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熟睡至不省人事,像死豬一樣踢不醒,即使有人在睡夢中闖進房間也絲毫未察,對於闕龍門這些活在邊緣世界的人來說,恐怕是個奢侈的夢想。
以雲門人來說,在有人闖入時,人雖沒醒,全身警覺性異於常人的毛細孔,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甦醒。否則,自己的項上人頭隨時可能會不翼而飛。
不過,在雲門後進想要突破重重機關,解決層層保護人馬,直接闖至雲門右目的住所,還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到壽嵐的床邊,簡直是個不可能的任務。外人想闖進雲門,恐怕連大門都不得而入。
若有人在雲門外頭遊蕩,在最短時間之內就會被監視器發現,那些企圖潛進雲門,來路不明的份子大多在雲門外頭就已死無全屍。
想進雲門,除了先送拜帖等待回應之外,別無他法。
而地位高的雲門右目,入睡的時候可是有不少屬下徹夜不睡地守護。就算壽嵐睡死了,也沒有歹徒得以親近半分。
所以,能夠沒驚動任何人和機關就進入她的房間,還在她床邊穩穩坐下,完全不怕會驚醒她的人,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他就是雲門老大——關傲雲。
雲門,除了她老大以外,還有誰的身份比她高,敢不通報一聲就闖進來?
壽檒可不像她老大這麼不懂禮貌,三更半夜跑來坐在她的床邊,但,她不想張眼。
縱使在他進門那一刻,壽嵐便已經完全清醒。她濃密的長睫卻仍覆蓋著,沉睡的面容上瞧不出絲毫動靜,仍保持熟睡時應有的模樣,
在不知她從小受過什麼「非人訓練」的外人眼中,絕對會認為她完全沒發現有人闖入,不會懷疑她已經醒了。
別人看不出端倪,雲龍卻比誰都清楚她早已清醒;因為若是連這點保命的警覺性都沒有,那雲門右目的大床也該換人來躺了。
「你剪去我心中的寶貝,該怎麼賠我?」不管她是否醒著,雲龍以低沉的嗓音幽幽說道。他修長的手指像情人的碰觸般撫著她臉頰旁的短髮,最後落在她有著紅腫勒痕的頸項上憐惜地游栘。
今天,她的挑釁又讓他失控了。明知她存心找死,他還是差點成了幫手。
壽嵐突然張開雙眼,黑色瞳孔裡有著莫名的光芒。她無畏無懼,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眸子,就這麼和他的緊緊相對。
雲龍與她對視,他的手並沒因為她突然張眼而離開她的脖子,反而有意無意地以輕柔的力道捏著、撫著,像是在把玩珍貴的玩意兒似的欲罷不能,那細緻的觸感摸起來非常舒服。
「老大,人不如發。」壽嵐突然感歎地說,握住雲龍搔得她很癢的手,在他不反對之下將他的手放在棉被上頭,隨後嘻皮笑臉地要起嘴皮子:「傷心是傷心,不過要是知道你對我那頭長髮情有獨鍾,我剪了便送你,不扔垃圾桶就是。」
從頭到尾,她都沒質問他的不請自來。
三更半夜,她老大心情不錯,一時興起便來她房裡走走,她又能怎樣。
基本上,雲門是他的地盤,他想來去何處,原本就毋需問人,也無人敢過問。
趕也不是,裝睡也不是,連輕聲抗議都顯得不知死活。身在雲門,身體和自由都是操在雲龍手中,他便是主宰她命運的那隻手。
「我不惱你剪了長髮。」睨了一眼她的笑臉,雲龍冷冷地把手抽回。
啐!一頭離了主人的發,他要來何用?他不需要睹物思人。不離主人的發,才能擁有烏黑閃亮的光澤,在他眼中才是無價之寶。
離了,便是她不要的東西,那他也不希罕。
「哦?」不惱還差點掐死她?
真可惜,他沒真的奪去她的性命,還是由她苟活人世。一抹自嘲的笑掠過壽嵐的嘴角,隨即自她抿起的唇邊退去。
隱去心中的真實感受,壽嵐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輕佻模樣。
「我惱你的挑釁。」不想多作解釋,但他要她明白這點。
沒人能在挑釁雲龍之後還能苟延殘喘,她不能一再的逾矩,她不該也不能!
「老大,小的我就是嘴賤,要是不小心在你身邊說錯話,絕對不是存心挑釁,更不是針對你的,我可沒那個狗膽以下犯上。」
賤命一條,要送他,他也不見得會要。
「你沒那個膽,不過倒有從容就義的勇氣。」雲龍冷冷地嗤哼。
「老大,口渴不渴?你來了這麼久,我竟然連一杯水都沒奉上,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我去給你泡茶。」壽嵐要起身下床,她用極為蹩腳的方式避過這個話題。
夜已深了,她很睏,腦子自然也鈍。
「我不想喝茶。」雲龍突然將她壓回床上,把她的雙手壓在她身體兩側,頓時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一股詭譎的氣氛,瞬間壓迫住兩人的心口。彷彿一個沉重的呼吸,都會增加兩人胸口的負擔。
壽嵐愣了一下,她既不反抗也不驚慌地被他壓在身下,對著近在咫尺的俊容莞爾暗示:「三更半夜的,你也累了,是不是該回房休息?」
身為雲門右目,她每天都忙得像條狗,雲龍可沒比她愜意多少。身份愈高,責任愈重,他得背負整個雲門的成敗。
「你在趕我走?」瞇起眼,雲龍把臉迫近幾分,幾乎要和她的臉貼上,眼神、呼吸都吐露著危險的氣息,令人壓迫感十足。
從來沒有人能命令他來去何處,她亦不能。
在溫和的外表之下,雲龍跟其他八龍一樣,有著同樣高傲的心性。
話說回來,壽嵐也許是唯一一個不能認同他個性溫和的人。在她的面前,他已暴露太多私人的情緒,教她如何認同。
「老大,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怎麼敢呢?」壽嵐壓下胸口過快的節奏,硬擠出一抹真誠的笑。
她怎麼敢呢?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外人看似風光得很;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仍舊什麼也不是,同樣身不由己。
雲龍眸光一閃,對她永遠不驚不慌的態度十分不滿。
「你認為我永遠不會『要你』是嗎?」被男人壓在身下,她不該如此從容。雖然除了一些碰觸之外,他不曾侵犯過她,但不代表他不具威脅性,他絕對是個有慾望的正常男人。
壽嵐遲疑了一會兒,隨即便露出無所謂的笑容,以一切隨他高興的口吻道:「不,能當老大的洩慾工具,是我的榮幸;只怕老大對干扁四季豆沒啥興趣,才剛脫光我的衣服就消了火,那反應可就有點傷人了。」
就外表看來,她只能吸引女同性戀吧?
愛慕她的女性多如過江之鯽,愛慕她的男性則是半個也沒遇過。
「別激我。」雲龍悶聲警告。
「我不敢啊,老大。」壽嵐還是繼續陪笑。
「那你是說真的?」他根本不相信她是真心。
「當然!如果老大實在等不及我去找個波大、臀翹、擁有二十三寸小蠻腰的大美女來為你服務,就有迫不急待的『慾望』必須解決,那我好歹也是個女人,女人該有的功能都有,身為屬下的我當然要義不容辭地幫忙,身體給老大使用絕對沒問題!」爵嵐彷彿置身事外般的口氣,根本像在談公事一般。
「身體?」雲龍鐵青著一張臉,等著她的下文。
「心就沒辦法給了。」她理所當然地聳聳肩,仿若自己是妓女一樣地說道。
壽嵐說完,便如她所料地被雲龍掐緊放在身側的兩隻手腕。
雲龍瞪著她滿不在乎,似乎跟誰上床都無所謂的表情,他非常想抹去她那人盡可夫的表情!
義不容辭地幫忙?真虧她說得出來!
「老大,如果想做就來吧,不然拖太晚,我們今晚就沒時間睡了。」壽嵐疲倦地打了呵欠。
瞪她一眼,雲龍霍然起身,不發一言地離去。
她總有一天會為自己所說過的話後悔!
天氣清朗,是個出遊的好日子。
一大早,唐傲雨神清氣爽出現在雲龍面前,直接對他開門見山道:「親愛的關老弟,咱們來打個小商量吧,絕對少不了你好處。」
「禮多必詐,先把小商量說來聽聽。」雲龍臉上在微笑,防備在心底。
雨若是無聊,要拿誰當玩具部可以——除了他之外。
無論雨打算如何興風作浪,他向來都不奉陪,樂於保持中立的立場。一旦膛了他這渾水,保證會永無安寧之日,以後想圖個清靜都難。
況且,最近他沒有心情玩「遊戲」。
「沒什麼,只是想和你借個人用用。」唐傲雨笑得十分詭異。
「誰?」
雲龍對於是哪個屬下竟然那麼倒楣地被雨相中並不感興趣,他納悶的是雨想借用雲門的人大可「自行取用」,何須來問自己。不用他點頭,也沒有一個雲門的人會質疑雨所下的命令,就算雨要他們切腹自殺,他們也會照做不誤。
雖然九龍彼此的地位不分軒輊,卻絕對以闇龍馬首是瞻。闕龍門下的人,對雨更是又敬又愛。
唐傲雨伸手指向頻打呵欠,昨晚顯然睡眠品質極差的壽嵐。
被闇龍點名,壽嵐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倒也沒有什麼驚愕的表情。她最近就是犯衰神,還懷疑什麼。
「不借?」見雲龍遲疑,唐傲雨笑問。
竟然會那麼捨不得?
心陷得深,卻總是一廂情願的人最為可憐的。
「借她何用?」本來想二話不說就同意,雲龍卻忍不住多問。
唐傲雨笑得詭異,「替人追老婆啊。」
托唐傲雨之福,壽嵐偷得浮生半日閒。
身為雲門的右目得日理萬機,她平日能抽出一、兩小時偷閒都是奢侈。在唐傲雨的點名之下,她可以擁有整整一日的「休假」,原本的工作則由唐傲雨安排的人代理。
只是——竟然要她去「誘拐」女人?
闕龍門裡頭有那麼多俊男可選,唐傲雨卻挑中她一個女人去做這檔誘拐女人的事,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而且,她瞧眼前的路柏特·夫剩自己就長得一表人材,哪需要她去幫他追女人?像他這類型的男人,女人自己倒貼都來不及了。
壽嵐就是不解唐傲雨的用意。
若是怕對方對男人有戒心,所以要她先去進行「友好」行動,讓對方比較安心那也就算了,可是唐傲雨要她去誘拐一個女人?闕龍門的人都很清楚,闇龍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怪人,她這回恐怕是雀屏中選,成了他尋找樂趣的棋子。
壽嵐其實早有心理準備,況且有雲龍「關照」,被唐傲雨相中是遲早的事。
唐傲雨總是自詡九龍情同手足,常常一得空便來「關愛」其他八龍,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其他八龍所感興趣的人,而不好好的「愛屋及烏」一番。
闕龍人太瞭解唐傲雨的性子,大夥兒可是想盡辦法避免讓自家老大感興趣。
那日讓唐傲雨看見雲龍欲置她於死地,他會不感興趣才有鬼。罷了,既然是闇龍的命令,再不合理也只有認命接受。而且,她還欠他一條命呢。
壽嵐默默接下唐傲雨的命令。
「你讓我雲門的右目去替你拐個女人?」雲龍笑裡藏刀,以溫和的語氣質疑唐傲雨何以大材小用。
壽嵐在雲門裡招搖,讓一群女人為她昏頭轉向還不夠嗎?
雨竟然要放她到外頭明目張膽地釣女人?敢情,雨是專挑他的痛腳踩,生怕他平日所受的悶氣還不夠,特地大老遠從日本趕來為他雪上加霜是吧?雨可真是夠義氣!
唐傲雨揚起俊眉,緩緩看向一直不太想搭理的人,懶洋洋地笑道:「你擅離崗位,丟下雲門一堆正事不管,硬是要來湊熱鬧當個跟屁蟲,我是沒意見;但最起碼也該乖乖守著跟屁蟲的本分,別太多話、太多意見以免惹人嫌吧?」
除非天意難違,否則沒有人可以左右他唐傲雨的決定。
「隨你怎麼說,我不贊成讓她去做這件事,雲門人隨你挑,你讓別人去做吧。」沒有理會唐傲雨的消遺,雲龍也懶得和他爭辯,索性直接表明立場。
雨若需要一個「玩具」,雲門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可以任他挑選,隨便他要玩哪個都行。唯有壽嵐例外,他不打算外借。
「這是個餿主意,我也不贊成!」 一旁的路柏特也立即表明立場,一點也不贊同唐傲雨出的餿主意。竟然要別人去誘拐他未來的老婆?開啥玩笑!
更何況,居然是要一個像男人的女人去拐。
要是這女人把米雪拐走了,那他的男性尊嚴豈不是受損更嚴重。唐傲雨說什麼是特地從日本跑來替他追老婆,其實根本是想來興風作浪吧!誤交匪類,真是大不幸。
「親愛的路柏特,看來我得告訴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唐傲雨朝著路柏特露一抹優雅的笑容,接著他不疾不徐地說:「追了半年,連人家小姐裙擺都摸不著的可恥傢伙,根本沒有表示意見的權利。」
更何況,那女人在他的追求之下,還對別的女人一見鍾情。
「我是尊重她!」路柏特沒好氣的為自己辯駁。
自詡紳士,他當然不能對淑女做出霸王硬上弓那類無恥下流的事。想起唐傲雨曾給過自己的「建議」,他真懷疑他是有心幫忙,還是存心等著看他笑話。
「雨——」雲龍企圖再次拒絕唐傲雨的要求。
「好了,你們兩個,別像老頭兒般囉唆個沒完,吵死了。」唐傲雨不給雲龍插口的機會,突然轉向一直保持緘默的壽嵐間道:「你呢,你怎麼說?」
「我?」壽嵐沒想到矛頭會指向自己。
兩位龍主在場,當事人也不是她,有她說話、作主的份嗎?
不僅是局外人,說話的份量也最微不足道,本來就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他們兩個太吵了,我沒心情聽他們囉唆,所以我決定這件事情……」唐傲雨賊賊地笑,想把決定權交到壽嵐的手中。「你同意就進行,不同意便作罷。」
霎時,眾人的焦點都落在壽嵐錯愕的臉上。
在壽嵐同意唐傲雨的計劃之後,雲龍和路柏特瞪她的目光,若是心臟不夠力的人還真承受不起。
壽嵐心想她也是百般無奈,雖然唐傲雨給她選擇,但他們以為她就真有選擇的權利嗎?在唐傲雨帶笑的眼神裡,傳達的命令只有一個,根本沒讓她有任何意見。
而她還得承受雲龍和路柏特責備的眼神,壽嵐覺得自己是何其無辜。他們明明應該比她更瞭解唐傲雨的為人。
「去拒絕!」趁唐傲雨走開時,雲龍避開其他人抓住壽嵐的手腕,直接開口命令。
他不能左右雨的決定,既然雨給了她選擇的權利,她就是唯一可以左右雨的人。
他絕不能讓她進行雨的荒唐計劃!
「老大,我真的能拒絕嗎?」壽嵐露出微笑,早預料到雲龍會有此反應,她力求平穩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為人屬下的無奈。
闕龍人對九龍,最令人詬病的地方,就是無論對錯都絕對服從的忠心。
九龍是君,他們是臣:君若要臣死,臣豈有不死之理。
九龍以闇龍為首,八位龍主對唐傲雨的忠心,一如闕龍人對九位龍主的忠心。唐傲雨的地位就跟太上皇沒兩樣;雲龍自己都不能拒絕唐傲雨的要求,要她一個小小的雲門右目如何拒絕?真要如此強人所難,不如要她直接用武士刀切腹自盡,用死來拒絕還容易些。
雲龍要她拒絕,丟武士刀給她便是。
「你!」對上她的眼,雲龍頓時啞口無言。
其實他也明白,雨不是給壽嵐選擇,而是擺明要她當代罪羔羊,無論成敗都找了個替死鬼頂著,打算自己逍遙事外,等在一旁看好戲。
永遠的賊子!
「老大,不要一臉送葬的表情,我是要去誘拐女人,又不是要去送死。」壽嵐突然咧嘴笑譴,拍拍他的肩膀自嘲:「放心好了,拐女人可是我的看家本領,隨便拐拐,女人也能到手擒來,我不會讓女人吃掉的。」
雲龍那陰沉的臉色真讓人看不下去。
「拐女人的本事有什麼好得意。」雲龍白了她一眼。
笨,明明是女人卻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別!
「老大,小的專長不多,能炫耀的本事就那麼兩三樣,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也只好勉強拿來湊合一下羅。」壽嵐嘻皮笑臉地聳聳肩。
唐傲雨不在,她的態度就顯得痞了許多。
她對其他龍主向來必恭必敬,只針對雲龍一人放肆。在其他八門龍主面前,她跟任何一門的右目無異,對上的態度有其分寸。
雲龍睇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腕。從小接受同樣的訓練,他對她有多少本領心知肚明,誘拐女人絕對不在他們受訓的項目中。
「老大,你這種母雞保護小雞的態度,難保不會讓人誤會你是煞到我這個下屬,以為你對不男不女的女人有興趣,到時候傳得滿天風雨、破壞你的聲譽,可不關我的事。」知道雲龍對這件事妥協了,壽嵐不正經地開起玩笑。
沒人比她更知道「不知死活」四個字怎麼寫。
「我不在乎。」雲龍深深望著她,語氣裡帶著某種莫名的情感。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爵嵐煞有其事地搖頭,一副敬鬼神而遠之的神情,非常清楚地表達自己想要明哲保身的渴望,「要是讓愛慕老大的各路人馬有所誤會,那我就得三不五時防著別人來暗殺,日子可難過了。」
愛慕雲龍的女人,大多不是泛泛之輩,有些的確是身手不凡。她也不是擔心有人攻擊,只是嫌煩。
「你?死不了。」雲龍的臉色微黯,冷冷一諷。
「是啊,我是死不了,索性來一個就收一個,把她們熱情、火辣的心,全都從老大你那裡收過來就是。頂多我還沒被女人殺死,就先累死。」壽嵐煞有其事地感歎。
不是她自誇,她若真的有心,要讓所言成真並不是難事。
雲龍沉默一會兒,匆然問道:「你真的喜歡女人嗎?」
「喜歡哪,你瞧上帝把女人造得多好,抱起來又軟又暖,熱呼呼的,比抱男人來得舒服多了,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呢。」壽嵐以手肘頂頂他的身子,像在跟哥兒們討論一般,表情曖昧得很。
「所以,你在我懷中是沒感覺的?」雲龍的臉色一沉,將她一把拉進懷裡。
壽嵐從他的聲音聽得出來,他已經瀕臨動怒的邊緣。
停頓了兩秒,壽嵐忽然伸手回抱了雲龍一下,在他懷中點點頭,露出笑容評價:「別擔心。老大你的胸膛雖然是硬了點,但我想女人會喜歡的,也會樂於在你的懷抱裡磨磨蹭蹭,高興地享受你免費供給的溫暖。」
雲龍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她的笑臉。
明知壽嵐是故意裝腔作勢,他仍因她主動的擁抱而悸動,心跳節奏驟然快了一拍;剛剛的不悅也頓時退去。
因為以前她對於他的挑釁,向來是不做任何反應的,一切隨他高興,從來沒有回應過他。
如果他可以就此下定論,這便是他們關係的一種進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