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餐廳一出來,楊西籮便嘟嚷著要對方履行承諾,把鑰匙還給她。
雖然和同樣是車迷的他聊天很愉快,但,或許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今晚,只要兩人四目相接,她的心就跳個不停,就像要掉出來似的。
所以,為免自己這種心虛的心情痛苦地持續下去,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的嘟嚷似乎沒什麼效果,因為紀沙舟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笑笑地回過頭,並對她揚了揚手中的鑰匙。
「鑰匙在這裡,想拿你就過來。」丟下挑釁又充滿賴皮意味的一眼後,他又繼續往前走。
「喔,你想賴皮對不對?」她追了上來,杏眼圓睜地質問道。
楊西籮忍無可忍,想也不想張手就搶。誰知,紀沙舟卻早有防備地將手舉高。
「還給我!」楊西籮想拉下他的手搶回鑰匙,卻發現自己的力道無法撼動他分毫。
楊西籮的身材在女子來說,雖已是高人一等,但在紀沙舟面前,卻似乎討不到任何便宜,幾次的拉、扯、跳、抓都無功而返,氣得她頻頻跺腳,卻逗得他哈哈大笑。
他此刻的模樣,十足就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大男孩,與平日斯文儒雅的形象大相逕庭,而他似乎也不在乎將真實的自己完全呈現在她面前。
完全討不到便宜的楊西籮只有板著臉,喘著氣不甘願地放棄。
「喂!你答應吃完飯就把鑰匙給我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Baby,此言差矣!」紀沙舟卻不急不緩。「我可沒說過吃完飯就把鑰匙還給你,我只說:浪漫的夜晚要從飽餐一頓開始。現在,浪漫的夜晚才剛剛拉開序幕,我怎麼捨得現在就放棄?」
「你……」明知他在詭辯,她卻一下子找不出話可以堵回去,是以,她只有又跺了下腳,生氣的偏過臉。
見狀,紀沙舟故意傾身,將臉湊到她的耳朵旁,明知故問地道:一生氣了?嗯,My Baby。」
「誰是你的Baby!」突然將臉偏過去反駁的結果,臉頰卻主動「吻」上他的唇,這突然的碰觸,讓她像碰到烙鐵般彈開去。
「你……你這個色狼!」隨著這一句又羞又氣的話,一陣腓紅浮上她的臉。
「我什麼時候又變成色狼了?」那嬌美的紅暈讓他不由自主地又起了促狹之心。「我應該是你的『Honey』,不是嗎?哈哈!」
「你……」毫無反擊能力的她,只能在臉上更深的紅色出現前,趕緊偏過頭。
見她似乎真動了氣,紀沙舟知道是該適可而止的時候了。
「好了,別生氣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一樣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不去!」盛氣中的她想也不想地便拒絕。
「真的不去?」他來到她的面前。
她以一個冷哼回答他。
「那……好吧!」他故意拿出口袋中的行動電話,以惋惜的聲音說道:「既然你不願意去,那我只好打電話到俱樂部,取消你好不容易才通過的會員資格。」
「會員資格」四個字,讓楊西籮原本盛著怒意的眼睛倏地一亮。
「你剛剛說什麼?會員資格?我已經是俱樂部的一分子嗎?」乍聽到這消息的狂喜立刻淹沒剛剛有口難辯的羞憤。
見他點頭,高張的興奮讓她一時之間忘情地捉住他的手,樂得像個孩子般又叫又跳。
「走!我們快走!快點到俱樂部去!」這下,她反倒迫不及待地主動拉著他往前走。
雖被動地移動腳步,但紀沙舟臉上完全找不出不悅的樣子,眉宇間那道滿足的神情隨著他嘴角的微笑慢慢地透了出來。
* * *
古人常說:「天有不測風雲。」
這句小學生都會應用的話語,用在今晚,那還真是貼切。
帶著楊西籮興奮的催促,紀沙舟將車子駛往位於台北縣郊區的「福爾摩沙」俱樂部。
孰料,才進入郊區沒多久,車子卻突然砰地一聲爆了胎,被迫停在路邊。
這第一個意外,讓揚西籮滿腔的熱情稍微冷卻一點點。
「輪胎爆了?」玩車經驗豐富的她,依常理來推斷。
「你留在車上,我來處理就可以了。」由於駛進郊區以後,天空開始飄起小雨,為免她淋到雨,他體貼地叮囑她留在車中。
「我來幫你!」楊西籮卻不領情地立即也跟著下了車。
一前一後的來到右後輪旁,顯然是右後輪肇的禍。
在察看過輪胎的「傷勢」之後,紀沙舟打開後車廂,想搬出備胎及千斤頂準備換掉破掉的輪胎。
但才一搬出備胎,他便突然想起,車內的千斤頂前幾天讓晉平借走了,還沒歸還。想到此,他搖頭笑了一笑後,將備胎放回了原位。
「怎麼了?」此舉令她不解。
「我車上的千斤頂前幾天讓朋友借走了。」他無奈地闔上行李蓋。
楊西籮一怔。
「那怎麼辦?」沒有了千斤頂,根本無法徒手舉高車子換輪胎。
「辦法是有兩個,一個是攔車借千斤頂,另一個則是打電話向保養廠求救。不過……」他抬眼看了看這條黑暗僻靜的產業道路後,笑著搖搖頭。「在現在這種時間、天氣……第一個方法可能不太管用。」
說完,未等楊西籮有任何反應,他便拿出行動電話,看樣子是想用第二個求救方法。
但誰知,電話才撥了一個按鍵,本來綿密的雨絲突然變大,數道銀光閃過,雨水驟然大降,他當機立斷地闔掉電話,抓住楊西籮的手便往前跑,想找個避雨之處。
雖然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很痛,但楊西籮還是邊跑邊努力地提醒道:
「喂!你就這樣把一部價值台幣三百多萬元的名車丟在路邊?」
「先躲雨再說!」他的聲音穿過沙沙的雨聲傳了過來,往前奔的腳步更急。
還好,這地方雖偏僻,交通還不算太偏僻,跑了大約一百公尺左右,還真的讓他們找到一處臨時候車亭,他不假思索地拉著她跑進去。
急促的奔跑讓兩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
「我發現……我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他的嘴角卻掛著笑道。
「什麼……很蠢的事?」同樣嬌喘不已的她順著他的話問道。
「我們根本不必跑得這麼累,直接躲進車子裡頭不就得了。」
聞言,楊西籮頓了一下,接著有同感地笑道:「對喔!我們怎麼那麼笨!」
她邊笑邊回過臉,乍見到一向文質彬彬、乾乾淨淨的紀沙舟此時渾身濕灑灑的模樣時,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你的樣子好狼狽!」說著,她故意把手湊到嘴邊,大聲地向外「廣播」道:「高高在上的副總裁落難了,機會難得,大家趕快來看喔……」
這場雨似乎把她的童真,一點一滴地喚了出來。
「你敢笑我?」紀沙舟被她的取笑動作弄得哭笑不得。
他作勢欲向前哈她的癢。原本,他也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但楊西籮自己卻心虛地急著四處躲藏。
她慌張著急的模樣,讓紀沙舟改變主意地抓住她的手;被抓住手的楊西籮當然拚命掙扎,這一番掙扎的結果,是讓兩人失去平衡,雙雙跌入了竹製的候車長座椅中。
在碰撞的震懾過去之後,形成了一種令人想人非非的親密姿勢,紀沙舟的身軀是扎扎實實地壓在她的身上;幾乎是立即的,雙方同時意識到這個親密姿勢,一時之間,兩人的視線像被下了魔咒似的,只是膠著在彼此的臉上,誰也沒有動。
直到另一道銀光又乍現——
楊西籮羞澀地移開目光,本能地想破壞這令人不自在的寧靜與心跳,但她才微微一動,紀沙舟卻立即將她壓得更緊。
「你還想跑到哪裡?My Baby!」他撥開她額前的濕發,動作好輕柔。
他手指輕柔的撫觸,讓楊西籮的身體僵硬,原本鼓動的心更加狂跳不已。
「誰……誰是你的……Baby?」她慌亂地道。
「你呀!你不是在瑟娜面前親口承認了嗎?」他卻給了她一個壞壞的笑容。
她還不及細思瑟娜是誰,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卻已包圍著她,將她心中萌芽的感情燒了出來。
「Baby!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嗎?」他灼灼的眼盯著她,手指仍不捨地在她濕潤的臉頰上游移。
這低低沉沉的嗓音,充滿著無比的誘惑力;而那雙黑黝黝的深眸,則伴隨著淅瀝的雨聲,更讓她此刻完全陷入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情境中,無力抵抗。
他灼灼的眼散發出一股蠢蠢欲動的熱情神采,他將臉慢慢移近,讓唇與唇的距離只剩一點點。
「我本來一點也不相信,但在遇到你的剎那,我便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說完,他的唇順勢覆上她,這一次的接觸,不再只是蜻蜓點水式的淺吻,而是一種壓抑了許久、終於可以釋放熱情的放縱深吻。
楊西籮的大腦在瞬間停頓,理性雖然麻木,但感官卻引誘著自己去迎合他的侵犯。
她的迎合,讓紀沙舟的熱情迅速釋放。雖然笨拙的她完全不知該如何配合,但在他的帶領下,她慢慢地開啟了她的唇,獻出了她的一切……
唇舌交纏的美妙經驗,讓她的心鼓動著一道說不出的美妙節拍。她的手慢慢地攀上他的頸,忘情投人地享受著他的掠奪。
雨愈下愈大,竹椅中交纏的身影卻吻得難分難捨……
良久,紀沙舟在一個深吻之後,不捨地離開了她。望著仍閉眼陶醉的她,一股促狹又浮上他的眼角。
「為什麼不像上次那樣狠狠地給我一巴掌?」
他的聲音,讓陶醉在激情中的楊西籮立刻回到現實。
而他眼底的促狹,讓她立即明白了他故意的戲弄。當下,她用力捶了下他的胸膛。
「你這個大壞蛋!想要的話我隨時可以給你!」說完,她真的舉起手毫不客氣就甩出一記。
當然,落下的手被包入了寬厚的大掌中,紀沙舟順勢拉起她,改將她摟進懷中。
「你真的捨得?」
「怎麼會不捨得!」她趁他神情鬆懈的時候,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臉頰,接著,
輕巧地自他身上跳開。
但她的輕巧仍逃不過他的利落,他迅速又將她拉回懷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這是給你的懲罰。」好一會兒,才帶著一道壞壞的笑離開她。
她又羞又氣地捏了下他的胸膛,「你又偷襲人家!」接著,似乎感到捏一下不夠、還是讓對方佔便宜之後,她的左手右手一起進攻。
然而,突然間,她所有的力道全部不見,因為,她那雙不安分的手被一道寬厚的胸膛吞噬。
意識到又被佔便宜之後,她雖力圖掙扎,卻被他摟得更緊。最後,她只有卸下矜持,將臉埋入他暖暖的胸膛。
兩人就這樣緊緊地依偎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心跳,聽著滂沱大雨聲,時間似乎
停駐在這靜謐中。
「有時候,緣分這東西還真的讓人不得不信。」紀沙舟突然開了口。
「什麼意思?」懷中的她仰頭睨了他一眼。
「要不是那天瑟娜的無理取鬧,我也不可能在精品店中再遇到你。」他笑了笑。
事情的前因後果,還來不及引起她的好奇心,「瑟娜」兩個字就先令她皺眉,也趕跑了她心中所有羅曼蒂克的細胞。
「那個洋女人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她自他身上起身,面對面地瞅著他。「她似乎把你視為私有物,對所有出現在你身旁的女人相當不友善。」
他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卻以一個戲諺的目光看著她:「Baby!你的口氣讓人聽來像在妒嫉。」
「誰嫉妒她?」楊西籮立即回以一個不以為然又嗤之以鼻的冷笑。「我只不過對她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不敢恭維。」
「你誤會瑟娜了。」他似乎未察覺她語中的反感,語帶笑意地道:「她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她只是個被寵壞的小孩而已。」
這護衛的話語今楊西籮相當不以為然,正想反唇大紓心中對她的反感,冷不防地連打了兩個大噴嚏。
「冷嗎?」紀沙舟立即自椅子上起身,關心地看著她。
「還好。」她極力忍住了鼻中即將而來的另一次騷動。
雖然如此,紀沙舟還是立即從口袋中取出行動電話,撥了保養廠的號碼。
「看來,俱樂部今天是去不成了。」他抱歉地望著楊西籮道。
「為什麼?現在還早啊!」忙著安撫鼻子的她錯愕地停住動作。
「你必須先換掉身上的濕衣服,否則你會感冒。」紀沙舟搖搖頭。
「我沒事啦!」為了表示自己無恙,她又忍住了鼻中那道蠢蠢欲動的搔癢,故作輕鬆地跳下椅子來到他面前。「只不過是淋了一點小小的雨,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用一雙期待的眼望著他。
紀沙舟仍是搖搖頭,澆熄了她眼中那道期待的光亮。
楊西籮當然不認同,正想再繼續說服,一個不爭氣的噴嚏卻又在此時噴出,一座火山噴發之後,立即發生連鎖效應,一個又一個噴嚏像馬拉松似地緊接而來。
這狀況讓紀沙舟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
「我……沒……哈啾!」她原想表示自己無恙,還沒來得及開口,卻發現自己被箍進溫熱的胸膛中,隨之而來的緊實與溫暖,讓她忘了接下來該說什麼話。
* * *
廣告的拍攝工作雖在兩天後告一段落,但,楊西籮與紀沙舟之間的「關係」卻未因此畫下休止符。
雨夜中的浪漫一吻,點燃了彼此的熱情。
雖然仍有些搞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楊西籮並不是笨蛋,她知道自己與紀沙舟之間,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跨越了朋友的界線,步入了別人眼中的兩人世界。
旁人有沒有察覺她身上的變化她不知道,事實上,她一顆滿溢的心也無法去顧及到旁人的目光。因為,接下來的兩個禮拜,她整個人根本都暈陶陶的,一顆心無時無刻不飛揚在雲端中……
紀沙舟的溫柔體貼,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闖進她的心扉,在她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已被強迫地烙印上他的一切。
每一天,她都在極佳的心情中醒來,在滿溢的心情下入睡,愛情的滋潤開啟了另一個隱藏在賽車夢下的楊西籮,讓她的心一點一滴地敞開。而那張夢寐以求的會員證,則讓她已漲滿的心多了一份驚險刺激。
她的好心情,全家早就感覺到了,不過,大家雖密切注意她與紀沙舟之間的進展,卻沒有人主動戳破。
因為,大家對謙恭有禮、又英俊挺拔的紀沙舟實在太滿意了,就生怕這麼「關心」的後果,會把這段剛萌芽的戀情給毀了。
畢竟,能讓楊西籮這個「戀車狂」轉移注意力的人,實在是前所未有,全家人正小心翼翼的靜觀其變。
此時的楊西籮帶著剛與紀沙舟共創的浪漫回到家,一顆漲得滿滿的心幾乎要溢出來,她突然迫切地想與別人分享她的好心情。
連蹦帶跳地來到小妹的房間,急性子的她忘了先敲門就直接推開門,一見大姐與小北也在其中,一道神采飛揚的笑立刻掛上她的嘴角。
「嗨!我的好姐妹們在聊些什麼?」
乍見到好心情的她,在場的三人會心一笑後,由楊東箏開了口:
「沒什麼!我們只是隨便聊聊。」
「我也加入!」沒注意到姐妹眼底的默契,楊西籮旋風般捲進來後,跳到了床上,坐到楊北憐的身旁。而一坐下,她立刻籠溺地揉了妹妹的頭髮道:「小北,你答應達二姐的衣服,做好了沒有?」
「再裁幾道線就好了。」楊北憐微笑地答道。
楊西籮滿意地一笑。
「二姐,你最近心情好像很好?」她的好心情讓楊南筠忍不住興起了促狹之心。
楊西籮沒有否認,嘴角的笑更加燦爛。
突然,她的表情轉為嚴肅神秘——
「各位,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們……」她故意賣了個關子,斜眼瞄了瞄大家。「我、戀、愛、了!」大聲說出來之後,她等著大家聽到這消息後驚訝的反應。
但出現在大家臉上的,只是一抹瞭然的笑容,這意料外的狀況反倒讓她不知所措。
「喂!我說了一件這麼勁爆的事,為什麼你們……都沒有一點驚訝的樣子?」楊西籮不解地問道。
「我們應該驚訝嗎?」楊南筠睨她一眼反問。「最近幾天,你那副癡傻模樣誰看不出來?」
她話剛落,楊東箏與楊北憐跟著也笑了出來。
「喔!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大家的表情讓她恍然大悟,但她隨即又疑惑自語地道:「我真的有那麼明顯嗎?」
「何止明顯,只差臉上沒寫著『我戀愛了』四個大字。」
面對楊南筠的促狹,楊西籮的臉倏地紅了起來。
「說真的,西籮,你進來前,我們才聊到你呢!」說話的是楊東箏。
「聊我什麼?」
楊南筠卻搶著回答道:「我們在研究,那個紀沙舟一表人才、又事業有成,怎麼會看上你這個沒大腦又凶巴巴的女人!」
「臭小妹,你笑我是不是?」聞言,楊西籮立刻拋出手中的抱枕。
軟綿綿的力道卻被楊南筠哈哈大笑地接個正著。
楊西籮又抓過楊北憐手中的枕頭,跳下床攻擊。
見狀,楊南筠立即尖叫離坐,一溜煙地閃到大姐身後。
「大姐,救命——」她抓住楊東箏的衣服,又鑽又問的求饒。
「叫誰都沒用,看你能躲到哪裡去?」楊西籮齜牙咧嘴,一副非討回公道的模
樣。
她那副恐怖模樣當然又令楊南筠尖叫連連。
見兩人發出的聲響愈來愈大,楊東箏立即起身,阻止了兩人的笑鬧。
「噓!你們兩個別鬧了,要是把爸跟巧姑媽吵醒怎麼辦?」
此話一出,比什麼都有用,楊西籮雖心有不甘,也只有笑罵了一句:「臭小妹!」
「好啦!很晚了,大家該回房睡覺了,不要忘記明天是週六,可有得忙了。」說完,楊東箏率先起身走出門口,西籮、北憐也跟著自床上站起來。
「大家晚安!」楊南筠仍坐在椅子上,目送姐妹們離開。
而一踏出門口,一向文靜的楊北憐卻突然拉住了楊西籮的手,怯怯地問道:
「二姐,談戀愛的感覺很好對不對?」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楊西籮怔了一下,乍見妹妹眼中的嚮往,她笑笑地道:
「怎麼啦?小鬼頭,你也有戀愛方面的困擾啊?」
「沒有,我只是很羨慕你……」楊北憐垂下眼。
聽出她語中的悵惘,楊西籮立刻拉住妹妹的手,「傻瓜,羨慕什麼啊!將來,你也會遇到一個疼你、愛你的男孩子,到時,就換二姐羨慕你了。」
聞言,楊北憐垂下眼笑了一下,思緒一下飄到遠方。
會嗎?她心中那個遙遠的夢可以實現嗎?
見到她眼中的怔忡,楊西籮笑笑地拍拍妹妹的臉頰。
「小鬼頭,不許你再胡思亂想,早點上床睡覺,好不好?」她語調輕柔地哄著她。
楊北憐雖在心頭輕歎一聲,卻仍順從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