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妮裹著被單,慵懶地斜靠在床頭,手夾著香煙,軟儂地詢問背對著整裝的戚惟傑。
戚惟傑悶聲不吭,逕自坐在床沿彎身穿鞋。
「什麼時候再來?」
捺熄煙蒂,藍妮提高了音量,而戚惟傑的冶漠更激起她的不滿,悶氣中已有幾分壓抑的怒火。
「再說吧!」
丟下這句話,戚惟傑便起身走向房門口,才將手放在門把上,一隻煙灰缸即打背後擦過耳際地飛過來,「眶當」 一聲撞到房門碎了一地。
「你這是做什麼?」
戚惟傑回頭,不耐地雙眉—皺。
「戚惟傑,你當我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妓女」 ,是下是?」藍妮裹著被單,霍地躍下床,怒不可遏的。
「藍妮,不要無理取鬧!」
戚惟傑耐著性子,極力壓制滿溢的反感。他會和藍呢藕斷絲連,都得怪自己意志不堅,禁下起她三番兩次的糾纏,被她那雙酷似柳巧眉的眼眸迷惑。除了尋求安慰外,也是躲避老婆柳嫣然婚後對他的漠視,與所帶來的惆悵和失落。
而現在面對藍呢的發颯,竟讓他有了了斷的念頭。
「我無理取鬧?」
藍妮杏眼圓睜,一個箭步地欺到戚惟傑面前,暴跳如雷地大喊:
「我丟下尊嚴,沒名沒分地跟你,而你竟然說我無理取鬧!」
「藍妮,別像個潑婦,失了風度!」戚惟傑更加不耐煩。
「風度?你現在跟我講風度,未免太矯情了吧!我藍妮好歹也是出自名門世家,卻被你躇蹋得一文不值,今天,你一定要給我個交代。」
至此,戚惟傑終於明白了藍妮無故發颯的動機,干跪開門見山地說:
「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名分。」
「我已經結婚了」他簡短地答。
「你可以離婚。」
「不可能。」戚惟傑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絕。
「當初你是為了戚氏企業才會娶柳嫣然,也算是履行你父親的條件,但現在,你大可結束這樁貌合神離的婚姻。」
藍妮熱切地說服戚惟傑,因為她相信,戚惟傑並不愛柳嫣然,否則也下會在婚後和她繼續來往。
是的,他可以,但問題是他壓根也不想這麼做,因為他並不想擺脫這樁他曾詛咒千遍、萬遍的婚姻。究竟他是為了戚氏企業?還是為了孩子?抑或是為了……他無從得知,也不願探究。
「下可能的,藍泥。」他加強語氣地重複:「我不可能和嫣然離婚。」
「為什麼?你並不愛她啊!」藍妮低嚷。
戚惟傑不耐煩地耙了下頭髮,暴躁地說:
「愛不愛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藍妮一聽,上前攀住了戚惟傑的手臂怒問道:
「那我又算什麼?」
「藍妮,我們在一起,並不是我強迫你的,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而現在你卻反悔逼我離婚,你不覺得太幼稚了嗎?」
是啊,當初是她信誓旦旦地說不求名分,只要戚惟傑回到她身邊,但,女人心是永遠不能滿足的,地下情婦做久了總不是味道;再說女人的青春有限,再這麼虛耗下去,將來人老珠黃,還有誰肯要地,她總得為自己鋪條路,免得下場淒涼。
看戚惟傑的態度是不可能離婚的,那麼她只好……
「你不怕我上門找你老婆?」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眼光一閃,戚惟傑陰狠、莫名地只想保護柳嫣然。他掏出門袋裡的支票本,撕下一張丟給藍妮。
「這張空白支票給你,數目你自己填,我們就到這裡。」語畢,他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去。
怒火、怒火——滿腔的怒火燒掉藍妮對戚惟傑的感情、燒掉她的尊嚴,更燒出恨意、燒出報復的念頭。是的,唯有報復才能洗刷她所受的屈辱,藍妮握緊拳頭向天發誓,一定要戚惟傑付出慘痛的代價。
波瀾不驚的日子底下,是顆一觸即發的地雷,只待有人點燃導火線。
那夜,柳巧眉傾聽好友—席話後,她才猛地驚覺到自己矛盾的心態。她不是早決定將戚大哥鎖進記憶深處,全心接納仇剛,為何那條泰迪熊項練卻還戴在身上呢?她前思後想,試圖釐清自己的感情。
可是,戚大哥和仇剛的影子時而重疊、時而分開,令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愛上的是誰了!
每天跟著仇剛忙進忙出,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及他不經意流露的小動作,莫不喚起她的記憶,而曾有過的懷疑念頭,再次泉湧而出。她暗地決定,一定要挖出真相,揭開仇剛的秘密,即使赤裸的事實會傷害她付出的感情,她也絕不退縮。
這天入夜後,柳巧眉暫時放下紛擾的心情回到戚宅,因為,她還是放心不下婚後的姊姊。
晚飯後,她陪著戚名紹在書房裡下棋,表面上戰況激烈,但暗地裡卻頻頓注意姊姊的動靜,心想,她一定得和姊姊談談。
「丫頭,將軍!」戚名紹笑呵呵的。
「不玩了啦!戚伯父,我盤盤皆輸,有啥搞頭嘛!」柳巧眉佯裝耍賴地嘟嚷,一邊偷瞄著坐在沙發上翻閱育嬰雜誌的柿姊。
「是你心不在焉,怎能怪我?」
「我哪有!是戚伯父棋藝精湛。」她逗得戚名紹心花怒放、笑聲連連。
「好了,我累了,我要先回房休息,放你一馬,讓你和嫣然好好地聊一聊。」戚名紹慈愛地說道。
柳巧眉那點心思,哪逃得過閱人無數的戚名紹!
「謝謝戚伯父。」柳巧眉靈黠地眨了眨眼,上前親了下戚名紹。
「嫣然現在懷有身孕,可不許你們聊通宵,知道嗎?」臨回房前,戚名紹不忘地叮嚀,因為,他可是熱切地期盼他小孫子的來臨呢!
戚名紹一消失在書房裡,柳巧層立刻湊到柳嫣然身邊,故作輕鬆而促挾地問:
「幸福嗎?」
「很美滿。」柳嫣然也幽默地回答。
「你的小寶貝好不好?」說著,柳巧眉伸手按摸著姊姊凸出的肚子。
「很健康。」她恬靜地微笑。
柳嫣然臉上散發著初為人母喜悅的光輝,足以照亮整個世界。柳巧眉一時傻眼了,她彷彿見到聖母瑪莉亞聖潔慈祥的容顏,滿心的悸動敬畏。霎時,她反倒不知該如何啟口探詢姊姊婚後的生活是否真的美滿。想想,若婚姻不幸福,姊姊有可能這般安寧美麗嗎?
可是婚禮之日,戚惟傑威脅的話語憂在耳際,她怎麼放心得下呢?
柳嫣然讀出妹妹眼底的焦慮憂心,於是露出動人的笑容,輕握她的手溫柔地安撫道:
「沒事的,別瞎操心。」
「他對你好嗎?」不用指名道姓,也知道她說的是誰。
「還不錯。」三天兩頭碰不到面,想吵個架都難,當然還不錯。
「我問過王媽,他天天應酬到三更半夜,回到家已經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在忙事業。」柳嫣然平靜地應著。
「姊,這樣的婚姻能長久嗎?又有什麼意義?」
柳嫣然輕拍妹妹的手,露出溫婉的笑容道:
「只要有愛,就有意義;只要有心經營,就能長久。目前我要的是平靜的生活,我已經能夠很滿足了。」
「可是,姊,他到現在還跟藍呢糾纏不清,而且——」
「巧眉——」柳嫣然搖頭制止巧眉的話,刻意轉開話題。「都十點多了,晚上就留下來吧!」她不想知道丈夫在外面的風流帳。
「不了,我會賴床,還是回去睡,免得明天又遲到。」柳巧眉拒絕地搖頭,接著說:「姊,我回去了,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讓找幫你分擔。」
「好,路上小心。」
惆悵滿腹地走出戚宅,柳巧眉只有一股想大吼小叫的衝動。怎麼女人一碰上感情,就變得像白癡?一有了心愛的男人就失去自我,老是做些忘了拔是誰的奉獻舉動。可那些臭男人,一點也不領情啊!
沿著人行道緩緩前進,偶爾抬頭仰望天空,晶瑩而疏遠;路旁的行道樹迎風搖曳,發出簌簌聲響;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草香味,深吸口氣,沁涼舒暢。也只有在台北郊區,才能享受這樣寧謐乾淨的環境·
走著走著,後面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至近,驀地,一雙大手從背後掹地抱著柳巧眉——
「啊!」柳巧眉花容失色地驚叫。
一個溫熱堅硬的身體緊貼著她,一邊伸出祿山之爪在她身上上下其手,耳後一股粗重的喘息吹得她毛骨悚然,她拚命地掙扎推拒,口中瘋狂地叫嚷:
「放開我!救命!救命!」
他攻擊用力地將她扭動的身體按壓在地上,下體猥褻地磨擦推擠她的臀部,—手使勁地拉扯她的長褲。
「救命!放開我!」柳巧眉驚嚇狂喊,雙膝的疼痛已刺激不了她掙扎的意志,她力竭聲嘶、拳手腳踢,一心只想保住貞操——
「叭!叭!」驟然汽車喇叭聲巨響,一道車燈光打了過來,下久,車上一對男女衝了出來。
「喂,你幹什麼?站住!別跑……」
「小姐,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陌生女子好心地扶起跡近崩潰邊緣的柳巧眉。
「謝謝,謝謝!」她顫巍巍地道謝,臉上淨是淚流汗水縱橫著;她發抖地拉緊襯衫,渾身抖顫。
「呼——對不起,讓那個王八蛋跑了。」同行的男子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小姐,我們送你到警察局報案。」好心的女子建議著。
柳巧眉搖搖頭,雙手環抱著,拚命地壓制體內蜂擁的陣陣寒意。此時此際,她迫切地想見一個人——
「不,不用了。」
「那你住哪?我們送你。」
「謝謝,謝謝!」柳巧眉牙齒吱吱作響地道謝。
仇剛,仇剛,她得找到仇剛……
深夜,霓虹閃爍,台北的夜未眠,爭少紅男綠女正沉溺在五光十色中追逐感官的刺激。
PcB裡的角落,仇剛正愁腸自結地乾掉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一旁的喬以忍下住開口了——
「夠了,仇剛,再喝你就掛了。」
「事情辦得怎麼樣?」仇剛仿若未聞,卻提出另個問題。
「消息明天上報。」喬以沉悶地回答,喝乾手中的酒,因為,他實在下忍用卑劣的手段去整治人。接著,他揶揄地諷刺仇剛說:「一切如你所願地進行,你應該高興才是,幹嘛躲在這喝悶酒?」
仇剛搖晃手中的酒杯,露出譏諷的笑容。
「我正在慶祝。」
「別再自欺欺人了,你最好提早準備承擔一切後果吧!」喬以沒好氣地嘟嚷。
「後果放著以後再去操心,來,再陪我多喝幾杯吧!」仇剛微醺地倒光瓶裡所剩的酒。
酒精要是能解決痛苦,那麼這世上—定到處都是酒鬼,喬以如是想。
踩著微醺的步伐,仇剛回到住處,本想藉著酒精麻醉一下清醒的心,去除莫名的煩躁下安,奈何酒入愁腸,更添愁緒啊!
一腳踏出電梯,走進家門。咦?怎麼有一個人弓肩縮背地蜷縮在門口?大概聽到了他的腳步聲,那團小東西拾起頭來——
猛的,仇剛大吃一驚,酒意全消,詫異萬分地低喊:
「巧眉,你怎麼會在這?」
隨著叫嚷,他飛快地奔上前去蹲下身子,抱著渾身輕顫的柳巧眉。
天哪!她是怎麼了?披頭散髮、兩眼無神紅腫、一身髒污外加衣衫不整,活像個被遺棄的迷路羔羊。
柳巧眉茫然地注視仇剛片刻,才捉準焦距認出滿臉關懷的仇剛,所有驚懼害怕的委屈情緒潰堤而湧,激動地嚷喊:
「仇剛!仇剛你到哪去了?你怎麼可以不在?仇剛……仇……哇……」她歇斯底里地緊捉住仇剛嚎啕大哭。
「到底發生了什發事?巧眉?」仇剛緊張而關心地頻頻問道。
柳巧眉埋在仇剛衣領裡,一味地痛哭喃語:
「你怎麼可以不在……怎麼可以……」
眼見柳巧眉激動異常的情緒無法立即平息,仇剛乾脆先打開家門,一把抱起柳巧眉進屋,將她安置在沙發上,一邊耐心地安撫道:
「不哭了,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晚上我回東湖看姊姊,出來的時候,碰上色狼……」她抽泣嗚咽的,兩手依舊緊捉著仇剛不放。
聞言,仇剛如遭電殛般的全身僵硬,瞻戰地急問:
「什麼?碰上色狼?那你有沒有被……」
「沒有,剛好有人開車經過,我才逃過一劫的。」她飛快地搖頭,想起那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全身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仇剛吁了口氣,緊緊地抱著她。半晌,才捉起她的手、腳,仔細地檢查一番,看到地手肘上、膝蓋骨擦傷的皮肉,他詛咒連連地命令道:
「該死!你坐好,別亂動。」
他起身拿來毛巾、醫藥箱,小心地為柳巧眉處理乾淨傷門,一連串驚人的溫柔動作,悄然地平撫了她飽受驚嚇的情緒;一雙柔和的眼瞳,目不轉睛地愛撫著他低垂的眼睫,這透人心靈深處……對他一連串的懷疑也暫時隱去。
驀地——
「你是沒長腦袋?還是昏了頭?三更半夜還一個人出門,你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他突然生氣地厲聲斥責。
「我怎麼知道嘛!東湖那帶治安一向很好的,你凶什麼嘛!」她委屈地怪叫,原本止住的水龍頭,被仇剛這麼一吼,又嘩啦啦地打了開來。
「你明天就搬來,跟我一起住。」他又生氣、又心疼的,再放任她這迷糊的心性,早晚出意外。他擔心,乾脆將她拴在身邊就近照顧,一勞永逸。
「搬來這?」柳巧眉一愣。
「對!明天就搬。」他斷然地點頭。
而仇剛的專橫霸道,激起了她反抗執拗的脾氣,立刻拒絕地反駁道:
「你叫我搬我就搬,那我算什麼?」
「這事沒得商量。」仇剛強硬的。說罷,一把拉起柳巧眉往他房裡走。
「客房來不及整理,今晚就先睡我房裡吧!」
柳巧眉抵在房門口,動也不動地怒目以視。
「進去,房裡頭有浴室,梳洗一下早點休息。」
「仇剛!」柳巧眉忿怒地大叫。
「進去!」
不由分說,他硬推著她進房,「碰」的一聲帶上房門。
此刻他迫切地需要一杯酒潤潤他乾澀的喉嚨,以澆熄胸口上的熊熊火焰,他痛恨自己未能及時伸出援手、善盡保護之責,差點讓她慘遭狼吻摧殘。算那個下流東西走狗運,否則被他逮到,準會痛扁一頓送警處置。
而房裡頭的柳巧眉正怒火扛熾,恨不得海K仇剛一頓,她非得想個法子懲罰這個獨裁的狂人不可。
仇剛簡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要不是腦中還有點殘餘的理智提醒他,眼裡戴著隱形眼鏡揉不得,他還真想用力地揉他一揉,以證實眼前所見皆非幻象。
身穿著仇剛寬大T恤的柳巧眉,正露出兩條細滑柔膩的長腿,曼妙婀娜地走到斜躺在沙發上、準備睡覺的仇剛身旁。那豐滿性感的曲線隨著走動若隱若現、引人遐思,她嫵媚生風地擠坐在仇剛身邊。
這撩人的一幕,讓仇剛體內的男性荷爾蒙頓時起火燃燒,強烈的慾望不受控制地沸騰跳躍。他困難地嚥了口口水,小心地挪了挪身子,避開她溫熱嬌嫩的身體。
「仇剛,我睡下著。」柳巧眉操著唁啞性感的聲音嬌語道。
大概是陰險遭強暴的陰影作祟,以致她仍瞻戰害怕得不敢入睡吧!仇剛暗忖。
於是他按下蠢動的心思,憐惜萬千地攬過她纖細的肩膀,溫柔地低聲道:
「別怕,有我在,再也沒有人敢傷害你。」
哼!自以為是的大沙豬!本小姐受歹徒襲擊時你不在現場,懷著倉懼驚慌跑來尋找你溫暖安全的臂彎,你也不見人影,還敢大言不慚地口出狂言。再說,先前受驚嚇的沮喪心情早在你呵護的懷抱和舒眼的熱水瀅之後就恢復了,現在是來懲罰你獨裁專斷的壞毛病,看你還敢下敢強迫人搬家?
軟軟地倚進他溫熱的胸腔裡,她得意地偷笑,然俊,她有意無意地將唇貼在他頸側,一手環著他壯碩的腰,一手輕按在他胸口,接著,一雙修長的腿輕搭在他健美的小腿上,似有若無地摩娑著。
可憐的仇剛,倒抽口長氣,被柳巧眉似假純真的挑逗動作,折磨得血脈債張、心跳如雷,渾身火燒難耐,頸邊溫熱的氣息個停地吹拂,激起一股泛潮的熱流向他的四肢百骸。腿肚上的摩擦,讓他渾身上下有如萬蟻鑽動、酥癢軟麻,他幾乎要醉死在她的芳香身體上。他情難自抑地低吟,憑著一股超強的控制力,咬牙地出聲道:
「巧眉快回房去。」原來沙啞的嗓音,更顯粗嘎混濁。
而回答他的,竟是一聲幽然性感的歎息。她如野貓般的慷慨,緊緊地貼靠在他身上。
氾濫的情慾一下吞沒了仇剛殘存的理智,他一個翻身,將機巧眉壓在身下,激掹狂烈地封住她誘人的香唇,激情的親吻由紅唇蔓延至玉頸、細肩、胸口,流連咬嚙。他貪婪地品嚐她柔嫩香滑的肌膚,他的手也恣情狂野地在她柔軟的胸晡上游栘揉捏,激情一發不可收拾……
而本想以引誘手段戲譫仇剛的柳巧眉卻玩火自焚,一腳踏進自設的陷阱裡。她癱軟乏力地躺在仇剛身下,承歡在他火熾狂焰的襲擊下,她意識恍惚、體內燥熱、渾身戰慄,一聲聲呻吟不時而出,她浮動在一陣陣美妙喇叭裡,任由仇剛神奇的手指在她嬌軀上彈奏狂歡的音符,享受他們從未體驗過的悸動與快感。
「巧眉,可以嗎?巧眉。」他飢渴喘促地耳語。
她朦朧地微睜星眸,報以一抹慵懶的笑,讓處於崩潰邊緣的仇剛因飢渴而更加疼惜,幾乎被原始的慾望折磨死了,他爭促地再問:
「可以嗎?巧眉,巧眉。」
一顆顆汗水沿著他臉上冶硬的線條滴落,他慾火中燒、熱潮澎湃,一手已不受控制地撫上她大腿內側,探索它的神秘幽谷。
這—觸碰,柳巧眉終於自慾海中清醒過來,她不是要懲罰一下仇剛就落跑的嗎?怎麼反倒是自己真正成了入野狼嘴上的小紅帽?她驚喘地用力推開仇剛,飛也似的跑進房裡,丟下慾火焚身的仇剛輾轉難眠。
玩火自焚,古之名言。切記!切記!
燦爛的陽光射進窗卜,喚醒好夢正酣的人兒。伸了伸懶腰,柳巧眉睜開惺忪的睡眼,打量著陌生的房間,好半天才弄清楚身在何方。對!仇剛,她是在仇剛的房裡,經過—夜的酣睡休息,昨晚險遭浪內的夢魘,彷彿已是千百年前的事了,除了手腳上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
把雙手忱在腦下,心裡是喜悅滿足的,思緒自動地飛回昨夜火辣纏綿的畫面。她不免一陣瞼紅耳熱,一股熱潮在地體內聚集翻騰,原來激情的滋味是這麼刺激醉人,難怪會有人沉迷於男歡女愛而不可自拔。
都怪自個兒不自量力,沒事想教訓仇剛的惡霸,結果是白己跌入激情的陷阱險些失身、一個晚上連續兩次狼吻,再也沒有人比她更衰、更倒楣了!下過呢,她倒是挺喜歡仇剛致命的狼吻,熱情洋溢、火辣刺激,足以令她喪失理智,若不是有那麼一點執著矜持,她大概早成了仇剛的人了。
經過這衝擊的一夜,她倒是徹底地領悟了一件事,明白了自己對仇剛的感情深濃到何種程度。世事難料,本以為隨著戚大哥埋葬的感情,已不可能再為誰開啟,哪裡想到,堅固的堡壘就這麼被仇剛二、兩十地攻陷,相信戚大哥也會祝福她的。
她舒服地再翻個身,那個霸道的沙豬,居然專橫地強迫她搬進來,也下想想孤男寡女的,這要……咦?下對,外頭陽光高照,她怎麼還賴在床上?瞄了眼床頭鬧鐘……什麼!?十點四十五分了!?
她一躍而起,跌跌撞撞地拉開門,不辨方向地往外衝,嘴裡迭聲嚷喊:
「仇剛!仇剛!」
偌大屋子空無一人,她一頭跑進進廚房,只見小餐桌上放著色香味俱全的豐盛早點及一張留言條——
巧眉:
放你一天假,好好地休息,桌上的早餐全部吃掉,違者後果自己負責,等我下班,陪你回公寓——搬家!
仇剛
看完便條紙,柳巧眉放鬆地歪坐在餐桌旁。搬家?誰理你,她暗嘖,瞧著桌上的杯杯盤盤,嘴邊下忘咕噥:
「當我是豬呀!這麼多東西哪吃得完!」
說歸說,她還是狼吞虎嚥地橫掃一頓,待吃飽喝足後,頓覺無聊得緊,平白賺到一天假,還挺不習慣的,乾脆四處晃晃吧!
信步走進書房,東摸摸、西碰碰,來到原木書桌前,一看桌上的電腦居然沒關機,銀幕上幾何圖形不時閃爍晃動著。地坐了下來,好奇地按了幾個鍵,瞬間閃動的畫面卻讓她詫異不已。
戚氏企業發展史、財務報告、投資計劃、堅持動向、年度營運計劃等……一連串鉅細靡遺的資料。
怎麼回事?就為廠汽車代理權,需要調查得如此詳細嗎?仇剛又為什麼只調查戚氏企業?他到底要做什麼?一股不安、疑慮,瞬間爬滿心頭……
帶著疑惑不安的心情,張耀成踏進加州餐廳。不久前他接到一通自稱藍呢女人的電話,說有要事相告,約他碰面。
藍妮?挺熟悉的名字,打開記憶搜尋,終於想起,藍妮不就是戚惟傑眾多女友之一嗎?他和她並下捆熟,她為何找他呢?
就在他左顧右盼之際,一位坐在角落艷麗四射的女人向他招手,眼睛一亮,他立刻走了過去。
「藍妮小姐。」見到美麗的女人,張耀成立刻展現男人風度,禮貌地問道。
「請坐,張董事長。」藍妮賣弄風情地頷首。
向服務生點好飲料後,張耀成眼也不眨地盯著藍妮,心底盤算要怎麼把上她,他可不管朋友不朋友的。
「張董事長,冒昧地找你出來,不介意吧?」
吳儂軟語,聽得張耀成連骨頭都酥了,忙不迭地回道:
「怎麼會呢?我恨不得天天有這等好事呢!」
張耀成那張輕浮的嘴臉,看得藍妮真想吐,若不是得從他身上下手,達到打擊戚惟傑的目的,她才懶得和這種人虛與委蛇的。
「張董事長,你知不知道我和惟傑分手了?」
「這我倒沒聽說。」太好了!這樣他不是更有機會嗎?
「他不是結婚了嗎?」
「他是結婚了,但我們也一直有往來。」藍妮輕聲說道,接著眼眶一紅,無限委屈地訴說:「他滿嘴甜言蜜語,說什麼他會離婚,要我耐心等他,哪曉得,原來他都在騙我!」
望著藍妮哀訴的楚楚可憐樣,張耀成心疼死了,想安慰幾句又不敢造次,只得吶吶地道:
「藍妮小姐!」
「叫我藍妮就可以了。」藍妮擦掉淚水,吸了吸鼻子。
「對不起,我忘了你和惟傑是好朋友,我不該在你面前抱怨數落惟傑。」
「不不!我和戚總僅是點頭之交。」張耀成急忙否認。
「色」字當頭,朋友道義就只能放一邊了。
藍妮暗笑,原來這就是朋友。
「既然這樣,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只要我能效勞的,一定盡全力。」
張耀成急切地傾身說道:
「你有沒有辦法整整戚惟傑,幫我出口氣。」
聞言,張耀成可為難了!這購買中鈇集團的資金,戚惟傑一筆一筆地撥給他經手運用,中間可讓他動了手腳飽入私囊,賺翻了!戚惟傑現在可說是他的財神爺,他哪敢得罪?
「藍妮,這不太好吧?」張耀成為難的。
「張董事長,剛才你還滿嘴答應幫忙,怎麼這會兒又不願意了?」藍妮大發嬌瞠。
「不是不願意,而是……雖然我和戚總交情不深,但同在商場打滾,總得留三分薄面嘛!」張耀成勉強地找到說辭。
在男人心目中,把女人和財富往天平秤上一放,孰重孰輕,立見分曉。
「張董事長,只要你肯幫忙,好處我是不會少給你的。」
藍妮斂盡適才哀怨神色,露出精明森冷的態勢。
這好處一此,張耀成立刻有了決定。
「藍妮,你和戚總的感情並非一朝一夕,你應該很瞭解他的為人,再說,這種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怨不得人;既然分手了,就好聚好散吧!」這女人太恐怖了,還是別沾惹的好,張耀成收起原先的心猿意馬,中肯地說道。
「張董事長,你大概沒聽懂我說的好處吧!」
藍妮媚眼一勾,意有所指的。
商場打滾多年的張耀成立即領會,只是此刻他頭腦已清醒,再怎麼好色,也不想惹上麻煩,否則將來和戚惟傑同樣的下場。
「很抱歉,你的忙恐怕我幫下上。」說完,張耀成起身禮貌地頷首,拿起帳單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
「張董事長——」藍妮急呼。
好吧!張耀成這邊不行,還有別條路可走,她會想到辦法的。