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蝶站在里昂的身邊,頭上罩著半掩的黑紗,神情顯得迷惑,唇邊卻有一絲詭異的笑。
她似乎看到了讓自己解脫的方法。
「你在笑什麼?」里昂低聲問道。
自始至終,她的神情盡入他的眸中,不知道為什麼,她嘴角的笑令他毛骨悚然,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害怕將他包圍。「你聽說過蓋棺論定嗎?」她綠色的雙眸透過黑紗瞧著他,仰起的小臉掛著一絲淺笑。
「聽過。」他緊盯著她,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卻明白他不會喜歡她的念頭。
「也聽過一死百了吧?」她的笑意更深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危險地瞇起眼。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能不能將前帳一筆勾消,不再追究?」她的笑容凝在唇邊,眉間襲上一抹憂色。
牧師正在前頭宣讀悼文,里昂卻幾乎要失去控制,恨不得掐斷問蝶迷人的纖頸。
他伸出大掌緊握住她的小手,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冷冷他說:「如果你存心尋死,我會加倍恨你。」
問蝶愕然,沒有料到他的回答會是如此,「為什麼?我在你的心中不是一個除之而後快的毒瘤嗎?」
「你不配!」他冷酷地吐出三個字。
「對,在你的心中,我什麼都不是。」她淺淺地一笑,垂下眼睫自嘲道。
「知這就好。」他輕哼,心卻隱隱作痛。
「可是你瞧,他解脫了,不帶一絲牽掛,我好羨慕。」她看向新立的十字架。
「你……」他憤怒得幾乎要將她的小手捏碎。
她皺起眉頭,並沒有看著他,反而是以一種極悠遠的眼光盯著前方牧師的背影,「你為什麼要那麼生氣?」
「我不想再聽你的瘋言瘋語!」他聲音低沉,卻含著濃濃的不安,胸口因為她的話而緊繃。
「我是真的這麼想。」
問蝶的聲音好輕、好柔,彷彿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對她而言再也無關痛癢。
里昂驚怒交加,再也無視這是葬禮會場,拉著問蝶的手,轉身離開,引起眾人的竊竊私語。
問蝶不斷地追趕,吃力的想要跟上他。
「鷂!你不能這樣子離開,那對死者不敬。」她好不容易趕上他,一下子又被拋在後頭。
「閉嘴!」他低吼。
問蝶的手被他拉得好痛,幾度差點跌倒,想開口求他走慢一點,但他看起來好生氣,像要冒出憤怒的火花,讓她不得不噤口。
為什麼他要生氣?她不懂。
好痛!她看不見他的臉龐,而她懷疑自己的手會被他捏碎。他究竟為什麼要生她的氣?
☆☆☆
車子一停,里昂用力地將問蝶拉下車,快速地將她拉進房間,狠狠地拋到床上。
「你要做什麼?」問蝶不停後退,害怕地看著他盛滿怒氣的眼眸,琥珀色的瞳孔似乎轉成了駭人的火紅。
「待在我身邊就真的讓你如此難過?」他向她逼近,臉龐被惱怒所籠罩。
問蝶別開臉,低下眼睫,不敢多看他一眼。
「說話!」他毫不留情地抬起她小巧的下頜。
「我……不,我很快樂。」她倔強他說。
「謊言!」他一語戳破她的假裝,冷冷地開口,「在我的身邊,你覺得比死還不如,不是嗎?」「否則你要我怎麼樣?」問蝶抬起盈著淚的綠眸,泣聲道:「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
「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放手!」
里昂的話令她心寒,淚如雨下,「那我不如死去,還來得輕鬆自在。」
「你想死是不是?」他欺近她的小臉,危險地在她的唇上吐氣,琥珀色的眼眸閃爍著深沉的光芒。
問蝶被他陰狠的神情駭住了,聲音梗在喉嚨中,無法說出口,就連眼淚都凝在眼眶不敢掉下來。
「那我就成全你!」他揪住她柔細的髮絲,扯掉她頭上的黑紗,吮住她的唇瓣,舌頭無情地在她的齒間翻弄。
問蝶拚命掙扎,她害怕他的粗暴。
一陣撕裂聲響起,她身上的黑衣裳頓時成為一堆碎片,露出蕾絲花邊胸罩,他的手掌探入其中覆住一隻乳尖。
「不!」她咬著牙感覺到他的手指搓揉著她的嬌嫩,那殘忍的力道幾乎要將她弄疼。
他的唇在她的雪肩上吸吮,印下一處處的淤痕,手扯下她的胸衣,一雙豐潤的雪乳彈跳眼前。
「不要這樣……」她低喊,雙手護住胸前的裸露,羞慚地低下小臉,卻沒有辦法阻止他的侵略。
她的聲音根本沒有進入他的耳裡,他的心已狂亂,不一會兒,她身上的衣物己被褪盡,嬌嫩的軀體在他的臂彎中顫抖。
她毫無預警地將自己的火熱插入她的體內,問蝶吃痛地驚呼出聲。
由於她的體內尚未完全濕潤,進入顯得有點困難,他伸手探到她的腿間,揉搓著她密谷中的嬌潤花核。
「啊……」她感覺自己的體內滲出一股熱液,而他順利地侵略她的柔穴,開始在她的體內抽送。
他的情緒激狂,刻意地加快速度,加上不停撩拔她的敏感點,讓她迅速達到高潮。
「呃……不……」她可以感覺他懲罰的意味。
身體不住地因高潮而抽搐,但他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不是想死嗎?」他的額際冒著汗,下半身快速地攻入她的花心,在她的蜜壺中更加憤張。
問蝶的身體因高潮而變得極敏感,他卻不停地挑逗,手指揉掐著她豎立的乳尖。
「不……不要……」她快被一波波熱潮弄瘋了。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臉頰。
她不顧她的哀求,冷靜地懲處她,火熱的男性有如一把刀刃,不斷地貫穿她的身體。
「啊……求你……啊……」她緊緊地捉住他的背,不一會兒,他的背上已經佈滿了抓痕。
「呃!」他感覺到她的柔穴正在吞噬他的堅挺,一次比一次用力吸引著他。
她濕柔的內壁正緊繃地顫動,欲仙欲死的快感讓她的神智昏迷,她夾緊雪臀,欲迎還拒地吸納著他的火熱。
他幾乎要克制不住發洩的衝動,俯首含住她胸前的嬌蕊,問蝶的小嘴不斷地呼出嬌喘。
「啊……」又一次攀到嶺峰時,她忍不住哭出聲。
聽見她的哭聲,里昂忽然清醒,看到她的小臉佈滿香汗與淚水神情是錯亂的痛苦。
他憐惜地吻住她的唇,心念一轉,堅挺的火熱壓抑不住快感,在她的體內射出的燙的種子。
問蝶受到體內突如其來的一陣熱燙的刺激,身體感到觸電般的快感,劇烈地顫動了幾下,便暈死過去。
里昂的眼眸瞬間變得黯況,掠過一絲憐惜,捧著她的小臉,輕吻去她的淚。
天使,我的天使,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
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問蝶坐里昂的書房中,撫著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等他回來,她要用什麼樣的語氣對他說她懷孕了?
她想生下這個孩子,就算里昂會反對,但,要是他堅持要她拿掉小孩呢?到時她要怎麼辦?
算一算日子,這孩子說不定是他們仍舊甜蜜時所懷下的,只不過前些日子心思太亂,她沒有想到。
那時,她是他的天使,孩子說不定能留下來。
但現在,他憎恨她,孩子的下場又會是如何?只要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揪疼。
「你在我的書房中做什麼?」里昂冷冰冰的聲音打斷她的思潮,他站在門口不悅地看著她。
「我在等你。」問蝶幾乎想逃走,只是她的雙腿虛軟了。
「找我有什麼事?」他坐到書桌前,打開書本,故意忽視她的存在。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問蝶站起身,努力不讓自己的腿抖得太厲害,讓他瞧出來。
「嗯。」他點點頭。
「我……」她咬著下唇,說不出口,心中的害怕讓她連喘息都感到疼痛。
他挑起一道眉,「想為你父親求情嗎?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好好地對待他。」
「不是,不是這件事。」她的心臟猛烈地撞擊胸口。
「那就快點說出來,不要讓我不耐煩!」里昂眼尖地瞄到她的雙腿發顫,小臉蒼白。
「我……我懷孕了!」她鼓起勇氣喊出來。
他突然接著桌面,激動地站起身,凝視了她一會兒,隨即平靜下來,淡淡地點頭道:「是嗎?」
問蝶被他的反應弄糊塗了,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你會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嗎?」
她問得好小心,生怕一不注意就惹怒他。
「當然。」他聳了聳肩頭。
「真的嗎?」她好高興,歡喜的情緒全寫在小臉上,沒想到里昂一點都沒有刁難她。
「只要孩子是我的骨肉,我沒有理由不要。那孩子是我的吧?」他譏悄地冷笑道。
聞言,問蝶的心瞬間被打入地獄,從腳底襲上一陣透骨的冰冷,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你……懷疑孩子的身世?」她的綠眸噙著眼淚,眼底掠過一絲被傷得極深的淒涼。
里昂看著她幾近崩潰的淚顏,不禁心疼極了,頓時後悔自己為什麼問她那一句話。
「你可以傷害我,但你沒有權利懷疑孩子的身世!」她激動地大吼,轉身就跑出去。
「天使!」他情不自禁地喚道,跟在她的背後追出去。
問蝶淚流滿面,跑到門口,剛好有一輛車在等候里昂出門,她將駕駛座上的司機拉下來。
司機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小姐!」
她不顧司機的呼喚,發動引擎飛馳而去,就在此時,里昂追出門口,正好看到車子揚起的煙塵。
「天使!」他握拳往圓柱上狠狠一捶,回頭對司機咆哮道:「再去開一輛車過來!」
「是!」
不一會兒,里昂開著車追出去,所幸一出大門是條筆直的道路,問蝶的車子還在視線範圍內。
他猛踩油門,想趕上她。
而她卻像是從後照鏡看到了他追來的車子,發瘋似地往前衝,場面驚險萬分。
「停下來!」他在她車後不遠處探出頭大聲呼叫。
「滾開!你這個冷血的混蛋!」問蝶淚眼迷濛,神智混亂,根本看不清楚路面。
「把車停下來,這件事是我錯了好不好?」里昂憂心地看著她的車子方向不穩。
「我不聽,不聽!」
就在兩人糾纏不下時,一輛貨車迎面而來,問蝶的車子因為閃避貨車而撞上安全島。
「該死!」里昂急轉方向盤避開貨車,車子的輪胎在路面打滑,但他熟穩的技巧操縱得宜,車子停了下來。
貨車也緊急煞車,在不遠處停下。
「天使!」他火速地下車,衝上前去打開問蝶的車門。
車子衝撞到安全島上的門柱,玻璃碎了一地,雖然有安全氣囊,但因為衝力過大,她的身上還是受了傷。
「天使!」他動作輕柔地將她抱出。
「好痛……好痛……」她接著肚子,額上冒著冷汗。
她的額頭上有擦傷,身體沒有明顯的傷痕,但在她的身下卻流出一灘暗紅色的血。
「我的孩子……」問蝶咬著牙,似乎知道發生什麼事,眼淚淌了下來。
「振作一點。」他抱起她,坐進自己的車裡。
那是鷂的聲音嗎?她不知道,也不想去追究了,她已經倦得不想再多活片刻。
每一次的心跳,都是疼痛。
早在她如下扳機的剎那,她就很清楚地知道,這輩子他與她之間到此算是完了。
看著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她險些以為自己的心會因此停止跳動。
他的血在眼前模糊,鮮紅而駭人,不停地自他的胸口流出,就像昨日的他與她,再也無法挽回。
天知道她怎麼開得了這一槍?
她是如此地愛他呵!
那時,她並不會比他好過多少,疼痛狠狠地揪著她不放。她眼睜睜地看著他雙眸中的愛轉成了恨。
再也不容她辯解,這輩子,他與她之間到此結束,所有的情愛都化成了怨與恨,牢牢地釘在他的心中。
有誰能明瞭她並不好受?
只是他不會聽她解釋了。
任她費再多的唇舌,他也不會原諒她了。
天知道呵,她愛他有多深。
此刻,她的心已冷,淚也冰涼了,唯一溫暖的是從她體內不斷淌出的血液,那是他們共同的生命在消失。
她不能讓他諒解,總要有人肯聽,委屈的理由才能成立,他是如此地恨她,幾乎與她的愛相等。
所以,他不聽她的委屈。
現在,說再多都已經遲了,維繫他們的小生命正一步步地走遠,而她也不想為自己多做掙扎。
別怕,我的孩子,至少這趟黃泉路,我們不會是孤單的,媽咪會一路陪著你走。
而她與他之間,早在當初扣下扳機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天使,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他在她的身邊不停地呼喊,卻發現她的身體逐漸癱軟。
問蝶失去了意識,跌入再也沒有疼痛。心傷的黑暗中,她唯一捨不得的是那一段日子,而她是他的天使。
他說,要用一座天堂把她囚禁起來,只怕這一生是不能見到了,反而在黑暗的夢中她還能為自己構築虛偽的謊言。
她沉沉昏迷,唯一能闖人心扉的只有那段他與她共度的甜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