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看見顧晴嵐正蜷縮在他右側熟睡著。像嬰兒般柔嫩的臉和唇在晨曦中,散發著光采。他覺得自己彷彿被擊中了,無法移開視線,也不能動彈。
望著她的睡容,腦袋裡不停地回想昨晚,依稀中他吻了她,熱情如火燒炙著他的身體和意識,她的肌膚光滑有彈性,她的反應熱切,兩人瘋狂的渴望彼此……然後呢?
他們應該還沒做過吧?
如果有,他應該會記得。
一想到自己居然在和心愛的人做愛途中睡著,實在有損一個男人的尊嚴。更別說她會怎麼想他了。
他應該會覺得尷尬,覺得受辱,可是他卻一點羞辱的感覺也沒有,他只覺得自在。
他訝異地看著她,明白自己真的愛上她了。只有在最愛的人面前,他才可能這麼放鬆。
他忍不住低頭親吻她。看著她慢慢醒來,心中漲滿幸福的感覺。
她睜開眼睛,看著他露出微笑。
「你醒了,身體好一點了嗎?」
聽她的語氣,她一定是一直在旁邊照顧他,直到累了才窩在他身邊睡著。腦海裡依稀記起她扶著他的頭餵他吃藥、喝水,她溫柔地擦拭他的身體,在他耳邊輕喃地說著話。
他勾起微笑,覺得被人照顧、受到疼愛,感覺真不錯。他好想緊緊地抱著她、愛她。
「好多了,也想起昨晚我錯過了什麼。」
顧晴嵐紅著臉,睜大眼睛看他。沒想到他一醒來就提起這件事。
「呃……你生病了,身體太累了,所以需要休息……」事實上,她昨天進來前他正在睡覺,是她打斷他的睡眠。
花靖堯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皺著眉,把臉埋入枕頭,模糊的聲音傳來:「可是我居然親熱到一半就睡著,說出去會被人家笑。」
「不會,我不會說出去的。」她急急保證道。
「不行,除非……」
「除非什麼?」她緊張地看著他的臉稍稍離開枕頭,側望著她。臉上的表情好怪異。
「除非你給我一個洗刷屈辱的機會。」他說。
「機會?怎麼給?」
他笑得像看見金絲雀跳入掌中的貓,身體向她靠過來。「我會慢慢告訴你……」
他吻住她的唇。昨夜的火焰再度重現,不同的是,這一次它會燃燒到最後,完全、徹底地燃燒……
晴嵐覺得自己好像飄浮在颶風過後的海面上,載沉載浮、渾身無力。
原來這就是兩性歡愉的神秘滋味,難怪世上有這麼多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此時她終於恍然大悟,為何那些詩人所寫的熱情的、隱晦的詩句會流傳千年了。
她感覺花靖堯從她身邊溜開,她卻連開口問他的力氣都沒有。像是過了很久,他回來,將一絲不掛的她抱起,不一會兒,她發現自己置身溫熱的水中。
寬敞的按摩浴缸放滿水,滴入了芳香的精油,令人精神一震。她軟軟地偎在他懷裡享受他的服務。
他動作輕柔地幫她洗澡,肌膚在溫熱的水中相觸,激起一陣快感。
顧晴嵐看著他英俊微濕的臉,強烈的情感在胸中翻湧,像是要溢出來一樣。下一瞬間,她自然地將心中的感情說出口。
「我愛你。」
花靖堯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即眼神一黯。顧晴嵐的心跟著沉入谷底。
她是否做錯了?是否破壞了眼前美好的一切?還是,她一廂情願,兩個人上床不一定就是愛……
「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花靖堯伸手放在她唇上,笑著搖頭。「不是,只是你為什麼每次都比我快?」
顧晴嵐抬眼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種告白的話應該先讓男人來說才是。」他說,額頭抵著她的。「你真是我遇過最奇特的女孩了。」
顧晴嵐心跳如擂鼓地聽著他的告白,覺得自己好像置身雲端。
「雖然你長得並不漂亮,眼睛、嘴巴都圓圓的,總是露出像小狗狗的無辜模樣……」
「……」什麼?居然把她比喻成小狗狗?她在他心目中真的是這樣嗎?
「神經超粗、跌倒功夫一流,又一直對我伸出魔爪……」
「總裁!」
他啄一下她的唇。「可是,我卻一點一滴被你打敗了……」
「總裁……」
「你剛剛在床上不是這麼叫我的吧?還是,你想玩扮演遊戲?」他看著她笑說。
顧晴嵐害羞地瞪他一眼,小聲地叫他的名字:「靖堯……」
他抱住她,親吻她的頰、她的眼、她的鼻……
「老實說,你並不是我的型,我一開始並不打算愛上你。」
他的話讓她的心瞬間黯淡下來,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她也早已心知肚明,但仍忍不住難過、失落。
「可是,愛情曾幾何時受人控制過?」他的話像一道曙光照亮她的眼睛。他笑著望她,說:「愛上你是毫無預警、完全出乎我意料的事。」
顧晴嵐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她的喉頭哽咽,心中漲滿喜悅。對她而言,愛上他也是她始料未及。
「我知道我們的感情來得有點莫名其妙,也還不穩固。現在就說愛實在很矯情,但是……」他望進她的眼底,真摯的語氣讓她的淚不自覺地滑下。「你願意和我交往,讓這份愛更穩定、更深刻嗎?」
顧晴嵐先是閉上眼睛,淚水滴入熱水裡,然後她抬起手臂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願意!」
兩顆心互相貼著、一同鼓動著,他們在彼此的懷裡找到自己歸屬的地方。或許這世上有太多未知的變數,沒有人能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
也沒有人能知道什麼樣的愛情才會白頭到老,永遠不變。
但是,若不勇敢跨出去,率先付出、相信,便永遠也不知道答案,不是嗎?
三年後
這真是個風和日麗、適合結婚的好日子!
如果問顧晴嵐,她這輩子最幸福、最難忘是什麼時候?此時此刻無疑正迅速地爬上排行榜的第一名。
寬敞開闊的中庭草坪上有個區域排了許多椅子,椅子的前端是一個佈置簡單卻不失莊嚴的禮壇,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將座位分成兩個區塊。
草坪的另一邊靠近樹林的地方,有五張鋪著白桌巾的長桌子和散置在花圃、樹木問的小圓桌。長桌上擺滿美味可口又精緻的食物,食物的香氣和歡樂的笑聲融成一片祥和的畫面。
顧晴嵐按捺不住飛快的心跳。身著一襲美麗白紗的她佇立在二樓窗邊,看著賓客在草坪上穿梭,一邊啜飲餐前酒一邊開心地聊天。她的媽媽坐在輪椅上,穿著一身紅色旗袍,花靖堯的父親花尚謙正陪著她聊天,弟弟也帶著全家大小來參加她的婚禮。
還有許多朋友。柳秀荷今天特別打扮了一下,原就很有古典美的她穿上一襲水藍旗袍後更美了,她勾著莊起雲的手,正和花靖惠不知在聊些什麼,笑得很開心。
花靖堯的父母親和其他花家成員,在婚禮前一天就到別墅來幫忙籌備工作。雖然婚禮和婚宴已委託婚禮顧問公司全權處理,但有些自家人才曉得的細節仍得靠幾個媽媽和弟弟妹妹幫忙。
事實上,他們來後,顧晴嵐才漸漸有了終於要結婚的興奮。看著幾個媽媽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婚紗如何如何,婚禮進行時要怎樣怎樣,她不由得也開始緊張起來。
要是她在婚禮中出糗怎麼辦?宇音和夏央是她的伴娘,不斷地在她旁邊耳提面命,提醒她無論如何千萬不能跌倒。為了以防萬一,她們還將高跟鞋換成球鞋,好防止她因為鞋跟太高會重心不穩而跌倒。
至於礙手礙腳的長婚紗,除了最外那一層是正常地垂下外,內裡都被夏央用別針別起來了,絕不會成為絆倒她的元兇。此外,花宇音還特別交代權充晴嵐父親的花尚謙,在引領好友走上長地毯時要特別注意。
一切應該萬無一失了。
忽然另一邊的陽台有個人影閃入,顧晴嵐轉身,看著花靖堯穿著一襲黑色燕尾服躍下陽台欄杆,打開落地窗向她走來。
今天的他顯得更英俊不凡,略長的頭髮往後梳整,露出他飽滿的前額、挺直的鼻樑。雖然臉上仍然如平常沒什麼表情,但只有跟他相處久了的人才能察覺到他嘴角微微勾起,深邃的眸中盛滿溫柔和喜悅,顯示他的好心情。
顧晴嵐看著她這輩子最深愛的男人,心裡滿是驕傲和愛意。但她突然想起媽媽們的交代,於是微蹙起眉。
「靖堯,你來做什麼?你不可以在婚禮前看到新娘,會不吉利的。」她低呼,怕在外面張羅婚禮細節的女眷們會聽到。
花靖堯聞言露出大大的微笑。他終於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拉她時說:「這都是以前的人設下的傳統規矩,為的只是害怕一件事。」
「什麼事?」顧晴嵐問,但沒有反抗花靖堯摟她入懷。
「怕新郎……弄花新娘的妝。」說完,他便低頭親吻他的新娘。
顧晴嵐失笑,花靖堯正好乘虛而人,隨著這個吻加深,原本輕鬆好笑的氣氛轉為濃烈。等到他們結束這一吻時,兩人的呼吸粗重、心跳急促,他捧著她的臉,額頭相抵,視線交纏。
「這個部分好像應該等到神父宣佈之後才做的吧?」顧晴嵐低語。
花靖堯掩不住笑意。「我好想你。」他輕聲低喃。
融在語氣中的柔情蜜意讓她的心瞬間融化。「我也是。」
「你剛剛在想什麼?不會是想逃跑吧?」
顧晴嵐噗哧一笑。「才不是。你很擔心我落跑嗎?」
「不,我是擔心小裳和小音那兩隻大小魔女會帶壞你,慫恿你逃走。」他又親了她一下,奇怪她的唇妝並沒有被他弄花,反而更濕潤紅嫩,像待摘取的草莓。
「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好看我難過的樣子。在小音心中,我一直配不上你。」
她訝異地看著他,不知道原來花宇音是這麼想的。
「你既善良又純真,體貼善解人意又堅強,和你比起來,我在她眼中就像是大野狼。」
顧晴嵐呵呵笑,想起花宇音一開始的確把他比喻成大野狼。
「被你一說,好像我是完美的女神一樣。」她紅著臉說,甜蜜地倚偎在他懷中。
「你是啊,在我心目中你的確是。」
「只除了一點,我是個迷糊的女神。」顧晴嵐抬頭看著他說,忽然眉頭一皺,眼底蒙上一層陰霾。「怎麼辦?我好擔心,靖堯。萬一我在婚禮上出糗怎麼辦?」
花靖堯寵溺地一笑。「你越糗,我越愛你。」
他又低頭吻住她,無聲地安撫她的緊張與不安。
門忽然被打開,女眷們一見到花靖堯便氣得斥喝。花靖堯趕緊鬆開顧晴嵐,像被抓到偷吃糖果的小孩,裝作一臉無辜樣。
「你怎麼可以不守規矩,跑到這兒來!要是把新娘的妝弄花了,有你好看的!」夏央首先發難道。
花宇音檢查了一下新娘的妝容還算可以,她回頭瞪了大哥一眼。「幸好我早有準備,用最新的不掉色唇膏,不然不知道會被你毀成什麼德行!」
「原來如此,難怪我怎麼努力都親不花她的嘴。小妹,謝啦!」花靖堯對著花宇音眨了一下眼,隨即被媽媽們推出門去。
顧晴嵐笑看著大家對花靖堯又叫又罵的,先前的不安一掃而空。花宇音和夏央又幫她補了妝、整理紗裙後,在大家的簇擁下下樓,準備開始婚禮了。
因為顧晴嵐和花靖堯都不想太鋪張,所以只請了親朋好友來觀禮。雖然如此,賓客人數仍然多達近百人,許多公司同事也來參加了,柯英司、盧鈺珈並肩坐在一起,就連鄭傳雄也來了。他一臉酷樣地坐在柯英司的另一邊,一隻手擺在英司背後,像是無言地宣示他的主權。
眾人興奮地坐在安排好的座位上,期待婚禮的來臨。
音樂聲響起,勾起所有人興奮的心情,看著頗有年紀的神父走到台前。新郎優雅從容地走到禮壇前方,途中不時和眾人點頭微笑。
新郎在伴郎旁站定後,樂團奏起結婚進行曲。大家轉過頭,看著正站在長地毯另一端,披蓋頭紗穿著一身純白禮服的新娘。
在花尚謙的牽領下,新娘緩緩地步上紅毯,將所有賓客的心情帶上高峰。
所有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除了因為婚禮感染的興奮氣氛外,還有另一種詭譎、怪異的期待悄悄地凝聚著。近一百雙眼睛緊緊盯著新娘的每一步,專注得彷彿正在看一場精采的球賽。
他們之所以看得專注,不是新娘的儀態有多優雅迷人,也不是新娘的身材多有看頭,更不是新娘穿錯禮服或化個大花臉。
每個人都屏息以待,不知這個聞名「花林集團」的出糗天後,會不會在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婚禮上有戲劇性的演出。
花宇音和夏央緊握著彼此的手,兩人不斷祈禱,心裡只有一個希望——就是婚禮能「順利」、「圓滿」地完成。
她們緊張到手心冒汗,一顆心就快跳出喉嚨。隨著顧晴嵐逐漸靠近禮壇,她們心上的重擔也漸漸減輕。
呼!終於快到了,只差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們的任務就能圓滿達成了。
顧晴嵐自己也捏一把冷汗。她戰戰兢兢地走完每一步,覺得這條紅毯真的是她這輩子走過最長的一段路了。還好,就快結束了,只要再一步,她便能走到正微笑看她的花靖堯身邊。
她放鬆心情地跨出這一步。
全部的賓客幾乎同時停止呼吸,看著顧晴嵐原本微笑的臉逐漸變得驚慌,原本直挺的身軀漸漸傾斜。像表演慢動作般,她往前撲倒。
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她腳上的球鞋,鞋帶鬆了,而她正好就踩在自己的鞋帶上。
顧晴嵐果然不負眾望又——跌倒了。
是是是,反正她顧晴嵐什麼跤沒摔過,就連在自己的結婚典禮上都不放過。只是跌跤嘛!沒啥大不了的,慾望城市裡的凱莉也曾在時裝秀中在台上摔得轟轟烈烈、驚天動地。
她不過在婚禮上演出撲倒,還不算真的跌個四腳朝天呢!只是——
不幸的是,每個新娘手上都一定會拿著捧花,她也不例外,但它現在不見了。
更不幸的是,她一個人跌、丟臉就算了,還殃及無辜,撞倒她的公公花尚謙;花尚謙為求平衡,慌忙之中胡亂抓住旁邊裝飾滿鮮花的拱門,可惜那拱門是前一晚臨時搭建的,並不算牢靠;於是,花尚謙最後仍是不支倒地,一排排美麗又浪漫的拱門也倒了,和拱門連架在賓客們頭頂上的薄紗也跟著垂下。
瞬間,驚呼聲四起,所有的賓客都被罩在薄紗當中。
最不幸的是,她不但害別人跟著遭殃,她的捧花還火上加油、神准無比地往前落到花靖堯的手中——
他接住了!
唉,沒辦法,誰教他誰不愛,偏偏愛上這個跌摔、出糗天後。要當她老公自然得培養出一身靈活的身手嘍!
花靖堯笑著上前,伸出手望著還趴在紅毯上的新娘。
「來吧,我的迷糊女神,看來你不嫁我不行了,你不想再出一次這種糗吧?」
顧晴嵐紅著臉,又開心又嬌羞地握著他的手。歷經一路的跌跌撞撞,她終也撞入她的真命天子的懷中了。
眾人發出歡呼,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戲劇性」的發展。婚禮顧問公司的人迅速架好拱門,將賓客一一從薄紗中救出,並將已破得差不多的薄紗撤除。
典禮繼續,身經百戰的神父自然沒被這種場面嚇到,他不疾不徐地念著結婚誓言。
台下的賓客雖然都很開心地看著眼前這對新人終於有個圓滿的結局,但每個人的感想卻不太一樣。
「呼……終於快結束了,還好這次晴嵐沒有當眾攻擊你哥的下體。」夏央小小聲地和花宇音耳語。
「我的腦細胞不知被嚇死幾百萬個了,幸好一個人一生只要結一次婚。」花宇音頗有同感地說。
「那很難說,萬一他們吵架離婚然後又復合再結婚呢?」夏央望著她說。
「那我絕不再當她的伴娘。」花宇音馬上回道。
「我也是。」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只是典禮仍在進行,兩人憋笑憋得好痛苦。
「這個顧晴嵐,連這時候都能跌跤,我真是敗給她了。」盧鈺珈扶著額頭道。
「你現在才知道她的厲害,我一開始就見識到她的『真功夫』了,真佩服總裁居然有膽量敢娶她。一想到從此以後,總裁就要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我就替他感到難過。」柯英司雖然心裡已接受顧晴嵐,也算挺喜歡她的天真善良,但嘴巴還是改不了要毒舌一番。
鄭傳雄聞言,眼底燃起妒火,低聲說:「你還這麼關心他?難道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什麼念念不忘?我沒有——」柯英司嚇一跳,急忙否認,但已來不及了。
鄭傅雄低頭封住他的嘴,完全不顧柯英司的掙扎和別人的側目。
「拜託你們,要親熱回家再做好嗎?」盧鈺珈揉著太陽穴,嘴角抽搐得像快中風了。她的頭越來越痛了。
就在此時,神父也已證完婚。「現在,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新郎掀開新娘的頭紗,他們四目交纏,並交換深情的一吻。
總算,故事終於有個圓滿的結局,雖然當初兩人的相遇是那麼驚天地、泣鬼神。
雖然他剛開始並不打算愛上她,她也不想和他有牽連。
但愛豈是可以讓人輕易控制的呢?
愛就是愛了,沒有道理,莫名其妙,既霸道又不可理喻,像自有意識般地茁壯、盛開。你沒能選擇,也無從抗拒,只能在它來時好好珍惜,用心經營,祈禱它永遠美麗,開花結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