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作家列表 >  梅貝爾(梅貝兒) >  皓月奇劫<下> >    
簡繁體轉換 上一頁   皓月奇劫<下>目錄   下一頁


皓月奇劫<下> 第八章 作者:梅貝爾(梅貝兒)

  一個半月後──

   「……再過半個月就是立後大典的日子,聽說巖國、霝國和望國的君王也會派遣使者前來祝賀,不過王宮裡的氣氛聽說怪怪的。」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幾個坐在一塊喝茶的客人閒聊著。

   「怎麼說?」

   那人故意神秘兮兮的壓低嗓音,「我有個親戚因為家裡窮,就把兒子送進宮裡當太監,前陣子獲准回家省親,不小心說溜了嘴,好像是王上身體不適……成天都待在寢宮裡,連早朝也不上了。」

   背對著他們的纖柔身影陡地僵硬。

   琅邪病了?

   她差點打翻手上的茶杯,儘管流言不可信,但皓月卻無法阻止自己胡思亂想,除非是很嚴重的病,否則琅邪不可能連早朝都沒辦法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她真想馬上回王宮去。

   「這話你可別亂說,是會被殺頭的。」有人好心警告他。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假,那人可是信誓旦旦。「我那親戚真的是這麼說的,不是我在唬你們。」

   另一個人也迫不及待的加入八卦行列。「我也聽說了,聽說原本駐守在其它城的軍隊,最近好像都往我們亢宿城這兒集結。」

   「會不會是來慶祝王上立了王后?」

   「怎麼可能?十幾萬大軍可以把整座城圍成好幾圈,到時可是連一隻蚊子也跑不出去。」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反正又和我們無關。」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小心惹禍上身。」

   皓月忽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付完帳,她很快的離開茶鋪,心慌意亂的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

   大軍正在往王宮集結……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不尋常了。

   是琅邪擔心那群亂黨會選在立後大典那天起事造反,所以打算派軍隊進城?還是有其它原因?皓月不知怎麼地心跳得好快。

   不期然的,她在人來人往當中,瞥見一張不可能會再看到的面孔,整個人霍地傻住了。

   是她眼花了嗎?

   下一個動作,皓月急切地撥開擋在身前的人潮,往前鑽動,想要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不可能是他!

   他已經被處死了不是嗎?

   不可能!

   也因為這個原因,皓月找遍了大街小巷,最後仍然一無所獲,直到夜幕低垂才返回陋巷中的小屋,因為租金便宜,隱密性又高,所以才決定住了下來。

   「姑娘,你總算回來了。」見她失魂落魄的進門,在屋裡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宮女趕緊上前迎接。

   另一個宮女已經擰了條濕毛巾過來伺候。「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可把奴婢給急死了……姑娘,你怎麼了?」

   皓月搖了搖頭,「沒什麼。」她沒有追到人,可見是看錯了。

   「餓了吧?奴婢去把飯菜熱一熱。」

   見她神情恍惚,兩名宮女相視一眼,「姑娘在想什麼?」

   「下午我在街上看到一個人。」皓月還處在震驚當中。「可是他已經被處斬了,不可能還活著……」

   宮女做出驚恐的表情,「大白天難道有鬼?」

   「姑娘,你可不要嚇奴婢。」最怕那種東西的宮女臉色大變。

   皓月輕笑一聲,也覺得根本不可能。「大概是我看錯了。」

   「一定是看錯了。」兩名宮女點頭如搗蒜。

   皓月不禁傷感,「他已經死了,我還在奢望什麼……沒事了,你們不要擔心我,其實餓的話可以先吃,不用等我回來。」

   「姑娘是主子,哪有奴婢比主子先用膳的道理。」宮女依然還是謹守尊卑的分際。「奴婢去把飯菜拿去熱一熱。」

   等她走了,另一名宮女又重新擰了濕毛巾讓皓月擦手。「姑娘臉色不太對,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我下午在茶鋪聽說了些事,心裡很不安。」皓月小臉一整,「你們有辦法跟宮裡的人打聽消息嗎?」

   宮女面有難色,「這……」

   「算了,如果很勉強就不用了。」她們這一個多月來跟著自己吃了不少苦,不能再為難她們了。「吃飯吧!」

   當晚,睡在簡陋的榻上,皓月躺下來沒多久,旋即心煩意亂的坐起身,她必須想辦法打聽到宮裡的情形,不然無法安心,可是要找誰才好呢?

   自從秋緯被當眾處斬後,的確達到恫嚇的效果,百姓似乎對朝廷更加敬畏,誰也不敢提起他的名字,更沒有人敢再批評君王的不是,可是皓月反而更加憂心,因為這股龐大的民怨隨時有爆發開來的可能,屆時再也沒人抵擋得住,只會造成兩敗俱傷。

   她用雙手環抱住自己,也擋不住心頭湧起的寒意。

   叩、叩、叩……

   深夜的敲門聲讓皓月驚跳一下,這個時辰會是誰來了?

   門板又被敲了兩下。

   就在她打算出去應門,睡在另一間房的兩名宮女已經先後出來了。

   「是誰?」其中一人手執銅燭台,聲音還有著濃濃的睏意。

   外頭響起男子飽含歉意的聲音。「這麼晚打擾了,有事想要請問。」

   另一個宮女打了個呵欠,「等一等。」說完便「喀!」的一聲拉開門閂。「你要找誰?」月光映照出對方瘦削的身影。

   原本在房裡的皓月也跟著出來,因為她總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

   男子的身影在談話之間挪動了幾分,正好讓屋內的人得以窺見他的長相。「對不起,我想請問一下……」

   「喝!」皓月劇烈的抽氣一聲。

   站在門口的男子聽見異聲,目光射進屋內,終於也看到她了。

   「是你?!」

   皓月驚愕不已地瞪著大步跨進門坎的年輕男子,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雖然比之前清瘦不少,下巴也多了些短短的青色鬍髭,看來有些狼狽,不過卻是完好無缺,她可以確信自己看到的不是鬼,因為他有影子。

   「秋、秋緯?」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怔怔的看著她,「怎麼會是你?」

   「你沒死?!」皓月失聲叫道。「那我白天在街上看到的確實是你沒錯?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已經、已經……」

   秋緯露出一縷苦笑,接下她未竟的話。「已經被處死了。」

   「你沒有死。」皓月一時之間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愣愣地看著秋緯,整個人陷在極大的震懾當中,只是重複著同樣的話。「你沒有死……你沒有死。」

   她完全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原本應該死的人居然還好好活著,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不只是她,秋緯也一樣疑惑。

   「可是你怎麼會在這兒?」秋緯也想不透,下意識地回頭詢問還站在屋外的人。「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原來不只他一個,後頭還跟了另一名身量較高的男子,只是始終隱在黑夜當中,所以方才沒有留意到。

   就見那名男子往前一步,踏進屋內,那張有稜有角的五官讓皓月錯愕的瞠眸。

   「玄枵!」他不是別人,正是統領王宮禁衛軍的衛尉。

   玄枵單膝下跪,「見過姑娘。」

   「天女也認識他?」這下換秋緯愣住了。

   皓月完全被搞糊塗了。「你……玄枵,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跟他在一起?你不是應該在宮裡……難道是琅邪……」

   「姑娘猜得沒錯,這一切都是王上的計劃。」他沉聲的說。

   她僵在原地,隱約猜到是什麼了。

   宮女關上大門,把屋裡點亮。「大家先坐下來,再慢慢說吧!」奉上茶水之後,兩人便安靜的退到一旁聆聽。

   「你既然還活著,那麼當天被處斬的犯人……」皓月試著理出頭緒。

   秋緯歎了口氣,「是個原本就該被處死的死囚,在遊街示眾後,我的頭上被套上黑色頭罩,接下來的事完全不曉得,後來才知道就在那時我被調了包,送上刑台的是另一個殺人無數的罪犯。」

   「調包?」她吶吶的說。

   他點了下頭,經過這次的牢獄之災,神情有些憔悴。「沒錯,接下來這一個多月我都被獨自監禁在某處大牢,三餐都是玄枵送來的,沒有任何嚴刑拷打,直到今天突然被釋放出來,然後他說要在我離開之前,帶我來見一個人,沒想到居然會是你。」

   「玄枵,你說這一切都是琅邪計劃好的,其實他根本不是真心要處死秋緯的是不是?」這是皓月自己的臆測。

   玄枵神情凝重的頷首。「王上之所以下旨處死他,其實只是想引蛇出洞,揪出真正的背後主謀者。」

   「真正的主謀者?」她納悶的問。

   「主謀者其實就是丞相和霙妃娘娘的父親螣逍。」玄枵將整件陰謀全盤托出。「螣逍因為不滿被王上強迫卸去太尉之職,仗著大軍之中有他的心腹在,意圖擁兵自立,而丞相也早就有稱帝的野心,近年來籠絡文武百官,權勢之大足以一手遮天,於是兩人連手打算起兵造反,因此王上才想利用處死秋緯,以及舉行立後大典,讓他們以為時機成熟了,再將他們一網成擒。」

   皓月全然明白了,也更加駭然。「這樣太冒險了!光是靠宮裡的禁衛軍,要怎麼對付十幾萬大軍?還有他要怎麼保護自己?何況老百姓對他的憎恨和怨怒也因此再無法化解……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王上是想要保護姑娘,姑娘在宮裡的處境十分危險,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斷送性命。」玄枵為主子的決定辯解。

   她登時淚水盈眶,「所以他才故意趕我出宮,假裝不再愛我。」原來從頭到尾她都誤會琅邪的用心良苦。

   「王上說他可以接受百姓對他的恨意,因為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君王,可是卻無法忍受丞相和螣逍為了一己之私而想篡位謀反,他可以死在百姓手中,但是在這之前,他要親手斬了背叛他的人。」

   玄枵的話撼動了秋緯的意志。

   「王上還說,他沒有處死亂黨的首領,是因為他曾經親手殺了他的父親,他能夠深切的體會他為親人報仇的決心,也隨時等著他下戰書。」

   「他、他怎麼知道我爹?」秋緯驚疑不定的問。

   「還記得你被關在官府大牢裡嗎?我也在場,所以你們所有的談話我都聽見了。」玄枵點醒他。

   秋緯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他想起當時除了自己和石五叔、吉大叔之外,還關了另一個犯人,只是從來沒聽他開口說過話。

   「王上這麼做只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造反?對他究竟有什麼不滿?」玄枵深吸了口氣,「雖然王上已做好萬全準備,而且也另外派人進行策反,遊說螣逍的心腹能夠效忠朝廷、效忠王上,但是屬下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才違背王上的旨意,帶他來見姑娘。」

   皓月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他知道我在這兒?」

   這時,兩名宮女「咚!」的一聲跪下。「是奴婢把消息傳回去的,請姑娘恕罪。」

   「你們?」

   宮女不得不據實以告。「其實奴婢是受王上的旨意來伺候姑娘的,王上擔心姑娘在外頭吃苦,所以吩咐奴婢們要好好跟在姑娘身邊,小心服侍。」

   摀住啜泣出聲的小嘴,皓月哽咽得說不出話。

   「姑娘,王上對你情深意重,要不是顧及你的安危,他是怎麼也不會放你出宮的。」宮女可是看得清楚明白。

   她想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琅邪,你真傻……

   是她還不夠瞭解他,是她錯了。

   而秋緯則是不發一語的坐在席上,其實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蒼帝是他的殺父仇人,他該殺了他,以慰枉死的父親在天之靈;可是現今有更大的敵人在虎視眈眈、蠢蠢欲動,若是讓丞相和螣逍叛變成功,對曌國的百姓究竟是福還是禍?

   「還有一件事……」玄枵嚴肅的看著他,「你們口中的大爺,其實是螣逍的義子,是名專做毛皮生意的商賈,和菀妃娘娘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暗戀她多年,可惜菀妃娘娘對他無意,一心一意只想當上王后,因為嫉妒王上橫刀奪愛,所以才在丞相的授意之下,假裝利用金錢資助你們,再混淆視聽,製造假象,也讓百姓和朝廷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直到無法彌補的地步,丞相便可伺機坐收漁翁之利。」

   他震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真是愚蠢!想不到自己成了有心人手中的棋子卻渾然未覺。

   皓月再也按捺不住,倏地起身。

   「我要回宮!」

   她的舉動嚇壞了兩名宮女。

   「姑娘,現在萬萬不能回宮。」

   「姑娘要是這麼回去,王上的苦心不就白費了。」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要回去。」皓月露出堅毅的神情,「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孤軍奮戰,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要陪在他身邊。」

   宮女們被她臉上散發出的光彩所感動了。

   「奴婢馬上回房整理東西。」

   玄枵不由分說的制止。「你們如果都一起回宮太顯眼了,丞相一定會懷疑,那王上的計劃不就前功盡棄了。」

   「玄枵說的對,你們就留在這兒,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

   見她們勉強的點頭答應,皓月露出這一個多月來難得一見的燦爛笑靨,好像心中的陰霾全一掃而空。

   遠處不時傳來雞鳴,天色才濛濛亮。

   皓月一夜沒睡,站在屋外等待著天亮回宮。

   身後有人從屋內出來,靜立了片刻。

   「你整夜未闔眼,該進去休息一會兒。」秋緯克制自己的語氣,不要透露太多情愫,因為他明白這名女子並非他所能擁有的。

   她回頭微哂,臉上不見半絲倦意。「我不睏。」

   秋緯盯著她神采奕奕的小臉,「你真的打算在這時候回宮?即便知道會有危險,你也非回去不可?」

   「我不想再離開他了。」就這麼簡單一句話,已經道盡了一切。

   他眼中有些蕭瑟。「是嗎?」

   「秋公子?」皓月不解的瞅著他。

   「我也該走了。」他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而忘記更重要的事,只希望能盡快和妹妹筠兒,以及其它同伴會合,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活在世上。

   皓月霍地叫住他,「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秋緯知道她想確定什麼。

   她睇著他瘦長的背影,嘗試說服他。「我知道要你忘記殺父之仇是件困難的事,不讓你報仇更是不可能的,如果換作是我,恐怕也辦不到;可是我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多替曌國的百姓著想,不要再讓更多無辜的人喪命了。」

   「你這麼說很不公平。」他帶著指責的意味說。

   深吸了口氣,皓月昂起下巴,「我承認這麼說對你們太不公平了,畢竟你們失去的是至親的親人,不是光用嘴巴一句道歉就可以平撫內心的傷痛;我也知道就算殺了琅邪,也無法告慰那些冤死的百姓在天之靈,可是他變了!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專權獨裁的蒼帝,他懂得反省,也懂得體恤他人,如果他死了,可以讓曌國的百姓過得更好,我不會阻止你們。」

   秋緯轉過身面對她,眼底有著掙扎。「蒼帝如果死了,真的會像你所說的,曌國從此四分五裂、暗無天日?」

   「我說是,你會相信嗎?」她問。

   他深深的瞅著她,「我信。」

   「謝謝。」皓月閃著淚光笑說。

   「我不知道能不能說服得了其它人,可是我答應你會盡力而為。」這是他所能保證的。

   皓月喉頭一梗,「這樣就夠了。」

   「保重。」秋緯知道他們再也沒機會見面了。

   她看著他那神似父親的臉孔,在心中給予最誠心的祝福。

   「你也保重。」

   子嬰確信沒有人跟蹤,才來到王宮內最偏遠的宮殿一隅。

   「衛尉大人,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他捻起蓮花指,著急的問道。

   玄枵示意躲在屏風後頭的皓月出來。「公公,有個人想見你。」

   「見我?」子嬰狐疑的瞅著低著頭的太監,有些不太高興,尖著嗓子訓斥。「你是新來的是不是?這麼不懂禮數,見了本公公也不會吭聲。」

   來人抿唇一笑,「公公好。」

   那明顯的女子聲音讓他嚇了一跳。

   皓月這才仰起小臉,「是我。」

   「啊!」子嬰大叫一聲,連忙用手摀住,第一個動作就是衝到門口,察看外頭有沒有人在偷窺,然後又跑回來。「你、你……你怎麼回宮了?」緊張到說話都結巴了。

   她噗哧的笑了。

   子嬰急得不知所措。「你、你還笑得出來?衛尉大人,你怎麼把她帶回宮了,難道你忘了王上是怎麼交代的?」

   「你不要怪他,是我堅持要回來的,公公也不必再隱瞞下去,我已經都知道了,所以才更要回來。」皓月堅定的說。

   他聽了滿臉動容,掏出手巾拭了拭眼角,「姑娘真的決定這麼做?」

   「無論結局是好是壞,我都要陪在他身邊。」

   「那真是太好了。」子嬰頻頻拭淚。「奴才正擔心光靠自己一人能不能保護得了王上,現在你回來了,總算多了個人可以商量。」

   皓月等不及地問出心中的擔憂。「琅邪還好嗎?我在宮外聽說他病了,所以這陣子都沒有上早朝,是什麼病?病得很嚴重嗎?」

   「王上沒病,只不過……」

   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只不過什麼?」

   「現在王宮裡到處都是丞相安排的眼線,王上等於是被孤立起來,就連侍衛也難保沒有他們的人,連到御花園賞花都有人亦步亦趨的跟著,王上索性哪裡也不去,因為就算是上了早朝,大部分的官員也只聽命丞相一人的話,真可說是四面楚歌。」

   「難道大家都站在丞相那一邊?」皓月沒想到事態如此嚴重。

   子嬰甩了甩手巾,「形勢比人強,現在丞相的勢力最大,誰敢有異議?算了,先別提這個,奴才現在得想想該怎麼把姑娘送到王上身邊。」他敲了敲腦袋。

   心情忐忑的回到紫微宮,子嬰身後跟著端著午膳的太監。

   他橫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侍衛,「好好在外面看著,別讓閒雜人等進來打擾王上用膳知道嗎?」

   「是。」侍衛應答。

   子嬰扭身進了寢宮,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一扇屏身是黑面朱背,正面用油漆彩繪雲龍圖案,綠身朱麟,體態生動,背面朱色地上,滿繪淺綠色菱形幾何紋,中心嵌一谷紋玉璧,屏框四周,圍以較寬的菱形彩邊的巨型屏風。

   「王上該用膳了。」他來到手時斜倚在描繪著朱紅色雲紋的彤几上,支腮假寐的琅邪身前說。

   「先擱著吧!」琅邪閉著眼皮。

   輕咳一聲,「王上,皓月姑娘那兒……」

   「盡快把她送出城去。」不待子嬰說完,他不容轉圜的下令。「她要是不肯,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讓她離開亢宿城,離開王宮越遠越好。」

   「是。」子嬰清了清喉嚨,才沒笑出聲來,朝身後的太監使了個眼色,「把午膳擱下。」

   低垂著頭的太監將端來的午膳一一擱在黑色漆几上,眼角微抬,覷了眼閉目沉思的琅邪,眼神有些激動。

   「你留下來好好伺候王上。王上,那奴才先退下了。」子嬰躬了下身,忍笑的踏出寢宮。

   琅邪伸指揉了揉眉心,「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侍立在旁的太監卻動也不動。

   「怎麼?現在連個太監都不聽朕的了?」他冷凜的嘲弄。

   再也強忍不住滿腔的柔情,纖細的身子撲了上去。

   「大膽!」琅邪冷不防的被抱個正著,龍顏大怒,一把拽住對方細瘦的手腕,只消再用點力就可以折斷了。

   「啊!」因為疼痛讓太監嬌呼出聲。

   他猛然震住,扣住太監細緻的下巴,想確認真是心裡想的那個人,直到看清眼前朝思暮想的秀顏,沒有喜悅,反倒怒火中燒。

   「該死!」琅邪大為惱火,揚聲大喝。「子嬰!子嬰!」居然無視他的旨意,自作主張,這回絕不再念及舊情。

   皓月喬裝的太監馬上從後頭摟住他的腰,斬釘截鐵的輕喊,「叫他也沒用,我不會走的!我再也不要離開你!」

   「朕已經厭倦你了,現在馬上滾出王宮。」他情急地捉住她的手腕,將皓月往外拖。

   她貝齒一咬,索性勾住他的頸項,拉下琅邪驚怒的俊顏,吻去他的違心之論,也讓他瞭解她的決心。

   所有的偽裝和抗拒在這一刻化成柔情萬千。

   琅邪悶吼一聲,狠狠的、粗暴的吸吮著那兩片柔嫩的唇瓣,將舌頭滑進濕熱的小嘴中,飽嘗著那獨有的芳液,彷彿是最後一次,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了。

   「朕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你送出宮……現在你要朕怎麼辦?」他的心情在恐懼和狂喜之間徘徊不定,簡直快要發瘋了。「你真可惡!」

   這小女人都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少力氣才忍痛將她送走,即便相思欲狂,也不敢去看她一眼,結果她居然又主動往火坑裡跳,教他怎麼不又氣又惱?現在見到她,又能抱著她、吻著她,他是再也無法將她推開了……

   她臉色一柔,緊緊圈住琅邪的頸項。「那就讓我留在身邊,不要再趕我走了,琅邪,我要跟你在一起。」

   「朕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都是你害的。」琅邪一面狂吻著她,吻到唇瓣又紅又腫,大手更是伸進太監服飾的下擺,粗魯急迫的解去腰帶上的扣結,腦袋再也裝不下其它念頭,只想盡速佔有她。

   皓月癱軟無力的被放倒在彤几上,暈紅雙頰的看著他再度俯下身軀,吻到她嬌喘吁吁,化成一攤春水。

   覷著身下的她意亂情迷的嬌態,連身上的紫色龍袍都還來不及脫去,琅邪便以最快的速度把下裳扯至膝蓋,置身在修長的玉腿之間,一個挺身,將沸騰火熱的男性慾望烙進緊窒濕濡的花心……

   「呃。」結合的力道讓她呼吸一窒。

   似乎還嫌不夠親近,他將剛猛堅硬的慾望退出,接著一記強而有力的進入,皓月不由自主的仰起螓首嬌喘,濕熱的花心瞬間綻放開來,讓琅邪一次又一次的將屬於自己的印記烙在她體內。

   琅邪宛如一頭發了狂的野獸,展開兇猛的掠奪和衝刺。「你是朕的……朕再也不放開你了。」

   她滿懷愛意的拱起身子,去包容他的全部,也交出自己的心,不再有疑惑,不再有彷徨,這一生她都要留在這個世界,留在這個男人身邊,再也不離開了。

   媽,請你原諒……

   她不會回去了……

   因為她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

   皓月在激情的浪潮中,眼神迷濛的心忖。

歡迎您訪問藍莓藍莓書屋,努力做最好的免費言情小說閱讀網!



熱門作家:古靈 簡瓔 寄秋 艾蜜莉 黎孅(黎奷) 金萱 忻彤 於晴 典心 凱璃 夙雲 席絹 樓雨晴 余宛宛 蔡小雀
言情小說作家列表: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