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嘴巴甜、樣貌又好,幾句拍捧吹哄,讓整間工作室瞬間充滿歡笑,連心姊這種久歷江湖的老將也給捧得幾乎飛上青天,更遑論其他人了。
「哇,好漂亮的花!阿冬,你真是浪漫,將來哪個女人嫁了你,鐵定幸福。」心姊滿臉陶醉。
「沒錯。啊!我真想當那個幸運的女人。」俏美輕聲咕噥。
「如果哪個男人能這樣三不五時給我一個驚喜,我恐怕連心都要掏出來給他了。」又是一隻自願撲火的飛蛾。
「我也要、我也要。」看來以愛情為生命的女人還真不少。
「你們把我說得太好啦!」席冬表面高興,心裡卻浮著絲絲苦楚,因為……
他最想討好的沈涵晴,反而最不受誘惑。
「可是好端端的,冬哥幹麼送大家花?」
「感激心姊對敝公司的大力幫忙啊!」席冬隨意撿了個藉口。
「我?」心姊倒愣住了。「我有做什麼嗎?」
「你不是答應派人到巴黎出差?這可解了我一個大大的難題呢!」
「就為這個?」心姊失笑。「生意是互惠的事,還要你這樣破費,真是不好意思。 」
「哪裡,不過一點小小意思,算不了什麼的。」席冬一派大方。
心姊很高興。
沈涵晴卻黛眉輕蹙。「但這麼多花,一定不少錢吧?」
俏美一副快昏倒的樣子。「小晴,男人偶爾花點錢買花哄女孩子開心,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千萬別為他們省這種錢。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結婚週年的時候,丈夫問妻子,想不想要一束花,妻子說,別浪費錢了。結果終此一生,丈夫再沒有任何浪漫表現。你不覺得那樣的婚姻很可怕?」
「不會啊!浪漫又不能當飯吃,做人還是實際一點好。」沈涵晴很認真地說。
「問題是,太實際男人就不喜歡。你就算沒看過,也該聽過,很多男人就是嫌家裡的黃臉婆太斤斤計較,不夠風情萬種,才會捧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往外發展。」心姊跟著開口。
「可我見過的,比如我媽、或者席媽媽,這輩子都沒跟老公討過一束花,我爸和席爸爸也都沒外遇啊!」
席冬拍拍她的肩。「小晴,咱們身邊兩位媽媽之所以不討花的原因是,她們愛珠寶勝於鮮花多多。但相信我,兩位爸爸絕對寧可送花,也不願年年辛苦賺錢,就為了給老婆買首飾,哄她們開心。」
好半晌,沈涵晴瞠目結舌。「我都不知道。」
這是當然的,因為她從小就對「情」之一字特別遲鈍嘛!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弟弟們鬧她是因為喜歡她,隔壁桌男生拉她頭髮是想吸引她的注意,男同學欺負她是希望她多放一些目光在他們身上……她其實一直很有人緣。
不過就因為她夠鈍,加上他保護網超厚,她活到二十七歲,依然沒談過戀愛、沒交過任何男友,只以為是自己男人運特差,人見人嫌。
「不過……」她遲疑了一下。「花跟珠寶比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花耶!」這跟哪個價值高無關,她只是喜歡花的生氣,它們會香、會綻放、也會枯萎,樣貌多變而眩目,比之一逕兒晶光閃爍的珠寶更添了分活力。
聞言,一夥人瘋狂大笑。
其中,俏美叫得最大聲。「將來娶到小晴的人有福了,結婚紀念日只要一束鮮花便可打發。」
沈涵晴欲駁無言,只脹紅著一張俏顏。
席冬也笑,卻是溫和與寵溺兼具的那種。
「沒關係,我也比較喜歡花。在我的心目中,有生命的東西更具魅力。」
跟她一樣耶!沈涵晴有些感動。
瞧他們之間情潮暗湧的,俏美忍不住打趣。「這樣看來,你們兩個可說是天生一對,幾時請喝喜酒啊?」
「俏美!」沈涵晴惱羞成怒,直追著俏美要打。
心姊笑看著她們半晌,之後轉向席冬。
「你花了不少錢吧!」她以為他為了哄沈涵晴開心,不惜砸下鉅資,心裡也是溫暖的。哪知,席冬的賊可是附保證書的,才沒那麼容易損及自己荷包。
「不會,花店的人我認識,全算批發價,很便宜。而且各位平時幫我這麼多忙,我都沒有一點表示,偶爾花點錢感謝一下,也是應當的。」他一派紳士樣。
但一旁幫忙捧花進來的阿龍卻險些笑翻了。
席冬當然不覺得這些花貴,因為花錢又不是他出的,他頂多付了三百塊重新包裝。
不過那位真正的花主兒可要倒楣了,得付上萬元呢!
嗚呼哀哉,且讓我們為那位「榮先生」默哀片刻。
當妍美容工作坊一干美容師因為席冬的溫柔體貼而感動得眼眶泛紅時,只有沈涵晴的臉色是黯淡的。
她想起早上被一個客戶罵了一頓,因為對方比約定時間晚到兩個小時,她以為對方不來了,遂另接新客。
想不到那位夫人此時到來,瞧見她沒待在門邊等著恭迎貴賓,氣得直嚷嚷要心姊解雇她,否則要工作坊好看。
後來是心姊哈腰又賠禮,再送一次全身美容,方才解決這樁消費糾紛。
但整件事仍讓沈涵晴倍感無奈。
「這年頭願意肯定別人付出的人越來越少了,很多人以為花錢的就是大爺,其實,我們憑勞力賺錢,又哪裡低人一等了?」
席冬猜到她可能受了什麼委屈,拍拍她的肩。「所謂使用者付費。我賣服務,你出錢買,大家是一樣的。」
難得有人與她同樣想法,沈涵晴開心的直點頭。
「我就是這樣說的。」不過卻把那位客人氣得更慘。她歉疚地望了心姊一眼。「心姊,那個人不會真去消基會投訴我們吧?」雖然她不認為自己有錯,但萬一鬧出事情,工作坊的名聲依然會受到影響。
心姊大笑。「不會的,她們那種官夫人最重形象,才不會想鬧這種負面新聞。」
「那就好。」沈涵晴吐吐舌,安心了。
席冬也不多問,只把飯盒交給她。「好啦!別想不開心的事,老媽準備了好東西給你,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他說,心裡卻悄悄記下這件事。如果沈涵晴得罪的官夫人真如心姊所言,就此算了,那便罷,否則,他可得幫她小心處理掉才行。
其實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沈涵晴手下功夫扎實,態度也棒,就是說話不夠圓滑、太直接了,很多人聽不得真話,往往會被激怒。
席冬曾暗中幫她解決過幾次麻煩,卻從沒跟她提過,一來,不想讓她知道他私下的行為;二來,他很欣賞她簡單直接的個性。
平常他在公司跟一堆人勾心鬥角已經夠累了,不想連私生活都要講心機。他希望有個純真的另一半,可以和他一起創造愉悅的未來。
「啊,席媽媽做的菜最好吃了。」沈涵晴好開心。
「那我們呢?」俏美鬧他。「阿冬,你不夠意思喔!有好吃的只給小晴,把我們全給忘了。」
「這可不能怪我。」席冬高舉雙手做投降狀。「從小到大,我老媽最疼她了,連做兒子的我都沒這等好福氣呢!」
心姊看了看飯盒裡的菜。「紅燜筍、茄子釀肉、涼拌苦瓜、蔥煎蛋……全是小晴愛吃的嘛!伯母可真夠瞭解小晴口味。」
沈涵晴也很開心。「對啊!從小到大,我每回去冬哥家,席媽媽就會特別煮我喜歡吃的東西,她好疼我的。」
沈涵晴哪裡知道,這一切全是席冬製造的假象。
沈、席兩家不過是鄰居,席母哪有這麼多心思去注意隔壁家小孩喜歡吃什麼,母親辛苦做菜全是為了兒子。
席冬細心觀察沈涵晴的喜好,再轉達母親表示他偏好那幾味菜色,央求母親多煮一些,母親疼兒子,自然努力達成兒子的要求。
席冬再借花獻佛拿去討好沈涵晴,日積月累下來,人人都當席母疼愛沈涵晴,對她呵護倍至。
席冬打的好主意是,日後他娶了沈涵晴,母親以為媳婦的喜好與兒子相同,將十分歡喜,婆媳問題自然減少。
不過倒是難為他為了適應她的口味,費盡千辛萬苦。原本,他是不吃苦瓜、茄子、蔥、蒜……這些東西的。
席冬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查出那位花大錢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卻中途被他A走、另作人情的「榮先生」真實身份。
其實,他花的工夫也不多,只不過又多請了幾名工讀生,日夜埋伏妍美容工作坊,及其宿舍附近。
照他過去為沈涵晴驅逐狂蜂浪蝶的經驗來看,「榮先生」既然大手筆送大禮,必然迫不及待想看到美人千恩萬謝的嬌態,他不會藏太久的。
果然,當天下午,「榮先生」準時出現,守在工作坊門口等著佳人下班,順便表現一下他的溫柔。
然後,兩人一塊吃一頓燭光晚餐,接著上山看星星,他會趁著她發冷的時候,摟住她的肩,最終……淫笑浮上唇角。
接到消息前來堵人的席冬,瞧見「榮先生」那副下流的表情,氣得直想一拳K暈那只色狼。
不過他如果這樣做,沈涵晴很快就會發現他的邪惡,說不定她會從此避他如蛇蠍,划不來。
因此,他很努力地克制體內的暴力因子,換上一張溫和笑顏。
席冬踩著悠閒的腳步晃到「榮先生」身邊,站定,輕輕地吹起口哨。
「榮先生」瞄了他一眼,以為只是過路的,並不在意。
但十分鐘後,席冬依然站在他身畔,口啃聲不停。
「榮先生」起了疑心,默默移了位置。
席冬還是站在原地,又吹了三分鐘口啃,瞄一下手錶,喃喃自語。「不是說六點下班嗎?怎麼又遲了?」說話的同時,他雙眼不信望著妍美容工作坊大門。
「榮先生」被他的聲音吸引,忍不住好奇地瞥他一眼。
恰巧,席冬也抬頭望向他。「你也等人嗎?」
「榮先生」點頭。
席冬非常友善地走過去。「你女朋友也在這間美容坊工作?」
雖然是一番臆測之辭,但聽在心繫佳人的「榮先生」耳裡,卻異常動聽。於是,他撤除了心防,點頭。
「我女朋友也在這裡做美容師。」席冬很自動地接著說。「我常常來這裡等她,可好像從沒見過你。」
「我是第一次來。」榮先生回道。
「原來如此。」席冬笑著又靠近一點。「那你一定不知道,這裡的生意很好,美容師們常常要加班。」
「啊!」「榮先生」好失望。「那她們多半加班到幾點?」想到沈涵晴工作如此辛苦,他就好心疼,等她嫁給自己,他一定不會再讓她這般勞累。
「不一定。但如果她們六點還沒出來,這時就要轉到員工休息室去等了。」
「為什麼?」
「因為這棟大樓的公司差不多都是六點下班,時間一到,人群會像潮水一樣湧過來,我們如果還站在大門口等就太礙事了,所以工作坊老闆特准六點過後,員工的親友可以直接進入休息室,坐著等總比站著等舒服,是吧?」席冬舌粲蓮花。
「榮先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現在要過去休息室了,你要一起來嗎?」
「真的可以嗎?我之前聽說這間美容工作坊只服務一些官夫人、名門千金,門禁很森嚴,一向不准男子進入的。」
他倒不笨嘛!不輕易上當。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席冬,就算他不踏入陷阱,他也會一棒子將他打下去。
「哪有的事?她們只是不收男性會員,所以鮮少有男子進入而已。不然,那些清潔工怎麼進去幫忙打掃?」
「是嗎?」「榮先生」還是有些遲疑。
「你不走我先走了,我想去看看我女朋友工作的情況,一會兒你記得站旁邊一點,別擋到下班人潮的路。」席冬再加一句。
「榮先生」果然心動了。可以看見沈涵晴工作時的模樣,多好。
「等一下,我跟你一塊兒去好了。」小綿羊可憐地上了大野狼的當。
席冬自然沒那麼好心將人引進休息室。雖然,那條可進休息室等人的規矩是真的。
他左拐右轉,領著「榮先生」從大樓安全門進了妍美容工作坊。
「到了。」走了約五分鐘,他把「榮先生」帶到一扇檜木大門後。「裡頭就是員工休息室。」
「休息室做得這麼豪華?」榮先生覺得這裡比較像客戶接待室。
「這算什麼?為了提高服務一流客人的品質,她們連制服都是名牌呢!」席冬邊說,邊伸手轉開門把。
「這倒也是。」榮先生想起第一回見到出差到家裡幫母親做臉的沈涵晴,的確一身名牌衣物,連手提袋都是YSL的,想來這是一家高級美容工作坊,因此處處講究。
席冬打開門,往前踏了一步。
「榮先生」跟在他身後,正欲進入,豈知……
席冬突然又退了一步,閃到「榮先生」身後,一把將他推了進去。
「榮先生」嚇一大跳,撲跌進屋裡。
同時,房內傳來一記驚聲尖叫。
席冬想也不想地立刻閃人,到真正的休息室等人去也。
席冬一直等到七點十五分,才等到沈涵晴一臉疲憊地踏入員工休息室。
「小晴。」他舉手跟她打招呼。
沈涵晴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他。
「冬哥,你怎麼來了?」
南冬走到她身邊,瞇起眼。「你怎麼了?好像很累似的。」
她微微退了一步。雖然對席冬很不好意思,他一直疼她更勝親妹子,但她卻始終無法敞開胸懷接近他;她對男人的恐懼是日積月累的,實在沒那麼容易克服,只盼他諒解了。
尤其她今天還被一個冒失鬼嚇到,神經緊繃得快斷掉,就算親爹到訪,她還是會閃。
看到席冬表情正常,沒有一絲受傷的樣子,沈涵晴才稍微放心了。
「今天有個客人誤闖日光室,嚇了楊太大一跳。」她解釋。「當時,楊太大正在做日光浴,身上一絲不掛,突然闖進一個男人,還以為是色狼,我們正想報警,卻發現原來是楊太太的兒子楊佑榮,平白鬧了一場,累死人了。」
席冬輕輕地把手放到她肩上揉著。
起初,她差點跳起來,覺得緊繃的神經真的斷掉了。
但片刻後,他溫柔又有技巧的手勁,卻使她不知不覺放鬆、並且著迷。
「我想,那位楊先生大概是陪母親一起來的,在外頭等煩了,自個兒進來找人,才會走錯路。」他低聲說著,語調舒緩,似帶有某種令人放鬆的魔力。
她半呻吟、半呢喃地歎了聲。「冬哥你心腸真好,凡事都往好處想。俏美還說那位楊先生是個大色狼,存心欺負女孩子,沒想到跑錯了地方,活該。」
席冬輕笑。他當然好,對她,他絕不使半點壞心眼。
頂多,偶爾想辦法吃些小豆腐,不傷大雅的;畢竟,他是男人嘛!愛上她之後,為了她守身如玉十餘年,很辛苦的。
「那你覺得呢?」他問。
她皺皺眉頭。「對不起,冬哥,我比較傾向俏美的說法。」因為,她本來就對男人有偏見嘛!
「喔?」他很高興她對楊佑榮的第一印象差到極點,但仍好奇她的想法。「你似乎很不欣賞那位楊先生?」
她眉間皺摺更深。「因為他一被捉到就拚命喊冤枉啊!說是被我們工作坊裡某一位姊妹的男朋友陷害的。冬哥你是知道的,工作坊裡,有哪個姊妹交了男朋友?根本沒有嘛!他分明在說謊。做錯事還不敢承認,這種人最差勁了。」
「原來如此。」他把忠厚男子扮得十成十。「可能是他害怕被責備吧!爭功諉過奉是人之常情,你就別太苛責—個被寵壞的富家公子了。」一番話講的是明褒暗貶。
但可以確定的是,在沈涵晴心裡,楊佑榮的形象是跌落谷底了。
「我也知道每個人都會犯錯,只是看他一副毫無擔當的樣子就討厭。不過……既然冬哥都這麼說了,我不再生氣就是了。」眉宇間烏雲散盡,她笑得一臉燦爛。
「沒錯,做人是寬宏大量一點的好。」席冬又按了她的肩兩下,才輕推她的背。「好了,今天你大弟從軍營回來,沈媽媽要我一定得接你回家吃飯,去換衣服吧 !」
沈涵晴一聽,才恢復的精神又都洩光了。
「大弟回來了,那二弟、三弟、四弟、五弟和爸爸呢?」
「當然都在啊!」
她的手腳開始抖。「一屋子男人啊!」即便是血緣至親,但男人就是男人,依然能激起她體內潛藏的恐懼因子。「冬哥,你也一起來好不好?」
「我也是男人喔!」
「起碼你沒欺負過我。」她到現在還忘不了弟弟的惡作劇。畢竟,晚上長髮入睡,清晨醒來,兩條長辮子被剪去一條;或者在三明洽裡發現塑膠蜘蛛;洗澡洗到一半,蓮蓬頭流出來的水突然變成紅色等等;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刻骨銘心了。
「你忘啦?我可是第一個欺負你的人,把還是嬰兒的你給親暈了。」他笑捏了下她的鼻端。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那時候也還小嘛!」而且,因為他常常將此「豐功偉業」掛在嘴邊,不似其他人總有許多藉口和理由,像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喜歡她之類的。她反而對他的失誤不太在意,卻耿耿於懷別人的惡行。
「我很後悔,要不是我那時的莽撞,可能你還不會這麼怕男人。」儘管心底非常興奮,她的初吻終是屬於他。但表面上,他還是裝出一臉頹喪。
她反過來安慰他。「不可能的。你忘了,我有五個超級愛惡作劇的弟弟,那滿腦子鬼主意,我相信不管是誰,只要被整上一年,都要發瘋。」
「但你沒瘋,足見你心智堅定。」不著痕跡地又誇了她一句。
沈涵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什麼心智堅定,我不過是溜得比其他人快。」
「這也得你夠聰明才溜得掉啊!」
沈涵晴被捧得佾臉如霞。「每回跟冬哥說話,總是很開心。」
那是當然的,也不想想,他花了多少時間研究她、接近她,要還惹得她處處生氣,他也不用混了。
「既然開心了,那我們回家吧!」他對她眨眨眼,很調皮的那種。
她心頭的結好像被解開了。「原來冬哥是在說笑話哄我啊!」
「那你接不接受哄呢?」他對她伸出手。
她遲疑了一下,終是將小手疊上他的大掌。
他開心得心跳都快停了,卻一點也不敢顯露出來,怕把這好不容易的進步給嚇了回去。
「回家嘍!」他牽著她的手,動作很輕、很柔。
她微微鬆口氣。做之前是很掙扎的,不過因為是比父親還親近的席冬,所以她努力叫自己別退縮,不想讓他失望。
幸好感覺不如原先預想的恐怖,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