不響,他幹嗎癡等?聽聽別恩渲有啥好玩的東西要分享。
「你最近還有沒有認識其他女生?」
「你那惡魔小姑算是女生嗎?」揪著他的心的壞女人。
「媽一直希望你趕快結婚,好讓你定性些,那我婆婆這邊剛好有個好對象,你要不要來試試,大家出來吃個飯認識一下。」
「啥水平,優不優啊?」他的聲音終於生起些許火花。
「當然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婆婆的眼光,家世背景鐵不錯的,比逃婚的青青優上百倍呢!」
侯競語悻悻然說:「最好是啦,那個青青不也是你婆婆啥十萬八千里遠的鬼朋友親戚的女兒,結果害我破財敗名聲。」
「不會啦,這次只會更優,不會差了。」
他瞥了眼手機,心想,唉,不要怪我花心,給你那麼多天的機會,理都不理我一回,完全漠視我少男純真的心。
不過,他該不會是生病了?竟會對那個殺千刀的女人動了心,他一定是鬼迷心竅了,為了證明自己還沒被范景涓給下蠱,他還是去相親試試,說不定會遇上識貨的女人也說不定。
「怎樣啦,考慮那麼久,龜龜毛毛的,是不是男人啊!」急驚風的別恩渲就是看不慣有人慢吞吞的猶豫思考,想那麼多,也沒有比較幸福啊!
「喔,好吧!為了不讓台灣的女人失望,我就姑且一試吧!」
「算你聰明!」她的掌心在他額上拍出一隻紅印,「時間、地點我再告訴你。」
「喔……」是痛也是回答。
「所以請你現在恢復清醒,趕快幫忙大哥處理那些訴訟文件。我先走了,記得跟大哥說一聲。」
「喔。」侯競語抓抓頭。
他只是去相親,應該不為過吧!這不算腳踏兩條船吧?
ㄘㄟ,什麼跟什麼,他跟范景涓那個死丫頭根本八字沒一撇,所以他去相親是應該的。
「誰叫你這女人利用了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埋怨……
啪 抬 雜
一樣成堆的文件、簽呈,不一樣的是環境。是的,范景涓不在台灣,而是在美國。
別墅的房間裡,一把拉開窗簾,范景涓任夕陽餘暉灑滿了整個房間,在她白淨的瓜子臉上映著炫紅色彩。
例行性的到美國處理公司業務,順便進行視察,也好,當做是給她跟侯競語一個緩衝冷靜的時間。
內心深處的一隅有種詭異的情懷在蔓延,常常惹得她心神不寧卻又泛著甜蜜,是怎麼了她,怎麼會這樣反常?
接連十多天的馬不停蹄,換來這一天的休憩,原想好好大睡一場,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闔上了眼,一個清晰的身影就這樣霸佔不走,是那個平時浪蕩輕浮,卻又偶爾正直溫柔的侯竟語,一個複雜矛盾的綜合體。
不對,她不需要男人的,她要永遠的堅強,永遠的邁步往前走去,有了侯競語,只會讓她學會女人最悲慘的惡習依賴。
鈴——電話聲打亂她的紊亂思緒。
「喂?」
「景涓,我是媽。」
「什麼事?」母親向來很少打電話給她的。
「你什麼時候回台灣?」
「下個禮拜四的下午四點半抵達機場,我秘書知道班機。」
「喔,我幫你安排了一個飯局,到時候我讓你助理直接接你過來。」
「什麼飯局?」她向來不喜歡人家刻意幫她安排什麼飯局。
「你已經不小了,該好好打算你的終身大事,所以我跟你大嫂安排讓你認識一個人,大家認識當朋友。」
「媽,我不需要,而且我也沒空。」
「吃頓飯要不了你多久時間的,對方的家世背景都不錯,不是長子也不算么兒,這樣比較不會委屈你,而且我跟你大嫂說好了。」
「媽,我不要,你別擅自幫我答應。」她抗拒的說。
果然,上一次看母親跟大嫂和諧的一同出去,她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一定有人會被算計,果然,這回算計到她頭上來了。
「吃飯而已,沒有要你馬上嫁過去,你要我也不要。」范夫人見女兒不答應,連忙轉了口氣說:「那只是次要的目的,你不想就算了,不過你還是得出席,因為對方的旗下集團有個秘密企劃案要推動,你如果能搶先得到合作機會,又幫公司賺上一筆了。」她知道女兒向來以公司的事為己任,放出這釣餌,就不信魚兒不上勾。
「嗯,我知道了。」
她家這兩個女人也真是神奇,當初是水火不容,現在也知道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的戲碼啦!
母親顯然是設計人的個中翹楚,知道她愛吃啥館,她就扔啥餌,只是順序搞錯了,讓她有了排斥,況且她早過了為公司橫衝直撞的階段,目前她只想先擺平鴻遠,不會好高騖遠亂了她的步伐,這餌,就留著下回嗑吧!
「那就這樣說定。」說完,范夫人搶先一步掛上電話。
望著嗡嗡響的話筒,范景涓厭煩的擱了回去。
心煩的事情真多,來了個侯競語這隻猴子,又來個逼迫相親的戲碼。
她希望有個孩子,但是無關乎對婚姻囹圄的渴望,只是傳統的想法,她或許該有下一代,延續她的生命,畢竟再過幾年,她可就要加入高齡產婦的行列。
如果可以,她不要婚姻,只要與那自己挑選的男人,依著她的希望孕育一個孩子,結不結婚都無所謂,誰知若干年後會不會離婚,所以不需搞個人盡皆知的婚禮,日後分道揚鑣還得多個手續要辦。
至於相親……
她實在沒多大興趣,那有點在秤斤論兩的談買賣,先看身家背景,然後再談合作,這種事情在工作上發揮就好,不需要連她的婚姻、她的孩子都用這種方式處理。
罷了,屆時總會有辦法應付母親的。
抓起床上的文件,還是辦公實際些,也省得胡思亂想。
這一次,她要用自己一手成立的公司海峰企業,作為反敗為勝的棋子,不但要重新贏得與鴻遠的合作,還要徹底掌控所有利潤,海棠是坐收漁翁之利,而這就當做是給蓮娜父女以及鴻遠一次教訓。
一切的計劃都在她一個人隻手遮天的情形下,悄悄在運作……
梧 忿 忿
這女人當真不鳥他,是想說那合約已經「穩搭搭」,就想拆橋啊!
她一定有在環保署拆除大隊兼過差,才會如此無情無義,還枉費他對那夜的唐突歉疚了老半天,三天兩頭為她的眼淚、她的笑失魂落魄的……
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既然這樣,他今天出來相親,應該算不得卑劣吧?!
雖然他為范景涓那丫頭動了點凡心,但是,趁事跡尚未敗露,他收拾好思春的少男心情趕緊轉移目標,應該也不算腳踏兩條船吧!
而且那女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萬一她把那晚的事當成一場笑話,那他龜裂的心不就要再碎一次了?!算了,先下手為強,這是那黑心女人教他的鐵則,拿來對付她,她也應該安慰了。
不想讓別恩渲留下來看笑話,侯競語只想早早打發她離開,況且他還對她家范貴婦的勢利眼心有餘悸,真巴不得這對婆媳馬上消失。
「再等等,因為她今天剛從美國回來,怕是班機誤點了。」范家貴婦難得和顏悅色。
一旁的別恩渲跟著賠笑,「媽,沒關係,競語很有耐心的。」
侯競語睨了她一眼,暗示她速速離去,誰知別恩渲開始拿喬,下巴抬得老高,跟她婆婆一個勢利樣,存心看好戲的樣子,讓他幾次想在桌下踹她。
腕上的手錶已經逼近九點了,女主角還遲遲不見蹤影,侯競語開始對別恩渲投以殺氣騰騰的眼光,若不是眼下餐廳人多,他一定撲上去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
就在僵持的氣氛中,小跑步的聲響逼近面色凝重的三人。
「董事長夫人,我是總經理秘書,」嬌小的身子慎重的鞠躬,「很抱歉,總經理一下飛機就因為公司臨時召開緊急會議,必須親自主持會議而走不開,她特地要我過來跟大家致歉。」
素聞夫人性情難纏,秘書心裡一方面埋怨那不算男人的助理,竟然推她送死,一方面還不忘祈禱自己的惡運趕緊結束。
說完話一抬頭,就看見三人之一的侯競語。
「侯律師,原來你在這裡,之前總經理有話托我轉告給你,可是你手機關機,人又不在事務所……」
秘書一副感謝天主的樣子實在有點!好笑。
「什麼事?」
「有關合約部分,總經理要請你挪個時間碰面。」
「喔,好,沒問題。」
「夫人,因為公司還在忙,我得先告辭了。」秘書急忙的開溜。
「媽,既然景涓還在忙,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范家貴婦備覺臉面受損,板著臉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頷首先行離去。
侯競語瞇起眼睛掃了別恩渲一眼,好樣的,原來他相親的對象就是范景涓,這別恩渲分明有看戲的嫌疑。
好了,位子上只剩下他跟別恩渲,他飛快的衝過去掐住她的脖子怒斥,「你這吃裡扒外的女人,設計我很高興喔,相親的對象是你那刁鑽古怪的小姑也不先說一聲。」
「唉,景涓她哪有刁鑽古怪,人家她只是個性倔了點,事業心重了點,而且她很善良啊,如果你是顧慮我婆婆的勢利性格,那你大可放心,景涓的性情完全不像她媽媽。」
「廢話少說!」他知道,這不用她喋喋不休的闡述,「你安啥心眼啊!」
「沒啊,想說你性情懶散,需要一個嚴格的另一半綜合一下,景涓又是比較一板一眼的人,如果是跟你在一起,她會比較活潑有人性一點啊!互補你懂不懂啊!」
「多管閒事的女人。」
「唉,這也是你答應的,何況,媽也會擔心你怎麼都沒固定的女朋友。」
「大哥還不是一樣!」侯家沒結婚的又不止他一人。
「你少拿大哥當擋箭牌。」誰都知道大哥有個秘密的戀人,他不死心的癡等,誰也逼不了他,至於侯競語,不逼他,他還會當無所謂,所以,不能拿來相比的。
「反正都一樣!」他說完起身準備離去,「渲,記得付賬。」
「小氣鬼,這也要佔我便宜。」
「怕你股利拿太多,被鈔票壓死,拿點錢出來疏通疏通。」
「你敢說你對景涓一點意思都沒有?」若不是逮著他的小秘密,她才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力氣!
「少囉嗦。」唇槍舌戰完,侯競語先走了。
原來她又出國工作了,難怪……
心裡又開始冒出想念的酵素,死女人,算你厲害,接下來就看你怎麼招架……
抬 翁 抬
習慣失眠的男人好不容易在凌晨一點緩緩進入夢鄉,才幾個小時,凌晨五點半,桌上的手機傳來近一個月來振奮人心的首響,讓床上的男人飛快的跳下床抓起手機。
「喂,喂——」
鈴聲依舊大響,Shit!侯競語緊張得連通話鍵都來不及按。
好不容易確定按鍵,他慎重其事的施下壓力,「喂!」他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驚慌。
「侯律師是我。」
「嗯,我知道。」這女人叫啥侯律師,裝斯文,要罵他猴子就來啊!他正想罵她力氣,害他苦想一個月。
「我現在在路上,還有十分鐘到你家,想跟你討論一下……」
不等范景涓說完,他已經搶先說:「好,我馬上下去。」掛上電話後飛快的去梳洗。
駕駛座上的范景涓則詫異的盯著手機愣看半晌,這傢伙吃錯藥啦!竟沒有對她破口大罵。
車子停在侯家門口,她坐在車子裡,好整以暇的等著侯競語奪門而出。
果然,侯競語手裡抓了公事包跟衣服、領帶,逃難似的出門了,湊巧早起晨運的侯競琰回來。
「哥,跟媽說我上班去了,跟爸說我晚一點才回事務所。」然後整個跌進范景涓的車子。
范景涓朝侯競琰點頭示意,便駕車離去。侯競琰啥也來不及回答,只看著弟弟像吃了興奮劑似的,不大正常。
喘了口氣,「唉,還以為你失蹤了ㄌㄟ。」侯競語首先發難,雙手還不忘忙碌的打著領帶。
「出國去視察業務。」
「嗯,那天聽你的小秘書說了。」扁扁嘴,有埋怨的意思。
這女人還真驕傲得瞧不起人,連相親都還是放他鳥,他是命中注定被放鳥,還是出世八字有差錯,一遇到這女人,他就吃癟。
「沒想到那人會是你。」她嘴角一哂。
侯競語尷尬的甩甩手,「唉,老是看人家落下風,你會比較高興喔!」
這麼不可愛的女人,偏偏他的心還往她那邊傾倒而去。
「當然!這你不是早就知道的事。」看到他,范景涓有著輕鬆的情緒,連話都調侃居多。
「范總經理,你實在不討人喜歡,說話就不能婉轉些嗎?」
「刻意婉轉就顯得矯情了,反正唇槍舌戰是你的天賦本能,我也只不過投其所好,配合你而已。」
「再怎樣我都比不上你嘴巴毒。」
車身接近一家早餐店,她突然問:「要先吃早餐嗎?待會進公司可沒得吃。」
「哇,你轉性啦!知道要體恤工作夥伴。」侯競語詫異的大聲嚷嚷。
讓人猜猜,這女人去美國是遇上啥好事了嗎,要不怎麼轉了性?
車子緊急煞車在早餐店前,「你下去買,我也要。」
哇哩ㄌㄟ,就知道有鬼,果然命令別人做事才是她的真面目,差點被她給騙騙去,她呀!真印證一句話,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好,不跟女人計較,反正孔子以前就說過女人跟小人一樣難搞,他是君子,犯不著大清早跟這女人一般見識。
兩分鐘後,侯競語拎著早餐,跟個小媳婦似的,在停車後亦步亦趨的跟在范景涓後面。
心裡吹起一聲口哨,這女人走路還挺婀娜多姿的,要是脾氣收斂一點,那鐵定讓不少男人甘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另一個念頭又起,也不用,她恰北北反而很對他的胃口,太溫柔安靜就會像青青一樣,跟女鬼沒兩樣。
「在看什麼?你還在發呆!不快進辦公室——」
范景涓使喚著。
「不能看喔。」又被逮著,侯競語油條的回了句話,佯裝若無其事的走進她辦公室。
不到三十分鐘,兩人開始為了合約條款爭論得面紅耳赤,僵持不下。
「侯律師,這不關你的事。」她斷然回拒他的建議。
「范總,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這樣一意孤行。」
魯女人,愛魯又不肯吃虧。若不是他又犯了婦人之仁的毛病,幹嗎在這多嘴。
「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所做出的判斷,你少批評,而且你是法律諮商顧問,沒資格質疑我的處理方式。」
「范景涓——」侯競語氣得大喊。
驕傲的力氣,這樣不給人留情面的惡搞,難保對方不會懷恨在心,日後在背地裡捅她一刀,這女人到底懂不懂「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啊!
算了,她一定不懂。
「你不要忘記你是律師,是海棠法律顧問,其他的你就不要干涉太多。」這囉嗦的男人,不管她怎麼說,他就是有意見。
「不可理喻的女人,你不要哪天被對手逮著,才在那裡欲哭無淚。」要不是擔心她,他幹嗎在這裡苦口婆心、婆婆媽媽的,不知好歹的蠢女人。
侯競語氣得霍然起身,心想,如果抓過這女人好好的吻上一回,她會不會比較溫馴些?
「這部分就這樣拍板定案,早上十點我要完整的合約。」范景涓先下手為強。
這男人吵啥吵,她的公司她會不知道怎麼維護嗎?只要膽敢把海棠耍著玩的人,她范景涓都不會手下留情的,因為她是商人。
「隨便你,反正你是大老闆,我先回事務所了,合約十點前會送到你手上。」抓起外套跟公事包,侯競語只有想吐血的感覺。」
果然不能佔便宜,才嗑完她一頓早餐,就得被這女人如此欺壓,枉費他的心。可是想想又不甘願,那他這一個月的發呆冥想又算啥?
她不做賠本生意,那他侯競語也不幹,若不試上一試,他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看著他瞬息萬變的臉色,范景涓竟然只有想笑的衝動,這男人果然是猴子投胎轉世的,一激就哇哇大叫,非伸出利爪抓人五線譜洩恨不可。
本已踏出辦公室的侯競語不甘心的又回過頭問:「晚上有空嗎?」
「晚上?」他邀她做啥?早上吵不夠,晚上還想吵啊?
「是,今天晚上,」他粗聲粗氣的,「你到底有沒有空?」人的忍耐是有限度,臉皮也是一樣。
「七點過後應該有空。」她看看秘書擱在她桌上的行程表。
「不要說什麼應該,七點我來接你。」
「有事嗎?」范景涓從電腦前抬頭問。
「廢話,沒事找你乾瞪眼嗎?你最好把其他應酬排開,不要再放我鴿子。」囉嗦的女人!說完,他轉身往外走去。
「唉,我自己有開車,」趕在他背影完全消失前,范景涓提醒著。「告訴我地點,我自己去。」
侯競語沒回應,只是快步的離去,再不走,就要叫人發現他滿臉通紅,這有損他大情聖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