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事,挺一挺就過去了。
一定要堅強!比起他恨她,這種事簡單太微不足道了。
心好累好累,愛就像天使背上的羽翼,曾經帶著她在天堂盡情翱翔,但是如今翼已折、心已傷,她對他的愛,再也……飛不起來了。
還在乎些什麼呢?不過是一場骯髒的交易,不過是將身體賣給別人,反正她也早將心交給了一個無情的男人,不過是一個類似於行屍走向的軀體,又有何不可呢?
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痛,徐巧眉咬牙走入臥室,打開抽屜,裡面堆滿著各種藥瓶。
大多數是安眠藥,那是三年前便養成的習慣,除非借助藥物的力量,否則她便會整夜睜著眼睛,醒到天亮——很嚴重的失眠。
倒出四粒安眠藥,放入口中,拿冷水灌下,怕藥力不夠,她又多倒——兩顆,總共六粒安眠藥。這麼多,應該可以讓她昏睡過去吧,睡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什麼都不用管,無論哪個男人……都無所謂了……
門外傳來開鎖的輕微聲響,來了!徐巧眉的臉上更加蒼白,她輕輕放下水杯,關好抽屜。
臥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走入一個精瘦的男子,好像有一點面熟,徐巧眉見過他幾次,在東海地下賭場,每次當她飛奔而去,救回因還不清賭債而被別人毆打的父親時,曾聽到別人稱他為「老大」。
「小美人,沒想到你居然會同意。」那人嘿嘿笑著走近,露出一口蠟黃的牙齒。
舌尖傳來劇痛,原來又把舌頭咬破了,徐巧眉臉色慘白地看著那男子朝自己貼近,不禁直往後縮。
安眠藥為什麼還是沒有發揮效力?眼皮在狂跳著,大腦皮層因害怕和驚恐反而清醒異常,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的三角眼越靠越近……
「別害怕,只要你乖乖順從我,以後就不用做得那麼辛苦了。」那人邪笑著,將她壓倒在床上。
「你真的就此放過我父親?」徐巧眉慘白著臉道。
「當然,而且我還會再給他五十萬。」那人道,「一看你的皮膚,就知道你絕對值這個價錢。」
原來她不僅僅值五十萬,而是一百萬!徐巧眉心中一陣悲涼,雖然早知自己的父親已淪入喪失理性的地步,但沒想到他居然是如此喪心病狂!為了金錢,連自己的親人都出賣!
「那就快做吧。」一咬牙,徐巧眉閉上眼睛,決定向命運投降。
挺一挺,馬上就會結束的!
柔嫩的肌膚被那人用嘴唇接觸著,一陣撲天蓋地的噁心感直衝到喉嚨口,徐巧眉死死地揪住被單,右手摀住嘴唇不讓自己吐出來。
「嘶」地一聲,衣服被蠻力撕破,那人像野獸一樣撲過來,瘋狂地在她身上啃咬。
「不……」隱隱聽見,泣血的喉口傳來嘶啞的悲嗚。
——別害怕!挺一挺就過去了!
突然,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徐巧眉只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猛地減輕,仰起身一看,那人已被一個高大的男子一拳打飛在地。
「我的人你也敢動?」
冷漠的聲音有著冰一樣的寒度,雷諾德冰藍色的眼眸燃燒著兩簇熊熊烈火,陰雲密佈的臉色凝聚著層層即將爆發的風暴,剛才推門而入的情景令他差點喪失理智。
該死的!
一把揪起那人,對準他的鼻子就是一拳,再一拳狠狠擊在他腹部。
那人哀嚎一聲,緩緩倒在地上,咳嗽道:「都說好的……怎麼……又突然變卦……」
「就算她同意,我也不同意。」雷諾德咬牙冷冷道。
「那就別想要我的一百萬。」那人摀住腹部,喘息道,心想著要把徐昌海千刀萬剮。
「啊!」他再次慘叫一聲,雷諾德一腳踢在他的肋骨上,頓時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若非親身經歷,他幾乎無法相信,在黑道逞強持凶被人稱為老大的他,竟然也會有被人揍得爬不起來的一天!
但是眼前這個可怕的高大男人,的確太過強大!他出的拳頭,簡直就是鐵拳!
「你是要自己滾出去,還是我把你打殘丟拎出去?」
聽到那男人冰冷的聲音,那人連忙奮力爬起來,連滾帶爬地滾了出去。
雷諾德恨恨地回過頭,朝仍在床上呆坐的徐巧眉看了一眼,只見她衣衫破裂,露出晶瑩的肌膚,蒼白的臉上那雙眼眸雖然流露出驚恐的神情,但看起來仍是如此無辜而清純,就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明明已淪落為一個出賣肉體的女人,但她身上還是不可思議地帶著惹人愛憐的純真氣息,就是這種氣息,幾乎蠱惑了自己整整三年。
在餐廳中見到她,竟然會為她的勞累而心疼,但事實卻證明了她根本不值得!一百萬,對一個妓女而言,的確是很高的價碼!
我一定是瘋了!竟會為這種女人失去控制!
雷諾德冷哼了一聲,轉身欲朝外走去。
「雷!」彷彿猛然從夢中清醒,徐巧眉突然大聲呼喚著他的名字,從床上跳起來,直撲過去緊緊從背後抱住他。
……是他嗎?真的……是他?
雷諾德身子一僵,冷冷道:「是不是因為我打斷你的好事,所以你才會這麼慾求不滿?」
……真的是他!
徐巧眉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背部,一聲不吭,卻早已淚流滿面。
「那就很抱歉了,對你這樣人盡可夫的女人,我根本沒什麼興趣。」說罷雷諾德便欲甩開她,但她抓得他如此之牢、如此之緊,一時間竟然甩不掉。
「你這是什麼意思?」雷諾德終於忍無可忍,猛地轉過身來,雙手青筋爆凸,整個人在狂怒中爆發。
他抓住她的手臂拚命搖晃,大聲吼道:「是不是只要男人抱,你就都來者不拒?」
徐巧眉被他搖得頭暈目眩,四肢百骸,無一不痛。
……太好了……原來真的是你……太好了……
「你不要給我裝聾作啞,我再也不會上當了!」
雷諾德的聲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徐巧眉透過淚眼癡癡凝視他。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還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你就是用這種手段來迷惑其他男人的嗎?對你這種爛到極點女人,我是發瘋了,才會來管你的事。」雷諾德恨恨道。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徐巧眉拚命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我是發瘋了才會擔心你,才跟到你家裡,但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女人!」雷諾德的雙手狠狠掐入她的手臂,一陣鑽心的疼痛,他真是一點也不留情!
除了不斷地流淚外,徐巧眉心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既然這麼想要,我就成全你!」雷諾德狂怒道,一把抱起她,狠狠摔在臥房內那張小得可憐的床上。
迅速壓上,他狠狠朝她那慘淡蒼白的紅唇吻下去。
強橫的舌尖肆無忌憚地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自她的舌尖,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雷諾德微一皺眉,風暴驟然爆發,舌尖捲住她的用力啃吸,如一條兇猛的蛇,緊緊纏住她的柔軟不放!
狠狠汲取著她的每一分呼吸,每一分吐氣,將自己的痛恨深深施虐在她柔軟的唇部,不一會兒,她的嘴唇已被吻得發紅髮腫。
這個人是我的,我的!絕不允許別人去碰觸!
猛地撕開她身上僅存的衣衫,鈕扣四下迸裂,掉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一把扒下所有的遮蔽物,她便如一塊溫玉般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他將剛才那人觸摸過的地方一一用唇啃咬,要她身上只留有他的味道!
雪白的頸部有一絲淡淡的淤痕,是那人留下的痕跡嗎?雷諾德妒火中燒,用牙齒拚命啃咬著那個地方,重重覆蓋他人的痕跡,直到那雪白的肌膚泛起一朵紅梅,綻開專屬於他的淡紅烙印。「痛……」徐巧眉皺眉輕呼道,雙手卻摟住了雷諾德的頭頸,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淚水仍不斷在臉頰縱流,幾乎染濕散開的髮絲,鋪展在白色床單,構出一幅惹人愛憐的畫面。
赤裸的肌膚在冷冷的空氣中輕顫,從他身上傳來的灼人高溫,燒得她完全神智不清。
他的舌兇猛地蹂躪著她胸前的柔軟,或舔或咬,反覆揉搓,直至那裡也出現一抹情色的緋紅氣息。
「啊……啊……」幾乎輕不可聞的喘息聲,是現在仍然虛弱的她所能發出的最大聲音,蒼白的臉頰因激情而倍增紅暈,帶出幾分妖冶的媚人氣息,雷諾德發覺自己竟然被她蠱惑了。
這個女人,三年來果然學了不少東西!
恨恨地想道,一邊加重唇舌的力道,他毫不留情地攻擊著她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他的唇就像一把銳利的刀鋒,一寸、一寸殘忍地切割著她的肌膚,被他切割過的地方,彷彿身體已不再是自己的,流出濃濃情慾的甘甜與瘋狂。
「不要了……不要……」徐巧眉哭泣著哀求,晶瑩的淚水沿著臉頰滑到胸膛,也有幾顆被他納入口中,她拚命晃著頭,扭動著腰枝,慾望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奔流的血液渴望著被充實被滿足,但眼前這個狠心的男人卻硬是殘忍地撩撥著她、逗弄著她。
「夠了……」她哭得更加厲害。
「對你來說,這些還應該只是小兒科吧!」雷諾德微喘著冷笑道,繼續著他的懲罰。
「不要……」徐巧眉哀求道。
三年了,她不可能沒有男人,可是……為什麼會這麼緊?
情慾的渴望幾乎令他立即展開衝馳,但是看到她蒼白無神的臉色,他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等她緩和過來。
風,從窗外吹過,帶著絲絲初秋的涼意,但兩人身上卻是汗水縱流,一滴一滴,他身上的汗不斷滴到她身上,互相融合擁抱,滲入柔軟的被褥中。
兩人都微微喘息著,寂靜的空間傳來沉重的呼吸聲。空氣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那是一朵插在瓶內許久的美麗茉莉花。
多安靜呵,彼此的呼吸都幾乎緊緊糾纏在一起,多無法置信呵,他就在自己面前。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也再不像從前,總是那麼淡漠冷酷,現在的他,看來似乎眼中帶著一絲迷茫,甚至還有一絲狂亂……這此一都是她所從未見過的表情!
為了讓她放輕鬆,他的大掌輕撫著她光滑的肌膚和背部,徐巧眉只覺一股熱流從背脊一直擴散到全身,被他觸碰的肌膚敏感得快要爆炸。
同時,雷諾德滾燙的唇舌亦開始細細地舔吻起她身上的肌膚。
「嗯……」從她口中溢出的呻吟是已經準備好的信號,雷諾德開始展開衝刺……
「嗯……啊……」電極般的戰慄傳遍全身,全身引發新的刺激與狂潮。
雖然已經經過那麼長的歲月,但是毫無疑問,他仍然是她軀體的主人。
「輕點……輕點……雷……」徐巧眉嚶嚶哭泣著喊叫,卻全然不知自己到底在喊些什麼。
燃燒吧,燃燒吧!就讓她為他燃燒!眼前是她最深愛的人呵!她只想為他燃燒,為他瘋狂!
手指緊緊揪著床單,幾乎把它撕裂!
已吞下的大量藥物終於起了反應,整個人都像墜入了無底的黑洞,心像被抽空的失重感令她一陣天旋地轉,全身忍不住陣陣痙攣,連汗濕的肌膚都呈現裡一樣的紅潮!
灼熱的血液在體內瘋狂流竄,整個人都痛得快要爆炸開來!她尖叫一聲,就在雷諾德最後釋放的同時,眼前一黑,她也終於陷入無邊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