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禱告?」他坐下後,好奇的問道。
邵君柔抬頭看他一眼,沒說話。
拿起鮮奶,邵君自替自己倒了一杯。「雯姨呢?」他問。
她指了指前院游泳池方向。
「游泳?」
邵君柔點點頭。
垂下頭,他繼續吃他的早晚,隔了一會兒,他又抬起頭問道:「今天搭我車嗎?」邵君柔搖搖頭。「早點出門,別老是遲到。」邵君白提醒她。她點點頭,依舊沒開口說話。咦?怎麼回事?今天上肢體語言課?邵君白皺一下眉。「真奇怪哦!今天我們家那只『麻雀』怎麼不說話?」
麻雀?我像嗎?可惡l她睨他一眼,「你才麻雀!」她不甘示弱的頂回去。
「你沒啞嘛!」邵君白淺笑,「幹什麼不說話?」
「人家養顏我『養喉』行不行?」邵君柔沒好氣的說,再說她昨天和林依倩長談太久了,喉嚨確實有些負荷不了,好像有點啞了。
「哇?火氣挺大哦!誰得罪你啦?」他聽出她那略帶火藥味的語氣。
「還會有誰?」邵君柔撇撇唇。白癡也聽得出她指誰呀!
「我有得罪你嗎?」邵君白微揚眉問道。他怎麼努力的想用力的想都想不起來?
裝蒜!邵君柔心裡暗罵一聲,原來,大哥說謊技術堪稱一流。
「你心裡有數!」邵君柔憤怒頂了他。
邵君白一愣。「到底什麼事?」他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揚著眉,邵君柔冷哼道:「真有這麼七我們代理新加坡的珠寶居然是『宋氏珠寶?」
「有什麼不對?」邵君白皺起眉,望著她。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哦,她快氣死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邵君白揮手打斷她的話。
「難道你不知道依倩也在『宋氏珠寶』做事?」邵君柔用一種研判的眼神直盯他看。
「你們見過面?」邵君白神色十分驚訝。
邵君柔充滿訝異的看著他,「天哪!你果然知道……」
沒理會她的話,邵君白追問著:「依倩知道了?」、「她不知道。」邵君柔搖搖頭。「昨天見面閒聊時,她說回台灣擔任珠寶設計一職,於是我提議她和孩子暫時搬采我們家住。但是她卻告訴我,有關住宿方面已經由台灣邵先生負責。」她看邵君白一眼,「她口中那位邵先生是你,對不對?」
邵君白沒否認,卻也沒承認。
見他不語,她又接著說:「我怕再聊下去,依倩會發現的,所以我打住話題沒敢往下說。」
邵君白沉吟了一下,忽然說:「其實不說又怎麼樣?她遲早還會知道的。」
「哥。」邵君柔的眼神停留在他臉上,「你垮行珠寶界……是為依倩?」
「你胡說什麼呀?」邵君白粗聲否認道。
「我沒胡說!」邵君柔立即反駁他。「哥,你究竟想幹什麼?舊情復燃嗎?還是你想……報復她?」報復?!這兩個字令她渾身顫悸了一下,那雙圓亮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直射他。
「報復?!」邵君白一震,「我幹什麼報復她?」他的眼睛冒著火說。
邵君柔瞇起眼,銳利的盯了他一劊乙,似乎正在研究著他話裡的真實性有多少。
半晌,她用一種懷疑的語氣問道:「你千方百計讓依倩回到你『視』力範圍內,難道沒有任何企圖?」
「企圖?」邵君白淡淡一笑,幹什麼?當我是奸商?
「沒有嗎?」邵君柔質疑。「別忘了,你還有杜薇呢。」她大聲提醒他。
「那又怎麼樣?」邵君白有趣的看著她。
「怎麼樣?」她睜大眼睛,「我看你如何善後!」邵君柔老實不客氣說。
怪怪!他真以為多妻、多妾——多福氣?
邵君白揉了揉太陽穴,調侃道:「邵小姐,麻煩你高抬貴『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行不行?」說罷,不讓邵君柔有開口機會,他隨即起身離去。
邵君柔怔了一下。「什麼嘛!」她嘴裡咕噥著,真是的,她勇於追求事實「真相」也錯了?!
凱悅飯店
邵君白舉起手,朝房門輕敲兩下,很快的,房門打開了,門邊站著一個小男孩。
好漂亮的小男孩!邵君白心裡不禁讚歎道。
小男孩沒說話,一雙圓得骨碌碌的大眼睛直盯著邵君白看,神情有些驚奇。
邵君白摸摸他的頭,「記住!小孩子不可以隨便開門,很危險的知不知道?」萬一剛剛進來的不是他,而是歹徒,那麼依倩母子……一想到這兒,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
小男孩彷彿聽不懂他的話,雙眸仍望著他看。
邵君白關上門,望了四週一眼說:「你一個人嗎?媽媽不在家嗎?」
「媽咪在洗澡。」
總算開口了,他若再不說話,自己還真以為他……
「你叫林子安,對不對?」邵君白說,試圖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不知怎麼的,從開門那一剎那起,小男孩亮晶晶的眸光始終停駐在他臉上,一刻也沒離開的意思。乖乖,他長相「很抱歉」嗎?邵君白不禁對自己的長想起了疑心。
「啊?」小男孩驚呼,臉上的神情似乎說著:「你怎麼知道?」,
邵君白正想著如何解說小鬼心中的疑惑時,浴室門突然打開了——
林依倩穿著睡衣走出來,她一面雙手摺著衣服,一面頭也不抬的說:「安安,快來刷牙牙……」
驀然的她住了口,因為她發現房間裡不僅僅只有安安一個人,還有——邵君白?!他怎麼會在這兒?她不禁倒抽一口氣。
這時,一旁的林子安率打打破僵局,他跑到林依倩身邊,扯了扯衣服道:「媽咪,他知道我名字耶!」
啊?他知道?!林依倩驚奇的睜大眼睛,忍不住問了:「你知道我回台灣?你也知道我兒子叫林子安?你……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麼?」
邵君白望著林依倩,不明白她為何如此緊張兮兮?
他皺皺眉;指了指林子安,緩緩的說:「我還知道你兒子似乎不大喜歡我。」
哦!老天,她差一點忘了邵君白有可能認出安安,為了不讓邵君白有更多機會瞧出林子安的長相,林依倩趕緊彎腰抱起兒子,對邵君白說:「我先哄他睡覺,你先坐會兒。」說完她走近床沿,幫兒子脫掉鞋子,讓他平躺在床上大約十分鐘後,林子安逐漸進入夢鄉了。
林依倩幫兒子蓋好被子後和起身走向邵君白,「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唉!她這不是白問了?鐵定是「報馬仔」——君柔去通岡報信的。
邵君白沒有回答她,反而擔憂的說道:「你好像該教教你兒子如何保護他媽媽吧?」
保護我?什麼意思?林依倩不解。
她還來不及思索怎麼一回事,邵君白又說了:「萬一今天進來的人不是我,而是歹徒,你和你兒子會怎麼樣?嗯?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呢?」
林依倩無言反駁,君白說得對,她不該讓安安隨意開門,她該教導安安如何保護自己,她承認,她確實有教導不當之處,但是君白過分苛責的證據,著實令她心裡頗不是滋味的。
「你採不會只為了告訴我這個吧?」她反問道。
邵君白看她一眼,詢問道:「可以抽煙嗎?」
林依倩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偉寒怎麼沒陪你一起來?」邵君白輕聲的說,噴出一口:煙霧。
她愕然的瞪著他;眼睛睜得好大好大。
「你……」她蹙著眉頭,忍無可忍的喊:「原來你真的調查過我」
「你根本沒有結婚,你和林偉寒……」
像是被一根針所刺,林依倩大大一震,天啊!他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夠了,邵君白!」她冷冷的打斷他。「你究竟還想知道什麼?」
邵君白停止了吸煙,直視著她,低沉的問:「為什麼林偉寒不要他的孩子?」
孩子?他以為安安是……林依倩心裡不禁苦笑著。
「你以為孩子是偉寒?」她問。
「難道不是?」
「你有沒有想過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她說著。唇邊浮起一個挪揄的笑。
邵君白雙眼一亮,顯然被她突如其來的話給震住了。
「孩子……是我的?」他急急的問,那對深的黑眼睛正牢牢的盯住她。「當然不是。」林依倩馬上否認。不知怎麼的,林依倩的回答,令他心裡掠過一陣悵然失望的感覺,而這感覺令他吃驚,難道……他希望林子安是他的孩子?」
「孩子是誰的?」邵君白迫切追問,他想知道。
「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林依倩瞪視他,冷冷開口。
邵君白凝視了她一會兒,捻熄了手中的煙,語氣略帶嘲諷且殘酷,「還是你根本搞不清楚誰才是孩子的爹!」
頓時,林依倩如同挨了一記悶棍,臉色倏然變得一片青白,她怎麼也沒料到邵君白會說如此無情傷人的話,怒火攻心情急之下,她沒經思考舉起手來,用力朝邵君白臉頰揮拳給了他一巴掌。
邵君白壓根也沒想到會慘一名女子的耳光,因而反應過來還愣在那兒,一時之間,空氣中迴盪著一陣令人窒悶的沉靜。
半晌,邵君白突然閃電般的抓起林依倩的手腕,逼她直視他那嚇人的眼瞳,「你敢打我?」
林依倩毫不畏懼的將下巴昂得高高的,一臉挑釁的迎向他怒光閃閃的黑眸。
邵君白強忍住打她的衝動,重重的摔開她,厲聲道:「我不打女人!不過,你最好給我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下回若有同樣的舉動,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打女人,你可別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
林依倩踉蹌了幾步,才稍稍站穩腳步,她指著大門,怒不可的吼著:「你走,你馬上給我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啊!」
邵君白死盯著她好半晌,倏地笑道:「你會再見到我,我保證。」,林依倩怔了一下,還來不及問,他已經轉身離開了,她緩緩的將身跌放沙發椅內,腦海裡思索著邵君白臨走前所說的話,久久、久久無法回過神……「陳嫂,陳嫂……」邵君白邊走下樓,邊喊著。聞言,陳嫂從廚房走了出來,「少爺,什麼事?」「陳嫂,雯姨去了歐洲家裡就剩和我君柔,我看,今晚你別做飯了,我和君柔就在外面吃,你抽個空和老張跑一趟仁愛路,幫我把那些已經打包放在沙發上的幾袋東西拿回來,我暫時住家裡,那兒留給朋友住。」「好的。」陳嫂應聲離去。邵君白轉回身想上樓,卻被不知何時站在他身的邵君柔給嚇了一跳o「你幹什麼不吭聲?」他掃視了她一眼。
「留給朋友住?」邵君柔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什麼朋友?女的?」她好奇不已。「關你什麼事?」邵君白皺眉道。「哦——」邵君柔故意拉長了尾音。「金屋藏嬌?對不對?」
邵君白拍了一下她的頭,「我說邵小姐,不要滿腦子的色情思想,行不行?」』「拜託,像你這樣多金又單身的帥哥,在外面金屋藏嬌滿正常的嘛,是不是,何況有女人是什麼丟人的事,誰教你是正常男子漢呢?」邵君柔說著,臉上儘是促狹的笑意。邵君白沒理會她,看了腕表一眼,打算上樓拿公事準備上『斑了。說實在的,他可沒那個閒工夫陪公主要嘴皮子,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做呢。
看出他想溜,邵君柔一把拉住,催促道:「快說,她是誰啦?」
邵君白揚了揚眉不耐的說:「你真多事耶!」
「說啦!你說了,不就『沒事』了,是不是?!」邵君柔眨眨眼。
唉,是誰說的?小鬼難纏!看來他若不說,八成回不了房;間嘍了淡淡的看著她,緩緩吐出三個字:林依倩」
「依倩?」邵君柔吃了一驚,「原來你藏的『嬌』——是她?!」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那樣做呀!」邵君白雙後一攤,解釋道。
「對了,依倩她知道了沒?」
他搖著頭。
「什麼?你還沒跟她說?」
「還沒?」邵君白回答她。
「完了,我完了……。邵君柔垮著一張臉。
「你幹什麼?」
「哥,我會被你害死啊!」天啊!誰教她知情不報。
「什麼意思?」
哇?這個人智障嗎?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還用得著問嗎?
她一副被他打敗的模樣瞪著他,說道:「先生,你不長智慧,也麻煩你有些推理常識好不好?憑我跟依倩的交情,你應該可以想像我『知情不報』的嚴重後果吧?我會被活剝二層皮的,你知不知道呀?」「不過一層皮而已嘛!」邵君白不但沒給予同情,還說風涼話。
我的天哪!這是人話嗎?他真的是我兄弟嗎?嗚……死沒,良心的!
「什麼?你妹都快被人活剝生吞了,你還有心情說笑?」邵君柔抬起眼回瞪著他。
「那你要我怎麼樣嘛?」
「攤牌呀!豬!」這還要她教嗎?邵君柔心裡暗罵道。
「我說啦!」邵君白語帶無奈的說。
「你跟依倩見過面啦?」她靜了下來,愣愣開口。
「見過了。」
「怎麼樣?」
「不歡而散。」邵君白坦言道。
邵君柔皺起眉,「怎麼會這樣?」
邵君白聳了聳肩說:「你問我,我問誰?」
「怎麼辦廠邵君柔問他。
「我再找機會跟她說。」語畢,邵君白轉過身,朝樓梯走去,但沒走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側過頭問她:「君柔,你知道安安的爸爸是誰嗎?」「你問這個做什麼廣邵君柔瞄了他一眼。
「我想知道,她跟你提起過嗎?」
「她曾經提過,不過……」
「是誰?」他截斷她的話。
「她不願意說,我也沒多問。我只知道他們分手了,對方根本不知道依倩懷孕這件事。」
「為什麼?」邵君白倒有些意外,「依倩為什麼不說?」
「依倩說她想要獨自擁有小孩,不要……」
邵君白眉心微皺接了口:「不要孩子的爹?」
「是呀!她是這麼跟我說的。」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孩子的爸爸?」邵君白狐疑的想著。「你確定他們已經分手了?」
「嗯。」邵君柔微微頷首。
按照君柔的說法來推測,林偉寒應該不是安安的父親
「哥?你想幹什麼?」見他久久不語,邵君柔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邵君白思忖了一會兒,「沒事。」說畢,回過身上樓去,留下一臉錯愕的邵君柔。、
兩天後,林依倩和林子安安排住進仁愛路上一層兩房兩廳的公寓裡。不但住宿問題不用她操心,就連安安上幼稚園這件事也都替她安排好了,這使得林依倩不禁打從心底感激這位心思細膩,體貼照料的好老闆。當她哄睡了安安走出房間時,赫然發現客廳站著一位中年婦人。林依倩愣了一下,正想開口時,對方卻先開口了:「你是林小姐吧?」「是。」林依倩微微點頭。「你是……」「我是陳嫂。」婦人笑著說。「少爺要我過來看看林小姐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少爺?」
「就是邵先生。」
「哦。」林依倩見她熟悉的擦拭客廳裡的每個角落,自己卻站在那兒,不知該做什麼,她不好意思的說:「陳嫂,謝謝你。」
陳嫂仰起頭,「你別客氣!每星期我都會來幫少爺打掃兩次。
林依倩一驚,「邵先生一直住這兒?」她問。
「是呀!」
什麼?連房子都讓給她了?!嗚……太感動了,燃燒自己,照亮別人。感動之餘,林依倩差點沒抱著陳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對了,他住哪兒?該不會露宿街頭吧?!她趕緊問道:「陳嫂,邵先生把房子讓給我們住,那他……」
「他暫時搬回天母住。」
聽陳嫂這麼一說,她總算可以大大放寬心了。
大約半小時之久,陳嫂忙完才離去。
陳嫂離開後,林依倩將身子滑坐進沙發裡,隨後拿起茶几上的雜誌翻閱著,或許是剛剛整理東西累著了,沒翻幾頁,她已經不知不覺的進入夢境裡。
邵君白緩緩的走近沙發,低頭凝視著熟悉睡中的林依倩,而他那雙深的眸子,有著太多太多無奈的深情,也只有在她熟睡時,他才敢卸下驕傲的面具,這般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彷彿下一秒鐘她會消失不見似的。
為什麼?』
為什麼眼前這個女人這般輕易的牽引著他每一根思維?為什麼?邵君白在心裡重複問自己。難道你忘了?忘了這個女人曾背叛過你?
唉!就算依倩背叛過他,離棄他,而他卻無法……恨她。
難道……他還愛著她?!
依倩……邵君自在心裡低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