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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蹤再現 第四章 春之聖使 作者:雷穎(四方宇)

  風停下來了,灰蒙濃聚而來,半空中的男女再怎麼互不相融,都已知道危機迫近!

   「小琉琉,你很清楚,要這群海上戰士再掛一次的方法是什麼?」

   對他不改的稱謂雖橫眼,舞天飛琉依然點頭。

   「所以你一定得恢復能力。」他扯著壞壞痞笑,將她另一隻受傷的手也小心的拉起放到自己肩上。「來,請熱情摟好,想像那種天崩地裂也不離不棄的感覺。」

   「我盡量,但是你應付不來的話,我會很快甩開你,與其死一雙,不如你犧牲。」意謂不離不棄,也端看他能力吧。

   「喔,那你注定得不離不棄了!」他右臂一收緊,猛然回身!「炎瀑飛芒——」紅霧之芒如扇射般傾瀉,鏗然交擊聲於半空爆開,無數刺眼寒光交錯,長劍、長矛跌滿一地!

   繁澔星拔長的紅衣身形才抱著懷中之人落地,空氣中再湧異動,勁風驟逼,一道原本站立遠方高坡外的人,瞬間來到眼前,藍光巨劍夾帶猛烈氣勁直刺而來!

   「小心此人。」舞天飛琉一見是五百年前的海皇帝,忙提醒道。

   繁澔星卓立不動,掌指凝力再化紅光,散出刀劍鋒銳,擋下對方這道威力之擊,來人接連再出手,劍威力道之劇,雖都被繁澔星化刀之芒擋下,當最後一記重擊劈空落下時,雙方像靜止般,沒人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精光掠過火紅眼瞳,對手深目中也透出橘色異采!劈裂之聲在雙方腳下響起,地表在海皇帝將雙腳沉地三分後,開始朝繁澔星綻裂開來!

   「喝——」叱聲大喊,藍光巨劍再次催動,朝繁澔星重推去!

   一逼一退下,裂地聲頓如震天響,巨劍瘋狂進擊,繁澔星退行之地,皆地裂土翻,雙方猶如破冰滑行般,碎沙走石頓時揚飛空中!

   對方竟有這等威勁逼得他連退數丈,繁澔星神色略沉,卻依然守勢穩健不見回手,呈僵持拉鋸戰!

   「他的能力果然驚人。」舞天飛琉咋舌。

   「你朋友呀?」嘖。「若有交情就請他別這麼賣力!」實力不錯,震得他手麻。

   「我跟五百年前的先人交情太淺,怕是達不成你的要求。」

   「五百年前,還保存得這麼……完整。」繁澔星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活奇跡!

   「所以,我希望你能盡量保持古董的完美。」

   「你的要求真不是人幹的!」

   「聽說你向來自傲能力非凡,這種事當然交給你。」

   「聽說!」他一副瞭然於心地問:「請問是聽誰說呢?」

   「啊!到底了!」飛琉沒回答,只是伏在他肩上,看著他身後喊著。

   「啐,算你逃過一次。」

   繁澔星被狂逼到一堵大山壁前,他整個身形倏停下,指掌化刃,發出的紅光刀芒再一閃,化成千影刀芒,朝敵手電射而去!

   戰力驚人的海皇帝雖被困於紅光鋒刀的光影中,藍光巨劍再次展威,形成護體劍氣,將化千刀芒一一劈擋下,同時,山壁前繁澔星和舞天飛琉也失去了蹤影!

   「你得用多少的時間調息,好恢復法力?」繁澔星抱著她,飛奔在山徑上,直到一處峭崖邊才停了下來。

   「在魔氣中可能得用加倍的時間,但是目前我恢復得了一時的法力,卻無法持續使用。」舞天飛琉坦言。「體內被正邪之氣衝擊的傷,比我想像得還嚴重,非短時間內能好,而且要痊癒,就得回大海。」

   全怪她太心急,不當引氣,又沒來得及馬上覓地調息便又與鐵騎戰士應戰,元氣再耗損,才會傷上加傷。「目前俱珈被困,我得救出他。」

   「咳,不曉得你了不瞭解,本聖使的火焰有浴火重生的療傷能力,絕對能助你短時間內恢復。」

   「對了!」舞天飛琉霍然想起他所擁有的能力與功用。「四季司聖所擁有的能力特性,聽說夏有療傷的火焰,還能使干死掉的萬物找回生命。」

   「又一個聽說,請問你到底聽誰不停的在說本聖使?」

   這次紅髮下的雙眼定然看著她,舞天飛琉馬上又是:「啊——」指著上方雖被灰蒙遮蔽的天空,卻依然可見的弧線形山峰。「這裡是五尖石峰的第二峰!」弧度是它的標誌。

   「那又怎麼樣?」

   「連受日光較強的第二峰也淪陷在魔氣中,四季司聖的能力個個都對大自然有影響,你那浴火重生的能力,是不是也能用在這座山谷?」有大自然之力進來,對她的能力幫助更大。

   「我確實能令五尖石峰起死回生,這也是四季司聖的責任,但是我也只能達成一半,屬性不同,要讓這整座山谷恢復舊觀,萬物生機重回,得是春才辦得到。」偶而執行任務上也會遇上這種事,一個聖使負責前半部,因能力之別,再由另一個聖使接下後半部的任務。

   「至少能驅走這片籠罩的灰霧魔氣?」

   「這是自然,要喚回這座峰谷的生機,拔除魔氣是當要之急。」

   「那就馬上進行吧!治好我的傷後,再救回這座峰谷的生命。」她神情大亮。

   「本聖使先前就想這麼做,但是大海之主好像很不領情。」

   「先前……」舞天飛琉想起山塹內,她醒來前的暖流與金色光輝。「原來……」

   「是,我已經進行了,如果不是我曾以火焰之力替你療傷,怕是你現在連站的力量都沒有,但是偉大的浪·濤令之主一醒來就沒給人好臉色。」他翻出方才山塹裡的舊帳,枉他難得做好人,還被人嫌。

   「明明是閣下先用侮辱性的眼光看我,我才——是、是我不知好歹,分不清楚善良的關愛和侮辱的輕蔑這其中的差別,真是太不應該了!」當對方那種威脅性的眼光投來時,舞天飛琉非常見風轉舵。

   「以靈力治療你時我無暇分心,但是現在我們失去山塹這個安全的屏護,而你又得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目前又危機四伏,所以只能用最快不避嫌的方式直接接觸。」他忽放下她,右臂一攬,改為環上她的腰。

   「什麼方式?」她皺眉,對他這種隨意的態度與霸道不悅。

   只見他二話不說,扯開她胸前的衣物,大掌探進衣內,按上左心胸口,豐潤高盈的左峰就這樣覆在他掌心中,炎光火舞散出,卻毫無炙燙感,源源不絕的溫熱之氣送進舞天飛琉心口。

   快速成形的動作,讓舞天飛琉眨大綠瞳,未及反應,只有一臉錯愕!

   紅髮下的面龐高傲睨著她,一副『你敢說什麼試看看』。

   「呃……」她動了動唇。

   「只要你敢開口罵下流、混蛋、無恥、邪惡,本聖使就馬上放手,隨你去用自動療養法等著它痊癒。」

   忍氣、吞聲,舞天飛琉先在心中默念。那股炎焰熱氣送進後,確實她體內整個靈氣開始匯流週身,先在內心告訴自己別在意被人摟著,別在意衣下有只大掌就覆在她乳峰上,當作它原本就是貼身衣物裡面的造型,別在意、別當回事。

   「我……我只是想……聽你念的這麼順,那些詞常跟著你嗎?」她極力以漫談的的口吻問。

   「這些詞常跟著我那些情人的嘴,尤其分手時,一定都有更多精彩萬分的詞送我。」

   「就是那些叫你小澔澔還是小星星的?」她訝問。

   「其實……我還有個別稱,我個人比較喜歡這個稱呼。」

   「……」一定很惡,她才不想問呢。

   「是這樣的,如果別人不能好好配合我的話題,滿足我的想法,我的力量往往無法得到很好的發揮,可得請大海之主自行……」他歎氣的打算伸出手。

   「請、請問是什麼偉大的稱呼,能讓夏之聖使這麼喜愛?」舞天飛琉馬上拉住他想抽退的手臂,很努力的陪笑問道。

   「既然大海之主這麼熱情的想知道,哎,我該不該說呢?」

   「喔,不方便說,那就算了!」省得荼毒她的耳。

   「我討厭不積極進取,一次就放棄的人,這種人往往會澆息我滿腔的火力,發不出火力,就不會有療傷的力量,所以得請大海之主自行……」

   「求你、求求偉大的夏之聖使一定要告訴我,您最喜歡的那無敵不同凡響的別稱。」

   「既然你這麼誠懇的哀求我說,我就說吧,比起小澔澔和小星星,我最滿意的稱呼就是——小火球!」

   「小……火球!噗——」忍不住噴笑出聲來,原來不是噁心,是爆笑!隨即見到他瞪來的目光,她忍著快抽搐開來的唇角,極力鎮定道:「嗯,不錯的別稱,小火球。」這人跟『小』字能扯上關係嗎?依她想,叫瘋炮竹還差不多!

   當體內正邪之氣療撫的調融,整個氣血衝擊感消失後,她對衣下那只撫按住的大掌漸漸感到燥熱與微妙的尷尬。

   「請問,這樣的療傷法得花多久時間?」

   「只怕會比預計的時間還長,再加上我怕用出太大的力量,沒多久就被那群活屍部隊循著氣找到,因此還得再耗上一些時間。」

   聽到繁澔星的回應,舞天飛琉微歎蹙眉,思緒轉到這整座五尖石峰的天然險要,第一峰、第二峰、第三峰都無明顯得感覺到俱珈的氣息,會是在第四或第五峰嗎?

   「繁澔星,你對五尖石峰瞭解多……少!」才一抬頭,就迎上那張俯首與她鼻眼相對的面龐,近到彼此的呼吸氣息都可由唇上感覺到,開口說話若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要碰上對方的唇。

   「麻煩……可不可以請……請閣下別湊這麼近說話好嗎?」

   「小琉琉……」他忽用沙啞低撩開的氣息吹拂在她唇瓣上。

   「什……什麼事?」雖然覆在她左胸上的大掌沒變的繼續灌輸熱力,但他的面龐卻變得詭異邪惡。

   「你真是特別。」輕佻的雙眉一挑,浪蕩的微笑也扯出,眼眸很專注的盯著她目瞪口呆的臉瞧。「獨特不凡的美麗、自信又高傲、渾身充滿浩瀚水澤的氣息,無論民間或任何一座皇宮內,只怕都找不到像大海之主你這樣的女子,風平浪靜時的沉,濤天洶湧時的怒,變化多端得令人掌握不住。」

   舞天飛琉的呼吸開始顫斷,在這麼無能為力的狀況下被調戲,她頭次遇到,以前敢開口調戲她的人,沒一個還能站著說話!

   只是眼下她非但無法回手斃了這個人,相反地,還得需要對方繼續將他的大掌『輕薄』在自己身上,忽然想起蘭飛說過和月帝之間的互動,完全只有動彈不得的無奈,她開始瞭解了。

   ……那傢伙一見你怕是什麼火都燒,情火、愛火、慾火,嘻嘻——哈哈哈——

   不行、不行,蘭飛那傢伙早打算把她舞天飛琉推入『火坑』好步上她的後塵,蘭飛想把自己的苦散播給其它人嘗,不能讓她的詭計得逞,冷靜,這個時候不能被怒氣沖昏,也不能意氣用事,要用嚴正的語調和神態扳起臉來。

   「閣下,拜託,千萬別在這時候色心大起,別說我完全沒這等心意,光看天時、地利、人和,沒一樣可行的,能否請閣下將心擺正,別在此時……」

   她又噤聲了,因為那悠笑邪扯的唇忽停在她唇上,男子的氣息與開口的剛沉,不停的觸動她僵愣住的唇瓣!

   「藍天般的髮絲,唇瓣紅艷如焰火……你真迷人……」雙眼瞇的很細,完全像個輕浮好色的浪蕩子。

   「你……你……」怎、怎麼辦,在對方的唇幾乎是貼上她時,生平第一次,飛琉好想大喊——救、命、呀!

   「你這唇瓣迷人得就像我送給你的紅蓮。」抵著那微抖著唇,他道。

   「救、救……呃,紅蓮?!」

   「是的,我交給你的紅蓮。」繁澔星抬起頭,不改其笑,眼神卻多了幾分質問與凝鎖。「本聖使有一件事想請你說清楚,為什麼當初在東坳漁村分手時,雙方協議一明一暗的來引出兇手,結果你獨闖五尖石峰,遇險也不動用我交給你的紅蓮。」只要紅蓮揚開,他就會收到她的求援。

   「你想逞英勇是你的事,但是延誤了擒凶線索造成的危害可大了,這件事你怎麼說。」

   「呃……關於這件事……嗯……我是想……我自己就……應付得來,所以……沒想到……就是這樣。」她含含糊糊說著,打算混水帶過。

   「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你錯估情勢。」他突然很好心的替她註解。

   「對、對、對,錯估情勢,一切都是我錯估情勢。」她連連點頭,太好了,一時間她還找不到推托之詞呢。

   「哦∼」竣偉的面龐燦笑明朗,繁澔星又發出先前那種白牙會咧出的笑容。「那朵紅蓮呢?還給我吧。」

   「紅蓮呀,這個嘛……它在……」該死,當初根本不覺得有他出手的必要,敷衍的收下以後,回到大海時,隨手就將那朵花丟了,這下要去哪找呀!「啊——」她忽又大叫,指著他身後。

   「舞天飛琉,別連續三次都用這種手法逃避問題,有夠——」幼稚還沒出口,忽見她雙臂攬住他的頸項,背朝外,像要掩蔽她胸前的春光,也令她衣內的渾圓將大掌給壓的貼實,反令他一愕!

   「我希你能快跑,鐵騎戰士已經在你身後了。」她客氣要求。

   什麼!當下攬在她腰際的右臂一收緊,身形再次如箭矢般射出,一記飛斧落在他們方才立足之地,五、六個策馬躍出的戰士,高舉戰斧追逐!

   「搞什麼,你就不能說快點嗎——」飛馳於山坡上的繁澔星大喊,若有些許差池他們就都玩完。

   「閣下,是你打斷我的話——你鬼叫什麼——」

   「你就不能再堅持一下把話說完嗎?」

   「我至少用動作表示啦!」

   「動作!你那遮遮掩掩的動作——」天吶,那就叫表示。「看得懂才有鬼——麻煩用激烈點的,讓人馬上注意的——啊——」忽換繁澔星大叫,因為懷中的人在他頸子重咬一口!「舞天飛琉——」

   「是你說激烈點的!」她也回吼。「我勸你想個辦法,因為在你右後方,那個五百年前的先祖殺來了!」

   「這下可真得費神了。」繁澔星抱著她,縱身一躍,立足高坡,口吻輕柔卻堅定的對肩上人道:「飛琉,我會用出最大的力量,你閉上眼開始調息。」

   「可是……」

   「相信我,你只要感覺我的炎氣,專心調息,有我在,絕對讓你在不受任何傷害下恢復。」

   繁澔星放在她腰上的手改撫著她腦後長髮,不同於先前那戲玩的神情,有些安撫,此刻他像個年長可依靠的兄長。

   說真的,這句話,還有這雙此刻看著她所透出的穩重英炯的眼神,她的心有一剎那的悸動。

   「我相信你。」舞天飛琉毫不猶豫地閉上眼,開始調整呼吸,進入自己才有辦法進行的靈氣引導境界。

   山坡下,蹄聲雜踏,威迫感再次壓空而來,三名戰士在為首者的示意下,持著巨大鐵戟搶先躍離馬背攻上!

   威浩的紅光夾帶金輝從繁澔星與舞天飛琉相擁的身軀中發出,金紅光芒在二人週遭劃成無數連環大圓,三道巨戟重襲而來,卻在碰上金紅環光時硬聲折斷,三名戰士更為環光削頸劃過,頓時身首分家!

   這三名戰士卻依然直挺挺沒倒下,各自接住自己掉下的頭顱,頸上沒落半滴屬於人類的血紅,轉身走回座騎,身形步伐都從容如儀,雖是『拼湊』出來的,但個個一身名家風範。

   「這些人完全不是一般角色,難怪每一個都如此難纏,如果不是經過悖逆天理的手段打造出來,能力只剩一半的話,這群人真生存在世,定然是支可破千軍萬馬的隊伍!」

   圓光內的繁澔星,內心不無佩服地想著。對海上歷史不瞭解,他只知道這群活屍部隊來歷不簡單,並不知他們個個都是不同朝代的海上名將。

   颼地一聲,一把藍光巨劍轟立在金紅光前,正是這群為首者的海皇帝之劍!

   繁澔星凝鎖起雙目,因為端坐於馬背上的海皇帝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物體,外有藍、綠兩色光線畫成『星』形狀轉動著,包圍住在內的六角錐物。

   只見海皇帝對著離掌浮空的物體開始唸咒,青藍光像水煙波狀暈開,巨劍也發出寒澤藍光,有如彼此呼應般,青藍煙波飛轉成圓環漩渦,再化藍光冰雹,朝金紅圓光雨射去!

   「青泉——」高叱聲中,一道昊光由天破開魔氣轟然降下,一根與人同高的金屬權杖插立在藍光巨劍前,張開浩大極光,形成一道屏障,擋下密雨般的藍光冰雹!

   此時,金紅圓光忽成烈焰,躍空三尺,飛舞於半空的炎紅赤焰,在青泉杖的極光斂去後,紅焰頓然錯開,拔挺的紅髮身形和飄逸的蒼藍倩影,各據一地。

   繁澔星火紅長髮飛舞,舞天飛琉盤坐閉目,週遭火光繞地劃了一圈,保護著調息中的人兒。

   「火擎——」繁澔星宏亮的聲喚下另一道昊光,火焰權杖震開深谷灰蒙魔氣落下!

   同一時間,不同的方位,一在峰底、一在高頂,共同凝聚眸光,催動咒語——

   奉天地之名,穹蒼聚氣——

   風旋靈氣匯湧,也翻動陰暗魔氣,炎光、亮影如抽絲成雨般,揮灑其中!

   日月開我封印——

   當金色強光隨著咒語在額上綻出時,峰頂上的人白髮染上栗色,肌膚也漂上一層金穗,寶石般的櫻花印浮出;峰底下的繁澔星輝映著紅眼瞳,額上紅蓮印記浮出!

   「至上界的夏(春)之神,給我一切拔擢、淨化(炎焰)的力量——」

   叱喝的聲貫徹天地,嘹亮威震五尖石峰!

   「蓮焰重生——」

   生命紅光以繁澔星為中心點幅射開來,覆遍整座石峰。

   「綠意春回——」

   峰頂上,七彩虹光水瀑般激開,一路由高處傾瀉下。

   五尖石峰外,附近的城鎮只見平日沉寂難以靠近的神秘峰谷,今日忽然綻射清聖光輝,霎是亮眼!

   和煦的陽光透過繁密的枝葉篩灑向大地,清風吹拂送來綠草清香,淙淙的溪水再次從巖壁上淌下,遠方傳來飛瀑清泉的嘩然聲,水霧飄灑山谷,處處蒼鬱秀致,仙境般的景致。

   一身淡粉的翩翩身影已飄立在青泉杖上,栗發隨風飛揚,燦笑淺靨漾盈的看著繁澔星,周圍鐵騎戰士橫倒在地,座騎戰馬成了一堆堆的白骨!

   繁澔星環胸,雙層挑高地迎視來人,真是從小就愛站在高人一等的地方,傲視同伴呀。

   「聽說你自小就繼承春之印,昏了三天,能力一定很不一樣。」

   青泉杖上的少女聞言,慧黠的紫瞳轉了轉。

   「聽說你從會寫自己名字的那一天起,就被夏之印砸到,燒了五天,力量一定也很強。」

   「喲,白髮小妹,終於願意出現是為了什麼?」

   「紅髮大哥,我懷念你的燒烤嘛。」

   紅瞳對上紫瞳,會意之笑在彼此眼眸深處。

   「飛飛!」繁澔星攤開雙臂。

   「小火球!」蘭飛笑著撲進他懷中。

   「說實話,以後少玩這種嚇死人的戲碼,我的英雄淚可不隨便落!」

   「你知道啦?」在她被封的這段時間內,事情演變到哪了?

   「廢話,我連你紫晶層下的『遺體』都看過了。」

   「總要測驗一下你們還有沒有同伴情誼,否則我落難在銀月古都也不見你們誰伸出援手!哼。」唯一最看重她的親手足冬,又被大司聖用計調離到北方遠處出任務,她可真是孤立無援。

   「說點良心話,月帝是要立你為後的,要我們伸什麼援手呀,大司聖還說要好好趁此大肆鋪張,讓各國都再進貢點貴重賀禮呢。」

   「別說老頭了,無情、無義、又冷血!」

   「別這麼說,你這次生死不明的情況,老頭可都哭了。」紫微有來信形容過。

   「真的!」總算有點情義。

   「而且還給老頭好多靈感,打算將你重新估價,再給月帝第二賣。」

   「他夠了吧,什麼給月帝第二賣,這種事讓月帝知道,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到時就算我賣可憐、裝苦肉、抱著他大腿搏同情都沒用,叫老頭還念在我是他徒孫的情份上,別這麼死要錢了。」她哼聲。

   繁澔星面皮依然笑笑,略一思考,決定他要當小妹妹心中永遠的『好』人,噩耗別由他來說。

   「飛飛,是我看錯了嗎,你整體的感覺,髮色、膚色好像都淡了點,連重量都好像比往常少了三分之一,怎麼回事?」放下她,繁澔星打量著。

   平日太常打打鬧鬧,大家抱來推去的,對這小妹的『份量』,他還不陌生。「你手上這個麟紋圖形的戒指……跟你先前的座下聖獸,蝶迦羅額上的圖紋很像。」發現這戒指竟隱透著聖氣,他拉起她的手指端詳。

   「嘻、嘻。」她詭笑,接著一嗤別過頭。「大家對我都不好,我才不說呢!」

   不說!繁澔星額際浮出懊惱青筋,這要換作別人他早活活將對方全身拆成可折迭的攜帶性物品,更何況封印解開的他,耐性向來是以暴躁看,但是,現下不宜打草驚蛇,他自我控制的壓抑下,忍住發癢想給人一頓飽的拳。

   好不容易讓光城聖院和銀月古都鬧成一團的小禍首願意出現,千萬別讓她發現不對,人又溜了,小飛飛精明起來可也聰明又刁頑。

   只要想想這丫頭將要面對自食惡果的下場,嗯,他不妨就當個大心胸的人。

   「那總能說說,你沒事扮成風整傑和潤做什麼?」端出兄長雅量的氣度,再度耐心陪笑。

   「喂,老哥,你沒事吧?該不會受傷了逞強不講吧?」她突然探他的額又拍他的臉。「以前我這麼說你早給我徒手過肩摔,同時一團火就轟過來了。」

   接下來他們就會叫出權杖互打一場,從小繼承封印,把能力拿出來大玩一場已是慣態,怎麼今天紅髮瘋子轉性了。

   「我是看你歷劫歸來,怎麼忍心再出手呢。」牙關磨出聲。

   「不對喔,我老覺得你哪不對勁,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吧?」瞧他嘴笑、眼笑卻切齒的模樣,全透出一個『奸』字。

   「是呀,你猜對了,再不回答我的疑問,就算本聖使是個尊貴的三高聖使,也會出手重扁同伴,你等著看我失去耐性吧,小飛飛!」他一副火爆的撂警告。

   「對,就是這種蠻橫、自戀的樣子最像你。」

   「飛飛,」他交握扳著十指,霹啪作響。「別逼我真出手料理你,馬上回答我,那個紫發的風就是你吧?為什麼要整傑和潤?」

   「因為傑和潤發現春可能『死』在東坳漁村的秘密,為了怕它們回去告訴你,只好出手戲弄它們一下,誰知道還是被你發現了。」她悶悶的道,多恨那時不夠有智能的自己。

   「那你到底詐死幹什麼?」

   「誰願意呀,一切都是不得已中的無奈,無奈中的超無奈!」她哀聲亂歎,跳腳亂叫。「我倒霉極了,月帝不願在未成婚下恢復我的能力,跟聖院求援又沒消息,導致我被困在銀月古都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我人生的大限——婚禮的到來!」

   「從頭到尾聽起來,月帝對你很好呀,尊重你又不逾矩。」身為君王多有風度的謹守規矩,不在婚前對新娘亂來,要他的話,與愛人同住一座城堡,不先把新娘吃過一遍,他大概不會甘心。

   「哎呀,怎麼連你都會被月帝的假相欺騙?他根本是怕我恢復能力以後人就跑了,虧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

   「是、是,大哥我錯了。」他掏掏耳朵,隨口漫應。

   拜託,這種事就算心知肚明也要假裝不知,否則能怎麼辦,幫忙她逃婚嗎?光城聖院有無法介入的立場,況且這事演變到最後,就飛飛一個人在鬧情緒,不想放棄自由,又不跟月帝好好溝通,才弄到如今這副模樣。

   「月帝陰險死了,他想先成婚用后冠的責任把我束縛住,到時候我敢把他利用完,吃干抹淨,恢復能力就跑人的話,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指我不懂事、無理,到時候怎麼講都是我理虧,我又會變成千夫所指的負心者,多楣呀。」她都已經可以開始想像事情會是如何上演。

   「先前臭席斯已經四處造謠,指我是染指月帝這位少年君王的摧花大魔手,再加上百年一會的『三界鑰約』在荒魁之原舉行時,為了得回能力,我心急下,在各國使者面前,撲倒月帝強吻過他,所以,如果成婚又不負責任的事真發生的話,我春之聖使一定會被說成不知珍惜,糟蹋美少年君王的狼心狗肺女!」

   「這……確實有可能。」無論可不可能,只要有席斯的存在,事情永遠只有更精彩。

   「所以,我一直認真考慮要不要先暗殺席斯這個喜愛將事端擴大的虛偽聖職者!」可惡的王八蛋!

   「喔,如果你有這個志向,哥哥我絕不會阻止。」席斯再興風作浪下去,早晚會有這一天。「但是,飛飛,這跟你詐死有什麼關係?「別想轉移話題。

   「我就是要告訴你,在萬般不得已下,我決定自強起來,計劃自己奪回能力跑人,也讓可惡的月帝和大司聖知道,把人逼急了是什麼德性。」她握緊雙拳,氣概萬千。

   「這我可以瞭解,聽說你早已跑過好幾次,卻都失敗……」

   「我從失敗中累積了很多成功的經驗,那一次我確信有十足十的把握,但是在我跑人的前一天,遇上二個風妖之魔,其中一個風妖長老受了重傷。」

   「風妖,妖魔界中唯一最令人有好感的一支妖魔。」

   「而我,認得這個風妖長老。」蘭飛長喟道:「小時候我掉到妖魔界,被無聲之滅蒼將保護著時,她帶我見過風妖一族,這位長老對我很好,沒想到再見到他時,會是最後一面!」

   「風妖一族的長老死了?」

   蘭飛頷首。「我聽那位倖存的年輕風妖說,風妖一族的寶物被盜,對方訂下時間,要風妖一族派人到海上國家西海皇朝的一座城鎮中見面,只要能達成對方指定的目標,就將寶物歸還。」

   「什麼目標?」

   「從西海皇宮中帶走彼海異花。」

   「彼海異花?」什麼東西?

   就在蘭飛要回應時,傳來一陣輕微低訝聲!

   「飛琉!」見到已調息療傷完畢起身的舞天飛琉,蘭飛愉快招呼,「你看,風妖一族的寶物我奪回了!」她搖晃著手,拿著方才海皇帝拿出的東西,一個被藍、綠兩道星體光包圍的六角錐物。

   但見舞天飛琉看的不是風妖一族的寶物,而是橫倒在不遠之地,藍光巨劍和青泉杖之間的海皇帝遺體,已呈現反黑灰化狀!

   「他……」

   「這個傢伙呀!」蘭飛了不起抬頭挺胸。「青泉杖的光太清聖了,當然也是主人力量大嘛,倒霉鬼又離得近,當然用不著你以浪·濤令來奏出大海之音,他就被煉化得徹徹底底,倒是其它人需要你親自來,否則沒多久,你就會又看到一群爬起來的活屍部隊。」

   現在峰谷內生機盎然,水泉既恢復,就可透過地下泉水命脈引來大海之氣,催動浪·濤令。

   「煉化了。」飛琉來到海皇帝身旁,手才一碰肩膀,肩膀馬上就崩去了一角,化為塵沙。「我西海皇朝五百年前的古董……」她一再忍著都不真正大出手毀傷的先祖古董。

   「嘎,古董,這玩意是要保留的嗎?」蘭飛愣了一下,炫耀在手上的風妖一族寶物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她手忙腳亂要接,卻落空的砸落在古董遺體上!

   三個人六隻眼,眼睜睜目睹什麼是灰飛煙滅,盡化塵煙,再一道清風拂來,將遺體吹得乾乾淨淨。

   「古董,你好幸福,能被風妖一族寶物砸到,那可是非常難得的,請你在天之靈,安∼息∼吧。」蘭飛馬上識相合掌一拜。

   「蘭、飛——」舞天飛琉一把揪過這欠扁的傢伙。

   「飛琉,我自幼有先天的慧眼,那個……你家先祖古董微笑升天了。」

   「我自幼也有慧眼,你家先祖在你身後顯現,每個都叫我教訓你一頓!」飛琉也端出狠笑。

   「我、我比你年長,最好別亂來喔。」

   「力量和年紀無關,尤其你這傢伙的能力還沒……等一下,不是叫你關在浪·濤光繭中修養十天,才過幾天你突然跑出來幹什麼?」她氣得把扼頸的力量用向對方。

   「還不是你家那個每天就愛碎碎雜念的亞亞,跑到臨洋海哭天叫地的求我出現,我想能聽到她的聲音,靈氣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才跑出來嘛!」她一鼓作氣回喊,接著慘號。「唔、唔,飛琉,你再掐下去會、會死人的——」

   「好了,別氣,先放手,再怎麼說,也幸好飛飛出現,否則當時海皇帝拿出風妖一族的寶物來對付我們,你又正處在最要緊的一刻間……慢著,飛飛你早到五尖石峰了,為什麼等到風妖一族的寶物出現你才出手!」換繁澔星從飛琉手中搶過蘭飛這該扁的丫頭!

   「喂、喂,別把我說得這麼勢利好不好,一副等寶物出現才救人一樣,人家我是看你游刀有餘,才一直沒出手。」留個英雄氣概給你表現,還嫌呀。

   「游刀有餘,你這——」

   「好了,你別這麼大聲吼她,飛飛沒在光繭中待滿十天,現在又拚力來救,身體一定還虛著,放開她。」聽見亢亮的大嗓門,飛琉也發揮素來照顧她的母性,要拉開繁澔星的手。

   「她會搞成這德性全是白找,自作白受,還虛呢!」

   「你才自作自受呢!」蘭飛不甘反駁。「色狼小火球,你敢說你幫飛琉療傷的時候,沒偷吃人家豆腐?擺明可以快快運勁解決,卻要擱在人家胸上大半天,弄到鐵騎戰士殺來了,才應付不及,幹嘛呀,是不是想到時佯裝受個傷,玩個苦肉計,美女就會感動半天,自動投懷送抱了是不是!」

   「繁澔星——」舞天飛琉怒咆,原本援救蘭飛的手,改為揪住他。「她說的是真的嗎?你早可以快快運勁,還故意按在我左胸上佔便宜!」

   「這、這該怎麼說呢,療傷不是那麼好控制的,難免——」

   「哎喲,你騙誰呀!」蘭飛一副拜託甩手。「告訴你,那招苦肉計,對別的女人可以,對強悍的大海之主,很難!」

   「飛飛——你敢再說——我掐死你——」澔星加重手上力氣。

   「繁澔星——你這死色狼——我才要活活絞死你——」飛琉也毫不手軟,雙臂交叉環上他的頸項!

   蘭飛也不甘示弱咬上扼住她的健臂,形成雙姝一同攻擊繁澔星!

   五尖石峰內,目的未達成,三個人已窩裡反的吵成一團。

   「這三人該說是天真無邪嗎?竟然在任務未解決前就吵起來了。」

   「還有任務要解決嗎,公爵也該心知肚明了。」杜凱若道:「這場賭該到終曲了。」

   「沒錯,而且這個結果是……」賀格一笑,將浮空金珠揮空一送,來到杜凱若眼前。「輸贏未定,但是金珠依然屬於學院長你。」

   「感謝公爵贈珠之情,光城聖院記下。」他握住金珠。

   「不是你個人記下?」

   「凱若等於光城聖院。」他巧妙回應。「公爵若無其它事,凱若先告辭了。」

   「凱若,願不願再一賭?」賀格公爵喚住正欲離去的人。

   光燦的瞳眸望來。

   「就賭這場大海陰謀怎麼落幕?」

   「願聞公爵高見。」

   「二百年前羅燁的行為雖引起大海浩劫,但是二百年後即將再成的劫難,決定性的一線生機仍在羅燁。」

   輕悅的微笑先傳來,微風撩起流金的發拂過杜凱若那絕俗離塵的面龐後,如夢般的身影已消失,空靈餘音繞耳。

   「我也如此之想,公爵大人。」

   「唉,當真是狡猾得不給人一絲機會的人呀。」

   百合花林中,獨留徒歎悵然聲,不知下次見面是何時?

                   ·下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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