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會的,奶奶。」凌銳笑著答道,腦中又浮現那天與那位女子互爭凝血碧玉的景象。
那天的情形對他而言,其實有著一次又一次的驚奇之感。
他的確有備藥沒錯,但那些藥並沒有派上用場,因為他到的時候,那些守衛早已癱軟在地上。
從這一點,當時的他立刻推斷定有人先他一步!
然而,那時的他卻沒有想到先他一步欲偷凝直碧玉的人也有法子突破重重機關,到達凝血碧玉放置之處。
而更讓他詫異的是,那個人居然是名女子!
一名女子能夠有如此縝密的思緒、如此的功夫……這濃厚得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想到與她相鬥的慾望比搶凝血碧玉還強!
姑且不論她唯一顯露在外的那雙水靈閃動的明瞳是多麼勾人,也暫不提她清脆響亮的聲音是多 悅耳,光是她那不服輸的姿態、傲氣,就已經讓他興味濃厚。
因此,雖然他有自信若真要戰,他絕不會輸她,而且定能奪到凝血碧玉,但是他卻寧願與她過招,欣賞她動人的姿態,傾聽她的聲音……
不能否認,他為她著迷!
「是嗎?」凌老夫人的眼中閃著期盼的光彩。「乖孫兒,你之前在搶別的東西時,有沒有發生什麼新鮮事?」
「能有什麼新鮮事?」凌銳將遇到一位讓他興趣濃厚的女子之事略過不提。
「像是遇到什麼人跟你一塊兒搶東西的事,就挺有意思的。」凌老夫人答得飛快。「奶奶在想,這陣子城內竊案頻傳,會不會剛好有人跟你撞在一塊兒,想與你搶同一樣東西?」
眸光迅速一閃,凌銳隨即又神態自若地說道:「目前孫兒尚未遇到此類事情。」
不能先承認,免得著了奶奶的道。
雖然他與奶奶的感情極好,但還是得防著些。畢竟與奶奶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他十分明白奶奶老狐狸般的性格。
那抹纖細的身影,還是藏在自己的腦海裡就好……
「是嗎?」凌老夫人的語聲低降而下,似乎是有些失望。
「難不成奶奶要孫兒到處去竊東西,就是想要看看孫兒在偷竊東西時,能遇上什 新鮮事?」凌銳猜測著凌老夫人的意圖。
之前他就在想,是不是奶奶閒慌了,所以特意派他這個孫子去當賊,來解解悶?現在他似乎更確定了些。
旁人或許會認為這理由太單薄,可是這在他奶奶身上,絕對成立。
「可以這麼說。」凌老夫人笑咪咪的。「你這樣東忙西忙的,奶奶的日子過得挺無趣的,派你去偷偷東西,一方面奶奶可以欣賞、欣賞別人家的寶物,另一方面又可以訓練、訓練你的能力,還可以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這何樂而不為?」
凌銳微微一笑,俊逸的容顏上怖滿了對奶奶這個老頑童的敬愛。「只要奶奶高興,銳兒做起來也就開心。」
他之所以會對奶奶如此這般尊敬,不是沒有道理的。奶奶在年輕時就是孤獨一人,含辛茹苦地帶著他爹爹長大,好不容易爹爹事業成功,卻又遭逢不測,死於一場意外,而他娘因為對死去的爹爹思念太深,不久便因病死亡,隨後奶奶便肩負起撫養他長大的責任。
也因此,他和奶奶的感情特別好。他能對全天下的人冷漠,能拒絕全天下所有人的要求,就是無法容忍自己達不到奶奶的要求。
因此,縱使奶奶要他去偷一些奇珍寶物借她賞玩一下,之後再要他拿去還這樣的事兒實在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還是盡力讓奶奶高興,反正要偷那些東西,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而且他也不是沒有拿去還。
問題是,最怪的是其中有些物品是用錢買得到的,他想直接買來給奶奶,奶奶卻堅持要他用偷的,真不懂奶奶究竟是在想什麼。
「銳兒,你真是個乖孫子,奶奶總算沒有白養你。」凌老夫人聽到孫子的話語,一張嘴笑得合不攏。
凌銳微笑地看著笑得開懷的凌老夫人,心中有種太過平靜的感覺。
沒錯,雖然尊敬奶奶,雖然為了奶奶,他可以赴湯蹈火,去做許多的事,問題是他奶奶那精明且擅於設計人的性格他也摸得很透。
總覺得方才奶奶說出那樣的話,似乎又有什麼奇怪的任務要他去做。
不想那麼多了,他先去搶到凝血碧玉再說。
不知道這回會不會碰上那纖纖女子?
「銳兒,剛剛你對奶奶說的話,你可要記得牢牢得哦。」凌老夫人見凌銳沉默不語,趕緊附加一句。
「會的,奶奶。」凌銳半掩著精明銳利的眸子,內心暗叫不妙。
一定有什麼不妙之事將落到他身上來了,他十分清楚明白奶奶這老狐狸說出方纔那句話的用意。
她肯定是想用方纔他說的話來壓制他。
然而面對這個可愛的老人家,他雖然知道她有什麼把戲正待施展,卻是半點也不能阻撓,因為他不願看她不悅。
而他奶奶也知曉這一點,並且非常懂得善加利用。
所以目前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展顏詫異地看著地上被迷昏的守衛,腦子快速地思考運轉著。
難道有人先她一步過來欲奪凝血碧玉?
那天離去之時,那個黑衣男子撂下的話語她可還牢記著,他說他會先將凝血碧玉拿到手!
該死!真的讓他搶先一步了嗎?
不行,再怎麼樣也不能輸給他,她得想個方法才成!
彎下身來為昏倒的守衛把了個脈,展顏估了估時間。
這些人才剛剛被迷昏而已,無論他再如何高超,此時應該都還在破解機關,尚未到達凝血碧玉所放置之處。
那現在,阻止他將凝血碧玉給拿到手,是她的當務之急!
該怎麼打斷他的行動呢?
就學上回一樣好了……
先藏身於暗處,而後釋放出能夠讓昏迷之人立刻清醒的藥劑,接著再嚷聲大喊「有竊賊」。
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這些動作的展顏,此時正笑意盈盈地躍上一棵高樹,居高臨下,看著底下的人團團轉。
眼力極佳的她將底下發生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當然對於自窗口躍出的那道黑影更加不會放過。
雖然那黑衣人依舊蒙著面,但是她自那抹黑色的身影的躍動,幾乎能夠肯定那人就是上回與她交過手的無恥之徒。
還真的被他搶先了一步!幸好她夠聰明,想到了這樣的伎倆來防止他早她一步奪走凝血碧玉。
想到自己的高明,又想到那男人目前正處於被追趕的可憐命運,而她卻能夠高高在上地在這兒納涼,全然無事,展顏的心情想不好都不行。
「呵……」立在高處的展顏得意地自言自語起來,「就要你話別說得太滿,你就不聽,現在嘗到苦頭了吧!」
「被別人追著跑的感覺其實還不錯,一點都不苦。」
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人展顏耳中。
展顏本來想忽略它的,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她現在是高高站在樹上耶,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自她身後傳來聲音?
難道是她幻聽?
問題是那聲音又挺真實的。
啊!糟糕,該不會是她被發覺了吧?
回頭一瞧,她的驚愕立即化為唇邊的輕呼。
「你……」該死的!上回和她搶奪凝血碧玉的那人,現在正好整以暇地立在另一枝幹上。
他什麼時候逃到這裡來了?她剛剛仔細地望了底下望了這麼久,也沒看他朝這方向逃過來啊!
還是她剛剛得意過頭,自以為注意力很集中,其實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怎麼?」凌銳眨了眨眼,動作和聲音都充分地表露出他那一貫從容不迫的閒涼態度。
「沒什麼。」展顏雙手環抱著胸,俏顏微微別過去,不願與他對視。「我只是不知道你被虐的傾向那麼嚴重,喜歡被人追著跑,所以略感詫異而已。」
真是的,她怎麼會那麼倒楣,又與他對上。
她明明是個旁觀者的啊!
「是嗎?」凌銳的語聲透出濃濃的質疑。
「一點都不苦是你自個兒說的,不是嗎?」展顏被他這麼一質問,又將美目對準了他,直直地盯望著。「還是你覺得自己被追得不夠,想要再度嘗嘗那種滋味?若真是如此,我會很樂意幫你想法子。」
「我想沒那個必要,與你在這裡一起看著底下的人忙得團團轉,似乎是件更有趣的事。」凌銳回絕著她所謂的樂意。
「你有趣,我可不有趣。」展顏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看他被追來追去,才是有趣。跟他在這裡口戰,有什麼樂趣可言?
一想到他居然有辦法發現自己站在這兒臨高遠眺,她就禁不住一肚子火。
她似乎跟這男人犯沖,才會她要偷什麼,他就也要偷什麼,連日子都選在同一天。
而且他連她在哪兒都找得著,真是氣死人也。
「不會啊,我覺得你挺有趣的。」凌銳故意曲解她的語意。「我就是喜歡像你這樣有趣的人兒。」他刻意說出逗她的話來,等待她的反應。
「我……你……」展顏聽他這麼說,美麗的小臉露出倒楣透頂的神情。「誰要讓你喜歡?」
「你啊!」凌銳的黑眸透出幾分認真,也流露出幾分戲謔。「要不然這裡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展顏以纖細的手指比了比底下那一大群人。「那些不都是人?」被一個三番兩次讓她覺得自己走霉運的人喜歡!?她才不願意!
「那不屬於這裡。」凌銳笑道:「據我所知,目前站在這棵樹上頭的似乎只有我們兩人,還沒有第三者發現我們的存在。」
「那你不是人嗎?」展顏反問。「你說這裡除了我之外,還有誰?你喜歡你自己就夠了,我沒空陪你在這裡耗。」
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對上他,她的肝火就全往上冒,怎麼樣都澆熄不掉,還愈燒愈旺。
「看來你似乎挺討厭我的。」凌銳搖頭歎息著。
「不是似乎。」展顏糾正他的用詞。「是真的很討厭你。」
「你這樣討厭我,我會很哀怨。」凌銳暗黑的瞳眸真的透射出幾許哀怨之意。「要怎麼樣讓你不討厭我?」
展顏露出一抹魅人勾魂的笑容,只可惜隱在面紗中,沒讓凌銳瞧見。
不過,光是她眉眼之間的笑意,就已經夠讓人心蕩神馳了。
「很簡單,凝血碧玉給我。」展顏以她清亮悠揚的聲音說道。
「那我看我只能繼續被你討厭了。」凌銳可惜地搖了搖頭。「沒辦法,這點我就是沒法子辦到,不過我在竊完之後,會再放回去,所以你可以等我竊完又歸還之後,再去偷一次。」
要不是為了承諾奶奶的要求,他一定會為了博她的笑顏,將凝血碧玉讓予她的。
真想揭開那面紗,見見她生得究竟什麼樣子。
「那不一樣!」展顏嚷道。
她要的是她先拿到手!
等等……他剛剛說他竊完之後會再放回去……原來城內的竊案,除了她之外,他也參了一腳!
「不一樣嗎?」凌銳的目光中有著沉思。「若是不一樣的話,那我幫你偷,應該可以了吧?」
「誰要你幫我偷?」展顏露出不屑的神色。「偷東西就是在享受那種挑戰,享受那刺激感,還有親自拿到東西的滿足與成就感,你去偷來讓我看,又有什麼意思?」
「你這話說得很好。」凌銳幾乎要鼓起掌來。「但是一定不能讓奶奶聽到。」他不知不覺脫口而出。否則奶奶想要自己來偷,那他就麻煩了。還是孫子上陣比較實在些。
「奶奶?」展顏蹙起秀眉,一副不解的模樣。這與方纔他們所討論的,有任何關係嗎?
「沒事。」凌銳搖搖手。
這要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他相信以後有的是機會向她訴說。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她從他身旁溜走……
「沒事的話就快滾!」展顏只想他趕快從自己面前消失,免得她一看到他就心火極盛。
「滾?」凌銳瞇起眼來,假意地審視了自己所站立的樹頭一遍。「這樹枝要滾起來可能挺麻煩的,換成翻觔斗行不行?」
「你--」展顏差點被他故意的曲解氣爆,順了順氣,她要自己冷靜下來。想了一下,她面露微笑,「你愛翻去翻,掉下去的話,粉身碎骨我也不會幫你收屍的。」
愛鬧去鬧啊,就不相信他真有那種膽量。
展顏凝睇著他目前足之所立的樹枝,那是根極細的樹枝,想來根本無法讓身形高大的他翻觔斗的。
他如果真的愛翻的話,那就去翻嘛,她倒要看看他怎麼樣在那樹枝上翻觔斗。
凌銳望著她燦亮的瞳眸中流露出看好戲的神情,心中暗笑。
也難怪她不相信了,她一定不知道這武功是他自小練到大的。他剛開始習武時就被教導在大樹枝上練習翻觔斗,而且隨著武功的精進,樹枝也愈換愈細小,因此在現下他所佇立的樹枝上翻觔斗,對他而言非但不是什麼困難之事,還等於像吃家常便飯一樣容易。
想到這兒,凌銳淡淡一笑,說道:「那我試試看好了。」語畢,他屏氣凝神,利用自身的上乘武功,輕輕鬆鬆地在樹枝上翻了個觔斗後,重新立定。
展顏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在瞬間之內完成這些動作,發覺他武功的深厚可能遠超過於她之前的認知。
而且她發現,他做完這些舉動之後,樹枝幾乎是連動也沒什麼動。
真的是太厲害了!
看來她之前是小覷這個人了,若是他上回真的要跟她搶凝血碧玉,她是決計搶不遇他的!
不過,為什麼他要讓她?他不也很想將凝血碧玉搶到手嗎?
不管了,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我拜你為師好不好?」展顏雙目盈著崇拜的晶亮,緊緊地瞅著凌銳偉岸的身形。
凌銳失聲而笑。
她的態度怎麼轉變得如此之快?她方才不還冷言冷語,不太想搭理他的嗎?怎會如此善變?
難道就看他露這一手功夫,她就變節了?
「剛剛好像有人說十分討厭我的。」凌銳語聲中透出濃濃的笑意。「怎麼現在就要拜我為師了?」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展顏說得理直氣壯。「剛剛你又沒露那一手讓我瞧,我當然不想拜你為師,你露過精湛的身手給我瞧過之後,我哪能不把握機會?」
「那你不討厭我了嗎?」凌銳不禁佩服起她的臉不紅、氣不喘。
明明她方纔還表現出一副恨不得他立即消失、馬上不見的模樣嗎?怎麼現下似乎巴不得他粘在她身邊?
「很討厭。」展顏說得極肯定。
「很討厭還想拜我為師?」凌銳好奇著她的心思。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你沒聽過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嗎?」展顏還拿出古語來佐證。「武功當然也是這麼一回事,我不能因為討厭你的人,就懷疑你的武功!所以我很肯定你的武功極為高強,既然遇到那麼少見的高手,那我不趁現在拜你為師、多學幾招,豈不浪費大好機會?」
她才沒那麼白癡,就這樣任機會白白溜走呢!
她還分得真是清楚哪!凌銳在心中笑著。
「那你不怕我不但不教你武功,而且還虐待你?你不是挺懷疑我人格的嗎?還敢拜我為師?」凌銳繼續質問她。
「咦……似乎也有些道理……」展顏思索了一下他的話,隨後像發現什麼似地擊了下掌,說道:「沒關係,我可以受盡委屈跟在你身邊偷學你的武功,然後等我學全了你的武功之後,再把你給殺了,那就既學到武功,又報了仇了,這不是很好嗎?」
凌銳笑著搖了搖頭。「你這想法是有幾分道理,而且還挺狠的,問題是……我沒事幹嘛收你為徒?」
先拜師再弒師,虧她想得到!
不過,她這般迥異於常人的思考方式卻深深地吸引著他。
「這……」展顏又陷入另一個難題。
他說得也不無道理。
要是得不到什麼好處,收她為徒做什麼?
難怪她那兩個師父常常悲鳴著自己錯收徒兒了!
「這……」想來想去,展顏還是想不出來自己對他有什麼益處。
她會武功,他也會,而且比她更會;她會用藥使毒,他也會;她會偷東西,他也會,那她還有什麼利益可以給他?
「那你說,你缺什麼好了。」展顏想來想去,想到乾脆以他所缺少的東西來誘惑他。
「我什麼都不缺。」凌銳故意給她這樣的答案,看她如何應對。
「這麼說,你不收就是了?」展顏了悟地說著。
「我不做沒賺頭的生意,收你當徒兒,不但沒什麼好處,還得防著項上人頭哪天有可能不見,你覺得我有可能收嗎?」凌銳反問她。
「看來你還真是不笨。」展顏點了點頭,明的像是讚許他的智慧,暗的卻是在暗喻之前她覺得他不怎麼聰明。
「謝謝你的讚揚。」凌銳以眼神向她致謝。
「不客氣。」展顏揮揮手。「不過,你確定你真的不收我為徒?你不是有被虐的傾向嗎?我恰巧極會虐待人。就像你喜歡讓人追著跑,我就可以常製造方纔的景象,沒事就讓你跑一跑。」她邊說,邊指了指樹下到現在還在慌亂的人們。
那些人也太可憐,到現在還沒發覺他們要抓的人正在這兒,閒到沒事做還抬槓呢!
閒閒沒事做?
想到這兒,一個念頭突然閃進展顏的腦袋瓜。
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她在心中忖度著時間。
糟糕,和他這麼一吵,時間都給吵掉了啦!再不趕快回家,若是又被爹爹給發現,她就慘了!
上回還跟爹撒嬌說她會很乖的,現在若是被捉到把柄,爹有可能真的把她給嫁了!
她才不要嫁人!
嫁不嫁人與拜不拜師父哪個重要?當然是後者重要!
所以,不管跟前這個人給她什麼答覆,她當下都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
火速回家!
因此,展顏也沒空聽他究竟給她什麼答案,便無聲無息快速地躍下。
「我確定不想收徒弟。」凌銳見她快速下墜的身影,薄唇淡淡揚起,露出淺淺的笑容。「哇!一聽我說不收她為徒,她就跑了?」
這女子還真不是普通善變,不過他喜歡!
跟著她躍下了樹,他決定今天也不偷那凝血碧玉,就暗中跟著她,看看她下一步究竟要做什麼,要往哪兒去好了!
如果能一揭她的面紗,瞧一瞧她的模樣,那自然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