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誰那麼多事,每隔幾天就寄來衛無極和一些女人出雙入對的錄像帶,影響她的心情。
今天收到的錄像帶更是令她震撼,他竟然帶著賀慕萼去挑選結婚戒指!
他不是說要將婚期延後嗎?
他不是擔心刺激她的情緒會影響到胎兒嗎?
喔!是她健忘,衛無極說過生孩子並不是非要她不可。
狄芸媛茫然的走出家門,在綿綿細雨中散步,這是為胎兒所做的例行公事,不能被衛無極影響。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真心愛她的,不是嗎?
為什麼她還會為他要結婚的事情心痛、心碎、心悶?
她就這麼在雨中散步著,頭髮濕了、衣服濕了,她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連方向都不去注意,直到她又累又餓時才抬頭查看四周的環境——
這一查看,把她給嚇呆了,四周雲霧繚繞,除了聽得到呼呼的風聲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狄芸媛看了眼手錶,她竟然漫無目的的走了三個多小時。
除了在心裡大罵自己白癡之外,她只想找個地方休息,就算她認得來時路,也沒有力氣再走回去。
她睜大眼睛看著前方雲霧中吸引她的物體,她懷著期待的心情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一個歇腳的地方。
很幸運的,那是一間茅草屋,雖然簡陋但終究是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
茅屋的門只用簡單的繩子綁住,狄芸媛輕易就解開了。
裡頭的空間不大,四處堆放著農具,茅屋的正中央有一張桌子和椅子,桌子底下有個古早型的小火爐,她立刻查看屋裡是否有打火機可以點燃爐火。
她好不容易在一堆雜物中找到打火機,幾分鐘之後,小火爐裡的碳火點燃了,她的身體也立刻溫暖起來。
她忽然想起,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揣測,從來沒有想到要向衛無極求證,甚至愚蠢的以為逃避可以多一點時間和衛無極在一起……
狄芸媛,你是個笨蛋!
就因為害怕,所以自導自演這一切!
狄芸媛撫著自己的前額,對著簡陋的茅屋埋怨自己的無知,就連三歲小歲小孩都比她看得清楚事實。
更讓她傷心的是,促使她如此盲目的人竟然是衛無極!
這些日子以來,從一開始不知不覺陷入熾烈的愛情中,一直到知道衛無極要結婚之後,她一直處於不安中,讓她失去判斷力。
在此刻,她豁然開朗。
她為什麼要獨自出出承受這些煎熬?她不能任由他替自己決定什麼是她該知道,什麼是她不該知道的?
她應該勇於去尋找答案才對!
摹然間,她突然瘋狂的想奔回台北,投入他的懷抱,吻他、勾引他,讓他知道她的好,而不是將他拱手讓人。
但是這些都只是想法,因為她的腦袋開始昏沉、因為她可能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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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無極深透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盯著裹在薄被裡的纖瘦身影。
她在用什麼鬼?一個孕婦瘦成這樣?
他伸手摸了她的額頭,狄芸媛的體溫高得嚇人,要不是他的人通知他狄芸媛往山上走,她很有可能就這麼一直發燒下去到不省人事,最後曝屍荒野……
他真的想都不敢想……
他雖然對她不懂他的心,不分青紅皂白的發脾氣有怨,但看到此刻她虛弱無助的樣子,他所有的怨氣一掃而空。
就算自己傻吧!再為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傻一次吧!
醫生為狄芸媛診治過後,衛無極一直站在床邊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該離開了?
他的心情很複雜,醫生說她的病情不嚴重,多休息、多喝開水,過兩天就可以復元。
其實照顧她的工作交給狄伯母就可以了,但他卻放不下心,看見她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他更走不開,忙著餵她吃藥、喝水。
好不容易等藥效發作,她安穩入眠了,他才有空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心裡升起一股想吻她的衝動。
他不知道這樣的念頭想了多久,就在他要行動時,狄芸媛醒了。
「你……」乍見他,狄芸媛有說不出的興奮,但想起他將是別人的丈夫,落寞、怨恨的心情又起。「我怎麼會在家裡?」她記得自己似乎在山上的茅屋昏倒了。
「是我帶人從山上把你救回來的,你怎麼會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路到山上去?」衛無極非常不諒解她的莽撞。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管我那麼多幹什麼?」他沒有一句溫柔的話語,只有指責的口氣讓她無法忍受。
「一定要有個身份才能約束你嗎?」衛無極咬牙切齒,「那麼我也不必為你若想太多,怕你大著肚子穿婚紗不好看,等你復元後就進禮堂。」
「你——」狄芸媛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你、你要和誰進禮堂?」
「和誰結婚?」他發覺她的聲音沙啞、滿臉訝異,幾乎是費盡力氣才問出口。「當然是你呀!」
他的答案將她的感冒病毒都嚇跑了。
「你確定你要跟我結婚?」
「當然確定!」看起來她嚇得不輕,但……為什麼?
「你的結婚對像一直都是我嗎?」狄芸媛兩手撐著床鋪讓自己坐起來。
「是啊!一直都是,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讓我興起過結婚的念頭。」衛無極坐到床邊,將她擁入懷裡。
「可是賀慕萼……」
「慕萼沒有告訴你這些事情嗎?」衛無極不知道她對結婚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嗎?」一提起這件事情,狄芸媛還是忍不住傷心。
「誰說的?」衛無極反應激烈,「是她說的嗎?」
狄芸媛開始回想,賀慕萼似乎沒有直接說出身份。
「記得我為了救你住進醫院的事嗎?」
「當然記得。」
「那天賀慕萼到醫院來,一見面就和玫瑰吵起來,還說你是她的人……」狄芸媛將那一天在醫院所發生的事情敘述一遍。
這個賀慕萼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
「她隨便說說你就相信了?沒想到你對我這麼沒信心?」
「不是我對你沒信心,而是我聽見你暗中在籌備婚禮,所以……」對於自己無心聽見他的談話,狄芸媛感到尷尬。
「你……聽見我要結婚,又聽見賀慕棗說我是她的人,所以你就理所當然的猜測我要和她結婚?」衛無極非常驚訝她的想像力。
「不是猜測,是判斷。」狄芸媛抗議道。
「你的判斷力未免太好了吧!我不過托慕萼去探望你,順便打探一下你為什麼一直逃避我的感情?」
「我不是逃避,從一開始你就隱瞞身份,當一個女人走不進你的世界,不知道自己所愛的人心裡在想什麼,那種恐慌會讓她感覺不到你的愛。」
「我以為你會知道我的心意……」
「女人的思想並不是男人所想的那樣,只要感覺對了,女人可以為男人做牛做馬,但若是女人感覺不到男人的愛,再多的金錢、珠寶也換不到女人的真愛。」
「我現在說愛你還來得及嗎?」
「依照你的習性,我應該再好好的觀察一段時間。」
「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觀察。」他輕輕的舔吻她的耳垂…
「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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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慕萼被衛無極大大的教訓一頓,心中十分不滿,所有的事情都是狄芸媛自己幻想的,衛無極憑什麼只怪她一個人?
「賀小姐,好久不見。」狄芸媛看見賀慕萼親切的向她打招呼。
她知道因為自己的幻想力豐富,害賀慕萼因而受責備,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是啊!」伸手不打笑臉人,賀慕萼也不好對狄芸媛發脾氣,但是一想到自己挨罵,心裡還是非常不高興。
「很對不起,因為我的不確定和得失心,增加你的困擾。」狄芸媛再次說抱歉。
「衛哥哥那麼愛你,你有什麼不確定的?」人家狄姐姐都那麼誠懇的道歉了,她怎麼好意思再鬧彆扭?
狄芸媛淡淡的一笑,「我是個平凡的女孩,衛無極到底喜歡我什麼?」
賀江萼非常驚訝,怎麼狄芸媛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你難道不知道你和衛哥哥的牽扯從好幾年前就開始了……」賀慕萼又忍不住多事,話說出口之後又覺得不對勁,趕忙停住。
「真的嗎?原來我和衛無極的姻緣那麼早就注定好了?」狄芸媛不動聲色想套她的話。
「我……我不能多說,否則又要挨罵了……」賀慕萼一直想讓自己掌理的小幫派歸入舞龍堂旗下,但是衛無極一直不肯,如果再次得罪他,那她的願望恐怕真的要落空了。
「我保證,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透露是你通風報信的。」狄芙媛舉起手發誓。
「你保證?」賀慕萼不敢輕易相信。
「我保證!」
「好,我告訴你,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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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我不想見你!」狄芸媛見衛無極來到她的房間,飛快的關起房門,想把他擋在門外,但是衛無極的速度比她更快,跟著她進入房間。
「媛媛,都快當媽媽的人了,還在鬧什麼脾氣?」以前常聽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現在總算讓他真正見識到了。
前兩天她才興高采烈的接受他的愛意,回到舞龍堂來待產,怎麼才幾天的工夫,她的情緒又產生這麼大的轉變呢?
「我鬧脾氣?你竟然說我鬧脾氣?」狄芸媛氣炸了,如果不是你事事瞞著我,我怎麼會鬧脾氣?」
「好好好!是我不好,只要你願意冷靜下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他還真怕她動了胎氣。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沒問到的,你都還想繼續隱瞞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的口氣很兇惡。
「媛媛,不管我做什麼,前提都是因為我愛你,我想保護你。」衛無極頓了一下,決定一五一十說出她不知道的事情。「我承認一開始遇見你的時候並沒有特殊的想法,但是我們一而再的相遇,讓我深信這是緣分,才會興起與你糾纏的念頭。」
這是狄芸媛第一次由衛無極的口中聽見他的肺腑之言。
「花言巧語。」儘管她心裡感動萬分,嘴巴還是死硬。
「這是我的心裡話,絕不是花言巧語。我並不是故意隱瞞我的身份,你看到的是真正的我,如果可能,我根本不想有那樣的身份背景。」
「當我被綁架,你不肯拿贖金贖我的事又怎麼說?』」她開始翻舊賬。
「我根本沒接到歹徒的勒索電話。」衛無極此時才知道到芸媛對他的誤會那麼深。
「怎麼可能?我明明聽見你說,我告訴你,我不是被嚇大的,五百萬我寧願丟到大海裡,也不會給你!」
「我發誓,那一天我真的沒有接到勒索的電話。」他舉起手,神色十分緊張。「老實說,其實你被綁架的當時,已經有人在跟蹤你,但是後來綁匪放了你,所以你才感覺不出任何狀況。」
「但是我聽到你的聲音又作何解釋?」
衛無極想了一會兒,「我想起來了,江御晟曾經打電話給我,要我付給他五百萬,否則就要將我黑道背景的身份告訴你。」
「那個卑鄙小人!」狄芸媛的態度明顯的軟化下來,「還有呢?你隱瞞我的可不只是這些事情。」
「只要你答應我不生氣,我會老老實實的一件一件說清楚。」
「你說吧!我盡量控制我的怒氣。」狄芸媛有點累,乾脆拖著他坐在床上,她舒服的躺在他的懷裡。
「我買下風華投顧。」他恐懼的說,害怕狄芸媛會因此跳起來。
「是嗎?什麼時候的事?」她已經有一陣子沒去上班,所以不知道公司換老闆了。
「我就是你口中那個藏鏡人。」衛無極不敢直接點出時間。
狄芸媛睜大眼睛,「你就是藏鏡人?」
衛無極無法從她的神情看出她的喜怒哀樂,心裡更加不安。「你知道的,那一家公司的業績一向不好,那個總經理又差點傷害你,讓我非常不高興,所以……」
狄芸媛一直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最後終於注意到他的不安,咧開嘴大笑道:「這麼說來,我一直是風華投顧的負責人囉?」「可以這麼說。」狄芸媛沒有表現出他預期的生氣,讓他鬆了口氣。「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狄芸媛考慮了半晌,「我又不是傻瓜,為什麼要生氣?」她笑著說:「我終於一償宿願,過了當老闆的癮。」
衛無極心裡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如果你願意,以後舞龍集團的投顧事業就由你掌管。」他的手不安分的撫摸著她。「我們現在可不可以做一些比較私人的事情?」「不行,我們還有問題沒解決。」
「還有什麼事情?」衛無極瞥一眼懷裡的軟玉溫香,非常哀傷的問。「聽說霜郁是我和你的孩子是嗎?」
「我媽是這麼說的。」他的鼻子在她的頸間嗅聞著。
「你相信嗎?」
「原本是不相信,但是我問過你一些問題之後,覺得應該是。」狄芸媛忙著制止他不安分的手。
「就算你母親取得我們倆製造結晶的原料,總要有孕育胚胎的人吧!誰又是孕育胚胎的人呢?」
他的手牢牢被扣住,忍受著壓抑慾望的痛苦,對於她的問題根本沒有認真思考。
「那不重要。」「為什麼不重要?」狄芸媛不肯放開他的手。
「我的慾望沒有紓解,無法思考你的問題。」
「你必須思考。」狄芸媛殘酷的說。
衛無極無奈的放棄一親芳澤的想法。
「我媽不必捏造這些事實。」衛無極深具信心。
「可是我帶霜郁去驗過DNA,他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狄芸媛懷疑地說:「會不會是你媽弄錯了,霜郁根本就是你跟別的女人生的。」「不會吧?」事情怎麼變得這麼複雜?
「衛無極,你最好去弄清楚,否則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狄芸媛一腳將衛無極踢下床。
「我馬上去問!」衛無極顧不得疼痛,立刻衝出去,想馬上弄清楚衛霜郁的身世,好早日抱得美人歸。
看見衛無極慌張的模樣,狄芸媛的怨氣總算紓解了。
其實她早就弄清楚了,當年衛夫人的車子的確是撞到她,她戶頭裡的一大筆錢也是衛夫人知道她的處境之後,基於善心幫忙她的。
至於霜郁,不過是衛夫人請來演戲的童星,為的只是想幫衛無極早日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