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嫚說她把要送衛可爵的東西寄放在那裡,因此在考試期間,衛可爵去各個不同的班監考的時候,都捺不住性子地問正在考試的同學們,柯嫚到底會送他什麼東西,剛好他胡思亂想又是第一名的,讓同學們幫他想又聽他幻想,都忘了正在考試,往往都是衛可爵乾脆大手一揮,讓他們抄課本,反正他也很粗心,根本不知誰作弊、誰沒作弊,乾脆不管了,這也滿像他的個性。
他們兩個手牽手一起漫步在去有應公廟的路上。看著柯嫚俏臉上洋溢如春風般宜人的笑,衛可爵覺得他走的不是台北市坑坑洞洞的路,而是漫步在雲端。
兩個人來到廟裡,一起跪在蒲團上,低頭虔誠地感謝神明給衛可爵活下去的機會。
「快拿出來吧。」衛可爵迫不及待的催促。
「你先閉上眼睛。」
「你不會偷親我吧?」
「快閉。」
衛可爵看見柯嫚的表情十分凝重,趕緊照著做,不敢多跟她抬槓。
柯嫚從蒲團下緩緩地抽出一隻薄箱,只有一本教科書那麼薄,外面包了非常精緻高貴的包裝紙,輕放到他膝蓋上時,她輕呼道:「啊!等一下,你還不能睜開眼,我竟然把點名簿帶出來了,你先簽個名,我好直接拿回學校。」
衛可爵急著想看放在他膝上的是什麼東西,於是乖乖地閉著眼,握著柯嫚放到他手上的筆,三秒鐘就完成簽名。
「這麼漂亮呀?」他睜開眼,好奇且粗魯地撕開包裝紙。
眼前突然一亮,原來那是一隻銀色金屬薄箱,感覺相當高科技。其實要打開箱子必須經過非常煩瑣且精密的手續,包括輸入密碼等等,但是,柯嫚瞭解他很沒耐性,已先幫他解到只要用手就可以打開。
「嘿嘿,不會一打開,它就會說五秒鐘後自動銷毀吧?」他笑道。
但是當打開後,他的表情自興奮變得呆怔,之後就是不悅。他把薄箱推遠,「你出賣我?」
薄箱裡是以前衛伯侯硬要他收下的所有事業和重要契約,以及物產、房屋的所有權狀。
「如果你不接位的話,老頭底下為他賣命的人全都要餓死了。」
「那是他自己搞起來的,怎麼?老了收拾不了,關我什麼事?」
「老頭注定是適合在血和黑道裡生活的,他的錯誤就是組成了家庭,不過,既然他選擇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對於他的手下和兄弟來說卻是非常重情義的,角度不同而已,如果他選擇了出賣兄弟,換回自己的妻女,別人不也一樣恨他自私?」
「所以他要成就自己的名望,就犧牲身上流著他的血的人,甚至連自己心愛女人絕望的呼喊都可以恍若末聞?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衛可爵愈說愈氣憤,他難得憎恨,卻恨自己虛假無情的父親恨了二十年。他站起來堅定地說道:「就算幫裡所有的兄弟把槍口對著你,我偏要把你抱得愈緊,什麼重情義、兄弟,全都是狗屁。當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你什麼都不在乎的愛著我,我媽何嘗不是這樣陪他走過貧窮和嘲諷?可是他卻……」
「人會變的。」
「我對你就偏不會變。」
「爵,你知道老頭為什慶突然消失了嗎?」
「別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這垣消息不知道對你是好是壞……」
「有關那死老頭的事,我都不會有任何反應。」
「那最好。他……他出家了。」
衛可爵本來已預備好,無論柯嫚說衛伯侯的現況如何,他都要好好嘲笑一番,可是這個答案卻令他震驚,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說什麼?
「這二十年來他自覺得殺的人太多,刀光劍影的生活過得夠了,想替你的媽媽和妹妹念點經。而且,你又遲遲不肯原諒他,他認為……混了幾十年,縱有千萬個兄弟為他賣命,有收益頗豐的事業,但其實他什麼也沒有。」
「他……出家又怎麼樣?不能擔保我會接受這些吧?」他不屑地說。
「可是你已經簽收了。」
「哪有?你作夢啊?」
柯嫚露出慧黠的微笑,拿出剛才那張紙說道:「你簽了這代表所有文件都願意承接的契約。」
「什麼?」這次換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幫主說話要算話喔。」柯嫚難得頑皮地朝他一笑。
「你……」衛可爵咬著牙,握著拳頭,連青筋都爆出來了。
「你不會想殺了我吧?幫主。」
「好!我當上一介大幫的幫主,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
「開什麼玩笑啊?」柯嫚本來嗤之以鼻,但是轉過頭來,他仍然是那張要殺人的臉,她覺得大事不妙,拔腿就跑。
「還知道要跑啊你?」他也跟著追去。
衛可爵決定順路抓條蟲再去校長室威脅一次,把她留級個五十年,留到他老了退休,不再當老師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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