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幾天前,他就將她接回家中,好就近照顧她,從那時開始……他真的履行照顧她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包括上廁所、洗澡這些令人尷尬的事。
她總是滿臉通紅地要他別這樣,而他像是視若無睹似的不理會她,逕自做完。
獨留她一人不停抗議著,這種感覺就像她是個亂耍脾氣的小女孩。
看看……他們又在為了這件事而爭執。
「睿康……我可以自己來啦!」燕芸拍掉他欲抱她的雙手。
「不行——你的傷還沒好。」歐睿康不理會她,用一手將她的雙手鎖住後,再以另一手攬住她的腰,一使力,便讓她安安穩穩地躺在他的臂彎裡。
「哪有……快好了啦。」燕芸不服地扭動著身子。
「快好了就是還沒好……乖——閉上你的嘴,否則我會吻到你沒有異議。」歐睿康湊近她的臉,頂著她的鼻尖呼著氣。
因為她嘴角上的傷,他可是忍了好久沒有吻她,若她再抗議的話……他剛好找借口吻個過癮,反正她嘴唇上的傷已好了。
「不……」燕芸的話被歐睿康的吻給堵在唇間無法出口。
他的吻由淺淺地啄著,進而熱情地加深力道,探入她的唇內放肆地挑弄她的舌尖。
被他的舌攪動了思緒,她勾起他的頸項回吻著他……
好一陣子,他才鬆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頭,喘著氣道:
「你知道嗎……我可是忍得很辛苦,尤其是替你洗澡的時候,更是讓我全身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啊——你……」燕芸的臉瞬間佈滿紅潮,因他的話而感到羞赧。
「燕芸,我好想要你……」歐睿康啃嚙著她泛紅的耳垂。
「睿康——」燕芸的小手置於他的肩胛骨上,臉已整個貼在他胸前。
「你放心!在你還沒準備好之前,我不會胡來的。」歐睿康含著笑,柔情地吻著她細嫩的臉頰。
「對不起。」燕芸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要忍住他的慾望是多麼煎熬的事,但他卻為了不傷害她,而拚命地壓抑著。
「傻瓜,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現在,我們就去洗澡吧。」歐睿康邊說邊抱著她走進浴室。
「不要啦。」燕芸推拒著他。
聽他剛才的那番話,她怎麼還敢讓他幫忙,那對雙方都是一個煎熬的時刻。
「噓——再說我就吻你了。」歐睿康威脅著。
「被你吻總比讓你替我洗澡好多了。」燕芸呢喃著。
「讓我吻也不見得會好到哪兒去……因為結果有可能都是——床上。」歐睿康翹起唇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微笑。
「什麼?」燕芸不置信地喊出聲。
他怎麼……他怎麼可以淨說一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話。
「好啦,什麼都別說……因為我決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多說無益。」歐睿康不理她的喊叫,逕自抱她入浴室。
手腳快速且利落地替她脫掉所有的衣物,並不時地用手指頭劃過她白皙的肌膚,惹得她嗔聲連連,就在這種打情罵俏的濃情蜜意下,完成這場彼此都難耐的澡。
☆☆☆
「睿康……」燕芸囁嚅地對坐在沙發上的歐睿康輕喊。
喔——她不要再待在床上了啦,再待下去她可能會瘋掉。
「什麼?」歐睿康放下手中的文件,走近她。
「我想出去走走。」燕芸猶豫地說著。
「怎麼了?為什麼想出去?」歐睿康不解地看著她。
「因為我快窒息了。」燕芸大喊著。「整天都被你拘留在這屋子裡,總覺得好久沒接觸到外界的事物了,我想感受一下站在大自然下呼吸的清爽。」
「燕芸……對不起,我都沒注意到你的感覺。」歐睿康帶著歉意握著她的手。
「我不怪你,因為你是為了我好啊。」燕芸偏著頭望著他。
「這……好吧!」歐睿康瞅著她期盼的神情,他終於屈服地點頭答應了。
「謝謝你……」燕芸興奮地趨向前摟住他。
「光謝謝二個字不夠,我要……」歐睿康頓了頓,瞧著她眼露出的問號。
「你要什麼?」燕芸順著他的話問著。
「這裡。」歐睿康點了點自己的唇。
「我……」燕芸羞怯地低下頭,思忖了幾秒後,她緩緩地覆住他的唇,生澀地吻著他。
「好吧!今天我聽你的差遣。小姐……你想去哪兒呢?」歐睿康站起身,恭敬地問道,活似她的貼身隨從。
「到我之前住的地方。」燕芸牽住他的手,拉著他朝門外走去。
「那麼急啊……」歐睿康戲謔著。
「對啊……如果動作不快一點,若是你反悔了怎麼辦!」燕芸連拖帶拉地將他塞進車內後,自己再坐到他身旁。
「你啊……我何時反悔過了呢!」歐睿康掐著她的鼻頭。
「是沒有……」燕芸想了想才道。
確實,他答應過的事,定會想辦法辦到,從沒悔約過。
「就是啊!我這信譽這麼好的人,居然會被你懷疑,大傷我的心了。」歐睿康發動車子,略帶悲哀的口氣道。
「人偶爾也會出槌一下啊,所以我要防範這千分或萬分之一的機率嘛!」燕芸露出甜美的笑靨。
「是是……你說得都對。」歐睿康拍著她微紅的粉頰。
他們在整個路程中,天南地北地閒聊著,飛快地就到達了燕芸離開台灣前所住的房子。
燕芸下車後,環顧著四周的變化,她深吸了口氣,咀嚼著不斷灌入腦海的回憶,有歡樂、有悲歡、有痛苦……這是陪她度過十幾年的地方。
「燕芸,進去看看吧!」歐睿康摟住她的腰,在她耳畔細語著。
「嗯……」燕芸慢慢地推開門,屋內的空氣是陰涼的,雖然所有的傢俱擺設與她尚未離開之前相同,但此刻的心境卻大大地不同了。
他們彼此靠著對方,兩人都不發一語地沉浸在時光的回流中。
「你還記得嗎?」燕芸指著窗戶旁的地板。「你曾在那兒為我的傷口塗藥,真奇怪……為什麼從以前到現在,每次我一受傷都是你陪在身邊照料。」
「這個問題可能要問老天了,是她在安排著我們的命運啊……也或許我們已注定成為彼此的肩膀,互相扶持。」
「也許吧!」燕芸有點感歎。
再次回到這裡,才深切地感受到時間的可怕,因為他們都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了。
「往前對你的勇敢與膽大,我可是由衷佩服,更感謝你那時常替我解圍,但也為此,害你被冠上了不雅的綽號。」
「我一點都不介意,只是那時的你實在有點討厭耶,我時常告訴自己不要再理你了,因為你都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後面走,害我想做都什麼都有所顧忌,但我又看不慣你被欺負,也就提不起放不下,一再拯救你於水火了。」燕芸不好意思地笑笑。
「現在的我還令你討厭嗎?」歐睿康追問。
「不——一點都不,因為你是我……」燕芸突然住嘴。
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她將這句話又吞回肚子裡。
不知何時開始,她已放下全部的感情,只剩心中的那道陰影尚未解除,所以她還無法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關懷中。
老實說……是她未建立足夠的信心……
「嗯?」歐睿康等著聽她說下去。
「沒有啦!你看……夕陽好美喔。」燕芸推開窗戶,瞧見橘紅色的落日以極為緩慢的速度下降。
「是啊——但在我的眼中,你是最美的。」歐睿康揪起她一撮秀髮,湊近他的唇邊。
「睿康……」燕芸張著水汪汪的星眸睨娣著他。
「我愛你,我希望你能感覺到我內心深處的真心真意。」歐睿康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希望她能聽見他心底的渴望。
「我知道……我知道……」燕芸感動得流下淚。
她全都知道,只是之前總是刻意去漠視它。
但他所有的行為都證明著他的愛,讓她再也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為什麼要流淚?」歐睿康溫情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我也不知道,想流就流了……」燕芸無法解釋流淚的原因,或許是碰觸到她的心了。
「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能讓你流淚,但我似乎做得還不夠好,不止讓你掉下眼淚,甚至使你受了傷。」歐睿康愧疚著。
「不——」燕芸喊出聲。「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好到我不知該如何回報你。」
「我不要你的回報,你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歐睿康以溫柔且深情的黑眸瞅著她。
「我……」燕芸啞口無言。
她當然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但她給得起嗎?
「我沒有要你允諾什麼,只是讓你明瞭……我會一直等著你。」
「睿康,謝謝你——」說罷,燕芸路起腳尖,主動獻上自己的唇,並對著他耳語。
說她願意試看看,她想踏出這個障礙……
這番話讓歐睿康詫異地張大眼,他再次詢問她的意願。
「不後悔?」歐睿康問著。
「嗯……」燕芸羞紅地垂下頭。
歐睿康受到了鼓勵,潛藏在他內心裡的蠱毒開始做怪。
他迫不及待地低頭吻住她柔軟的唇瓣,靈活的舌頭不斷在她的下唇畫著圈,當她因羞怯而欲退縮時,他竟用左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臨陣脫逃。
因為他期盼了多久,才等到這一刻,等到她肯允許的這一刻……
她的生澀激起他的憐愛,在嘗遍她的紅唇後,魅惑挑情的舌尖探進她的嘴內,與她的舌一起嬉戲。
他的專注和柔情,使她渾身顫抖著,整個人虛軟地癱在他的臂彎中,由他來支撐著她的重量。
她的背脊感到一陣涼意,原來她的衣裳不知何時已被他給褪去,她更加赧紅的臉,似乎已深埋進他的胸窩中。
她不敢看他……不敢看他那對轉為深邃的黑瞳,所透露出來的俊逸懾人的感覺……
「燕芸,看著我……」歐睿康輕聲地呼喚著。
「不——」燕芸在他胸口處搖著頭。
歐睿康只好拉開他們緊挨的身軀。「別遮掩你的美麗,讓我來讚歎它,因為這是屬於我的專利……」
他的宣示令她的心有些飄飄然,而他在她身上的大手幾乎使她的神經緊繃起來,尤其當他垂下頭親吻著她的肩胛,並一路往下滑去時,她的每根神經末稍已繃到瀕臨極限了。
「放輕鬆……用你的身體去感受它的美好……」歐睿康輕啄著她的唇,用著最誘人的聲音說道。
感覺到她的情緒已較安穩後,他才繼續下去。
他的唇再次來到她的胸前,而他的手在她背後游移著,尋找著胸衣的扣子,他要讓那雙美麗的胸脯解放出來,在他的攻擊下綻放地更美、更動人。
他抱起她,隨手拿起一旁的布料,一用讓它整個攤在地上,再輕柔地放下她的嬌軀。
她睨著他緊閉的星眸,用指尖劃過她的眉、臉頰、下巴,示意她睜開眼,一起沉醉在動人的樂章中。
在他的煽情挑逗下,她覺得全身都快化成一灘水,體會到一股不知名的渴望填充在她體內,令她既害怕又想要他更熱切的對待她。
她慌了……真得可以嗎?
不……她不能退縮,否則她永遠無法跨出這道無形的枷鎖,於是她放縱自己沉淪在他的迷情愛撫之下。
體內的熱潮如浪般一波波地侵襲著她,某道暖流從他所吻的地方,散發到全身各個角落,激起她陣陣的歡愉。
她的雙手不自主地插入他的發內,將他更拉進自己,借此消緩愈發滾燙的熱流,但似乎並加擾得她收縮地更厲害。
看著她那張清麗的俏顏,泛著嬌媚的霞光,水靈的杏眸初染情慾,以及一聲聲發自內心的呻吟,融合編織成一個令他無法退卻抗拒的情慾之網。
「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歐睿康輕柔地訴說著,以卸去她心中的防禦。
「燕芸……看著我……我要讓你跟我一起進入最美妙的境界。」
聽著他的呼喚,她勉強睜開眼,她感到腦中一片昏眩,十三年前的景像一幕幕地衝進她眼前,那些獐頭鼠目的淫穢面孔歷歷在前,她驚恐地推開他,抖著聲音。「不……不要……」
「燕芸……不要怕,我在這兒……」歐睿康經她這一推,被情慾薰染的腦袋清醒了過來。
他知道她正因十三年前的事件而煎熬著,摟住她顫抖不停的身子,他安撫著她失控的情緒。
心底懊喪著,為何要急於此時?他應該再多等一陣子,讓她全然擺脫之前的陰影後,再好好地疼愛她。
瞅著她蜷成一團的身體,無助地哽咽著,每一聲都像利刃般刺著他的心。
「對不起……對不起……」他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胸懷,深情地呢喃著,直到她顫動僵硬的身體緩和了下來。
「睿康,我……」燕芸平靜之後,想起自己破壞了原本該是美好的一切。
為什麼她那麼不爭氣地聯想起那被糟踏的畫面,歐睿康跟他們是不同的,不是嗎?
何況他們有愛做為基礎,會進展到那一階段是自然而然的事,她不是該熟悉他的氣息了嗎?
為什麼到了最後一步,她卻無法跨出那層屏障……
「不——」歐睿康堵住她的話,抬起她的下顎。「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我不該那麼急著想要你,該給你更多時間去適應的。」
「但是……」
「好啦……我們別去探究誰對誰錯,現在什麼都別說了,就讓我們這樣靠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存在。」歐睿康往後挪動,讓自己的背抵著牆面後,拉起地上的布料包裹住他們赤裸的身子。
「嗯……」燕芸噤口。
此時的確不適宜說些什麼,她移了移身體,更貼近他溫暖的胸膛,呼吸著屬於他專有的氣味。
歐睿康的手撫弄著她的秀髮,借此分散他波瀾不已的內心,畢竟這種貼身的接觸,要他壓抑住男性的慾望,實在不是件易事,尤其是在才經歷過的激情後。
算了——為了愛她,他無怨無恨,因為她值得他這麼做……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後,他知道她已安穩地進入了夢鄉,而他卻只能孤獨望著窗外的星辰,細數著天上發亮的星星。
☆☆☆
刺眼的陽光,灑落在屋內,叫起了睡夢中的燕芸。
她微瞇著眼,瞧著金色的光芒,在窗戶旁,站著一個裸著上半身的男人影像。
「睿康……」燕芸喚著。
「醒啦,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歐睿康走近她,疼惜地撫著她的粉頰。
「不了……你沒睡嗎?」燕芸他赤裸的胸膛在她眼前晃動著,她不禁酡紅著臉。
「有,你睡得好嗎?」歐睿康拉整著布料,免得她展露性感,挑逗他的慾念。
其實他睡得不多,幾乎都是淺眠,因為太多的思緒縈迴在他腦子裡,加上美女在側,他又怎能放心地睡著!
「嗯——」看著他的舉動,燕芸垂首看見自己的身體,不過是用著一塊布包裹住,裡面是光溜溜的裸露。
她下意識地拉緊胸前的布,以免曝了光……
「你這樣遮也無法消除烙印在我腦袋裡的影像,畢竟替你洗了太多次的澡,你身上的優缺點我都瞭若指掌了。」歐睿康指了腦袋,戲謔著睨著她。
「什麼……睿康,你……」燕芸脹紅著臉大吼著。
他居然這樣消遣她,太過分了……
「好啦,別發那麼大的火氣嘛!」歐睿康拍著她鼓起的臉頰。「老實告訴你啊……你全身的上上下下,我都喜歡……」
「你還說……」燕芸撇開臉不看他。
搞什麼嗎?她都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他還一直說些色色的話,簡直是要她找個地洞鑽進去嘛!
「別說……別說……」歐睿康笑到連眼尾都翹了起來。
「口是心非!」燕芸不理會她,站起身撿拾她的衣物。
她可不想一整天都是這模樣,太羞人了……
當她要穿上時,感受到背後一道火熱熱的目光透射過來,讓她渾身不自在。
於是她轉過身,說著。「我要換衣服了,你能不能離開一下?」
「我不想耶……」歐睿康嘴角上揚著。
「你說什麼?」燕芸戳著他的胸口。
「沒有啊——不過是想替你換衣服罷了。」歐睿康大言不慚。
「不用了。」燕芸反駁著。
「這怎麼行呢,好歹讓我服務一下吧。」歐睿康伸手搔刮著她的頸項。
「你……」她的話未說出口,以被歐睿康封住了口。
在他的挑情下,她頓時意亂神迷,沒多久,他離開她的唇,說了聲。「好啦!」
「什麼?」燕芸訝異。
「我說衣服穿好啦!」歐睿康笑著。
燕芸不信地低頭瞧著。
天——他的動作真迅速,居然趁她意識飄走時,就替她穿好了……
「我們該走了吧!」歐睿康問著。
衣服都穿好了,該是離開這兒的時候了。
「嗯……」燕芸點著頭,隨著他的步伐,依依不拾地踏離這個地方。
「你還會回來的啊!」歐睿康安慰她。
「嗯……說的也是。」燕芸答腔。
是啊!她還會回來這個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又不是離去後就看不到它了,有什麼好感傷的呢!
於是兩人相依相偎地離開擁有二人共同回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