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食不是七大死罪之一嗎,神父?」邁特在吞下最後一口甜點時,問道。那是一片巧克力蛋糕,上面覆滿了糖霜,再塗上一層覆盆子果醬。
「沒錯,我想今晚結束後,我們都該去告解一番。」偉恩笑著,解決掉他自己的那塊美味甜點,非常滿足與舒適地向後靠在椅背上。
「我認為叫我們搭汽船旅行是你所出過的最好的主意,偉恩神父。」雅莉告訴他,也解決了每一口美味的食物。
「也許不久的將來,搭火車旅行也會一樣平穩、快速及舒適。但此刻,汔船遠比火車時髦多了。」
「蹼輪汽船很不錯。」雅莉同意道,環視著光亮的白牆、水晶吊燈,以及反照出他們四周環境之美的多面鏡子。「在汽船上有這麼多事可以去做和看。」
「的確如此,我親愛的妻子,」邁特露齒笑著說。「我們今晚到舞廳去跳舞如何?我們結婚這些日子來!一直沒有機會跳舞,似乎有些奇怪。」
「這些日子不過才—個星期,邁特。」她揶榆道。
「那麼我們更應該跳舞,以慶祝結婚—周紀念。怎麼樣,偉恩神父?要和我們一起來嗎?」
「既然是我主持婚禮的,我應該有權利和新娘跳一支舞。」偉恩回答道,並不打算讓他們自己去。他要在邁特和雅莉共處時盯著他。
他們離開餐廳到舞廳去。舞池擠滿了共舞華爾滋的人,邁特立刻把雅莉帶入懷中,加入舞池中的人。偉恩退到房間邊緣看著他們。他的視線集中於在舞池中飛舞的邁特與雅莉。他看著邁特帶領雅莉跳著華爾滋,—手佔有性地握著雅莉的腰。當他見到雅莉因邁特說的話而開懷大笑時,偉恩感覺到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他朝自己皺起了眉頭。
「該死!」他低吼。他想成為擁她入懷的人,能和她在舞池中跳舞,並且使她歡笑,而非邁特。
「晚安,神父。你的旅遊還愉快嗎?』』
偉恩從憤怒的沉思中回過神來,看到高大、黑髮的船長魏吉姆正站在他身旁。聽說吉姆是在河上行駛的最年輕的船長之一,只要和他談過話的人,沒有不讚賞他對密西西比河及汽船的豐富知識。
「哦,很好,船長,」他語調輕鬆地回答,沒有顯現出他內心衝擊的情緒。「你的船很美,我已完全相信這是旅遊的唯一方式了。」
「很高興你這麼想,我們很榮幸有你同行。享受你的旅行吧,若有任何需要請告訴我們。」
船長轉而與其他乘客交談,偉恩又回頭看著邁特及雅莉。想和她共舞一曲華爾滋的需要變得無法忍受。偉恩很困惑,他已記不起何時曾如此渴望與—名女子跳舞。他一向有舞可跳,也總有女人陪他,但這份渴望是不同的。他想成為唯一能抱著她、讓她歡笑的人,他想把手放在她腰上,想感覺她隨旋律與他一起移動。他真想就這麼一晚變回白偉恩爵十,而非白偉恩神父一那個正在受訓的聖人。
偉恩的挫折感加深,當華爾滋終於結束時,他知道他該怎麼做了。他要與雅莉共舞華爾滋,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他。
「下一曲華爾滋是我的。」當雅莉挽著邁特的手來到他身邊時,偉恩對他們說。
她驚訝地望向他,他揚起嘴角對她一笑。
「是的,雅莉,神父也懂得跳舞的。」
音樂再度響起,偉恩很高興又是—首華爾滋。
「我有榮幸請你跳這首華爾滋嗎,雅莉?」他有板有眼地邀請她。他慇勤地對她鞠躬,就如他在倫敦任—個華麗的舞廳對其他女人所做的一般。
「我很樂意與你共舞。」她字字當真地接受邀請。
偉恩領她步入舞池。他將她擁入懷中,翩翩起舞。在那一刻,他改變了。他不再是白神父了,現在他是白偉恩爵士,如魚得水般自在。他的手精確地放在雅莉腰上,步伐穩定,舞帶得很有自信。音樂在他們四周編織了一張魔網,任他們在其魔力中擺動旋舞。
雅莉感到呼級困難。她步入偉恩神父懷中時,原預期跳一曲平緩簡單的舞,但當他帶她翩翩起舞時,一切已超乎想像。他是個很出色的舞者,遠比她有過的任何舞伴都好。與他共舞華爾滋是種非常性感的經驗,她也瞭解這種吸引力十分危險。縱然如此,全世界的邏輯也阻止不了流過她身上的興奮。
雅莉偷瞄偉恩一眼。他正好沒有在看她,因此她得以仔細端詳他。她本以為他跳起舞來會有些不自在:相反的,他卻證明自己是個舞林高手。她原本認為他會有點緊張:然而他卻顯得輕鬆且自信。她有點迷惑地瞭解到,他似乎生下來就過著這種生活的。他完全融入此地一在這世故的舞廳裡,燭光閃爍、音樂迷人的地方。她的視線移到他喉嚨處,迷惑地看著他的衣領。不知怎麼回事,今晚這衣領在他身上顯得突兀。她又抬起視線,正好遇上偉恩低頭看她的視線。
偉恩對她如此自覺地配合他移動,以及他們完美的搭配感到驚奇。他低頭望著她,卻發現她也在看他,臉上表情深不可測。他們的視線相遇交鎖。他的知覺中除了她的靠近外,一切事物皆淡去了。他的手在她腰上收緊,帶她做一個眩人的旋轉。那是個令人興奮的舞步,雅莉自覺地在他帶她旋轉時抓緊他。這個優美的動作所帶來的親密感,令他們倆心蕩神搖。他們在舞池裡不停地旋轉,眼中只有彼此,身體猶如結合在一起地舞動著,真有如置身天堂般。
接著音樂停止了。
突然被迫回到現實。他必須放開她,而他不想這麼做。這對他來說絕不容易,但他辦到了。雖然他真想整晚都將她留在身旁。
雅莉一直沉醉在他們共舞的美妙時刻裡。當音樂結束時,她的高昂情緒消沉下去。她在偉恩神父停下腳步、離開她時感到被遺棄,並對此驚愕不已。與邁特共舞很愉快,但置身偉恩神父的懷中則美妙無比。雅莉知道不該有這種感覺,她也瞭解應該遠離他的雙臂。華爾滋跳得愉快極了,但她若讓自己忘記他的身份,或他們在這裡的原因,那麼她就是個傻子。
「謝謝你。「偉恩在帶她回邁特身邊時,客套地說。
「不客氣,你跳得真好。」
「是你使一切如此容易。「他回答,溫柔地望著她。
他們找到她的『丈夫』時,邁特臉上掛著微笑,立刻帶她回到舞池中。
偉恩仍舊站在旁邊。當他看著邁特及雅莉享樂時,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顯出內心的紛亂。他決定扮演叔叔身份的事,已愈漸成為令人窒息的重擔,他懷疑他還能表演多久。他富邏輯的心智說,只要有必要,就應該繼續偽裝下去,但那一晚,當他看著邁特送雅莉回艙房、並在她頰上印下一吻時,一個糾纏的疑慮徘徊不去。
隔天,當汽船更靠近紐奧爾良時,他們在船上找到—個僻靜的角落,開始研究勞倫的謎語,辯論著隱藏在其中的秘密。再一次的,又沒有具體證明可繼續下去,但雅莉似乎很確定那句「生命的小花」影射著孩子。他們達不成共識,知道再爭論下去也沒用,一切得等他們到紐奧良時再說。因暫時陷入僵局,他們便把迷語放在一旁,決定享受剩餘的旅程,欣賞偶爾可見的建在河邊的大莊園。
那晚稍後,三人又在華麗的餐廳用餐。如往常一般,食物非常美味。
「如果你們不反對,我今晚想去灑吧裡試試手氣。」邁特吃完晚餐時,說道。「你們絕不知道在沙龍裡喝個幾杯,或許能得到一些消息。」
「祝你好運。」雅莉對他說。她覺得有點累,打算早點休息。
「我先護送你回房,如果你現在想走了。」邊特建議著。
「沒關係。你儘管好好去玩吧。雅莉想走時,我會送她回去。」偉恩開門說道。他整天都盡量與雅莉保持距離,但和她獨處幾分鐘的機會相當誘人。
邁特朝位於船後方的男士沙龍走去,賭一晚並喝幾杯正是他現在需要的。
「你想跟他一起去嗎?」雅莉問道。不希望偉恩神父覺得被她綁住了。他今天都對她很冷淡,她擔心也許前一晚和他共舞時,她表現得太明顯了。「如果你要去,我自己一個人沒關係。」
「不,我寧願和你做伴。」偉恩告訴她,在水晶吊燈柔和的光線下注視著她,他狂喜地想著他們終於獨處了。「你今晚很美。」
「呃,謝謝你。」
他的恭維讓她放下防備。她抬起眼看他,卻立即迷失在他深沉又神秘的藍眸之中。她想相信他真的認為她有吸引力,但她告訴自己他只是好意。她要自己改變話題。
「你想我們在紐奧爾良會有很多麻煩嗎?她問道。
「但願我知道。我們也只能做在聖路易做過的事。我們得先找到與「生命的小花」這句話有關的事物。第一部分的線索很容易;毫無疑問的,勞倫寫的是海灣、密西西比河以及一—」
「偉恩神父,」她打斷他的話。「你想我們現在可以宣告婚姻無效了嗎嚴
偉恩很想告訴她,說她根本就沒有結婚,這婚姻並不重要。但他不清楚在他們眼前的路途如何,也不知道勞倫在打什麼算盤。「最好將一切保持現狀。你和邁特相處有困難嗎?我幫得上忙嗎?」他想到這個可能性時,皺起了眉。
「沒有,神父。邁特很迷人,脾氣又好,他也一直以完美的紳士態度待我。」
偉恩在聽她細說邁特好處時,緊咬牙根。
「只是情況很尷尬,如此而已。一旦事情回歸正常,我會自在許多。」她結束這段非常認真的話。她想回家和她平安健康的父親在一起。
「我也是。我們都必須放棄一些事,以促成這個夢想實現。」他同意道,抗拒著鬆口領口的渴望。偉恩努力想使他們的談話輕鬆自然,但雅莉在燭光下看來這麼美,令他很難集中心神。她的衣服雖然剪裁樸素,但就是這簡樸的衣著更強調出她的可人。衣服活潑的青綠色,使她乳白的肌膚及亮麗的秀髮更顯完美,她看十分令人渴望。偉恩在那一刻對自已承認,他非常想要她,在吃晚餐時灌下好幾杯酒後,他再次自問為何要偽裝成神父。他有些模糊而久遠的記憶,有關想取悅他叔叔並幫助勞倫,而如今在這艘南行的浪漫汽船之上,他並不大在意那些事。此刻,他只想帶雅莉到甲板上,沐浴在月光中。他想吻她並緊擁住她,他想要--
「『慾望之冠『值得任何犧牲。」雅莉正說著,打斷了他的遐想。「我等不及要看到它。我讀過那個有關王子與公主的悲劇太多次了,很難相信這終於即將成真。」
「在它背後所藏有的歷史令人印象深刻。」偉恩說道,試著專注於歷史,而不去想到他們共舞時,雅莉偎在他臂彎裡的感覺。他們身處的餐廳裡人愈來愈少。「你想在休息時到甲板上走一走嗎」偉恩建議道,無法放過這個與她在月下獨處的機會。
「我很樂意,能放鬆下來享受這次旅行真好。多數時候,我和我父親的旅行都像我們坐火車時那樣不舒服。」
「那麼,我們就盡可能的為你將旅行的這一部分變得完美。」他在起身為她拉出椅子時說道。
他的話使雅莉輕顫了一下。它們如此浪漫,讓她幾乎要允許自已相信了。只是幾乎而已。這是偉恩神父--她的伴護!他們的關係僅只於此。
扮演紳士對偉恩來說輕而易舉,他領著她離開餐廳,手放在她纖柔的背上。她給人的感覺好纖巧,對他來說甚至有些脆弱,他很驚訝於她是如此女性化。她身上有著難以形容的香味,他帶她走向外面,乘機吸入她醉人的香味。他們走上灑滿月光的甲板後,偉恩挽住她的手。他喜歡觸摸她,今晚他要忘掉有關神職的一切,就這麼一會兒,假裝他是在追求她。束緊的領口警告著他,但他置之不理。
「今晚夜色真好。」他們停在船舷邊欣賞夜色時,雅莉開口說道。一輪明月高掛天空,幾近滿月。月光把鄉間染成一片銀白,使每樣東西都明暗分明。他們站得如此靠近,她向上看著他,對冰涼的月光使他的五官變得冷硬,而感到有些訝異。他的臉上沒有半寸的柔和,因為月光照亮了他臉上的稜角,讓他看來更加陽剛。她有股深深的原始渴望,想要伸手觸摸他的臉頰。她想撫摸他堅實的肌膚,把唇印在他堅定的雙唇上。他是她的夢中的白馬王子,但她知道對他的所有感覺都將只是一場夢--
雅莉在心裡狠狠地搖自已一下,提醒自已偉恩神父的身份,以及他在這裡的原因。她必需控制住恣意奔流的情感。偉恩是個高貴的人,他既溫柔又善良,還非常誠實。她看過他與修女們相處的情形,她也見過他是怎樣一個善良的男人。他是她所崇拜的一切,她只懊悔他們沒有早點相遇,在他許下阻擋在他們之中的誓言前認識他。她如此深切地想要他,但她只能悲哀地接受此願永遠不能達成的事實。
「你在想些什麼?」他不期然地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享受微風及你的陪伴。」她只說出部分事實,不想因讓他知道她秘密的感情,而破壞他們的友誼。今晚這片刻他們相處在一起,這才是重要的。
雖然雅莉頗享受與他手臂交挽的純潔接觸,她仍知道她該移開。她把手抽出他的臂彎,有些遺憾他竟毫無異議地放開她。「你呢?你在想什麼?」
偉恩無法告訴她實情。他不能說他正在想她有多迷人,他有多想要她。所以,他只回答「我在想我的童年和我的父母。」
「你一定有—對很完美的父母。」
「沒錯,在他們死前,我的生活既單純又安全。」
「發生了什麼事?」
他對她述說他們意外死亡的整個經過。
「你那段時間一定很苦,那麼小就被獨留在世上。」
「我還有艾德叔叔,他一直在照顧我。有一段時間我變得很野,但他最後終於說服我改變行為方式。」
「他一定對你有很良好的影響,你成為一個好神父。」
「噢,是的,他的確對我影響很大。這些年來,他對我說過的許多事都已成真,他是個很有智慧的人。」
叔叔及家人的回憶,彷彿來自另一世。最近這幾周來,他真的改變了,他成為一個完全才;同的人。他有一度曾視神聖的誓言為無物。然而,他現在能理解了。他想打破沉默,告訴雅莉實情。但勞倫的信,懇求他叔叔幫忙的信,讓他繼續偽裝下去。他必須繼續這場猜謎,現在揭露事實,可能會失去王冠——而他決心要找到它。
偉恩想到這點停了下來。在他們達到目標前還要旅行多久,他毫無概念,如果他們又再被迫處於更親密的情況,他又該如何隱藏他為雅莉吸引的事實?他本應是來保護她,使她不受傷害的。難的是,以他對她的感覺看來,他可能才是她不可靠近的人。
「看來你是跟著你叔叔的腳步走,我第一次認識像你這樣的人。」
「什麼意思?」
她轉過身抬頭看他。她的雙眸又大又叫亮,在那一刻,她對他的感覺全部顯現在眼底。 「我是指你很誠懇又率直,總是做正確的事。」
他幾乎想大聲呻吟出來,他很厭幸她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把我說得像聖人似的。」他反對地說,等她知曉他的欺瞞,她會怎麼說?
「我得說你和愛妮修女都適得其位。」她宣稱道。當雅莉說話時,汽船不期然的巨大震動了一下。它撞上一處未標示出來的沙洲,蹼輪在河上狂亂地旋轉著,與河水及障礙物搏鬥著。
由於事出突然。偉恩不期然地被向後甩去。離開雅莉身邊,而她也重重地向前撞在船邊欄杆上。欄杆發出斷裂的聲音,聽來似乎即將斷裂,偉恩立刻自覺地做出反應。他衝向雅莉並抓住她,猛然將她拉出欄杆,進入他安全的懷抱。
突然問,萬物皆靜止了。船靜止不動,他們站在甲板上黑暗的陰影中,在彼此的懷抱中,且為兩人間奔竄的欲流而震驚、迷惑不已。不他們站在一起,困惑、敬畏地注視著對方時,其他事物都淡出他們的知覺,宇宙縮小成只剩他們兩人。
雅莉渾身顫抖著,是因為差點摔出欄杆,或是因為偉恩的靠近,她並不太清楚。她只意識到與他堅硬身軀相貼合的狂喜。她的手緊緊攀住他的肩,她能感覺到他的力量。他是個男人,半點不假,而她想要他一-全心全意地。
偉恩下望著雅莉,刺耳的喘息聲反應了突然攫住他的恐懼。他差點失去她,她可能會掉下去一—可能會死-一
他凝視著她上仰的嬌顏,確定她沒事。他不會讓她發生任何事。自到此刻之前他一自還在否認,但他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她就是他想要的女人,而她正在他懷中一—她眼中的純真和她柔唇的誘惑相牴觸,兩片紅唇微微分開,彷彿要求與他的結合,他再也無法按捺自己了。
突然間,偉恩不再在乎她認為自己己是他人之妻。他知道婚禮是假的。大家都以為他是神父也沒關係,他自己知道並非如此就好。在那一剎那問,就只有他們兩人,單獨站在甲板上,鎖在彼此懷中。
偉恩無法停止。這是他等待了一生之事一—就是此刻一—雅莉在他懷中,以承諾著永恆的雙眼看著他。他低下頭,目光膠著於她的唇上,他期待品味她的甜美。當他將唇印在她的上面時,在她唇邊苦惱地低語她的名字。「雅莉一-」
雅莉知道她不該這麼做。她的每一絲道德觀都大叫著要她停下來,想想她正在做的事。偉恩神父將要吻她!她已經嫁給邁特了!他們皆在神前許下了誓言。但接著他的唇落在她的之上,己沒有時間思考了,只能夠去感覺。她知道應該阻止他,然而當他將她擁緊,她無法否認自己的需求。她加入這個吻。
他們的第一個擁吻有如天堂,一股甜蜜的激情光輝油然而生。他們注定要在一起,他們是分散的兩個半圓,如今已經拼湊成一個圓。
偉恩的唇在她的之上移動,加深這個吻,狂喜在他們之間流竄。他將她更緊地抵著他,想盡可能地抱緊她。他在波士頓第一眼見到她就想要她了,他也打算擁有她。偉恩在感覺到她的回應時,控制力盡失。他在那一刻知道他必須成為喚醒她心中慾火的人,他想成為教導她愛的歡愉的人。
心中一個遙遠惱人的自制力嘲笑著偉恩,但他不予理會。他不想再否決自己,他不喜歡這麼做。他想要她,也要擁有她。她緊抓著他,恍如只有他是她存活的希堂,他瞭解到她也想要他。
偉恩充滿慾望的心智已做好計劃,可以讓他們到她的艙房獨處。此時汽船再次啟動,它的引擎轉動著,在領航員試著讓它退出沙洲時,大力震動著。
船的震盪將雅莉搖出在偉恩懷中找到的天堂,回到痛苦的現實世界。她將自己掙出他悅人的臂彎,感情一片混亂。她充滿恐懼地想到她幾乎做出的事,對她容許事情進展到這一地步感到自厭。
「不!我們不能———」雅莉喘著氣說,被自己的舉動嚇壞了。「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偉恩注視著她,看著她閃著慾望的雙眸及火紅的頰。他吐出一聲充滿慾望的呻吟。
「雅莉-一,』他絕望地低吼,需要她回到他懷中,需要再次品嚐她的甜蜜,感覺她緊貼著他。 「把我當成個男人一一不是神父。」
「我沒辦法!「懊惱著。她轉身離開他,因為想回到他懷中的慾望快要淹沒了她。
偉恩無法讓她走。他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去。「我想要你,雅莉。」淚水溢滿了她的雙眼。 「我也想要你,但我們不能這麼做!請你-—放開我——」
「但是雅莉一—」
「你立下了你的誓言。正如我也立了誓。你不瞭解嗎?在上帝的眼中,我已嫁給邁特了!她輕聲啜泣著,掙出他的抓握,跑下甲板,消失在她的艙房裡。
偉恩獨自站在黑暗無人的甲板上。他想尾隨雅莉,撞開她的門,宣告她為他所有。但她痛苦、充滿淚水的話阻止了他。他的身體因想與她相處的需要而著火卻無法解放。雅莉認為他是個可敬的人,不管他不想成為這種人,她卻決定讓他保持原樣。
偉恩只但願她並不那麼可敬,但他一動此念就知道自己錯了。雅莉是絕對的誠實與率直,他愛的就是她的這些特性。她與他以往結以的女人不同。她不懂狡詐也不知詐騙。她注重的是比宴會、私通或其他社交圈內其他女子注意的瑣事更重要的事。雅莉很特殊。
偉恩記不起一生中何時曾在乎女人對他的觀感,現在他卻在乎雅莉對他的看法。他痛苦地歎口氣,想著她得知他欺騙她時會如何做。她以為他是個聖潔、高貴、自我犧牲的神父。而事實上,他只是個富有的英國貴族,一生中從沒誠實地做過一天工作,直到愛妮修女逮到他。
他的手在身側緊握成拳。他是這麼想要她,身軀因這慾望而疼痛不已。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得使她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改變。然而縱使他如此想著,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每件事都改變了。她的吻和他以前所知道的不同,她很純真卻又熱情,這種組合的力量可以讓最強壯的男人雙膝發軟,
也能讓他不顧所有的誓言——不管是哪一種。
偉恩又注視著空無一人的甲板一會兒才轉身離去。他的心情陰鬱,表情嚇人,步伐堅定地朝男士的沙龍走去。他需要平息他的挫敗感,此刻一場牌局及一杯純威士忌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今晚不太安穩,是不是,神父?」一個男子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讓他突然停了下來。「要把東西像那樣子拉開非常棘手。」
偉恩緊張了起來,相信在他身後的男人目睹了他與雅莉親密的樣子。他無聲地詛咒自己向慾望投降的軟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準備面對那個人,並試著解釋當時的情況。他轉過身看到那人是船長。
「那是可以解釋的——他開始沉著,絕望地想找些正確的字眼,以保護雅莉和他自身的名聲。
吉姆接了下去,完全沒注意到他的不自在。「的確沒錯,那個特別的沙洲讓每個人都很頭痛。在白天看來就很危險,而在晚上更是令人捉摸小住。」
「噢,你是指這條河——」偉恩不知道他何曾感到如此釋懷,他發覺自己在船長解說沙洲的危險性時,直傻笑著。
「是的,船像那樣了擱淺會帶來許多麻煩,也最容易會使乘客慌亂。要將船毫髮無傷的帶出沙洲,就得要一個絕佳的領航員,看來我們的人做得不錯。我才剛查過各個甲板,一切似乎都還安好。你在這裡有發覺任何問題嗎?」
「那邊的欄杆可能會斷裂。」他指著雅莉曾靠著的欄杆處說道。
「謝謝你,神父,我立刻叫人來修理。」魏吉姆停下來檢視。
直到他來到通往主艙房的入門,偉恩才注意到船長意外的出現讓他有多擔心,緊張的情緒也到此刻才釋懷。他現在更加需要喝杯烈酒並娛樂一番,因此他直接走向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