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身高比她高了那麼一點點後,就更不服管教了,別說心情不好時要捶他的頭,就連擰他的耳朵他都不肯低低頭配合一下。這回中了舉人回來還不更飛上天去了?!
在城門口一站,舒斷虹才知道原來鎮江府裡有那麼多人比她這個做姐的還盼著魏子都回家。什麼地保、鄉紳、富商,外帶熱鬧的三姑六婆,什麼人都有
照她看,那些紅光滿面的大老爺心裡八成也打著和那些女人一樣的主意一相女婿?!要是有那個心,好歹該先來討好討好她這未來的大姑姐吧?都說多一個大姑姐就多一個「媽」,好歹也是她一手帶大子都的,不比平常那些個大姑姐更像「媽」?!不找個孝順的好好享受享受那也太對不起自己這麼多年的辛苦了吧?
舒斷虹蹲在道邊垂著腦袋,說不上為什麼感覺這麼累。聽見突起的喧鬧聲,她懶洋洋地抬起頭,迎著陽光瞇起了眼。
真是子都呢!一襲青衫,騎著的仍是他走時她在集市上親自挑的黑毛小驢。
「新舉人果然是儀表堂堂,瞧瞧那驢,新舉人騎上簡直就是神仙一樣。」
是嗎?!是有那麼點兒像喔!可那頭驢是為了省錢才買的耶!子都沒在中了舉之後忘形地換匹高頭大馬就夠讓她欣慰的了……等等——那後面的是什麼啊?!
那一大上午,鎮江府數十名百姓都親眼目睹了那次事件的發生。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新舉人騎著青驢悠閒地行在官道上,但突然之間,後面塵土飛揚,有一匹又高又壯的瘋馬衝過來,而且還發出古怪的叫聲。
「當時我還以為是匹成了精的妖馬呢!」路人甲如是說。
「但其實下是,那怪叫是從馬肚子下傳出的。」路人乙敘述。
「是有個白鬍子老頭抱著馬肚子。」路人丙說明。
「那老頭還真是厲害!那麼大年紀還能於腳並用緊緊地抱住馬肚子。」有人佩服。
但見那匹馬橫衝直撞而來,後頭居然還跟著個簡直就快跟馬跑得一樣快的人。
「那叫輕功!少見多怪!」這句話據觀察好像是新舉人的姐姐說的,但當時沒人瞧見新舉人的姐姐在哪兒,等瞧見時,她已不知何時從人群中竄了出去,看樣子是想接住驚得從毛驢背上被顛下來的新舉人。
「哇!跑得挺快呢!」
「這新舉人的姐姐脾氣好像是挺大的。」
「還會武功呢!要是氣起來還不動手打人呀!」
「這樣的話,嫁過去的新娘還不得受苦?」
「有什麼啊!到時候先把她攆出去!」
「那麼大的姑娘不嫁人還等什麼呢?我說王媒婆,你手上有什麼合適的嗎?」
「誰要那麼大的呀?我聽說張媒婆手上有個死了老婆帶著兩個孩子的要找續室呢!」一干無聊人士閒扯。各打各的主意。
舒斷虹拼了命狂奔,仍是遲了一步。眼見魏子都一路滾到路旁的水溝裡,舒斷虹喊了一嗓子沒人應聲,急得正要跳下去突聽一個聲馬嘶,慌忙扭頭竟是那匹驚馬直衝著她而來。慌亂之下,舒斷虹運起全身力氣正要去勒那馬韁繩,橫裡卻突然竄出一人,一掌擊出,那馬連叫都沒叫出聲來就轟然倒地。有人從馬身下發出一聲慘叫。
「哇!神仙啊!」目睹事情發生的人這樣傳,但據事後新舉人的姐姐說明:那是一種內家功人,得有非常深厚的內功才可一掌將奔馬擊斃,若是只懂拳腳工夫的話,一身蠻力最多也只能像舒家老爹自述當年與親家公魏大人初次相遇一樣力挽驚馬了。
不過,新舉人姐姐的話也不一定當真,因為當時她很可能已經被嚇傻了。在場的幾十雙眼睛都看見她傻傻地站在那兒,足看了那個跟馬跑得一樣快又一掌擊斃瘋馬的年青男人有一頓飯的工夫。一直到可憐的新舉人從水溝裡狼狽地爬出來用病人呻吟般的聲音求救,才如夢初醒般地對那青年低聲說了句什麼,大概是什麼感激之類的話吧,沒人聽清,因為所有的人都把眼光落在那張泛起淡淡紅暈的臉上。認識她的人當場合不上嘴,滴口水的聲音匯成一片。
「哇!原來那個又凶又辣的女人原來也是蠻好看的呢!」
「還真是沒瞧出來!」很多人重重地一歎。
「可惜就是年紀大了點兒。」 不知准突然冒出一句讓眾人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呀!快看新舉人!」
「快暈了吧?」也是,堂堂一個新舉人當著眾人的面滾到水溝裡,就算沒受外傷那也受了內傷——傷自尊啊!何況他那個姐姐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一門心思地瞧那個陌生男人——丟臉啊!
看熱鬧的瞧得挺開心,舒斷虹倒不怎麼在意。別說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就是聽見也只當他們在放屁。一雙黑眸緊盯著男人的臉,只等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來。
「在下……」
「公子…」識相的呼救聲打擾了英雄美人喜相逢的精彩場面。
讓舒斷虹恨得牙癢癢的,殺人的目光卻只能投到肥壯的馬身下露出來的小短腿上。可惜罪魁禍首完全無法感覺到她的憤怒,急忙返身救人的白衣青年也感應不到。
倒是可憐的剛從水溝裡爬出來的新舉人完完全全地從疼痛中明白了姐姐此刻的心情,「臭小子,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要死背書背成個書獃子,居然連頭驢都騎不穩,簡直是丟死人啦!」
啊!他暈了暈了……那樣悲慘的狀態,又被人抓住衣領,狠狠地捶上幾拳.再不暈可真是個異常人了。
於是,在鎮汀父老鄉親期盼的目光中.一重傷,一昏迷的意外事件暫時劃了句號 許多年以後,當那個以出人意料的姿態出現的白衣人成為了鎮江府的一個傳奇後,那個意外也成了傳奇中一個精彩的片段.引出無數人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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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十五歲的新舉人來說.榮歸故里的那一天是他這一世最倒霉、最悲慘的一天,不只是因為這一天他受到了從他出生後最嚴重的身體傷害,更因為他的生命裡出現了一個名叫葉憑風的男人。一個改變了他的生活並且使他的心靈受到極大傷害的惡魔。
為什麼姐姐會喜歡那個虛偽得只懂得假笑的男人呢?好,他承認那個人長得還算是人模人樣的,可難道姐就沒看出來他的笑有多假嗎?假到讓他想吐。
姐看他的時候臉是紅的,眼是亮的,連嘴角的笑都似在閃著光,讓他氣讓他慪讓他整個人都不自在不舒服,甚至莫名其妙地開始厭惡一個根本還是陌生的人。
姐喜歡那樣的男人啊 ?!就算是他裝病想騙她回家都沒用——最管用的一招都失效,他還能怎麼辦呢?那男人大概也是看得出他有多麼、多麼討厭他,才會故意說用寒冰來給他降溫,結果把本來好好的他凍了個半死,想不病都成了不可能的笑話。
風風光光的新舉人,卻因為個幸扭傷更染上風寒而委委屈屈地窩在「仇人」 家裡。如果被那些借探病為名實為打聽小道消息的三姑六婆知道的話,他也不用在鎮江城呆著了。啥?!那個叫葉憑風的男人對他有恩?!呸!是哪個不長腦子的,居然和姐一個論調。就算因為開藥鋪的是姓葉的世伯可以白吃白住外帶免藥費又怎樣?可別忘了他受傷還不是那傢伙的僕人害的,還有他染上風寒的事,還個是那混蛋公報私仇硬用冰炔來冰他。這纍纍血案不都得算在那姓葉的頭上嗎?!更可氣的是那混蛋不知使了什麼卑鄙手法竟讓姐那麼信任他……可氣啊?
在魏子都想來,只要他病好了回家就算是徹底脫離了姓葉的魔掌,以後兩不相干。再無瓜葛。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搬回家還是甩不掉那個混蛋。
這天到督學府,還沒進門.就已聽說京甲新來了個副督學使.說是儀表堂堂學問好人品也好,還是當年的探花郎,可惜得罪了京中權責,才以探花之才屈居小小的副監學使一職。本來這樣的事魏子都認不放在心上,可聽人說得熱鬧也不禁動了好奇之心。又聽說那位探花不只是個文探花還是個武探花。在京中素有「文武雙探花」之名.就更想見識一下這位副督學使了。
進了門,就聽見笑語聲聲:「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恩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疫,一日看盡長安花。」吟的是孟郊的《登科後》,卻透著嘲諷與輕蔑,「中了狀元又怎麼著」!就是雙探花還不是被貶到小小鎮江做個閒職。照我看,讀再多的書也不如學會如何做人來得有用!就瞧瞧那姓魏的也知道了,考個頭名就高興得忘了本,連督學府都不來了。現在跌個半死又病上一場,真是太過忘形會有報應啊!」
不用看魏子都也知道是與他一向不和的張秀才了。哼,他要說什麼雙探花儘管說,無端端地卻扯到他身上。幹嗎?
皺了皺眉,魏子都還沒開口身後已有一人大笑,「沒想到下官的聲名竟這麼大,人還未到文武探花之名竟先到了。真是承各位舉子誇讚了!
好熟的聲音!慢慢地回過頭,近在眼前的面容還真是讓魏於都嚇了一跳,「怎麼是你?!」
「怎麼不會是我?」葉憑風仍是溫和的笑容,看在魏子都眼裡卻比惡鬼更加可怕,「是為兄的這張臉嚇到魏兄弟了嗎?」
魏兄弟?!不必客氣了!也不多說,魏子都規規矩矩地施了一禮,「魏子都見過大人」,便悶不吭聲地進了門。看眾人的眼色,分明以為他和這副督學使是舊識。
張舉人還哼哼卿卿的,「現在可好,背後又多了個大靠山啊!
靠山?是仇人才對!魏子都呶呶嘴,也不吭聲。捧著書卻用眼角餘光看著葉憑風談笑風生,得意洋洋的模樣。這傢伙,就算是被人趕出京城也多半是因為他這副讓人厭惡的死德性吧?!看著葉憑風走近,他側了身子把書拿得更近。
只見葉憑風走到張舉子面前,順手拿起他桌上的文章,凝神看了半晌,竟撫掌道:「好!妙!高!這文章寫得真是好啊!
「老兄!你有沒有眼光啊?」 瞥眼喜形於色的張舉子,魏子都暗暗冷笑,臉上卻一貫的風輕雲淡,事不關己的好好先生模樣。
「『文以載道』,故觀其文而知其人。看張舉人這篇文章便可知張兄的為人……呵呵,乃是好大喜功,惟利是圖,愛慕虛榮,貪圖名利且……尖酸刻薄啊!果然是文如其人,這話半點不假呀!」
「你……」 怒目相視,卻不敢真的翻臉頂撞,張舉人在一片哄然大笑中拂袖而去。
魏子都抿嘴偷笑,撞上葉憑風含笑的目光,索性背過身,用書遮住臉。葉憑風也不理他,繼續與人談笑風生。
「尖酸刻薄!是說別人還是說你自己啊?」魏於都很不君子地道。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面叫他的名字,「舒姑娘,怎麼今個兒來督學府呢?真是難得的稀客。」姐?真是奇怪了!打他入了督學府,姐就從來沒來過,怎麼今天倒……
「姐,你怎麼來了?」迎上前剛問了一句,卻見舒斷虹臉上很可疑地紅了起來,目光卻越過他望著別處。
心中一動,魏子都回頭看著含笑頷首的葉憑風,想想原來姐是早知道這姓葉的是新來的督學使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魏於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姐,你先回去吧!有話咱們回家冉說。」
「我……」 臉了紅暈未退,舒斷虹舉起手裡的東西,「你的病剛好,我燉了些補品來給你吃。」
「這些東西等我回去再吃……」給他吃?!可為什麼卻有兩隻碗呢?皺著眉,看舒斷虹盛好一碗,剛要伸手接,她卻繞過他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乖,自己盛了吃。」
「姐!」她現在不只聽不到還看不到吧!看著舒斷虹一臉笑意地站到葉憑風面前,甚至細心地把手裡的補品吹涼了直送到他嘴邊。魏子都的手不自覺地捏成拳頭。
「魏兄,你還吃不吃啊?」 見他不應聲,那人便自顧自地動手去盛,「不吃那可就便宜咱們了……呀!你幹什麼?不是不吃……嗎?」 嚥了嚥口水,一肚子的不滿都讓魏子都少見的怒容嚇飛到九霄雲外。不就是些補品嗎?犯得著這麼生氣嗎?
魏子都沉著一張臉,端起碗一字一字地好像從喉嚨裡擠出來似的說:「這是我姐『特意』給我燉的,別人不准吃。」他知道葉憑風是聽到的,可那姓葉的厚臉皮卻好像根本沒聽到似的對著他笑,大口大口地吃著屬於他的補品。
不要臉!厚臉皮!魏子都越想越氣,一個人生悶氣連舒斷虹走時跟他打招呼都不理。又不想看見那個卑鄙小人可惡的笑,於脆一個人跑到督學府後面的小園子裡。
園子裡有一片竹林,翠綠喜人,平時卻沒什麼人來。魏子都坐石頭上,閉著眼捕捉著風過竹林和秋蟲卿卿之聲。吸氣、呼氣、吸氣……漸漸地,人也平靜下來。他不是個孩子了,何必為些小事而動氣,要是他永遠這麼容易衝動,還能成什麼大事?!
腳步聲人耳,魏子都微微皺起眉,卻沒有回頭去看。
「好一個清靜之地。」 讚了一句,葉憑風也不多話,撩起長衫坐在他旁邊。打量了他一會兒.忽然又笑了,「看來魏兄弟的氣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啊!果然是小孩子心性,難以捉摸。」
怒氣上湧,魏子都狠狠地瞪著他,但說出來的話卻還算平和:「和某些七老八十的老人家相比,在下的確是小孩子。可若不是寒窗苦讀,功名未竟,在下也該是小孩子的爹了。」
「那倒也是!畢竟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斷虹也是的,總是把你這弟弟看作是小孩子你又怎能長大呢?」
「我姐和你說了什麼?」臉色平和,手卻捏得死緊。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說你年紀還小,要是說錯了做錯了什麼,叫我別放在心上。」葉憑風笑今吟地看著他,忽然又道,「聽說你們不是親姐弟啊!」
「不關你的事!」 狠狠地瞪他一眼,魏子都沉著臉走開。
「是不關我的事啊……」 不過閒著也是閒著,管管閒事也勝過什麼事都不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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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哥,你這寫的是什麼啊?」 看來看去也只認識個「女」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隨便寫寫的。」葉憑風放下筆隨口問,「怎麼,子都還在鬧彆扭嗎?」
「嗯,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麼著了,老是悶聲不響地讓人擔心。對了,葉大哥你幫我和他聊聊好嗎?人家都說男孩子大了就喜歡和男人親近的,本來我還想讓大力哥幫忙的,可又想你和子都都是讀書人,一定能談得來的,還是你幫忙吧!」子都一兩天不理她她受得了,可時間長了她心裡還真是不舒服。
「談得來?」看看舒斷虹,葉憑風笑了。只怕有人壓根就把他看作是敵人吧!「其實我看子都也沒什麼,只是你老把他當小孩子似的照顧讓人不自在罷了。你知不知道子都他說他要不是為了讀書早就成孩子的爹了。」
讓葉憑風的話嚇了一大跳,舒斷虹怔怔地瞧著他,「子都他想成親了?」
「可不是!怎麼樣?想不想找個弟媳婦來侍候你啊?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幫忙。」
「子都他要成親……也好啊!反正他總是要成家立業的!」舒斷虹笑著點頭,不知為什麼心裡卻不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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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憑風的辦事能力果然很強,只隔了一天,就拿了一大堆的仕女圖給舒斷虹看。
「斷虹,你看這張家小姐好看還是李家的姑娘瞧著順眼?」 葉憑風從不知自己也有一大會自甘墜落到當媒婆的地步,可誰叫當事人並不用心呢,為了看好戲他這個看戲人也得出三分力吧!
「我看也都一般吧——雖然是比我長得好看些……」舒斷虹趴在桌上,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再怎麼說,也得有昨天來瞧病的王家千金好看吧?!」雖然在她心裡,葉大哥是很好,可她的子都也不錯啊,總也要配個最好的姑娘吧?!
「是嗎?你覺得王家干金好啊?那我明大就去找顧媒婆商量…… 葉憑風喃喃低語,沒看著舒斷虹古怪的神色。
「葉大哥,難道你不知道那位王小姐喜歡的人是你嗎?」 葉大哥都沒感覺的嗎?
咦?!那又怎樣?他又沒要那女人喜歡他!她喜歡她的關他什麼事呢?總不會每一個喜歡他的女人他都必須付出相同的情感吧?要是那樣的話,他早就成了親。如今也是幾個孩子的老爹,哪兒還能在外逍遙自在啊!
看著葉憑風高挑的眉和不以為然的表情,舒斷虹垂下了頭。
「你到底想給子都找個什麼樣的媳婦啊?!」如果這麼問子都的話,那個靦腆的少年再怎麼文弱也會先打他兩拳再說吧!葉憑風聰明地選擇問這樁婚事裡的另一個主要人物。
「子都他……喜歡美美的、溫柔的……還要懂得照顧他的,要能吟詩作對的,能和他說到一塊兒的,還要人品好,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孝順……啊!就算是子都沒有娘,可還要孝順我這個姐下是?!」 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嗎?不是真的新人進門,就要把她這個救命恩人外帶義姐一腳端出門去吧?
「不過分不過分……」好像看透了她心思似的,葉憑風隨手再換兩張畫像,「你瞧瞧這兩個怎麼樣?這位小姐據說是能詩擅畫,很有文采的……」
「呃——」微微失了神。原來她提的條件真的是很不過分的呵!居然有這麼多小姐配得上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