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澄沒有回應。
「她還好嗎?」邵其也湊到夕澄的旁邊看著她。
「黃夕澄!」映碧坐在夕澄前面的椅子,用手在她面前揮了兩下。但夕澄眼神空洞。
「應該不是很好。」
「夕澄?」映碧有點擔心的語氣。
「她不會是累到睜著眼睛睡覺吧?」邵其皺著眉。
「你是死了喔!」映碧忍不住大吼。
「嗯?」夕澄被她一吼,終於回過神。
「你是怎麼了?三魂七魄出遊去了喔!叫半天不會應一聲。」映碧抱怨。
「對啊對啊!叫了半天沒回應。」邵其也跟著說。
「沒,在發呆。叫我幹嘛?」夕澄露出疑惑的眼神。
映碧又轉回原先氣呼呼的樣子。「你騙我!」
「我騙你?」夕澄一臉疑惑的看著映碧。「我什麼時候騙你了?」她怎麼都不知道?:
「電話!」
「電話?」什麼電話?
「什麼電話?」邵其也好奇的問。
「那個服務生的電話。」映碧火大的解釋。
「喔!怎樣?」不就是阿悲的電話羅!
「為什麼不是我當初問的那個人的?」『映碧用斜眼瞪她。
「是他抄給我的沒錯啊!」夕澄當初也不知道藍泉是抄阿悲的電話號碼給映碧。
「你知道嗎?那支電話號碼是最先來幫我們點餐的那個人的。」害她還高興那麼久。
「喔!你怎麼知道的?」總不可能去「夢」到吧!
「昨天阿悲跟我坦白一切。」
「那你不就又氣又傷心?沒掛他電話啊?」以她對映碧的瞭解,映碧一定會這樣做,而且掛得很大聲,讓人家有那種「電話一定會壞掉」的錯覺。
「當然掛了啊!不過他一直打來,苦苦哀求我的原諒,我就原諒他了。」
通了那麼久的電話,要不是對他也有一些好感,她才不鳥他 咧!
「阿悲要追你啊?」男人都是這樣,除非有利自己的事,不然不會突然變得那麼誠實。
「幹嘛這樣問人家啦!」火辣辣的紅潮瞬間映上映碧的臉。
「哇塞!你是偷偷塞辣椒啊!」臉紅得這麼快。
「小其,你閉嘴!」映碧不好意思的吼著。
「看你笑得那麼畸形,一定是答應了。」夕澄篤定的說。
「人家哪有畸形。」映碧嬌嗔「呵呵呵!」真幸福。夕澄微笑。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邵其擠到她們兩個人的中間,硬是要搞懂她們在說什麼啞謎。
映碧把事情大致上說了一遍。
「喔!原來是這樣。」邵其瞭解的點頭。
「阿悲說那個帥哥已經有家室了。」映碧斜眼看著夕澄。「而且還有個豬頭知情下報!」然後眼睛瞪往邵其那邊。
「……不關我的事,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你們的恩恩怨怨,不可以怪我。」
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喔!邵其連忙撇清。
「而且那個家室還是我的好、朋、友。」
夕澄聽到沉沉釣磨牙聲,馬上把身體往後仰。「想咬人就去咬阿悲,別咬我這個無辜的受害者。」
「誰要咬你!—我是氣你有好康的沒有報給我知道,自己『暗坎』起來偷吃。」虧她們還是好朋友。
「是是是,不咬我,去咬阿悲。」不知感恩的女人!「還不是讓你認識了阿悲,你怨什麼啊!」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我哪有怨,是氣,0K?」
「敢說阿悲對你不好?嗯?」
「我又沒說他對我不好。」
「這就對了嘛!還沒跟你要媒人禮咧!」夕澄得了便宜還賣乖。
「三八啦!朋友間還講什麼媒人禮。」映碧一掌往夕澄的背拍下去。
「咳……管你,帳照算。」拍得她差點內傷。
「行。」映碧爽快答應。「我們去黑色咖啡屋。」
「換別間。」夕澄這幾天躲那邊躲得凶。
「找你親親老公不好啊?」
「不好。」映碧不知道她與藍泉的事。
「為什麼不好?」邵其多嘴的問道。
「你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找我的親親愛人好了。」非要強迫中獎。
「不公平!」夕澄嚷嚷。
「出錢的是大爺。」映碧惡霸的決定,
「小人。」頂多下午落跑。夕澄心想。
「敢落跑後果自理。」映碧撂下狠話。哪會不知好友的想法。
「要是下午找不到人,我就在店裡宣揚,說黃夕澄是藍泉的親親愛人,讓你被一群藍泉親衛隊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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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你家那口子啊?」邵其一坐下就問映碧。
「對啊!你怎麼知道?」映碧一副「你好神」的模樣。
看樣子就知道了,因為只有他們才會去相互喜歡對方吧!不過邵其沒那個膽說出來,她還想活個長命百歲。
「怎麼來啦?」她們才進門坐下不到半分鐘,阿悲就奔了過來。
「來看你啊!」映碧喜孜孜的開口。
「態度差真多。」夕澄掩著嘴咕噥。
「你說什麼?」映碧斜眼瞪過去。
「沒有、沒有。」夕澄陪笑。
「怎麼沒看到泉哥?」映碧問阿悲。
「在樓上,泉哥這幾天都沒下來,一下來就擺冷臉,大家都不太敢惹他。」
阿悲比著樓上。「泉哥幾天前還找來傢俱公司,好像換了一套床具組吧!」
床具組?
「幹嘛?新婚要用的嗎?」他們前陣子才和好的不是嗎?怎麼現在又鬧翻了?映碧跟阿悲一同轉過頭問夕澄,「你跟他怎麼了?」
「沒啊!」夕澄裝傻,拿起桌上的水果喀滋喀滋的吃了起來。「他大概忙工作吧!」
「工作忙與換床有什麼關係?」邵其好奇的問。
「沒關係。」夕澄瞪邵其一眼。幹嘛問這麼多?
「泉哥從那天同學會回來後就怪到現在。」阿悲直接坐在映碧旁邊,光明、正大的當起水昆兄,摸起魚來。「昨天下來,他臉上的黑眼圈像是被『貓』打到,黑得跟什麼一樣。」
「他大概很忙吧!」他一忙起采就沒日沒夜的。這點夕澄很清楚。
「你不上去看看嗎?」映碧問。
「不了。」夕澄笑笑。他可以照顧自己的。
「我想你應該上去。」邵其幫腔。
「並不想。」夕澄笑得很白目。
「你真的不上去嗎?泉哥這幾天好像沒什麼睡,也沒吃多少。他沒出門,也沒叫樓下幫他準備食物,都是我們自己拿上去的,不過我們拿上去的東西大都原封不動的又拿了下來。」
「他在閉關修練絕世武功嗎?」
「他大概想遁入空門吧!」
「對啊!夕澄,等你去救泉哥了。」
「我?!」夕澄指著自己的鼻頭。
「除了你還會有誰?」
「為什麼我要?」不是她愛唱反調,只是不想見他。
「因為你足他的女朋友。」映碧與邵其一起白了她一眼,然後和阿悲三個人圍在一起說起悄悄話來。
「嘰咕嘰咕嘰咕……」
「這樣好嗎?」阿悲為難的看了夕澄一眼,然後站起來,對夕澄一鞠躬。
「夕澄,對不起,太座有令,小的不得不從。」他走到她旁邊,一把把她扛了起來。
「阿悲,你幹嘛?放我下來!映碧,叫他放我下來!」夕澄驚叫,不停的捶打阿悲的背。
「誰來幫我抓住她的手?」夕澄打得他好痛。
「我來。」映碧連忙抓著夕澄的手。
「你們兩個一定有事,所以我們決定送佛送上天,挺你到底啦!」邵其大掌一巴,往她的小屁屁下去。
「噢!挺你個頭啦!我會被你們害死!阿悲,放我下來!」
「不行。」阿悲快速往樓上走。「喂!去櫃檯幫忙拿個袋子。」
「什麼喂!我有名有姓的,叫做邵其,請不要亂叫。」邵其抱怨著,仍是跑去拿了個袋子,又跑回來。
「你們三個白癡到底在幹嘛?」要不是手被映碧抓住,她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就往阿悲的後腦勺巴去!夕澄咬著牙問。
「沒,當月老。」上三樓的辦公室沒看到人,就往四樓去。阿悲在門口前放夕澄下來,然後摀住她的嘴。
「真是……嗚嗚嗚!」放開手!
映碧大力的拍門,好像那門跟她有仇似的。
「嗚嗚!嗚嗚!」放手!阿悲!
沒人來開門,映碧繼續拍著門,用眼神告訴阿悲鬆手。
「你混蛋!我去你……」
門突然打開,出現藍泉陰鬱的臉。
邵其把袋於往夕澄頭上一套。「人交給你了,不見。」三人合力把夕澄推了進去,還順手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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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混蛋!」對著關上的門,所有的咒罵都是多餘的。夕澄拿下頭上的袋子,走到客廳,拿出裡面的食物放在桌上,接著坐到一邊。「拿去,他們要我拿上來的。」
藍泉直直的看著她許久,然後…日不發的走進房間裡。
他以為他在幹嘛?
夕澄拿起比薩走了過去。「你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她站在房門口,忘了要說話,只見製圖架與散落一地的設計圖,床卻是完整如新,他把整個床都換了!新的枕頭、棉被、床具……能換的全都換了。
「舊的呢?」
他站在製圖架前低頭猛畫。「丟了。」
「睡的好好的幹嘛丟掉?」夕澄嘴裡這樣問,心底卻冒出高興的泡泡。
「不喜歡。」藍泉頭更低了。
「笨蛋。」反來如此,原諒他吧!她笑著走過去牽起他的手,—拉著他往客廳走。「吃完東西再畫。」
推著他到沙發上坐下,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心疼的摸著他眼底深深的黑眼圈。「多久沒睡了?」
「不知道。」他的聲音沙啞,因為久未進食加上沒說話的緣故。
他的聲音跟烏鴉可以比了。她拿起運動飲料。「喝掉。」
他乖乖的喝到一滴不剩。
「吃掉。」她拿了片比薩放到他嘴前。
他乖乖的張嘴,一口一口的吃著,第四塊吃到一半就搖頭。「吃不下了。」
她張口把剩下的一半解決掉,跳不肯的腳,拉起他的手準備到房間。「去睡覺。」
他掙開她的手,走回客廳沙發躺下。
「幹嘛不回房間睡?」夕澄不懂他的舉動。
「沒睡過,我會認床。」他無辜的看著她。
「那你還把床丟了。」他的床是買好看的嗎?「這幾天你都唾客廳?」
「沒,趴在畫架下瞇一下就醒了。」他一睡著,她就出現在夢裡直說要分手,嚇得他都不敢睡。
那不就表示他有睡跟沒睡其實是差不多的,真想踹他一腳。夕澄歎了口氣,又拉起他。「回房間睡。」
「不要。」他用蠻力定在原地。
「你是小孩子啊!」推也推不動,他仍是原封不動的站在原地。
「不要。」他仍是同一句話。
「我陪你啦!」她不甘不願的走到他後面,把他推進去。
「真的?」他懷疑。
「滾上去!」她當真一腳把他「請」上了床。
他一手揉著屁股,乖乖的躺上床,打開他的懷抱。
她收好一地的畫紙,才爬上床幫他蓋好棉被,滑進他的懷抱裡。「設計圖不要亂丟,要是踩爛了,不就要重畫?」,
「我跟她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那天在她走後,他仔細的想了想,自己不可能會醉到那種程度,連做了那檔事都不曉得。他像是小孩子般的抓著他心愛的大娃娃不放手,把她緊緊的圈在他的懷中。「別離開我,我不要分手。」
「無聊,睡覺。」神經。
他沒說話,直直的看著她,眼底有著無言的要求。
被他看得心痛,她伸手摸著他的臉。「要再有下次,我絕不饒你。」
他抓著她的手,放在他的心窩上,露出滿足的笑容。沒多久就聽到他傳來平穩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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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藍泉走至夕澄身後抱住她,看到電腦螢幕上的資料。「從台北直飛大概要九個小時。你想去玩啊?」』
「沒,只是好奇看一下。你去過嗎?」點著滑鼠的手遲疑了下, 她猶豫著該不該跟他說可能會離開的事。
他認真的說:「我也沒去過,等你放假,我們再一起去玩,你跟無尾熊比爬樹,我找袋鼠打拳擊。」應該很好玩。
「我又不會爬樹,一定穩輸的,你啊!小心袋鼠一拳就把你打死了。」袋鼠可是有打死人的紀錄。
「沒關係,我會抓你當墊背。」
「你太重會把我壓扁。」她掙扎著。「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講。」
「說啊!」
她艱澀的開口,「因為工作的關係,我爸跟我哥住在墨爾本,我跟我媽住台灣,分隔兩地已經五年。近幾年來,公司上了軌道,在墨爾本也安頓好一切……我爸要我跟我媽搬去跟拋住。」
摸著她頭髮的手頓了一下。「你有爸爸還有哥哥啊?」他假裝輕鬆的扯開話題。
「廢話,每個人都會有爸爸的啊……我、我的意思是……」她緊張的解釋著。她差點忘了他是孤兒。
「別緊張,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安撫者她。「你爸怎麼會突然想到要你們去墨爾本呢?」
「我爸最近把身體搞壞了,我媽很擔心,想去照顧他。」
「什麼時候要走?」
「學測後一個月。」
「那你還要去考試嗎?」
「不想,考完試之後去澳洲也沒用。」她側過身,抱住他的腰。「我想待在你身邊。」
他沉默了。「能不去嗎?」
「不知道,我媽很想去,她跟我爸分開太久了。」五年來,爸媽總是聚少離多,兩三個月才能見一次面。
「你爸很忙?」
「嗯!連我哥課餘時間都要去幫他,他們父子倆都是工作狂。」她賴進他的懷裡。「我不想離開你。」
「讓我想個方法,可以讓你留在我身邊。」藍泉偏頭想著。「嫁給我好不好?」
「不好,那是個爛法子。」嘴裡說著不好,卻仍是被他突如其來的「求婚」 給嚇到了。「私奔?」
「那更爛。」他們躲得過老爸的追殺嗎?
「不然呢?你去考試好了,而且要考個好分數,這樣才有個好理由留下來。」
「好理由?為什麼?」她這幾天都沒心情看書,怎麼可能考得好?
「專心看書,到時你就知道了。關掉電腦,我幫你複習經濟。」他拉著她走到書桌。
如果她考上台科大,她老爸應該會讓女兒留下來了吧!不過……這似乎是個蠢方法。
「我不要看經濟,看都看不懂。」
「不行!」
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