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鶴亭拉著一張沙皮狗臉,支著龍頭枴杖坐在紅木椅上,七十五高齡的年歲,還硬挺挺地撐直雙眼,虎視眈眈觀察著週遭狀況,看得夏之騫與杜可黛,頻頻擦汗喝水,以穩定心緒。
「還要等多久,快叫那渾小子出來!」
一記獅吼將在場三人震得耳膜嗡嗡響。
「爺爺,你別那麼大聲嘛,要是等會你把小騫騫嚇到,那怎麼辦?」關語a嘍功一流,嬌滴滴的聲音像是四月剛熟的梅子,讓人聽得酸牙。
小騫騫?
虧她叫得出這麼折人陽壽的稱謂,夏之騫看了杜可黛一眼,慶幸自家老婆沒那麼幼稚,要不然他可會去找心理醫生諮詢一番。
「三舅公,你別發那麼大的火,我這就再叫人去請他快點出來……」杜可黛才說著,便有一記呵欠聲從後傳來。
「呵……誰七早八早就在那邊擾人清夢。」夏子騫牽著而美,親密之程度讓關家祖孫倆看得是雙眼噴火。
「子騫,說話注意些禮節,快過來叫三舅公。」夏之騫擺出兄長姿態訓斥道。
夏子騫斜看夏之騫一眼,再把目光轉往關鶴亭,咦?這老頭他根本一點也不眼熟,不過,不用計較那麼多了。
「三舅公你好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的?」官場客套之詞,用來絕對順口。
看著夏子騫牽著一名女子坐在正對面的沙發上,還明目張膽地將五指交握,關家祖孫怒火更熾。
「她是誰?」客套話全省,單刀直入省略廢話。
「她?」夏子騫一邊拿起桌上的洋芋片,一邊談笑風說道:「未婚妻啊,怎樣?我們夠相配吧!」
而美撞撞他的腰際,警告他克制一點,然後相當禮貌地環視夏家所有的人。
「你們好,我姓梅……你們叫我而美就行了。」而美戰戰兢兢做了自我介紹,這時候出現在這,實在尷尬。
「你好,你是……子騫的新女朋友吧?」之騫把眼鏡挪高些,仔細將而美看個仔細。
這個還真是不錯,和之前那些金絲貓相比,可說是正經八百多了。
而美明白自己從子騫的房間出來,要是不說男女朋友的話,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鐵定更無容身之處。
「我們……才剛交往,真不好意思,都沒有先來見見……」她不知眼前這些人物究竟是誰,之騫見狀忙替她補了上去。
「我是他哥哥,這位是他嫂嫂,而對面的這位是三舅公和……」
「那兩個不怎麼重要,以後你只要好好跟我大哥大嫂相處就行,其他兩個只是客人,你看過就好。」子騫又搶話過去。
只是這些話讓關鶴亭的臉更臭了。
而夏之騫夫婦聽了則是血壓突然升高,就連而美也皺起眉頭。
明知今天這個老泰山是來興師問罪,這男人還故意在他面前撥汽油,撒火種,無非是自掘墳墓,自找死路。
「好歹是長輩,給點面子,」而美掐住他一小片手背肉,壓低聲音警告著。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關語a忿忿不平,從在演唱會那時看到而美,就曉得她是頭號大情敵,果不其然,她的小騫騫是被她搶走了。
「我說話有必要得讓你聽見嗎?」眼一白,怎麼看她怎麼顧人怨。
「子騫,你這樣跟語a講話的嗎?」關鶴亭將自個孫女看得如掌上珠,怎能讓個壞男人這樣糟蹋。
「我在英國時,講話就這種口氣,那時她也沒說不好,你要不信你問問她。」夏子騫再拆開一包牛肉乾,並甜蜜地撕下一小片餵進而美嘴裡。
這畫面像是精典文藝愛情片,但卻讓關語a看得直跺腳。
「喂,這地板剛打完蠟,你要弄髒了你就得擦。」夏子騫涼涼的道。
「咳……語a,他以前就是這吊兒郎當的調調嗎?」關鶴亭清了清喉嚨,正襟危坐地問著。
是啊,他以前在英國就是這樣愛理不理,想理就理的 樣,她也不曉得吃了多少閉門羹……
「是的,爺爺,他……以前就是這樣。」一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怪不得人。
「看吧看吧,我可沒冤枉她。」子騫再開一包魷魚絲,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子騫,跟長輩說話,雩……零食給我收起來!」杜可黛一個粗魯動作,將所有零食全掃到垃圾桶。
他們夏家可是中規中矩的人家,哪能讓他這樣破壞。
沒了零食,他只好作罷,不過那深情款款的眼神,還是不離而美臉上。
關鶴亭深知從夏子騫身上,無法替自己孫女扳回顏面,看來不從旁邊那女人下手,是無法替自個孫女扳回一城羅!
「你叫什麼名字,跟子騫是什麼關係?」他的目光轉移,鎖定在而美身上。
「我叫梅……梅而美,是他的朋友。」她回答得含蓄平實。
「哈哈,美而美,我還達美樂吶!」關語a不禁開懷大笑,這種名字哪能跟夏子騫匹配得上,光是聽名字就格格不入。
「那你的名字又好聽到哪裡?語a語a,聽起來像雨鞋雨鞋,我看要不要送你一件雨衣,好讓你湊成一套!」敢取笑他的寶貝,他也不會輕饒她。
「你太過分,為什麼你一回台灣就變這麼多,是不是這隻狐狸精的關係?」在英國雖說不太搭理她,但還不至於她講一句,他就回她一句,要不是有人在一旁挑撥離間,搬弄是非,她相信他不會這樣的!
夏子騫聽了,相當不舒服,但他沉著氣,平和地再問一次:「對不起,你剛說什麼我沒聽見,你說她……什麼精來著?」
「狐狸精!」有這麼多人靠著,關語a沒什麼好怕的。
夏子騫用目光輪視著四周旁人,語帶譏誚說道:「你們都聾了嗎?這樣一個隨口就愛罵人的女人,會是適合我的對象嗎?」他再朝關鶴亭看。「你說呢?三舅公!」
關鶴亭面如槁灰,老臉始終拉不下來。
一旁的夏之騫與杜可黛面面相覷,這種事他們也搭不上話,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語a,乖點,不要亂講話。」他口氣溫和地像只老貓,半點張牙舞爪也沒。
夏子騫一聽,拍手喝道:「好啊好啊,果真是袒護功夫做到了家,自家孫女品行道德低落不理,反而對著別人雞蛋裡挑骨頭,這種嚴以待人,寬以律己的行為,還真是你們關家的一大美德啊!」
「這並非是雞蛋裡挑骨頭,語a全是被你給氣出來的,如果像我碰到你這種始亂終棄的臭小子,我照樣會不顧一切,罵得你狗血淋頭。」關鶴亭根本不懂自省省人,反倒倚老賣老,氣焰囂張。
始亂終棄?
這四個字聽得而美頭皮發麻。
「關老先生,請問您為何說子騫他始亂終棄?」而美恭敬地請教了關鶴亭。
「而美,這有什麼好問的,來來來,你先到花園去賞個花,到水池邊去餵個魚,午餐的時候我自會找傭人去叫你。」一手拉起而美,轉眼間便要將她給帶離現場。
「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麼,你全部一次說清楚好了!」當著眾人面,而美咬著嘴唇怒瞪著他。
「我哪有瞞你什麼,從頭到尾我都沒騙你,甚至還說要娶你,用得著聽人講幾句包藏禍心的話,就否定我對你的好了嗎?」夏子騫一臉無辜。
這話聽得而美半信半疑,但關語繼可不這麼認為。
她秀出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像是獻寶般亮在而美面前。
「他能娶你嗎?這枚戒指可是會讓他吃上重婚罪的證據的。」
子騫一看,差點昏倒,拜託!那枚破水戒不過是他為了打發走這女人,不讓她有事沒事就來纏他黏他,才會答應與她玩訂婚家家酒。
那枚戒指是他花兩英磅在跳蚤市場買的,他記得他還特別聲明,那是假的,而她不但不在乎,還感動萬分,哭著感謝他,說只要有那份心意,東西價值多少無所謂。
這智商為負數的女人,竟就這麼信以為真,直到現在。
「拜託,你腦袋瓜有問題啊,破水鑽也拿來當成寶。」他怎麼這麼倒桅,碰到這種有腦無漿的女人。
「子騫,你跟語a私底下訂婚已屬事實,到現在才來推卸責任,實在令人很難相信你的說詞。」杜可黛尾眉一挑,明擺著是向著關家那邊。
「那不過是一種形式……」這些大人沒有童年嗎?不曉得有家家酒這種東西?
「那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有舉行過訂婚儀式?」而美去繁篩渣,直接問重點。
兩眼瞪如駝鈴,夏子騫徘徊在是非圈叉的十字路口,如同兩條定時炸彈的線路,一紅一綠,只要剪錯其中一條,他將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
「快說啊,那枚戒指是不是你親手送給她的?」而美雙眼一瞪,怒視著他。
昨晚的激烈運動讓她到現在還感覺十分疲累,在身心俱疲下,還要被他這樣無情摧殘,她真想速速逃離現場,找個空曠山林,讓耳根子清靜清靜。
「這個嘛……對……對啦!是我送的。」憋著也是痛苦,不如一吐為快。
「我要再相信你的鬼話,我就一頭撞死在牆壁上。」巴掌聲跪在其後響起,接著而美拉長著臉,忍住胸口的悲痛,一個飛奔衝了出去。
頓時,金星全都冒在夏子騫頭頂,幾隻小麻雀啁啾叫著,等到他回過神時,而美早就跑了出去。他看著無動於衷的四人,氣得吹鬍子瞪眼。
陽明山上是以霧多出了名的。
況且在這陰雨飄搖的天氣裡,走在山路上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憋著一肚子氣離去的而美,有些後悔走得太匆促。
她應該拿件外套,換上球鞋,最後再帶些錢,也好見到計程車時能攔車。
不過照目前這狀況看來,四周草木參天,寒氣迫人,濕氣重得讓人骨頭發酸,再說太子集團總部也因要掩人耳目,將地點設在幽靜偏僻的小產業道路上,平時人車稀疏,一旦天氣惡劣時,人煙更是稀少得恐怖。
就像現在。
過了一條清澈小溪,回眸一望,太子集團總部的高大建築,已被霧氣給整個籠罩。
奇怪,怎麼半個路標都沒有……
她將頭一抬,白茫茫的一片,讓她不禁心慌起來。
萬一突然間跑出只吃人的黑熊,她一定一口便被它給連皮帶骨吞了下去。
山林裡斷斷續續的{z聲響,讓她更加毛骨悚然。
像是瞎子摸象般,踩著不穩的步伐在濕濘的山路,枯葉偶爾從上頭飄在她的秀髮上,幾種怪鳥不停發出難聽的啼叫,像是小孩哭聲,又像是夜鬼嗚嗚聲……
驀地,一道黑影從她眼前閃過,靈活的動作仿如一隻精怪的小猴子,沒錯,是只小猴子沒錯。
突然間,那道猴影又{{zz跑過她面前,而美再也受不了這種精神壓迫,放聲大叫。
「救命啊……」她把身子靠向樹幹,閉眼大叫。
這時,一記槍聲劃過天際,嚇得野猴紛紛逃躲,不敢再搗蛋。
「對不起,我來晚了,把你給嚇著了!」
迷霧中,一道碩高的身影慢慢出現,黑身逐漸化為實影,清晰的俊美輪廓登時映入眼簾。
「是你,太好了,你終於出現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而美衝上前去抱住夏子騫。
「別怕,我會保護你,對不起,讓你受驚了!」他順著她的發,將下巴支在她的發中。
而美突然靈光一現,雙眼直盯盯地看著地,並且立刻將身子抽離,保持在一個人寬的距離。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回去陪你的未婚妻,記得,結婚時不用發喜帖給我,我是不會包紅包給人家的。」她冷哼一聲,提起濕答答的褲管,一步步朝前走去。
「你到哪裡去?」這小女人真愛鬧,精力可真充沛。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怕是說出來,這跟屁蟲又要來鬧場了。
「你不知道去哪,但我卻知道要帶你去哪!」一把將她身子扛起,將她架在肩上。
「放開我,你沒有權力這麼做,這是個講求人權的國家,我是生在自由國度的人民……」她不停捶打著他,兩條腿不停來回晃動。
「像你這樣不分是非的人,從今以後,戒嚴時期開始。」既然她解釋不聽,他就只好棄做君子,改當小人。
一直到將她推進他的車內,而美還是氣得兩腮鼓脹脹,虎牙拚命咬著下嘴唇。
他將而美帶回了太子集團總部的地下室。
「乖乖聽話,我隨後就來。」綁上三條安全帶,外加兩道鏜,最後在她朱唇點吻一記,方才離去。「豬八戒,快把我放開,」
在太子集團總部的地下室,除了蚊子老鼠聽得見外,根本就沒人會搭理她。
而夏子騫在乘坐升上BI的電梯後,只見梯門一開,一隻還未卸妝的猴臉,便笑咪咪地彎著身子,等著領賞。
「小老闆,我演得還不錯吧!」
夏子騫拿出一疊鈔票塞在他手上,嚴肅地下達另外一道命令。
「聽好,找出全台北市最好的婚紗攝影禮服公司,並且把頂尖一流的新娘造型師給我找到,一小時後,我要你給我答案。」
「小老闆,你……你想結婚了?」
夏子騫無力地瞪著他,似乎在告訴他,你這麼問,豈不是廢話嗎?
「我提醒你,擄人勒贖是要判無期徒刑的,你最好想清楚,一生前途不要這樣就毀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而美,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他要帶她到哪裡去。
「我的一生會坐在你的囚牢裡,我寧願當你一輩子的囚鳥。」此話並非信口開河,這回他說什麼都要認真玩到底。
「收起你的金口,我對甜言蜜語早已免疫了。」
「我是說真的,等會你就知道,我的意志有多堅定。」穿上婚紗,然後他會帶她選喜餅、看飯店,最後再來挑選個黃道吉日。
「你連訂婚都能毀約,我還敢相信你什麼,把婚姻當兒戲,怎麼給女人保障!」她像個刁頑的檢察官,一點也不讓被告有喘氣的機會。
他把她拉到面前坐下,深吸一口氣後,表情是空前未有的嚴肅。
「聽好,關語a這女人根本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會跟她玩這種家家酒的遊戲,是這個女人像水蛭一樣黏到我不行,換作是你,你會不會覺得很煩?」他要她以同理心來思考。
「她長得也不錯啊,像你這麼濫情,哪會拒絕。」關語a長得也不醜,他這樣說似乎牽強了些。
「好,你再聽好,女人還是有分的,像這種帶點三八神經質的女孩子,我沒笨到去招惹她。會去跟她辦那場假婚禮,全是為了讓我的日子好過些,一點也沒參雜情愛成分。」他捺著性子解釋,但願這小腦袋瓜子能聽得進去。
「那……那還送到戒指……」她好忌諱,這種動作是不能隨便有的。
「要是你在公園裡看到小男生給小女生套戒指,你會信以為真嗎?」他打了個比方。
話雖如此,而美還是心頭有些不快。
夏子騫這下才深深體會,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道理。
「聽好,今後三天你就照我的意思去做,三天後,你會明白,婚姻在我眼中,不再是兒戲,而是我夏子騫的年度大戲。」三天內,將她娶進門。
「好大男人喔,我不管,你要立刻放我走!」
「你要再無理取鬧,我就發狠地狂吻你!吻到你窒息為止。」
為怕他獸性大發,而美暫時封住嘴,避免禍從口出。
車子飛快橫過中山北路,來到全台北市最有名的婚紗攝影禮服公司,就這麼湊巧,裡頭的老闆娘正是「霸獅」慕容狷的妻子葉芊美她妹妹所開的店。
自從老姐下嫁給「皇獅」連鎖飯店的負責人後,身為姻親的葉若美,自當是妹以姐貴,在凱子姐夫的贊助下,到法國去學了婚紗藝術這門學問。
回國後,就因為有這樣的後台背景,使得若美在短短數年間,成為全台灣首屈一指的婚紗設計師,旗下擁有一流的攝影師及造型師,可說是此行的第一把交椅,許多政商名流的嫁娶,全由她一手包辦!
「若美姐,剛剛打電話來預約的那位客人,現在已經在外頭等候了。」助理夢夢神色慌張。
正在跟設計師討論二○○二年最新婚紗概念的若美,揚起半邊優美的側臉,不疾不徐道:「才剛打電話就想要試紗拍照,你不懂得回絕嗎?」還虧在她這幫了三年的忙。
「可是對方說……那是個重量級的人物,要是我們不……好好招待,此地將會……」夢夢嘴裡像含顆鹵蛋,實在不敢實話實傳。
「說下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皇親國戚?」若美好說也是國際知名設計師,她倒想看看是哪個三頭六臂的人物。
「他說要將此地給……夷為平地。」夢夢兩眼翻看天花板,接著便順手將耳朵一捂。
「好哇,哪個大人物這麼夠力,我就是不買他的賬,看他奈我何!」若美體態優雅地走向接待室,可她回頭一看,夢夢並不敢跟來。「來呀!有我在,你不用怕!」
夢夢並不是怕對方,而是怕被對方給認出來!
他們曾經有過一段露水姻緣。
老闆下令,她不敢不從,只怕意見一多,飯碗可就不保。
畏畏縮縮跟在頭家娘若美後頭,待一打開貴賓室大門,夢夢整個人幾乎可說是隱沒在若美身後。
「你快替她上個造型,用全世界最流行、最昂貴的婚紗都沒關係,我要她成為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子!」夏子騫見到若美,客套禮貌的話全省略,直接切入重點。
「夏子騫,我沒說我要嫁你。」直到進了這家婚紗禮服公司,而美才曉得她上了賊船。
「你不嫁我也不行,誰敢娶你,我就砍誰!」她是他的女人,月老早已欽點姻緣簿。
「原來你說的三天就是……」
「沒錯,這三天就是要籌備我們的婚事。」
「不,我不答應。」而美蟹步橫向若美。「他昏頭了,你別理他。」
若美仔細打瞧子騫後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太子集團中最花心的那只花豹!」
「發音請標準,是『雪豹』,而不是『花豹』。」他可不是探索頻道內的野生動物。
「還不都一樣,花心是出了名的。」這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知道的大人物。
「你只顧賺錢就好,別忘了『以客為尊』這句口號。」
「很抱歉,我只接受兩情相悅的Cass,不接受一廂情願的Case!」像是母雞保護小雞般,而美被若美給護在羽翼下。
「你……」他才要拍桌罵人,突然發現這女人眼熟地很,悄悄走到她身邊,將她眼鏡一把摘下。「我就說嘛,怎會那麼眼熟,原來是帥嫂她老妹嘛!」見過幾次面,但永遠不熟。
「請有風度一點,不要隨便摘人眼鏡。」她又從他手中將眼鏡搶了過來。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更好辦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我不但戀愛了,而且……要結婚了!」希望她能給予無上祝福。
「新娘答應了嗎?」她問問躲在她身後的而美。
「我這麼愛她,她沒理由不嫁給我!」他說得理直氣壯。
「你說呢?」若美又回頭一問。
「愛我是……沒錯,但……太過花心。」男人風流最要不得,遲早她也會被三振出局。
美啊,我要說幾遍你才相信,那姓關的花癡女是她自動貼上來,不是我去巴住她的!」他捂著額頭,一臉無奈的解釋道。
「可是你也去貼過很多女人。」從第一天和他見面,就知道他花心的不得了。
「我發誓,就算這屋子裡滿滿都是女人,我的眼中永遠只有你一人。」他舉起手,宣揚愛的宣言。「廢話,我是你嫂嫂的妹妹,你當然不敢,可是……」若美發現後頭好像有一隻小老鼠老躲著,不免大聲喊道:「夢夢,你老躲在後面做什麼,快出來啊!」
在不得已之下,夢夢只好低著頭走了出來。
當她緩緩抬起頭時,夏子騫心中暗叫不妙。
「你是……」這世界怎會這麼小,又碰到以前溫存過的女人?看來,別說黃河,就算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