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感染了朱小霞的活力,在蘭郡主的帶領下,個個踢起足球居然有板有眼。
因為沒有真正的足球,所以,朱小霞就地取材拿繡球來充當,當然,也稍稍改變了 玩的方式。
剛開始,所有參與的女孩都礙於禮教根本不敢嘗試,然而,在朱小霞一再的鼓勵以 及示範下,從開始的忸忸怩怩,到後來個個竟撩高裙擺,拼了命的在踢球,踢到高興時 還不禁大聲尖叫,大聲的笑。
在二十世紀,沒有人會對她們的行為感到側目,反而會稱讚她們活潑、好動。
然而,在這保守的年代,她們的行徑便成了驚世駭俗,於是,開始有人對她們指指 點點,但是因為薛蘭兒是郡主的身份,所以沒有人敢出聲阻止。
最令朱小霞意外的是薛蘭兒。
原以為她長得纖弱,又貴為郡主,一定無法接受這麼激烈的運動,但是,她非但接 受,而且還玩得興高采烈。
圍觀的人愈聚愈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開始有人在一旁加油助陣,甚至還 有人私下賭注。
中國人好賭的個性,此時展露無遺。
場面愈來愈熱鬧,加油聲也由零零落落轉變成大聲的吆喝。
這是昭南王府內從未發生過的景象。
☆☆☆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薛洛和祁雷才一下馬,貼身的小廝馬上慌慌張張地迎了過來。
「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蘭郡主又發病了?」這是祁雷所關心的,但才一說完,馬上 就察覺到自己的表現太過明顯。
薛洛對祁雷的反應並不感到奇怪,祁雷自小進了王府,與他雖是主僕之分,但私底 下,他們的感情就像兄弟般。
所以,祁雷關心薛蘭兒並不足以為奇。
「小三仔,出了什麼事?」
「是郡主……還有……朱姑娘……」小三仔的話還沒說完,只見薛洛和祁雷兩人已 不見蹤影。
薛洛和祁雷循聲到了後花園,由於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薛蘭兒和朱小霞給吸引住, 居然沒有人發現薛洛的到來。
朱小霞和薛蘭兒更不可能發現他們兩人。
「王爺,要不要我──」
薛洛使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打斷了祁雷想說的話,他非但沒有制止的意思,反而 興致勃勃地看著神彩飛揚,幾乎玩瘋的朱小霞和薛蘭兒。
原本繡球是被薛蘭兒所控制,然而一個閃神,朱小霞便輕易地將球給抄走,只見她 輕輕地將繡球一踢,原以為可以得分,豈知突然吹起一陣風,將繡球吹離了軌道,不偏 不倚地朝薛洛所站的位置飛了過去。
很自然的反應,薛洛縱身一躍接住了繡球。
這陣風不但將繡球給吹偏了方向,也將每個人給吹得膽戰心驚。
原本激烈且熱鬧的場面頓時鴉雀無聲,人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暗叫不妙。
「還不快退下!」祁雷一吆喝,全部的人皆作鳥獸散。
薛蘭兒也一臉的恐懼,像只受了驚嚇的小白兔。
朱小霞是唯一處變不驚的人,她像母雞護著小雞似地擋在薛蘭兒身前。
「我不認為我們做錯了什麼。」她先聲奪人。
「小霞姊姊!」薛蘭兒不安地扯扯她的衣袖。
「我們是沒做錯呀!蘭郡主,你別怕!」她大步地來到薛洛面前,雖然薛洛面無表 情,但她卻隱隱約約看見他眼中帶有笑意。
「祁雷,護送蘭郡主回房。」
「王兄,請別怪罪小霞姊姊,這一切真的不關她的事,是我命令她這麼做的。」薛 蘭兒為她向薛洛求情,使得朱小霞感動萬分。
「蘭兒,你的身體剛痊癒,還是回房去休息,你放心,我不會怪罪朱姑娘的,我只 是想單獨和她談一談。」
聽到薛洛這麼說,薛蘭兒才完全鬆了口氣。
然而,朱小霞卻反而忐忑不安起來。
她最不想的事就是單獨面對薛洛,偏偏他好像不肯放過她似地。
祁雷送走了薛蘭兒,花園裡只剩下薛洛和朱小霞。
薛洛手中還緊緊拿著繡球,樣子有點滑稽,令朱小霞不由得想起以前在連續劇中見 到官家小姐拋繡球招親的情景。
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拋繡球的一天……不!她是踢繡球,這大概是史無前例的吧 ?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朱小霞突如其來的笑靨令他為之目眩神迷。
也許是剛才才運動完,小臉紅撲撲地,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顯得晶瑩、慧黠。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極力地隱藏笑意。
「是一件事,還是一個人?」他有點不悅的問。
她不明就裡,聳聳肩,「一件事和一個人有何區別?」
他的語氣透著強烈的醋意,「當然有很大的區別,到底是人還是事?」
「是人又怎樣,是事又怎樣?我若不說,你又能拿我如何?」她的個性就是吃軟不 吃硬,偏偏他就是不瞭解。
「你知不知道我手上這個繡球有何意義?」
她怔了怔,「只是一個繡球罷了,難不成你認為我該以身相許?」
話一出口,她便暗罵自己一聲笨蛋,為什麼老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真是哪壺不開提 哪壺。
「你說得沒錯,以我朝的規矩,凡是接到女子拋出的繡球,就必須與那女子結成連 理,所以--」
「等一下!」她才不會上當呢!開什麼玩笑,為了一個繡球就得嫁給他,太沒天理 了嘛!「我要更正,這繡球是我用踢的,可不是用拋的,根本不算數,你別想用你們的 規矩來誆我,我不吃這一套的。」
「這繡球不管是用踢或用拋的,都算數,我可以很慎重的告訴你,你是非嫁給我不 可了。」他原本只是想嚇嚇她,挫挫她的銳氣,看看她手足無措的慌張樣。
但現在,他卻不只是想嚇嚇她,而是真心真意想要娶她,這樣的轉變,連他自己也 無法理解。
「如果這只是一個笑話,我會說它一點也不好笑。」朱小霞開始覺得頭皮發麻。
薛洛像是聽見有趣的事一般,輕扯唇角,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由得伸出手指 輕撫她微張的唇,如夢般低語:「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朱小霞思緒混亂,沒空深思這不尋常舉動下所代表的意義,只是緊緊地瞅著他,像 要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破綻似地。
「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強調人和事不同之處的原因,我可沒有肚量容得下自己的妻子 心裡頭想著別人,昭南王妃,這樣的解釋你可滿意?」他的手順著唇滑到了她的下巴, 舉止親匿地幾近曖昧。
朱小霞終於因透過他手指傳來的酥麻感而清醒過來。
「喂,你少作你的春秋大夢了,我不會嫁給你的,絕不!」
「是嗎?」他玩弄著手上的繡球,就像在暗示她,她逃不出他的股掌間。
☆☆☆
即使有了薛洛的保證,薛蘭兒還是感到不安心。
她扭絞著自己的手,這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每當她害怕、緊張時總會不經意地這 麼做。
祁雷在一旁一顆心提到了胸口,他實在很怕她再這麼扭絞指頭會傷了自己。
「蘭郡主,你放心,王爺絕不會怪罪朱姑娘的。」他瞭解薛洛是個守信用的人。
「祁──統領……」其實,她還是比較喜歡像小時候般直呼他的名字,但是,因為 長大了,不只是男女有別,還因為身份的關係,使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
有時候,她多希望可以永遠不要長大,這樣,她就不會覺得這麼痛苦。
「蘭郡主,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適?」他見到她美麗的明眸浮上了水霧,心為 之揪緊。
「長大了一點都不好玩。」她低低歎了口氣。
「蘭郡主──」他也希望可以停留在小時候,這樣,他就可以不必將自己壓抑得如 此痛苦。
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
他警惕自己,不可逾矩,薛蘭兒貴為郡主,而他只是一介武夫,他配不上她。
而且,薛蘭兒早已訂了親,這輩子,他們是注定無緣。
對她的情意,就讓它永遠埋藏在心底吧!
☆☆☆
從薛洛堅定的神情看來,朱小霞確定他絕不是在開玩笑。
而她又不能任由他擺佈,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回到未來,即使無法回到未來,她 也一定要逃離這裡,逃離薛洛遠遠的。
想要逃,也得要有周詳的計劃。
王府這麼大,她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又怎麼逃得了?
逃不了也得逃,總不能真的嫁給薛洛,當他的昭南王妃吧!
昭南王妃──這個稱呼還真是新奇。
她一個二十世紀的人,竟然回到了東朝,還嫁給一個王爺,任誰都不會料想得到的 。
昭南王娶了一個仙子……朱小佩說過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仙子──不會就是說她吧?
她低頭將自己全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怎樣也無法把自己和仙子劃上 等號。
所以囉!薛洛娶的仙子一定不是她。
但是,可以讓薛洛深愛的仙子又會是誰呢?
她竟沒來由的有些嫉妒那個仙子。
仙子,顧名思義一定美若天仙,風采迷人,不然,怎麼可能會令花心的薛洛如此專 情執著呢?
頓時,她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哎呀!自己到底是哪條神經接錯線了?都什麼時 候了,居然還有心思去管仙子長得美不美?
當務之急,就是快想個辦法逃出王府才對呀!
她不能坐以待「嫁」,讓薛洛稱心如意。
「小霞姊姊!小霞姊姊!」如意的手不停地在她眼前揮動,「你在想什麼?我叫你 好幾聲了,你都沒聽見,是不是在想--王爺啊?」
「我想他做什麼?」哦!說謊喲!
幸虧房間內燭火昏暗,不然,如意一定可以拆穿她的謊言。
「如意,我那套舊衣服你知不知道放在哪兒?」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瞧瞧她身上穿的衣裳,別說想逃,恐怕路還沒走,就會跌得鼻青臉腫了。
「小霞姊姊,你問你的舊衣服做什麼?」
「我只是有點想念它而已!」多爛的借口,有人會想念衣服的嗎?
幸虧單純的如意並不懷疑她的借口,真是上帝保佑。
「明天一早我就把衣服拿過來給你,小霞姊姊,你實在是個念舊的人。」
朱小霞慚愧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如意,你現在就去把衣服拿給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它喔,我想抱著它睡覺。」
天哪!這是朱小霞嗎?居然說出如此令自己聽了都噁心的話。
「呃,那你等等,我馬上去拿。」如意不疑有他,一會兒就取來她的牛仔褲和T恤 。
「如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把衣服抱在懷中,仿如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小霞姊姊,那你也好好休息,千萬別胡思亂想喔!」如意的關心令她差點感激涕 零。
「我會的,如意,你--真好。」要不是怕嚇著了如意,她真想給如意一個大擁抱 。
☆☆☆
夜已深沉,整座王府,除了偶爾巡邏經過的士兵所發出的輕微聲響外,外面是一片 寂靜。
朱小霞換上牛仔褲和T恤,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順利蹺頭,但她還是要試一試 。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士兵,然後迅速來到後花園。
幸虧花園內樹木扶疏,加上天空的月亮又被烏雲遮住,她才不至於被發現。
王府內的圍牆對她構不成威脅,既然弄不清楚門在哪裡,她只好翻牆而出囉!
還好這個時候的人並未發明電眼或防盜器,不然她鐵定無法順利地逃出王府。
不過,在縱身往牆外一跳時,她還是結結實實地又摔了一跤,差點把她可愛的小屁 股給摔成兩半。
這筆帳當然算在薛洛身上。
揉著發疼的屁股,她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地往前跑。
跑多遠算多遠,天地之大,她就不相信沒有她朱小霞容身之處。
嘿!薛洛啊薛洛,這下看你能囂張到何時。
喲唷!只要想到他的臉色會何其難看,她就忍不住想大笑。
☆☆☆
晚風輕拂,書房內的燭火微弱地發出光芒,窗前佇立著一個陷入沉思的人──薛洛 。
他雙眼迷離,腦海中浮現的儘是朱小霞的嬌顏,她的俏、嗔、怒、喜,每一個表情 都深深牽動著他的心弦。
她是第一個令他真正動心的女子,也是他唯一想要擁有的女子,以他今天的權勢、 地位來說,不知有多少女人向他投懷送抱,昭南王妃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地位。
偏偏這小女子卻視如敝屣!
也許是愈得不到,就會愈想得到吧!
所以,他決定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留住她的人,也要留住她的心。
但是,他留得住她嗎?
他的心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煩躁。
「祁雷!」他喚著正守在書房外的祁雷。
「王爺!」祁雷恭敬地行禮。
「不是告訴過你,若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就省去那些瑣碎煩人的禮節
嗎?」
「王爺,這麼晚了你還不想休息,是不是有事令你煩心?」
「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知我莫若你。」他拍拍祁雷的肩回憶道:「你還記不記得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當然記得。」祁雷永遠也忘不了當年他因家境貧困,六歲時父親病逝卻無錢可埋 葬,他只好到市集賣身葬父。
正巧太君上明法寺上香祈禱,薛洛也跟隨在旁,一見到祁雷,年紀尚小的薛洛竟要 求太君為他安葬了父親,甚至還要求太君將祁雷帶入王府。
薛洛待他很好,不只讓他與他共同讀書,還共同拜師習武,他方今天的成就,完全 要感謝薛洛。
所以,他曾對天發誓,永遠效忠薛洛,即使為他兩肋插力也在所不辭。
「祁雷,你可有意中人?」
「王爺,祁雷誓死效忠,一生只願保護王爺、伺候王爺……」
「荒謬!」薛洛不贊同地道:「你這已經是變成愚忠,古有明訓:『不孝有三,無 後為大』,你祁家只有你一脈單傳,怎麼可以為了我而誤了你的婚姻大事?太荒唐了! 」
「王爺……」
「我們是好兄弟,如果你有意中人,不妨告訴我,我可以為你上門去提親。」
「多謝王爺的好意,屬下已決定終身不娶。」他意志已堅,這一生中,他只愛薛蘭 兒一人,但他不會將這份愛告訴任何人,他只想默默地守護她。
「難道你是--」
「王爺,祁雷並無斷袖之癖,只是,我的心已容不下第二個女孩。」
「第二個女孩──」薛洛大感意外,「這麼說,你早已有意中人了,是誰?」原來 為情所困的不只他一人而已。
「恕屬下無法回答。」
「祁雷!」薛洛不悅地瞪著地問:「我們是不是好兄弟?」
「王爺,請別逼我,原諒屬下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逼你,我只希望能幫得了你。」
「王爺的盛情,屬下銘感五內,只是這件事--」
「不好!不好了!」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只見如意氣喘吁吁,臉色發青 地跪在薛洛面前。
「如意,出了什麼事?」薛洛有不祥的預感。
「啟稟王爺……小霞姊姊……不,朱姑娘她……」
「她怎麼了?」
「她不見了!」
☆☆☆
朱小霞已忘記自己到底走了多少路,一直到走累了才停下腳步。
溫差愈來愈大,而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加上風的呼嘯聲,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哈啾!」她只覺得好冷喔!
真後悔自己沒計劃周詳,結果讓自己陷入如此狼狽的局面。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處在什麼地方,四周全是半個人高的芒草,連一個可以坐下來歇 歇腳的地方也沒有。
可見,逃得順利未必是件好事。她鐵定是全天底下運氣最差的人了。
「嗚!嗚!」
是什麼聲音啊?
絕不是燕子叫的聲音。
「嗚!嗚!」
完了,完了!真是天要絕她,這是狼嗥啊!
這下沒被凍死,可能會被豺狼虎豹給嚇死,甚至還可能成為它們的美食。
媽媽咪呀!她還不想死呀!
她才十九歲而已,美妙的人生才要開始,要是她就這麼死去,她太不甘心了。
早知道就嫁給薛洛當昭南王妃了,說不定還可以享盡榮華富貴,現在才後悔好像太 遲了些吧!
忽然,她感覺到有腳步聲朝她走了過來。
她全身毛髮肅立,屏息以待。
不怕,不怕!但天曉得,她快怕死了。
她回過頭,發現芒草中正有一對銳利的眼光盯著她,而且愈來愈靠近。
是一隻豹,那豹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看。
死定了!有誰來救救她呀!
因驚嚇過度,她的聲音全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豹正一步一步地接近她,還不時齜牙咧嘴地向她示威。
認命吧!她長這麼大還不曾如此無助過。
「薛……洛……」這是她唯一想得到,也叫得出的名字。
就在她絕望的當頭,只聽見從背後發出一聲「咻」的聲音,一支箭不偏不倚正中豹 的左眼。
豹發出一聲哀嚎,張牙舞爪地直向她撲過來;又是「咻」地一聲,它的右眼又中了 一支箭,然後有一隻手將朱小霞攔腰抱起,霎時,她被摟入一個安全且溫暖的懷抱。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救了她。
即使明白自己已脫離險境,但是恐懼仍攫住了她。
朱小霞想到只要薛洛再遲一步,她恐怕已被豹吃得屍骨無存,那種被利齒撕裂的疼 痛──她簡直不敢再往下想。
「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薛洛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試著讓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凍 冰的身子。
「我……我沒事,我一點也不怕。」又死鴨子嘴硬了。
她聽見頭頂上傳來薛洛悶悶的笑聲,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笑她。
「你笑什麼?」她不服氣地抬起頭瞪視著地,「其實,剛才那只豹差一點就被我嚇 跑了,你別以為是你救了我,我才不會領情呢!」
「失禮失禮,都怪我多事,下一次我一定會記得袖手旁觀的。」他一臉的嘲諷。不 會有下一次呢!
「現在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誰要跟你回去。」這樣回去太丟人了,於是,她甩開他的雙手,快速地往前跑去 。
「該死!」薛洛根本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連忙吹了一聲口哨,一匹全身銀白 ,四蹄振飛的駿馬仿如從天而降,停在薛洛的面前,只見薛洛縱身一躍蹬上馬,策馬直 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