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舒曉涼跳下車,對司機揮手道再見。
今天伍龍有事無法送她,約好了等她下課在黑虎幫的總堂見,他會在那裡等她。
昨天手機被寧混蛋弄壞了,當她帶著慚愧表情告訴伍龍後,想不到他並沒有責備她,只要求她不要再理會寧少荊。她當然馬上拍胸脯保證不會再理寧混蛋。
反正那個混蛋非常可惡,以後遇到他,她會把他當做是路上的一隻癩痢狗,不正眼看他、不與他說話、不被他激怒,保持這三不政策,她就不相信他還可以招惹她。
天哪,她還真倒楣,前面杵在樹下的那個人,不就是寧少荊嗎?
她抬高眉眼,打算繞路而行。
「舒曉涼——」
寧少荊發現她鬼祟的倩影了,他快步走向她,那模樣像是等她很久似的。
舒曉涼斜瞪著攔在她面前的寧少荊,看到他那張討厭的噁心俊臉,她心裡頓時有股不受控制的火氣冒上來。
忍住、忍住,要謹守三不政策,她不可以被他的嘴臉給激怒,一句話都不要跟他說,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他奇怪的看著她。「沒人把你的嘴巴貼住,為什麼不說話?」
她平常不是很愛講話嗎?連教授在講台上上課時,她也可以在下面嘰嘰喳喳的講個不停,休息時間更不用說了,整個教室都可以聽到她的笑聲。
要、你、管——這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差點又著了他的道了,幸好沒開口。
很好,她要繼續保持下去,最後他一定會受不了的,哈哈!
寧少荊用一貫傲然的神情看著她。「你還在生氣是嗎?」
女人怎麼都那麼小心眼,像他家裡那四個父親的姨太太也一樣,自從他母親死後,她們就每天爭著想做正牌寧夫人,彼此勾心鬥角過了十幾年,他真的非常厭惡她們。
這個舒曉涼該不會也跟她們一樣,一件小事要記恨個老半天吧?
只不過是支手機嘛,況且……
他拿出一支嶄新的手機遞到她面前,跟她昨天那支一模一樣。
薄而有型的唇,首次逸出了類似道歉的言語。
「喏,拿去,跟你那支一模一樣,昨天的事,算是我的錯,這樣可以了吧?」
她驚奇的揚眉看著他。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她真是想不到,他會買手機來跟她道歉耶,好意外。
大家都說,他非常的傲慢,也非常有才華,仗著家裡有錢又長得俊俏,向來目中無人。
這樣自視甚高的他,居然會把姿態放得這麼低,這真是太、太、太、太奇怪了!
她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更不是個會記仇的人,本來她就很好相處,是因為他很難搞,所以他們才會結下樑子。
現在,人家都誠心誠意跟她道歉了,基於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她似乎不應該再斤斤計較才對。
再說,昨天奪走她的手機是他不對,可是她也看到了,是因為有人撞到他,他才會不小心把手機摔壞的,絕對不是存心。
事情過去就算了,大家都是同學,還要相處四年,她總不能四年都對他保持著三不政策吧?這樣她自己也會很痛苦耶。
「好吧,手機我收下了,我們的恩怨,一筆勾消。」
她大方的收下新手機,還露出貝齒一笑,展現她的淑女風度,誓言對付他的三不政策,全被她拋到九霄雲外了。
沒想到,她好心好意的笑容卻讓他很快轉身離開,臉上表情有點狼狽,讓她有點莫名其妙。
坐在校園草皮上吃午餐的時候,她把這件事告訴對著便當狼吞虎嚥的吳宜潔,順便試用新手機。
「真的嗎?寧少荊買新手機向你賠罪?」吳宜潔聞言連她最愛的便當也不吃了,捉著她的肩直搖。「天哪!不打不相識,他該不會喜歡上你了吧?你真是走運的灰姑娘耶!」
舒曉涼可一點也不認同。
「你在胡說什麼?被他喜歡上,有什麼走運的?再說,我也不是灰姑娘。」她揚揚眉梢,得意又車福的說:「我是白雪公主,一個有超帥白馬王子疼愛的白雪公主,我才不希罕他的喜歡哩。」
跟伍龍比起來,寧少荊比一塊肥皂還不如,真不懂那些女生為什麼那麼迷他,大概是她們從沒看過真正有魅力的男人吧。
黃昏,司機將舒曉涼送到黑虎幫的總堂口,她跟認識的人打過招呼後,直接進入伍龍的辦公室。
黑虎幫是很有規模的大幫派,幫裡分枝眾多,涉及的事業也很廣泛,不是她輕易就可以瞭解的。
有時,她會心血來潮問伍龍有關黑虎幫的事,卻總聽得頭昏腦脹,自動放棄,叫他別再說了。
所以嘍,現在她也不再問了,反正黑幫就是那麼一回事,她待在爺爺身邊多少也瞭解一些,走偏門的東西原本就有風險,不過她相信以伍龍的智慧,可以處理得很好,她毋需擔心。
「舒小姐,你的焦糖瑪琪朵咖啡已經準備好了。」
一名身穿BOSS西裝的斯文男子在她走進伍龍辦公室前,將一杯熱呼呼的咖啡送到她手中,她立刻回以燦爛一笑。
「謝謝你,高秘書。」
她才來幾次而已,高秘書就已經摸清她的喜好,真不愧是第一流的秘書人才,聽說人家還是柏克萊大學的高材生,現在的黑道,水準真是越來越高了。
她趕忙先喝一口咖啡,在鼻喉間盈滿香味時,叩門走了進去。
「你來啦。」坐在寬大辦公桌後的伍龍,擱下處理中的文件,黑眸湛湛地對她勾勾手指。
她把包包放在黑色沙發上,笑吟吟地走向他。「什麼事這麼神秘?」
他拿出一個盒子,瞬間她眼睛都亮了,把咖啡杯暫時先擱在桌上,她拿起盒裡的銀粉色手機。
「哇!我最想要的迷你彩色手機耶!」
這是新上市的韓國進口手機,粉彩的顏色相當迷人,但是要價不菲,而且是限量發行,全台只有兩百支,相當有收藏價值。
「喜歡嗎?」他將她摟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摩挲著她腰部的窈窕曲線。
她的笑靨就是他最大的滿足,這一輩子,他都會盡他所能來讓她開心,並且保護她。
「當然喜歡。」她猛點頭。
還是他最懂她的心,最近電視裡出現這支手機的廣告時,她就會看得入迷,雖然她嘴巴上沒說要,但眼神肯定已經洩漏她想要的慾望了。
興奮過後,她認為自己有對他自首的必要。
於是,她從他膝上溜了下去,跑到沙發邊,從包包裡拿出另一支手機來。
「這是那個寧少荊今天賠給我的。」看到他斂起了眉目,她馬上很上道的補充。「可是我連用都不想用,你隨便送給你哪一個手下都好,反正我用不著,我喜歡的,是你買的這一支。」
她又膩回他懷裡,依偎在他強壯的懷中,粉臂摟上他的頸,主動吻住他的唇,希望消除他的疑慮。
伍龍緊摟著她的腰,回吻著她小巧的櫻口,越吻越深入,越吻越有感覺。
不知不覺,她的襯衫又被他從牛仔褲裡拉出來了,雙手覆住她柔軟顫動的同時,兩個人的熱情早已一發不可收拾,輾轉吸吮的唇,膠著在一塊無法分開。
曉涼這麼甜美可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難理解那位寧同學為何會一再假借找麻煩之名接近她了。
「曉涼——」他的唇稍稍放開她,濃烈的目光盯著她的俏容。
舒曉涼嬌喘的瞅著他,雙頰酡紅,眸子晶亮。「怎麼……怎麼了?」
「不要再接近寧少荊。」他的目光有些深沉。
她甜甜的笑著,目光落在他英挺的面孔上,小嘴又湊上了他的唇。「我知道了。」
老天,她真的好愛他哦!
伍龍和舒曉涼度過一個甜蜜的夜晚,他們開心的看了場電影,到遊樂場去玩了一會兒,最後買了一大袋香噴噴的炸雞和蛋塔回家,準備跟大伙分享。
進門時,碰到伍獅、舒麗晚和李芷瑤,舒曉涼馬上勾住她二姊的手臂,好奇的探問。「你們一塊去哪了?」
她還以為二姊跟活潑的芷瑤會處不來哩,沒想到他們感情好到可以一起出遊。
這樣太好了,她去學校的時候,二姊就不會沒伴了。
「我們去婉臣那裡。」舒麗晚回答著妹妹的話,卻偏眸望著神情倦懶的伍獅。
今天……唉,今天。
今天仍舊沒有把話說清楚,反而越來越擰,伍獅好像對她誤會很深,怎麼辦才好呢?
「晚安了,小龍。」舒曉涼踮起腳尖,在三目睽睽下,親密的吻了吻伍龍的唇,對他嫣然一笑。
「真令人眼紅哪。」伍獅嘲弄地說了句,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邁開步伐,懶洋洋打道回房。
舒麗晚兩姊妹也手挽著手,並肩回房。
「二姊,要不要吃炸雞,我們買了很多哦,很香。」回房的路上,舒曉涼迫不及待,嘴饞地取出一隻炸翅膀來,津津有味的啃著。
「我不餓,你吃就好。」
她嘴裡啃著炸雞,含胡不清的問:「對了,你們出去的時候,伍獅有沒有向你打聽大姊的事啊?」
房間到了,她順手打開房門,沒想到有個嬌小的人兒從裡面衝了出來。
「水晶……」兩人傻眼的看著水晶跑掉,她好像……好像在哭耶。
水晶不理她們的呼喚,頭也不回的奔走。
兩人莫名其妙的走進房,看到舒遠嵐一臉懊惱的站在窗邊,她們同聲開口。「大姊,這是怎麼回……」
「我要去練功。」她打斷了她們的疑問,也跟著走出房間。
「好奇怪哦。」舒曉涼聳聳肩。
她不以為意的開了罐可樂,又打開電視,轉到喜歡的影集頻道,享受她美味的消夜。
房裡瀰漫著炸雞的香味,舒麗晚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拿起浴巾和換洗衣物走進浴室,考慮了一下,又走出浴室把手機帶進去。
她好想跟伍獅說說話,她還有好多話沒對他說清楚。回程的時候,車上有芷瑤,她不能多說些什麼,而現在……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分外思念他的情緒彷彿一觸即發,快要忍不住這股想見他的情緒了。
忽然,她的手機傳來一則簡訊。
她打開信箱,看到幾句令她心跳加速的留言。
十一點,到我房裡,我有話要對你說,不見不散。
這通留言的手機號碼,是伍獅的。
十一點半了,舒曉涼早已在床上睡得像只小懶豬,還不時說些「我愛你,小龍」之類的肉麻夢話。
而舒遠嵐丟下那句要練功的話之後就沒有回來,不知道去哪裡了。
十二點,舒麗晚緊蹙著彎細的柳眉,掙扎了好久,終於起身換掉睡衣,穿上毛呢長外套,輕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伍獅要跟她說什麼呢?
她一點頭緒也沒有,也因為這樣,她好緊張,已經緊張得手腳發冷了。
好下容易像個小偷一樣的定到伍獅房門口,從門縫看得出裡面一點光亮都沒有。
她輕叩房門,不敢敲太大聲,因為隔壁就是伍龍的房間。
可是,卻沒有人回應。
他是不是等得不耐煩,所以睡著了呢?
忽然,有個人無聲無息的靠到她背後,強壯的男性身軀緊緊貼著她,她沒有驚喊出聲,因為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爽冽麝香。
「是我。」門廊前,伍獅低頭在她耳畔說明。「因為你一直沒有來,我去找你。」
他男性的嗓音那麼靠近,身軀緊貼著她的背,這使她本能地泛起一陣陣的戰慄,那是一種渴望……
他的大手從她腋下穿過,扭開了門把,將她推送進房,這一連串的動作讓她的心跳不由得越來越快。
關上門,伍獅隨手打開燈,她心跳益加眺得有如擂鼓,怦怦亂響,莫名的感到心慌,又莫名的感到期待。
「為什麼一直低著頭?」
他的聲音使她渾身一震,長密的眼睫顫動了幾下。
他把她的身子扳轉面向自己,霸道的將她圈在臂彎之中,抬起她尖尖的下巴,看見她清麗的粉臉嫣紅,也清楚的看見她眷戀的目光膠著在自己臉上。
他瞅著她,忽然情不自禁的低下頭,無預警的封緘住她的唇瓣,翻攪她柔嫩的舌。
幾乎是立即的,她就陷入一片昏沉之中,她軟綿綿的被他緊攬著,任他放肆炙熱的激吻。
言語似乎已經是多餘的,一個吻融化了一切,他的黑眸裡充斥著火燙的情緒,吻得激狂而徹底,而她的反應說明了她對他有同樣的渴望。
熱情又纏綿的吻,從站著吻到變成躺著,他們倒在床上,頭髮凌亂了、衣衫凌亂了、表情也凌亂了。
舒麗晚嬌喘著,伍獅卻越來越激動,他結實的身軀緊緊壓著她,熱吻再也無法滿足他,他渾身充滿了火熱的慾望,這個訊息也從他火速剝除自己衣物的動作傳達給了她。
她水眸半睜地看著他,週身都被他的熱氣包圍了,她卻一點也沒有想逃的念頭。
相思之苦已經讓她無法再承受了,不管他的心有多麼浪蕩,也不管他擁有多少稱為「好朋友」的紅粉知己,她願意把自己交給他,在這張床上,與他共享男女之間最親密的關係。
他沒有說話,沒有問她願不願意,只用濃灼的渴望眼神看著她,粗糙的指尖揉覆住她嬌嫩的酥胸,扯褪她最後的衣物。
兩個人的喘息在安靜的空間裡聽起來格外清晰,他激烈的推送而入,引起她一陣疼痛的輕喘,雙手緊攀著他的肩膀。
他慢了下來,克制衝刺的慾望,溫柔的吻住她的唇,在她漸漸適應了彼此的親密之後,他才再度完成末完的動作。
纏綿縫蜷的結束了他們之間的第一次,他密密地將她摟鎖在懷裡,似乎怕她會溜走。
「這是夢嗎?」
兩人緊摟著躺在床上,分享一床羽絨被的溫暖,伍獅輕撫著她柔順的長髮,剛剛那靈肉合一的感覺,深深震撼了他。
在剛剛之前,他不敢奢望她會柔順的任他佔有,原本以為這次他們又會不歡而散,結果卻讓他心中的鬱結之氣一掃而空了。
她羞赧地淺淺一笑,安適的躺在他的臂彎之中,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知道現在與他卿卿相依著的感覺很好。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折磨得好痛苦?」香軀已然在懷,但他仍不能釋懷,懲罰性地輕咬她貝殼般的小耳垂一下。
那些個異常煩躁、長夜漫漫思念她的日子,她都不知道,令他有點心理不平衡。
她微訝地睜著水蒙的眸,黑白無垢的眸子盈滿著疑惑。
這句話,應該是她想對他說的吧?
他讓她承受的折磨,幾乎快把她逼到收拾行裝回美國了,為什麼他會說她折磨他呢?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此刻的擁抱才是最真實的,她什麼都不想多問,只想珍惜現在。
「對不起。」她嫣然一笑,輕輕蹭著他的胸膛,好脾氣地向他道歉。
她撒嬌的模樣,讓他心頭一陣騷動,熱唇忍不住抵上她唇際,大手穿過她的發間將她更扣向自己,深入索吻之後,渴望的吐出一聲粗嗄的歎息,再度將她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