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天氣已入秋,你可別貪泡,到瑾瑜的珞珞閣去,讓瑾瑜溫上泡熱茶,為大姐去去塵。」
話畢,玉瑾瑜轉身離開了玉璘彬的視線範圍,留下一頭霧水的她。
瑾瑜這樣的反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嗎?可看她的樣子,倒有一點小兒女羞澀的模樣,怎麼也看不出她到底有沒有受過什麼樣的傷害呀?
她一回來,便面臨祝嬤嬤的死,琳琅和琬琰入主玉色樓,還包括她最擔心的瑾瑜竟也發生這樣的大事——
三年前,在她前腳踏離玉色樓,瑾瑜也跟著失蹤;三年後,她又踏進玉色樓之時,瑾瑜也是剛回玉色樓,整整失蹤了三年。
三年……是三年耶,不是三天!
想想這三年,山莽橫行、外寇侵內,她一個姑娘家在外三年,該是怎樣地一個情況?
天!她不願想,她多不願去想!
這一切都是她的失職;是她答應爹親要照顧妹妹們的,而瑾瑜失蹤了三年,她竟是在三年後的今天,才知道自個兒的妹子失蹤。
她真是愧對爹親,愧對瑾瑜和其他的妹子們;有她這般自私顧己的大姐,對她們來說,真的算不上幸運。
難怪琬琰在氣她了!
唉!她到底該如何讓瑾瑜對她說出真心話呢?
真是頭疼了!
「真是好茶。」玉璘彬捧起手中的青瓷杯,淺啄了一口杭州特產的龍井,入口的滑潤,可真是清香順口。
洗去一身的塵沙,再喝上兩口溫熱的茶,真是快樂似神仙。
快樂是快樂,但她只要一想到該如何讓瑾瑜將這三年所發生的事說出,她便覺得有點頭暈腦脹。
這倔強的小妹子,若是她不想說,儘管是將大刀擱在她頸邊,她寧可死也不願將不想說的話說出。
這一點……真是讓玉璘彬傷透了腦筋。
該如何是好呢?
「大姐,是二姐叫你來問我,我這三年去了哪裡嗎?」玉瑾瑜笑嘻嘻地問。
她像是個愛惡作劇的女孩,可看了大姐這般憂心忡忡的樣子,便決定不再惡作劇了。
玉璘彬喝了一口溫茶,想笑又不敢笑,想怒又不敢造次,真是累煞她了。
她的眼角悄悄地瞥了瑾瑜一眼,只是輕輕地點一下頭,等著她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瑾瑜先同大姐約好,你絕不能生氣,否則瑾瑜不說。」玉瑾瑜像是極怕玉璘彬生氣般,事先同她約法三章,才願意道出她這三年來的蹤跡。
玉璘彬在腦海中飛快地翻掠這個問題,心中對這個小妹又是心疼又是憐惜,一直以為她定是遇上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
她是絕不會生瑾瑜的氣,可她絕對不會放過欺她妹子的人。
「大姐答應你。」
「真的?」
「大姐什麼時候騙過你?」有,就是忘了幫她打探文氏一族的事;這是她這一輩子唯一沒為她辦好的事。
「那好吧!」玉瑾瑜睜著一雙大眼轉呀轉的,像是在想著該如何開口。
玉璘彬淺啜著茶,決定不逼迫她,打算讓她好好地吐露真實。不過,半晌之後,瑾瑜仍是說不出一句話,倒是把玉璘彬的好性子給磨盡。
她看著瑾瑜若有所思的神態,讓她猜不出她到底是遇上何等陣仗,讓她如此猶豫不決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玉瑾瑜輕輕地歎口氣,她瞅著一雙美目看著玉璘彬「大姐,瑾瑜這三年來是在關外。」
「關外?」
「這是怎麼回事?」這兒距離關外有千里遠,豈是瑾瑜說想去、便能去的地方哪?鐵定是有人將她帶到了那個地方。
不待玉璘彬有所反應,玉瑾瑜便自顧自的講下去:三年前,大姐外出遠遊求姻緣我便至杭州城外的廟裡替大姐求個平安,豈知在回程的路上,便遇上一個蠻族的人……
不等玉瑾瑜將話說完,心急如焚的玉璘彬一下子便攔下她的話:蠻族?是他將你帶到關外去的嗎?
近幾年,關內關外皆不得安寧,可在這杭州附近,倒是第一次聽說有蠻族在這裡出現。
誰不遇著,偏讓瑾瑜遇上這等事!?
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蠻族,瑾瑜讓他們給擄走,豈還有清白可言?
去!第一個她便要拿中雲開刀,護主失職,她也不再需要這種無用的隨侍了;倒不如將他剁一剁,餵給玉色樓前的小黃狗,最起碼一遇上事情,它還會汪、汪叫個幾聲,知會她一聲。
她要中雲這種無利可用的廢物做什麼?真是氣煞她了!
「大姐,你是在生中雲的氣嗎?」看著玉璘彬的劍眉漸攏,她不用問也能猜得幾分她的心思。
「我……」
「這與中雲無關。」
怎會無關?唉!這善良過頭的妹子呀,怎麼到這個關頭淨為中雲這奴才出頭?難道她不知道,因為中雲的無能,她才會被蠻族擄走嗎?
「我不是被擄走的,是我自己要跟他走的。」
「咦?」
她有沒有聽錯?瑾瑜說她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