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黎宇風見朱小佩逐漸遠離的身影,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現這樣的疑問。
雖然,他處事的態度一直是十分嚴謹慎重,但絕不是個疑心病的人,再說,他什麼事不去懷疑,竟然懷疑起朱元璋的性別?
八成是自己今天晚上多喝了一杯酒吧?他為自己的失常找了個藉口。
☆ ☆ ☆
朱小佩逃難似的逃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簡直是太難譜了!
黎宇風的眼神竟然帶給她心靈如此莫名的騷動,更可惡的是,她閉上雙眼,滿腦子皆是黎宇風的影像。
看來,今晚她是別想睡了!
只是,她怎麼會為了一個「古早人」而思緒大亂呢?
完了!她該不會變成花癡了吧?
朱小佩,求求你清醒一點,鎮定一點,理智一點!你千萬別忘了自己來到東朝的目的,千萬別讓一個陌生男人把你迷得暈頭轉向。
她像在唸經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對著自己提出警告。
☆ ☆ ☆
睡不著的人可不只朱小佩和黎宇風兩人,在黎子涓的閨房內,黎夫人正和女兒談論著心事。
「娘,你覺得朱大哥怎樣?」黎子涓靦腆地問著母親。
「嗯,他看起來還不錯。」黎夫人打量著她。
「才只是還不錯?難道娘不覺得他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一表人材?」
黎夫人看女兒那副嬌嗔可愛的模樣兒,忍不住取笑道:「唉!常言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還真是不無道理。」
「娘,人家是在跟您談正經事,您怎麼同我開起玩笑來!」黎子涓羞紅了臉。
黎夫人笑了笑,用手指點點女兒的鼻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黎子涓眨著慧黠的雙眸,「娘,您知道了?」
「知女莫若母。」黎夫人失笑地注視著她說:「你從小到大,總藏不住心裡事,連這檔事也不懂得稍微偽裝一下,這要是傳出去,你教為娘的臉往哪裡擱?」
「娘,您就別再取笑女兒了嘛!」黎子涓像個小女兒般地撒著嬌。
「其實,這個朱公子的確有張可以迷倒眾生的臉蛋,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這婚事還是必須由你爹作主,再說,這個朱公子一提到他家的事便閃爍其詞,我們也不明白他的來路,恐怕你爹對他的印象——」
「娘,不管啦!」黎子涓心焦的打斷母親的話,「您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多為朱哥哥說些好話。」
「你當真如此喜歡朱公子?」黎夫人有些擔心的問。
「我只是想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嘛!」黎子涓口是心非的說。
「想報恩多的是其他方法,何必一定要以身相許?」黎夫人明知故問。
「娘,您好討厭喔!」
「呵!還未出嫁就討厭為娘?好,那我不幫你這個忙了。」黎夫人佯裝生氣。
「哎呀!娘,我只是不小心說錯話,我怎麼會討厭您呢?您是我最最好的娘,也是最最疼我的娘啊!」
「你啊!就只會灌我迷湯。」黎夫人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娘,您會幫我的忙吧?」
「這個……」
「娘!」
「其實,子涓,這天底下比朱公子好的男人也不少,就拿前兩天上門求親的林家公子,人家也是一表人才……」
「我才不要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這點她和黎宇風倒十分相似。
「那時彥也不錯,我聽說王大人也曾提過想要你當王家媳婦。」其實,黎夫人倒比較中意王時彥這個女婿。
「教我嫁給那個花心大蘿蔔?」黎子涓氣呼呼地叫道:「我才不要嫁他,我討厭死他了!」
「哪個男人不花心?婚前花一點,婚後就會收斂了。況且。時彥這孩子有哪點不好?論相貌、家世,都和你挺登對的,再說,他和你又是青竹馬一塊兒長大的,你們若能結成夫妻,會是樁好姻緣的。」
「要我嫁他,我寧可去當尼姑。」
想起王時彥從小到大總愛惹她生氣,以捉弄她為樂,她死都不要嫁他為妻。
「你當真這麼喜歡朱公子?」
「這是上天的安排,娘,您不是常說天意不可違嗎?」
「這話怎麼說?」
於是,黎子涓把遭到土匪欺負時,向上天的祈求說給母親聽。
「當時你只不過是一時心慌才這麼說的,而且如果今天救你的不是朱公子,而是一個青面獠牙的男人,你難道也要以身相許?」
「當然不是——」自覺說溜了嘴,黎子涓只好猛用撒嬌政策,「娘,您一定要成全女兒,您絕不忍心見我去當尼姑吧?」
「喲!威脅起為娘的來了?死丫頭!」黎夫人寵溺地輕拍了一下女兒的手背,最後,仍拗不過女兒的要求,歎口氣道:「好吧!明個我就同你爹提提看,但除了你爹,朱公子也是關鍵人物,你最好先試探一下朱公子的意願,免得到時候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就貽笑大方了。」
「放心,我相信朱哥哥一定會喜歡我的。」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成為「朱元璋」的妻子。
☆ ☆ ☆
黎宇風果然是辦事效率高,而且心思又細膩的男人。
首先,他請了專門繪畫人像的畫師來到黎府,照著朱小佩所形容的繪下朱小霞的畫像。
朱小佩真後悔自己沒把朱小霞的照片帶在身上,否則,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朱哥哥,你渴不渴?先喝口茶潤潤喉吧!」
朱小佩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黎子涓像個牛皮糖似的死黏著她不放,一下子是茶水、一下子又是點心的,令朱小佩大呼吃不消。
難怪有人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連一旁的黎宇風也看不下去了,出聲道:「子涓,回房去做你的事。」
「我哪有什麼事好做?」黎子涓真氣自己的哥哥居然不懂得幫忙,還傻得從中礙事。
「朱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咱們家的貴客,我怎能不好好招待他?」
左一聲朱哥哥,右一聲朱哥哥,叫得朱小佩頭皮直發麻。書上不是說古時候的女人都很含蓄的嗎?
根本騙人,黎子涓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子涓,男人在談事情的時候,女人應該懂得迴避。」黎宇風也為自己妹妹的大膽行徑感到汗顏。
「我才不要迴避!你們又不是在談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為什麼不能聽?而且,我想陪在朱哥哥身邊,朱哥哥都沒有反對,你反對個什麼勁兒嘛!」
死大哥,臭大哥,我要是無法得到朱元璋的歡心,就唯你是問!
「我叫你回房,你就回房去!」黎宇風平時是很寵溺妹妹的,但在這個節骨眼,他不得不擺起兄長的威嚴。
「大哥,你幹嘛凶我,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只是想跟朱哥哥多相處一下,難不成你在吃醋啊?」黎子涓氣得直跺腳。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黎宇風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用這麼沖的口氣對子涓說話。
正所謂哪個少女不懷春,而子涓的行為正是她對朱元璋愛戀的一種表現。而且,妹妹有了意中人,做哥哥的應該多幫她的忙才是,為什麼他反而扯她的後腿?
見到氣氛有些僵硬,朱小佩只好哄著黎子涓說道:「黎小姐,你先回房休息吧!等我和黎兄辦完事再去找你。」
「你不可以騙人喔!」黎子涓破「氣」為笑。
朱小佩扯著僵硬的笑臉點頭說:「我絕不會騙你的。」暗地卻在背後劃個×。
「好,那我聽你的話,乖乖回房,不吵你了。」黎子涓像只花蝴蝶般翩然離去。
阿門!終於可以讓耳根子清靜一下了。
但是黎子涓一離去,朱小佩馬上後悔了,因為書房內只剩下她和黎宇風兩人單獨相處。
朱小佩只好假裝欣賞牆上掛的畫。
其實,黎宇風的書房可說是藏書豐富,想當然耳,他一定是個飽讀詩書的人。
「朱公子似乎對這幅畫十分欣賞?」
黎宇風竟然不知不覺站到她背後,她心一驚,回過身,卻不期然地與他撞了個正著。
由於她的身高才到他的肩膀,所以這一撞,她可說是直接撞入他懷中,頗像人家常形容的「投懷送抱」。
「對不起……」朱小佩像觸了電似的急欲跳開,差點被自己的衣擺給絆倒,幸虧黎宇風及時伸出手臂環在她的腰,才免於她跌了個狗吃屎的糗狀。
但是更糗的事卻發生了。
黎宇風的手緊緊環在她的腰間,才稍使一個勁兒,她又跌進了他的懷中。
老天!他的胸膛好厚實,好舒服,她真想就這麼靠著他……
哎呀呀!不行的!她是腦子「叭待」了不成?怎麼會這麼不知羞恥?
「對……不……起……」她慌亂之中,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拉開黎宇風環在她腰間的手,未料,兩人的手一觸碰,一陣酥麻的感覺馬上由指尖流竄至她的四肢百骸。
黎宇風又驚又詫異的注意著懷中的人兒。怎麼會有男人的手指如此纖細柔軟?
還有,他身上還傳來一股應屬於女人特有的香氣,他竟捨不得將他放開,甚至有一股難以克制的慾望,想緊緊攬他入睡。
完蛋了!他是真的不正常了,竟然會對一個男人產生如此可怕的慾望!
「咳!咳!」
猛然出現的輕咳聲令他們兩人同時回過神,然後迅速的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們同時往門口望去,只見王時彥倚在門框邊,正以一種饒富興味的眼光看著他們。
「時彥,你什麼時候來的?」黎宇風神色有些不自在。
幸虧王時彥是他最好的朋友,否則,剛才那一幕若落在別人眼中,不知會有什麼曖昧的想法。
「我才剛到。」這種說詞當然不足採信。「朱兄,如果你不介意,我有些『私事』想與宇風單獨談談。」
朱小佩怎會介意,她正苦無機會離開呢!
「那你們談。」她二話不說就趕緊離去。
「時彥,你有何私事要與我談?」
「嘿嘿!當然就是剛才你和他所發生的事鴃I」王時彥曖昧地笑了笑。
「你別想歪了,剛才只不過是個意外,什麼事也沒發生。」黎宇風心虛的提高音量。
「喔——」 王時彥拉了個長音, 然後活像逮到老鼠的貓一樣笑得賊兮兮地,「既然什麼事也沒發生,你為什麼看起來如此怪異?」
「你別瞎說!」
「我也希望自己只是眼花了!」王時彥一臉的狐疑,撫著自己的下巴沉思道:「怎麼那娘娘腔小子愈看愈像個姑娘家,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原來不只他有這種感覺。
「時彥,你也這麼覺得?」
「原來你也在懷疑?」王時彥喜不自勝,這個朱元璋如果不是男人,對他的威脅也就不存在了。
黎宇風不避諱地把對朱小佩的感覺一五一十的告訴王時彥。
「太好了!」王時彥擊掌笑道,腦筋也快速的轉動。「要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我倒有個好方法可以測試。」
王時彥靠近黎宇風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黎宇風的眉心逐漸蹙了起來。
「這方法行得通嗎?」
「難道你還有比這更好的方法?」王時彥笑得好詭譎。
「萬一,他真的是個男的——」其實,黎宇風私心卻希望朱元璋是個女的。
「他若真是個男的,那麼,他更應該高興我們招待他的方式,試問,有哪個男人不風流?不喜歡美人溫香抱滿懷的滋味?除非他不正常,或者他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好吧!就照你所說的方法試試。」黎宇風吃了秤鉈鐵了心,決定查個水落石出,免得懷疑自己真有斷袖之癖。
「那我們這就去找他。」王時彥一副迫不及待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 ☆ ☆
朱小佩作夢也想不到,黎宇風和王時彥竟然會軟硬兼施的將她帶到妓院門口。
「這就是你們說的好地方?」她望著寫「玫瑰閣」三個字的招牌,心生納悶,不明白王時彥和黎宇風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朱公子。」王時彥一手搭上她的肩,嚇得朱小佩連忙退開幾步。
這男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吃她的豆腐!朱小佩真想狠狠踹他一腳以示教訓。
從朱小佩的反應,王時彥更肯定了自己對他的猜測。
「這玫瑰閣遠近馳名,裡面的姑娘更是個個美若天仙,有許多王公貴族在此流連忘返;宇風為了盡地主之誼,特選擇此地招待朱公子,希望你可以盡情地好好享受一番,朱公子應該不會拒絕宇風的好意吧?」
好意?哼!天曉得這兩個人狼狽為奸的目的是什麼?
更教朱小佩氣憤的是,原來黎宇風也是個風流胚子,什麼地方不選,竟選了個妓院招待她;美其名是招待她,說穿了還不是自己想風流快活。
「朱公子,你在猶豫什麼?難不成有什麼難言之隱?」
王時彥曖昧的語氣讓朱小佩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臭男人是特地想來看她出醜的。
蟑螂怕草鞋,釘子怕鐵錘,可偏偏她是天不怕地不怕。
開玩笑,她可是二十世紀的文明人耶!豈可讓這兩個「古早人」看她的笑話!
她臉上的神情馬上一轉,堆滿了笑臉反諷道:「我怎麼會有難言之隱?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美色當前,我豈能錯過?黎公子的盛情在下真是感激不盡,定會好好享受一番,免得糟蹋了黎公子的一番心意。」
她發現到黎宇風自始至終雖然都沒開口說話,但是那雙彷彿可以看穿人心思的眼睛卻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彷彿想從她臉上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莫非他看出了什麼?難道他懷疑她的性別了?
不,她相信他只是懷疑而已,不然,他何必大費周章的帶她上妓院?
看來,等一下她得小心應對,免得露出破綻。
「黎公子既然有心要好好招待我,那我們還淨杵在這兒做什麼?剛才聽王公子形容玫瑰閣的姑娘們,我已迫不及待想看看呢!」她裝出一副色迷迷的猴急樣,不等黎宇風和王時彥說什麼,便領先走入了玫瑰閣,留下王時彥和黎宇風有些錯愕地面面相覷。
朱小佩雖說不是第一次來到玫瑰閣,但上次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根本來不及仔細看清楚玫瑰閣。
今天仔細一看,才明白玫瑰閣裡不只是佈置得富麗堂皇,每個姑娘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那一顰一笑,莫不令男人神魂顛倒。
「哎喲!原來是咱們的御史大人大駕光臨,今天玫瑰閣貴客臨門,蓬蓽生輝,我為剛才的招待不周先罰三杯。」老鴇李嬤嬤舌粲蓮花地逢迎著黎宇風。
朱小佩一見到李嬤嬤,連忙低下頭,深怕李嬤嬤會認出她來。
幸虧李嬤嬤的注意力全在黎宇風身上,這才讓她大鬆了口氣。
「李嬤嬤,你今兒個眼中只有御史大人這個貴客,我可吃味了!」王時彥挖苦著。
「王公子,你說這話可折煞老身了,你是咱們玫瑰閣的首席貴客,是我們的衣食父母,這些天你沒來找我們的席玉,席玉都睡不好,吃不下,為王公子害相思病呢!」
雖然朱小佩不認識那位叫席玉的姑娘,但顯然王時彥和席玉交情匪淺。
「李嬤嬤,你還真是會說話,快去把我的席玉叫出來,還有叫鵑兒、紫霞,以及水晶,過來伺候御史大人和這位朱公子,要是伺候得好,我大大有賞。」
李嬤嬤一聽到「賞」字,彷彿已見到白花花的銀子落在自己口袋,笑得一張嘴幾乎要裂到耳根子去,合都合不攏。
「我馬上差人去叫。」吩咐完下人,李嬤嬤卻把注意力轉移到朱小佩身上,那銳利的眼光不住在打量著朱小佩,「這位朱公子真是個迷人的俊郎,不過,老身為什麼會覺得有那麼一丁點面善?朱公子,我們見過面嗎?」
「沒有。」朱小佩表情僵硬地瞪著她,心裡暗暗祈禱,千萬別讓李嬤嬤認出她來才好。
「那八成是我眼花了。」李嬤嬤口上雖然如此說,心裡卻直嘀咕著:我一定見過他。
畢竟能夠經營玫瑰閣這種場所,不只要八面玲瓏,而且口才要好,耳力要好,這眼力更不能差。
所以,她肯定自己一定見過這個朱公子,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曾在什麼地方見過。
「李嬤嬤,朱公子可是御史大人的貴賓,他是第一次來玫瑰閣,你可不能招待不周,快去準備好酒好菜。」王時彥的話及時讓朱小佩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定了下來。
「好,我這就去。」李嬤嬤邊走還邊嘀咕著:「我一定見過他,我一定見過他!」
☆ ☆ ☆
水晶在見到朱小佩時也因驚訝而愣住了地半晌,但是,她在接收到朱小佩暗示她的眼神之後,馬上恢復從容不迫的態度,意會地坐到朱小佩和黎宇風之間。
「來,鵑兒、紫霞、水晶,今天你們三個可得好好伺候御史大人和朱公子。」王時彥一聲令下,鵑兒和紫霞馬上慇勤地頻頻向黎宇風敬酒。
誰不想要成為御史大人的紅粉知己?雖然當不了御史夫人,但是若能與御史大人有那麼一點關係,榮華富貴便可享不盡,所以,鵑兒和紫霞只顧著伺候黎宇風。
臭男人,一見到美女馬上暈頭轉向!見到黎宇風左擁右抱,朱小佩心裡活像打翻了五味瓶。
「水晶,你別杵在一旁,快點敬朱公子一杯!」王時彥似乎故意想灌醉朱小佩。
朱小佩連忙向水晶使了個「我不會喝酒」的眼神。
「朱公子是第一次上玫瑰閣,水晶覺得與朱公子滿投緣的,我房裡有一壺上好的玉露酒,我去拿來請朱公子嘗嘗。」水晶向朱小佩眨了眨眼,給了她一個「一切有我在,不用擔心」的眼神,便上樓去取酒。
「看來,水晶對朱公子頗有好感。朱兄弟,你今天可別辜負水晶對你的心意。」黎宇風啜了口酒,直直地注視著朱小佩。
「那是當然,否則,我豈不是太不給御史大人面子了。」她咬著牙回答。
水晶取來了一壺名為玉露的酒,為朱小佩斟了一杯。
「來,朱公子,這可是上好的美酒,你嘗嘗看,包準你喝了還想再喝。」
「既然水晶姑娘如此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朱小佩一口飲盡杯中的玉露酒,差點笑了出來。
好在水晶聰明,什麼玉露酒,根本是無色無味的白開水嘛!
「朱公子,你不是不會喝酒的?」黎宇風故意問。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水晶姑娘拿出如此的佳釀與我分享,如果我不喝,豈不是教水晶姑娘傷心?什麼人的心都可傷,唯獨美人心傷不得呀!」她伸手故作風流地攬住水晶的腰,靠近水晶的耳鬢,壓低聲音向水晶說了一聲謝謝。但是由於角度的關係,旁人很容易將她的動作誤會成她們是在打情罵俏,而這也是朱小佩希望的結果。
黎宇風和王時彥當場看傻了眼。
「這玉露酒倒是我第一次聽到,不如也讓我和御史大人嘗嘗看。」王時彥伸手想拿起裝著白開水的酒壺,但朱小佩更快一步奪了過來。
「王公子,這玉露酒可是水晶姑娘特地拿給我嘗的;我這個人一向十分霸道,尤其是對女人,我可不想與人分享。」說著,為了預防王時彥又打玉露酒的主意,朱小佩乾脆仰起頭將酒壺裡的白開水喝得一滴不剩。
哇塞!這看似容量不大的酒壺,卻出乎朱小佩意料,裡面至少裝了近八百CC的水。
幸虧她一向以喝水高手自居,八百CC的水當然難不倒她。
「朱公子,你這麼喝酒,容易傷身,而且很容易醉的。」黎宇風忍不住關切的說。
醉?太好了!她正苦思不知要如何才能擺脫他們,黎宇風的話給了她一個最好的藉口。
「呃,我的頭怎麼好像有些暈,渾身燥熱難耐——」天哪!她怎麼從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如此高超?
看來,有機會她應該去當演員,說不定可以得個金馬獎或亞洲影后呢!
「朱公子,你醉了!」水晶也在一旁敲邊鼓。
「呃,水晶姑娘,你可別離開我——」她裝出一副急色鬼的模樣。
「水晶,今天你可要好好的伺候朱公子,只要他對你滿意,御史大人一定重重有賞。」王時彥一副懷鬼胎的神情。
嘿!果然是想設計我。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我一定會好好伺候朱公子的。」水晶小心翼翼地扶著裝醉的朱小佩回房間去。
「時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黎宇風問王時彥,眼中儘是擔憂。
王時彥笑嘻嘻的說:「當然跟過去『聽』究竟鴃I」
「你是要——要——」未等黎宇風完全意會過來,王時彥已一把拉著他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