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兒直追著眼前的六歲小女孩,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口中一連串的嘀咕不停。
小毛頭人雖小,可是腦袋比誰都靈光,常搞得眾人一個頭兩個大的直喊受不了。倘若想修理她,只要她雙眼巴眨巴眨的盯著你,講真的,還當真下不了手打她哩!猜猜看她是誰!她名叫冷霜蓉,正是冷若傲和月雅之女。
所謂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大概指的就是這麼一回事,母親本身已調皮得教人受不了,而女兒……唉!老天,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姬兒嫁飛鷹以來始終無身孕,這是她此生最大遺憾,不過最教她欣慰的是,收了霜蓉為義女。
而她母親還真糟糕!自她收了霜蓉為義女後,似乎照顧小魔女的責任全落到她肩上,不知情的人還當真以為她才是霜蓉的親生母親哩!
「冷霜蓉,你給我站住!」姬兒氣喘喘的吼道。
冷霜蓉當真停住!從未如此聽話過,在後頭急追的姬兒竟煞車不住撞上霜蓉,幸好飛鷹曾教過她些許功夫防身,兩人才不致跌倒。
「幹嘛!你突然這麼聽話是想害死我呀?」
「噓……」霜蓉用手指比了個噤聲手摯,還使使眼光叫她往樹叢裡望,這樣像個六歲小女生嗎?
搖搖頭,姬兒苦歎的朝霜蓉所指方向望去。
老天!她暗叫。霎時紅了雙頰。
正想輕拉霜蓉離開,不料她卻大叫的跳進叢林。
「羞!娘羞羞!爹爹羞羞!」
樹叢裡正吻得火熱的兩人頓時分開。
依照他人模式的是,女的害羞站立一旁,男的破口大罵!
可這傲月山莊可不同了,他們與一般人的模式總是相反的,所以這種情形則是:冷若傲漲紅臉的在一旁,而月雅則跳到小毛頭跟前吼。
「躲在這偷看,討打是吧!」不想這女娃兒倒頗似她娘,一臉不懼神色,只見她揚揚眉,一臉正經道:
「姬兒娘親說你們這種行為只能出現在閨房,怎可光天化日之下在後院。」
一聽霜蓉此語,正想開溜的姬兒即被月雅喚住:
「姬兒,你怎麼教她的?」
「還說哩!若不是你們在房外也如此旁若無人的親吻,難道我會教小孩子這等事!」姬兒瞪月雅一眼,「她是你女兒耶。」
「是我女兒沒錯!可難道就不是你女兒了?」十足想推卸自己的責任。
「是你懷她時胎教不好,才導致她今兒個調皮得緊。」
「怎怪到我頭上了?是你們自個兒的水準低落,還怪我哩!在我們那年代呀,光天化日之下也坦胸露背的,誰讓你們落伍得很。」
冷若傲呻吟一聲。這兩個女人又……
「喂!我們這年代的人又招惹到你啦?那你沒事幹嘛掉到這裡來?」姬兒氣鼓鼓的,她最痛恨格格瞧不起她們的保守,也不想想,傲月山莊在這北方可算是最怪異的人家了。
瞧!她一身露臂長褲裝,多噁心的男不男,女不女。
尤其,每當她帶著霜蓉上街去,每個人都拿她們當怪物般地直瞧個夠本哩!
「你以為我愛來呀!」月雅白她一眼,「也不感激我還大叫大吼,若不是我的話,你今兒個能和飛鷹平起平坐,能肆無忌憚到街上晃呀?你們可是男女不平等呀!」
這點姬兒比誰都清楚。
她們這位格格只會耍賴,只會拿恩情這項大帽扣她,還會有什麼?彷彿霜蓉不是她生似的。
尤其和冷若傲,兩人連體嬰般地夫唱婦隨,只要霜蓉和她搶若傲,她就將她如捉小雞般地丟到她跟前,唉!
爭論不休的兩人被若冰打斷。
冷若冰已懷有七個月身孕,每每姬兒和月雅有所爭論都是她出面打圓場。
「真不曉得你們兩個活著是為什麼,好像天生就是約好來吵架似的。」走路活像鴨子般的若冰開口。
想開溜的冷若傲被眼尖的妹妹盯住。
「哥,你每次都如此放縱嫂嫂! 在天山寨,在山莊裡都一個樣,真不曉得你……唉!」念了六年依然不變的台詞。
「冷若冰,我可沒招惹你唷!」月雅揚眉。
「是,只不過作妹妹的可不忍心哥哥被你欺負呀!」
「你又哪只眼睛看見我欺負你哥啦?」月雅生氣地質問:「冷若傲,你自己說,我何時欺負你來著!」她乾脆逼問冷若傲。
若說有,他是存心教自己別活,若說沒有則根本是睜眼說瞎話,包括女兒霜蓉在內,四雙眼全盯在自己臉上,還不包括躲在暗處不敢現身的兩雙眼,石無悔和蕭飛鷹哩!
唉!六年來一直不斷上演的劇情。沉默!還是沉默!
不然還能怎麼辦,這輩子他是讓她給吃定了。
四個女人,包括女兒在內,一直爭論不休,究竟何時耳根子才得清靜。
「哥!你老實說,我們站在你這邊……」若冰道。
「冷大哥,我和飛鷹一定支持你……」姬兒道。
「爹爹放心,霜蓉永遠支持你……」
月雅可不甘示弱,「去你們的!」
飛鷹和無悔面面相覷。
「幸好!幸好我當初沒被格格點召為夫,否則……」
兩人相視一笑。「否則此刻不得安寧的會是你!」
兩人心安的長噓一聲,不理冷若傲求救的眼神……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