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
殺風景的豬叫聲,慘白著一張臉的高壯少年,原本粗獷的相貌竟顯得脆弱,他嚥下一口口水,慌張地在床上後退著身子。「你……你……要幹什麼?」
紫瞳獵人輕揚唇角,住少年的腳踝不讓他逃。「在我們獨處時,叫我謝維克沒關係喔!」
「謝……不,不是啦……學長……你該不是要……」
嘟起唇,謝維克歎口氣說:「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怎麼還婆婆媽媽的?我不是都已經給你塗了香油,保證不會痛的啦!」
少年惶恐地搖頭再搖頭。「不,我不要!我不知道是這樣子,我還以為是……總之,拜託你放過我,求求你!」
「不、行!」巧笑倩兮地拋出個顛倒眾生的迷人魅眼。「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多心思,安排這麼浪漫的情境!當然是想要一口把可愛的你給吃掉啊!現在餐前酒也喝了,前菜也吃完,輪到正餐……好戲當前,我會讓你逃嗎!」
頓覺天旋地轉,少年此刻才曉得自己錯把野狼當羔羊,上錯床投錯懷抱。
能獲得全校公認的天使青睞,能獲得謝維克的欽點,能進入這間傳說中的「極樂殿堂」,本以為可向同學們炫耀一番的,但少年沒想到自己才是要被「生活剝」的那條魚!
這、這不合理啊!
為什麼比較孔武高大的自己,要一名美如天仙、襖只麗人給壓在下面,還、還迫擔任「女人」的角色!?
「學、學長……」強迫自己不要再他的笑給酥了骨頭,少年竭盡全力地掙扎說:「我是喜歡你沒錯,你又美又漂亮,我看過的姑娘家沒人比得上你。被你看上真是上我天大的榮幸,我也很願意和你……可是,我還不想這麼早就把男子氣概給丟掉!拜託你,讓我走,我的屁股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想走!門兒都沒有。」
輕描淡寫的一句,看似無力的一推,謝維克笑嘻嘻地說:「你還不曉得吧!校內能打嬴我的,除了渥夫以外,沒有別人喔!」
「晤!」少年無助地揮動著手腳,為時已地發現自己連力氣都贏不過他,哭訴著說:「為什麼?這太不公平了!我聽到的,都不是這樣子的!為什麼輪到我就這麼倒楣?」
「呵呵!你都聽到些什麼呢?」
以一根指頭巧妙地在對方的臀內突刺著,謝維克一面欣賞著少年哭泣的模樣,一面說道:「雖然你不回答我也想像得到啦!嗯,不全是謊話喔,我也不介意讓人上,但是有個原則。」
「什麼原則!」抽抽噎噎地,少年啜泣著間。
挑起眉,謝維克以另一指湊入緊密的穴口,傾前在他耳邊說:「那話兒不及我的小可愛,想當我的男人,還早得很呢!等往後你長大了再說吧!」
少年唰地紅了臉,小心翼翼地把目光往下移,確認著自己與謝維克的「比例」,而後倒抽口氣。
甘拜下風。與其這麼說,不如改為更白話的心聲:騙人的吧?這是詐欺!這絕對是詐欺「神啊,這玩笑也開得大大了吧!我不相信,馬克、強尼、約翰,還有山姆!原米你們幾個都在謊騙我!什麼搞得學長欲仙欲死,根本就是你們被學長給OOXX,弄得半死不活的吧!
然後,明天我也一樣,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才是被上的那一方,因為這樣關我的命根子名冬啊!
「就是這麼回事,小可愛,第三根指頭嘍!」
「啊嗯……」
老天,這是什麼感覺……啊,不行……自己不能覺得爽,要是中了禁斷之癮怎麼辦?不行、不行、不行……誰來救救他吧?
砰!
寢室的門被人一腿踹開,凶神惡煞的男人吼叫著說:「謝維克!」
渥夫火僥尾巴地衝到床遏,迎上懊惱的紫瞳,劈頭便找罵挨。「你沒看到我在忙啊!渥夫,出去?」
「我有話要問你!那邊的那個小子,我和這傢伙有要事商談,不好意思,麻煩你自己出去,門在那邊!」
「等等!你自作什麼主張?喂,慢著!我沒說你可以走了廠眼看著到嘴的熟鴨子飛了,謝維克沮喪地咆哮著。「死渥夫!我哪點對不起你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給拐到手的!」
「廢話少說!把衣服穿上,我有話要講!」
「你有,我沒有!我要去把那傢伙叫回來!」跳下床,謝維克直衝向門口。
「我愛他!」
「啊!」謝維克癡呆一秒。「他!他嗎!」指著敞開的門。
渥夫火爆地說;「你給我要冷啊!我當然是指伊凡!除了伊凡還有誰!好吧,開始笑啊!你一定很得意吧?你一定要說你早就警告過我了是吧!啊啊,沒錯,我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被自己的陷阱給陷害了,我作繭自縛,我活該!所以你笑完之後,就幫我想想辦法,看怎麼樣才能讓伊凡也愛上我!」
瞪著瞠大的眼,謝維克無言以對。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了!我以前根本沒碰過這號麻煩,一點兒都不知道會這麼難以下決定!」
活像只困獸般,繞著謝維克的寢室,男人做出咆哮狀,仰天歎息著,自導自演著「墜人愛河的苦命男」的默劇戲碼。
片刻後,回過神的謝維克,抱憾地瞄一瞄人去樓空的走廊,死了心地走回屋內,反手把門關上。越過正繞著圈子的笨蛋,將揉成一團的絲質睡袍抖了抖,優雅地著裝完畢後,往沙發椅上蹺腿一坐。
「唉,養了個沒長進兒子的母親心態,身為男人的我居然能夠體會,不知該說是新鮮,抑或是恥辱呢!」雙手抱在胸前,謝維克說道。
「隨你怎麼奚落,只要告訴我,怎麼做就行了!」
謝維克再次誇張地歎口氣。「直接去他的房門,敲敲門,伊凡出來之後,告訴他:「我愛你,結束。」
「那麼做,他就會是我的了嗎?」一副「那你怎麼不早說」的表情,渥夫認真地轉頭瞪他。
差點跌下椅子,謝維克心想:這傢伙沒聽出我在諷刺嗎?
「是啊,說得也對,我渥夫、拉沃爾都紆尊降貴地開口說愛他了……就算剛開始會感到訝,但事後一定會非常感動才是。和我在一起,等於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幸福,我可以供給他的是無憂無慮的日子,他也不必再擔心會因為自己血統的關係而吃苦受罪。對了,我要叫他離開奧古史坦家,那兒早就沒落了,窮得和普通老百姓沒兩樣。」
一擊掌,渥夫恢復往日自信(自大!)的笑容。「你雖然是個空有長相,卻滿腹惡水的傢伙,但——謝維克,在這種時候你還滿派得上用場的!」
謝維克心肉跳,額冒冷汗地說:「等等,我收回方纔的意見!」
「收回?為什麼?我覺得滿好的。對了,順便去摘一束百合花送他,
你認為這招怎麼樣!這種事雖然我從沒做過,但戲台上不都這麼演的!
先送花給情人,再下跪求愛。嗯,要我下跪可能有點困難……」
「你又不是去求婚!」謝維克摸著額頭,覺得自己快發燒了。「渥夫,
你先別衝動,冷靜點,讓我們再談談!」
「你還好吧!我覺得你的臉色有些難看。啊,方纔的事我也有不好,我去命令那小子滾回來,別搪心。」
「不、是、這、樣!」勉強自己不再和這傢伙唱雙簧下去,謝維克深吸口氣說:「你是當真的嗎?」
「什麼事!」
「伊凡啊!你說你愛他,是真的嗎!」謝維克瞪著他。「愛與欲不一樣,你該不會只想上他吧!」拜託,說是!
「嗯……當然我要他,可是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強上他的,我可不想他厭惡。」渥夫咧嘴一笑。「很不可思議吧!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我存在著,我居然會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不過伊凡不一樣,他就是不——樣。」
完蛋了!這傢伙莫非是那種……陷下去就會不可自拔的類型!
「昨我喝醉了,早上醒來看到他睡在一旁,我的心忽然被漲滿了,一種難以一言喻的情感……感動,我是那麼堪!」
「你沒有愛上他廠謝維克閉上眼睛,絕望地怒吼著。
「謝維克?」
「如果你只是想要他的話,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我手上有一種藥,專門……喝下去之後,會人事不知,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廠對不起,伊凡!不過你就當是被瘋狗咬了吧?謝維克愧疚地想著。
「藥!我不會對伊凡使用那種東西的。」渥夫拱著眉頭說:「我想要聽他的呻吟,喘息,我想看著他在我進入之際,臉上那種羞怯的
「那就去強暴他啊!」謝維克咬牙切齒地說:「你有的只是慾望吧!那就單純地發洩你的慾望,之後把他忘了、甩了都好!」被渥夫強暴死不了,可是渥夫愛上卻只有死路一條!謝維克認為這麼做,對伊凡還算好一點!
要知道,愛,不是件能被允許的事。
渥夫與伊凡之間,絕對不可以有愛的存在!男人與男人之間,是不可以談什麼愛、說什麼情的!天之驕子與孤苫無依的平民之間,不會有什麼長相廝守、攜手白頭的好下場!
單純的肉體關係,可以。
牽扯上真情真心的愛,絕對行不通。
「你今天有點莫名其妙,謝維克。你在氣什麼!我不會對伊凡下藥,也不會強暴他。我要他,可是我要他心甘情願,我要他對我主動地敞開身體,而且我要他的眼中只有我一個,這樣我說得夠清楚了沒?」
「那不可能!」
渥夫再次怒瞪他一眼,繼而說:「看來我是找錯商量對象了。放心吧,我不會再找你商量伊凡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渥夫!」
不聽勸阻的男人,來去如風地消失。
謝維克咀嚼著齒間的苦澀。該怎麼對一個初次陷入愛河的傻子,解釋「愛」的恐怖之處?愛的力量超乎一個人的想像,它會讓人盲目、讓人嫉妒、讓人失去理智、也讓人義無反顧?
現在的渥夫,就是個沉睡已久,忽然餓得醒的人。他對愛飢渴猛烈到無視一切,想要立刻大啖一番。那份飢渴如果會獲得饜足,或有終止的一刻,那麼渥夫還有得救。怕就怕在,他得不到足夠的愛來解渴止饑!
愛是兩個人、兩方面、兩顆心的事,而謝維克不覺得伊凡會愛上渥夫。
友情是一回事,愛情是另一回事。男與女都不見得能立刻由朋友變成戀人,何況是兩個男人之間!
……萬一渥夫得不到伊凡的愛,會如何!
光是想像,謝維克的背脊就發涼。一個不知道何謂「拒絕」的男人,真的能一率地接受現實嗎?或者,男人會想盡法子、不擇手段、不計代價也要扭轉乾坤!
這是條不歸路,渥夫,你要早點清理,不然的話……
早晚,你會把自己與伊凡都毀滅的!
「笨蛋是我!早不該煽動那頭笨獅子,是我的錯!」
揪著發,謝維克愧疚無比。他只是覺得一切很有趣,卻沒想過後果,如今當現實冰冷地呈現在面前,他才知道自己鑄下了大錯。
「沒想到……渥夫會來的。」
根據這一點研判,不管那傢伙過去是多唯我獨尊的任性大魔王,就本性來看,也許只是個單純到超乎想像的一直線純情男吧!
歎息,在空氣中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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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伊凡、愛、奧古史坦在嗎!」如雷貫耳的聲音,響遍整間教室,
所有的人紛紛轉過頭去,連上課中的教師也一臉錯愕。
「渥夫學長?」回頭,伊凡張眼望著教室門邊,正以目光搜尋整間屋子
的男子。兩人視線一對上,男人二話不說地跨著大步進入教室。
「布……布裡司基,你在幹什麼?,你不能闖入正在上課的教室中,這
兒不是你的教室,你……」身著黑袍的教士,抖著唇,急得結巴。
「跟我走!」渥夫扣住伊凡的手腕,把週遭的人當空氣。
「學長?」自己做了什麼嗎?
伊凡稍微一抵抗,渥夫便彎下腰,接住伊凡的皮帶,像是母雞捉小雞
一樣地將他從位子上提起,半扛上自己的肩。教室內的人對這幕發出
呼,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而教士則快要昏厥過去了。
「放我下來!」
「安分點!」
一個人在背上又又踹的掙扎,而另一個則壓住作亂的腿,宛如四下
無人,長驅直人,接著又長驅直出。
他們所經之處,每間教室都探出好奇的人來,大家都對他們指指點
點,而幾名正在上課的教師也跟著出來看熱鬧。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他
們身上,伊凡被眼神刺得渾身都痛了。
好不容易,渥夫在空無一人的書室內將他放下。
「你聽好,伊凡——」
咚!一個拳頭擊中渥夫的下腹,痛得渥夫彎腰,死命地喘息咳嗽。
「你、你幹什麼揍我?」
「我才想要一個答案呢屍忿忿地怒道,伊凡瞪著他說:「學長,下次你
再這樣不管他人意願地行使蠻力,那麼就請你做好咬緊牙關的準備!我
可不會悶不吭聲地讓你像扛馬鉿薯一樣地扛過來、扛過去,作全校的笑
柄!」
糟糕……呻吟著,渥夫覺得自己失策了。
他怎麼能在告白前,先讓對方生氣呢?這樣豈不注定要失敗?總之,先把伊凡安撫下來。「我道歉!我道歉行吧!」
不行,看他繃著小臉的模樣,恐怕氣還沒消。
「其實我有個非常緊急的、攸關生死的大問題,只有你能幫助我了,伊凡。難道這樣你都不肯原諒我?要對我見死不救嗎!」厚著臉皮,撒著漫天大謊的渥夫,綠眸一閃一閃地望著他。
伊凡鬆軟了些許慍怒的唇角。「生死問題?發生什麼事了?」
寶果!渥夫拉住他的手。「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沒看過他顯現這樣焦急神情的伊凡,渾然不覺自己上了當,放下怒火說:「我能幫的一定會幫,學長需要我做什麼,就直說吧廣
微笑著,渥夫將他困在牆和自己身體之間,逼近。「你覺得我怎麼樣!」
這和生死有關嗎?納悶的伊凡回道;「學長就是學長啊!」
「不,我是問你對我有什麼看法!」
暗中拚命地散發自己的雄性魅力,把身體都靠了上去,指頭也悄悄地在他掌心騷抓著,但不解風情的人見一點兒也沒發現自己所做的努力。
「渥夫學長,如果你所謂的生死大問題,就是這種無聊的事,那我要回去上課了。」歎息著,伊凡抽回手。
「別走!」壓住他的肩膀,渥夫急道:「我保證,等你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後,我一定會讓你知道,為什麼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它有關我往後的一生!」
今天的渥失真的很不尋常。
伊凡鮮少看他這樣死紅爛打——通常都是看見別人對他死纏爛打。如果這件事真有那麼重要……基本上,渥夫學長不是個壞人,但你經常會做出一些令人頭痛的事。依我看,你是被寵壞了。」
「你討厭我嗎!」渥夫馬上追問。
「……」
「你討厭我廠還是不信邪,渥夫重複地問。
「不討厭。」受不了地搖搖頭,伊凡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討論這個到底能做什?將身子挺直。「請你讓開,學長。」
「那你喜不喜歡我!」不但沒讓路,渥夫還把他壓回牆』:。「這是最後一個問題,只要你回答完——」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問什麼!我並不討厭學長,你和謝維克學長都是我的朋友,我也很高興你們願意當我是朋友。我喜歡你們,也希望未來我們一直是朋友,這樣可以讓我走了嗎?」
「不行!」為什麼自己和謝維克是並列的!除了自己以外,他也喜歡那個死孔雀?這不是標準答案,他眼中應該只有——
「恕我無法再奉陪!」顛三倒匹的!渥夫的蠻橫也觸怒了伊凡的舊火,他雙臂一伸,推開了渥夫。
不能讓他走!渥夫滿腦子就是這念頭,想也不想地,他由後方抱擁住伊凡,大叫著——
「伊凡·愛·奧古史坦!」忽然另一個聲音壓過了渥夫的,大喊著。「快點」你家族的人派馬車過來接你回去!你的父親病危了!」
「什麼?!」
伊凡奮力一甩,將渥夫甩開,直向年老的修士說:「你騙我的吧?父
親不是生場小病而已,怎麼會病危?」
「詳情等你回家再說,現在先上車!」
蒼白著臉,伊凡愣愣地站在原處。
「伊凡同學!你還不快走!」
怎麼辦?他知道自己該快點行動,但是……腳……彷彿一移動這雙腳,自己就會崩潰了?
前所未有的莫大恐懼,佔據了他的意志。
「我陪你回去吧!」從地上爬起來的渥夫,走到他們面前,跟教會修士說:「去告訴校長,我和伊凡同學回斯科城一趟。等一切都沒事之後,我會再回學校的。」
「你不能自作主張啊!布——」
「少噦唆?」
揮開修土的手,環住伊凡的肩膀,渥夫以堅定的語氣說:「有我在,你什麼都不必擔心,伊凡!」
此時,伊凡很感激這雙有力的手。
如果沒有渥夫的支撐,自己一定會當場分崩離析,因為他無法想像失去養父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